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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收藏 第16节

作者:玉师师 字数:11642 更新:2021-12-22 14:10:48

    八贤王家的极品家丁都是打卡上班的,到了点,自动下班回家,看着瞬间变得清爽起来的豪宅,孔信总算觉得舒服点了,接过罗子庚递来的热茶,窝进沙发里,“这才叫家,哎,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王八贤哼哼,“什么事儿啊”

    “少给我装糊涂。”

    王八贤身体前倾,凑在孔信面前,道,“乖乖,我觉得这事儿很好办,把小孟的骨灰扒出来,做个dna检测,我敢打包票,百分之八百是假的。”

    “你敢不敢有点人性”孔信一巴掌把他大脸推开,“小孟入土五年了,你现在要扒他的坟”

    “入土个屁,他是假死,坟里指不定埋着谁呢,咱们这么些年的纸钱都白烧了,真特么卧了个槽,亏你当年还拿雷管炸我,八十斤就为了他内小兔子”王八贤满心愤慨,“想起这事儿我就犯堵,够膈应我一辈子了,本王活了三十八年,就没见过你这么窝里横的王八蛋”

    孔信惊奇,“你三十八了”

    “男人三八一枝花,你惊讶个什么劲儿,闭上你的嘴,我都看到你的小舌头了”王八贤这次是真的怒了,就算是大男人,年龄也是无法掩饰的硬伤啊,虽然他面如银盆、柳眉杏眼、樱桃小唇红一抹、皮肤紧致无皱纹,但日益增长的年龄让他在女神面前抬不起头来。

    孔信转脸教育罗子庚,“学着点儿,掐架的时候要表面淡定内心强大,选择性无视对方的攻击,揪住弱点一击必杀。”

    王八贤抓狂“滚滚滚滚滚”

    罗子庚宠溺地看着孔信笑,每次这家伙跟王八贤掐架都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不管掐的内容是什么形式是什么,只要心情好,孔信就能仰仗年龄这一点欺压王八贤一辈子。

    “本王不跟你扯蛋,”王八贤自觉地转移话题,“你说你去不去挖小孟的坟你不去我去了啊。”

    孔信瞪眼,“你敢”

    “我还就操了,小孟他是假死”王八贤提高声音,“疑点那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一下我呢”

    孔信“你缺八辈子大德了吧,不管小孟他真死还是假死,坟里那埋的是个真人吧,不管是谁,入土了,就是为安了,谁都不能乱动,死者为尊”

    王八贤郁闷地坐在沙发上抽烟,过了半天,嘟囔,“你又要纠结,又不肯挖坟,到底打算怎么办哎,我老早就跟你说不要计较太多,该忘记就忘记,你偏不听哎,罗子庚,我可要说说你,你是怎么当宠妃的枕边风不会吹啊孔信他傻,你也傻吗你就由着他往身上揽这些破事儿”

    没料到战火烧到自己身上,罗子庚哭笑不得,“王爷,孔哥想要查个明白,我是支持他的,孟哥毕竟是他多年的老朋友,这么些年的情谊,总不能说忘就忘。”

    王八贤不满,“就你们重情重义,就我铁石心肠”

    孔信“你还好意思说”

    “不跟你们争辩,你们是两口子,围攻我一个好意思么”王八贤自暴自弃地叹口气,“我去查查小孟他舅舅,如果他真的没死,说不定他舅舅那儿会留下线索。”

    孔信和罗子庚在上海逗留了两天,第三天回到南京,现在罗子庚和孔家的关系已经相当地亲了,他脾气好又能干,还身强力壮,全家都对他印象很好,孔老太太简直恨不得让他取代温知君成为孔家的东床快婿,每次见面都要留下来吃饭,热情得孔信现在都不怎么带他回家了,唯恐被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晚饭时,孔敏从博物馆下班回来,洗了手坐在桌边,“哎,去上海看预展的吧,感觉怎么样啊”

    孔信帮他盛一碗稀粥,“这次的拍卖价格会成为判断陶瓷市场是上行还是下行的一个标志。”

    “谁问你这个了,我说那个贯耳瓶,柴窑”

    孔信撇嘴,“国宝呗。”

    “敏姐,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网上搜索,新闻里应该已经报道了,”罗子庚笑道,“网上也有很多人在讨论。”

    孔仰山看向女儿,“敏敏,你们博物馆对这个贯耳瓶是什么态度”

    “我同事这几天全是讨论这个的,”孔敏道,“听说宝主是华人,但不愿透露姓名,够神秘吧,我们馆里有意向去定向收购,毕竟柴窑是全中国的宝贝,不能独属于某一个人,不过我们博物馆比较穷,估计收购不起。”

    孔仰山思索片刻,“你说的对,柴窑是属于全中国的,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博物馆出不起钱的话,我们可以联合几个大收藏家,凑钱将这个贯耳瓶拍下来,然后捐献给博物馆。”

    “捐献”孔信倏地皱起眉头。

    孔仰山道,“阿信,收藏观不能太狭隘。”

    罗子庚出声,“孔伯伯你估计多少钱能够成交”

    “我个人认为,这件柴窑贯耳瓶无论器型还是釉色都十分完美,成交价格不会低于五个亿,”孔仰山认真道,“大概在555个亿之间,你们认为呢”

    罗子庚点头,“我也觉得差不多,不过考虑到柴窑的话题性,有可能会炒到6个亿,甚至还要多。”

    孔信在心里算一笔账,叹气,“爸,古今阁没有那么多钱。”

    “离正式开拍还有些日子,这段时间里变现个几百万应该是难不倒你的,再联合多家,比如温、蒋、杨、潘这些,”孔仰山道,“虽然需要很多钱,但是为国奉献,我相信这些收藏家都不会太吝啬。”

    “那真是太好了,”孔敏开心道,“要是真能联合捐献,这可都是我的业绩,说不定还可以捞个馆长当当呢。”

    孔仰山苦笑着摇头,“你呀,别光想着发展事业,女孩子还是要以家庭为主,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你嫁出去”

    孔敏郁闷,“爸,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是知君不想结婚,他老觉得自己身体不好,觉得对不起我。”

    “我说老姐,”孔信坏笑,“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王八贤”

    “滚别给我提那个胖子”

    吃完晚饭,罗子庚拿着车钥匙装模作样地往外走,没走两步,孔老太太就出声,“哎,子庚啊,外面这么黑了,开车很危险的,要不就别走了,在这儿住下吧。”

    “那真是叨扰了,”罗子庚立刻收回脚,笑得一脸纯良。

    客房和孔信的房间离得老远,洗完澡后罗子庚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就听到房门哐哐哐响了三声,接着孔信那五音不全的歌声就贼兮兮地飘进来,“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哥哥要进来”

    罗子庚忍不住满脸笑意,“门没锁。”

    孔信闪进来,跟只偷腥的老猫似的一脸兴奋,“爱妃,朕今天翻你牌子。”

    “你不怕被别人看到”

    “看到有什么关系”孔信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这层楼就只有我和姐姐住,她又不是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知道是知道,但被她听到办这事儿总归不大好,”罗子庚弯腰低头,方便他动作,这个姿势简直是要把脑袋往孔信睡袍里塞的趋势,他伸手,隔着布料抚摸他的细腰,低声笑道,“待会儿你叫得可要小声点儿,敏姐可不知道你一直是在下面的。”

    孔信挑眉,“哥在下面舒服”

    “知道你舒服,”罗子庚搂着他的腰,手指从睡袍领口探进去,大力摸着孔信的胸口,二指夹着小突起逗弄,“这儿都硬了。”

    “那你还不赶紧的”孔信甩掉毛巾,一把抱住罗子庚的腰就往床上滚。

    两人在大床上滚成一团,孔信哈哈大笑着把罗子庚压在身底,高高举起润滑剂,冰凉的液体夸张地落下来,孔信一脸邪笑地撸着他的老二,“好小子,这么硬”

    “这么硬才能让你爽,”罗子庚在他胸口上拧一把,猛地将孔信压在身底,大大拉开他双腿,慢慢地顶进去。

    刹那间,两人都爽得叫出了声。

    夜渐渐深了,窗外一片寂静,斗室之中春光无限,孔信仰脸喘息,双手痉挛般抓着罗子庚的后背,“啊慢、慢点我快不行了”

    罗子庚迅疾的冲撞倏地停住,他抱住孔信的身体,不停亲吻他的脖颈,轻轻咬住耳垂,舌尖在耳洞中模拟着刺入,低声调笑,“受不了了”

    炽热的呼吸扑在耳朵,让孔信浑身一颤,老二更加难耐地挺了起来,他双腿盘上罗子庚的壮腰,抱着他的脖子狠咬一口,“混蛋谁让你停下来的卖力点儿操”

    “嘶”罗子庚疼得抽搐,咬牙狞笑出来,“遵命,我的老婆大人。”

    两人面对面坐着动,激烈的动作让结实的大床发出暧昧的声响。罗子庚一边冲撞,一边狂乱地在他胸前亲吻,湿滑舌头舔得他前胸一片濡湿,乳粒凄艳地俏立着,灯光下显得惊人的淫艳。

    孔信甩着汗湿的头发,眼角沁出泪珠,灭顶的快感让他四肢百骸都麻了,扬起脖子放声浪叫,“嗯啊就是那里啊啊用力”

    他的声音简直是罗子庚冲刺的号角,抱着他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孔信被这激烈的旋转磨到g点,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快快我要我啊”

    罗子庚加快冲刺,壮腰如同开了马达一般狂震不止,几分钟后,猛地抽了出来,一股股射在孔信的腹部。

    两人都筋疲力尽,急促地喘息半天,罗子庚恢复过来,将孔信搂入怀中,拨开他汗湿的额发,亲昵地用下巴蹭着他的额头,喃喃道,“你真是越来越棒了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孔信无力地倚在他肩头,张着嘴喘息,“差点被你弄死。”

    “是我差点被你弄死还差不多,”罗子庚温柔地亲吻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下流地笑,“干了五年,怎么还这么紧跟第一次一样,紧紧地咬着我不放”

    “卧槽,”孔信要崩溃了,“闭嘴吧你”

    罗子庚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在他腹部抚摸,借着两人精液的润滑按摩他的肌肉,孔信对他的恶趣味简直要晕过去了,有气无力地骂,“别这么变态,傻小子。”

    他的前胸、腹部都被液体弄得湿漉漉,看上去淫靡至极,罗子庚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再来一次怎么样”

    居然在他面前做出如此诱人的动作,简直是丧心病狂,孔信一把推开他,“我是而立之年的老男人。”

    “切,明明看上去还这么年轻,”罗子庚哈哈大笑,趴在他的身上开始动手动脚。

    孔信挣扎着想跑,还没爬到床边,就被罗子庚抱着腰拖了回去,“哪里跑,你可是翻了我的牌子呀,让我好好伺候你”

    两人都尽兴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孔信筋疲力尽地躺在罗子庚怀里,瞄一眼神清气爽的爱人,默默地催眠自己我是劳心者,他是劳力者,我是劳心者他是劳力者,劳心者劳力者

    罗子庚帮他洗完澡,喂半杯水,“睡吧。”

    “嗯,”孔信闭上眼睛。

    、46当年的故事

    早上罗子庚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孔信的裸背,优美的背部肌肉结实性感,带着几个凄艳的吻痕,一睁眼就看到这幅美景,对于晨勃还未退下去的罗子庚来说,真是相当有冲击性。

    不过这个人是自己老婆,所以

    孔信是在惊人的快感中被唤醒的,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就被罗子庚压着做了一次,事后孔信怎么想怎么觉得悲哀,有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恋人,对他这个年纪来说,真真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

    古玩街开市早,他们都习惯了天没亮就起床,罗子庚洗漱完走出浴室,看到孔信还大字型躺在床上,一副被蹂躏了几十遍的衰样儿,不禁乐了,“起不起得来不然你今天别去店里了,我照看着就行。”

    孔信揉着太阳穴,他一早醒来就想起父亲说要拍下柴窑捐献的事情,资金不足,真相不明,事事不顺,让他真想一睡不醒,至少那是在罗子庚的温柔乡里,单纯的爱慕、缱绻,没有任何俗世繁琐之事。

    从枕头下翻出烟来叼着,对罗子庚扬起下巴示意。

    罗子庚摸出打火机凑上去给他点上,“怎么看上去心情不怎么愉悦小的昨晚没伺候好”

    孔信贪婪地吸一口,舒服地吞进肺里,缓缓吐出来,“你都快把我这条老命给伺候没了,还想怎么着”

    罗子庚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抽完烟就起床吧,五点多了。”

    他的吻好像有魔力一般,瞬间就驱散了孔信心中的阴暗,抬眼看着这小子英俊的脸,孔信轻轻舒出一口郁气,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拉到身边,眯起眼睛笑道,“好弟弟,给哥笑一个。”

    “你呀,”罗子庚无语,乖顺地一笑,露出俏皮的小虎牙。

    “真帅,”孔信仰脸在他嘴角印下一吻,爽快地起床。

    五年一过,古今阁表面看来与过去没什么两样,依然是古玩街一间上下三层的普通店面,实际上扩大了很多规模,明确分出了瓷杂、翠玉、书画等专项,各有不少大拿坐镇。

    在古今阁的发展上,罗子庚可谓是功不可没。

    这家伙当一个古玩商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他不仅让古今阁不再是家庭小作坊式的操作,还将孔信捧成了家喻户晓的鉴宝专家,这要感谢近几年分外红火的鉴宝节目,孔信眼力好、外形帅,口齿又伶俐,在罗子庚的大力推动下,俨然已经是南京古玩行里年青一代的第一人。

    两人在古玩街逛一圈,收了几件小东西,便并肩去烩萃楼吃早饭,一踏进门,服务员就扬声招呼过来,“孔老板,老位子”

    “老位子,”孔信点点头,他喜欢那张靠窗的桌子,每天晨光投射进来,罗子庚逆光坐着,精神的短发在晨光中纤毫毕现,这幅美景,他真是欣赏了五年都没欣赏够。

    罗子庚道,“吃晚饭回去对一下账吧,唉,其实我觉得我们去参加拍卖并不明智,上了苏富比拍卖场,就不会像五年前那样区区七千万能拿下来了,花这么大价钱拍下来,然后捐献给博物馆那可就所有钱都打水漂了,这种花钱买名声的事情,不值。”

    “我何尝没想过”孔信一肚子怨气,“爸爸年纪大了,想为国家做点贡献这还情有可原,忍不了的是我姐那败家娘们,从来分不清轻重缓急,5个亿说捐就捐那合着不是她的血汗钱”

    “别气,别气,”清粥小菜端上桌来,罗子庚为他调好酱汁,笑道,“敏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们好好跟她讲,最好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不讲让爷俩儿把这家败掉算了,”孔信哼哼,“两人为国家奉献得乐乎着呢,就他们高风亮节,就我一身铜臭,没看昨天晚上,我就迟疑了一下,爸爸居然说我收藏观狭隘

    罗子庚笑着给他顺毛,抱怨的话里愣是让他听出了撒娇的感觉,不错,不错。

    “小信这是怎么了给谁气得脸都歪了”一个爽朗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二人抬头,正好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信步走上楼来,手里转着两个文玩核桃,满面红光、精神矍铄,两人连忙起身,“阿十公,早啊,坐下来一起吃”

    朱阿十毫不客气,往罗子庚旁边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来,招服务员送上碗筷,刮刮孔信的脸皮,“隔老远就见你小脸黑得都看不清五官了,本来挺俊俏的小伙子,看气得跟个怨妇似的,招人笑话。”

    孔信嬉皮笑脸地顶嘴,“不是吧,阿十公,大清早您特意来奚落我本大少这么光彩夺目的五官您都看不清,眼神不好吧,老人家”

    “啧啧,这孩子,真不可爱,”朱阿十瞪眼,“我才没功夫跟你个小屁孩计较呢,昨晚你爸爸打了个电话给我,说那个拍卖贯耳瓶的事情。”

    “您怎么看”

    “那瓶子存疑。”

    孔信收敛起嬉笑的神情,眉头蹙了起来,“存疑”

    朱阿十点头,“存疑。”

    罗子庚道,“阿十公,孔哥和我都去看过预展,那个贯耳瓶器型很正,胎、釉、款方方面面都和我们在汝州摸到的柴窑瓷片是一样,您怎么觉得它存疑呢”

    “别这么严肃啊,我们烩萃楼东西这么好吃,来来,边吃边聊,”朱阿十夹起一只水晶虾饺吃得津津有味。

    孔信笑起来,老人家玩了一辈子古玩,当了八辈子吃货,别的收藏家开古玩店,他开酒楼,别人出书讲收藏,他出书讲菜谱,都九十岁了还不肯忌口,腥膻不忌,什么都吃,反而比那些遵医嘱的人活得更长。

    烩萃楼的小吃最是经典,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吃吃喝喝,朱阿十嚼完一颗五香豆,才重新说起来,“那个贯耳瓶,有可能是康仿。”

    “什么”孔信一愣,“康无邪”

    朱阿十点头,喝一口米酒,摸摸肚子,叹气,“老啦,饭量小了,这么多好吃的都吃不下啦。”

    孔信狂晕,“那不是重点,您快点讲一讲,为什么觉得是康仿”

    “怎么不是重点”老人家瞪眼睛,“我的饭量难道不比康仿重要的多”

    “重要重要,”罗子庚忙笑道,“现在咱们来讲一下第二重要的吧,为什么是康仿”

    朱阿十道,“我不确定,都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康无邪跟博古十少关系都不错,大家都被他坑过,特别有共同语言,我记得那次是康夫人生日,康无邪送了她一只贯耳瓶,当时博古十少半数在场,你爷爷,我,孟老七,老王八,还有潘小九,大家都去祝寿,现场鉴定了一回,确定是柴窑。”

    孔信皱眉,“柴窑贯耳瓶跟这次的瓶子,一模一样”

    “听我讲完么,急什么”朱阿十瞪他,“大家当时都震撼了,不过震撼完就完了,见过即拥有嘛,但是有人就惦记上了。”

    孔信一想便明白,“潘小九”

    “宾果”朱阿十打个响指,“大家虽然叫博古十少,但没有几个是真正的大少爷,只有潘小九,抗战前金陵潘家那叫一个有钱,开洋行、舞厅、歌剧院,潘小九是什么工作都不做,专门地买古玩,汝官哥钧定、汉玉、青铜器、宣德炉、万历柜收藏既杂又贪,多到吓人。”

    罗子庚语气复杂地唏嘘,“迷古必穷,败家了吧。”

    朱阿十摊手,“败家了呗,潘小九后来是守着一屋子宝贝,穷得叮当响,只要有点闲钱,就去买古董,当时看过康无邪的柴窑,回家就犯相思病了,茶饭不思,就想有一个柴窑。潘小九的老婆是孟老七的堂妹,没办法,就去找了孟老七,孟老七不能眼睁睁看着堂妹夫去死呀,于是又去找孔常翁,就是你们爷爷,孔常翁不知道怎么和康无邪说的,没几天,康无邪居然把贯耳瓶送给潘小九了。”

    孔信目瞪口呆,“这么大方”

    “怎么可能”朱阿十哼哼,“我认识康无邪几十年,他怎么可能是那么大方的人,那可是柴窑所以我就觉得那贯耳瓶应该不是真的,说不定是他仿的,不过可真是神品,那器、那型、那釉”

    罗子庚问,“贯耳瓶到了潘小九手里,后来呢潘小九有没有子女”

    “潘小九这人作孽,有一屋子宝贝,却一件都不舍得卖,三年自然灾害那会儿,生生把老婆、女儿饿死了,只有潘南华那孩子命大,活了下来,六六年破除四旧,潘小九是第一批被打倒的,文物古玩全被没收,名人字画什么的都烧了,听说一百多斤呢,烧了好久,潘小九受刺激太大,变得疯疯癫癫,晚上抱着贯耳瓶投了长江,尸体也没捞上来,贯耳瓶也没了踪影。”

    讲着讲着朱阿十也有些唏嘘,那场浩劫,对整个古玩行的打击是致命的,博古十少无一例外都被抄家,他也未能幸免,但所幸一切都已过去,希望历史永远不会重演吧。

    从烩萃楼出来,罗子庚问,“你觉得那贯耳瓶到底是真是假”

    “我判断不出来,”孔信道,“预展上隔着一层玻璃,不能上手,如果能让我摸一摸的话,说不定还好判断。”

    虽然朱阿十明确表示贯耳瓶存疑,不愿参与联合拍卖,但南京其他几个大收藏家却一致愿意相信苏富比的古董顾问,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老牌拍卖行,即使不保证保真,大家依然会给它极大的信任。

    古今阁自从五年前阴沟翻船,财政大为紧张,这两年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一转眼,立刻又要勒紧裤腰带,孔信再不满也没有办法,毕竟古今阁真正的老板还是孔仰山,自己只不过是个打工仔。

    、47收藏馆不同

    出手了几件明清瓷器,资金回笼三千多万,孔信和罗子庚提前一周飞去香港,他母亲梅雪和孔仰山离婚后一直在香港苏富比珠宝部工作,不过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所以孔信一般不去打扰她,更多的是在网络上联系。

    从机场出来,孔信边打手机边往外走,“哎,妈,你在哪儿呢书店哪有书店哎,我看到你了。”

    说着收起手机,拉起罗子庚,快步走向前去。

    书店门口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妇,长眉凤眼,烈焰红唇,手上戴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见到他们开心地笑起来,远远张开怀抱。

    孔信大笑跑来,和母亲拥抱在一起,“大美女,想死我了。”

    “哎哟乖乖,你才想死我了呢,”梅雪夸张地在孔信脸上亲了两口,丝毫不顾忌儿子的年龄以及脸面。

    孔信对罗子庚做个无奈的鬼脸,推他到母亲面前,“还记得他么”

    “儿婿”梅雪一副要晕倒的表情,戳着孔信的脑袋有气无力,“虽然你妈我心理很年轻,但你别总这么明目张胆地刺激我ok虽然你给我找了个很帅很帅的儿婿,但我没孙子了这是事实,ok”

    罗子庚笑起来,“很高兴见到你,梅姨,得到和失去总是如影随形的,虽然我们没有孩子,但是能和孔哥在一起,我也觉得很幸福了。”

    梅雪亲热地胡撸一把他的头发,“想得到我认可就和阿信幸福一辈子”

    “一定”罗子庚郑重点头。

    辣妈梅雪开一辆大红色的路虎揽胜,将儿子和儿婿拉回家中,“你们后爸去大陆出差还没回来,这个家暂时就我们三人,千万别拘谨。”

    “放心,我们会当成自己家的,”孔信从冰箱拿一罐啤酒丢给罗子庚,自己也开一罐,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大美女,我们为什么事儿飞来你也知道,透露点儿内部消息呗,多少钱能成交啊”

    “我又不是瓷杂部,哪来的内部消息告诉你”梅雪瞪他,“不过听说有一大波有钱人正在靠近,情况很不乐观哟。”

    “哪些澳门的何台湾的张日本的本多”

    “这些老牌富豪出了名的喜欢古董,肯定会来,还有一些最近几年发达起来的年轻富豪,在拍场上一掷千金比老富豪更加豪爽,”梅雪道,“像香港的韩家,现在掌权的这位只有二十二岁,对古董的热情可丝毫不亚于那些老牌富豪们,尤其喜欢墨玉,去年举办的墨玉专场差点被他一家包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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