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里持续传来震动的声响
“youhavesaneney”
立体的声音震动着耳膜,易辰双眼紧盯着屏幕,凭着强走位对对面两个人穷追不舍。
“doubeki”
“trieki”
“adraki”
“aced”
易辰热血沸腾,身体前倾,耳麦被背景音灌满,直冲下一个防御塔,突然,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咣当”一声震荡的门响。
易辰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当回事,继续一手鼠标一手键盘砍防御塔,忽然感觉赤裸着的后颈传来了些许凉气。
凉气近了又远,易辰分神的一刹那,提莫立刻被复活的敌方英雄跟防护塔虐死了。
易辰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缓缓回过头。
眼睛一点点睁大。
“哥你怎么”
罗隽天站在身后,黑色的大衣上还带着积雪留下的湿痕,浑身带着深冬厚重的凉气,脸色却很平静。
“你不是才回去一天吗”易辰很诧异,“怎么初一早上就回来了”
罗隽天没有回答,刚才找遍整个房间和易辰的卧室,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抱着最后的希望推开齐季卧室的房门,才发现易辰安好无损地蜷在椅子里兴致勃勃地打游戏,一瞬间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脸上却很快冷静下来。
“昨晚怎么不接电话”
“啊”易辰有点心虚地眨了一下眼睛,“昨晚睡的早,大概没听见。”
“然后就关机了”
“没电了。”易辰说谎不打草稿。
“齐季昨晚来过么”
“没有啊。”易辰不解,“他来干什么”
罗隽天没再说话。解开大衣的扣子,走出卧室,挂在外面的衣挂上。易辰看了一下已经复活了的提莫,考虑着要不要杀回去,想了想还是摘下耳麦,理了理褶皱的睡衣,跟在罗隽天身后走出去。
罗隽天挂完衣服,脱了鞋,将地板上带进的雪收拾干净。
“你要不要吃饭啊”易辰转悠在罗隽天后面献殷勤,“坐一晚上飞机倒时差困不困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罗隽天一言不发地洗净了手,走回客厅。
“要不我给你煮点饺子。”易辰道,“有三鲜有猪肉玉米,我跟齐季学了点,蘸料还挺好吃的,反正今天大年初一嘛。”
“”
“不然年糕汤圆鱼头排骨”易辰有节奏地迈一步说一个菜名。
“”
“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易辰跟在罗隽天身后走到沙发旁边,继续喋喋不休,“要不去我床上睡”
后半句忽然转成一声惊呼,身体一下子被压在沙发上,被罗隽天高大修长的身体拢了个严实。
吻强硬地攫住嘴唇,罗隽天眸色深沉,易辰措不及防被按倒在沙发上,吓了一跳,立刻明白了罗隽天要干什么,下意识挣扎躲避,“你干什现在是白天啊”
睡衣的两颗扣子崩开,罗隽天的动作没这么粗暴过,易辰头一次有点害怕,微凉的手抚摸在身体上,腰折在沙发的一角,松垮的睡裤也被褪了下来。
“我错了”易辰挣扎着告饶,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好像开大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就差,”罗隽天的手紧缚住易辰的后背,声音压抑着低沉,“联系市警局了。”
车祸身亡参加野外节目骨裂闯进黑人区一个又一个电话的噩耗,冰冷得不给人回暖的机会。
每次离开身边半步,都可能在下一秒传来不祥的消息。
易辰被折腾的眼角发湿,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外快感。
只是想用恶劣的玩笑让罗隽天着急一下,作为没能陪他过年的一个小小的报复,却没想到他立刻就从地球的另一端赶了回来。
体内的炙热不断地进出,易辰的腿被压折在腰侧,膝盖几乎顶在胸前。嘴里断断续续地小声呻吟,时不时被堵得不能发声。
罗隽天的动作终于温柔下来,易辰已经发泄了一次,又被抱到被暖气熏热的大理石窗台上。
最后一次泄出来的时候,易辰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软绵绵地趴在床上,腿酸软得不能动弹。体内湿滑的东西从后面淌出来,易辰眼皮都睁不开,一动不动地被罗隽天抱着去浴室清理。
光溜溜地躺在浴缸里,罗隽天俯来的时候,易辰忽然睁开疲乏的眼睛,警惕地向后躲。
“不能再来了”
“不来了。”罗隽天声音温和。
易辰“”
他现在什么都不敢相信了。
外面雪下的大,罗隽天倒时差坐了两天的飞机,一直没睡,易辰裹着浴衣缩在被子里,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罗隽天煮了粥端进来,易辰蔫蔫地喝了一口,突然“啊”了一声。
“嗯”
“我输定了。”
“什么。”
“匹配。”
“”
易辰窝在罗隽天怀里吃着粥,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罗隽天的目光正落在手机屏幕上,易辰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喂。”杨未阳的轻笑透过调得不低的听筒音量清晰可闻,“苹果台给了三张滑雪票,我一张叶然一张,你要不要来,阿辰”
作者有话要说注用语youhavesaneney你杀了对方一个敌人。doubeki双杀trieki三杀adraki四杀 aced团灭
谢谢木木、aa的地雷
、第51章
外面鞭炮声零星响起,雪还在下,一粒粒打在玻璃窗外,窗户上都是白色的凝固的冰雪。
罗隽天的气息洒在揉搓得凌乱的发顶,环过身体的手搅动着碗里还在冒着热气的米粥。
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温馨,好像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墙壁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易辰有点不在状态,杨未阳又问了一句,易辰这才回过神,意识到听筒的声音有多大。本来是很正常的邀请,在杨未阳嘴里说出来之后好像变了个意思。
“我不去。”怕罗隽天误会,易辰下意识地拒绝,“没空。”
“野地私人滑雪场的票。”杨未阳笑着道,“晚上还有晚宴和舞会,很多投资商和制片人都会到场,你真不来”
易辰听得有点动心,倒不是因为后半句,整个冬天的娱乐活动都被天杀的娱乐事业给垄断了,有机会出去玩,当然要去啊
易辰回头看罗隽天。
“去吧。”罗隽天道,舀了一勺米粥,又喂了易辰一口。
“下周一。”杨未阳道,“我把票寄给你。”
易辰放下电话,道“哥,你也一起去吧”
私人滑雪场坐落在城郊北地的野山,气温很低。易辰裹着厚厚的雪地服,毛织围脖,罩着棉帽子,被罗隽天包裹得像个球,礼宾小姐一眼就认出了罗隽天,又看了看罗隽天身前的人,有点发愣。如果尺寸再缩小个几倍,还以为是罗影帝过完年送自家孩子来上长托。
易辰手脚不灵便地从兜里拿出名片,递给礼宾小姐,礼宾小姐看见名片上加粗的两个字,眼睛都直了。
这这这这不是传说中罗影帝的绯闻小男友易辰吗对就大腿没抱明白被甩了的那个
这是什么情况
礼宾小姐的目光不由自主黏在易辰衣帽下衬得更白更小的脸上,直到手里的名片被臃肿的胳膊抽走,下一章名片递了过来。
罗隽天微微俯,在来宾簿上易辰的名字下签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不顾两眼发直的礼宾小姐,在易辰后面进了场地。
已经过了正午,客人都用完午餐去了场地滑雪,休息室没有什么人。进了休息间,易辰一把拽下在脖子上缠了几圈的围脖,脱了帽子,终于松了口气,转头看罗隽天“你给我捂得这么严实干嘛”
“你不带滑雪服,再不多穿点,等下滑雪就冷了。”罗隽天打开行李箱,取出防冻的毛袜子,递给易辰,易辰接过来,弯,动作迟缓地穿在脚上。
“饿不饿”罗隽天道。
“有点。”早上起晚了,匆匆吃了点鸡蛋羹就来了,鬼知道开车到这里还要花四个小时啊
“我去拿点午餐。”
“嗯。”
大厅里有备好的自助餐点,看罗隽天去了,易辰又从行李箱里翻出滑雪镜。窗外的滑雪场上已经有了不少人,五颜六色的滑雪服在白色的雪地上很扎眼。易辰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穿的一身大红色雪地羽绒服,怎么看怎么跟吉祥物似的,顿时一脸黑线,这能滑吗最重要的功效是防摔吧
易辰琢磨着要不要干脆现在去买个滑雪衣,休息室门开了,杨未阳跟叶然走了进来。
叶然穿着白色的大衣,看上去越发瘦弱。镜片上带着白色的雾气,一进门,就把眼镜摘了下来,看见易辰,颔首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啊,阿辰。”
杨未阳一身黑色皮衣,发梢上扬,见了易辰,摘下墨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唇角一歪,走上前,随意地往墙壁上一靠,“你这是什么打扮”
易辰想了想,索性破罐子破摔,懒得换了,看了眼杨未阳,客气了句“入场券什么的,谢了啊。”
易辰暗地里郁闷,早知道就直接跟罗隽天来了,这种私人滑雪聚会,杨未阳和叶然那种身份的人必然早就收到了邀请函,券不过是对外人而言的,白白欠了杨未阳一个人情。
“谢倒是不用。”杨未阳一挑眉,“晚宴舞会的时候,陪我跳两场就好了。”
“跳什么”易辰道,“广播体操”
“当然是跳舞。”杨未阳十分耐心地解释。
“富贵不能淫,我不会因为一张券就男扮女装的。”易辰毫不留情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
杨未阳慢慢眯起眼,直起身体,倾下头,翘起的刘海碰触到易辰的头发。伸出手,轻佻地撩起易辰的下颌,“我发现你变了不少啊,阿辰。”
叶然安静地坐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两个人。
易辰不动声色地避开杨未阳的手,一手搭上杨未阳的肩,拍了拍,“你也变了不少,看来神经科的大夫还是挺称职的。”
杨未阳轻轻一笑,把手收了回来。
“我是怕你过年一个人在家太闷了,约你出来玩玩。”杨未阳停顿了片刻,目光犀利地注视着易辰的反应,“你父母过世这么久,这么多年了,一到过年就一个人往公寓里一缩,又不会做饭,年也没好好过过吧”
虽然知道杨未阳口中说的并不是自己,易辰还是心念一动。程叶的那封邮件不由自主又浮现在脑海。
回忆里九年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看烟花的除夕夜晚,每年都下意识地在心里一遍遍的数,默默猜着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回来。罗隽天出现在家里的那一刻,惊喜远远多过惊吓。
不管怎么说,亲人这个东西,无论期盼了多少年,对他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见易辰有一瞬的晃神,杨未阳笑得别有深意“反正年假还剩三天,不如今晚跟我回家,我来陪你过,怎么样”
易辰还没答话,门忽然开了,杨未阳闻声向右看去,脸上的表情霍然一滞。
罗隽天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纸袋,走了进来。走到易辰身边,修长的手放在易辰的头顶,淡淡看向杨未阳,道“找易辰有事”
眸色黑沉,目光平静地落在杨未阳的脸上,完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杨未阳很快从一瞬的惊诧中回过神,目光微闪“没想到罗总竟然也在。”
“既然是易辰的朋友邀请,我就陪他来了。”罗隽天道,“这位先生就是”
杨未阳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又完美地掩饰了过去,唇角勾了勾,伸出手,“sunnas的杨未阳。”
罗隽天静静地看着杨未阳,握住了伸过来的手,“易辰在sunnas麻烦你们照顾了。”
“罗总真是客气了。”
杨未阳复杂的目光微带探究地看向罗隽天,半晌,放开了手,双眼微眯,“传言都说罗总和易辰分手了,没想到传闻的可信度不算太高啊。”杨未阳轻笑着“啧”了一声。
罗隽天并未答言,目光沉静淡漠地注视着杨未阳,后者单手插进衣袋里,眉目间满是赤裸的挑衅。
忽然,一声座椅的响动,叶然从座位站起来。
走到杨未阳身边,对罗隽天微微点头,叶然伸手拍了拍杨未阳的背。
“我朋友。先去滑雪了。”
说完,右手拉住杨未阳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不管杨未阳的反应,直接把人拽了出去。
休息室终于只剩了两个人,易辰分毫没受刚才莫名其妙气氛的影响,耸了耸肩,从罗隽天手里拿过纸袋,翻出鸡肉卷和薯条,坐进沙发里。
“饿死我了。”
“刚才那个人你认识”罗隽天不经意问。
“认识。”易辰啃了一口鸡肉卷,“市区精神病院的,跟踪我好几年了。”
“”
雪停了,风还是很大,易辰被裹得严严实实,围脖在帽子外面缠了三圈,在脑后系了个结。
脚踏在滑雪板上,站在雪山顶端,易辰俯瞰着周围一个个飞一般滑下去的人,顿时有一种君临天下,高处不胜寒的错觉。
“板子分开一点。”罗隽天打破了易辰的幻想,“上身挺直,肩放松,眼睛看着前面。”
易辰收回视线,身体僵硬地照做,刚挪到雪坡边缘,向下看了看,又笨拙地退了回去。
这么滑下去,真的不会像摩天轮似的滚几个圈然后四仰八叉趴在坡底
“不行”易辰扭过头,眼睛透过滑雪镜看向罗隽天,闷闷的声音透过围脖传出来,“你给我做个示范吧。”
罗隽天沉默半晌,放下自己的雪板,道“在这儿站好了,别挡别人。”
轻巧地撑住手杖,向后一施力,双板瞬间脱离了坡顶,飞速滑了下去。易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罗隽天的背影沉稳优雅,雪板在雪地里画着优美的s型,雪板下的雪微微扬起,在身后溅起一片雪雾。不一会儿就到了底端。
易辰伸着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不知不觉站到了正中央。旁边不时有人提板走上来。人从左边来,易辰向右挪挪,从右边来,易辰向左挪挪,浑身上下散发出“我是菜鸟不要靠近我”的气息。
罗隽天重又上到坡顶,对易辰道,“会了吗”
旁边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指着罗隽天窃窃私语,易辰往那几个女孩子的方向一指“那个,她们好像要和你合影。”
“别转移话题。”
“”
滑雪镜和帽子将两个人的脸遮得很严,风声渐小,几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小攻在教小受滑雪哎”
“小攻滑的好帅啊”
易辰滑雪镜下的眼睛冲罗隽天得意地弯了弯。
“我怎么有种父子年下的错觉好有爱。”
易辰“”
“儿子一看就是傲娇别扭受,滑都不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