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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 第6节

作者:牛角弓 字数:21346 更新:2021-12-22 13:57:16

    如果说之前的几年,凌冬至对于郑辞的存在还有一丝怀念的话,这一丝温和的感情也在郑辞出现之后慢慢地消失了。他始终认为两个曾经想要发展一段感情的人,在分开之后还能继续做朋友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尽管他和郑辞之间那一段似是而非的心动与纠缠尚不能称之为恋情。所以郑辞走后,凌冬至从来不指望再见面时他们还能是朋友。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连过去的那一点回忆也要破坏的这么彻底。他这是想在自己和涂小北之间玩什么白玫瑰红玫瑰的把戏吗

    这也太恶心人了。

    放学铃声响了,学生们像潮水一样涌出教学楼,校园里顿时充满了笑语喧哗。

    凌冬至看着面前一张张青春年少的面孔,忽然间心生羡慕。这样的年纪,做什么事都可以无所顾忌。爱也罢,恨也罢,都可以畅快淋漓。不像他,满心萧索,却又不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或者,到了他这个年龄,很多事都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包括青春年少时曾经憧憬过的风花雪月,和曾经期待过的

    相濡以沫。

    凌冬至不知道郑辞后来跟霍晴谈的怎么样,除了上课之外,剩下的时间他都窝在自己的画室里。霍晴知道他这是在躲着自己,也没再主动凑过来自找没趣。凌冬至原以为她会忍不住凑过来挖一挖郑辞的底,没想到她还挺能端架子,倒让他难得的躲了几天清闲。

    不过很快这点儿清闲也没享受多久,就在距离元旦还有一周的某天,刚上完课间操的时候,霍晴手里举着一杯热奶茶敲开了凌冬至的画室。

    凌冬至一只手还托着颜料盘,看见她站在门口,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你有什么事儿”

    霍晴不乐意了,“我好歹还是你领导呢,你就这么跟领导说话凌冬至,凌老师,我可警告你,不要持宠而娇哦。”

    凌冬至没好气地关门,“跟你持宠而娇,你脑袋被门夹了吧”

    “哎,哎,先别关。”霍晴连忙一只手挡住门,“我真有事儿要找你。公事正经事”

    凌冬至跟这个唯利是图的女汉子隔着一道门对视了几秒钟,不情不愿地往旁边让了让,“有话快说,不要打扰我工作。”

    霍晴挤进来,扫视了一圈他的画室,嘿嘿嘿地笑着说“又搞创作呐小道消息哈,你那副过年让评委们掐架掐得不亦乐乎,都快打起来了,不过据说有望进前三。”

    凌冬至很鄙视地斜了她一眼,“评奖的人有几个是懂行的拼的还不是背后的赞助商”

    “这回可不是。”霍晴对他的说法表示反对,“这次主持评奖的人是谁啊,是沈老有沈老那个铁面包公坐镇,谁敢在他面前做手脚”

    凌冬至没吭声。

    霍晴又说“那帮评委可都是书画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被沈老指着鼻子骂一句亵渎艺术,再被媒体曝曝光啥的,这以后可怎么在圈子里混呢。你说是吧。前段时间媒体刚曝光了画展评奖的黑内幕,全天下都知道沈老憋着劲儿要整顿画协的风气呢。反正这帮人当评委的机会多得是,犯不着非要赶这个当口往沈长生的枪口上撞啊。”

    凌冬至不耐烦听她东拉西扯,“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霍晴忙说“刚才评委会那边打来电话了,通知你和陆行三天之后参加颁奖典礼,就在师范大学的礼堂。之后大家聚一聚,吃吃喝喝什么的,联络一下感情。”

    凌冬至一听这架势就觉得烦,“那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霍晴亲自来通知他,就是怕他打退堂鼓,“咱们学校一共就出赛了你和陆行两个选手。这是多好的一个给咱们学校做宣传的机会啊,怎么能不去呢”

    凌冬至知道这女人一絮叨起来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于是更加头疼了,“行了,行了,我参加。你可以滚了。”

    “怎么跟美女说话呢,”霍晴不乐意了,眼珠一转,脸上又挤出笑容来,“好吧,好吧,我从实招来。冬至啊,其实我来呢,是想托你点儿事。”

    凌冬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霍晴笑嘻嘻地说“能不能帮忙约你那位师兄出来吃个饭”

    凌冬至觉得头疼,“看上了”

    霍晴假装害羞,“嗯哪。”

    凌冬至摇头,“你自己约。”

    “我约过了,”霍晴的脸皱巴起来,“人家推脱么。所以想请你出马”

    “我不管。”凌冬至一口拒绝。

    “凌冬至”霍晴怒了,“枉费我当初对你一番心意,你再说一遍你不帮忙试试”

    她一扯出这个囧段子,凌冬至还真拿她没办法,“你就不怕他也跟我似的”

    霍晴翻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凌冬至耸耸肩,他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霍晴如果还要一门心思地往上冲,那就真轮不着他操心了。

    “约人可以,”凌冬至对女人,尤其是死皮赖脸的女人有点儿没辙,只能退一步讨价还价,“不过我不会以我私人名义约他,还有,到时候你自己去。你们要怎么发展、他到底捐不捐钱,都跟我没关系。你也别再拿我们曾经是校友的事儿打主意,成吗”

    霍晴一口答应,“成。”

    凌冬至伸手要过她的手机,调出郑辞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接起之后凌冬至公事公办地说了句,“郑先生,你好。”

    郑辞似乎吃了一惊,“冬至怎么是你”

    凌冬至扫一眼脸颊泛红的霍晴,淡淡说道“郑先生,我们校方代表想请你赏脸吃顿饭,谈一谈捐助的细节问题。请问你有时间吗”

    郑辞回过神来,话音也随之变得温柔起来,“当然有时间。”

    凌冬至瞥了一眼霍晴的口型,“北安路福安居。今晚六点。可以吗”

    “当然可以,”郑辞一口答应,“这是家粤菜馆吧,你什么时候爱吃粤菜了”

    凌冬至加重了语气,“郑先生,邀请你赴宴的是我们南山中学的校方代表。”

    “我明白,我明白,”郑辞忙说“我知道有家很不错的川菜馆,有时间咱们”

    凌冬至毫不迟疑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给霍晴,一脸不快地加上了最后一个条件,“我的私人电话,不要告诉这人。”

    霍晴流露出为难的神色,“他要是问我呢”

    “就说你不知道”凌冬至这次真烦了,“你别怨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跟郑辞在学校的时候关系可不好,你非要借这一层关系,到时候你们要钱的事情搞砸了可别怨我”

    霍晴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凌冬至转身回到了画板前面,头也不抬地说“出门的时候给我把门带上。”

    霍晴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走出了画室。

    31、灰小伙儿

    霍晴走后,凌冬至也没心思画画了,收好东西,开始挽起袖子收拾画室。

    凌冬至的画室朝南,外面又有茂密的竹林挡着风,晴天的时候阳光照着十分暖和,再加上颜料什么的也有味道,所以凌冬至几乎一年四季都开着窗。从半开的窗口望出去,天阴沉的厉害,灌进来风里带着一丝沁凉的气息,凌冬至猜测滨海市的上空大概正孕育着一场大雪。

    这样的天气,凌冬至有点儿担心小灰和小样儿它们几个。一场大雪过后,路边的旮旯里总会有些冻死的猫猫狗狗。凌冬至前几天就叮嘱它们要变天了,还在阳台的羊毛地毯上加了一床厚毛毯。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它们几个会不会赶不及回来,被风雪给困在什么地方,那样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凌冬至东想西想,心情越发的不好。正想要翘班回家去看看,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庄洲打来的。

    凌冬至点了一下接通,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话筒里传来黑糖的声音“汪呜汪呜”的叫了两声,然后是庄洲稍显模糊的声音,“乖,给爹地。”

    凌冬至,“”

    这是什么情况

    凌冬至清了清嗓子,“庄洲”

    庄洲还没说话,就听黑糖很是气愤地汪汪汪叫了起来,“凌冬至我就知道是你”

    凌冬至没好气地说“你知道是我有什么了不起”

    黑糖忿忿地质问他,“你上次明明说了不想当我妈咪”

    “谁稀罕似的。”凌冬至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这个二货这么一搅和,更是烦的不行,“你抢你爹地的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

    “怎么是废话”黑糖更加不满,“你这个奸猾的人还敢狡辩我爹地全都招供了”

    凌冬至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囧货再说下去了,还奸猾的人还狡辩还全部招供卧槽,它以为自己是开封那个包青天呢

    “你爱干啥干啥去吧。”凌冬至打算挂电话了。跟一条狗有什么道理可讲

    “你等等”黑糖不干了,“你还想抵赖吗我爹地刚才坐在沙发上亲口跟我说的,说他想请你吃饭,还说不知道怎么说你才能答应你敢说你们俩不是要去约会吗”

    凌冬至脑补庄洲坐在沙发上跟黑糖商量的情景,忽然觉得莫名的喜感。原来庄洲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吗

    凌冬至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黑糖还在抱怨,“哼,他明明说好了要陪我去和叔叔店里的,结果哼,说话不算数,都怪你”

    凌冬至觉得它脑子有问题,“你爹地出尔反尔,有我什么事儿”

    “你还不承认”黑糖愤怒了,“其实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跟我爹地勾勾搭搭,故意让他不陪我等你嫁给我爹地,你就会光明正大地虐待我不给我饭吃,或者管我叫灰小伙儿,让我给你的孩子洗衣服什么的”

    “要点儿脸吧啊,”凌冬至哭笑不得,“说的好像你真会洗衣服似的。”

    黑糖还要撒泼,声音却突然变了,“爹地爹地我不是故意的”

    凌冬至正琢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就听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庄洲的,也不知怎么折腾的,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喘,“喂冬至在干什么呢忙吗”

    凌冬至本来一肚子郁闷,被黑糖这个囧货一番闹腾,倒是消散的七七八八。这会儿听见庄洲的声音,想起黑糖描述的情景,又忍不住有点儿想笑,“不忙,在收拾画室呢。你在家没去上班吗”

    “有点儿事,早回来了。”庄洲迟疑了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黑糖哀怨地呜呜叫唤两声。

    凌冬至忍俊不禁,“好。”

    庄洲笑着说“还是老时间吧,我过去接你。”

    凌冬至回家的时候,阳台上除了小灰、小样儿和西崽,还有几个凌冬至不怎么熟悉的小野猫,正在毯子里钻来钻去地玩。看见凌冬至回来,那几个小家伙都显得有些警张。

    这样的天气,家里的小客人是会比平时多一些的。凌冬至也不去惊扰它们,从冰箱里拿出头天晚上炸好的小鱼,微波炉稍稍加热一下,拿到阳台上去给小东西们当晚餐。那几只怕生的小家伙一开始还有些惴惴不安,晚饭端来之后也跟小样儿它们挤成一团去抢食了。

    凌冬至关好阳台门,回卧室洗澡换衣服。

    冬天黑的早,天又阴着,外面的路灯已经早早的亮了起来,黑沉沉的云像压在头顶似的,在呜呜啸叫的风声里不动声色地翻卷涌动。

    凌冬至其实不怎么想出门。他虽然不怕冷,但是天气不好的时候他会变得很懒。不过这样的夜晚他更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除了风雪的声音到处静悄悄的,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风雪隔离开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似的。那情景想一想都会让人从骨髓里冒冷气。所以,当庄州打来电话说自己的车子已经到楼下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庄洲的车子里很暖和,还有清爽宜人的柠檬香味儿,凌冬至越发觉得跟他出来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去哪里吃饭”凌冬至随口问了一句,紧接着补充说“前提条件是不去你家啊。”

    “嫌黑糖闹腾”庄洲笑着说“它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爱粘人。你不是很喜欢小动物吗怎么就跟它合不来”

    凌冬至心说就你家那二狗子,除了你这个当爹的,谁能跟它合得来啊。

    “我是很喜欢小动物,”凌冬至撇了撇嘴,“不过我不喜欢处处跟我作对的小动物我又没有自虐的毛病。”

    庄洲笑着调侃他,“不会是你们俩今天在电话里又吵架了吧。”

    凌冬至心头微微一跳,视线飞快地在他脸上扫了一圈,“那个啊我还没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呢。”

    “还能怎么回事儿,”庄洲漫不经心地解释说“电话刚拨通,就被黑糖淘气给叼进自己的狗窝里去了。”

    凌冬至有点儿囧,这就是说电话是他钻进狗窝里才抢回来的吗

    庄洲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笑着说“想笑就笑吧。”

    凌冬至揉揉鼻子。被他这么一说,谁还笑得出来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凌冬至心里隐隐觉得有那里不对。不过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一时又想不起来。庄洲停好车,见他还站在那里冲着人家的招牌愣神,就解释说“这是和宽给介绍的地方,老板跟他挺熟,据他说挺干净。”

    凌冬至倒没想那个,他其实不是多矫情的人。一年到头一多半的时间都吃学校食堂的人,他在饮食上能有多讲究那天在火锅店实在是被恶心着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些计较。庄洲特意这样一解释,他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两人进了餐厅,被服务员引到了预定好的座位上坐下,凌冬至扫了一眼周围,忽然间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北安路福安居”凌冬至有点儿傻眼了,他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霍晴跟郑辞约的也是这个地方呢

    庄洲莫名其妙,“你进来之前不是还站在那儿看了半天人家的招牌吗”

    凌冬至拍了拍脑门,怎么自己的反应这么慢呢他往周围看了看,没记错的话霍晴约的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果然这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一个时髦的女人坐在水族箱旁边的座位上正对着小镜子补妆。凌冬至暗暗庆幸,要不是她忙着臭美,他和庄洲走进来一准儿就被她给看见了。

    凌冬至伸手拽了拽庄洲的袖子,“哎,咱俩换个座。”

    庄洲旁边有两颗半人高的绿植,正好能起个遮挡作用。不像他旁边这株细脚伶仃的凤尾竹,什么也挡不住。

    庄洲正看菜单,被他这么一拽,愣了一下才说“好。”

    起身换座,凌冬至坐下之后还有点儿不太放心,又弯下腰把花盆重新挪了挪。庄洲看的好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忍不住问他,“看见谁了”

    凌冬至压低了声音说“水族箱旁边那女的,看见没我们学校的。”

    庄洲扫了一眼,心中了然,“这不是霍副校长”

    “你认识”

    庄洲点点头,“开家长会的时候她讲过话。”

    凌冬至惊讶了,“你还开过家长会”

    庄洲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家里就我和庄临,总不好让七伯去吧”

    凌冬至想想庄临那个拽拽的小样子,摇摇头,“这么看来,你这个当哥哥的其实还不错。”

    庄洲淡淡扫他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我不光当人家哥哥不错。”

    凌冬至指尖微微一抖。

    庄洲却若无其事地把菜单递到了他面前,“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菜。”

    凌冬至接过菜单,心里的感觉稍稍有些复杂。

    他们这一桌刚点完菜,凌冬至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霍晴站了起来。从绿植的缝隙里看不清郑辞的表情,不过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就坐了下来。

    “那个人是郑辞。郑家的长房长孙。”庄洲摸不准凌冬至的用意,见他留意那一桌的动静,就跟着看了两眼,“据说挺有能力的。”

    凌冬至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不过他能看见霍晴脸上殷勤妩媚的笑容,心里止不住的有点儿替她难过。其实霍晴这个女孩子还是挺不错的,有工作能力,性格也开朗,喜欢就追,追不上也不会反目成仇,就是运气差了点儿。

    他正这样想的时候,餐厅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视线在大堂里粗粗一扫,推开上前问候的服务员,径直朝着霍晴那一桌走了过去。

    32、围巾

    凌冬至一看见涂小北追来了,心里不由叫了声糟。

    隔着绿植看过去,霍晴显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傻乎乎地看着涂小北在他们这一桌大大咧咧地坐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他们俩,十足十就是个上门捉奸的架势。郑辞被落了面子,脸色也有点儿不好看。不巧的是,服务员正好从他们这一桌路过,看见多了一位客人,就走过来给这一桌多加了一杯茶。这个举动像是给了涂小北某种提示,他一把抓起茶杯就要往霍晴的脸上泼。虽然被郑辞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但大庭广众地这么一闹,霍晴也坐不下去了,拎起皮包脸色灰败地快步离开了。

    庄洲把刚上桌的剁椒鱼头往他面前推了推,“他们家的这道菜用的是从海南空运来的黄灯笼辣椒,你尝尝看。”

    凌冬至的视线从那边收回来,不一会儿又顺着绿植的缝隙扫了过去。

    庄洲无奈了,他怎么觉得凌冬至活像个看电视不肯好好吃饭的淘气孩子呢

    “萝卜干炒腊肉、土匪鸭,”庄洲用一种很诱惑的语气开始报菜名,“干锅菜花、酱板鸭嗯,这个酱板鸭做的挺地道的,冬至你不尝尝吗”

    凌冬至有点儿哭笑不得,“你哄孩子呐”

    庄洲笑着摇头,“有些人比孩子还不如,吃饭就吃饭,看什么热闹”

    凌冬至夹起他放在自己碟子里的菜往嘴里放,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不看了。人家演戏的都下场了,我还有什么可看的呢。”

    庄洲往那边扫了一眼,郑辞正沉着脸往外走,涂小北跟在他身后,脸色比他还要难看。庄洲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两个人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凌冬至有点儿意外,“你也认识他们俩”

    庄洲点点头,“我父亲跟郑家的老一辈认识,到我们这一辈交情平平。跟涂家呢,有过一点儿过节”

    凌冬至忙说“要是有什么商业秘密你就别说了。”

    庄洲笑着说“哪有那么多商业秘密,就是两家做买卖,本来是个公平竞争的事儿,结果其中一方总是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搞恶性竞争。你说,这关系还能好得了吗”

    “是不能好。”凌冬至嘴里还咬着一块腊肉,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搞恶性竞争的是你不”

    庄洲不动声色地反问他,“你说呢”

    凌冬至讨好地往他碟子里夹了一块鸭子肉,“那当然不是了。我可相信你了。”

    庄洲拿他没办法,“那你又是怎么认识他俩的”

    “我呀,”凌冬至垂下眼睑,用筷子在一堆萝卜干里翻找腊肉,一边语气淡淡地解释说“大学那会儿我和郑辞是同学。我们俩关系不错,然后涂小北就像今天这样似的,没少跟我找事儿。挺不痛快的。后来他俩就出国了。”

    庄洲很敏锐地抓到了问题的关键,“郑辞追过你”

    凌冬至抬起头与他对视,眼神中略有些自嘲,“这件事儿你要说追,还不如说我被耍了。”

    庄洲挑眉,“什么意思”

    凌冬至轻轻吁了口气,“一个人跟你表白,然后没过几天就说对不起啊我们不能在一起啊我要出国啊你会怎么想”

    庄洲的眉头皱了起来,“姓郑的就是这么干的”

    凌冬至点点头,“最要命的就是涂小北,他不光会耍泼还会告状,他有个哥哥你知道吧这人弄一帮子地痞跑学校来找茬,还把我的画室给砸了。当时反正闹得影响挺坏的,你知道么,就因为这个,我差点儿没毕业。”

    庄洲的眼神有点发沉,语气却满是不屑,“这还真是涂盛北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凌冬至能察觉到庄洲有点儿动怒,这种情绪上的波动并不明显,但他确实感觉到了。不知怎么,他心里竟有几分微妙的熨帖。

    “想替我报仇啊”凌冬至跟他开玩笑,一顿饭越吃气氛越沉重实在不是他的本意,“不用啦,这都过去八百年的事儿了。我可不想再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庄洲没接他的话,却动手把他面前的那份只剩下萝卜干的腊肉炒萝卜干给撤到一边,又喊来服务员重上了一盘。

    “菜点的够多了。”凌冬至心里挺高兴,面上还假模假式地劝他,“剩了多浪费啊。”

    庄洲像是看出了他的小把戏,脸上重新流露出笑容来,“走的时候给你买点儿他这里的腊肉,你带回去,自己蒸一蒸就能配米饭,弄点儿芹菜蒜苗炒一炒也行,省事儿还好吃。”他可是知道凌冬至的厨艺的,像这种又好吃又好做的东西,对他的吸引力应该是最大的。

    果然凌冬至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了,“他们店里让客人这么买吗”

    庄洲眼中笑意加深,“别人不行咱们行啊。不是还有和宽的关系吗。”

    凌冬至假惺惺地客套,“那多不好意思啊。”

    庄洲忍不下去了,隔着桌子在他脑袋上揉了两把,“行了啊,意思意思就行了,再客气下去我就当真了。”

    凌冬至连忙闭嘴。他在超市里也买过腊肉,不过味道比这店里做的差多了,既然庄洲能给他弄到,他傻了才会拒绝呢。何况这么好吃的肉肉,小样儿它们几个也一定会喜欢的。不过这东西有盐,不能给它们多吃。

    庄洲的手从他的脑门上顺下来,就势在他脸颊上捏了捏,“你是不是不爱吃菜”

    “谁说的我最爱吃菜了。”凌冬至不怎么高兴地甩开他的手,“都是大老爷们,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啊,庄先生。”

    庄洲继续逗他,“那咱们再要个炒菜心吧。”

    “够了,真够了。”凌冬至死命拦住,“你不能这么浪费食物太可耻了”

    庄洲大笑,原来凌冬至的性格里还有这么好玩儿的一面。

    凌冬至才懒得理会他这么幼稚的把戏,腊肉炒萝卜干已经送上来了,这个菜里面放了不少切碎的红辣椒,最下饭了。

    “慢点儿吃。”庄洲帮他把盘子换到跟前,“对了,画展颁奖典礼你去不去”

    凌冬至一边嚼着东西一边问他,“你也去”

    “去啊。”庄洲笑着说“我听说颁奖典礼还有电视台全程转播,这可是咱们滨海市本年度的文化盛事。庄氏是赞助商,我去露露脸不正好给我们做做宣传么。也显得我们支持文化事业啥的。”

    凌冬至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不过听说庄洲都要去,心里又有点儿动摇。

    庄洲又说“颁奖典礼之后还有个聚餐,就是你们这些参赛选手跟省画协那帮评委,还有就是我们这帮出了钱的赞助商在一起吃顿饭,聚一聚。我听和宽说地点就是定在这里。”

    “那我也去吧。” 凌冬至双眼一亮,随即又有点儿小小的烦恼,“不过画协那帮人总是灌酒,这一点很讨厌。”

    “没事。”庄洲淡淡一笑,眼底一片从容,“那天我负责接送你。”

    从福安居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路灯的光映着满地雪光,空气都仿佛变成了暖暖的橘色。车辆和行人比白天要少很多,风也停了,凌冬至听见雪花扑簌簌落下来的声音。空气里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凉丝丝的,沁人心脾。

    没有白日里的喧嚣,眼前的世界变得宁静而美好。

    庄洲把他送到楼下,凌冬至开门下车的时候,他也跟着下来了,凌冬至指了指二楼那个亮着灯的阳台,“我家。”

    庄洲看见了那一团暖色的灯光,也看见了贴着阳台的落地窗向下张望的几只毛茸茸的小脑袋。

    庄洲忍俊不禁。

    凌冬至把手缩在嘴边呵了口气,嘿嘿地笑着说“天冷,它们都是临时来避难的。”

    庄洲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摘下自己的围巾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围巾薄而软,还带着另外一个人的体温,贴合在皮肤上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温暖。

    凌冬至忽然觉得无法拒绝。

    庄洲细心地替他系好围巾,俯身过去在他的额头极快地印上了一个轻吻,“晚安,冬至,早点儿休息。”

    “晚安。”凌冬至稍稍有些局促,不过并没有躲开。

    庄洲笑了起来,摆摆手,小跑着回到了车里。

    凌冬至目送他离开,抬手摸了摸额头上被他亲吻过的地方,转身时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

    33、新目标

    凌冬至一推开门,就看见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趴在阳台通往客厅的玻璃门上向里张望。跟刚才在楼下看到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方向,从看楼下的八卦换成了看刚进屋的他。

    凌冬至囧了一下,心说在它们眼皮底下自己还能保留点儿隐私么

    小样儿最性急,看见他进来不耐烦地拨拉阳台门,跳着脚喊“冬至冬至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家伙真的走啦”

    凌冬至假装没看见它,自顾自地脱了外套,又换了拖鞋,目不斜视地提着庄洲给他买的腊肉进了厨房。正要往冰箱里塞,想了想又挑出一条不太肥的切碎了蒸上。冰箱里还有一些剩米饭,热一热拌在一起,正好给这帮小家伙们加个餐。

    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几只猫猫在阳台上有点儿呆不住了,开始上蹿下跳。凌冬至无奈,只能过去露个脸,安抚一下这帮没有耐心的小东西。

    “好香啊,”西崽抽抽鼻子,一副垂涎欲滴的小模样,“是肉肉吗”

    “是腊肉,”凌冬至把阳台门拉开一点儿,自己盘着腿在地毯上坐了下来,“不过味道有点儿咸,我拌点儿米饭,你们都别吃多了。”

    几个小脑袋忙不迭地点头。

    “还冷吗”凌冬至摸了摸阳台地毯上的那条厚毛毯,“要不要我把窗户关紧”

    为了这帮小家伙出入方便,角落的那扇窗户总会留一条缝隙。平时还好说,今天这个温度恐怕就会有点儿冷了。

    小灰半拉身子窝在毛毯里,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没事儿,这个角落是背风的,再说还有毯子,地板本身也是暖和的,不会冷。窗户关上的话,别人想进都进不来了。这样的天气,麻烦”

    小样儿和旁边两只不怎么常来的野猫也连忙点头说不冷。

    凌冬至喜欢阔朗大气的风格,房子装修的时候为了营造出一个没有隔断的视觉效果,特意把地板从客厅一直铺到了阳台上,地板下面是地暖,捎带脚的也从阳台绕了一道。本来是怕冬天的时候阳台温度太低花木难活,现在倒是便宜了这些借宿的小客人。

    小样儿不满地拍打拍打他的膝盖,喵喵叫了两声,“冬至你不要打岔,刚才我们可都看见了。那个男人,他亲你了”

    凌冬至脸颊微微一热,随即就有些恼羞成怒,“都谁看见了没看见的等下都有腊肉拌米饭吃,看见的都别吃了”

    剩下几只面面相觑。

    小样儿不满地抖了抖耳朵,“你不会是想假装不承认吧,喵。”

    “不承认怎么了,”凌冬至捏了捏它的小耳朵尖,“我还不能有点儿隐私了跟谁亲一口还要跟你们汇报吗”

    西崽一般都会站在小样儿这一边,今天虽然有美食诱惑着,它还是很坚定地跳出来替小样儿辩解,“可是上次我们去追求艾米的事都告诉你了”

    凌冬至很无赖地反驳它,“那是你们自己说的,我又没问。”

    “真不讲道理。”小样儿和西崽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忿忿的,“耍赖”

    凌冬至得意洋洋地站起来,“都老实等着,我去给你们弄夜宵。”

    他刚走两步,就听小样儿不怀好意地说了一句,“冬至,你其实是不好意思了吧”

    凌冬至脚下一个趔趄,作势要扑过来揉搓它们,“我看看到底是谁不好意思啦”

    猫猫们手忙脚乱地钻进毛毯下面,喵喵喵的笑成一团。

    那天在福安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霍晴没提,凌冬至当然也不会去问。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她看着都不怎么高兴,通知凌冬至出席颁奖典礼的时候表情也很凶,大有你敢不去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凌冬至也没敢跟她讨价还价,老老实实就答应了。到了颁奖那天,庄洲又早早打电话说好了过来接人,凌冬至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就跟着去了。

    颁奖典礼还是老一套,市领导讲话、省画协的负责人讲话、企业家代表讲话、评委讲话、参赛选手代表讲话等等。等市领导开始公布获奖名单,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凌冬至的作品没什么悬念的又得了个金奖。上台领奖的时候,他看见庄洲坐在企业家代表的席位上冲着自己笑。

    那一刻,凌冬至忽然觉得能参加这样一个活动似乎也不错。

    颁奖典礼结束,接下来的就是吃吃喝喝的环节了。这也是凌冬至比较反感的一个环节,但他刚拿了奖,评委里头还有沈长生沈老在座,他不去露个脸还真不太好。再说他跟庄洲也说好了由他接送,他也不想反悔。

    福安居二楼最大的包厢里摆了五桌,前面两桌是领导和企业家代表,一桌是画协的人,剩下两桌都是本次画展的参赛选手,说起来其实也都是本地的选手。家在外地的那些选手,如果本次比赛没有拿到名次,人家压根就没有浪费时间往滨海这边跑。

    凌冬至拿了金奖,人本身又挺招眼,少不了要跟着一众参赛选手到领导那一桌去敬敬酒,以示谦逊。毕竟是人多的场合,级别最高的还有个主管文化教育这一块的副市长,所以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就算是画协那个每次看见凌冬至都色迷迷的秃头也收敛了不少。不过凌冬至还是有点儿心烦,一圈酒敬下来,找个借口就从包厢里出来了。他这会儿其实有点儿后悔了,一开始光想着自己资历浅,这样的场合不过来晃一圈好像自己多狂妄似的,而且福安居的饭菜又很好吃,来了才反应过来这种场合哪里能让他消消停停地吃顿饭呢,还不如上次跟庄洲单独过来吃的好。

    走廊里清静一些,凌冬至刚被灌了几杯酒,脸上有点儿热,头也有点儿犯晕,不想这么快就进去,便沿着走廊慢慢溜达到了楼梯拐弯处的休息厅。他正靠着窗台一粒一粒地剥着花生吃,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凌冬至”

    声音挺冷,听着没什么温度,语气也不是很友好。凌冬至回过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个子瘦高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正上上下下打量他。凌冬至喝了点儿酒,脑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这男人看着稍稍有些眼熟,就张嘴问了一句,“你谁呀”

    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我是谁不重要,我只问你一句,你最近见过郑辞没有”

    这话听着就不是一般的耳熟了。凌冬至挑了挑眼皮,“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涂小北的哥哥么怎么,以前还知道雇几个流氓出头,现在这是亲自披挂上阵了”

    涂盛北皱了皱眉头,“我只是跟你谈谈”

    “你跟我有什么好谈的”凌冬至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不就是为了你们家二少那点儿破事儿么麻烦你回去转告涂小北,他喜欢的东西别人未必看得上。这天底下的人怎么可能都跟他一个品味呢”

    涂盛北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凌冬至继续剥花生,虽然面前的人讨厌了点儿,但花生总是没有过错的,“不知道。我也懒得知道。”

    涂盛北皱了皱眉,又松开,“好,那我换个说法。郑辞是不是找过你他现在”

    凌冬至打断了他的话,“我跟郑先生不熟。他怎么想跟我没关系。你找错人了。”

    涂盛北冷笑,“你倒是把自己摘的挺干净。”

    “你愿意相信自己家人这也正常。”凌冬至挑着眉头反问他,“我就问你一句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跟郑辞不清不楚”

    涂盛北盯着他,眼神颇有种冷森森的味道,“真要让我拿到什么证据,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冬至拍了拍手上花生壳的碎屑,“我以前一直觉得涂小北有妄想症。现在看来,这属于你们的家族遗传病。”

    涂盛北眯了眯眼。

    不远处的走廊里,包厢门打开,庄洲走出来左右看看,冲着这边走了过来,“冬至”

    凌冬至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对涂盛北说“麻烦涂先生转告二少,我已经有了正在追求的目标。拜托你们,不要再用那些想当然的借口打扰我的生活。”

    涂盛北瞟了一眼他身后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庄洲,神色愕然,“你说的是庄二”

    庄洲离得还挺远,凌冬至觉得这样的距离庄洲应该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于是放心地胡说八道,“是啊,涂先生不觉得庄少跟郑辞相比,能把他甩出去几条街了么有这么一个追求目标,换了是你,会不会看得上郑辞那种吃里扒外的货”

    涂盛北不吭声,心里已经相信了几分。毕竟庄洲的条件在那儿摆着呢。

    费了半天口舌,凌冬至觉得酒也醒了,也有点儿烦了,“你还有事吗”

    涂盛北摇摇头。

    凌冬至便朝着庄洲走了过去。他一转过身,庄洲就看出他的脸色不对,疾走几步赶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了不舒服”

    “没,”凌冬至摇摇头,神色疲惫,“就是有点儿头晕。”

    “我带你回去。”庄洲揽住他的肩膀,视线飞快地扫了一眼拐弯处的涂盛北。四目交投的瞬间,涂盛北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涂盛北冲着他挑衅地笑了笑,忽然觉得这桩糟心事儿开始变得有那么一点儿趣味了。

    34、醉话

    凌冬至这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良的生活习惯。他不抽烟,也很少沾酒。理所当然的,他的酒量也非常的浅。在走廊里跟涂盛北打了半天机锋清醒了那么一会儿,等到从酒店里出来被风一吹,酒劲儿又翻了上来。倒也没有什么神经质的症状,就是脚下不稳,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庄洲扶着他走了两步,索性拽过他一条胳膊将他架在自己肩上。凌冬至脖子上还带着自己给他的那条围巾。看见围巾的一端被庄洲压在了胳膊下面,凌冬至还很不高兴地拽了一下,拽出来之后还用空着的那只手很小心地拨拉了两下。虽然没见他整理出什么花样,庄洲还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凌冬至不怎么高兴地歪着脑袋看他,“笑什么”

    “没什么,”庄洲觉得他斜着眼睛看人的样子跟平时有点儿不同,带着点儿撒娇似的味道,看着就很可爱。不过这话他不敢当着凌冬至的面说,只能趁着他这会儿脑子不好使随便把话岔过去,“就是嘱咐你下楼小心点儿。”

    凌冬至靠在他身上,有点儿费劲地看了看脚下,“嗯,你能看清就不会摔了我。”

    庄洲脸上的笑容扩大,“对我这么有信心”

    凌冬至点点头。

    庄洲带点儿诱惑的语气问他,“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凌冬至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绕口,稍稍有点儿不耐烦,“因为你是庄洲。”

    庄洲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这是夸奖自己吗

    小心地把人扶进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凌冬至又有点儿不乐意了,因为安全带压到了他的围巾。他闭着眼睛拽来拽去也没把围巾从安全带下面拽出来,有点儿生气了,两条眉毛都拧了起来。

    庄洲连忙伸手过去,替他把围巾整理好,“这么喜欢啊”

    凌冬至看了看胸前整理好的围巾,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喜欢。”

    庄洲笑了起来,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诱哄的意思,“为什么喜欢”

    凌冬至眨了眨眼,像是不太明白他在问什么。他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眼里因为醉酒的缘故泛着一抹流丽的光,迷迷蒙蒙地看着庄洲,像故事里那些幻化成人形的精怪,单纯可爱,却又不自觉地散发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庄洲看了他一会儿就觉得口舌发干,连忙移开视线,嘴里没话找话地说“你刚才跟涂盛北说,你要追我”

    凌冬至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是骗他的。”

    庄洲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骗他干什么他找你麻烦”

    凌冬至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他可讨厌了。还让人砸过我的画室呢。”

    上次吃饭的时候庄洲就听他说过这个段子,但是现在又一次听到,他的脸色还是变得有点儿难看,“这是哪年的事儿”

    凌冬至歪着脑袋开始琢磨,“前年大前年去年”

    庄洲被他这个算法闹得哭笑不得,“这是上学时候的事儿吧你上班以后他还找过你麻烦吗”

    “上学”凌冬至一口咬定了这两个字,压根没注意他后面的问题,“那还是在京城呢,天子脚下呃,这厮可真猖狂啊。”

    “猖狂”庄洲冷笑,出来混哪有不用还的

    凌冬至没听清楚他的话,他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难受。”

    庄洲有点儿紧张了,“怎么难受了想吐”

    凌冬至摇摇头,懒洋洋地瘫在座位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其实是拿你当挡箭牌呢,庄洲。你可比郑辞那个两面三刀的货强多了。”

    庄洲知道他说的是醉话,心里仍有些不高兴,“干嘛拿我跟他比”

    “不比了,不比了。”凌冬至摆了摆手,“干嘛跟他比啊,他哪里能跟你比啊,又爱骗人,又自私,又”

    “坐好。”庄洲叹了口气,抓住了他乱比划的爪子轻轻捏了捏,“喝多了还不老实。”

    凌冬至看了看被握在他掌心里的手,不怎么高兴地晃了晃,“我没喝醉。真没醉。”

    庄洲压根就不信他这话。哪个醉了的人会承认自己喝多了

    凌冬至斜眼看着他,“你不信”三个字尾音被拉得很长,带一点儿微微的卷音,有种孩子气的感觉。

    庄洲伸出手在他后颈上轻轻揉了揉,心里有点儿矛盾要不要重重捏一把让他干脆睡过去再这么一下一下地勾引他,他保不准真能儿什么别的心思。

    凌冬至却压根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反而缩了缩脖子,因为他手指的摩挲而痒的笑了出来,“手拿开好痒。”

    庄洲叹了口气,把手收了回来。

    “真没醉。”凌冬至还在纠结刚才的话题,“我现在什么都知道。呐,你叫庄洲,养了条很恶劣的傻狗,叫黑糖。对吧”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嘟囔了一句,“它总欺负我。”

    庄洲失笑,伸手过去在他脖子后面轻轻捏了一把,“没事,以后它欺负你我都帮你欺负回去。”

    “骗人。”凌冬至才不相信他,“它管你叫爹地,你怎么会帮我欺负它呢嗯,不过它也就是脾气性格讨厌了点儿,心眼也不算太坏”

    庄洲觉得说一条狗狗心眼好坏是个很诡异的事儿,但是凌冬至嘟嘟囔囔的小样子又特别可爱,搞的他心里也有点儿纠结起来了。

    凌冬至说着说着眯起眼睛,声音也慢慢弱了下去,“反正我有小样儿它们作伴,才不要呃,才不要给你家黑糖当后妈”

    最后几个字声音太弱,庄洲没听清,估摸着就是不喜欢黑糖的意思。他想笑,又觉得有点儿无奈,这一人一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见了面就像互相看不顺眼似的,难道真是黑糖的占有意识太强,对任何一个侵入它地盘的外人都十分警惕的缘故

    或者真该回去跟它好好讲讲道理。

    庄洲被这个想法雷了一下,再看凌冬至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庄洲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座上拽过来一条薄毯子盖在他身上。

    凌冬至的脸颊在毯子上蹭了蹭,继续睡。

    庄洲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立刻变得无比强烈。庄洲做了个深呼吸勉强压抑住激烈的心跳,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凌冬至粉嘟嘟的脸颊,“冬至冬至你看,我也不知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啊,要不去我家休息吧”

    凌冬至睡得人事不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说什么你没意见”庄洲笑的十分愉快,“既然你没意见,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家只有一间主卧,别的房间都没有准备寝具嗯什么你说睡一间卧室也没关系”

    凌冬至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想要避开扫过他脸颊的那一丝热气。

    “真乖。”庄洲笑着俯身过去,在他微微张开的小嘴上啄了一下,“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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