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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懂爱_第19分页

作者:零度寂寞 字数:14400 更新:2021-12-22 14:23:27

    说道“我知道子鹏跟苏启的感情很好,加上我之前反对他和婷婷交往,让他接受我肯定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和他处好关系的。”

    夏子若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这话真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也许,曾经冷酷无情的那个霍季恩真的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愿意为她改变,愿意迁就她的家人,愿意对她掏心掏肺的好。

    霍季恩有点无奈地笑起来,“没办法啊,谁让子鹏是我未来的小舅子呢。”

    “”

    一路风驰电掣,霍季恩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夏子若的手,十指紧扣,他的掌心慢慢地收紧,就这样把她抓得牢牢的。很快,车子转进夏子若所住的小区,霍季恩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她走。

    夏子若罩上大衣,跟他挥挥手,俏皮一笑,“晚安,处男先生。”

    半开的车窗里,霍季恩也笑了,笑得那般戏谑,“晚安,处女小姐。”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门口,他升上车窗,却在踩下油门的一片刻,迟疑一下。副驾座椅下掉了张纸片,霍季恩探身捡起来,才发现是张照片。估计是刚才夏子若收拾手袋时不小心遗落的,他也没当事,正要随手放进储物格里,他落在照片上的眸光倏尔一凛。

    一张全家福老照片,大概年代久远,画面已有些斑驳。忽略了夏子鹏和夏子若两张稚嫩青涩的脸孔,霍季恩的注意力完全被中间那个男人攫住了。

    像素像是瞬间被放大一百倍,霍季恩打开车内顶灯,目不转睛地瞅着夏父那张脸失神良久。

    隔天上午,季庭酒店餐饮部召开两周一次的例行会议。

    由于涉及到酒店各个餐厅下一季的推广宣传活动,霍季恩也会参会。程萱被辞退后,暂由副总监代理她的职务,加上宣传部总监、大堂吧和中餐、法餐、日餐各餐厅经理等,这会儿十来个人已经坐在会议室里。可预计的会议时间足足超过十分钟,霍季恩仍未出现。

    大家频频低头看表,只有夏子若的目光一直落在空荡荡的主位上,她心里正奇怪这位素来守时如命的男人居然会迟到,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急匆匆地推开――

    姜平小跑进来,擦了擦额角的虚汗,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霍总临时有急事出差了,今天的会议由我代为主持”

    夏子若哑然失笑,这男人每次吃完她就跑从来不打招呼,她也是醉了。

    霍季恩这边厢。

    当天,他搭乘最早一班航班,从b市飞往甘肃。

    中川机场,霍季恩没带行李,大步流星走出闸口,手上拨通姜平的电话“司机定好了吗”

    “定好了,定好了。”被老板焦灼的口吻一刺激,姜平语速颇快“还是上次那位老林。航班号我已经告诉他了,他就在五号门等您。”

    “嗯。”霍季恩迅速收线。

    距离他上次来甘肃,明明只隔了一个月,但一出航站楼,霍季恩忽然眯了眯眼睛,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其实,一切都还是旧有的面貌。依然天干地燥,依然旅客匆匆,就连站在垃圾桶边上抽烟的那位老头都和一个月前一模一样――深蓝色棉猴,铁灰色棉裤,再配上张黝黑的脸。

    老林眼尖,瞅见霍季恩便掐灭手里的烟蒂,晃悠着走过来。似乎没什么好寒暄的,他一上来直接问“霍先生,你还去刘家镇”

    霍季恩双手插在长款羊毛外套的侧兜里,睨着老林,不疾不徐地说“我不去刘家镇。”

    “那你叫我的车干嘛”老林一脸疑惑。

    霍季恩微微一沉气,“老林,你的本名叫什么”

    一瞬间,老林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直勾勾地瞧了霍季恩片刻,他猛地一转身――撒丫子就跑。

    霍季恩也不追,只在他身后一字一顿地道出个名讳“夏、振、远。”

    霍季恩的嗓音并不重,却仿佛沉在这嘈杂世界的最底端,哪怕是耳畔呼啸的风声都不散吹,以至于老林的脚步狠狠一顿,脚下像是被铁链锁住一般,一步也迈不开。

    就是他这一愣神,霍季恩长臂一捞,便把他拽回自己面前。他低垂眼眸,仔仔细细地审视这老头。岁月浸染、饱经风霜,老林的神态和外表无一不透着比实际年龄更老迈的沧桑感,和昨晚照片中那位意气风发的夏父分明不似一个人,但只有那双眼――没变。

    亦是那双眼,让霍季恩认出了他。

    也难怪上次在刘家镇这老头能够及时帮他和姜平解围,毕竟只有见过世面、历经人事的人才会有那样沉稳的性子和手段。关起回忆的闸门,此时此刻,霍季恩尚有许多疑惑未解。

    但一开口,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冷清口吻“夏振远,你知道你把子若害得多惨吗你拍拍屁股躲债去了,你可想过子若要怎么面对她的人生你”

    夏振远不吭声,他低下头,颤抖着手从兜里摸出烟盒,点上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又一口,连干涸的嘴唇都有些发抖。

    对方这番凌厉的指责,像是打开记忆牢笼的钥匙,忽地一下把当事人卷回五年前。又或者说,霍季恩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正是夏振远明明知道却又不敢去面对的现实。他堵住耳朵、蒙住眼睛把自己在这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锁了五年,坚信逃避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可这一刻,他的伪装却陡然被霍季恩如此直白的戳破,仿佛一下子把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外衣都撕掉,终究他还是原形毕露。

    不过,全部波澜壮阔的晦涩心念只存在于一瞬间,一根烟抽完,夏振远眼睛里的那抹痛色已被疏离取代,他抬眸看着霍季恩,反倒问他“你来找我干什么”

    “带你回b市。”霍季恩压下火气,口吻颇为严肃“你欠子若姐弟一个交待。”

    “我没脸回去,你走吧。”说完这句,夏振远佝偻着背转身欲走。

    霍季恩不走,执拗地站在原地,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毅,“我必须把你带回去。如果子若对你有误会,我可以”

    “我不需要你帮我。”夏振远一语打断他。

    “我不是帮你,而是请你帮我。”片刻的停顿,霍季恩深吸口气,声线平缓又坚定“我不想看我爱的女人那么痛苦。”

    夏振远略显苍老的背影猛地一怔,缓缓转回头

    第五一章

    翌日,晴空万里,在常受雾霾笼罩的b市算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大片大片的白云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中,像连绵的白银锦缎遮住整个世界。

    趁着下午店里不忙,夏子若给苏启发了条短信你在律师事务所吗

    苏启回得十分精简在,怎么了

    夏子若想继续回复,却是改了删,删了改,最终她把手机揣回兜里,决定直接去找一趟苏启。一千两百万不是小数目,夏子若知道这笔钱对苏启而言意味着什么。

    卖房前,苏启的经济状况相当不错。毕竟能在b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大都市置房产,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却可望不可即的。现在房没了,苏启就只剩下一间律师事务所了。事务所是他跟朋友合开的,当时向银行申请的创业贷款,算算年头,应该尚未还完贷。默默替苏启算完这笔账,夏子若越发坐不住了,这男人拼搏这么多年,似乎一切都回到原点了。她手头的存款虽然不多,但好歹能先还苏启一点。

    夏子若隔着小西装外套捏了捏兜里的银行卡,快步走向员工电梯。孰料,电梯间门口立了个告示牌例行养护,暂停使用。她懒得再绕道去搭乘客用电梯,索性闷头走向楼梯间。

    相差几步的距离,她不由得放缓脚步,竖起耳朵,一阵oo的“啵啵”声从楼梯间里传出来。心里疑惑,她作势嗽了下嗓子,伸手推开安全门――

    两双受惊的眼睛“唰”地望向她。

    夏子若全身隐隐一僵,“姜特助,宋雅,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姜平握在宋雅腰上的手急忙撤下来,“腾”一下弹开两人紧贴的身体,他扶了扶脸上歪掉的眼睛,狼狈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咳咳,我们”

    “我们在讨论工作”白炽光下,宋雅顶着大红脸,肿着嘴唇,仍不忘满嘴跑火车。

    夏子若忍不住笑了,自动略过宋雅脖子上那片草莓吻痕,她随口转问姜平“霍总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出差回来了没”

    姜平已从令人尴尬不已的那一幕中收回神思,他赶紧应道“霍总今天上午回来的,但还没进公司。”

    “哦。”夏子若撇下那对如饥似渴的男女,若有所思地走下楼梯。

    启明律师事务所。

    苏启颀长的身影正埋首案间准备明天的开庭辩论词,忽然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他本能地瞥了眼手机,几乎是凭直觉,他已猜到来者是谁,“进来。”

    殊不知,苏启刚从文件中抬眼看向门口,脸上那抹和煦的笑意便微微顿住。

    对方将他这个微表情把握得很好,出言不善“苏律师,你好像不是很想看到我”

    拜先前几次交手的不愉快经历所赐,苏启当真不想看到此人,他连身都没起,“霍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霍季恩也不罗嗦,目光平静,动作沉稳,他从西装内兜里拿出张支票,扔在苏启桌上,“一千两百万你拿走。”

    苏启不看、也不碰那张支票,只挑眉问“你是专程来给我送钱的”

    霍季恩不置可否,明明有阳光照在他身上,可他的脸却是冷的,嗓音亦然“我顺便来跟你说句话,这是你为子若做的最后一件事,因为从今以后她有我了。”

    即使苏启再淡定,听闻这番不客气的对白,也控制不住怒意了。他眸光一黯,猛地站起身,声线顿时低了八度“霍总,这笔钱是我跟子若之间的事,与你这个外人无关。”

    霍季恩的冷笑浮在唇边,还没来得及展开――

    大门“嚯”地被推开,一道发颤的女声顷刻间灌进他的耳膜“霍季恩,你够了没有”

    他皱起眉的同时转过身,目光瞬间沉下来,“子若”

    夏子若的眸光已经越过霍季恩的肩头,看向隔着张办公桌站在他身后的苏启,就这么碰上对方那道被割伤的眼神,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飞快地转身离开。

    一路追到大堂,霍季恩才把怒不可遏的夏子若拽住,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身后的大理石柱子上。

    “你冷静点。”霍季恩沉声道。

    无意间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夏子若哪里冷静得下来。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只觉身后的大理石柱子再冷,也冷不过她的心。

    她就像炸毛的刺猬竖起浑身的刺,嘴上毫不留情地把新账旧账统统翻出来“霍季恩,以前你给我一张支票,就想打发我跟我弟。现在你故技重施,又丢给苏启一张支票,企图抹灭我和他七年的友情。你是不是穷得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

    “子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霍季恩的口气有所缓和,英挺的眉宇却是依旧紧蹙,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那是怎样”夏子若琥珀色的瞳仁里蓄满痛色,嘴唇止不住地哆嗦。

    像是被这女人问住了,霍季恩扣在她肩上的那双手微微一滞。这位向来杀伐果决的男人竟是从未有过的犹豫不决,他到底该不该道出夏振远当年逃债失踪的隐情

    就在他迟疑的这两秒,夏子若猛地拨开他的手,抬脚便走,“霍季恩,你根本不懂爱。”

    他不懂爱

    他不懂爱

    到底是被这句评价刺激到了,霍季恩看着她那抹清瘦的背影,心口泛起一阵生疼,像是一把钝钝的刀,一刀一刀地划过他的心。

    “夏子若。”他艰涩地开口叫住她。

    他经常这样直呼她的名讳,可这一刻,他的语气却与之前的每一次都截然不同,温软的,低哑的,甚至带着一丝丝乞求的。

    夏子若趔趄的脚步狠狠地顿了一下。但终究,她只是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猛然重新加快脚步,踉踉跄跄地冲出大堂,冲进外面那片耀眼的阳光中。

    有那么一瞬间,霍季恩觉得那副画面十分刺眼――日光太盛,而她却在发抖;视野太阔,而她却被衬得那么渺小、瘦弱。他生生吞下满嘴的苦涩,极力克制住追上去抱住她的冲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静一静。

    霍季恩不得不承认,饶是他再如何运筹帷幄,这世上仍有很多事,是他始料不及的

    七年前,苏启的父亲苏跃龙的手机配件加工厂遭遇火灾,火势迅猛,不受控的延烧导致爆炸,酿成惨剧。事发时正值工人上工期间,为此还搭上十余条人命,影响甚为恶劣,就连媒体都大肆报道一番。虽然事后证实是由于个别工人操作不当引发的火灾,但苏跃龙作为工厂老板依旧难辞其咎。生产线付之一炬外加巨额抚恤金和赔偿金一起算下来,苏跃龙不得不宣告破产。

    为了东山再起,苏跃龙曾向高利贷借钱,担保人正是他的世交好友夏振远。可赶上金融危机市场不景加之高利贷利滚利,债台高筑的苏跃龙在苦撑两年后自杀身亡。

    这笔巨额债务便落到夏振远头上。

    夏振远在变卖了公司和家产后,仍难补债务缺口,讨债公司便以他一双儿女的性命相要挟。有多少不得已早已不言而喻,为了避免祸及子女,他只能――东躲西藏。

    至于苏启

    这五年来,他从未放弃过帮夏子若寻父。终究皇天不负苦心人,上个月他在甘肃找到了夏振远。只是谁能料想到,等待他的居然是亲耳听到那般残忍的真相――夏家所遭遇的一切与他父亲有关。

    据夏振远所述,那一天,素来自制力极好的苏启喝得酩酊大醉,横倒街头。当天甘肃夜间的气温在零度以下,苏启就穿着件衬衫躺在酒吧门外的水泥地上。夏振远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从没见他掉过眼泪,哪怕是在父亲的葬礼上,苏启都强忍悲痛,不肯轻易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但那晚,倒在地上一醉不醒的苏启――眼角有泪。

    那悲凉的泪,在寒冽的风中几乎结成冰。

    尽管,霍季恩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别的男人对夏子若的感情,但当他从夏振远口中听来这一切的那个瞬间,他还是颇为惊诧。

    尽管,霍季恩打心眼里讨厌这位情敌,但当他面对怒容满面的夏子若的那个瞬间,他还是无法启齿道出“真相”。

    真相如此残忍,足以在刹那间将一切干净的、美好的感情统统摧毁,亦足以令夏子若不堪承受、深陷痛苦。

    而他――霍季恩,不愿、更不忍去做那个伤害她的人。

    没有错,他做不到。

    神思回到现实,霍季恩带着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抬脚走出律师楼的大堂。

    赶上下班高峰期,写字楼前的广场上人潮熙来攘往,满是归心似箭的上班族。他左右巡睃一圈,却唯独――不见夏子若。

    夏子若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s的,心情糟糕得一败涂地。

    晚市已经开始,她实在集中不起精神工作,甚至连职业化的微笑都伪装不出。她走进员工休息室,拿起桌上的内线座机,拨通了餐饮部副总监的电话。

    她必须得请假,好让自己把混乱不堪的脑子彻底清空。

    殊不知,这边的听筒里还响彻着待机铃声,她制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夏子若把听筒夹在脖子上,腾出只手掏手机。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忽而凝住。

    犹豫须臾,她默默挂断座机,转而接听手机。

    不等她开腔,霍季恩四平八稳的嗓音便透过电波传进夏子若的耳朵里“子若,麻烦你亲自送一份主厨精选套餐到总统套房。”

    不等她回绝,霍季恩已经切断通话。

    听着耳畔只剩下一片“嘟”音,夏子若简直无语了。可不管怎么说,她跟霍季恩还有着层上下属的关系,她只能这样说服自己选择服从。

    夏子若推着餐车来到位于行政楼层的总统套房,瞅着面前这扇气派奢华的双开红木大门,她顿生无奈――此时此刻,她并不想面对霍季恩。

    她到底有多不想看见这扇门后的那个男人,从她按下门铃后转身就走的果断姿态便可窥见一二,以至于大门打开,门里的人只看见一辆满载食物的餐车横在门口,以及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子若。”

    她身后响起这副声音。

    就是这么副再普通不过的男声,就是这么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却在电光火石间,激得夏子若绷直的背脊狠狠颤栗了一下。而后的片刻,她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无声地僵在原地。

    动作像是瞬间慢放的电影画面,她一点一点转过身,似乎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夏子若满面震惊地盯着站在那扇门口的男人。

    “爸爸”她哆哆嗦嗦地捂住了嘴唇。

    第五二章

    尽管夏子若曾千百次想象过与父亲再度重逢时的情景,甚至是无意间在街上见到与父亲相似的身影,她的心脏都会漏跳一拍。她恨他,怨他,却更想见他。但此时此刻,在她工作的酒店,夏振远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夏子若只感觉到――难以置信。

    一星半点的真实感都没有。

    为了这场父女团聚,夏振远百感交集地准备了无数对白,可眼下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只化作一句饱含苦涩、喑哑不已的“子若,爸爸回来了。”

    夏子若失了的魂一时回不来,她像只木偶似的呆呆地盯着这位当年悄声无息的消失、此刻又一声不响回来的父亲。五年的漫长时光似乎全凝固在这个瞬间,一切发生得太突兀,她完全乱了阵脚,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究竟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贸然出现的父亲。

    短短一刹那,夏子若思考了许多自己该有的反应,可当她颤抖嘴唇开口,却是连自己都没料想到她居然会声嘶力竭地吼出句“夏振远,你回来做什么既然你当初能够狠心抛弃我和子鹏,现在又何必再找上门来我早没有你这个爸爸了”

    夏子若的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发干发涩的声音都不是自己的,说完她调头便走,徒剩一脸怅然的夏振远怔怔地僵在原地。

    从上午他跟霍季恩一起返回b市到被对方在酒店安顿下来,夏振远所有的顾虑全败给了那丝强烈的――渴切。就连刚才打开房门的那个瞬间,他脑中还闪现出无数个父女相见的画面,却偏偏没有这一幕――夏子若不肯原谅他。

    夏子若脚步凌乱,闷头疾走在安静的走廊里。在淡雅廊灯的映衬下,她清澈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浓重的雾气,像是随时都可能滴下水,可她到底还是咬紧牙齿忍住了。

    孰料,她才走出没几步,猛地迎面撞上一个人。

    额头撞在对方的胸口上,她慌忙抬起头,就看见对方衬衫领口那枚简约精致的领针。她尚未反应过来,身体便微微一热――随之而来的拥抱里,带着一股她所熟悉的男性气息。

    显然是听到了父女俩的对话,霍季恩牢牢地抱住她,那样紧迫的力道带着安抚与疼惜的味道。

    这男人的突然出现令夏子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某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顿时从她那混乱不堪的头脑中迸发出来“霍季恩,是你把我爸找回来的”

    不等他回答,夏子若强忍着的眼泪瞬时夺眶而出,全部激烈的情绪似乎一下子找到宣泄口,她陡然从霍季恩的臂弯中挣扎出来,牟足力捶打他的胸口,崩溃一般委屈地低吼道“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做这些你不知道你把我搞得多狼狈不堪吗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这女人的拳头一下一下地落在霍季恩的胸膛上,他连心脏都微微震颤,可他不躲,也不阻止她,就这么任夏子若发泄在他身上。

    人这一生,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能够称之为激烈的情绪。霍季恩太了解这女人,她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因为强烈的自尊心作祟而不肯把自己的情绪轻易示人,最终只是关起门来默默消化。所以,这一刻,被她这样不管不顾地“欺负”着,霍季恩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觉。

    他就是她最亲近的人,只有他才可以――

    让她卸下心防,毫无保留地倾倒自己的情绪;

    走进她的心里,为她抚平斑驳岁月留下的每一道伤痕;

    陪她一起承受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感触,无论甜蜜,或悲伤

    不知是没力气了,还是冷静下来,夏子若的拳头渐渐停住了。在她垂下手臂的一刹那,她冰凉的手猝然被霍季恩握住,低沉又温柔的嗓音随即在她耳廓边晕开“子若,给夏伯父一个解释的机会。”

    夏子若抬眼看他,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映出霍季恩那双蕴藏着深情与执着的眼睛。那眼神,就像是一股暗流刹那间冲进她心里。

    片刻的迟滞,夏子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霍季恩抬手,柔软的指腹抹去她的眼泪,牵起她的手折回房间,十指无声地紧扣。夏振远依旧杵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两人走近,那副画面他形容不出,总之上一秒还晦涩不已的心情忽而激荡起来。

    “伯父,你和子若好好聊。”霍季恩把夏子若的手交到夏振远手上。

    夏振远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深邃,“霍先生,谢谢你。”

    “不用跟我客气。”霍季恩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酒店房间里,当夏子若听夏振远把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统统说出来时,她的心情岂是“震惊”这个词可以形容的。

    所谓的“真相”就像是一个吹鼓气的气球,此刻“砰”一声被戳破,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释然,只觉――痛。

    “别恨苏家,别恨苏启。”夏振远坐在沙发里,手上摩挲着茶杯。

    夏子若说不出话来,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只剩下某些记忆,空落落地响着回声。

    那是有关苏启的记忆。

    夏子若去法国留学的那一天,苏启在机场跟她告别。当时苏跃龙的公司刚刚宣告破产,可苏启还是收起全部的忧虑,毫不吝惜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一个大大的笑容“子若,你别把我忘了,我等你回来。”

    苏跃龙的葬礼上,苏启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t恤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站在夏子若身边,她仰头看着他想要安慰些什么,却在开口前被苏启握住了手,他的表情隐忍,嗓音低哑“子若,不用安慰我,我比你想象中坚强。”

    夏振远失踪后,苏启鞍前马后地帮夏子若打点一切,直到把她领进那套小公寓,她终于忍不住趴在他肩上哭了。苏启轻搂着她,摩挲她的发丝,口气软得不像话“子若,你还有我,以后我给你依靠。”

    这些不轻不重的记忆,却有着深入人心的力量。

    苏启追求了夏子若七年。

    七年,是什么概念这男人到底是有多死心眼,才会在这般漫漫时光里,始终默默守护着她,始终不放弃她这个总是把温暖和阳光一面展现给她的男人,叫夏子若如何去恨他

    夏子若看着夏振远,颓然摇了下头,嗓音带着涩意“我不恨他。”

    “那就好。”

    当天晚上,夏振远暂时在季庭酒店住下。霍季恩俨然款待未来老丈人一般,除了这间总统套房外,他还让姜平送来全新的换洗衣物以及日常用品,细心程度令人咋舌。

    安顿妥当夏振远,他送夏子若回家。

    坐在车里,夏子若扭头瞅着他浸淫在月光中的英俊侧脸,心里热乎乎的,“霍季恩,下午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头一遭听这女人道歉,霍季恩格外受用,却是挑衅一般回道“谁说我不懂爱来的”

    夏子若被他噎了一下,口气软软的“好啦,这世上你最懂爱还不行么。”

    霍季恩满意,随口道“我给伯父安排了住处,今天已经派人去收拾了”

    “不用麻烦了。”夏子若打断他,笑了笑说“你为我们家做得够多了,我爸脸皮薄,肯定不会住你的房子。反正子鹏住校不常回来,我爸跟我住就行了。”

    “嗯。”了解夏子若的性子,既然她已有打算,霍季恩也没再坚持。

    车子在夏子若家楼下停稳,霍季恩开门下车,健步绕到副驾一侧帮她拉开车门。夏子若刚钻出车门,脚跟还没站稳,便被这男人拥住了。

    他把脸凑过去诱哄道“来,奖励我一下。”说着,霍季恩双臂环抱她的腰,轻轻一带就把她抵到车门上。

    这厮又来了

    四目相对间,她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变得不再纯粹,似两团幽火。月光交错间,霍季恩到底是等不及她的奖励,就这么把滚烫的唇贴到了她的嘴上。

    微冷的风吹来,夏子若却觉得自己被他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晕得全身隐隐发烫,连呼吸都变得难以为续。这个吻,似乎跟每一次都有些不一样。柔的,绵的,不带那种恨不得鲸吞蚕食的霸道,而是从未有过的缠绵悱恻。

    霍季恩勾起她的舌,深深地辗转,吮吸,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温柔和深情统统加诸在这个吻上,一点一点地传达给她。夏子若从不知道这般轻柔的吮吻竟会令人如此悸动,不由自主地伸出舌迎合他。像是受到某种鼓励和暗示,只消一秒,她心念所动的迎合,便招来霍季恩疯狂地反噬。

    她微微一怔,就感觉到这男人的吻瞬间变得蛮横了,他舔舐她的上颚,吮吸她的舌尖,横扫她嘴里的每一寸香甜,甚至到深喉不给她半点喘息或是退避的自由。

    沉浸在热吻的中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远远的,停着一辆银灰色轿车。

    半开的车窗里,白月光勾勒出某张没落失意的脸庞。仿佛被那个画面刺痛了,苏启徐徐升上车窗,阖上眼睛。他眼中最后一缕落寞的光,随之隐藏在了紧闭的眼皮下。

    翌日,周末。

    酷爱懒床的夏子鹏竟是难得起了个大早,难得没穿平时最爱的破洞牛仔裤,他仔仔细细地穿上条卡其布裤子,上身罩了件英伦风大衣。

    “姐,帅吧”他站在试衣镜前,得意地一挑眉。

    夏子若也穿戴妥当,把他往门口推了推,她心情不错调侃道“去见爸爸,又不是会情人。”

    “我不穿体面点,爸不得以为你这么多年都在虐待我啊。”夏子鹏抓了抓头发,插科打诨。

    到底是大男孩,夏子鹏的感情世界比夏子若简单不少。尽管他也曾对夏振远心存怨念,但自从昨晚从姐姐嘴里听到爸爸回来的消息后,这小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所有的埋怨似乎都荡然无存。

    中午的家庭聚餐定在某间高档中餐厅,地方是霍季恩选的。没办法,谁让夏振远是他找回来的,他当然以功臣自居,大事小事全要做主。

    走到包房门口,夏子鹏迅疾的脚步却突然一滞,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从他指尖微微的颤抖便可看出,这一刻,他内心的澎湃。

    夏子若拍了拍他的肩,推开包房的门。

    菜已经上齐,大圆桌上坐着三个人。夏子鹏两条大长腿一迈,便目不斜视走向坐在霍季恩身边的夏振远。

    “爸”他一把抱住站起身的夏振远,声线里都透着哽咽。

    夏振远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满是感慨,稍一控制不住,已老泪纵横。他紧紧地回抱夏子鹏,反反复复地念着“子鹏,子鹏”

    这一幕,看得霍婷婷唏嘘不已,差一点潸然泪下。

    在餐桌前落座,夏子鹏的目光转向霍季恩,口气格外诚恳“霍总,谢谢你。”

    霍季恩笑笑,哪知他这个笑容尚未完全展开――

    一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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