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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逢时_第3分页

作者:明开夜合 字数:16100 更新:2021-12-22 14:40:27

    出一扎钱。

    女人双手在牛仔裤上揩了揩,伸手接过,掂了掂厚度,“这是多少”

    “一万五。”

    “也就够住两个星期。”女人低哼一声,捞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黑色皮包,将钱塞进去。她想了想,忽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扯出张超市购物的小票,将卡号抄上去,塞给姜词,“以后你别过来了,钱直接打进卡里。”

    话音刚落,洗手间门被打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生走出来,冲着姜词笑了笑,又皱眉看向女人,“妈,你说什么呢”

    女人从鼻腔里“嗤”了一声,“怎么,说不得了人家早不是姜家的大小姐了,还要巴巴地供起来不成”

    女生气得不行,正要分辩两句,衣袖忽被姜词轻轻一扯。

    女人目光在姜词脸上扫了扫,“还觉得委屈你了怎么,当时把黑锅推到我老公身上的时候,没想过天道轮回,善恶有报”

    姜词垂下目光,嘴唇抿成一线,没有做声。

    女人冷哼,“父债子偿,我老公一天不醒,你一天别想脱掉干系。”

    “妈”女生听不下去了,握住姜词手腕,将她拉住病房。女生松开手,将门轻轻掩上,回头看了一眼,几分愧疚道“姜姐姐,你别听我妈瞎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没事。”姜词打断她,“语诺,张叔叔怎么样了”

    张语诺嘴角一垮,叹了声气,“还能怎么样,医生说脑袋里有块淤血,但在关键的地方,不敢动手术取出来,只能等它自己散掉兴许那时候我爸就醒了。”

    姜词静站了一会儿,一时无话可说“那我回去了。”

    张语诺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姜词满头乌黑的发茬,“姜姐姐,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今后别那么冲,多好的一头长发,何必跟人赌气。”

    姜词低头看着张语诺。十六岁的女孩儿,手臂纤细洁白,小腿匀称有力,聘聘袅袅,好似春日绿梢头上带雨的花骨朵。

    姜词敛起目光,跟张语诺道别,慢慢地朝电梯走去。

    刚刚到手的钱,流水似的,哗哗就散出去了。

    她神情恍惚地下了楼,一抬眼,忽见前面树荫底下站着陈觉非。他将t恤的下摆掀起来扇着风,脸上的汗啪嗒啪嗒往下滴。一看见姜词现身,立即放下衣服,飞奔过来,“你来医院做什么,生病了”

    姜词机械地摆了摆头。

    陈觉非抹了一把汗,将信封往她手里一塞,“真不要你赔,你自己记住这个教训就行,别一冲动就头脑发热。”

    这时候,他才发觉姜词手冷得吓人,惊问“你怎么回事,真生病了”想也没想,伸手便朝她额头上探去。

    姜词立即侧头避过,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周身血液仿佛重新开始流动,头顶白灼的日光也仿佛重新照在身上。她手往回抽,陈觉非却抓得更紧,将信封死死按在她掌中,“拿着吧。”

    姜词一怔。

    陈觉非见她终于没挣扎了,立即往后一退,“我走了钱拿好,今后可就没这样的好事了”说着又退后一步,转身跑出去,拦了辆出租车,一躬身钻入车内,车子一溜烟驶远。

    姜词手指微微收拢几分,捏着已被汗液濡湿的信封,嘴角往上一勾。

    舅甥俩,简直一个德性。

    第8章 杨妃色01

    经过这一遭,陈觉非自以为和姜词已经算是朋友了。暑假补课,一有空就去三班门口晃悠悠,时不时让人给姜词递瓶可乐,递支雪糕,即便姜词鲜少理他,他也始终乐此不疲。

    有一次,被人问起是不是在追求姜词,陈觉非猛一拍桌子,眼睛瞪得老大,“瞎说什么,姜词那是我哥们儿,你会追求你哥们儿”

    “那你上回还对你哥们进行性骚扰”

    “这是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你们懂个屁。”

    当然陈觉非也有挫败的时候,尤其是逮着机会和姜词聊天,说十句都不一定能换来姜词一句回应。他觉得还是因为两人交往不深,得找个机会拉近彼此距离。

    很快暑假结束,学校开学,陈觉非的生日到了。

    周五下课铃一打响,他立即赶去三班教室。姜词恰好站在走廊上,正在跟一个女生说话。

    陈觉非蹑手蹑脚走过去,猛一下拍在姜词肩上,吓得她身体一抖。姜词回头瞪他一眼,“你有病是不是”

    陈觉非哈哈大笑,“在说什么悄悄话”

    站在姜词对面的女生张了张口,睁大眼睛,看着陈觉非,“你你不是性骚”

    陈觉非倏地朝女生伸出手,“以前那都是误会,我叫陈觉非”

    “我,我知道”女生握了握陈觉非热乎乎的手,“我叫张语诺。”

    “张语诺没听过啊,不是我们这一届的吧”

    张语诺点头,“我是高二的。”

    “难怪,我是说长这么好看,我不可能不认识。”

    姜词冷冷看了陈觉非一眼,“这是我妹妹,你别打她的主意。”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一个妹妹”陈觉非哈哈一笑,“正好,星期六我生日,你俩一块儿去吧。”也不管姜词和张语诺答不答应,擅自说了碰面的时间和地点,丢下一句“不见不散”便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张语诺缓缓收回目光,“姜姐姐,你打算去吗”

    姜词看她,“你想不想去”

    张语诺勉强笑了一下,“自从我爸出事,我妈就不准我参加这些活动了。”

    静了数秒,姜词低声说,“那就去看看吧。”

    周六傍晚,姜词和张语诺照着约定时间到了地铁三号线终点站。等了十分钟,迎面开过来一辆宾利,张语诺惊叹一声,“原来陈觉非家里这么有钱。”

    车在两人跟前停下,陈觉非从副驾驶下来,替她们拉开后座车门,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身上那颜色夸张的t恤分外滑稽,姿势倒是似模似样。

    姜词朝着驾驶座上看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人。

    车行了半个小时,前方的蓊郁的林木中灯火点点,隐约现出白色别墅的一角。

    走进大门,露天游泳池边已聚了一圈人,一看见陈觉非现身,立时围拢过来。

    一群人拥着陈觉非进屋,偌大的客厅里并起两张长桌,上面摆满了各色食物。陈觉非招呼一声,音乐声轰隆隆响起来,聚会正式开始。

    这生日派对果真也是陈觉非的风格,闹哄哄乱糟糟。陈觉非凑上来,大声道“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拿”说着便又混入人群之中,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姜词领着张语诺去拿食物,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她不太喜欢吵吵嚷嚷的场合,但张语诺性子活泼,又善交际,陪了她一会儿,便坐不住了。

    姜词抬了抬眼,“语诺,你自己去玩吧。”

    张语诺如蒙大赦,立即放下盘子。

    姜词目光在来客中搜寻一圈,没看见那人的身影。静坐片刻,又起身拿了一杯红酒,避开人群,静静悄悄去了外面。后面庭院里有个喷水池,一旁树下砌着汉白玉的石凳。她走过去坐下,将红酒杯放到一旁,蹬掉高跟鞋,赤脚踩上还带着热气的草地。

    屋内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立时远了,隐隐约约不再分明,似在另一个空间。已是暮色四合,头顶橡树投下的浓郁阴影覆盖住这方寸之地。

    姜词将还剩些许的红酒一饮而尽,将杯子搁在草地上,蜷起腿躺下去试了试,石凳恰好容她一人安睡。她侧过身,以手作枕,垫在头下,望着前方的喷水池。

    只有这时候,才能将背上之轭卸下,放纵地贪一会儿闲。

    姜词酒量小,半瓶啤酒就会上头,刚刚喝下去红酒开始发挥作用,制造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眩晕。

    浓烈的草木气息被溽热的夜风送入鼻腔,她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一只手轻轻拍在她肩上。姜词从鼻中“嗯”了一声,那手又拍了一下。姜词骤然惊醒,条件反射坐起来。她忘了这是在石凳上,一时没坐稳,差点跌下去,一只手适时地在她肘上用力一提。

    姜词仰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梁景行松开手,声音含笑,“陈觉非在找你。”

    夜色沉沉,只能看见一个粗浅的轮廓,呼吸间却嗅到他身上浅淡的烟味。

    梁景行在她身侧坐下,开口道“有一阵子没见了。”

    姜词低低地“嗯”了一声,“在忙什么。”

    “公司新张,全是杂事。”梁景行顿了顿,“你那两幅壁画很好。。”

    姜词垂着眼,张开手指,仔细地分辨着,“时间太赶了,不然还能更好。”

    梁景行低笑一声,“你放心,并未辱没陈同勖先生的名号。”

    静了一会儿,梁景行问她“最近怎么样”

    “还好。”

    “升高三了,课多不多”

    “还好,晚自习延长了一小时。”

    极为平常的询问,就像以往姜明远工作之余例行公事了解情况一般,那时候她总是不耐烦,现在有大把的耐心,却再没有人再这样问她。

    “你还年轻,不用太拼命,”顿了顿,“似乎比上回见面更瘦了,还是要多吃一点。”

    姜词轻轻攥住自己的手指,半晌,“嗯。”

    梁景行笑了笑,从石凳上站起身,“走吧,陈觉非要切蛋糕了。”

    姜词也站起来,低头去找自己的鞋。乌漆抹黑的一团,姜词伸手摸了摸,只找见一只。

    “怎么了”

    “还有只鞋找不到了。”

    梁景行蹲下身去,掏出手机点亮背光照了照,从凳脚后面拿出另外一只。姜词正要弯腰去接,脚踝忽被梁景行轻轻捏住。

    一时间,先前喝下的酒仿佛都化作热血涌入耳根颈后,她直愣愣站着,任凭梁景行将鞋缓缓套上她脚。

    片刻,梁景行直起身,“走吧。”声音如常,低沉平缓,并无丝毫异样。

    姜词将嘴唇狠狠一咬,双手在身侧静悄悄攥紧,绷着脸,跟在梁景行身后,缓慢走回别墅。

    方想起那只倒霉的红酒杯还落在草地里,可她再不想踏入橡树下一步。

    张语诺立即凑上前来,“姜姐姐,你去哪儿了”

    姜词淡声道“出去散了散步。”

    陈觉非笑说“你好歹打个招呼啊,语诺急得都要报警了。”

    语诺。

    姜词抬眼,看了看张语诺。

    有点本事,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已经和陈觉非混熟了。

    吃完蛋糕,时间已过了八点。张语诺骗张母说周六补课才被放行,必须得赶在九点之前回去。陈觉非是寿星,又正在兴头上,姜词不好扫他兴,拉着张语诺悄悄走了。

    出门才发现这附近压根拦不到出租车,而此处离地铁站开车都要半小时,遑论步行。

    没办法,还得回去拜托陈觉非。

    刚一转身,便看见梁景行从大门走了出来。梁景行愣了愣,“不玩了”

    姜词点头,“嗯,语诺不能回去太晚。”

    “我正要回家,送你们一程。”他掏出钥匙按了一下,停车坪上一辆黑色卡宴响了一声。

    路上,张语诺似有些意犹未尽,仍在讲派对上遇到的种种。

    姜词意兴阑珊,鲜少搭腔,可张语诺沉浸在兴奋之中,丝毫没有觉察,见姜词不回应,便与梁景行攀谈起来。

    姜词脑袋里轰隆隆炸得难受,听见张语诺已在询问能否去梁景行公司打工,终于忍不住,“语诺。”

    张语诺愣了一下。

    “我晕车,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会儿。”

    张语诺张了张口,委屈地闭了嘴。

    梁景行目光移到后视镜上,看了一眼。

    车先去了张语诺住的小区,她下车以后,跟姜词道了再见,又郑重感谢梁景行,“梁叔叔,谢谢您送我回家,也麻烦您跟陈觉非说一声我们已经走了,谢谢他今晚的招待。”

    梁景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语诺,“好。”

    张语诺招了招手,转身脚步轻快地进了小区。

    梁景行不忙发动车子,转头看了看姜词,“晕车的话,来前面坐。”

    沉默数秒,姜词拉开车门,坐去副驾驶上。

    车转了一个弯,往霞王洞路驶去。

    在路口等红灯,姜词忽然想到,她与梁景行相处的时候,总在车上。

    “刚才这小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

    姜词回过神,“我爸一个下属的女儿。”

    “年纪小小,很有本事,”梁景行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要是往正道上使,兴许也是个人才。”

    “什么人才”姜词忍不住刺了一句,“放在你公司前台,当个能说会道的接线员”

    第9章 杨妃色02

    梁景行印象中,姜词鲜有这样生气以至于口不择言的时候,他转头看着她,“你在迁怒于她”

    姜词闻言一怔。

    她的确愤怒得有些反常,可张语诺并未做错什么,真要计较起来,不过以她为踏脚石接触到了陈觉非。但能与陈觉非打成一片,靠的也是她张语诺自己的本事。

    那么她在气谁,气什么

    她微微抬眼,看向梁景行。

    两侧路灯隔得很远,车厢里只有仪表盘亮着幽幽的光,梁景行的侧脸隐于昏暗,轮廓显得尤为深邃。

    姜词在心里叹了声气,低声道歉,“对不起。”

    梁景行看她一眼,“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告诉我,兴许能够开导你两句。”

    怎么开口,又从何说起

    姜词摇头,嘴唇微微抿起,转头看向窗外。这态度表明了不打算继续交谈,梁景行笑了笑,点了支烟,安静抽着,也不勉强。

    一直到了自家门口,姜词掏钥匙开门时,才再次开口,“进去坐一会儿,喝杯茶吧。”

    梁景行眸光一敛,一手裤袋里,“不了,我还有个重要电话,什么时候你白天有空,我再过来拜访。”

    姜词自然是懂了他真正的意思,紧抿着唇,动作粗鲁地将钥匙捅进锁里,门打开了,方才转过身来,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谢谢你送我和语诺回家,不耽误你接重要电话了,”顿了顿,语气到底软了几分,“开车注意安全。”

    说罢,也不等梁景行回应,拉开防盗门闪身进去。

    “砰”的一声,门在眼前合上。

    梁景行跟着这一声巨响眨了下眼,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还是孩子,闹起脾气来和陈觉非别无二致。

    下楼之后,他掏出方才就震动不停的手机,拨给许尽欢。

    “可算接了,”许尽欢语气沉重,“去哪儿了”

    许尽欢一般不用这种口吻讲话,梁景行一愣,“出什么事了,你到机场了”

    “在我爸车上呢――景行,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你说。”

    静了片刻,许尽欢沉声开口,“我听说叶篱病了,刚刚确诊,是癌症晚期。”

    梁景行本在下楼梯,脚步立时顿住。

    “不过我没见着人,听我们班长说的,”许尽欢斟酌用词,“你要是想了解情况,我就再帮你问问。”

    黑暗笼着四周,只从气窗里漏进来几缕微弱光线,“不用,我自己打听。”梁景行低声回答。

    许尽欢“嗯”了一声,“我先回去,明天见面再细说。”

    “你明天直接来我办公室,跟你谈件正事。”

    “好你,你别想太多,”许尽欢顿了顿,“对了,今天是不是觉非生日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我得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先挂了。”

    第二天,许尽欢去梁景行与其姐姐梁静思的公司。

    这是开张之后,许尽欢第一次来,她先没急着去见梁景行,而是在刘原的带领之下参观了一圈。

    许尽欢留着干练的短发,打扮走欧美简约风格,不笑的时候,显得极为严肃。新来的小员工们以为是空降来的领导,或是哪位不能得罪的大作家,一个个正襟危坐。

    许尽欢逛了一遭,朝办公室走去,半道上一抬头望见走廊里两侧墙壁上的画了,立时停住脚步。

    “这谁画的,颇有功底啊。”

    刘原赶紧介绍“是个叫姜词的女生画的。”

    许尽欢嘴里念了一遍这名字,“没听过,梁景行找来的”

    “梁哥说是陈同勖先生推荐的,是他的学生。”

    许尽欢恍然大悟,拖长音调“哦”了一声,“原来是那个小姑娘,我以前见过一面,想不到看着柔柔弱弱,画风竟能如此开阔。”

    刘原表情一滞,柔柔弱弱,姜词看起来可这词一点边也沾不上。

    梁景行办公室装修得很简洁,一张办公桌,一组布艺沙发,沙发前搁了块羊绒地毯,毯上放着浅胡桃色的茶几。一旁的墙壁前立着长而低矮的书柜,因是新装,只摆了几排常用的工具书。

    许尽欢在沙发上坐下,梁景行亲自帮她沏了杯茶。许尽欢浅啜一口,赞道“要喝茶还是得找你,这么好的碧螺春叶子,我在帝都的高档饭店都没喝上几次。”

    “你要喜欢,还剩的那一罐全给你。”

    许尽欢瞥他一眼,笑了一声,“你那些茶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现在竟肯主动送我你先说说,这陷阱底下是什么,我再决定要不要跳。”

    梁景行在她对面坐下,“我打算去趟南京,把你的老师周女士获奖的那套三部曲版权要过来。”

    许尽欢一愣,将茶杯轻轻搁下,“周老师的脾气你应该听过,她这人十分憎恨商业化。”

    “嗯,”梁景行不疾不徐道,“所以让你陪我走一趟。”

    许尽欢急忙摆手,“我混成这样,可没脸回去见她。”

    梁景行不为所动,“你是她的得意门生。”

    许尽欢沉吟,片刻后一咬牙道“也不是不行,我还有个条件。”

    “说。”

    “你跟陈同勖先生说说,借他那位小徒弟一用,帮我新书画几张插画。”

    梁景行好奇,“怎么指名要她”

    许尽欢笑道“看了你那两堵墙呗,小小年纪,天分了得啊――话说,这建议我还是我出的,你得好好感谢我。”

    谈完正事,无可避免再次提及叶篱。

    叶篱是许尽欢的同班同学,也是梁景行曾经交往四年的女友。叶篱毕业以后去了帝都,加之种种矛盾,两人最终分手。

    许尽欢觑着梁景行的神情,“你有什么打算”

    梁景行语气平淡,“看情况再说。”

    几日之后,梁景行定下行程,与许尽欢飞去南京。

    而学校里的姜词,早晚自习延长,还要多抽出一小时时间画画。文化课复习一轮紧跟一轮,进度逐渐加快,每周周考,每月还有年级统考,而下学期一开学就要辗转于各省参加艺考,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九月月考一结束,就是十一长假。放假前最后一天,姜词值日,和另外一个女生分配了任务,站在桌子上擦窗户时,忽听见玻璃被人敲了一下。低头一看,是陈觉非。

    陈觉非将窗户推开,手肘撑着窗台上,仰头看着姜词,“喂,十一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有。”

    “水库钓鱼,去不去”

    “不去。”

    “别这样嘛,我全程接送,包吃包住,也不远,就在城南郊区的山庄里。”

    姜词手里动作一顿,低下头,“陈觉非,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不需要高考。”

    “那也得讲究劳逸结合啊。”陈觉非迎难而上,毫不气馁。

    姜词犹豫片刻,“还有谁去”

    “还有我舅舅和舅妈,他俩凑一起就聊工作,没意思得很,所以让你”

    姜词打断他,声音一沉,“你舅舅结婚了”

    “哦,”陈觉非摸了摸鼻子,“还不是我舅妈,我舅舅女朋友――这不重要,你只说去不去吧,又不要你花一分钱”陈觉非说着说着便住了声,因他看见姜词攥着那脏兮兮的抹布,面无表情,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玻璃的一角。

    “姜词”陈觉非敲了敲窗户。

    没有反应。

    “姜词”陈觉非又敲了一下。

    话音刚落,姜词忽从桌子上一跃而下,将抹布往桌上一扔,转身而去。

    陈觉非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声气,悻悻地走了。

    老这么热脸贴冷屁股,他也觉得没劲得很,打定了主意以后再不主动去找她。谁知没过几个小时,便接到了姜词打来道歉的的电话,语气虽称不上温柔和善,但也足够礼貌客气“抱歉,我去不了,假期要做兼职。”

    陈觉非那点决心立即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兼职”

    要换做平时,姜词必然懒得与他多说,可刚才无故甩脸子,迁怒在先,“发传单。”

    “多少钱一天”

    “四十。”

    陈觉非一愣,敢情只穿了几小时就被自己扔进垃圾桶的那件地摊货,抵她一天的工资也难怪她会为了五块钱跟人斤斤计较了。

    陈觉非莫名有些愧疚,也不好意思再怂恿她去了,“那那好吧,假期愉快。”

    姜词自然愉快不起来。

    十一假期,街上摩肩接踵,旁边有家箱包店开着大喇叭,一声一声吼着“清仓甩卖,清仓甩卖一律三十,一律三十”

    姜词戴了顶藏青色鸭舌帽,站在派着传单。她耳膜被震得发疼,抬头望了望天上,日光白惨惨的,虽已过了秋分,仍然毒辣非常。

    发传单自然也有取巧的法子,比如一次性发两到三张,效率就会高了一倍不止。姜词最初也是实诚,傻乎乎一张一张地发,结果别人比她先发完早领工资,而她反被商家质疑贪闲偷懒。几次之后,她也就学乖了。

    发了一半,张语诺打来电话。

    姜词将传单夹在腋下,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取下帽子扇风。

    “姜姐姐,你现在在哪儿呢”

    “栖月河广场,”姜词重戴上帽子,擦了擦鼻上的汗,“怎么了”

    “我过来找你。”

    姜词心下疑惑,正要细问,张语诺已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卡宴停在路口,副驾驶车窗打开,陈觉非探出头“姜词”

    姜词一愣,目光越过陈觉非,看向驾驶座。

    那人也正好朝她看来,两人目光相对,梁景行冲她淡淡一笑。

    陈觉非拉开车门矫健地跳下来,“传单别发了,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差事。”

    第10章 杨妃色03

    “什么差事”

    “我舅妈要出新书了,想拜托里帮忙画几幅插画。稿酬上肯定不会亏待你,绝对比你现在这么辛辛苦苦发传单强多了。”

    姜词古怪地看他一眼,“你舅妈怎么知道我的”

    “还能怎么知道的,我舅舅说的呗。”陈觉非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察觉姜词表情陡然一沉,“别发了,好不容易放假,放松一天吧,语诺也在。”说着,冲车那边招了招手。

    后座车窗打开,张语诺喊道“姜姐姐,赶紧上车吧,这里不能停车的”

    姜词抬眼,看见张语诺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短发,画着淡妆,长相和一个内地演员有几分神似。想来,这人便是陈觉非口中的“舅妈”。

    “你们自己去吧。”姜词别过身,往一旁走去。

    “喂”陈觉非跟上去,伸手猛将她手臂一拉,“姜词,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姜词使劲一挣,“关你什么事。”

    冷冷清清的一双眼睛斜睨着他,眼底分明已有怒意。

    陈觉非也生气,好端端给她介绍兼职,她不领情不说,反冲他发一通火。这人的不可理喻,简直一以贯之。

    他觉得没意思,也便提步重回到车上了。

    拉开车门,梁景行问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陈觉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

    坐在后座的许尽欢笑道“觉非,你对这位姜小姐倒是上心得很。”

    张语诺咬了咬唇,“那姜姐姐不去,我也不去算了。”

    “你千万别学姜词,一个不去就够闹心了。”陈家大少爷身体往后一靠,叹了声气。

    车子发动之前,梁景行又朝着姜词看了一眼。她正往来往行人手里递传单,脸上笑容礼貌而生疏。

    灼烈的太阳光照着她手臂和小腿,一片晃眼的白。

    这事原本就这样结束了,直到梁景行有天去公司,赫然发现自己桌上放着一只信封,里面装着一千块钱。

    他立即喊来刘原询问。

    刘原一拍脑袋,“我差点给忘了,这是前台交过来的,说是一位姓江的小姐”话音骤停,刘原突然反应过来,应该是“姜”,不是“江。”

    梁景行眸色一沉,拿起电话便准备打给姜词,想了想,又按捺下,“嘱咐前台,以后她要再过来,不管送什么东西,一律拒收,立即给我打电话。”

    刘原点头出去了,梁景行拿出信封里的纸币。不算厚的一叠,新旧掺杂,捏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

    梁景行揉了揉眉心,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回想发传单的那日,到底是什么事惹得姜词下了这样的决定。

    思前想后,恐怕症结还在陈觉非身上,便打电话给他,让他将那天对姜词所说的话复述一遍。

    陈觉非莫名其妙,但听电话里梁景行语气严肃,还是照做,末了,忍不住问“姜词又怎么了”

    节气过了霜降,崇城也降温了。梁景行站起身,拉开百叶窗,外面正飘着雨,一片白雾迷蒙。

    “陈觉非,你知不知道姜词家里的事”

    电话那端静了片刻,“听说她爸是出车祸死的”

    梁景行将玻璃窗也打开,清冷潮湿的风灌进来,潇潇冷雨随之潜入,很快将窗台浸湿。他点燃一支烟,叼在口中,想说什么,最终作罢,“算了,你今后别去招惹她。”

    陈觉非冷哼一声,“我又不是贱得慌。”

    那日之后,陈觉非在学校里遇到姜词,只当是没看到。反倒是张语诺,见两人生了嫌隙,说了不少好话。

    陈觉非本以为姜词这人挺有个性,做个朋友未尝不可,可几次下来,全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不免觉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高一高二时候,陈觉非就听说过姜词。这人性格孤僻一贯如是,可早两年家底殷厚,蜜罐里泡大的姜词,还愿意做些表面功夫,施些小恩小惠,久而久之,身边也聚了三两个死党。可自她家道中落,这些所谓的死党立即作鸟兽散。

    陈觉非对这样骄纵的大小姐毫无兴趣,但姜词一朝落难,再不掩饰自己那一身臭毛病时,却陡然变得有趣起来。

    有一回,陈觉非正在走廊里跟几个哥们扯淡吹牛,忽看见楼下厕所门口,姜词正被几个女生揪住头发拖了进去。上课铃打响的时候,姜词放从厕所出来,一身的水,一边脸肿得老高,可她一贯黑沉沉的眼中,此刻却闪着一股兴奋狠戾的光,像头斗狠且斗赢了孤狼。

    陈觉非就是那时候开始注意姜词,且一发不可遏制,最终上演了所谓的“性骚扰”这么一出。他知道姜词性子狠,但没想狠起来压根不分敌我,只要能达到目的,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也在所不惜。

    果然自那以后,她班上曾合伙欺负过她的女生们都有所收敛,生怕哪一天铰了姜词一头长发的剃头刀,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你们几号月考”梁景行问道。

    陈觉非回神,“哦,二十九号和三十号两天,考完放假。”

    “什么时候结束,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跟高考作息一样,”陈觉非好奇道,“怎么了你不会打算来接我吧”

    “你想得倒挺美――你爸妈回来了。”

    陈觉非顿时蔫了,“什么时候到”

    “三十号,你考完试直接回自己家,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觉非一想到逍遥自在的日子就要到头了,脸上一片愁云惨淡,月考自然也是黯然收场,结束之后拒绝了几个哥们的邀约,自己乘出租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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