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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同学的父亲 第6节

作者:桃心 字数:24817 更新:2021-12-22 14:13:51

    白荀看着他和对方小男生牵着的手,神色不免有些复杂。

    虽然他们这样身处高位的人,对于掩饰自己真实情绪已经很在行了,懂得什么时候换什么脸,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合适,但是像今晚偶遇在商场这样的状况以前还真没有发生过。再者,以前听过见过的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多得去了,也仅仅是听说而已,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冲击力和感觉都是另外一回事。

    白荀还想问点说点什么,但是她对上白茺瞳仁深深的眼睛,忽然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两人之间奇妙默契地静默了两秒之后,白荀恢复过来神情,说“他们还在等我,我先走了,记得电话联系。”

    白茺点点头,应好。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短小的一章来迟了,对不起各位亲。先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留言,追文辛苦了只是课业压力很大,要忙毕业先,所以事情都有先后顺序吧,只能说这文我努力更了,编辑要求我每周两章,这个保证吧,但是时间和字数不能够,对不起啊,实在是能力有限,我也很羡慕很多大神下笔如有神助,我能力有限,对不住了。再次回答几个大家之前的问题,第一是为什么林沫没有怎么挣扎就和白先生在一起了。其实吧,我觉得小林对大白并没有太多爱情的成分在里面,更多的是一种对大白这种成熟男人的向往和迷恋,就是一种类似找到理想模型的那种感觉吧。而且小林之前感情空白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忽然一下让他开窍,估计有些难度,况且以他的那种性格,闷闷的,也不会一下就开窍。所以我觉得他和大白在一起并不是挣扎不挣扎的问题,人年纪小呢,到底是自己内心的想象比较执着,还来不及考虑现实的很多问题,所以一来是遇到和自己心仪的东西,都是雀跃的,其实只是这种单纯简单的心思而已。什么拍周围的人接受不接受啊,要如何处理周围人的心情之类的现实问题,在十七八岁的年纪,应该不会想得到很具体。对于白先生来说,大家不必担心他是觉得小林和他前妻有什么长得像的,没有那么狗血。关于妻子的问题,后文会交代的,这里面有一个隐情,希望到时候能说服大家。还有就是,大家不要以为他们亲热了一下就在一起什么的,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想要亲近对方这个很正常吧,但是这不代表他们走出了第一步之后就是一步到永远了,在一起了才要面对一些以前没有在一起时候的问题是吧。不然两个没交集的人怎么发生感情哦,还有就是,这文我本来打算写很短小的,十万字就完结,但是编辑要求写长,我感觉可能会写的很糟糕 不过尽量写吧,实在不行我就及时打住了。好了,就到这里,说完了,再次感谢大家

    、cht17

    坐上车的时候,白茺侧身过去给林沫扣安全带。

    林沫耳畔的头发拂过他的脸,白茺稍微移开一点距离,看着林沫温和但是美好的眼角,柔声问“怎么了,不高兴了”

    昏黄的车顶灯光中林沫抬起脸来看着白茺,他对上白茺的眼睛,一双深目,黑沉沉的,不知道白茺在想什么。

    白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还挺严肃积威的样子,难怪林沫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会感觉害怕。

    林沫看了一阵白茺的脸,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没有开口。他的思绪其实是清晰的,但是却又是混沌的。他想问问白茺关于刚才他姐姐的事,但是却感觉自己没有过多的立场去开口。那种感觉就是犹如喉咙里卡住了一句话,心里面沉惴惴的,但是却思绪太多,顾虑繁复,反而更加不容易开口。

    白茺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在安静狭小的车厢里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开口说“她是我姐姐,但是和家里的人却并不亲密,自从母亲离婚后,她就跟着母亲搬了出去。我们平时联系并不多,今天见到她,我也没想到的。”

    他说完,又转过来看着林沫说“你不必担心她的事,她并不住在这里,过几天便会走了,我们的事,你不用在乎她。”

    林沫听了白茺主动的解释,心里刚才的焦虑反而安静了下来,思绪也清晰了很多,开口问道“你姐姐她,是知道你喜欢男人的吗”

    白茺的眼睛对着林沫的眼睛,他听到林沫的问题之后眼神闪了一下,继而才说“不,她不知道。”

    白茺的这个回答倒是让林沫有些惊异,心想,难道他家里人一直都不知道他喜欢男人这个事实吗

    不过,白茺很快就打消了林沫的惊异,说“我之前不喜欢男人,直到遇到了你。”

    白茺的语气很平静,像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他的面庞也是平和的,没有多余的掩饰和闪躲,只是简单平白地看着林沫而已。

    林沫听了他这个回答,意想不到地感动。他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都被白茺的温暖平实的话语涨满了。

    林沫明亮异常的眼睛就像夜空中璀璨的明星,他眼里带着笑意看着白茺,问“那我是你喜欢的第一个了如果我以后还会喜欢别人你怎么办”

    白茺没想到一向安静乖巧的林沫居然在这时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他再去看林沫的眼睛,却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笑,好似初春的微风吹起了湖面的涟漪。

    白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眼里装满了宠溺和温柔。

    林沫被他这样看着,自己倒觉得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目光流转了一下,心里怪自己不该随意开白茺玩笑的。

    白茺看着林沫如同宝石般的眼睛波光流转,心底变得很柔软,不由得伸手去握住了林沫的手,说“我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我有两个母亲,之前和我父亲离异那个是生母,不过她和我父亲关系并不好,现在这位母亲,是后来嫁给我父亲的,我下面还有一位妹妹,改日,带你去见见她。”

    白茺温暖的手握着林沫的手,语气淡淡地述说着往事,但是林沫知道,那并不是个轻松的话题。听着白茺温厚朴实的话,让林沫觉得安心和温暖,让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被白茺握住了一样。

    他没有想过以后和白茺的关系,更来不及想到责任这类的话题在感情里面,听了白茺这样坦诚地说,林沫不禁觉得,自己,是太自私了。

    林沫又对上白茺的眼眸,他的眼里都是暖意,这让林沫莫名地觉得心安和信赖,仿佛觉得,就算把自己交给这个人,也是没有关系的。

    林沫点点头,对白茺说“好”。

    白茺得到了他肯定的答案,果然高兴起来,深深的眼里都是欣喜和热烈。林沫被他的眼睛看着,更加能体会到自己是真的被这个人珍爱珍惜着的。

    白茺此时心里胀满了爱意和快乐,他想亲吻一下林沫,但是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说“你不用担心,我家里人很好,我们的事,他们不会反对什么。”

    林沫此时此刻心里也充满了感动,他没等白茺主动过来自己倒按捺不住松了安全带去抱住白茺,亲吻他的下巴和鬓角,语气喃喃地说“嗯,我知道,白茺,我喜欢你”说完,又情不自禁地去亲白茺。

    、cht18

    遇到白荀之后,在白荀离开g城之前,白茺特意抽时间去见了白荀一面。

    见面的地点约在白荀住的酒店里面,白茺自己开了车去,没有叫秘书送。

    白荀穿着军装出来,看着白茺坐在大堂的一角,她不经意地皱皱眉,还是走了过去。

    正如白茺所言,她其实是白茺的亲姐姐,有血缘关系那种,他们下面一个妹妹,白茭,是后来嫁给白父的母亲所生的,当时白荀已经跟着母亲离家了,所以跟下面一个妹妹关系并不好,倒是白茺,和白茭的关系还亲一些。

    白茺正低头看手里的东西,白荀走到了跟前,他才注意到她的到来。

    白荀也不客气,直径就坐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去,开口问“你认识的那个小男生,是哪里的”

    白茺端着咖啡正喝,愣了一下,才收起心里面的不快,放下了咖啡杯。

    白荀虽然和白茺关系不亲,但是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心里面很多事情都还是会为自己的弟弟考虑的。大概她又是长姐的原因,态度就难免有些强硬,这一点,她倒是和他们的母亲很像,当年,他们的父母离婚也就是因为白父忍受不了老婆的强硬风范才离婚的。

    白茺听了白荀来势汹汹的问话,也不急,只是不紧不慢的,缓了一缓她姐姐的怒气才说“他是伟伟的同学。”

    白荀听了白茺这样说,不免更加吃惊,而且不止是吃惊,简直就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疯了,居然会搞上自己儿子的同学。

    她说“你这样,怎么面对你儿子。”

    白荀的话说得很重,有种恨意在里面,大概是对白茺这种行为的不认可,还有对他这种行为的无法容忍。

    但是白茺却不需要她的容忍,只是淡淡地说“伟伟和他关系很好,并不存在什么问题,他人也很好,像你昨天看见的那样,性子静。”

    白荀的确觉得白茺说的没错,她想起昨天她看见的那个男生,秀气的眉眼,一双眼睛清亮明净,下巴尖尖的,看人的时候目光里带着羞涩,确实是副好模样。但是她简直没有想到白茺会这样淡然,她有些愤愤然,直接道“你有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的后果,他这么小的年纪,哪里能跟定了一辈子,你要找,去找别人也可以。”

    白茺完全没想到白荀居然会怂恿他去找别人,这跟干预他自己的生活没生命区别了。 白茺情绪比他姐姐控制地好,但是声音里面却带了威势感,道“这个还不需你管。”

    白荀被白茺的话触了一下。她自己这个弟弟,平日里看着是一派儒商的样子,但是因为身处高位,眉目深邃的,身上就自带了一股压强。虽然没有明显的强硬态度,但是性格却也是极其倔的。

    白荀沉默了一下,又皱起眉。她皱眉的时候其实很好看,有种古典美人的忧愁在神情里,显得没有那么强势,反而会被她身上女性柔和的气息所打动。

    白荀道“好,刚才是我话说重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马上就要高升,这件事倘若是被人知道了,对你仕途有多大影响。”

    白茺也不是有意要和他姐姐闹不愉快,他心思缜密,哪里能不能明白自己的姐姐也是好心一片。便简单道“工作上的事情,我已有主意。你这次来得匆忙,是不回家看一看了吧。”

    白荀听他提起父亲来,不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之后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茺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说“当年,是你按照母亲的意思给我安排了和沉家三女相亲,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觉得父母这些年如同仇人一般,而又知道我并不愿意接受母亲的好意,所以才来做了中间人,秋菱之后生了伟伟到她死,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也并未见得改善,你做这么多,也该安心。”

    白荀没想到白茺会把这些当年的事都说出来,她惶然地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透着不置信。她原本以为白茺不会明白这些的,哪里知道,其实他都看着,他都懂。

    白茺继续道“秋菱死了这么多年,伟伟依然不知道她去世的原因,现在他快成年,知道当年的事也无妨。”

    白茺淡淡地说着,情绪起伏并不大,但是白荀却被他这番话刺激得不小。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起来了。她天生是唱歌的,嗓音柔和有韵味,是十分有质地的女中音,但是此时,她的声音里却夹杂了紧张和害怕,说“你怎么”

    白茺又深又沉的眼睛倏然抬起来注视白荀,眼神里面带着严肃,虽然语气没有多重,但是声音里面却透着严厉和决心,说“伟伟他有自己判断,让他知道关于秋菱的事,不一定是对他不好,一直不告诉他才是对他不公。他是我和秋菱的儿子,我清楚他,你不必担心。”

    白茺那句“你不必担心”完全不能让白荀相信他话里的意思,相反,她因为白茺的这句话更加心里无法平静。她不明白白茺叫她不必担心是叫她不用为伟伟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不必担心伟伟会记恨她,还是不必担心伟伟会因此受到很深的伤害。

    话说到一半,白荀心情的焦躁根本无法平复下来,心情的焦躁里面,又更多的是悔意,郁结,忧心

    两个人坐在午后酒店的大厅里,来往的人并不多,酒店的黑服也因为看见他们这边谈话的人神色不好,一直不敢上前来打扰。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白荀才语气复杂地开口,说“你是恨我的吧。”

    面对这个问题,白茺没有立刻给出回答。白荀坐在他对面,侧低了头,露出一个侧面给白茺,光洁饱满的脸颊有岁月的痕迹,但是依然不影响她成熟风韵的美。

    白荀这样要强的人,能向人低头,是很不容易的了。

    白茺知道自己心里的情绪,已经沉淀了十几年,一个恨字,哪里就能解释清楚呢。

    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开口说“没有恨不恨这回事,人始终要向前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次的决定。”

    白荀找白茺过来,谈话最后算是不欢而散。

    白荀无法反驳白茺的话,也无法叫白茺不要去再去见那个小男生。白茺虽然面目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但是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冷,隐隐之中带着冷漠和镇定,说“今天我们就说道这,他毕业后打算考a城的大学,之后我也会跟着调过去。”

    白荀知道他要上调的事,但是没想过会和这个小男生有联系,这让她暗淡的眼睛又闪显出惊异的光。

    白茺却没有在和她多说什么,就直径一个人离开了。

    他今天来见白荀,是意料到她会兴师问罪的,所以他并没有太多闪躲的态度,只是像告知自己的姐姐一样说了一下自己的决定而已。他并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确实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cht19

    和自己心爱的人心意相通,是非常美好的事。

    林沫一直都是被动的性子,这次却能主动去亲吻白茺,这让白茺十分地吃惊。吃惊之余,又更加觉得惊喜。

    林沫的唇软软的,带着清新又淡淡的甜味,颇为让人心动。林沫主动送上门,大概只有白茺自己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有多激动高兴。

    白茺对林沫的主动喜欢至极,当林沫主动吻了过来,他就再也忍不住,单手扣住林沫的后脑勺,狠狠地亲吻林沫两片薄薄的粉色唇瓣。

    两个人唇舌纠缠,呼吸很快就不稳了,热气喷在脸上,林沫不知道自己的脸是因为亲吻缺氧发红,还是因为白茺炙热的鼻息而发红。

    刚开始的时候,林沫还只是浅浅柔柔地吻了白茺几下,他自己心跳地厉害,有激动,也有害羞。他纤长颤抖的睫毛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但是后来白茺抱住他之后,林沫就很快被白茺的嘴上功夫征服了。

    车顶的车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茺随手关掉了,车厢里面陷入一片的黑暗,只有车窗外的路灯模糊地透进来。

    两个人接吻的声音绵长而清晰,夹杂着水泽声,显得奢靡又煽情。

    林沫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样的状况搞疯了,他的大脑一片混沌,迷糊之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但是这样的接吻却让人会上瘾一般,他不禁在心里期待着一些更多的体验

    白茺禁锢着林沫的细腰,反反复复舔舐挑弄着林沫绯红色的双唇,林沫的胸口激烈的起伏着,想要换却更多的新鲜空气,但是白茺却像怎么亲也不够一般,一遍遍品尝着林沫嘴里的美好。

    唇分的时候,林沫的脸早就成了红彤彤的颜色,被大力亲吻和蹂躏过的嘴唇也带着不一般的艳色,他微微张口喘着气,那小小的没有闭合拢的嘴唇又让白茺眼里的眼神暗了几分。

    他真想,真想就这样把这样一幅毫无防备的林沫吞入腹中。

    但是林沫却并不懂这些。他读不懂白茺这样成年人眼里的欲望,等他匀过了气,才声音喏喏地叫了白茺一声“嗯白茺”

    白茺赶紧握住林沫的手,注视着他湿润润的眼眸,声音暗哑,问“怎么了”

    林沫眼神亮亮的,扑闪扑闪,透着欢喜和明媚,声音带着甜美的沙哑,说“白茺,我好喜欢你”

    白茺的心化成了一滩水,眼神像浩瀚无垠的星空一样温暖温柔,他注视着林沫的脸,说“嗯,我也喜欢你。”

    听到喜欢的人表白,林沫高兴地全部体现在了脸上,他把脸贴在白茺的下巴上,呼吸着白茺身上的味道,自己整个人都又柔又软。

    白茺拥着林沫在黑暗里平静了几分钟,才把刚才心里升腾起来欲望给平复了下去。

    之后,他才送了林沫回家去。两个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从眼睛里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彼此都有很深的感情。

    白茺在车里等着林沫回家,等看到林沫家的灯亮起来之后,他深色的眼眸才恢复了一丝平日的神色,他自己看不到,但是他眼里透露出对林沫的感情早已浓到化不开。

    过了数日,差不多已经是考试阶段,白伟伟都没有来找过林沫。

    林沫刚开始还挺担心白伟伟的,心想白伟伟怎么忽然就没有了音讯,也没有再来班上找过他问问题,但是后来想到白伟伟平时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惯了,说话做事一向都是以自己的心意为准,而且极其果断。就算遇到难题,也能很快就拿出主意来,所以也就不再为白伟伟担心。

    况且,还来不及等他为白伟伟的事担心,他这边的状况就已经够让他自己感到应付不过来了。

    期末真真正正地来临,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也来了。

    林沫精神崩得很紧,他开始忙于复习,他这种认真的性子,务必保证自己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地准备考试。还有林妈妈的病,长久也不见好转,他深夜常常还要起夜来照顾母亲。

    这干冷干冷的冬季,北风像利刃一般,刮得整座城市凛冽。遇上有雨的日子,雨滴簌簌的落,那股钻心的湿冷像是会侵入人心一般,北风一吹,整个城市都显得冰冷荒凉。

    冬季,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冻结了这个城市最后一点的阳光。清冽的空气只要开口说话就会氲起一团雾气。

    林沫裹着很厚的外套和围巾,做题做到一半的时候,常常会停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看窗外昏暗的天,和积郁的云层。

    这种中国中部平原的工业城市是很少下雪的。连雪都不会飘落的城市,让人怎么也无法对冬日怀抱一丝幻想。

    林沫的心底出奇的平静。在这样难道一见的寒冬里,他笃定地朝着未来前进,这种笃定来自他自身的优异成绩和决定,但是在这种坚韧的笃定之外,还是有别的事情困扰着他的心。

    林妈妈的身体还是那样,吃了那么多的药,不见得好,也不见得更坏,深夜里林沫起床来给她煎药,之后递到床头去给林妈妈,林妈妈也咳嗽到不行。

    林沫也顾不上房间里面的寒冷,穿着单薄的睡衣皱着眉头站在地上看着艰难咳嗽的母亲,心里难受又心疼地说“妈,我们去大一点的医院看吧,你吃这个药这么久都没有效果,不如换一个医生看看吧。”

    林妈妈一口喝完了那一碗黑色的药,把碗递给林沫,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你也知道的,每年冬天都这样,来年开了春,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好好照顾好你自己。”

    林沫手里端着那支空碗,碗身还残留着中药的温度,眉头紧到不能再紧,说“妈,你”

    林妈妈闭了眼,摇摇头,秀丽的眉也皱在一起,眉目间透着坚毅。

    林沫见母亲这样坚持,便忍痛地端了碗去洗,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母亲的心意的。

    如果不是她生了病,且常年都生活得不如意,她现在一定是位很美丽的女人,他和林沫的妈妈是亲姐妹,两人长得十分相像,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姐妹花。

    可残忍的生活却让她现在已不复当年的光彩,身体已经开始发胖,头发也因为得不到精心的照顾而变得枯萎枯黄。

    林沫清洗了碗之后,便把碗立起来放在架子上滴水,看着水滴一颗颗圆浑地滴落下来,在狭小透着冬日严寒和饭菜冷掉之后油腥味道的厨房里,林沫忽然想起白茺来。

    因为两个人人都特别的忙,之后白茺又出差去了a城,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再见过面。

    林沫站在洗水池旁,听到水滴一滴滴哒哒落下的细微声音,还有客厅里面空旷的秒针转动的声音,忽然体会到,思恋一个人竟然会有让人内心安宁的作用。

    夜还是那样的寒冷和漆黑,但是此时此刻的夜里,又和往日的黑夜是不一样的。冬日的夜晚特别肃杀和安静,但是又正是因为这份肃杀而显得祥和。

    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是暖暖的,泛着柔软的感觉,好像心底那个地方,微微地,潮湿地,但是又持续不断地透出一小股一小股暖流,那股暖流虽小,但是却可以慢慢地送到全身,让整个身体都体会到想念一个人,原来是这样柔软微小甜蜜的感觉。

    林沫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不好意思的笑来,他为自己这样初生的情愫高兴,却又感到难为情。

    但是此时却只有他一个人在呢。

    他却还是感到难为情。

    “沫沫,赶快关了灯来睡觉,别凉到了,天冷容易东坏人。”

    林妈妈的声音及时响起,才打断了林沫的思绪。

    “好,就来。”

    林沫应了声,立刻关上了等,踩着拖鞋回到自己床上。

    寂静的深夜里,林沫不知道林妈妈心里在担忧什么,林妈妈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底到底为何在荡漾着微小的幸福。

    只是,林妈妈低声咳嗽了几声,躺在床上,侧转了身,怎么也睡不好。

    她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厂里人对她悄悄说过的那些闲话,说看见有很高级的车送他家儿子回来,而且还不知一次两次了。

    从那些人交谈的神情里,林妈妈看得出特有的那股打了鸡血的兴奋劲和好奇偷窥心。

    林依蹙着眉思索,是自己妹妹回来了吗,是她吧,自己的亲妹妹,林帆,现在回来了,要回来带走这个孩子了。

    、cht20

    早自习下课的时候,忽然有同学站在教室门口喊林沫的名字,林沫从课本里面抬起头来,扭头看向教室门口的同学,对方大力向他挥手,道“有人找你,林沫。”

    林沫费神地聚集了一会儿精力,才透过教室的窗户看到那里站了一个女生。

    林沫走出教室的时候,看见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睁着圆圆的眼睛,口气很熟稔地对他说“林沫最近看见白伟伟了吗”

    林沫一愣,听他提起白伟伟的名字,不禁才回答道“没,很久没看见他了。”

    他回答愣愣的,有些呆滞在里面,很多人见了他这样说话,都会觉得他反应慢。事实上他也真的是慢吞吞的性格,所以和一般伶俐的人比起来,倒是不显得太容易做朋友。

    但是那女生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起来,说“你也没看见啊,我以为他和你这么好,一定会告诉你了呢”

    林沫对对方的话不明就里,也不太清楚对方是谁,嚅嗫着正想开口问,就听到对方说“你还不认识我吧,我是楼上班级的安安,我听我爸爸说伟伟哥可能要出国了,所以来问问你知道这事吗”

    林沫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也不知道这个名字,不过想起之前和白伟伟吃饭时候听到白茺和沈建国之间的谈话,似乎提起过一位姓安的人,这下,大概就是对方的女儿了。

    林沫赶紧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一些急迫,问“你好,我不知道这件事,他是真的要出国了吗”

    安安从小和白伟伟认识,两个好的可以算青梅竹马,白伟伟大半岁,所以一直都是以哥哥自居,两家的关系不错,小孩又互相认识,自然交情就不会浅。

    安安是个长相娇小的姑娘,一双眼睛圆圆的很好玩,她知道白伟伟和这个叫林沫的男生关系不错,就来班上找他问问白伟伟出国的事情,本来还以为对方和白伟伟最近关系那么好,一定知道白伟伟的最新动态,哪里知道问了对方才知道,对方也是一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

    不过,安安心气好,性格也活泼可爱,看了林沫睁大了眼睛样子,不由觉得这个男生面白黑瞳的样子真是好看,忍不住笑笑,说“嗯,你好,我以为你是知道伟伟哥要出国的事了,所以才来问问你的,常看见他来找你学习,你们关系好”

    安安最后一句是疑问句,林沫听出来了,点点头,说“嗯,他挺努力的,想要考b大建筑系。”

    安安眨眨眼,继续笑,说“哦,学建筑啊,想必是为了他妈妈了。”

    林沫问“誒,你知道”

    安安点头,说“嗯,听说过,他妈妈身前很喜欢建筑,一心想要他长大后当建筑师,可惜,后来阿姨自杀了”

    安安语气里透着惋惜和遗憾,林沫立刻狐疑起来,敏感地问“自杀不是说失足落水吗”

    林沫记得那则报道,为什么记得,连他自己都感觉惊异。

    可能是因为当时林妈妈叹息的语气,也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和林妈妈在一起共同围着火炉看报纸的共同回忆,也可能是冥冥之中,就是让他记住了

    但是这一切,都忽然变得不重要,追寻自己为什么记得,怎么记得,都比不上一个真实的事实来的重要。

    安安小小的个子,圆圆的脸颊,透着童真和可爱,他比林沫和白伟伟都还小一点,不过此刻她的脸上却带上了谨慎的微笑,那是透着委婉的谢绝的意思,她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所以抱歉地笑,眼角的纹路很迷人,道“不好意思啊,快上课了,我上楼去了,等伟伟回来了,我再来找你,谢谢你。”

    林沫没有办法,只能目送着女生背影的离开,他眉目之间带着灰色的忧心,浅浅的,但是却在他秀气木讷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晰。

    安安说得没有错,果然第二天白伟伟就回到了学校,直接来了林沫班上找他。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林沫,我可能要出国了。”

    林沫一愣,亲耳听到白伟伟这样说,还是有些震撼和吃惊。

    “怎么忽然”

    白伟伟打断说“嗯,是挺突然的,我自己也没料到,我本来还以为我会参加高考呢”

    林沫看着白伟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伟伟忽然开朗地笑了笑,说“不过没关系,像你说的,我要考上b大,大概只有复读一年,这样的话,不如出国更好。”

    不知道为什么,林沫看见白伟伟这样故作轻松的笑,心里滋味陈杂,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问其中的原因,即使他知道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原因是什么也跟他母亲有关吗还是和他母亲的死有关

    林沫不觉得自己可以去窥探这个隐私。

    “嗯,你想好就好。”

    林沫说,白伟伟却一把抓住林沫,身体重重地撞上去,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国了一点也不伤心啊,我可是要出国去好吗可能几年都不会回来,我们可能几年都见不上一面,知道吗你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呢,一点都不为我担心的样子”

    面对白伟伟的调笑,林沫才感觉放松一点,垂下眼睫毛,声音柔和又清晰,很好听“嗯,我知道你要出国去,我没有不为你担心,你要走了,去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英语不错,好好学,一定能考上好学校。”

    白伟伟听了他这样说,才算真正笑出来,说“你这话怎么这么像我爷爷奶奶说的话啊真是,对你无语了。”

    林沫听了他这样说,也低头笑了一下,想起那天沈建国带了白伟伟去他爷爷奶奶家,说是要去给白伟伟做思想工作,这样看来,这个工作不仅是给白伟伟做通了,也给白伟伟的爷爷奶奶说通了。所以白伟伟才这段时间都没有来上学吧,多半都是去忙出国留学的事情了。

    白伟伟身体高大,多了林沫半个头,他穿的衣服也特别大,而且热血少年一个,穿的也不多,卫衣的外套套在白伟伟身上,有些空荡,他没有戴围巾,学校走廊上的风呼呼吹,虽然不冻人,但是也挺冷的。

    白伟伟拦着林沫的肩,两个人像从小认识的烂兄烂弟一样靠在一起,白伟伟眼睛望着远方灰沉沉的天空,语气里带着些迷茫,说“这是真的要出国了啊”

    林沫扭头看他一眼,看到白伟伟的侧面,鼻翼很挺,眉目深邃,这一个侧面,真的很像白茺。但是林沫知道,这个人不是白茺,只是他儿子,他的心忽然就软了一下,想起白伟伟年幼失掉的母亲。

    其实一件东西,从本来一开始就没有比起本来有然后忽然失去好很多吧。就像钱,本来就是穷人,穷惯了,也不觉得什么日子难过,但是如果一直是有钱人,忽然来过穷人的日子,大概觉得很难熬。也好比感情,本来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后来忽然懂了,爱了,也被爱了,尝过了爱人和被爱的好,大抵就很难再放下了。

    人,都是这样的吧。

    失去是最痛苦的事。而缺失,感觉相对还要弱一些,因为本来就不是你的嘛。

    而失去,就是让你无法再回到从前啊。

    林沫眼神温柔地看着白伟伟的脸,脸上有很柔和的表情,说“你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她在天上看着你。”

    白伟伟没料到林沫会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再去看林沫的脸,一张白净到几乎透明的脸,瞳仁清澈深幽,安静到像会吸人一样。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安详平和的,带着虔诚的祝福和愿景,让白伟伟瞬间觉得有些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这个文的题目引起了很多歧义啊,其实当初写的时候真没有注意到,诱惑同学 的父亲, 或则,诱惑 同学的父亲,哈哈无所谓啦,翻译成英文大概就不会有歧义了。其实我觉得小林是诱受啊,不过他是属于那种不自知的诱受。

    、cht21

    早上八九点的时间,工厂里面的员工都已经出门上班,孩子们也都上了学,留在家属大院里面的,都是一些老人和无业游民的年轻人。

    林沫自然去了学校上学,林妈妈调了时间上班,她现在终于被调到了白天上班,晚上可以回家去休息身体。

    一辆黑色的轿车滑行进北区工厂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面都显得安静,因为这城市灰色的天空和灰败的工厂,这里的环境怎么看起来都有种时间停滞的感觉。

    林帆离开这座城市很多年了,时间久远到现在当她再次踏上这块曾经熟悉的土地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有一丝恍若隔世的恍惚。

    灰色的天空中依旧积郁着厚云层,厚厚地压在天空上,这一切都让林帆觉得,好似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

    但是这其实都是她自己的错觉,她离开这里的十几年里,这里的一切早都改变了。

    肖成立下车给她开门的时候,她带着一副遮阳眼镜,穿着貂绒裘皮的华贵衣服坐在轿车后座上,肖成立打开车门,说了一声“夫人,我们到了。”

    林帆的眼睛透过遮阳眼镜打量着这里周边的环境,周遭的生活气息如同久远的世界一般,早已经不属于她的人生轨迹,所以她看这里的眼光,便也是淡漠和陌生的。

    院子里面依稀还可以听到几声飘渺又真切到不实际的小麻雀叫声,越发体现出这里日常慵懒随意的生活气息。

    林帆眼里带着怀疑地透过墨色镜片打量着外面的一切,并没有走下车,只是坐在车里看了一阵子就对司机肖成立说“走吧。”

    肖成立出了名的寡言沉默,听了她这样吩咐,也不问为什么,便把车门又关上,自己上了驾驶位开车离开。

    车子行驶了好一阵子,林帆才把遮阳眼镜脱了下来,重新打量和审视这座城市。

    这里的街道和城市布局都没有发生太多的改变,不过城市却翻新了很多。道路变得更加开阔,路上行驶的车辆增多,道路两旁的楼建筑也变得更多,一座座大楼,在灰白雾霾的城市里,依稀被不强烈的阳光照着,看起来还是有淡淡的金光闪闪的感觉。

    这里自然比不上k城的发达和前卫,这座中原工业城市是后起之秀,吸引了大量的年轻人如潮水一般涌入,不过林帆既不是年轻人,也不被这里所吸引。

    她是回来找她的儿子。

    而她的儿子,林沫,正站在学校的走廊上,和朋友白伟伟道别。

    白伟伟做得决定急,走得也急,大概是手续办理得快,所以也没有拖拉,联系了学校和大使馆,一切都手续下来,几乎就可以走了。

    “你过去了,记得和我联系,让我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林沫还在嘱咐白伟伟,白伟伟听了他的话,心里蛮开心地说“一定,一定的,你上了大学后,告诉我地址,我给你寄份礼物来贺喜。”

    林沫笑着说了好,此时又遇到上课时间,两个人便到了道了别。

    他们还说好在临行前见一次,吃一次饭,算是饯行。

    只是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林沫像往常一样整理好书包,走出学校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学校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窗贴的很黑,所以外面的人也不会看到车里面去。

    林帆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学子从学校里走出来,那么多的年轻学子,一眼望过去,竟然都带着差不多的表情和面目,很难辨认出谁是她的儿子来,而且,还是她远离了十八年的儿子。

    不过,林帆的面色倒是很平静,不知道是因为她脸上厚厚的妆掩盖了她内心的情绪,还是这种平静本来就是她内心真实的感情。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学校门口的学生和车辆都终于减少,学校门口也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学生们都赶着回家吃饭,林帆面色不改地重新戴上遮阳眼镜,对司机说了一句“开车”,司机便开着车离开了学校。

    林沫回家的路程不远不近,但是因为走过了六年的时间,一段路已经变得很熟悉,几乎达到了不用动脑动手抬腿就可以自动走回家,仿佛在脑袋里面已经形成了一个机制,只要放学,脚就会自动往家里走。

    他回家去要做饭,然后送去给林妈妈吃,菜是林妈妈一早买好的放在了家里,他回去自己洗洗切切炒炒就可以吃。

    这一切都归功于林妈妈现在调整了上班时间的原因,以前林妈妈上夜班,半夜到第二天中午,下班回家自然就是睡觉休息,林沫回家来都是自己去买菜,做好了放在桌上等林妈妈醒了再热来吃,现在林妈妈能有时间出门买菜,林沫虽然不排斥去菜场买菜,但是节约时间一点便让他很高兴。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今天自己回家去,却没有像往日一样,本来以为林妈妈还在厂里面值班,但今天家里却多了两位他不认识的客人。

    他开了门进来,一眼就看见自己家狭窄的客厅里坐着两位衣衫整洁但面目严肃的人,林妈妈见了他回来,脸色本来很不好看的,但是一见了他,脸上表情便柔和下来,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道“回来了外面冷吗”

    林沫天生性格里面的拘谨又冒了出来,忽然多出来的两位陌生人让他感觉有些不自然,虽然对方是客人,理应是让他作为主人的热情一点的,但是刚才一进家门感受到得僵硬的气氛让他越加不知道如何招呼来客。

    他站在门厅的地方一阵,听了林妈妈的问话,才犹豫着几个快步走到了林妈妈身边说“嗯,不冷,我还好。”

    林妈妈顺势拉起他的手,说“回来就好,你赶快进屋去休息一下,觉得冷就开暖气。”

    林沫点点头,林妈妈养育他这么多年,他又是个懂事听话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反抗林妈妈任何的话。

    见家里来了客人,林妈妈也没有介绍的意思,林沫便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如何和陌生人相处,所以他也没有多问,只是说“妈,我去做饭吗”

    林妈妈立刻说“不用,你进房间去看书,我来做就好。”

    林沫应了好,目光一刻也没有多停留在坐在沙发上的那一男一女身上,便快步走进自己房间里,关上了门。

    他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便也没有心思去好奇外面的事,只是抽出了课本开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就连外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他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也不知道。

    而就在此时此刻,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拿出手机来一看,是一个没有标出名字的号码,信息上面写着我回来了。

    只看了一眼那个电话号码,林沫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微笑起来,他知道那个是白茺的电话号码。

    林沫回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对方好好休息,坐飞机回来一定很累之类的,哪里知道对方立刻很快就回复了过来,问他在家还好吗

    本来只是很普通寻常简单的问候,但是林沫在看到的一瞬间,心还是不可抑制地软了一下,就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到了一下,整个人都因为这句问候而变得柔软高兴起来。

    白茺应该是刚下飞机,他刚下飞机就首先和林沫联系,可见对林沫的感情。

    林沫也想到了白茺应该是刚下飞机这一点,人应该比较劳累,便立刻回复了短信过去,说我很好,你才回来,要好好休息。

    依林沫这种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叫白茺好好休息,是为了让白茺不要那么劳累,毕竟白茺要上调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清楚奔来跑去办理手续是多么麻烦费神的一件事,他体谅白茺的辛苦和劳累,所以才叫白茺好好在家休息。可是,他细心过了头,却没有理解到白茺的意思,白茺是对他有了很深的感情和思念,才会下飞机第一个就联系他。

    林沫短信发过去几分钟后,对方都没有再回复过来,他也没有多加理会,但是这时候白茺的电话却就打了过来。

    林沫接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困惑,但是看到确实是白茺的电话号码,才放心接了起来。

    他心里奇怪白茺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是他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略带疑惑地问了一句“喂,白茺”

    白茺听到了林沫的声音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静默了几秒,才低声叫他的名字“林沫”

    林沫听了他的声音,有种很安心的感觉,便嘴角笑吟吟地说“嗯,是我。”

    白茺问“你在哪里”

    林沫说“在家呢,你呢刚下飞机吗,快回家去休息吧。”

    林沫的声音轻缓轻柔,白茺现在不看他的脸,也能想象到他说话的神情,一定是安静着浅浅的微笑着的样子。

    “林沫”白茺又叫了他一声,不禁说话也柔和了很多,道“我还没回去,你在家等我,我开车出来接你。”

    林沫听了他这样说,忽然大脑就慢了一拍,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啊,还是不要了,你赶紧回家去休息。”

    白茺这时却笑了,林沫是这样感觉的,白茺似乎是笑了一下,因为他看不到的对方的表情,只能从呼吸之间感觉对方的动作和表情。

    紧接着白茺就说“我现在开车过来接你了,你出来,我想见见你。”

    林沫听到白茺说,很想见他,而不是很想他,这样的话的时候,更加是大脑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都已经怦怦直跳个不停了。

    白茺从电话里听到林沫微弱又急促的短小呼吸声,不自觉地嘴角又笑了笑,他想起以前每次和这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他身体不好,特别纤弱的样子,所以每次两个人亲热过后林沫的呼吸都特别急促,但是却不猛烈,仿佛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好,所以呼吸才都是又轻又微小的,即使就是剧烈,但是也特别惹人怜爱,想要好好珍惜他。

    林沫心里面一阵乱跳,却找不到拒绝白茺的话,也许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但是他心里面还是很慌乱,是那种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他要答应他吗要现在去见他吗可是林妈妈还在家怎么办

    林沫想到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白茺已经开口了“你不想见我”

    “没,没有”林沫慌乱地老实回答,绞尽脑汁想要找些解释的话出来,但是无奈找不到,只能垂下了头。

    他心里怎么会不想呢,他是想的啊,只是开不了口,那么让人难为情啊。

    白茺的声音这时又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只是这次的声音特别低,低到林沫的心口上,白茺问他“林沫,你想我吗”

    憋着一口气,涨红了脸,林沫顿顿地点了点头,像不灵光的惹人怜爱的小动物一样,声音小小地喃喃道“嗯,想,想得”

    白茺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他的笑意几乎可以从电话里面传过来,说“嗯,好,我过来了,你等等出门来。”

    、cht22

    果真如白茺所说的,他开了车来接林沫,不过林沫却不敢真让他来接家里接自己,因为他母亲今天在家的缘故,所以他就约了一个别的地点和白茺见面。

    心里面是忐忑和甜蜜的,像是背着父母去幽会的少女一样,林沫挂了电话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无法拒绝白茺呢,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心底却在微微发甜,那种微微心底幸福期待的感觉好似心口都在发痒,脚趾和手指都要蜷缩了起来。

    出门的时候,那两位男女已经走了,林妈妈姿态有些僵硬,僵硬中略带疲惫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林沫走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问他妈妈,说“妈,你怎么了”

    林依刚才和林帆谈了一阵子,知道她要带走林沫的心是肯定的了,她之前还没有真正意识到,但是直到刚才和林帆谈过了之后,她才意识到,她心里有多么舍不得林沫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是,毕竟是她养大的啊。所以她不肯不愿意让林帆带走林沫,也是很常理中的事情。况且,就算让林帆带走林沫,可以给他更好的生活,但是现在这一切,要怎么样对林沫解释呢林沫现在马上就要面临高考,现在告诉他他自己的身母回来要认他回去了,接他去过更好的生活,林沫会立刻答应接受吗

    林依认为这些都是问题,而且极有可能不正确处理就会影响到林沫的前途问题,她的心一心都在林沫身上,林沫的前途就是她的前途,她是不可能让任何东西影响到自己儿子的前途的。

    想到了这些方方面面的问题,林依便决定先不把林帆回来这件事告诉林沫,也不打算告诉林沫他的亲身母亲回来找他了,于是,林依便说“没,没事,妈没事,你作业做完了我去做午饭吃吧。”

    林沫见他母亲脸上带着一层惶惶然地颓废和沉重,虽然都是细微的情绪,但是他这样心思悉细腻的人,自然还是懂他母亲的感受的。

    林沫立刻阻止了他母亲要去做饭的事,说“妈,不用,我这就出门了,去外面吃,你在家好好休息,昨天的饭还剩下了些,要我热给你吃吗”

    林依又看了几秒林沫的脸,但是目光却好似是浮离的,说话的神情也似痴了一样,她顿了顿,才说“哦,好,你要出去吃,好,你去吧,穿多点出门,外面冷。”

    林沫点点头,见他妈妈实在是一副很累的样子,便进卧室去拿了一条毯子出来给林妈妈搭在身上,柔声说“妈,我出门了。”

    林妈妈合着眼睛头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林沫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白茺的车停在工厂区外一条格外幽静的小街上面。以前他送林沫回来走过这条路,所以就知道这条路的存在。

    这次他回来得很匆忙,走得时候和林沫说了一声,便匆匆上了飞机,回了市内来,他下午也有事情需要做,所以得闲的时候确实不多,加上白伟伟要出国的事,他这个做父亲的,做上级的,需要处理的东西事情一样不少。但是越在这样忙的时候,他越想见林沫,从a城飞回来的飞机上,白茺闭着眼睛养神,脑海里只浮现着林沫低头安静害羞笑的样子。

    林沫穿着夏季时白色的衬衫,整个人像一颗会开花的树一样温柔美好,低着头,姣好的面容在阳光下白皙清透,脸上带着单纯羞涩的笑容,身上是少年独特的干净,纯洁,和柔软。

    白茺只有在想到林沫的时候,内心才会觉得安定一些,仿佛岁月静好,是少年身上的干净气质能抚慰他的内心一样,让他觉得,自己是需要这样一个纯洁的少年在身边。

    白茺来不及回家,下飞机就去了办公室,于是他便自己开了公车出来。这样做比较引人注目,但是他此时却也没在乎那么多,只是想着先见一见林沫便好。

    没几分钟,远远的在小路的另外一头就出现了一个穿蓝白校服的身影。白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那个清瘦的少年身上,林沫一张脸白晃晃的,在冬日灰败的阳光下显得清秀脱俗好看,他寻找着白茺的车,却只看到了一辆轿车停在路边。又看了几秒,才辨认出车里坐着的人就是白茺,之后他就朝着车跑了过去。

    白茺看着林沫一路跑过来急切地打开车门的样子,他心里就有股抑制不住的感情,看到林沫开了车门上车来,他跑过来还在微微喘气,白茺的心都变得柔软,仿佛飞行了几千公里的行程根本不算什么,所有的疲惫和不愉快,在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全部都消散不见了。在面对自己喜爱的人的时候,永远不会觉得累,也不会觉得疲惫,只要看到对方的样子,就由衷地感到安心平和。

    他目光沉沉又温柔地注视着林沫,林沫也用清幽闪亮眼睛看着他,亮闪闪的眼里有害羞的笑意,但是又带着期待的欣喜和快乐。他好似会笑的眉目秀气好看得过分,白茺的目光流连在他脸上,像打量一件绝世珍宝一样,林沫觉得他一段时间没见白茺,他气势越发沉稳,只是这次看见白茺的时候,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此时他心里像有一支手在挠,激动,紧张,又心痒难耐得厉害。

    其实白茺看见他的时候,哪里又不是心痒难耐的,他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生怕把林沫伤到,吓走,所以才一直都温柔百倍的对他,但是他是个男人啊,到底是有成年人的欲望的,林沫看起来纯洁无害的小白兔样,而且还是不自觉地喜欢亲近大灰狼的小白兔,这就让白茺更加需要克制自己。

    但是现在看到自己心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白茺也就不忍什么了,他下了飞机急冲冲赶过来看林沫,不就是为了一解相思之苦吗,他果决地就俯身吻了下去,林沫的气都还没有换匀过来,就被他这样结结实实地吻了,而且还不是浅尝辄止的接吻,是火热炽烈的唇舌相交。

    在缠绵热情的接吻中,林沫觉得外面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外面的世界离他越来越远,他现在的世界里面只有身边的这个人。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水水柔柔的了,还带着很重的鼻音,他发了一个单音“嗯”其实是想叫白茺停下来的,但是还来不及说完整句话,他的声音就被白茺吞了下去。

    两个人大概是真得太想对方了,亲吻了一阵之后停下来,再去看对方的眼睛,都是深黑无底的,但是里面却藏着炙热的火

    只是这样接吻,也扑灭不了这火。

    林沫心口还在怦怦直跳,他水色的眼睛因为受了情欲的感染变得更加亮,明亮得好像要照亮整个夜空,白茺看了他一阵,别无他法,实在不能做什么,只能去亲咬林沫的小小的耳朵。

    这是个解气的动作,因为他现在实在不能对林沫多做些什么,心里又要挂念他的很,能怎么办呢,只能略微惩罚一下林沫好了。

    他这一咬,林沫就有了反抗,也不那么柔顺听话了,就要用手去推开白茺,但是哪里推得开,白茺鼻息的热气喷在他耳朵上,又是对着他软软的耳朵又亲又咬,他心里觉得怪异到不行,明显是这样的调情还不适应,但是他这幅欲拒还迎的样子实在是最妙的乐趣了。

    林沫是在林帆离开不久之后就快步走出了楼道的,他心里一心想着去见白茺,根本不会多加注意到在他身后,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林帆坐在车子里,脱掉了遮阳眼镜,目光追随着林沫从楼道里面走出来又走向外面小街的身影。

    她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林沫,目光便像被定住了,有种移不开一样。

    那是她的儿子,十八年前她生下了他,现在再见他,对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年。

    说实话,中午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林帆是没有看出自己儿子的,这不能怪她,她十八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而且这中间,她连一张照片也没有过关于林沫的,她的心是硬的,冰冷坚硬如同她坚硬的下颚线一样。但是,她到底也是一个母亲,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的瞬间,那种冲撞力是不可估计的。

    刚才在林家看到林沫开门进来的时候,林帆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了的。

    林沫看起来那么温柔的样子,肤白眼黑,头发软软的,像没有长大过的孩子,也像听话惹人心动的宠物一样,给人干净纯净的感觉。

    肖成立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自家女主人,见她惶惶地睁大了眼睛,便又淡漠地转过了眼睛去看别处。

    他家女主人向来是以强硬著称的,不然,这个从祖国二线城市出来的女人,也不会坐到如今k城原家女主人的位置。

    、cht23

    林沫确实给了他母亲不小的冲击力。

    林帆从第一眼看到他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情绪激动,直到后来林沫进了自己的房间,林帆的目光也盯着那扇他住的房间的门。

    林依倒没有多加在意自己妹妹,林沫进了房间之后,她脸上的和煦便消失了,口气也变得很硬地说“这下你看见了,他已经长大,你该满足了。当年的事我没有瞒过他,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被自己亲身母亲抛弃的,不过你放心,我待他如己出,完全当成我自己的儿子养,他也很争气,在学校从来都是考第一,你如今说要带他走,我不知道你又打什么主意,但是我是知道你的,我劝你不要生什么异心,我是怎么都不会同意让你带走他的,你虽然生了他,但是却没有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我养他这些年,又把他教导成才,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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