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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 第30节

作者:香小陌 字数:21394 更新:2021-12-22 13:50:55

    他才不会,就是撒个娇。

    少棠觉着自己怎么这么喜欢这小子,因为北北随时随地都能令他开心快乐,生活如此美好。不扭捏,不做作,性格里没有阴郁灰暗的基因,哪怕艰难地攀爬在人生道路最曲折的转角处,面临命运的重大抉择,他的北北永远都是乐观着向前看,往前走,绝不回头。

    走到医院楼下小花园里,一片和煦的阳光洒在脚边,迎春花在冬末悄悄绽放,一丛明艳的希望的颜色。

    少棠突然停住脚,拉小北坐在石凳上,沉默片刻,神情郑重,侧面线条英俊像温润的石膏塑像。

    四周也没人,少棠从兜里掏出两个小绒布盒,递给小北一只,打开。两枚光泽细润的戒指,男式简洁款式,两只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有大有小。

    孟小北“你什么时候买的”

    少棠嘴角淡淡地一动“你来北京之前就买了,等着送你。”

    小北“”

    少棠说“本来想好昨天你考完试,踏踏实实的,我带你出去。嗯,找个浪漫的好地方,北京饭店顶层吃个双人晚餐什么的,楼顶观赏个夜景,然后老子也给你帅一把,来个惊喜结果真把我惊着了,没有喜,昨天吓坏我了。”

    孟小北舌头打卷,结巴了“送我啊你跟我求婚啊”

    少棠大大方方一点头“可不是求婚么,怎么着你还犯愣啊,收着呗。”

    孟小北脸被风吹得微红,或者是男孩开心害羞时的红。他头发丝略凌乱,傻乎乎地坐着,心跳都乱了,垂手坐那,突然间那心态就跟个大姑娘似的,痴痴地看着少棠。没有浪漫,没仪式,他男人就直接把戒指递过来,一句话,你收了吧,单膝跪倒什么的都给省了当然孟小北原本是认为单膝跪倒求婚这种爷们儿做的事应该由潇洒帅气已成年的小北爷爷来完成

    仿佛也是一切水到渠成,他昨天在一片混战之间都对他爷爷奶奶“出柜”了,结果他爷爷奶奶脑子慢竟然就没听懂,都没搭理他,他也不好意思再跑回去乱蹦嚷嚷一遍。

    少棠认真解释“不是我故意给你买个便宜的啊,我在店里挑半天,24k金的老子不是买不起,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着,那黄澄澄大金条似的颜色,跟你奶奶手上戴那个太像了,上岁数老太太戴的所以我还是买了18k的,显得高雅气质一些。”

    孟小北高兴道“好看,帮我戴上。”

    少棠说“偏偏赶上你这手,都没法戴了。”

    两人低头鼓捣了半天。小北左手手指缠满纱布,只能先把纱布拆开一条,戒指套上去,再重新裹回纱布。孟小北看到少棠眼里似乎有水光。

    孟小北得意地嘴都合不上,有人疼着,心里灌蜜“算结婚了么”

    少棠惨笑一句“反正你是没跑了,老子想现在就结婚,办酒,我都三十二了,早该结了老子当初怎么看上你来着”

    孟小北嘿嘿一乐,单眼皮下眼神勾人“戒指都戴了,就算已经结婚了。”

    少棠想起什么“我还没捞着洞房,这能算结了吗”

    孟小北无辜地看着对方“我以为,咱俩,早就已经,洞、洞、洞房了啊,我都已经把你把你”

    孟小北说到那个“洞”字已经装不下去,噗地就抖起来,在寒风中放肆大笑,随即就被少棠勒住脖子勒到快要窒息,再狼狈地讨好认错

    从小花园快步走向停车场,少棠突然伸手,把孟小北打横着抱起来。

    孟小北横着腾空了,两只手各缠纱布,低声道“嗳”

    少棠面无表情,大步走向车子“你伤了,老子不能抱一下”

    孟小北挺高挺壮实一个人,这么一抱,横着很占地方,两条腿伸出去,直接可以抡倒一大片。少棠抱得也略微吃力,儿子长大了,真够分量。

    少棠沉着脸,脸上线条却填满柔和光影“抱你回家。”

    少棠以前抱过孟小京,也抱过他小姑了,孟小北印象里,这是少棠头一回,在大庭广众之下,阳光底下,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很结实的“公主抱”。

    第七十二章铁血柔肠

    少棠这处房子,小区地理位置相当不错,毗邻天坛,高楼上纵览祈年殿圆坛一年四季郁葱壮丽的景色。

    孟小北后来搬到这里才发现,祈年殿也由工作人员围栏把守,开始售票了。在他成长的七八十年代,这些景观原本是不要票的,时代变化得太快。

    往北距离国家体育总局那地儿不远。附近就是总局训练大院,每天进出人物尽是国家队的运动员。少棠驱车开过,孟小北隔着车窗指道“你看那个男的,是国家队打篮球那个吗,两米三十的那家伙真高啊”

    少棠瞥了一眼,笑说“确实高,快有咱俩两个摞起来。”

    他们小区里也有总局职工和运动员分到的房子,住的皆是公家的人,绿化带优美。从单元门口进去,孟小北看到邮箱旁边糊了好几张白纸小广告,某某学校,某某奥林匹克兴趣班,中高考补习班什么的,这些是私人开办的竞赛班补课班,收费很高。

    上面还写有教师名字,孟小北一晃而过,没有仔细看。那上面有他认识的人。

    两人在洗手间里,热水器烧出热水,少棠给儿子擦身。

    孟小北两手缠着纱布,不能着水以防感染,于是就站到淋浴喷头播洒范围之外,脱得赤条条站着,让少棠帮他撩水洗。

    两人裸裎,视线平视。少棠给孟小北头发上揉上洗发水,打出泡沫,好像冷冷淡淡似的,嘴角小黑痦子一动,伸手就在小北鼻子上拍了一把泡沫。

    “唔”孟小北皱眉,“你使坏啊”

    孟小北两只手扎着,不能碰,没有战斗攻击能力,这时候猛往前一蹿,用鼻子蹭少棠的脸。

    少棠灵活躲开,笑得略阴险,又是一掌,给小北直接喂了一嘴泡沫

    “啊”

    孟小北毫不示弱,不能上手就直接上脚,一脚抹向少棠胯下耷拉的大鸟。少棠低吼“干什么想废了你男人啊”

    孟小北单脚发功,地上有水没站稳,哧溜一声,往后仰去,眼看就要四脚朝天飞起来。

    少棠一把抱住,把人拎回来,两人顿时互相蹭了一脸一身泡沫。一间封闭浴室里,充斥猥琐粗重的笑声

    少棠平时在家用的东西简单,洗手台子上没有几样。多年在部队里养成艰苦朴素习惯,不爱用当下时髦的雅芳玉兰油这类洋品牌,洗澡就用香皂肥皂。孟小北低头看着,少棠手握透明皂在他身上各处游移,抹来抹去,很像是在摸他,却又不摸实了,若即若离。肥皂抹过胸膛的肌肉,孟小北胸口处一颗红点,一下子硬了,肿成暗红色硬梆梆的小豆。

    少棠也看见了。

    孟小北眼珠漆黑,喉结抖动,胸前肌肉也很结实,狼样地盯着人,下面发胀。埋没在黝黑丛林里的男子汉的欲望隐隐地昂起头颅,对着少棠。少棠原本就是在打肥皂,没有任何多余的猥亵动作。少棠调开视线,眼神在昏暗的天花板上绕了一圈,有几分无奈,又有深切的渴望,眼底水汪汪的,蒙着一层雾气憋太久了。就为了一句“十八岁”,能忍到小北十八岁半,对一个正值精壮年纪生龙活虎的男人,不容易了。

    小北眼神沿少棠胯骨轮廓一瞟,不怕死地提醒道“嗳,你那个也起来了。”

    少棠说“别看我,你看我我能没反应”

    孟小北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少棠整个人已经压上来,直接把他身体挤压在墙边孟小北后背磕在湿漉漉沾满水珠的墙壁上,少棠嘴罩上来,激烈地吻他。孟小北忍不住就抱上去,又不能抱紧,就裹着纱布环绕住少棠脖子。少棠侧过脸吸吮他的嘴,舌尖相抵着纠缠,互相都能感觉到,对方沉甸甸的胸膛,在热浪中徐徐发抖。

    孟小北哑声问“做吗”

    少棠眼膜上有雾,说话自相矛盾“做。你这样还能做吗”

    孟小北毫不迟疑应道“能,想做。”

    两人身上泡沫被周遭溅过来的水花一寸一寸打掉,身体润滑,蹭在一起那感觉很奇妙。少棠用力抚摸小北身上,臀部,大腿,手劲很大,带着男人强烈得无法遏制的欲望。孟小北自己使不上劲,吃亏,两侧肋骨都快要被少棠挤压出声。炽热的水雾令他喘不过气,肺部生出强烈的窒息感。一切知觉全部涌入下身,化作重重叠叠的快感,一层一层将人吞噬

    洗手间里热水哗啦哗啦的,又响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被少棠挥起一掌,将开关把手按掉。

    水声戛然而止,耳畔突然充斥了唇交以及肉体拍击相合的声音,呼吸热烈粗重。

    少棠说“把手举高些,别碰着。”

    孟小北听话地举起双手,主动权全部交给对方。

    少棠低声道“转过去”

    孟小北刚一转身,就被少棠紧紧攥握住下体脆弱的器官。他腰上略一动,少棠勃胀的东西就顶在他后臀上。两人健壮的胯部紧密贴合摞在一起。少棠缓慢地撸他,玩弄他的器官,粗糙的手指用力研磨龟头处,揉得孟小北时不时低声哼哼。他刚一出声,少棠喘着粗气压上来咬他耳垂,一只大手摸他胸膛。

    孟小北都想要求饶了“轻轻轻,嗯唔”

    少棠手法熟练,一边捋他下体一边用指尖挠搓他的蛋。那地儿太脆弱,小北忍不住用屁股蹭动少棠下腹的毛发,两人忘情地前后摩擦。射精瞬间,后尾椎处被一股强烈快感击中,孟小北两条大腿痉挛,快要站不住。不知怎的,臀上两块肌肉剧烈发抖,腹腔内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射完后反而更感到空洞,无法满足。他想让少棠插入他的身体,想让少棠干他。

    孟小北两手总之不能动,任由对方为所欲为,心里很痛快。他向后仰在少棠肩膀上,被小爹这样宠着,死在对方怀里都很满足。墙上一双影子合二为一,少棠脖颈筋脉跳动,肩头肌肉在灯下发亮,裸身的模样性感极了,看起来亦陷入兴奋和冲动。孟小北感觉到少棠愈发坚硬,挺在他臀缝处,快要不能忍。

    少棠从洗手台抽屉里,迅速摸出一管透明啫喱,还是外文字的高档包装,看来早有准备。

    孟小北扎着手,伸脖寻么“写的什么”

    “没什么”少棠绷住表情,沉着脸,手藏着,偏就不给他看。

    孟小北笑着叫道“什么玩意儿啊你给我看看好歹也是往我屁股里抹的,到底什么啊”

    以前他两个正式“做”,都没用过这些。随便找牙膏洗发水浴液,或者噗噗两口唾液,就硬挤进去了,还干得很high。少棠总之身体结实能扛,孟小北总觉得少棠疼到的时候,表情显得更爽

    少棠平时洗澡刮胡子用便宜的,这是他洗手间里唯一一管洋品牌,高级货,怕把大宝贝儿弄得不舒服。

    孟小北额头抵着门,分开双腿,少棠从后面挤压着进入他他两腿几乎无法站立,仿佛被最坚硬的物体洞穿了身体,下腹像慢慢被对方充满,里面如同火烧。那触感太清晰,无法回避,即便有充分的润滑,粗壮的家伙撕开皮肉楔入肠道,整个身体就被撑开着,两腿都并不拢。

    孟小北也没乱叫唤,一声不吭挺爷们儿地承受着,让少棠进来了。

    疼的时候,他十个脚趾扒住地面发抖。

    少棠喘得厉害,气息粗重,像是很享受,脸埋在他颈窝里哄道“疼吧。”

    孟小北说“你那玩意儿太大了。”

    少棠“忍一会儿就好。”

    孟小北笑了一声“不会给我撑豁开了吧”

    少棠胸膛震荡出笑意,用力亲了他一下“以前做过好几次,你小子也没把我豁开啊。”

    孟小北带着哼腔儿“我觉着,我吧,我还是没有你大你都顶到我胃了”

    这种话是个男人都爱听,都在乎着呢。少棠咬他,孟小北被咬得大叫。

    事实上,是那东西插入停留在身体里,挺动着,比平时看起来更显健壮突兀。孟小北仿佛都能感到,少棠虎头处那一圈凸起,箍在他那里面,一动起来他都要疯了他“唔”得叫出来,迅速就被顶到敏感一点,这也太快了

    孟小北说不成不成,咱得上床,站着小爷我受不了了。

    可是少棠不愿意拿出来,两个人连着,身心都陶醉其中。少棠从后面抱着人,往屋里走。俩人都光着脚,一迈出热气缭绕的洗澡间孟小北直喊“冷我操真忒么冷啊哥们儿”

    少棠顺手从门后扯过一条毛巾,胡乱包住上半身,捂住热乎气两人纠缠笑闹,哆哆嗦嗦地,一步一步往卧室迈。

    有自己的家,二人世界,最大妙处,就是俩人可以毫不害臊光着屁股在屋里走来走去。

    一下子从密闭小厕所出来,四周明亮而空旷,天花板高远。城市夜景灯火辉煌,远处灯光从高层楼房的窗户射进客厅。同一小区内,对角线处就是另一栋高楼,仿佛就近在咫尺、互相都能遥遥瞄见,屋内晃动的人影

    孟小北这时才被逗出几分害臊,眼膜上一片明亮,灿烂,那感觉就好像赤条条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两人下半身光溜,一丝都不挂。他被贯穿,根本迈不开步子,两腿被迫分开着。他被少棠顶弄着往前蹭,走得像一只鸭子。屁股稍稍一动,少棠那东西戳得他无法自持,想射了。他身前直棱起来,迅速就被对方一只大手掐住硬勃的鸟,手的力道令他发抖。

    小北“我不行了咱进屋。”

    少棠“就不进去。”

    这回反而是少棠耍赖了。少棠声音粗哑,很流氓地说了一句“老子等这一天等着吃了你,等好多年了。”

    两人就那样插入着立在客厅中间,少棠仿佛故意逗他,一边干他一边不停抚摸他两腿之间。压抑太久,逼出男人骨子里最放浪形骸的欲望,霸道的侵略性从每一根指头指尖处勃发。孟小北被摸得两只耳朵都红了,整个身体像被人从身后架起来,穿透,吊在半空中。那种身心完全被对方占有的感觉,四肢百骸都浸没在强烈的摩擦亲密感中,从心理和生理上激发出双重快感他恍惚地想,这是两人真正的洞房吧。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孟小北累得直接把自己抛到床上,很赖地一趴。

    少棠从后面压着他,抽插几下,突然拔出来。

    少棠坐到床边,拍拍大腿“你上来”

    两人后来的许多次,最常用这个姿势。少棠就喜欢让大宝贝儿骑在上面,抱着,俩人无论是谁使家伙、谁承受,一般都是孟小北“猴儿”在上面,像一头永不安分的活泼泼的狼狗。他两条大腿裹住少棠的腰,缓缓坐下去,这样可以坐到很深,比刚才站立姿势更加深入,坐到粗壮的根部时他几乎不行了,身体快要撕裂成两半。少棠低头亲他,含住他胸口小豆,然后突然挺胯,往上一顶。孟小北“啊”得大叫,放浪地叫床

    中途少棠很体贴地拉过他两手,检查纱布有没有蹭到、是否又洇出血。

    少棠让小北把胳膊圈起来,抱住他脖子。少棠一下一下挺动,胸口小腹上漂亮的肌肉随挺身的动作微微颤动,肚脐微抖,下面三角区域是一片燃烧着的黑色森林,那样子性感得无与伦比,孟小北看得双目眩晕或者是被从下面顶得,眼神凌乱。

    两人身上都带伤。少棠腰上一条不太深的小刀口,胡乱裹着纱布,新鲜伤口叠摞着几条隐约可辨的陈年旧疤。

    “手疼么”少棠低声问。

    孟小北顾不上回答,蹙眉。

    “你手疼还是屁股更疼”少棠又问。

    孟小北噗得乐出来。他其实上下两处,都挺疼的,毕竟都是撕裂型伤口,况且还都是头一次受伤。

    两处伤都是为了少棠,男人么,吃个痛他也不在乎。他脖子上现在早就不挂着当初那条铜弹头项链,红绳换过好几条,全都揉烂了,后来铜弹头被他穿在钥匙环上,一直随身戴着。少棠手腕上仍戴他编的彩绳手链,不是最初送的那条,戴烂巴了他又重新给编了一条。身上各处,都留有对方的痕迹,这辈子抹不掉。

    两人互相低头看着,很不害臊地凝视结合处。孟小北下面再次硬勃起来,胀得不能泄,憋得慌,少棠笑道,“小狼崽子还是年轻,呵呵。”

    少棠每一次动作故意顶得很开,让小北的鸟跟着颠起来。孟小北看着他那东西直棱着蹭到少棠小腹,划过肌肉之间的沟壑,起电一般舒服,十分的满足。

    第一次永远都印象深刻,无论是身体上留下的疼痛,还是彼此精神上烙下的痕迹。

    少棠身体健壮,又上一定年纪,有自持力,可以坚挺很久不堕。孟小北后来都坐不住,两条大腿分开垂着,手上伤口还是轻微出血了,并非碰到,而是心情过度兴奋,手指纠结,自己绷出血丝。

    少棠把人抱起放到床上,平躺。

    少棠拉过他两手,仔细看了看,低头依次亲吻了他十根手指每个指甲,吻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孟小北视线模糊,忘不了少棠亲他手指时的表情,少棠裸身跪在他两腿之前,就是神一样,身材雄健,眼里一片深潭,像翻涌着无边的海水。

    两人又面对面继续,互相享受地插入,吞吐。孟小北下面逐渐适应,疼痛慢慢消失,被捅出契合后的某种湿润。身体被牢牢地充满,有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在上在下都很爽,两种不太一样的满足。

    少棠这趟仍是收着力的,并未火力全开,顾全大宝贝儿手上的伤口。少棠声音沙哑地命令“叫我老公。”

    小北被撞得舒服,眼里凌乱“啊”

    少棠又重复一遍,温柔一些“喊你男人老公。”

    孟小北听清楚了,眯起细眼,嘴角一耸,很屌“好小爹。”

    少棠“”

    哈哈哈哈

    孟小北扯开喉咙大笑,笑出几分浪劲儿,半长的柔软的发帘潇洒地披散在脸上、枕头上,眼睛笑得眯起来。

    风一样飘逸帅气的少年,曾经让少棠心里一遍又一遍探问,两个人这半生的纠缠,能捱到多么长久。

    少棠眼里闪过殷红的欲望,欲念夹杂着恼火,压上来狠命一撞,快要把两颗蛋撞进孟小北的身体。小北被冲撞得嚎叫。少棠强壮的胯部,接二连三野蛮粗暴的冲击,令他陷入癫狂,两条大腿不住抽搐痉挛,股沟处像要被撞断散架。

    孟小北四体大开着求饶,“别,别,我不来了,不闹了不闹了”

    小北“爹我错了。”

    少棠“你再说”

    小北“不是不是老公老公”

    孟小北眼泪被撞出来,快要哭了,唇型却还是笑着的,口里胡乱地求饶命,快被他男人搞死了这么死去一定很爽。

    少棠在里面又狠命冲杀一阵,每一下撞击,胸口肌肉发力震颤。孟小北眼前迅速模糊,被顶到那地儿,臀部突然痉挛,下体坚硬得不行,眼泪忽地就流了满脸。

    少棠紧紧抱住他两条腿低吼着冲射进他,滚烫的液体,一泻千里。

    射精时少棠埋在他胸口,两人一起颤抖。孟小北隐约听到少棠的声音,好像从他胸腔位置传出了共鸣,少棠低声叫他“宝宝”

    他被烫得双眼失神,迷乱中好像茎头被含了,温暖地包裹住。

    少棠吸吮着他,帮他也射出来,很爽。足有十分钟,两人紧抱着,一动不动,沉浸于高潮的余韵,不愿睁开眼,就想这样到天长地久。

    几天后,孟小北手上结痂,又去了一趟医院涂药包扎,开了一堆各种药膏塞进行李。

    他不得不再次离京,回西安补文化课,准备高考。

    少棠白天出去办事,没对孟小北说实话,他私下托人向美院招生办的人打过招呼,递了话。往远了说,他担心小北的手将来出状况;近的,又怕那个认识小北的教授万一给孩子使绊子。

    少棠不是打算要凭关系走后门,把孟小北硬塞进这个学校。倘若当时试图走个捷径,从美院招生办弄个学籍名额,也不是办不成。然而少棠认为,如果那样办,最后小北的录取是他花钱买的、凭一顶帽子要来的,那是对北北这些年奋斗过的路付出的艰辛的某种“亵渎”咱家大宝贝儿难道凭自己本事考不上

    搞艺术的人也有清高和气节,小北也不会乐意那样来。

    少棠大致是说,我儿子是西安出来最好的学生,艺术上有他的天份和勤奋。西北省份名额就那一个两个,孟小北艺考成绩是多少分,就是多少分,我们绝不顶别人名额,但是我儿子的名额位置不能被别人走后门顶了,不能被人“黑”。最终能否考取,娃儿们各凭本事,我们看公平的成绩。

    孟小北是与少棠办完正事,在他新家楼下信箱上,赫然看到萧逸萧老师的名字,列在补习班小广告名师名教一栏里。萧老师这两年能找到合适饭碗,养家糊口,孟小北还挺欣慰,无论如何不要把人逼到走绝路。

    临走那天晚上,孟小北在奶奶家吃饭道别,然后突然就风风火火地电招他小爹。

    孟小北说,少棠你过来,我还有一件重要心事没办,我得把那小子办了。

    少棠没明白,你要办谁

    孟小北在电话里吼道“我要办了亮亮作为亮亮最亲密无间的兄弟、战友,这么多年勾搭成伙狼狈为奸我俩都没有互相抛弃对方,心连着心的,这小子他妈的,摆明了现在是要甩我找别人狼狈为奸去了不行,我一定要去他们家查一查”

    少棠忍无可忍道“小北你能给老子消停几天吗你现在是个伤员你脑袋里有这个概念吗”

    孟小北说“我手伤了我腿脚又没伤,我脑袋又没有傻掉臭小子祁亮想忽悠我,不知道你北爷爷的厉害,我能把他们家连锅端了。”

    孟小北听见电话另一头,暴躁的老狼一脚踢上办公室门,老的还是拧不过小的,屈服了。

    少棠上班回来已经八九点钟,挺晚的,外面天色全部黑下来,街边店铺灯火通明。

    就是这晚,二厂附近,路过街边一处挂着某职业学校牌子的大铁门门口,孟小北偶然道“这个职校,不就是萧逸教课的补习班吗”

    补习班恰好就这个点下课,大拨学生从楼道里涌出来,在夜幕下骑车出校门各奔东西。当时还没有类似新东方这种大型私营的教育机构。各种补课班和奥赛班,都是依附于学校或教育局,租用大学课堂场地,私下开班,业余时间上课,高薪聘请名校资深教师。于是一些退休老教师就来这种地方挣外快。当然,还有事业单位体制之外没有正式教职的老师,比如萧逸。

    远远就看到,萧老师现身楼门口,系好大衣纽扣,围上围巾,走路一手插衣兜,仍是一副斯文书生的模样。

    萧逸是从初中补习班那间教室出来的。

    隔壁,高考加强班也散课了,教室里走出来穿牛角扣大衣戴浅蓝围巾的祁亮。

    孟小北第一眼看见祁亮时,眼珠子都仿佛颠荡着快要从眼窝里掉出来。他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看祁亮戴那条围巾,如此眼熟

    孟小北侧身躲在花池子假山后面,与那二人就隔十几米,拼命指着,对少棠使眼色。少棠竖起一指让他别出声,勾勾手,后撤拉开距离,跟踪盯梢你还要跟老子学。

    那两人在骑车的人丛中低头走路,一直在聊。祁亮言谈之间连说带比划,表情丰富张扬,时不时撅嘴发飙,抱怨课程太难,老子他妈的再也不想念国内这些破学校萧逸脸上微微泛出表情,笑他。萧逸好像换了一副金边眼镜,外表顿显年轻很多。

    萧老师走到街边一家副食店,进去排队,买了一袋熟食,一兜子切面。

    萧逸挑菜的时候,祁亮就背对柜台垂手而立,无聊得四面张望,闲着吹口哨。他总之不会做饭,做什么面,买哪种面条,他一概不懂。

    萧逸问“吃片儿川吗,还是吃打卤面呢”

    祁亮耸肩“老吃一种我都腻歪了,嘴里没味儿”

    萧逸“那你要吃什么的”

    祁亮“扁豆焖面你会做不”

    于是萧逸又去买了一斤扁豆,两头大蒜一把小葱。南方人不常吃这口,但是亮亮就喜欢咸香的重口味。

    祁亮指着旁边小卖部,萧逸摇头,笑得勉强,祁亮非要拉着对方过去,于是买了两串冰糖大山药,山药上带一大片糖的那种,可好吃了。那两人站在风里咬,嘚嘚瑟瑟的,吃得嘴角沾满拔丝的糖渣。

    祁亮拽过自己脖子上的羊绒围巾,顺手就拿围巾擦嘴

    萧老师给扽回来,偏就不准他用围巾擦,太脏了,你糟蹋好东西么。

    祁亮拧着眉头不用围巾我用什么擦

    祁亮一脸泼皮耍赖的德性那你过来给我舔了啊啊啊你来啊,来啊

    萧老师抿着嘴唇,好像不太好意思了,低头走开,不搭理他。

    孟小北远远地看到,祁亮拽着萧老师的长围巾,往对方脸上一捂,开玩笑似的,然后就在街边上了一辆三轮摩托。

    私家车尚未普及的年代,三轮摩托也是很便捷好使的家用机动车,既能载人,又能装东西。祁亮的围脖和大衣衣襟在夜风中飘荡,气宇潇洒,很拽地驾着他的大摩托,载着萧老师回家去了。

    第七十三章

    捉奸别说孟小北那天满脸的表情快要崩塌碎裂,就连少棠有些见识的人,都感到震惊,事先完全没有想到。命运兜兜转转,人生一场大戏,在大幕开锣上演的那一刻,没有人猜到,谁和谁会一路走到尽头,牵着手演完剧终的戏份。

    一路跟到祁亮家门口,眼看楼上厨房亮起一丛温暖的黄光。孟小北小时候来过无数次,经常在祁亮家过夜,如今窗口晃动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做饭呢。

    站在门外,隔门都能听见,客厅里祁亮唠里唠叨的尖锐的声音,不做饭垂手闲着的人,话最多了。

    孟小北打眼色进吧。

    少棠默然摇头走吧。

    孟小北小爷都把这俩人堵家里了,下回再问亮亮,他一准儿不承认,老子今天当场捉住他俩

    少棠脸上浮出异样表情,半笑不笑,用口型说道最后一晚上,你明天就走了,咱回家成不老子让你“做”。

    孟小北孟小北心想这诱惑太大了大宝宝,我也很想上你,但是不行我一定要在回西安之前弄清楚那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不然我今晚铁定是睡不着觉,夜不能寐我无法安寝

    厨房里那俩人你一句我一句。

    萧逸说,你在屋里坐着,不要走来走去。祁亮说,你这人切菜真麻烦,不就是个土豆么,切那么细,人家切块的菜你切片,人家切片的你切丁,人家切丁你是不是一定要捣成土豆泥才下锅我看你做饭我怎么这么累啊比我自己做饭还累呢

    萧逸反问,你会做饭么

    祁亮哼道,我不会。

    萧逸说,是我做饭,我又没有让你做,你催我做什么呢

    祁亮说,老子肚子饿饿饿饿啊

    萧老师于是不说话了,埋头慢条斯理儿地又开始切葱花,细细致致。仿佛那一间小厨房里,案上的砧板洗菜筐,墙上的笸箩刷锅扫帚,都在眼前组成一幅风花雪月式的图画,丝竹声响起,空中无声地飘起浪漫雪花,他乐在其中。

    祁亮嘴贱,消停了,立马又厚着脸皮凑上去,撒赖哄人,从后面抱住大门“啪”得一声开了。

    厨房里俩人吃惊地同时回头。

    如此张狂利索的手段,一定是贺少棠干的。少棠直接用他的军官证,从门缝关节处插进去,麻利儿地拨开门锁。关键时刻,孟小北就是那个使坏教唆的,少棠是攻坚爆破组的,说进就进来了,没那么多废话。

    祁亮一张俊脸窘得通红,僵住了。

    他两条手臂还环抱着他的萧老师,下半身亲亲热热贴着。祁亮慌得“嗷”的嚎了一声,迅速转身,拼命扥自己鼓囊显形的裤裆处,遮掩窘相。

    孟小北仗着自己与亮亮十年的铁杆交情,好兄弟就是专门用来糟践和出卖的。

    祁亮五官摆得都不是位置,耳朵臊红了,指着俩人“孟小北我要跟你绝交,你不是我兄弟从此绝交”

    孟小北一把将人勒过来“至于的么恼羞成怒了气急败坏了下回我给你配一把我们家钥匙,你想去,随时去,我绝对不怕你看。”

    祁亮气呼呼的“孟小北你小时候光屁股我都见过,老子才不要看你呢,谁稀罕。”

    屋里四个人,四双眼相对,可能因为太熟悉,谁和谁都有一段三言两语道不清的渊源,有几分微妙的尴尬。

    两个老的倒是都很淡定,有什么的

    萧老师提着锅铲,厨房里飘出一股浓郁蒜香。少棠问“扁豆焖面”

    萧逸点头,金丝镜片染了一层锅沿上的热气“你们吃过饭么那,一起吃吧。”

    少棠说“正好也饿了,吃”

    客厅里,四人围坐一桌吃面条。萧老师手艺还真不错,孟小北手不方便,少棠挑面条喂他。他吃了几口,觉着惊艳,使劲看少棠。少棠也回看他,怎么着,老子还应该有压力了

    祁亮嘴上沾一粒蒜,萧老师拿过纸巾给男宝宝擦嘴,注视祁亮的眼光温柔出水。萧逸每回吃饭之前,一定要准备纸巾,把柔软的草纸撕出若干张边缘整齐的四方块,摆在桌上手边。

    夜晚窗外,家属宿舍区内一片荧荧灯火,家家户户灶上炊烟袅袅,隔门时不时能听到邻居上楼下楼,开门关门,家人之间热闹寒暄。孟小北忽然明白以前亮亮说的,他不愿晚上一个人待在家,宁愿在人来人往的游戏厅里熬夜,因为很怕听到隔壁邻居,阖家团圆父慈子爱的声音,那感觉非常的难捱。

    祁亮家也大变样儿了,这屋子简直不像亮亮那个邋遢货睡出来的地方。

    窗明几净,抽油烟机擦得锃亮。客厅沙发上,四只绒布靠垫摆得端正整齐,而且每只靠垫之间都保持相同间距,各司其位。走廊墙上挂了几幅淡雅的水彩装饰画,茶几上有几本线装书,书里夹着杭州买的檀香木制书签,窗台一盆兰花。原本充满庸俗铜臭气的祁大老板的家,愣是给整出几分书香雅趣。

    孟小北一进洗手间乐喷,一排大大小小的毛巾,一看就用热水烫过,干净,整洁。擦手的一个,擦脸一个,洗脚一个,擦屁股是不是还需要有一个

    孟小北嘲笑某人“长不大吧刚才饭桌上,还用人家给你擦嘴呢。”

    祁亮也不害臊,腆着脸说“这也就是因为你们都在,看着,不然我就躲着不让他擦,我让他帮我舔掉嘿嘿嘿”

    孟小北难以置信道“亮亮,你现在是不是过上那种,早上有人帮穿衣服递热毛巾,晚上有人给你盖被子焐脚丫,真正贵族化大少爷的生活了”

    祁亮一脸嫌弃,少爷脾气写在眉眼上“每天跟我耳朵边叨叨叨,我都烦透了。你没看见,每样毛巾还都要双份呢必须各用各的,一定要跟我分开着我擦脚用混了,用了他擦脸那条毛巾,他擦了两天脸终于发现味道不对,我被他发现了我、靠、我简直倒大霉了”

    孟小北笑疯了。

    笑得胃都疼。

    这两个人怎么能凑在一起生活

    孤独让人领悟,成双成对是多么美好。

    这两年间,在城市里一个人孤单流浪无家可归的人,不止孟小北一个。

    祁亮后来悄悄找到他大年夜住过的萧老师家,在门口徘徊良久,上去敲门。开门的已经不是萧逸,竟是他们学校初中部另外一名年轻老师,女的。

    祁亮以为萧逸这么迅速尼玛的找个女人结婚了

    那女老师也纳闷“你不是咱们学校学生吗祁亮我认得你。”

    祁亮连忙掩饰“哦,我,我找萧老师,还书他借给我一些书”

    女老师也有些别扭“萧老师搬走了,他现在不住这里,你找错了以后找他不要来这里。”

    祁亮随后打听明白,萧逸属于非正常情形下犯“作风错误”而离职,不是正常调动和退休。房子因为住了不满一年半,学校就将分的房子强行收回。祁亮后来很久一段时间没遇到过这人,直到高三,他因为成绩糟糕,寻觅私人家教、高考补习班萧逸以前是教初中的,但毕竟是师范大学高材生,把高中各区考试卷子迅速温习一遍,帮祁亮突击高三语文历史外语这几门,绝对不成问题。亮亮又赚大了。

    孟小北实在忍不住,把哥们儿拎到屋里,私下拷打逼供“到底怎么好上的,你给北爷爷说实话。”

    祁亮摸摸鼻子,调开目光,不以为意“也没怎么的他是gay,他喜欢我呗。”

    孟小北反问“那你是gay么”

    祁亮沉默,不说话。

    他是么

    孟小北搂过亮亮肩膀,很事儿妈地说“老子作为那方面过来人,还是多余劝你一句,你想好了么你不会就是想就近找个人给你补功课吧”

    祁亮矢口否认“外面补习班多了,我又不差钱。”

    孟小北“找个人给你做饭、洗衣服你拿萧老师当你保姆”

    祁亮“不是那样。”

    祁亮关心地问,你两只手怎么了,都缠着纱布,你伤啦

    孟小北耸肩,家丑,我都不好意思说,一群亲戚掐架,有人拿刀要扎我小爹,我护他夺刀来着,结果手上划了好多道刀口,就残成这样了。

    祁亮说“你太爱你小爹了,刀你都敢夺,你能为他死吧”

    孟小北看着亮亮,细眼淡定有神,坦坦荡荡道“我就是爱他。我如果不这么喜欢他,我跟一个男的混在一起、我有病”

    祁亮望着窗外灯火,半晌道“你是不是觉着我有毛病,我莫名其妙”

    “孟小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能有个从小疼你宠你呵护着你、跟你同甘共苦的好男人,而且你们俩正经还是青梅竹马从小认识,两人之间就没夹进去别人。”

    孟小北爱听“青梅竹马”四字,得意地一甩头发帘。

    那天他和少棠做完,静静抱着。少棠略微一抬头,他立马就知道对方是想找香烟。他回身在床头柜摸到一包烟,少棠点上,抽一根事后烟。他也想抽,一张嘴。少棠用眼神示意,你手伤口没好,辛辣烟酒都别沾。少棠笑着递给他只许抽一口没有十年相处,不会有这些默契。

    祁亮说“那时候我在大街上碰见萧逸,我上补习班,他就在班里给人补课,每天上午下午晚上教好几个班,也挺辛苦我操,咱们朝阳一中太可恶了,校长真是孙子竟然把他那套房子没收了,不给他房子住了萧逸在本地都没有家,难道让他睡大街,睡天桥上吗难不成就只能回杭州老家了吗,他父母又不理解他,家里人都不要他了他在一人家里租了一间小屋住”

    “我就说,你与其租别人房子,不如租我们家房反正我有房,我家一堆房间空着。”

    祁亮一口气解释得飞快,解释完自己憋不住乐了,双手揉脸,脸红了。

    孟小北拼命用肩膀拱亮亮“啧啧,这也算患难之交、雪中送炭啊,哦不对,简直就是火上加薪这招可以有啊”

    祁亮抿嘴乐“而且,租我房子我免收房租,给我做饭,帮我补课他也不亏吧”

    孟小北损道“他不亏,但你更划算。亮亮你遗传祁建东,你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儿,付出了本钱,你一定要捞回利润。”

    祁亮垂眼道“将来我也不知道怎样,我也懒得想,走一步算一步呗,至少现在有人给我做饭,洗脚。他比我妈对我还好。”

    “我就是好像离不开他了。”

    感情有许多种,并不是每一对伴侣人生道路的词典里,都有情深似海、爱比金坚、患难与共、生死相依什么的,那些小说里才有的肉麻浪漫词汇。

    祁亮是有家不愿归。

    萧逸就没有家可归。

    这两个人,又为什么不能凑到一起

    祁建东偶尔回来一趟,祁亮让萧老师躲了,尽量不碰面。

    他也不怕被他爸爸撞破,或许心理上对他爸仍然存有抵触和某种强烈的报复欲望,大不了将来就让祁建东知道,你们都不要我,我找个男人宠着我、照顾我。

    祁亮有手脚冰凉的毛病,夜里嫌被窝冷。萧老师弄个热水袋压在被子里,还勾了一个毛线套子,把热水袋套起来,怕把亮亮给烫着。这是成熟男人才有的体贴周到,十几二十岁的大男孩,不懂怎么疼人。

    夜里有时给焐脚,很温柔。

    祁亮“床品”很烂,睡没个睡相,喜欢蹬被,还就爱抱着人睡。

    当抱一个人抱习惯了,后来就慢慢地愈发离不开。

    祁亮从高三开始自己做小生意,开始琢磨赚钱发家。商人的精明头脑与活跃思想,这玩意儿绝对是有遗传基因和家庭的熏陶

    祁亮先是转手卖掉他爸爸攒在家里的各种东西,外贸日用品,或者走私贴牌的家电水货。从他爸爸那里能捞到什么,他就卖什么。祁建东留在抽屉里一摞生意朋友的名片,祁亮竟然大胆到挨个给那些老板打电话,脸皮贼厚,又嘴甜耍赖,到处拉生意机会,后来就开始倒卖进口的b机,代理零散的电讯业务。

    寻呼机那时正火,在国内老百姓之间迅速普及。人眼界开阔了,手里攥的钱也愈发不值钱,越来越多普通人买得起几千块的摩托罗拉。大街上几乎人手一块,公共汽车上随便一个人一掀夹克衫,腰里bibibi一块摩托罗拉小黑。祁亮靠这行赚到不少外快。在当年,他就是北京城里一个典型的富二代“倒爷”,在学校不务正业,每逢周末抖着风衣墨镜上街,拎个公文包,开一辆“突突突”的三轮摩托车,接单送货这也是亮亮人生的第一桶金,他日后发家致富的。

    那晚四人一起,在亮亮家过夜。似乎也有好多年,没有这样畅快聊过,把心里很多话都说出来。

    萧逸不沾烟酒,孟小北手伤不能吃发物,结果就是少棠拽着祁亮斗酒,俩人喝掉好几瓶啤酒。然后就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四人情侣大战,魂斗罗。

    孟小北手残着,用四根食指中指轮流熟练地戳遥控板,仍然牛逼得大杀四方,威风八面,一路嚷着“少棠少棠棠棠棠,打,打上边上边你罩上三路,下面那个交给我”

    少棠打游戏是不吭声的,懒洋洋靠在沙发里,嘴角叼一颗烟,眼神都不动,只有手指快速动,但是两人心有灵犀。屏幕上两条人影上下交替,互相掩护,开枪行进,配合极其默契。

    少棠偶尔伸脚轻踹小北的屁股,淡定指挥一句“你用那个多方向机枪,我用激光火球发射器。”

    孟小北说“遵命”

    于是两人迅速就把另两只对手杀得落花流水,毫不讲情面。

    萧老师被祁亮调教了一年,打魂斗罗的水平仍然提不上台面,上场就是弯腰给敌人捡子弹然后被轰掉的。孟小北说“萧老师你不要这样,你一上来抱枪的动作就好像一幅画,圣母玛利亚抱着一孩子,头上笼罩一层母性的光环,我都不忍心开枪射杀你”

    祁亮忿而还击“滚蛋啊,不许欺负我们家小逸逸”

    孟小北将口水喷了一屏幕,笑得很疯,差点儿滚下沙发,被少棠一把捞回来,抱怀里。

    孟小北私下拷问过祁亮“你和内谁,你们俩谁是1,谁是0”

    祁亮眼光移开,哼道“你说呢”

    孟小北淡定道“我实在看不出来。我觉着这盘子里是一副双黄蛋,两个蛋,老子愣没找见那根火腿肠在哪。”

    祁亮掐他脖子“你丫滚出我们家”

    孟小北坏笑“到底谁1”

    祁亮反问“你还没告诉我”

    孟小北嘴角一弯,也不避讳“我和少棠我们俩上下自如,无所谓的,我可攻可守,牛掰吧”

    祁亮捋一捋吹得帅气的发型,抖了抖华丽漂亮的公鸡尾巴“我和他,当然我是1。”

    孟小北都不信“你搞得定别人你行吗”

    祁亮咬着下唇忿忿道“你瞧不起我我很行的”

    孟小北嘲弄地笑,往亮亮头发帘上吹气。祁亮急得辩白“嗳你什么意思老子第一次就搞定他了,让他爽着呢不然我们家小逸逸能对我死心塌地、能这么爱我”

    孟小北腰间呼机响了,竟然接到聂卉的传呼,急求回电。

    孟小北在北京多耽搁几日,他弟孟小京前后脚也到了。同样是这几天,孟小京也进京赶考,奔赴中戏接受面试。

    孟小北把电话打过去“考怎么样”

    聂卉捂着话筒,压低声音“孟小北,我们在宾馆呢,我偷偷给你打。”

    孟小北忍不住也压低声音,做贼似的“我说弟妹,你给我打,你也不用偷偷摸摸瞒着他吧你俩怎么了”

    聂卉说“孟小京那人特别扭,非不让我给你打电话,他准备二试的小品呢。我们俩都快抓瞎了,心里完全没有底,不知道怎么演。我信任你啊”

    孟小北忙问“他一试已经过了”

    聂卉兴奋地一字一句道“昨天上午一试我今天去中戏门口帮他看榜,他、通、过、了”

    第七十四章过关斩将

    再说孟小京来北京面试这件事。戏剧学院的考试战线拖得长,从确认报名再到后来接二连三面试,孟小京在北京待了将近一个月,就没回西安,也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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