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随侍呢这样一人在猎场中跑只怕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燕落公主估计思归是个侍卫统领之类的人物,因此对他能认出自己是燕落公主也不奇怪,只很怜爱地伸手拍了拍她骑着的那匹黑马的马头,“雪球跑得快极了,要是跟着皇帝陛下的车队慢慢走非闷死它不可。”嘻嘻一笑,“不光是闷死它,那样慢悠悠一路晃过来,我也要闷死啦。”
思归赞道,“公主殿下的马当真神骏非凡,马儿的名字也好听,十分的别致可爱。”
夸赞马是真心实意,燕落公主坐下这匹马一看就不是凡马,周身乌黑,毛色光亮,只四个蹄子雪白,乃是极品的乌云踏雪。
夸赞马的名字则纯属为了给美人面子睁眼说瞎话,夸完之后就在心里道这马如此之黑,怎么能给起个名字叫雪球叫煤球还差不多。
燕落公主十分喜爱她那匹坐骑,听思归夸奖,顿时高兴,“雪球在我们赤纳国都是千里挑一,可遇不可求的好马,当年父王把它赐给我时,我绞尽脑汁,想了两天才给它想出这个好名字,哥哥非得说名不副实,真是死板得很,难道只因它长得黑就不能叫雪球了她的蹄子可全都是白的。”
思归含笑道,“正是,公主言之有理。”
因确实觉得让这公主自己一人在猎场中乱晃不全,所以又提议道,“你自己一人不安全,这片猎场中虽然不常见大的猛兽,但也不是一只没有,万一碰上了麻烦,我送公主回去吧。”
燕落公主嘟嘟丰润饱满的红唇,黑眼睛闪闪发亮,道,“不,我听说这边山崖的石壁上长着一种祝余花十分美丽,现在正是花开的时节,我要去摘两枝最漂亮的。我们赤纳人有个风俗,姑娘亲自去采摘最美丽的花朵戴在头上,再去向心上人敬上一杯美酒,就能赢得他的心,今晚你们的皇帝陛下要在行宫设夜宴款待我哥哥,我要戴着这花儿去向他敬酒。”
“长在山崖的石壁上”思归皱眉,没把少女的这点浪漫小心思当回事,只是直觉她一人去山崖石壁上采花怕会有点不安全,“你自己去只怕有危险,这样吧,公主先回去休息,我派人去摘了那花送去你住处。”
燕落公主不肯,“不行都说了必须是姑娘亲自去摘来的才可以。我好不容易才甩开那些侍从们。”调转马头,“不和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去找祝余花。”
思归无奈,自然不能任由她自己去,只得带人跟上。
顺平探身拉拉思归的手臂,轻声道,“大人,这个就是赤纳国来的那位公主”是明目张胆来和您抢陛下的人,你管她干嘛
思归没听出他是在提醒自己,顺口答道,“就是,果然名不虚传,有沉鱼落雁之貌。”
顺平急得阋簧,“大人她那花儿摘来是要戴给皇上看的,你理她干嘛”心道咱们没半路设绊子拦下她就算是客气的,让她自己去摘那什么祝余花好了,最好摔下来,闹个鼻青脸肿,看她晚上还敢不敢再戴朵大花去向陛下献媚
思归这下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过不赞成,摇头道,“你且把私人恩怨放一放,她是赤纳国主最宠爱的女儿,若是在在大擎出了什么,我们不好交代,所以不能放任不管。况且陛下自己长成那个样子,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见了之后对他念念不忘也属正常,不必太苛责。”
燕落公主来之前应该是找人详细问过路,骑着她那匹乌云踏雪毫不迟疑,一路轻快小跑,不一时便来到了长有祝余花的山崖下。
盛开的祝余果然美丽,每朵都有碗口大小,红得几乎妖艳,一丛丛附着在石壁上,从冷厉坚硬中伸展出柔曼的枝条,在枝头肆意尽兴的吐蕊放艳,以绝美的姿态临崖俯瞰。
思归一见之下,竟觉得燕落公主非要来采这花很有道理,这怒放的祝余和她真是太般配了,都是肆意张扬的美丽绝伦。
燕落公主却是看着石壁上的花朵发愁,暗骂那个告诉她这里有祝余花的人太粗心大意,竟不记得告诉她这花儿生长的位置如此刁钻,要如何摘法儿
顺平在心中幸灾乐祸,暗道还想戴了最美的花去给皇上敬酒你有本事就去摘啊
燕落公主仰脖看了半天后气鼓鼓的收回目光,郁闷道,“白来了,摘不到。”
思归看着最高处那从花的位置,估量一下然后道,“公主也不必太失望,等下我派两个人去试试,若是能摘到就给公主送去。”
燕落公主问道,“你准备派人怎么试”
思归抬手一指上面,“爬到那个位置,在腰间栓根绳子下去采。”
燕落公主小脸一亮,“对噢,那个位置有块突出来的石头可以借力。”她十分爽利,觉得可行就跳下马背,跑上前去,将裙角往腰间一别便开始往上爬。
思归阻拦不及,忙也下马,带人跟着爬上去,发现燕落公主准备得还算充分,身上还背了一圈绳子,便道,“公主,把绳子给我。”
燕落公主回头看她一眼,“干什么”
思归,“拴住你腰上,我拉着你。”
往崖上爬没有路,只能抓住石头,自己找落脚处奋力向上,燕落公主手脚并用,累得有点喘息,呼哧呼哧道,“不必了,我看那一处能探出身去,旁边那块突出去大石正好可以扶着借力,摔不着。”
思归不理她,所有爬山摔着的人开始时都自认为摔不着。
直接拉住燕落公主,强势道,“不栓上绳子不许去”
燕落公主顿时竖起浓黑的眉毛要发脾气,“你敢”
思归动作利落,直接从她身上把那卷绳子取下来,三下五除二便在燕落公主的腰间围了两圈,然后打个结实的绳结,放开一段距离后再在自己腰间缠一圈,另一头扔给顺平,然后对燕落公主一扬下巴,“行了,下去吧。”
燕落公主脾气没发出来,就被思归忽然近身帮她捆绳子的动作给打断了,只觉思归其实挺瘦小的,身形几乎和她差不太多,但神情果毅,身上很有一股男子的坚定强势之态。弯腰帮她在身上绕绳子打结时挨得极近,但没有丝毫的轻浮样子,眼神专注,清秀脸庞配上格外认真沉稳的神情意外的能给人安心之感,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她那心弦上轻轻撞了一下,将燕落公主后面的斥责话噎了回去。
燕落身为赤纳国最尊贵受宠的公主,平生除去父兄亲眷外只接触过三种男人一是对她恭恭敬敬,俯首帖耳的男人;二是对她惊为天人,百般讨好的男人;第三类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擎的陛下苻祁,并不为她的美貌所动容,高高在上,有礼中带着淡然矜持,俊美高贵得几乎不似凡间人物,让燕落觉得自己只能对他仰望,当年无意间惊鸿一瞥之后就深记心底,再也不能忘怀。
不意今天遇到了第四类男人,就是眼前的这一位。思归明显也是为她的美貌动容的,但是洒脱自如,并不会因她是公主和难得一见的美人就失了分寸,斯文有礼有之,风流调笑也有之,关照有之,真该强硬的时候强硬也有之。
虽强硬但却并不让人生厌,反而让人信服,愿意去听他的安排。
燕落公主没见过思归这样的,不免对其人多琢磨了琢磨。扒在石崖边探身去摘花时有些走神,忽然脚下一滑,身子前倾,手上力道不够,惊呼一声就向前摔去。
思归与她经常会思维跳跃,浪漫敏感的少女情怀正相反,在要紧的时候精神都无比集中,在燕落公主朝着崖外探身时,便连她身姿曼妙,动作撩人之类的事情都统统一起忘记,只十分精准的估算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是否稳妥安全。忽见燕落公主下滑,立刻一y绳子,阻住了她的下落之势,自己冒险上前两步,也站在了有些松动的石崖边上,一把抄住燕落公主悬空的手臂,喝道,“那只手别松,腰上使力”
燕落公主稳重身形,借着思归的手劲,腰一挺,仰身后靠,一下子倒回来,思归牢牢托住她,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直到觉得脚下的山石稳固了,这才松开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刚才好险,公主以后可千万别再任性自己跑到这些不安全的地方来了。”
燕落公主也吓得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砰直跳,定了定神之后忽然回身冲着思归灿烂一笑道,“你看”
抬起手,白嫩的指间中一朵盛开的祝余花红得绚烂艳丽。
思归几乎被那花儿近看的极艳极妍之姿态晃花了眼,再配上不输于花朵的燕落公主的明艳笑颜,实在觉得眼前这副情景美不胜收,轻叹口气,暗自承认小美人非要冒险来摘这花朵还是有些道理的。
正在想着,燕落公主却忽然脸色一变,猛得往前一扑,将思归扑到在地,叫道,“小心”刚一挨到地面就身手利落地一撑跃起,回手一挥,银光闪动,铮得一声轻响,一柄雪亮的小匕首被她甩在了山石上,随后碰撞几下就滚下了山崖。
燕落公主跺脚,“哎呀那是哥哥才送我的匕首”探头去看,那匕首早就不知掉到下面什么地方去了。
后面的顺平急忙上前扶起思归,仔细去看,发现刚才她站的地方有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已经被斩成了两节,这种蛇一看就有剧毒,不禁一起庆幸,亏得燕落公主眼尖,反应也够快,及时推开思归,不然万一被咬到就麻烦了。
思归估计她掉下去的那柄匕首定然是件珍惜物事,歉然道,“多谢公主,只是山崖下面挺深的,你的匕首怕是找不回来了。”
燕落公主摇头道,“算了,最多回去被哥哥埋怨两句,我说是杀蛇时掉的,他肯定也没话讲。”
她已经采到了祝余花,便不继续在外面逗留,一起下了石崖,思归带人送她回去行宫。
燕落公主虽然任性娇纵,但并非不知好歹,待到思归将她送到离行宫不远的安全处后便道谢,“今天多谢你,要不是遇到你帮忙我定然摘不到这朵祝余花。”
思归似笑非笑看她,“在下怎么觉得公主谢的不诚心,今日公主最需要帮忙之事不是摘这朵花儿吧,而是你差点摔下石崖。放心,我又不会和公主索要酬劳,你便算是把在下帮的大忙说成是小事我也不介意。”
燕落公主顽皮一笑,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道,“你这话可说错了,若不是遇到了你,我在山崖下面看看就算了,根本就不会上去摘,又怎会遇到危险既然是因你而起,你难道不该出手相助所以说你今日帮到我的地方还是摘这朵祝余花。况且我还帮你躲开了毒蛇呢,也算还了人情的。”
思归觉得也是这样,便耸耸肩大方道,“好吧,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转身要走,又被燕落公主叫住,有点便扭的道,“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呢本公主向来恩怨分明,就算你只帮了本公主一点小忙,我也要报偿你才是。”
思归与她同行一路,几乎要忘记两人间那尴尬的情敌关系此时被燕落公主问到当面,不由苦笑,“我不必公主报偿,只是公主很快就要知道一件事情,知道后怕是要大大生我的气,只要到时公主别太气恼,直接和我翻脸成仇就行了。”
燕落公主瞪大眼睛惊讶,“是什么”
思归摇头,深觉要与美人为敌的事情太过让人烦恼,“不能说。”
燕落公主不高兴,“你们大擎人便是婆婆妈妈的不爽快我,我和你,我们刚才那要算做共患难才对,你们大擎人对共患过难的朋友都这样吞吞吐吐的不老实吗”
思归为难,“我真的是有些难言之隐,不过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公主不愧是赤纳国主最美丽的女儿,这般漂亮爽朗,人见人爱,在下一直十分欣赏,愿意替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其他意思。”
燕落公主被人夸赞过无数次,本是已经听得都麻木了,但思归这几句十分平常的夸奖却让她很是受用,收起了不快,“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公主不来为难你就是。”乌溜溜的眼珠转转,“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件会让我大大生你气的事情是什么,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思归挑眉,“噢”
燕落公主扬起脸,“今晚皇帝陛下要设夜宴款待我哥哥,我哥哥到时也要献上我们赤纳的套金羊节目助兴,你去将金羊套来,将它头上顶着的乌纳苏送给我。在我们赤纳,这是最最诚意的友善之举,你把它送给我,我自然什么事都不会再和你多计较了。”
思归疑惑,“乌纳苏”
燕落公主解释道,“就是一顶五彩织锦的小帽子,我们那里人惯常戴的。”
思归笑道,“这个办法不错,可惜我不会套羊,有心无力啊”
燕落公主挑眉道,“套金羊并非是套真的羊,而是有人身披金色羊皮斗篷扮作金羊,众勇士各凭武艺去抢夺他头上的乌纳苏。我看你这打扮应该是武官,肯定是会武艺的,难道没有勇气上场去和我们赤纳的勇士比拼一场”
思归看着燕落公主那傲然中隐含些期盼的眼神有点为难,“反正是酒宴上助兴之事,要我下场一试也并非不可以,但是据我所知,这样当众将赢来的奖品献给一位美丽的姑娘一般都会有示爱之意,这却不妥。”
燕落公主不耐烦,摆手道,“你这么迂腐做什么若我是你的心上人,那你当众送我乌纳苏确实是示爱,但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所以你再送乌纳苏给我,我就不用接受你的示爱,只接受你的诚意友善就行了。”
思归心情复杂看她。
燕落公主嘟嘴,“喂我刚才也救了你呢,你怎么连这么点力都不肯出,宁愿眼睁睁看着我们为了你那不知道是什么事的原因交恶吗”
思归败下阵来,叹道,“好吧,那我就去试试,不过在下因天生资质所限,武艺一般,能抢到拿顶乌纳苏的机会并不大,公主到时可别要失望才好。”
燕落公主听她愿意去,顿时高兴起来,“第一勇士当然人人仰慕,但敢于奋勇争先的人,只要是尽力而为了,一样也会赢得别人的尊敬。”
思归又要苦笑了,“不用多尊敬,你只要知道我是谁后别太气愤就行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陛下的队伍快到了,思归再巡视一圈便去睿明殿见苻祁。
陛下这次与她怄气的时间坚持得颇长,虽然朝臣有什么事弹劾思归时会毫不犹豫地明确回护,但是见到她时却还是不苟言笑,不肯露出笑模样。
思归到睿明殿后发现陛下面前精致的茶水细点都有她一份,便不客气,坐下来慢慢吃,只是两人都不说话,气氛还是有些生硬。
李固率领几个小内侍在旁边伺候,心里也十分发愁,这两位要闹到什么时候啊你们不累,我们这些伺候的人可都要累死了
苻祁手里一杯清茶快要喝完,这次淡淡道,“元辰说你在猎场布防巡视。”
思归点头,“是。”
苻祁有点皱眉嫌弃,“怎么搞得一身灰土。”
思归不答,心道陪你的崇拜者去摘晚上要戴给你看的花儿去了。
苻祁其实是怕她累着,但又不好直说,便道,“离晚上夜宴还有两个多时辰,你去收拾收拾,别要灰头土脸,没精打采的见人。”言下之意是让她先去洗洗然后再睡一觉。
可惜说得过于隐晦,除了李固谁也没听明白他那话中的深刻含义,思归也是没太明白,以为陛下好洁,这是嫌弃自己身上灰土太大了,便起身道,“那臣去换换衣裳。”
李固在心中哀叹,悄悄跟出去。
思归停下脚步,“李总管有事”
李固四周看看,轻声道,“莫提督,陛下刚才的意思我恐怕你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是这样这样这样的”
思归听完后一个转身,又再回去,来到陛下跟前弯下腰问道,“陛下现在还嫌不嫌臣不够斯文”
苻祁皱眉,“什么”
思归探头过去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上次您嫌我不够斯文来着,所以这次先问问。”说完转身离去。
留下苻祁在她身后,努力板着脸,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明显上翘。
李固暗暗点头,大夸自己能干,心道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太矜持要面子说不得,自己只能多操着点心,替主分忧了。
第一百零一章
思归依照苻祁那隐晦无比,得要人给“翻译”一下才能听明白的吩咐,先回去洗了澡,再小睡了一个时辰,起来后精神奕奕,便又到睿明殿来。
苻祁正在更衣,看她又去了,心里高兴,不过依然顶平脸不动声色。
思归也不以为意,抄手靠在厚重的红木屏风旁,脸上笑微微,饶有兴味地看他换衣服。
陛下身边的侍从们全部只做不知,跟没看见莫提督正在一旁无礼欣赏陛下更衣般,继续埋头伺候。
苻祁先还不动声色,忍了一会儿后被她看得实在难受了,挥退侍从,转向思归,“你干什么”
思归走到他近前,“我还是喜欢看陛下穿得鲜艳点。”
苻祁低头看看自己,因晚上要设宴款待赤纳国太子一行,所以他穿得较郑重,玄服朱裳,蔽膝、佩绶,色彩虽然是深了点,但对男子来说也差不多了,想说你那是什么古怪爱好,朕是男人,总穿得花团锦簇像什么样子。
思归说完后却不等苻祁开口,直接靠近身来,抬头在他唇上不轻不重的吻了一下,因陛下比她高出许多,这么吻着有点费劲,因此浅尝即止,双唇碰了碰就离开,抱怨道,“陛下其它都好,就是太高了些。”
苻祁做皇帝的人,在这些方面向来都是怎么想就怎么说,直接便道,“是你自己矮。”说完后才觉得这么直言好像不太好,补救道,“娇小些好。”
思归不乐,“哪里好了,没觉得。”
抬手搭住陛下的肩头,略使点劲,暗示他低下来一点。
苻祁顺着思归的手劲朝她俯下头去,不过脸还板着,“朕还生气着呢。”
思归原样回敬,“陛下派人监视我,我也还气着呢。”说着又再去吻了吻苻祁的双唇,这回总算觉得高度合适,脖子不累了,于是将浅尝即止变成了一个缠绵长吻。
李固给陛下送新制好的靴子,一进来就看见莫提督一手搭着陛下的肩头,一手搂在他的腰间,侧过头与陛下旁若无人地细密亲吻,乍一看并非很热烈,其实情色得很,连忙低头,心中微觉疑惑,暗道我怎么看着莫提督做这事好似比陛下要熟练得多,她才多大年纪,应该不至于啊,难道是我看错了
他是伺候人的人,细致处向来能够观察入微,所以并没有看错。思归这方面技术十分娴熟,的确是比陛下在行多了。
苻祁被吻得心醉沉迷,只怕再继续下去就要忍不住拉人回房了,马上就要举行夜宴,却不可如此率性,硬生生抬起头将自己和思归分开点距离,“该出去了。”
思归用大拇指在苻祁被吻得绯红的唇角轻擦一擦,心中暗赞,漂亮
陛下的漂亮有目共睹,已经这样漂亮了好多年,只不过这漂亮之前与思归无关,所以见到后感触不深,现在心境不同,便很愿意去仔细发掘体味一番了。
苻祁一个没忍住,将她的手按在颊边,侧过去在思归那表面细白,指肚上却有层茧子,总是颇有力度,说不好是柔荑还是硬手的手上温柔亲了亲,心里一瞬间对她真是有些又爱又恨。
这蜜桃好起来是真好,可恨起来也真要命往往能在旁人正对她满心眷恋温存时给人以当头痛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偏偏那当头痛击好似还是她不经意所为,并非有心如此的
思归没能感觉到陛下的矛盾心理,只是手指上被他亲过的地方麻酥酥的很舒服,笑一笑正要转身离去,苻祁却叫住她,“你跟着朕一起去。”
思归一愣,心道这么给面子
也不多话,给面子便跟上。
行宫夜宴,一般都露天而设,便如上次春祭,百夷鑫赫大王子也在时那样,因有骑射节目助兴,所以宴席正对着一大片平整的空地,四周围有一队队元将军手下的宿卫营精兵严密护卫,无数支火把将场上照得亮如白昼。
没有人有资格让陛下等的,所以苻祁到的时候所有宾客,臣子都已率先入席。
陛下的黄罗伞盖一出现,所有随行来庆山行宫的大擎的臣子便一同起身恭迎。赤纳太子炫铭也带着妹妹燕落公主从酒案后绕出来,朗声道,“多谢陛下设宴款待。”说着双手交叉合在胸前,微微一弯腰,这是赤纳管用的礼节。
苻祁淡笑点头,客气了几句,让后让诸人各自入席,宣布开宴。歌舞曼妙,有侍从流水般捧上香浓四溢的大擎美食。
炫铭太子坐回去时忽听身后的妹妹嗓门很大“呀”了一声。他们的坐席就在大擎的皇帝陛下左近,这么大的声音,只怕苻祁都听见了,连忙回头,“燕落,你干什么”
燕落公主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朝兄长悄悄吐舌一笑,做个鬼脸。炫铭拿她没办法,摇摇头,低低嘱咐,“你小声点,别大呼小叫的。”
燕落公主凑近了他低声问,“哥哥,陛下身边跟着的那人是谁他在大擎的官位很高么怎么都有资格陪陛下一同入席”
炫铭太子眉头一皱,“不错,此人不但官位高还很有权势。”
燕落公主心中暗喜,心道我就看他不错呢,果然是个年轻有为的人物。
却听她兄长接着警告道,“你要万分小心此人,日后能压制住他最好,若是一时半会还压不住就要尽量躲开他。
燕落公主无比诧异,悄声问,“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我看他挺好啊”
炫铭太子听了妹妹此言也很诧异,“你看他挺好哪儿好”
不禁转眼再去仔细看看思归,只见他身材略微矮小,不过十分精干,一张脸生得端是秀气,陪在皇上身边也神态自若,没有丝毫谄媚讨好之意。
炫铭太子刚在心里想此人这么看着倒还真是没有什么权监相,模样较为清爽舒服时。就见思归伸手端过一个盘子放在苻祁的面前,还弯下腰去轻声说了两句什么。苻祁微微皱眉,似有些不耐烦,思归便亲自动手将盘中的菜加了一筷放进陛下面前的小盏里,又含笑说了句什么。苻祁脸上的不耐烦之色加重,抬眼瞪瞪他。思归被瞪了也还耐心微笑,又低语几句,苻祁大概是实在烦了,干脆对他挥挥手,他这才不得不退了下去。
炫铭太子看到这里暗哼一声,生出几分轻蔑之心,暗道姿态摆得再自若也还是个靠谄媚讨好往上爬的货色
却不知真实情况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思归不停围着苻祁在使劲巴结奉承,陛下爱理不理,最后干脆不耐烦把他遣开了事。
实情是
思归端过那盘菜后对苻祁说,“陛下吃这个。”
苻祁不爱那个口味,微皱眉头,“不用了。”
思归劝,“吃这个好,白肤养颜。”说着亲自动手给他夹了一筷子。
苻祁自然更不喜,抬眼瞪瞪思归,“朕不爱吃这个,况且朕要那么白做什么”
思归耐心微笑道,“白点好,好看,我喜欢。您这趟去项郡风吹日晒的好些日,回来正应该好生保养保养才是,您看看赤纳来的燕落公主,人家还是外族人呢,都要比您白了。”紧接着又道,“当然,您长什么样我都喜欢,哪怕再黑些也没关系,在臣心中都是一般的仙姿雅韵,相貌清奇,天下没人比得上不过咱们能将肌肤保养白皙点不是更好,锦上添花嘛。”
苻祁虽觉得她这番甜言蜜语委实是别出心裁,很透着几分怪异,但还是听着挺高兴,为了不让蜜桃觉得他太好哄,几句话就眉开眼笑,还要专门板起脸轻斥道,“乱比什么燕落公主是女子,朕是男人,怎么一样。况且既是白肤养颜的,你自己不是更应该吃。”
思归其实也不爱吃这个,敷衍道,“您这儿又不能乱坐的,我等会儿下去吃。”
苻祁虽有思归在旁陪着感觉不错,但也怕她总站着辛苦,也怕她饿着,挥挥手,“那你去吧。”
思归依言退下。
她的身份较为特殊,内务官员安排席位时便总是将她和赵小侯爷放在一起,觉得这样肯定不会出错。因此思归直接来到赵覃的席位,往他与柳余涵旁边一坐,“你们几时到的”
赵覃道,“刚到不久,我们没有随陛下的车队走,午后才从京中快马赶过来。”
思归挑眉,“哦怎么京中有什么事耽搁了”
赵覃咳嗽一声,道,“没什么要紧的,就是余涵公署里还有点事,我等了等他。”
思归听他说得吞吐,刚想再问问,就有陛下的内侍紧跟着给端了一个带盖的小炖盅来,“莫提督,陛下吩咐你趁热吃了。”
盖子打开,赵覃探头一看就笑了,“燕窝阿胶糯米粥我家老太太专爱吃这个,还要放点桂花糖。”
思归不以为然,用勺子搅一搅便吃起来,“老王妃爱吃,那才证明是好东西。”
赵覃还在替思归操心着其它事情,问道,“陛下对那公主到底是什么打算会不会纳她入宫”
思归抬头看他,眨眨眼,“哎呀,我忘记问了。”
赵覃气得一拍她,“你什么臭记性这都能忘那天不是还信誓旦旦绝不拱手让人嘛。”
柳余涵在旁边叹道,“只怕还是要娶的,那位公主确实美艳非凡,况且国事为重,陛下娶她于我朝和赤纳国的关系大有好处。”
那一厢,炫铭太子收回仔细打量思归的目光,回头低声对妹妹道,“他一个宦官长成这个模样也算是难得了,不过正因如此,你才当更加小心提防。”
燕落公主被她哥哥急得直冒火,“我为什么要提防他,你倒是先和我说清楚他是谁啊”
炫铭太子道,“他就是大擎的武毅营提督莫思远,据传大擎陛下最宠爱的宦官,你前几日不是还在抱怨,很不乐意皇帝陛下身边会有这等妖孽惑乱的人物,说你嫁过来后第一个就要收拾了他现在看来陛下对他十分偏宠,未必能容你这样做,所以你要小心提防些。”
他对妹妹的美貌十分自信,用赵小侯爷的话来说就是这天下没有男人见了燕落公主能不动心所以对苻祁会娶她十拿九稳。
正如大擎人认为他们陛下娶了燕落公主会对两国关系大有好处一样,赤纳一方也很想促成此次联姻,稳固两国的关系,所以炫铭太子并没有因苻祁有宠幸宦官的劣迹就打消了嫁妹妹的主意,只是在担心燕落公主自小被太过娇宠,性情不够沉稳圆滑,碰到了对手只怕要吃亏,所以要提前提点警示。
可惜他的话燕落公主根本没听进去,只是把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大到极限,“不可能他怎么会是那个人”
炫铭太子安抚道,“你别急,这人虽说长得不错,是宦官中难道一见的,但终究不是女人,比起你来也差得远。你进了大擎的后宫之后,大擎陛下肯定还是会最喜欢你,你只小心点别被人暗算陷害了就好。”
燕落公主双手死死拧着自己的衣摆,几乎要把那用金丝绣了精美花纹的衣料扯破,紧紧咬住下唇,心情上下翻腾,暗道怪不说我知道了他是谁之后会气恼,怕是会和他翻脸成仇。只是――只是――他那么潇洒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第一百零二章
这边燕落公主觉得自己受了大打击,几乎要怀疑她向来精明的哥哥搞错了人,被炫铭太子断然否定,“那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那边思归在吃了一盏热乎乎刚炖好的燕窝阿胶糯米粥后擦擦嘴和赵覃说正事,“小侯爷,俊卿的家眷已经全部从金陵缉拿来京,只除了葛老爷正好入山去探访一位避世修道的老友,没有找到人。”
赵覃脸色凝重起来,“是,你消息倒灵通。放心吧,我提前仔细打点过,去抓人的官员路上都客气着呢,没有冒犯俊卿的家眷。”
思归嗯一声,沉吟不语,葛俊卿的母亲和一个妹妹一直住在京城,抓起来十分方便,估计消息一传回来,李夫人和葛二小姐就被督察院先行软禁了,然后朝廷就立刻派人去金陵缉拿其它家眷,却不知葛老爷这个最重要的人物这个时候正好离开是运气好的巧合还是
想一想后对赵覃道,“我想去探望她们一下,小侯爷能否帮忙安排安排”
赵覃,“行,不过这点事儿你自己去和都御史说不是更方便记得你和他也有些交情的。”
思归道,“我总觉得陛下不太想我牵涉进此事中,大概是我前一向替俊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