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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安然 第3节

作者:沫沫清寒 字数:27168 更新:2021-12-22 14:31:25

    于是,白二少拿出手机开始偷拍小孩的睡相这小孩平时看着就很好玩,没想到睡着了更像自己养的那只小折耳猫了,手放在耳朵边不说,还吐出一点小舌尖,唔,这角度不错再来一张。

    白二少心满意足的拿着手机不停地对着安然咔嚓着,就当残酷工作之前的自娱自乐节目吧。

    所以白二少你根本没想过要经得被娱乐对象的同意是吗魂淡

    、衙内孙鹏

    老话说,今日事今日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等白奕辰一口气将积攒了好几天的文件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起身拍醒了在沙发上睡得连姿势都没换过一下的小孩。

    安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成了“睡照门”的主角,一侧脸上还压出了大大的红印,刚睡醒的他看上去有些迷糊,有点呆呆的,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慢半拍的样子让白二少忍了又忍才没有再次掏出手机作案。

    安然的放空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坐在了白奕辰常去的火锅店“韩王府”的时候,才宣告结束,他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饭店的环境。这家店的格局十分有特色,据说是仿照清代某王府格局建造的。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光是这块地皮也值了不少钱。火锅用的是京城老式的炭火铜锅,食材都是每天新运到的,底料也熬制的很香,还加了药材,非常滋补。据说老板也十分有个性,店里接待的都是熟客,陌生的客人要是他看不顺眼的话,再有钱也订不到位子。

    或许是正在长身体的缘故,安然意外的挑食严重,不吃海鲜,而且嗜荤嗜辣无肉不欢,相反白奕辰却爱吃白肉,并且口味清淡,火锅倒是完全可以满足两人的迥异的口味。

    白奕辰有些咂舌的看着对面辣汤锅里那一层厚厚的辣椒油,再看看小孩被辣的“丝丝哈哈”却却一脸满足的样子,好笑的帮他倒了一杯清水。安然不客气的接过来狠狠喝了好大一口,然后继续向牛仔骨发动进攻。

    “翌辰这边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了,后续的工作让梁响去操心就好了。小安以后有什么打算”白奕辰夹了一筷子金针菇放在嘴里。

    “我想开家中医诊所继续给人看病,白二哥觉得怎么样”

    “开诊所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在大部分人眼里,中医师年龄越大代表经验越多,也越可靠。你今年实际上才18岁不到,虽然医术很厉害,但毕竟没有上过正统的医学院校,也没有行医执照,就怕病人不会相信你,不会找你看病。”见小孩这么信任自己,白奕辰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我的医术很好。”小孩有些委屈,“师父都说过,我已经可以自己独立行医了。”

    看着安然的样子,白奕辰心中也有些不忍,但还是耐心的哄到“我当然知道你医术很好,但是别人不知道呀。不如你先去医学院念几年书,等毕业的时候再开一家诊所,那时候你的年龄应该也说得过去了。你也不用担心高考,我可以让你免试特招入学。”

    其实让小孩去学校念书不是白奕辰的目的,白二少的真实目的是让小孩能够与更多的人交流。

    说实话,安然虽然医术貌似不错,但与人沟通的本领真的有待提高。现在这有些单纯的样子在自己看来的确很可爱,但是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他。如果在外面得罪了人还好说,他可以帮着摆平,但是万一小孩受了欺负,或者一个不小心被人给拐了,那他后悔都来不及了。

    但安然似乎没有领会白二少的一番苦心,他有些纠结的咬着自己的筷子尖儿道“我在网上了解过,听说大一的时候不学专业课,只学些高数英语什么的科目,即浪费时间又麻烦,我不想去。”

    说的也是白奕辰在心里默默点头小孩从小在师父身边待惯了,突然间要像那些正统的的学生一样,每天按时上课下课还真有点为难他。他想了想,建议到“要不我帮你找个医院做一段实习生”

    “实习生只能看着,什么都不能做,太浪费时间了,我不要。”小孩闻言狂摇头。

    那怎么办呢自己当初带小孩来京城可不是想让这他每天无所事事的。

    白奕辰突然灵光一闪,想要开口说不然就在翌辰大厦一楼帮你开个诊所算了大不了他就假公济私一回,偷偷规定去小孩那里看病的员工医药费全额报销,年终还按照报销的金额给发红包而且这样的话他也可以每天带小孩上班下班。

    而且凭小孩的医术,不用多久就自然会有人慕名找来了,酒香不怕巷子深嘛,同理只要能治好病谁在乎你是一十八还是八十一呢白二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正要跟安然商量,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电话,按下了接听键,孙鹏那有些欠扁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二哥,你不够意思啊回京城也不告诉我一声,要是没看见你的车,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白奕辰微笑道“又不是出去一年半载的,还跟你打报告”

    “得嘞,我说错了,在哪屋呢,方不方便我跟着蹭口饭吃”

    “栖霞苑,你过来吧。”

    孙鹏这人鬼点子多,正好小孩的事情让他帮着出出主意,而且他老子是公安部的副部长,许多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也可以让他帮着跑跑腿。

    白奕辰放下电话,见小孩用大眼睛询问似的看着他,便安慰道“没事,一个朋友,你的事情可能还要让他帮忙。你吃你的,不用理他。”

    小孩点点头,低下头专心吃东西,不再说话。

    几分钟之后,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然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20多岁的白皙青年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孙鹏一进门,就看见白奕辰和一个明显未成年的男孩子坐在一起吃火锅,他先是一愣,然后冲白二少笑道“二哥,好兴致啊,看来n省之行收获颇丰啊。”

    “少跟我贫啊。”白奕辰示意他坐下,等服务员上完餐具后笑道,“吃个饭也不消停,还让你小子碰上了。”

    “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不是想跟着二哥混口饭吃吗”孙鹏嘴里说笑着,眼睛却向安然身上瞄了又瞄。

    这少年是谁呀二哥还单独带他来吃饭,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这么些年没听说二哥有这方面的嗜好啊事实上这些年还真没见二哥身边有什么固定的人陪伴。

    今天这个长相倒是不错,可一看就是未成年,又不像别人一样知道伺候人,从自己进来到现在只顾闷头吃东西。孙大少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摸不清脉了。

    白奕辰似乎看出了孙鹏的疑惑,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别跟我哭穷啊,你孙大少动动手指头,外面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给你进贡呢还差我这一口吃的”

    “嘿嘿嘿”孙鹏干笑着,“外面人算什么还是跟着二哥吃得香啊。”说完还意有所指的举了举筷子上的羊肉,塞进嘴里。

    白奕辰没怎么在意的一笑,见安然实在不喜欢青菜,便给小孩夹了一块鸭掌,见他的双颊鼓鼓的咀嚼,心里突然有一种投喂宠物的感觉,不由得变着样儿的给小孩夹这夹那。

    安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正乐得有人帮忙,再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孙鹏在一边却看得连夹菜的手都忘了放下跟二哥认识这么多年,一起吃饭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就从来没见二哥主动给人夹过菜,还是用自己的筷子而且夹完之后自己还继续用这少年不会真是二哥的“那个”吧

    安然敏锐的感觉到探究的视线,一抬头对上孙鹏看着自己发愣的眼神。他有些茫然的挥挥筷子这人看着自己想什么呢

    思维在瞬间神行出很远的孙大少被安然的动作唤回神智,低头一看靠酱汁滴鞋上了,限量版的他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二哥,坐了这么半天你还没跟我介绍呢,这小孩是谁呀”

    安然闻言瞪了孙大少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白奕辰放到他碗里的香菇你才是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

    白奕辰看着小孩发狠的样子一乐,冲孙鹏怒了努嘴“他叫安然,是我这次去n省最大的收获了。”

    “二哥就是二哥,工作娱乐两不误啊。”孙大少举起大拇指,脸上堆满了男人都懂的下流笑容,“这个有什么特别啊,让你这么上心,都带回京城来了。”

    “去你的”白奕辰闻言虚踹了孙鹏一脚,用眼角扫了安然一眼,发现小孩似乎没有听懂两人的对话,微微放下心来,板脸道,“别瞎说啊,翌辰打算开发新项目,这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顾问,我现在可是靠他吃饭呢。”

    “是,是。”孙鹏嘴上虽然附和,心里却不以为然以二哥的人脉财力,什么样的人才挖不到,还用得着跑到下面去“请顾问”

    不过这少年乍一看虽不是特别抢眼,但看久了还真是另有一股味道,就是那种让人心里都跟着柔和放松的感觉,二哥怕是看上他这点了吧许是这孩子年轻脸皮薄,再加上二哥正在兴头上,所以留些面子,说是顾问,只怕是“顾”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于是,自以为真相了的孙大少体贴的转向安然“小安然,既然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了。我孙鹏在京城还是有些门路的,以后有什么事情摆不平,知会我一声也是一样的。”

    安然本来就因为年纪太轻,没有说服力,开不了诊所的事情郁闷,这会被孙鹏一口一个“小”字说的心头更是烦躁,他放下筷子,沉声说道“我不是小安然,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吃这么滋补的火锅,一会儿就该流鼻血了。”

    孙鹏闻言喷笑还不高兴人家喊他小孩子,连发脾气诅咒人都只是“流鼻血”级别的,怪不得二哥这回上了心了,现在这么大的少年这么单纯的还真是不好找。

    一旁的白奕辰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安然“真的”

    “不信你等着。” 他可是专业的。

    “没什么大事吧”这可是他兄弟。

    “没事,就是有点补过头了。”小孩点点头。

    两人这边说的简单,孙鹏在一边听得云山雾绕“二哥,你们说什么呢什么补过头了”这俩人在他面前眉目传情的打什么哑谜。

    见二人都盯着自己像在等着看热闹的样子,孙鹏也有点着急,他一抬头刚要说话,就感觉鼻子一热,伸手一摸,孙大少顿时觉得一群乌鸦当头飞过自己真的流鼻血了,这熊孩子该不会有特异功能吧怎么这么乌鸦嘴

    好吧,孙大少,其实你应该庆幸安然还不知道你给他身份的“定位”,不然就不只是流鼻血这么简单了,真是老天保佑。

    、过渡章节

    经过好一通兵荒马乱,孙鹏的鼻血总算是止住了,他有些不适的用手摸了摸塞住鼻孔的纸巾,回想起之前安然说过的话,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向白奕辰询问道“太邪门了吧二哥,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这少年不会真的会点什么吧孙大少觉得脊背有点发冷。

    “瞎琢磨什么呢”白奕辰太了解孙大少的想法了,见他疑神疑鬼的样子便难得好心的解惑道,“小安是大夫,刚才说你要流鼻血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真的假的这么神”孙鹏闻言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小那个安大夫,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也许是因为孙大少的鼻子很给安然争气,所以他好心情的没有计较孙鹏在大夫前面的那个“小”字,他用筷子轻轻点了点火锅的锅沿“这家火锅的汤底里的确放了很多温补的药材,寻常人吃了效果会比较明显,会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放在他身上药劲儿就显得过冲了。”

    “你怎么知道我马上就要留鼻血了”

    “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面色过于红润,明显有滋补过头的迹象。再吃这么滋补的火锅,水满则溢,不出鼻血还跑得了你”小孩有些自豪的笑笑,“你最近还是少吃点温热的东西,多喝点降火的花茶吧,你本来就体制比较燥热,补过头了也挺危险。不信你回去喝点参汤,保证你的脸肿的连眼睛都张不开。”

    孙鹏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白奕辰,“他是中医二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怎么看怎么不像啊,这小孩一看就是来自小地方的,穷乡僻壤的还能出这么神的中医“我一直以为中医治不好人也坏不了命,没想到今天还真长见识了。”

    白奕辰闻言笑道,“这才哪到哪啊来之前,n省的李浩也找小安看过病。”

    “李浩”孙鹏想了想,“哦,就是李向南的儿子吧,他好像和咱们差不多年纪。他怎么了不会是玩女人把那儿玩坏了吧”不至于吧现在他们这么大的,家里有权有钱,谁不出去玩玩

    “是啊,传宗接代很有压力啊,都要借用外力了。”

    孙大少闻言一口茶喷了出来“不是吧真坏了”靠吃药生孩子容易生出傻子的。

    “中医西医都看了,没什么大效果。这不小安给开了几副药,吃了两三天,就说症状明显轻多了。今儿早上还给我打电话来着。”白奕辰毫不内疚的将李浩的光荣事迹拿出来跟兄弟分享,完全忘了他强迫李衙内把治疗情况及时上报的恶行,“说是确认一下小安在不在我这边住着,免得他到时候项复诊找不到人。”

    一边安然听见李衙内肯定自己的医术十分开心,他笑眯眯地说“李浩的病虽然严重,却很好治。是他自己太紧张了,其实根本不需要复诊,只要把我的药吃完之后,吃一般的方子调理半年就能好。”

    闻言还没等白奕辰答话,孙鹏却深有感触的跳出来替李浩声援“安然你还小,不懂这事对男人的重要性,这种病放到那个男人身上都会紧张。以后长大你就明白了。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厉害的医术,是家传的吧”

    “嗯,小安的医术是他师父教的,他师父是个神医。小安在给李浩看病的时候都没有切脉,厉害极了。”白二少摸了摸听到孙鹏说自己小后,便一直低头闷闷不乐的小孩的头,安慰道“你现在的确还小,但是总会长大的,又不会永远都是18岁,对不对再说你的医术这么厉害,慢慢的大家都会知道你,都会主动找你看病的。”

    安然抬头看了看白奕辰,没有躲开他的手,没精打采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白二少的安慰。

    孙鹏见二人情绪都有些回落,便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问道“二哥,怎么了安然是不是有什么难处需不需要我帮忙”

    白奕辰看了一眼小孩,面不改色的撒谎道“是有件事情挺犯愁的。小安从小跟他的师父一起长大,没有上过学。他师父有事出远门不能带着他,便把他托付给我照顾。”

    见安然没有反驳的意思,白奕辰继续说道“因为安老先生说小安可以出师了,所以他想自己开家中医诊所,可是你也看见了,他年纪有点轻,就怕病人不会放心的找他看病。我本来建议他去医学院先读几年书,但他没上过学,高数之类的很多东西都没接触过,我但又怕他学那些东西耽误了时间。再说,我还真摸不准大学那些讲师们的水平,回头再把好好一孩子给教废了”

    孙鹏闻言一乐二哥这样子怎看怎么像家长面临孩子考学还是就业选择的困难嘛合着这是真拿安然当孩子养了啊。这要是说出去不知道得伤透多少背地里盯着他得姑娘们的心啊。

    “二哥就是当局者迷啊,现在大学都是公开的大课堂,安然要是有兴趣去听哪个教授的课,直接进去就行了,何必还要一板一眼上学那么麻烦”孙鹏笑道,“学士证也好,硕士证也好,还不是二哥你一句话随便哪个学校,只要安然想要,我都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白奕辰想了想,拍板道“这样也好,两件事同时进行。反正现在才3月份,离新生入学还早着呢。小安先去学校旁听一下,要是觉得有意思,下半年去念书。要是觉得无聊,估计到时候诊所也装修的差不多了,再办个中医执照,直接开门营业。”

    安然有些无语的听着俩人的对话,再心里吐槽合着对这两人来说,毕业证和行医资格证就是路边的贺年卡,要多少有多少。怪不得师父总说富不与官斗,有些用钱都很难办到的事情,在两个衙内嘴里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吐槽归吐槽,小孩自己对白奕辰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反正自己也没有上过学,去看看体验一下也好,如果适应不了还可以开诊所,凭自己的医术,害怕没有病人主动上门求医吗

    想到这里,安然好心情的对孙大少点头笑笑“谢谢”

    进门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友善待遇的孙大少瞬间被治愈了,他拍着胸脯保证到“就冲小安这一声谢谢,诊所的事情,哥哥我给你包了”

    没想到小孩儿却不乐意了“安然就安然,干嘛叫我小安。”

    孙大少瞪眼“我说你怎么那么偏心啊哦二哥能叫,我就不能叫了”

    “你和白二哥又不一样”安然毫不客气的瞪回去,说完后还拿眼睛看向白奕辰,似乎在寻求支持。

    白奕辰却被小孩这一句话说的心里十分舒服,也很给面子的对孙鹏笑道“就叫安然,别老拿我们当小孩看。”

    得这俩人,一个狐假虎威,一个超级护犊子,少爷他惹不起。孙鹏看着安然冲自己笑的得意洋洋,再对比一下两方人数优劣,瞬间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了,人谁没有个三灾六病的,让一个疑似神医的大夫记仇,他是有多想不开啊。

    晚餐虽然多了一个人,但是安然依然吃的很满足,两人回到家里后,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温馨相处

    当白二少拿着京城医大的资料来找安然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床上玩新买的笔记本电脑。

    “不要把电脑放在腿上,这样辐射很大,对身体不好。”白奕辰皱了皱眉,见小孩闻言乖乖的将电脑放到茶几上,便满意的走到床边坐下,将手里的一叠资料递给安然,“这是我刚让人帮忙找的京城医大的资料。你好好看看,喜欢哪一科,可以直接去听课。”

    安然接过资料粗略的翻了一下,里面有对中医学院每个年级所讲的课程,时间,地点以及对该科目教授的评价。他把手里的资料抱在胸前,心中有些泛酸白二哥真的为自己想的很周到,从小到大,除了师父,没人对自己这么好了。

    他抬起头,看着白奕辰的眼睛“谢谢你,白二哥。”

    白奕辰被小孩突如其来的严肃态度弄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安然的头,微笑着转移话题“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所以跟白二哥不用客气。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车子。”小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后不管是上课还是开诊所,都不可能让白二哥一直送我。还是有车方便一些。我正在上网选车子。”

    “有没有看中的款式我那辆捷豹怎么样,你喜欢吗”

    “嗯,那车子很漂亮,但是不适合我。”小孩摇摇头,“那车太招眼了,我想买辆奇瑞qq,又小又好开,而且车灯像大眼睛一样,很可爱。”

    这什么逻辑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这个小区开qq会更招眼啊听了小孩的理由,白奕辰简直无语问苍天,他哭笑不得的劝道“qq虽然可爱,可是实在太小了,而且车身太脆不结实,安全性低,你开它上路我不放心。再说这款车子排量太小,夏天开空调的话很容易抛锚,你想,万一哪天车子坏在半路,你又恰好有急事,该怎么办”

    安然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些沮丧的低头“那我倒是没想过。我又不会修车,又不能就把车子扔在路上,确实很麻烦。”

    见小孩已经动摇,白二少果断再接再厉“如果你实在喜欢小车的话,i也挺不错的,你上网搜搜看。”

    安然摇头“我看过了,车型很漂亮我很喜欢,可是我更喜欢qq的大车灯。”

    白奕辰失笑还说自己不是小孩,连选车都选个小车,真可爱。

    “要不这样吧,我让孙鹏找人给你定制一台i,你选好款式和颜色,然后换成qq的车灯,怎么样”那小子本来就喜欢玩车,这事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不会太麻烦吗”安然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贪心。

    “不麻烦,现在又很多人都定制自己喜欢的车子,相信我,我保证你很快就会看到你心里最理想的车子。”白奕辰笑着推了推眼镜,至少对于他的车库来说,虽然同样是小车,但是停着一辆带着qq灯的i比停着一辆qq强多了。

    “对了,白二哥,你的近视严重吗我看你一直都戴着眼镜。”

    “差不多400度,不戴眼镜的话会看不清楚人。”

    “现在医院里不是有治疗近视的手术吗你为什么不去做时间长了眼睛会变形的。”白二哥的眼镜那么漂亮,变形了多可惜。

    “大学的时候因为看书看得太晚所以开始戴眼镜的,到现在也差不多习惯了,再说我也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所以一直没有做。”他永远忘不了,在冰冷的医院,自己的妈妈就在面前被医生盖上白布宣布死亡的情景。

    “可是一天到晚都戴着眼镜应该很难受吧”今天看他走进屋里的时候眼镜上蒙上一层雾,既不方便又好笑,“我帮你治近视好不好”

    白二哥一直都在为自己的事情费心思,他也想为白二哥做些什么,不让会让自己显得很没用。

    “哦你怎么治”

    “用针灸,400度的近视不算很严重,所以只要大概半个月就好了。”小孩说完有些急切的看看白奕辰,“我的技术很好的,真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先找人试试效果,好了之后我再给你扎。”

    看着小孩那急着想证明自己的模样,白奕辰笑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这样吧,等有空的时候,就让你帮我治眼睛,好不好”

    “嗯。白二哥,那你现在不困吧”

    “嗯,怎么了”白奕辰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时间不长,只要20分钟就好了。”小孩对着白二少笑的一脸真诚。

    完了这坑虽然是别人挖的,但跳的确是自己主动往下跳的,此时此刻的白奕辰还能说什么

    事实证明,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在面对医生针头的时候总是特别的脆弱。

    十分钟后,白二少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惊胆战的看着小孩放在自己枕边的针包,心中无比后悔自己刚才反应不够机敏直接说自己戴眼镜戴习惯了不就行了就不用躺在这里担惊受怕了。而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挺着了。他僵硬着脖子转头面向天花板闭上眼睛,默默的做着心理建设扎就扎吧,不要怕,小孩技术貌似挺好的,再说左右只有20分钟,只要扎不坏就行。

    似乎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听觉就会特别灵敏,闭着眼睛的白二少清清楚楚的听见小孩搬了个凳子坐在自己头顶,他不由得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落在自己头上的不是意料中的的银针,而是温润柔软的手指,轻轻地在头部穴位上按摩打转。

    “嗯怎么了”白奕辰有些疑惑的张眼询问。

    “没事的,我先用手把你头上的穴位揉开,一会儿下针的时候效果会更好。”小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这是帮你放松的,不要紧张,闭上眼睛。”

    白奕辰听话的再度闭眼,放松心情,享受着小孩的按摩服务。或许是他太过疲劳,又或许是安然的手法的确很好,总之,他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安然看着已经入睡的白奕辰摇头笑了笑真难为白二哥了,明明有点害怕,却为了安慰自己而自愿接受治疗。

    他拿起银针,在酒精灯上灼烧了一下,落针的瞬间眼神变得专注而犀利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就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同一时间,s省驻军司令员的办公室里,白振林接到白老爷子秘书陈平打来的电话后,眉头紧锁的问道“你确定那个男孩现在跟他住在一起,而且这几天都同进同出”

    “是的。”

    “有没有查一下那少年的来历”

    “查过了,他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中医的学徒,是个弃儿,平时和人来往不多,所以能得到的其他资料很少。” 陈平的意有所指的道,“人倒是长得不错。”

    “先不要管他,” 白振林沉默了一会,又道,“过些日子找机会提醒一下老爷子,奕辰也到结婚的年龄了。”

    “知道了。

    、新车送到

    白二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摸过床头的手机,很好,八点多了。鉴于没有接到梁响的追魂夺命ca,白二少有理由相信,自己这位助手在对待自己消极怠工这个问题上,是越来越淡定了。

    不对白奕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自己昨晚最后的印象,好像是小孩要给自己扎针来着,说是怕自己紧张先给按摩,结果按着按着自己就睡着了。

    想到这里,白二少赶紧起身冲向洗漱间照镜子也不知道小孩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把自己的头鼓捣成什么样子了。

    心中忐忑的白二少仔细的对着镜子找了又找,唔,除了因为一夜好眠而气色不错之外,想象中的针孔啊,指印啊,什么都没有找到。

    该不是小孩看自己睡着了结果没动手吧白奕辰带着一肚子疑惑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下楼他昨晚已经通知杨阿姨从今天起不用来做饭了,自己得赶紧带小孩出去吃早餐。

    结果一下楼,白奕辰就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有些发愣。客厅里没有人,但是大门敞开着,桌上摆着好几样热气腾腾的早餐,甚至还有豆馅蒸饼和粳米粥。

    白奕辰看着桌上的早餐样式不由得失笑这小子,信息还挺灵通的,连老北京的传统早餐都知道。

    不对,他怎么找着地方的这一大清早的,谁带他出的小区白奕辰有些摸不清楚状况的看着向院子,只见小孩正站在院子大门口,不知道向谁挥手道别。

    “呀,白二哥,你醒了” 安然进了屋,一见白奕辰便笑眯眯的道,“我还想着要不要上去叫你起床呢,赶紧来吃饭吧,刚买回来,还热的呢。”

    “小区里好像没有卖蒸饼的吧你在哪买的”

    “在小区前面三条街的拐角啊,隔壁杨大爷说那家味道最正宗了,你尝尝呗。”

    隔壁杨大爷叫的还挺近乎。白奕辰眼角抽了抽“你怎么认识杨大爷的”

    “就早上晨练的时候认识的,我和他一起打太极拳,他就告诉我那里的早餐好吃,还把自行车借我了。”小孩抓起一个小笼包扔进嘴里,“杨大爷人又和蔼又好相处。”

    连宝贝自行车都借你了,能不好相处吗白奕辰有些无语,谁说这小孩不会与人交流的

    隔壁那姓杨的老头儿子在发改委工作,平时则一个人带着孙子和保姆居住,自己有时候跟他打招呼也就是“哼”一声作为回答,过年过节的时候更是不知道用拐棍打跑了多少上门送礼的。就这还性格和蔼好相处他俩说的是一个人吗

    总之,只要小孩没受欺负就没事,白奕辰把隔壁老头的反常行为归结在小孩有老人缘上,在小孩一叠声的催促下,乖乖的坐下来吃早餐。

    “我吃完饭要去公司,小安和我一起去吗” 白奕辰慢慢的喝着粥,“要不我给孙鹏打电话,让他带你在京城转转”

    “我就不跟你去公司了,也没什么事,还要你分心照看我。”安然咬了一口蒸饼,扁扁嘴,还没有自己做的早餐好吃,“这两天我想先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早上的时候我已经跟杨大爷说好了,这两天先借他的自行车到处转转。”小孩笑的相当得意,“游戏里管这个叫踩地图。”

    “行,踩吧。” 白二少闻言笑失笑,这小孩还挺能活学活用,合着他大老远跑到这里,拿京城当副本“开荒”来了。他起身走到茶几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叠钞票,递给小孩,“拿着,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买下来,现在这房子咱们两人住着,你觉得屋里还缺什么东西,自己看着添啊。”

    “我不要。”安然把钱推了回去,摇头道,“我现在吃你的住你的,还麻烦你很多事情,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拿着”白奕辰一板脸,“说好了来京城之后我照顾你的,白二哥还差这点钱吗”

    谁知道一向在白奕辰面前温顺听话的安然这次却来了脾气,他倔强的摇头;“我自己真的有钱,你要是非要给我,我就搬出去住。”

    “你看我刚把杨阿姨辞了,还没有请保姆做饭,这段日子就要拜托你先暂时做大厨了。我一个大男人,不能让你花钱养我吧这个钱就当做生活费,好不好”白奕辰见小孩还是不说话,便缩回手,便叹了口气,“好吧,我把钱放在抽屉里,你要是真的有急用,就自己拿,知道吗”

    安然知道白奕辰是一片好心,再看他因为自己的拒绝一直板着脸,心中实在不愿惹白二哥生气,便低低的嗯了一声,心中却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白二哥说了有急用可以自己拿,可是自己也没什么急用的地方,只要不拿就好了,他也不能强迫自己花这个钱不是于是,心中有了对策的小孩便又高兴起来。

    再三确认小孩的确不愿意跟自己上班后,白奕辰担忧的拉着小孩耳提面命了一堆你路还不熟不要跑的太远,要是嫌累就开车出去钥匙在玄关的台子上,中午自己别忘了吃饭,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我晚上会早点下班之类的话。然后怀着类似家长上班放孩子一个人在家的心情,满怀惆怅的出了门。

    接下来的日子,安然过的惬意无比。他每天早上起来先和杨大爷晨练,然后准备早餐。

    白奕辰上班之后他就骑着那辆怀旧式自行车满小区转悠,今天帮陈大爷拿个东西,明天帮李大爷看护着小孙子玩滑梯,后天帮围坐在树下打麻将大妈们跑个腿之类的。没几天的功夫,不但把整个小区地图踩了个遍,顺便还刷了不少小区里大部分六十岁以上的老字辈和6岁以下的小字辈的好感度。

    晚上的时候,他通常都会早早回家给白奕辰做晚饭,如果白奕辰回来早了,还会带他出去吃京城有名的美食。吃完饭后,两人坐在客厅里喝着茶,看看电视,聊聊天,然后各自回屋看自己的事情,临睡前,安然会到白奕辰房里给他“针灸”。

    安然没有动用抽屉里的“生活费”,而除了定时清扫的保洁工之外,白奕辰也好似忘了一样没有再提起雇保姆做饭的事情小孩做饭他吃的挺顺口的,干嘛还找个外人来家里碍眼。

    安然小日子过得无比潇洒,白二少那边却过得无比纠结一连几天,他每晚最后的记忆都是小孩给他按摩穴位的手,别说针灸过程了,就连关灯盖被之类的工作都是人家代劳的,所以,他到底有没有给自己针灸呢白奕辰带着疑问仔仔细细的找遍了自己脸上所有能看得见的地方,连一个类似针孔的可疑处都没有发现,反而觉得自己因为按摩而每夜好眠,似乎连皮肤都变得有光泽了不少。

    心想反正又没吃什么亏还能享受主动上门的免费按摩服务,一脸几天都睡眠很好的白二少也就很乐观的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直到一个星期过后,在清早起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戴眼镜后眼前有点发晕,便摘下眼镜向窗外看去,惊奇的发现视线居然清晰了不少,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孩没有跟自己吹牛,自己的近视真的轻了不少。

    心情愉悦的他正想找小孩道谢,顺便问问针灸的事情,结果一下楼就看见餐桌上多了一个熟人咧着大嘴冲自己笑孙鹏效率很好,不过一个礼拜,定制的车子便送来了。

    孙大少在跟白奕辰打过招呼之后,便面色古怪的将一把车钥匙递给安然,用拇指指指庭院,“你要的车开来了,停在院子里。”

    安然闻言眼睛一亮,他接过钥匙出了门,院子里停着一辆挂着警用车牌的红色的iue,车灯用的是圆圆的qq前灯,像两只大眼睛,看上去超级搞笑。安然兴奋地围着车子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笑的像是个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孙鹏见状嗤笑一声“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连喜欢的车型都这么幼龄版。二哥,你不会真让他开这个车上路吧被人看见了我们的脸都丢光了。”

    “我有什么丢脸的你别忘了,出面订车的人可是你。”白奕辰不舒服的拿下眼镜,心里琢磨着要不然就不带了,近视轻了之后带着反而眼晕。

    白奕辰的话让孙大少瞬间脸色僵硬,估计是想起了某些令他不是很愉快的经历,他皱着脸诉苦,“二哥快别提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这辆车子的订单一下,我在俱乐部里的名声全毁了啊。”

    “行了行了,还能少了你的”白奕辰笑骂道,“你那个什么破俱乐部我看还是趁早退了算了。你要是真那么喜欢车,就自己搞一个,算我三成股份。”

    孙鹏吓得连连摇手,“别,我也就是偷偷玩玩,我老子要是知道我参加飙车俱乐部,还不生吃了我”说着,他笑的有些猥琐的用嘴朝安然的方向怒了努, “二哥,真打算把这野生的给圈成家养的了”

    “去你的胡说八道。”白奕辰朝孙大少虚踢一脚,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院里,小声道“你可真别乱说啊,到时候把小安弄急眼了揍你我可不拦着。”

    孙鹏一脸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就那小体格子,顶多就是个挠痒痒了。白奕辰见状也没有多说,毕竟人的劣根性总是见了鬼才知道害怕不是孙鹏和李浩不同,他没有推波助澜已经很厚道了。

    “对了,车钱我就不给你了,回头药茶生意投入市场,我送你3的股份。”

    “那我就谢谢二哥了。”孙鹏闻言大喜,白奕辰是三代圈子里有名的点金手,他看中的买卖就没有不大赚的,看来这会自己的私人荷包又要鼓上不少。之前不管怎么暗示他都不肯让自己参与他的生意,这次却这么主动孙鹏若有所思的看着安然这小鬼在二哥心里的分量比他之前想的要重得多。

    看来古人所说的走“夫人路线”果然十分有效啊,哈哈。

    、医大之行

    决定了以后成为“夫人路线”的坚定执行者之后,孙鹏便自告奋勇当教练要陪安然练车。白奕辰想了想,自己这两天的确公司有事抽不出时间,小孩虽然说自己会开车,但是自己还真担心他不适应京城的路况和修的跟迷宫似的立交桥,便叫来了在院里撒欢的安然,询问他的意思。

    谁知小孩听了以后眨巴眨巴大眼睛,拒绝道,“我真的会开车,而且车技很好,白二哥你老是不相信我。”之前白二哥就不相信他的医术,害自己每天都要先把他弄睡了才能开始针灸,现在又怀疑他的车技,自己像说话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见小孩面露委屈,白奕辰赶紧解释“我可不是说你车技不行,主要京城的路况太复杂,你刚来,怕你迷路。孙鹏是车迷俱乐部的,没事就喜欢开着车大街小巷的乱窜,先让他给你当两天向导,等你熟悉了地形之后,就不用了。”

    他在劝说的同时,又无耻的使出了哀兵政策“你要是迷路了倒是可以慢慢找回来,可要是赶不及做晚饭我可就要饿肚子了,你不知道,现在你做的晚饭可是我白天勤奋工作的精神动力啊。”

    安然被白奕辰苦着脸的样子逗笑了,又想想自己那“同样的路不走3遍以上记不住”的杯具路痴属性,再一向虽然这几天自己做了些准备,上网搜了很多京城的地图和某些不成文的习惯,可是现在网上的信息真真假假的也让人很难分辨,有个本地向导会方便许多。思量再三,安然同意了白奕辰的提议。

    白奕辰对此也很满意,至少比让小孩一个人开着车满京城的转悠让他放心得多,当然,孙大少本人靠不靠谱这个问题,被白二少无意识的忽略了,造成他和安然走的近的结果,就是以后每每想到今天的决定,他都会捶胸顿足,后悔莫及。

    此时此刻,被两人同时忽视的孙大少则憋屈的窝在沙发里咬小手绢少爷他主动上门陪客,居然还遭到这俩人如此鄙视,简直岂有此理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心里则决定一会儿自己好好飚一把车技,吓唬吓唬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屁孩。哼哼,你孙哥哥治病是一点不会,但是说到开车,能甩你一百八十条街。

    送走白奕辰之后,安然手上晃着车钥匙拉着孙大少上了车。刚刚还发誓要很飚一把车技的孙大少这时候才想起来,安然的车不是自己最爱的兰博或者玛莎拉蒂,而是一辆装着qq大灯的红色i。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缩了缩脖子,又往上拽了拽衣领,什么秀车技的心思全部都扔到外太空,只希望不要被熟人看见他居然坐这么可笑的车就行,顺带对自己刚刚自告奋勇的行为无比后悔的想抽自己两巴掌。

    一旁驾驶座上的安然可没他那么多想法,他爱惜的摸摸座位上白色的羊毛坐垫,又摸了摸放在前台上的小阿狸,才深吸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驶向今天的第一站目标京城医大。

    孙鹏一开始还怀着报复的想法,要对小孩的车技冷嘲热讽一番。但随着小孩的车速渐渐提高,他的脸也渐渐地有了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的趋势。他紧张的盯着前面的路,手也紧紧地握着侧面的安全扶手,心中无数草泥马再次狂奔而过少爷他虽然喜欢飙车赛车,但都是在环路上,没见过在七拐八拐的非主干道上还敢开到90迈的,你这么开车是想吓死几个啊

    彻底歇了挑衅的心思的孙大少急忙叫停,他强令安然将车子停在路边。在对无良的驾驶员进行了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我守交规我光荣”的思想教育后,稍稍平复了心跳的孙大少才擦了把冷汗,指挥着安然重新上了路,并顾不上丢脸的将他的速度严格限制在50迈以内。

    看着车子再度缓缓上路的孙大少泪流满面回去还是把俱乐部退了玩点别的吧。真正体会了一把人群中的“生死时速”之后,孙大少短期之内甚至连自己开车的心思都歇了不少。

    而手握方向盘状似认真开车的安然则一脸严肃的在心里偷笑有句俗话叫先下手为强。别以为他没见到孙鹏那贼眉鼠眼的小眼神,想吓唬他嘿嘿,那孙大少还得再找点别的点子。

    在孙鹏的空前配合下,两人很快到了京城医大,安然在离教学区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车,而自从有了车之后变得巨懒无比的孙大少破天荒的没有反对,只拖着两条依然有些发软的腿跟着安然往教学楼走去。

    京城医大是全国有名的医学院,在建校的近100年里,曾经培养了许多知名的医疗人才,它的中医学在世界是非常有名的。安然怀着有些兴奋的心情,走进了他肖想了很久的京城医大三年级的医药学课堂,拉着孙大少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古语中的冤家路窄应该是无数先辈在无数憋屈的经历中总结出来的,现在安然的情况显然就是在给这一伟大结论添砖加瓦。随着铃声响起,走上讲台的教授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他气得几乎脑溢血的王云海。

    安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抽过孙鹏脖子上的围巾,缠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他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轰出课堂。

    孙鹏嗷的一声捂住脖子,低声骂道“抽什么风你想勒死我啊”

    “嘘,没事,只要死的不透我就能救活。”安然用手把孙鹏的鼻子嘴巴唔得严严实实,“讲台上那个老头跟我有旧怨,万一被他认出来,我可就惨了。”

    还有这种事拼命挣开了某人意欲行凶的手,孙大少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赶紧说说,怎么回事该不是你偷摸拐了人家闺女不负责吧”他仔细看了看王云海的长相,然后缺德的补充“就他那长相,估计闺女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难道你偷拐的是他情人”

    “说什么呢”安然毫不犹豫的给了身边的人一记肘子,“他是白二哥公司请的药研组负责人,前几天刚被我从白二哥的公司气走,估计这会儿还跟我记仇呢。”

    嗯,孙鹏了解的点点头,这样的话的确要遮一遮。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一冲突起来,他和安然平安离开的可能性极小。他突然有想要冲上讲台向王云海表达敬意的冲动以这熊孩子的能力,估计讲台上这个教授曾经在精神上遭受过毁灭性的打击,可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回复到这么好的状态,其性格之坚韧值得吾辈学习啊。

    其实孙鹏是高看王教授了,在逸尘集团和安然的交锋被他视为生平奇耻大辱,绝对列为最不想回忆事件之榜首。但好在他那天一个学生都没带,所以在事后请了几天假做心理建设之后,便若无其事的回到学校,实际上他现在连翌辰集团方圆十里之内的地方都不靠近了,就怕勾起心理创伤堂堂中医学教授连自己的便秘都要别人来医治,被人知道了,下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

    王教授在京城医大还是很有名气的,他上课的时候总是有很多外系的学生来听课,所以教室总是爆满,甚至有的时候会有学生站在后面听讲。所以他看到后排坐了一个几乎用围巾把整张脸都缠起来的学生时,尚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学生真好,还带病坚持听课。不过感冒了也不用把围巾缠这么多圈吧一会儿再憋死了

    凭良心说,王云海还是有些底子的,虽然这几年有些致力于黄白之物,忙碌于沽名钓誉,但至少给医大学生讲课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他这样的水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从小在千年老妖安士鹏身边长大的安然满意,他一开始还认认真真的拿出小鸭子录音笔准备做记录,听着听着便关掉了录音笔转而看坐在身旁的孙鹏打手机游戏,偶尔还使坏偷偷用手指戳一下他的腰部哈,果然一捣乱,他这局又死了。

    孙大少无比愤怒的用眼神威胁安然我马上要过这关了你别在捣乱了。

    安然也不示弱的回瞪回去我快无聊死了,借我玩,不然你也别想过关。

    孙鹏拽了拽围巾下摆你信不信我扯掉你围巾叫你现出原形

    安然则笑的得意洋洋扯吧,反正我被发现了你也好不了。

    碰上表面纯洁内里无耻的人还能怎么样特别是这个人还有你不想惹也惹不起的人做靠山的时候。孙鹏不得不眼中含泪的将自己的手机“割让”给了安然,自己则第一万次在心里后悔的想抽自己俩嘴巴子,叫你多嘴自告奋勇来陪这个小魔星。

    俩人在这边将刀光剑影隐藏于目光中,王云海在讲台上倒是气了个够呛本来他还觉得那个学生挺好,感冒了还坚持来上课,还准备下了课对他进行一下“关怀”,结果老实了没有15分钟,就开始和身边的同学眉来眼去,最后居然低头玩手机,他的课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经受安然打击之后,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的王教授在面的此情此景的时候出离的愤怒了,他如摩西分海一般的穿过人群大踏步走向两人所在地,安然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抬头一看王云海正气势汹汹,如同某小说中的魔药教授般的向自己走来,他连忙拉了一把孙鹏,两人站起身,同王云海站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形成对峙之势

    、八卦魅力

    处于顶角位置的王云海虽然愤怒,却依然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他强忍着将两人一人一脚踢出教室的冲动,脸上带着医大知名教授的矜持,皮下皮肉不笑的开口“这位同学,带这么厚的围巾是不是感冒了感谢你对我的课程的重视,但是生病的时候精力也无法集中,而且对别的同学也不好,不如让你的朋友带你回去休息”言下之意就是,你俩不好好听老子的课就给我滚出去。

    还没等安然就坡下驴的离开教室,孙鹏那边却瞪起了眼睛合着有病就不能听课了少爷他什么时候被人当众撵过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后他在京城还怎么混

    爱憎分明的孙大少火气一上来,就想撸胳膊挽袖子的想和王云海胡搅蛮缠一番,造成“是少爷自己要走不是你撵我走”的假象,谁知一挥手,却将缠在安然脸上的围巾带了下来。

    王云海看清面前人长相的时候,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他简直无语问苍天我都已经尽量将活动范围缩小到学校周围了,这货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砸场子

    其实另一个当事人安然同志也觉得尴尬无比,之前虽然是无意,但是自己毕竟把人家给气跑了。这会儿又被人逮到偷偷来人家课堂上听讲,简直就是送上门找抽。无奈之下他也只好装傻“王教授,真巧啊哈哈哈。”

    可乐的是,王云海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居然还机械性的跟着安然的话答到“是啊,是挺巧的哈。”

    安然见状边拉着孙鹏不着痕迹的往门口方向撤离,边客气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听人家说你课讲得挺好的,过来听听。”

    “啊,谢谢。”王教授面对这种情况,显然是有些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也只能边跟着前进边回答道,“听吧听吧,啊哈哈,我讲得还可以哈”

    安然干笑着回答“不愧是医大知名教授,挺好的,挺好的。”眼见离门口越来越近,他心中高兴之余突然冒出一句“我看你气色也挺好的,看来你那顽固性便秘好了许多啊,恭喜恭喜。”说完站在原地有些发傻,完了,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恭喜你妹王云海终于反应过来,现在的他连扑上去和安然肉搏的心思都有了,天知道他多想学着电视里的山大王对着满屋子的学生挥手大喝“小的们,给我将这厮拿下”,可是如今他的身份地位让他只能当个思想上的巨人过过瘾,在行动上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任自己的血压蹭蹭上长。

    这两人间歇性思维短路不代表孙大少也接错了线,他见势不妙赶紧拖起安然一路狂奔,直到跑的看不见教学楼的影子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休息。

    至于还在教室亲身示范血压爆表的王教授嘛估计他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的活动范围不会超出他自己住宅的面积在京城医大里,唯一能和其医学知识的先进性相比的,就是医大学生制造流言的能力了。

    没办法,人在压力大的情况下,总是会找适当的方法减压放松,至于被用于减压对象的感受,则完全不在这群牲口的考虑之中了。本来最近还在愁没有什么新鲜事,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出了这么劲爆的事件,要是不好好发挥一下,就太对不起身边这些苦逼的兄弟姐妹了。

    不过在场的同学都有点遗憾当时那么多人去听课,怎没有一个拿出手机把当时的场景拍下来呢

    而某些特殊群体的女性同胞们则捶胸顿足刚刚那个戴围巾的男生长得实在太可爱了,活脱脱一个温顺可爱受,自己居然光看热闹忘了抓拍

    这边王云海在考虑要不要干脆昏过去,以挽回些许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面子,那边已经脱离危险的安然则好整以暇的看着孙大少蹲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他就不明白了,这才跑了多远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体质差成这样

    安然环顾了一圈,发现没有卖水的地方,便耐心的等待孙鹏自己平复。顺便好心的提醒“以后你还是多运动吧,不然的话你再怎么多吃补药也没有用啊,时间长了身体存不住药力的时候你就惨了。想要健康,最重要的还是免疫力,要靠增强自己的免疫力来调节身体机能啊。你看这才跑了多远啊你就喘成这样”

    孙鹏闻言刚喘匀的气差点又走差了少爷他累死累活的是因为谁啊要不是他到处结仇自己置于遭这罪吗这熊孩子倒好,不但不感谢他,还教训他,早知道刚才把他一个人扔下好了。孙大少一万零一次在心里无比后悔自己刚刚多管闲事的行为。可他实在没有力气和安然争辩,只能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作罢。

    其实安然心里也有些愧疚,虽然只是看在白二哥的面子上,不可否认的是,从认识到现在,孙大少对自己的态度算得上友好,而且前前后后帮了自己不少忙,平时跟他斗斗嘴,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就算了,今天不但连累他在大庭广众下丢脸,还拖着人家跑了很长一段逃生马拉松,怎么想怎么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人家

    孙鹏是什么人,他在衙内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那是几乎成了精的人物。见安然似乎有些愧意,便立刻顺竿往上爬,在一通讨价还价之后,两人敲定,作为补偿,安然要请他吃饭,顺便还要将和王云海结怨的原因告诉他他也很好奇,才来京城几天的安然怎么会和医大教授有纠葛。

    他兴致盎然的拉着安然到了最近的一家“他认为可以吃”的餐厅,要了个包间,在挥着小刀狠狠地宰了安然的钱包一刀之后,惬意的边吃东西边听安然讲诉“便秘事件”的始末,其兴奋程度让安然为之咂舌。

    而孙大少自己也秉承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告诉了安然不少关于白奕辰在衙内圈子里运筹帷幄,阴人于不备之间的丰功伟绩,尤其是在春节期间设计杨家的儿子和一男一女当众爆发感情纠葛的故事讲得更是绘声绘色,把小孩听得目瞪口呆。

    “不会吧”

    “哈哈哈,没想到白二哥这么坏”

    “哎呀,这人也太倒霉了。”小孩说完还评价了一句,“谁叫他惹白二哥的活该。”

    孙大少见安然对自己的演讲如此捧场,更是茶都不喝一口,说的口沫横飞。

    古往今来,无论在什么朝代,八卦这种东西都是促进人际关系飞速发展的一大神器。这不,一顿饭结束后,非但孙大少不再眼高于顶,处处挑刺,就连安小孩也将自己的仇富心态收敛了许多。于是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进了不少,甚至颇有点哥俩好的意思。最后干脆买了游戏机大呼小叫的在白奕辰家对战,让因为不放心两人单独相处而特地早早下班回家的白二少看的直发愣。

    撵走了想要赖在家里吃饭的孙大少之后,白奕辰回到屋里,靠在厨房门口,和正在做晚饭的安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询问他一天的行程。

    小孩有些委屈的把在京城医大的经历说了一遍后,沮丧的将案板上的萝卜一刀两断“所以说,我今天又害他丢了那么大的脸,他一定恨死我了。”

    那是肯定的。白奕辰在心里替萝卜默哀了一小下,便面不改色的指鹿为马道“话不能这么说,其实今天的事情都是他自找的。谁叫他不好好上课,反而跑下讲台来找你茬的再说便秘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而且他的病治好了,还是你的功劳,他不但不应该怪你,反而应该谢谢你才对。”

    所以说每一个长歪了的孩子背后都有一个把孩子宠上天的家长,在对待安然的教育方式上,安士朋偶尔还会那本来就不怎么直的剪子修修苗,白奕辰则完全秉持“只要你高兴,想怎么长就怎么长”的方针了反正小孩这么乖,也不会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自己也乐得护着他,有什么不可以

    安然听了白二少的谬论,歪着头想了一会,觉得白奕辰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便点点头,低下头继续当当当的切菜。

    “对了,小安,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嗯。什么事”

    “我今早起来发现看东西比以前清楚了许多。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在给我做针灸”

    “嗯,一直都没停”安然抬手把挡住视线的头发向耳后拨了拨,继续手上的活儿。

    “可惜我每次都睡着了,根本看不见你针灸时的样子,挺遗憾的。”白奕辰故意叹了口气。

    安然不解的抬头“白二哥不是害怕吗我看第一次你紧张得很,以为你是害怕,就每次先让你睡着了再下针,免得到时候你因为紧张乱动,会影响效果。”

    “那我现在不紧张了,我想看看你针灸时的样子。”白奕辰的语气竟有着微微的抱怨,“你每次都把我弄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很想看看你厉害的针灸术啊。”

    所以白二哥这是认可了自己的医术吗小孩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白二哥真的觉得我的医术很好”然后他点点头,平时圆润的大眼睛闪耀着喜悦的光芒“白二哥先看,那我今晚就不给你按摩了,其实如果你能清醒着接受针灸的话,效果会更好些。”

    看着小孩的笑容,白二少的心脏似乎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随即心中有些泛酸小的时候,自己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努力,希望得到白家人的认可;现在虽然自己已经不需要仰仗白家的鼻息生活,甚至连白老爷子有时候也要反过来顾忌自己的感受,但他明白,他们看着的不过自己的利用价值,而非亲情血脉。自己在白家仍旧是小时候那个孤立无援的孩子

    可是现在,却有人因为自己的赞扬,露出发自内心的满足笑容。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这笑容是因为自己,是因为他是白奕辰,而不是别的什么。在这一瞬间,白奕辰甚至有一种想法,他希望能够一直看见这个笑容,一直留这个孩子在自己身边。

    、大白针灸

    也许是急着向白奕辰证明自己的医术,晚餐后仅三十分钟,安然便有些坐不住了,他频频用眼睛瞟着白奕辰,白二少被他那着急献艺的小摸样逗得心里发笑,想在拖一拖,但是又不舍得真的让小孩着急,便主动提议回卧室让安然给自己治眼睛。

    安然让白奕辰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自己则轻轻地把药箱放在床头,燃起了酒精灯,并抽出银针开始过火消毒。

    白奕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孩手里的银针,嘻嘻的针尖在灯光下泛起微微的银光他以前也见过别的中医针灸。和他们的针比起来,小孩的针很不一样。他手里的针长约三寸,比一般的针要长了一倍多,前端针尖约两寸长,细如发丝。他好奇地拿起一只银针用手指试了试,极细的银针根本无法刺破指尖的皮肤,他刚要开口询问,却被小孩抽走手里的银针,并瞪了一眼,便立刻识相的乖乖躺着,静静的看着小孩的动作。

    白奕辰惊讶的发现,拿起银针的安然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没有了平时那让人看了会从心底柔软的笑容,薄唇微抿着,目光严肃而犀利,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幼豹,全然没有了平时温柔可爱的摸样。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手起手落,一支银针缓缓插在白奕辰额角的穴位上,直到两寸长的针尖全部没入,才轻轻地弹了弹针尾,白奕辰只觉得额角先是一痛,然后眼部微酸,最后便是阵阵酥麻直通脑髓深处,感觉虽然怪异,却无丝毫不适,好奇之心也更加强烈。

    安然此时则无暇顾及白奕辰的心理活动,他屏息凝神,再一次下针,直到六只银针全部插入白奕辰的穴位,并不断颤动蜂鸣后,才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又回复成了白二少所熟悉的那个有些安静腼腆的小孩。

    而相对于安然的“变脸”过程来说,白二少更加好奇的是自己现在的尊荣,安然见他心中着急又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的样子,扑哧一笑,“白二哥,你现在可以说话,但是不要动。”

    呼这坏孩子,不早说,憋死他了。

    白奕辰如逢大赦一般长出一口气,然后叫小孩拿镜子要看看自己的样子。安乖乖的举着镜子,让白奕辰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白二少吃惊地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了真人版天线宝宝头上的六只银针都只剩下尾端粗的部分,也就是说,每支银针都至少没入皮肤两寸长。

    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头皮的厚度和针尾的角度,吃惊的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照正常情况来看的话,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已经变成了警察口中凶杀案里的“被害者”了那银针进入自己身体的长度,已经足够刺入大脑了,而且一下子还是六只这不科学

    先不说小孩手里的银针柔软的无法刺破皮肤,单说人头骨的硬度,也不是区区银制品可以比拟的,他再度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小孩,希望自己的疑问可以得到解答。

    安然是从来不会让白奕辰失望的,他边用手轻捻着银针的尾端,便解释道“白二哥别担心,这针都是师傅留给我的,之所以做得这么细,也是因为一般的因针刺穴,而我的银针是探脉。”

    他见白奕辰闻言露出更加疑惑的表情后,便笑着解释道。

    “普通的银针直而且硬,针灸的时候是直接用针刺激穴位,借以加快附近血液流通,疏通经络,但是靠的还是人自身的调节居多。而我的银针是特制的,他非常柔软,一碰既弯,方便我用内力疏导他深入你的经络,效果更加直接快速。”说完,小孩有些羡慕的摸摸鼻子,“其实都是我修行不到家,一次最多刺激一个穴位,师父的脉针有九寸长,而且没有针尾,可以疏通一整条经络。我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那种境界了。”说完,他还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口气。

    你师父其实是隐居于世间的老妖怪吧

    白奕辰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小孩嘴里师父长师父短的,便心中发堵。白二少将这种感觉归于家长对孩子的独占欲,遂不再纠结,自然而然的转换起了话题“小安年纪轻轻便能治疗这么多疾病,想必安老的医术一定很厉害,那他最精通的是哪一科”

    “师父常说,百病同源,医学一脉,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掌握了最基本的医理,便百病可治,实在没有必要去分辨哪一科。”

    “这么说,安老他没有治不好的病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提起安士鹏,白二少便口气特别冲,言语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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