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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_第22分页

作者:容子行行 字数:12750 更新:2021-12-22 14:11:44

    陆枭将最后一封邮件点击发送之后,收起手机,毫不客气地坐到纪泽身边。某人眉头一皱,无语道,“陆枭,这里有空的三张床,随便挑哪个都行。”

    陆枭十分厚脸皮,毫不介意地说道,“真不好意思,坐在你旁边我才能安心点,否则,我会坐立不安的。”

    纪泽刚想反驳却被一段广播声音打断,原来是要乘客们准备好证件和票需要查证件。原本陆枭选择火车这种方式就是要躲过飞机比较严格的审查,车车虽然手续不多力度不大,但看来查个身份证也再所难免。

    “幸好,本来为了国过界就有准备,应该没事。”陆枭说道,“而且,我放出的风声,白道黑道上的人,大概都以为我去泰国跑路了。”

    “那谢九安呢”纪泽突然想到昨晚上谢九安那漂亮的桃花眼要眨出水来的不舍,心下一软,忽又问道。

    “我跟他关系很好么”陆枭板着脸忿忿问道。

    “你太小气了。”

    陆枭起身拉开门朝外望了一眼,穿着制服的三俩乘警正朝这边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检查而来。皱了下眉头,陆枭转念一想,拉上车门,坐了回去。

    纪泽正想开口问他什么,却没料到先是陆枭身上特有的烟草味扑面而来,接着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自己刚刚躺了大半天的老位置。窗上的帘子没有拉好,阳光要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而更让他心惊担颤的,陆枭温和却完全不失力度的吻。

    起先只是轻轻地用唇轻擦,好似羽毛抚过,又轻又软又柔,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心境如此清明,心情如此平静的情况下接吻。哪有什么天雷勾地火的惊心动魄,纪泽只是觉得刚一接触的时候,心一下子被人勾上了半空,整个人都悬了起来。而后是全身又麻又无力,虽然陆枭一直撑着手臂生怕自己压到纪泽的伤口,但是仍然让纪泽感觉整个人仿佛被天压住了。

    窗外溜进来的阳光照在陆枭闭着眼睛光洁的半张脸上,光影分割之间,是他英俊到带着点魅惑的五官。偏偏神情是那样专注而深刻,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自己咚咚跳的心脏,和陆枭喷洒在自己脸上的灼热呼吸。

    一切都很安静,纪泽觉得,他甚至又开始觉得迷迷糊糊起来,他不知道该是回应还是反抗,又或者应该直接一拳将陆枭打歪。但是,这么静谧神情的陆枭,让他一时困惑了起来。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陆枭。

    “咳咳,不好意思,请出示你们的票和证件。”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已经晕头转向的纪泽。他猛地将陆枭从自己身上推开,甚至由于用力过大牵扯到了伤口,“嘶”地一声抽了下冷气。

    陆枭不慌不忙地从已经脸红到一路从耳朵烧到脖子的人身上起来,虽然俩人已经分开,但是一室的暧昧感觉仍然让门口的三个乘警以及站起身的纪泽尴尬不已。

    “这个,我们刚想敲门,门就开了”没关好的门在行驶中的火车上当然容易自动滑过去。

    唯一淡定自若地拿出证件和票给人检查的只有内心十分强大的陆枭,“不好意思,刚刚,没听到。”

    又见陆枭一人拿出四张卧铺票,两人都长得像模像样,估计是出来旅游的情侣,图个清静――不过恰好都是男的而已。一旁的女乘警憋笑着将自己的两位同事拉走,赶紧检查下个去,打扰帅哥亲热是要天打雷劈的。

    匆匆将证件看了看就还给陆枭,年轻的小乘警几乎是落荒而逃。

    例行的检查十分顺利地通过了,但是后果就是陆枭对着纪泽好看又冷漠的小脸哄了半天都无法奏效。最后十分无耻地抱着还在受伤未愈无力敌国过他的某人啃了一顿,终于使他玉雕出来般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丝裂缝。

    内心十分抓狂但是又只能对陆枭的无耻行径尽量保持淡定的纪泽终于推开陆枭重新获得呼吸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嗯,一箭双雕,阿泽,这个主意,我们以后可以多用用。”陆枭含着笑意说道。

    “你太无耻了。”

    纪泽气喘吁吁地说道,他现在才发现,陆枭这个人,不但阴狠狡诈还十分卑鄙无耻,通俗来说,就是厚脸皮。厚起脸皮的陆枭,他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嗯,我一向就这样。”陆枭淡定地道。

    四季如春的昆明,游客如织的云南并没有让陆枭和纪泽多做停留,下火车后,俩人找了家酒店休息了下,就马不停蹄地准备再往南走,目标直指――缅甸掸邦。他们愈往南愈发接近世界毒品三大来源地之一的金三角。

    “金三角”的范围包括缅甸北部的掸邦、克钦邦、泰国的清莱府、清迈府北部及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西部,共有大小村镇3000多个。这几年泰国政府打击罂粟种植和毒品交易的力度加大,中国同几个边境国家合作多年致力于共同打击毒品制作与贩卖。而缅甸是“金三角”地区罂粟种植面积最大、产量最多的国家。这里居住的主要是缅甸的少数民族,世代靠种罂粟维持生计,仅次于“金新月”的世界第二大鸦片产区。为了与政府对抗,保护自己的鸦片种植业,当地居民把自己武装起来,奉行的是“以毒养军,以军护毒”的政策。

    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刚刚才下过一场阵雨,然而丝毫没有让热气下去,反而因为下过雨而变得更加闷热。大滴大滴的汗水从纪泽额上脸上滴落,脚下的泥泞的土地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吸住一般。若是平时这点行程对他来说绝对不算什么,在军校里训练时负重拉练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刚刚受过一场重伤,又没修养完毕就跟着陆枭长途跋涉,饶是他多年锻炼出来的体力也是吃不消了。

    陆枭将手帕递给他,而后拉住纪泽的手走到路边的一棵树下,抬头望了望四周茂密的树林,“再走一段,瞧,过了那个路口,应该就有人来接应我们。”

    纪泽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并没有接陆枭的话,而是四处观察着,依旧是那双黑到惊人的眼睛敛着光静静地查看着四周的地形局势,以及经常突然出现和消失的路。这里已经是缅甸东部掸邦山区,缅甸果敢这里一直是敏感地带,不说制毒贩毒,更是经常战事连连。他们再往里走,已经是果然山区各个毒枭军阀划分控制的地盘了。

    掸邦山区以高原山地为主,地势高低起伏,又兼有参天大树,很是易守难攻,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很难让人找到这些毒枭头子的老巢,在这些东南亚的老林里行踪诡异。他当然知道,陆枭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地要带他这么一个警察来到缅甸山区去,更加知道,陆枭这次绝对不是来购买还没有深加工的海洛因,在什么都不知道,陆枭又笑着让他等着好戏的情况下,唯一能做的,那就是跟着陆枭继续往下走了。

    陆枭将水壶往包上一挂,从背包里又掏出一件长袖的衬衫来,“来,阿泽,把衣服换下来。”纪泽讶然地看着陆枭手里的衣服,长袖现在别说是他身上的短袖了,要是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选择那天晚上游泳一样,穿着条泳裤在水池里泡着,“热死了。”他拒绝道。

    陆枭笑道,“这不能怪你,不过,阿泽,你知不知道,走在缅甸山区里,你不会被热死。但是极其有可能被大蟒蛇一下子吞掉,不过大蟒蛇也不是非常可怕,我们手里有武器。最有可能的是,你忽然发现自己一下子浑身无力,而后,掀开裤子一看,大腿上不知不觉爬满了粗粗的,吸满了你的血的蚂蝗”,陆枭见听的那人一脸恶心到快吐的表情,于是十分善心地停了下,“所以,还是长袖长裤的好,在裤脚那里也拿绳子绑紧。”

    虽然已经带好了驱虫的药,陆枭见纪泽一身白白的皮肤,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非常招蚂蝗蚊虫啊等等吸血类生物的喜爱。

    纪泽一脸嫌恶地接过衣服,不知为什么明明还没有虫子出现,他已经觉得浑身上下开始发痒了。陆枭知道很多他的事情,但是他一定不知道一件,那就是自己的确很怕虫。纪泽抓着衣服,先从大树后底下站了起来,并且三步一下子挪出树荫的范围。

    “你该不会真的很怕吧,阿泽”陆枭提高了一个声调,似乎见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你试试小时候上幼儿园时,被一只毛毛虫从脚趾头爬到脖子然后才被其他小朋友发现,低头一看,脖子上趴着一只黑色大毛毛虫的感觉。”纪泽就是从那个时候,留下的巨大阴影,所有昆虫,他都要躲得远远的。

    陆枭摇着头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他原本说蚂蝗的事情是想要引起纪泽注意的,没想到还真的是一下子插中了某人的软肋。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忘将鸭舌帽扣得低低,就差没拿个围巾将脸都围起来,一脸警戒好似作战前一级战斗警备的纪泽,陆枭的嘴角一直上扬着。

    原本只是觉得纪泽是个很美好的人,自从俩人“私奔”以来,他才知道,原来纪泽是个很好玩的人。想想也是,能够跟谢九安那个古灵精怪的家伙玩到一块去,两个人的骨子里肯定是类似的。

    走了不远,“突突”地呼啸而来三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而无一例外的,每辆车上都有皮肤黝黑身形精瘦穿着军装,背着自动步枪的缅甸人。纪泽顿了顿,这是已经开始进入火线边境了。

    而最后一辆车上,灵巧地却跳下来一个俩人都认识的人。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出了点事情,没有按照原定的时间更新,让大家久等了唔,我喜欢炸毛的阿泽v 陆枭 你皮厚啊 太厚了 有木有啊哈哈猜猜这个人是谁啊是谁啊猜中的,又满25字的人,有奖啊应该还可以送几个人积分

    第章

    居然是原本一头金毛而现在剔得只剩短短一层黑发的阿达,阿达的肩膀上正趴着一只神情冷酷,眼神冰冷的黑猫。不过,貌似这个冷漠是冲着自己来的,纪泽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贝壳这只猫对着自己永远是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一看到纪泽后面的陆枭,贝壳“喵呜”一声,已经从阿达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陆枭面前,趴住他的裤脚,急着往上爬。陆枭一把捞起贝壳,笑着问道,“贝壳,缅甸的深山老林好玩么,这下你可以每天都出门撒野了。”说罢,将贝壳夹在自己的胳肢窝里,一手拉过纪泽上了车。

    上车不久,说着陌生语言的缅甸士兵就拿出黑布,用手指在眼睛指了指,示意陆枭和纪泽将眼睛蒙上,就是阿达也不例外,他早就拿出布条让缅甸人围了个严严实实。纪泽才明白,这应该是进寨子的规矩,原本想要将沿途路线记下来的计划也只能作罢。于是,不动声色地任由缅甸人将自己的眼睛蒙好。

    陆枭倒是从身边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了下。

    阿达在车上用熟练的缅甸语跟其他的缅甸人交谈着什么。

    陆枭似乎能察觉到纪泽一脸好奇地侧耳倾听,“阿达是个语言天才,只要给他一个月时间,把他丢到当地的语言环境中,他就可以讲一口流利的当地话。”纪泽了然地点点头,是自己的心腹手下,又能够迅速地掌握缅甸语同当地人交流,难怪陆枭会让阿达跟进缅甸的交易。

    四周是山峦,丛林,烟雾缭绕,让这个全球闻名的制毒源头,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空气中都是泥土与树木的混杂的清香,可不知为什么,纪泽深深吸了口气,总觉得,这里面定然是有罂粟的味道。

    车子磕磕绊绊地也不知道开了有多远就停了下来,而身后坐的缅甸人也将纪泽眼前的布条解了下来。前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荷枪实弹的缅甸人正三三俩俩地把守着,河边已经站了一队象队,十几只大象,身上坐着同样是拿着步枪的缅甸士兵,还绑满了应该是从城镇才采买来的各种生活用品。

    纪泽望了望四周,绿树丛林,泥泞小路,与他见过的缅甸任何一个山区没有任何区别,根本无法识别出来这到底是哪个位置。陆枭倒甚是悠哉地从长袖里露出他的电子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纪泽眼睛一亮,目光从陆枭的手腕上扫过。这应该是一只带有gs定位功能的表。奈何自己是从陆氏逃亡出来的,不像陆枭似乎带足了设备,否则就算是带一只手机也能够完成定位功能。

    虽然知道此行别有目的,这个目的甚至可以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是,过程依然是让一直按部就班生活的纪泽感到十分的新鲜有趣,比如此刻晃晃悠悠地坐在象背上,行走在东南亚的原始丛林里。

    陆枭噙着笑意,望了眼隔壁象背上的纪泽,后者眼睛亮晶晶的,一直抓着座椅,但是又对大象十分好奇,侧头看着硕大的象脑袋,“阿泽,好玩不”

    纪泽立马又坐直了身子,尽量表现得波澜不惊,自己要再搞出点什么来,以陆枭最近嚣张的气焰,肯定是要抓着自己好好戏弄一番,“嗯,还行。”

    陆枭爽朗地笑起来,被它夹在胳肢窝里的贝壳显然是感受到主人身体的震动,扑腾不已。

    明明是很好奇的神情,却又故意将一张小白脸绷得紧紧的纪泽,让陆枭格外想好好调戏一番。于是,纪泽根本不知道,无论自己是什么样,陆枭都不会打消戏弄的念头。

    骑着大象走了没多久,前面霍然开朗起来,这是位于山谷中的一个缅甸寨子。缅甸人的房子多用木头竹子,当然城市里是与其他国家的城市一样,都是钢筋水泥的建筑,而在这深山田野里,依旧是能够防虫防湿的竹制吊脚楼。十几个竹楼星星点点的分布着,无论是男人女人都穿着拖鞋,穿着长长的裙子,只是这裙子似乎也只是用布料普通颜色暗淡的长布一围。

    陆枭率先手脚灵活地踏着象背上系着的绳索跳了下来,扭头一看,果然纪泽正尝试着打算自己从大象背上爬下来,要说以前那应该是完全可以,可毕竟大象足有一人多高,而纪泽身上的伤肯定是还没好全。

    陆枭转到后面,示意缅甸人走开,由他自己亲自扶。

    “来,阿泽,你可以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陆枭仰头对着因为伤痛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纪泽,其他人当然可以从象背上直接跳下去,但是纪泽再怎么逞强也不可能选择这个时候――搞不好往地上那么一跳,肋骨堪堪要愈合的缝隙马上变大。

    本就是因为象队回来而聚拢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某个人已经是“骑象难下”,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扑到陆枭怀里,那倒不如直接跳下去。

    陆枭见他一脸为难的摸样,也不好再逗,任命般地略弯弯了膝盖,站到大象侧边,“好了好了,来,踩着我的肩膀下来,应该对伤口的震动不是很大。”

    于是,纪泽踟蹰了番,只好踏着陆枭的肩膀下来。只不过,刚刚踩上去,就被陆枭顺势一把抱住纪泽的腿,而后十分不知耻地牢牢将人直接抱了下来。

    旁边都是围着看热闹的士兵与村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自然看得懂他们的动作,纷纷窃笑了起来。

    纪泽气呼呼地从陆枭怀里挣脱出来,清亮的眼睛瞪得老圆,“陆枭,我他妈再信你,我就跟你姓”一向文静的人,难得爆粗口。

    “阿泽,不是跟我姓,是嫁过来在你名字前面加上我的姓就可以了――陆纪泽。”陆枭轩眉一扬,耸肩道。

    无耻小人,纪泽拍拍自己的身上的尘土,不再同陆枭斗嘴。

    阿达抱着被陆枭丢过来的贝壳,颇是好笑地看着这俩人。

    而主搂前长长的亭子里,一个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看上去身强力壮的老人却将这一幕一眼不落地看在了眼里,看来,陆枭这个小滑头这次带来的人身份不简单。

    终于下来的纪泽跟着陆枭身后,朝最大的一栋竹楼走去。身后是一群看新鲜的缅甸小孩,黑黑瘦瘦的,穿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眼睛里却是闪着最无瑕疵的童真。

    纯朴的老人妇女也是看好奇地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衣着光鲜相貌好看的俩人。在这个深山老林的小寨子里,几乎过的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与诸如仰光这样城里的缅甸人不同,别说外国人,就是外人也很少见到。

    有谁可以想象,在金三角里,万恶的可以毁灭无数人和家庭的罂粟花,就是由这一群纯朴得同农民完全没有区别的人种出来的。

    “欢迎欢迎,陆少,上次你来,已经是三年前了吧。”老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同陆枭来了个拥抱。

    陆枭的笑容是毫无挑剔的礼貌周到,既是不失身份的矜持,又是对着一个比他年长的长辈的敬意以及生意合伙人应该有的诚意,“吴昆威,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代我父亲同您问好。”

    被陆枭唤作“吴昆威”的老人笑呵呵同又拍了拍陆枭的肩膀,“不错不错,几年不见,比上次看起来又成熟了不少。要说老陆有什么比我强的,大概就是有你这么个儿子了。哪里像我家的那三个小子,送出国读书,都是吃喝玩乐的料。”

    昆威的确是颇有些羡慕地打量着陆枭,稳重沉稳不说,心思计谋那也是绝对不输人的,又早已见识过他的胆量过人,总之,巴不得自己也生个这样的儿子。

    在缅甸金三角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最需要的不是罂粟与武器,而是一个富有手腕的领导者,到时候,又怕没有地盘和人手么。

    手依旧是搭在陆枭肩上,目光却是落在了陆枭身后的纪泽身上。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清清润润的眉眼,好看又不张扬,牛仔裤衬衫板鞋,倒像是个从大城市里出来旅游的青年,怎么会跟着陆枭这种人来了金三角。但又见到方才不知陆枭故意还是无意的“踏肩”举动,心下疑惑丛生。

    “这位是,阿枭,怎么都不介绍下”昆威收起眼里的精光,笑眯眯地问陆枭道。陆枭微笑着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纪泽的腰上,“吴昆威,这是我的,贴身保镖纪泽。可不要小瞧了他,伸手很是不错。阿泽,跟吴昆威问个好。”

    纪泽乌黑的眸子在陆枭脸上转了一圈,又随即将眼神对上这位“吴昆威”,这个人应该是国际毒贩名单上有名在案的人才是,不过,他怎么不记得有个叫“吴昆威”的却也只能微笑着问好道,“吴伯伯好。”

    声音温润好听,却是让原本笑眯眯的昆威一阵哑然,随即是大笑起来,拍了拍在纪泽他看来有些瘦削的身子板,“你这孩子,一看就是没来过缅甸的是吧,叫我吴伯父哈哈哈。”

    陆枭也笑着在一旁解释,“缅甸人只有名字,没有姓,但要在名字前面加一冠称,以示性别、长幼和尊卑对长辈或有地位的男人,名字前冠以”吴”是叔、伯之意,阿泽,明白了么”

    纪泽闹了个大红脸,原来是这样,难怪方才陆枭一直喊他“吴昆威”,还一直琢磨着陆枭怎么这么不礼貌,连名带姓的喊人,一时之间,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昆威笑眯眯地看着白里透红,黑色眼睛盛满尴尬的纪泽,虽然不知道他的真身身份是什么,必然不是陆枭说的贴身保镖那么简单,但这个看起来安静又书生气的年轻人很对他的胃口。

    于是又接着道,“阿枭说的是,纪泽是么看起来倒跟我那小儿子一般大小,我就喊你小泽了。你可以叫我张伯父,我汉名张启威,父亲是缅甸掸邦人,母亲却是中国云南人,我母亲姓张,所以就给我起了个汉名,张启威。”

    纪泽依旧是尴尬褪去之后的青涩,微笑着问了声“张伯父好”,而心里却是难以遏制的汹涌澎湃起来――“张启威”这个名字对于一直工作在缉毒前线的全球所有警察来说,都不陌生,他是目前金三角地区,实力与势力可以排进前五名的毒枭头子。原本是在“鸦片皇帝”手下,自从鸦片皇帝死后被缅甸政府招安了,但是后来又同政府的合作破裂,重新回到掸邦山区招兵买马拉起自己的旗帜。短短二十年之间,就从默默无闻到金三角周围各国的眼中钉。

    昆威招呼俩人在竹亭里坐下,竹桌竹椅,一旁点着袅袅烟雾的蚊香,清风习习,惬意无比。

    一名女子上穿斜襟短外衣下着长裙,姿态优雅地捧着一壶茶过来。昆威将茶推到陆枭面前,“在这里,最值钱的可不是海洛因,反而是我的茶,来尝尝,这是我特意托人从中国杭州买回来的龙井。”

    缅甸的粮食产量一直很低,地理环境是一大原因,也更是因为大部分土地,起码在这样隐蔽的山区的大部分土地都用于种植罂粟,虽然政府一直在大力推广稻米与茶叶等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的种植。茶叶在这一地区,尤其是上好的茶叶,反而是富人享用的奢侈品。但是自从英国人将罂粟种植撒进这一片土地开始,祖祖辈辈上百年,都逃离不了种植罂粟的命运。

    纪泽坐在惬意悠然的竹亭里,外头是炎炎烈日,村民是直接在地上搭着简陋的灶台煮着水与食物,升起的炊烟,直飘到很远很远。没有任何玩具的小孩用凑头蹲在地上用泥巴捏着各种形状,嘻嘻哈哈地玩耍着。

    “感觉这里如何”陆枭见纪泽一直紧锁着眉头望着寨子里又恢复平静的人。

    “贫困,与世隔绝,安宁”,纪泽说道。这是他对金三角缅甸山区的第一印象,虽然曾经或多或少地从资料和影像上知道过一些,但是身临其境,也许这辈子就这么一次。

    陆枭笑着扬了扬下巴,指着放在他们中间的那壶茶,说道,“就像茶叶一斤可以卖上成千上万,但是茶农依旧是贫穷。种罂粟的也一样。”

    明明海洛因贵如黄金,这些人,却是世世代代地过着接近与原始状态的生活。

    陆枭拿起紫砂壶,先是给昆威倒了一杯茶,而后又给纪泽沏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的茶杯里注满热腾腾的茶水。香气逼人的龙井茶,音音袅袅。

    “听说,今年的交易都不太顺利”昆威瞄了一眼陆枭倒茶的动作,先给自己倒无可厚非,可第二杯却是给自己的“贴身保镖”,哪门子的规矩

    陆枭倒是浑不在意,“这几年,查得是越来越紧了,没办法,白粉的生意一直不好做不是么”昆威颇是赞同地点点头,“我这把老骨头也是越来越干不动了。金三角的货一直主供亚洲,金新月的货一直供欧洲,南美货给美洲。但是,泰国中国政府配合联合国一直在打压金三角的鸦片贸易,我们是越来越难做的。货要是能越过地界进入欧洲市场是难上加难。”

    纪泽却是一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真实想法,倘若不是有政府和联合国一直打压,那么你们这些毒枭和毒贩要将多少的罂粟从这里带出金三角祸害多少人种罂粟的平民没有错,错的其实是自己面前的昆威和坐在身边的陆枭这样,联合着制毒贩毒的人。如果没有好好引导这里的人,那么他们永远只能成为毒枭毒贩毫无意识的工具。

    亏这两人还能悠悠哉哉地坐在这里品着昂贵的茶叶谈论毒品的销量问题。

    纪泽只能保持面上的淡然无痕,抬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扑鼻,却难以掩盖心中的怒气。作者有话要说唔唔唔肿么各位都在呼唤h捏唔,好吧,看看能不能在山林里搞点神马“野战”之类的 唔咩咩,河蟹盛行啊 同志们希望不要太高哟

    第章

    小油灯将吊脚楼的一个房间照得朦朦胧胧又昏暗。然而,这已经是特殊优待了,在这个还没通电的缅甸小村寨里,一入夜便是关门睡觉,唯一闪亮着的,只有天上的群星和草甸里的萤火虫。

    偶尔有山风吹过,从四面打开的竹楼里贯通,让人感觉舒服清凉得不得了,然而这也是偶尔罢了。就是连陆枭都拿着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自己扇风。这里的条件,还真是让人有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吃过晚饭之后,陆枭就已经脱得只剩一条短裤了,腿毛手毛旺盛,索性拿来当挡蚊子的天然遮蔽。再加上房间里一直点着驱蚊的蚊香,倒也还好就是热得让人受不了。另一张床上的纪泽可就没那么好过了,本身就对炎热的夏天没有什么抵抗力,更何况是这样闷热潮湿的东南亚热带雨林里。

    更加可恶的是,纪泽在竹板制成的床上转了个身,看着长手长脚躺在隔壁不远处的陆枭,悠闲地摇着手上的大扇子,似乎这里的毒蚊子对他一点困扰都没有。咬牙切齿地抓了抓手上凹凸不平的手臂,纪泽心里愤愤不平地想,为什么蚊子就咬我一个人

    陆枭将扇子换了个方向,同样将身子侧出来,对上纪泽笼罩在昏黄灯光中的脸。光洁如玉,眉目如画,却又好似要被这暗淡的油灯光模糊去一般。只剩一对漆黑的眼睛又亮又圆,胜过窗外繁星万千。

    一时之间,心软得不行,所有的心情仿佛都被纪泽这亮亮的眼神照成了,又柔又甜,入口即化。当然,一心陷入粉红心情的陆枭同志没有体会到某人闪亮亮眼神的深意――那是对蚊子没有攻击陆枭的深深的羡慕嫉妒恨。

    于是,陆枭就这么嘴角噙着笑意,眼里泛着爱意,一瞬不瞬地看着伸出头来,尽量对着窗户风口的纪泽,陷在灯光里的表情是纪泽初见陆枭时的温柔如水。

    饶是如今跟陆枭混到熟得不能熟的纪泽见那人一直用这么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自己,纪泽也怪不好意思地又转了回去,竹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心静自然凉,就当是给缅甸蚊子做贡献了,纪泽闭上眼睛静静地想。

    却又感觉原本有点亮光的上方突然一黯,再睁开眼却是陆枭笑盈盈的脸,英气十足的五官被他的笑容浸润得柔和起来。纪泽却是下意识地往脸上一抓,因为他感觉鼻头痒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蚊子,还是因为陆枭的突然靠近――他的身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陆枭却是一把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而后仔细一看,倒吸了口凉气,想笑却又憋着地问道,“阿泽,你怎么被咬成了这样”

    除开穿着衣服的地方,手臂上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包子,又因为像这样湿热丛林里的蚊子的确够毒,一个个包子都快赶上拇指头大小了。再加上这么热的天气,汗水不停地流,难怪一向安静的纪泽会到现在还没睡着。

    “我可能还没遇到蚂蝗,就要被缅甸的蚊子咬死了。”纪泽难得垂头丧气地说道,他的体质难道格外招蚊子,拼着命也要往自己身上招呼。

    陆枭将口袋里的清凉油掏出来,随即又想到什么,“唔,先别抹,阿泽,我去问问。”说罢下楼去了。

    没过多久,陆枭略带兴奋地上来,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叫道纪泽,“走吧,阿泽,带你去个好地方。”

    出了吊脚楼,陆枭同纪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寨子后面的林子里走去,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枪的缅甸人。纪泽疑惑地看了眼身边的陆枭,“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也许又痒又热,不过再躺一会儿他可能就可以睡过去了。

    陆枭却是一把将纪泽的手牵住,不容挣扎地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跟我走就是,阿泽。”四周都是黑黝黝的树林,茂密的树木遮蔽得头顶只窥见星光点点。一层又一层的叶子在甚少见天日的树林里腐败而去,散发着古怪的味道,间或有凄厉的鸟鸣划破夜的寂静。是有点阴森恐怖,纪泽却是全方位地调动自己的警戒,因为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树林里要是遭到什么人或者野兽的攻击防不胜防。

    陆枭似乎感受到他的戒备,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用手指轻轻在纪泽的手心里扰了下,“放心,阿泽,有人跟着,没事。”

    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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