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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久严射 第2节

作者:苍白贫血 字数:17079 更新:2021-12-22 13:42:54

    “不用,这点小钱我还花的起走啊,上老地方。”

    石久将警车开回警局,跟哥们打了招呼,接开着自己的车将蒋云清拉到面摊。

    这个面摊是蒋云清家门口露天的一个小摊,开了十几年了,晚上五点出摊,第二天早晨收摊,很多开夜车的哥都来这,夜里两三点也有面吃,夫妻俩是东北人,面滑酱香,还带着个炸串小推车,俩男的一顿饭下来有个二三十块钱就够了。

    俩人坐在小马扎上,一人要了一份面,蒋云清要了一些串儿,因为已经过了饭点,摊上没几个人,面很快就上来了。

    石久往自己那份上浇了一大勺辣椒油,拌了拌,蒋云清的蒜也剥好了,直接塞在石久手里。

    刚才还在本市最好的大酒店里吃海参鲍鱼,可石久却觉得这一碗六块钱的面要香多了,吃的石久顺着脖子往下淌汗,刘海都沓湿了。

    蒋云清就在对面低着头剥蒜,边剥边往石久手里塞,抿个小嘴,两腿夹的紧紧的,看着可贤惠了。

    面摊上不知道从哪里接的电线,挑着一个十几瓦的黄灯泡,昏暗昏暗的,俩人窝在角落里吃了个酣畅淋漓,因为出汗的关系,石久头发全趴在头顶上,跟他妈秃头刷黑漆似的,要多挫又多挫,蒋云清也没好到哪去,嘴唇子辣的通红通红的,像刚给人嘬过一样。

    石久吃完了,跟老板娘要了点餐巾纸擦汗,垂眼蒋云清猫个小腰,细白的手指头捏了一瓣蒜,上去一口,留一个齐刷刷的断面,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心有点痒痒。

    蒋云清腮帮子吃的鼓鼓的,抬头看石久正盯着他,就弯着眼角冲石久笑,

    “看什么”

    石久眼睛亮晶晶的,

    “你这是什么眼,一笑就是俩弯豆角。”

    “是啊我都觉得我一笑起来好像韩国电视剧里的老太太似的眯眯眼儿”

    “啊哪个电视剧啊我要去买dvd”

    蒋云清哈哈大笑,手里的蒜都掉在桌面上,

    “你傻啊,我就随便一比喻”

    石久有点泄气,本来还打算买回去,等回头想蒋云清的时候就拿出来播一播呢。

    蒋云清笑够了,也吃完了,放下筷子擦擦嘴,盯着石久看了好一会,

    “那个今天中午恶心坏你了吧”

    “啊”

    石久先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来他是什么意思。

    打俩人见面以来,就一直对这事避而不谈,本来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成想蒋云清自己先开口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既然蒋云清都捅破窗户纸了,自己没理由不把纸撕下来当手纸,把那点脏事能抹多干净就抹多干净。

    “有啥恶心的啊,嗨,我不是说了么,一开始以为你被打劫了呢,门都没关上”石久摆弄着桌子上的蒜,

    “那个是你对象啊”

    “不是对象,睡过两次而已”

    蒋云清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落寞,翻起来的衣领在嗖嗖的小夜风动。

    本来石久听说不是对象满足的眼窝子都热了,结果一看蒋云清这小摸样,就像迎脸给泼了一盆醋一样,腋下都气酸了。

    石久宁愿看他一脸无所谓,哪怕是生气,也比这样好。

    这他妈明摆着有点动心吧。

    结果蒋云清接下来就来了一句,

    “不过我真挺喜欢他的,哎真不可思议,我才认识他一个月”

    石久像是给人灌了一口山西老醋,

    “我看他人挺一般的啊哪儿好了”

    蒋云清一愣,

    “啊”

    石久脸皮抽抽着,

    “今晚上饭局见着了,就那个严律师”

    蒋云清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那他认出你来了吗”

    “不知道,”石久从裤兜里掏出梳子梳头发,“认不认出来他也不会表现出来,肯定装着第一次见面。”

    蒋云清对石久这种随时随地梳头已经很习惯了,

    “那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石久梳的忘情,“忘了还能说什么就客套话呗”

    “他态度怎么样啊”

    “挺亲和啊,这哥们很会做人啊”

    “他亲和”蒋云清一副石久根本不懂的摸样,“他这人毛病可多呢,特别爱生气,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可小心”

    看蒋云清说起心上人来就来劲的样,石久心里一阵泛堵。

    觉得他不那么贤惠了,现在看着有点烦人。

    石久把梳子收回口袋里,开口打断他,

    “哎,你等会回家还是去哪儿”

    蒋云清似乎没听见,神采飞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而且,他还有个特别奇怪的毛病,我觉得应该算是心里变态”

    石久一听这小子要揭情敌的底,立刻闭嘴不再提要走的事,只默不作声的等着他。

    看蒋云清有点犹豫,甚至还有点着急,

    “到底什么毛病啊小清,你不用顾忌,咱哥们这么多年了,他有病你可别瞒着我啊,你也应该知道哪边轻重,谁对你好那什么我倒也不是好奇想知道,主要是这小子的毛病别是个祸根,以后再害了你,你现在说出来,哥也给你参谋参谋不是至于保密什么的你尽管放心,我是出了名的嘴严”

    蒋云清觉得把严希这点说出来也无所谓。

    要论关系,严希可比石久差得远呢,自己跟石久认识多少年了,石久对自己而言就跟亲哥一样,自己在严希面前装,在石久面前却是什么都说,

    “他特别喜欢人的头发,真的,应该算是恋物癖吧,摸了就发情一点不骗你,你都不知道我俩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可喜欢摸呢”

    石久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还上赶着让严希帮着给弄头发。

    这个逼明明就心里有毛病,他妈也不说客气客气,上来就占自己便宜。

    连搓带摸的

    自己头发那么软还黏黏湿湿的

    石久黑着脸把蒜摔在桌面上,不料那蒜竟弹起来砸自己下巴上。

    操他妈的,头发给人强奸了。

    4、律师

    洲际酒店的装修金碧辉煌,整个大厅亮的走在哪儿都能映出人影来,水晶珠子晃荡着,眼睛里尽是盈盈的碎光。

    漆黑的眼珠上猛了一层水雾,严希再洗手间隔间里翻江倒海的吐,胃里的酸水都要倒出来了。

    抬手搭在冰凉的墙壁上,严希按了一下马桶,冲水的声音迅速的灌满狭窄的空间。

    起来的时候严希晕头转向,先找了会北才推门出去。

    空气里弥一股古龙水味,浓烈刺鼻,不知道是哪个男的喷的,还是酒店自来的空气清新剂。

    这样一来,自己身上的白酒味就没那么大了。

    那个姓马的疯了一样,也不知道哪家精神病院大墙倒了让他爬出来的,这叫一个死作。开了好几瓶五粮液,玩命的给这帮人灌酒,最后还开了一瓶上年头的茅台,估计这顿饭要上万。

    严希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顺便接了点水漱口。

    手腕上的表盘时针指向十一点,严希微蹙了眉头,擦干手,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软中华,想着清清嘴里的酒味。

    暗蓝的火苗燃着了香烟,严希的手机也响了。

    是条垃圾短信,但提示有另一个未读短信,大概七八点钟发来的,一个客户发来的短信,问自己收没收道那十万块的律师费和两万办案费。

    严希叼着烟,有点茫。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是哪个。

    这客户是个土财主,标的金额大,案子也不太复杂,案子二审在中院判的,也就是李法官手里的案子,就冲严希把李法官伺候这舒坦样,加上严希本身也是经验丰富,官司打了没多久就胜诉了,所以这钱就跟白捡一样。

    严希先查了一下,后又给这人回了条短信说两句客套话,心里想着改天从这笔钱里头拿出五千块给李法官办个油卡,小恩小惠常年不断,回头下次再有中院的案子,李法官也不好意思狠宰自己。

    律师跟法官就是这样,跟供应商和机关干部有点像,都是前者有钱,后者有权。

    但甭管是律师还是供应商,想在这地界混就要把这些佛伺候好了,像包间里头那个老马,为什么把自己喝成那个德行,还不是为了赚钱,老脸都豁出去了,围着这些年纪比儿子还小的科长,跟他们套近乎,给他们装孙子。

    从饭局上的对话严希能听的出来,好像是供应处马上就要招标了,老马在林科负责的那个科室有上千万的业务,这不是想着再招标前把关系搞搞好,回头能多分点份额给他做。

    说是接风,林科出差回来都一个星期了,老马这风接的没完没了,都要把自己喝中风了。

    说起林科这个人,严希是通过李法官认识的。

    最近严希因为中院的案子跟李法官走的就比较近,正巧赶上林科闹离婚跟李法官前头抱怨,刚好严希在,李法官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给严希介绍一笔业务,不过没钱赚,本来离婚案的律师费才几千块,又是熟人价,就更没多少了。

    而且林科这个离婚的官司也不怎么好打。

    这哥们心太黑,在外面找了个三儿,想跟老婆离婚,他老婆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同意,自己陪着他吃糠咽菜这么多年,好容易看人发达了,能捞钱了,结果要把她蹬了,合着自己跟他这十多年都是学雷锋做好事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女雷锋啊,所以俩人吵架冷战了一年多,林科三儿又催的紧,林科就打算起诉她老婆离婚了。

    这哥们给严希开出的条件就是最多把俩人住着的那个六十平的旧房子给他老婆,外加全部家具,但钱就多一毛钱都不行。

    说实在的,林科这是出轨,只要证据够,他老婆真该狠宰他一笔。

    不过他也算是找对了人,严希为什么这么贵,也是出了名的心够狠,够没良心,只要钱到位,别说打个离婚这种小官司,就是给杀人犯捞命他都能想办法搞定。

    镜子里的侧脸阴沉,眸子染了一层酒意,却没半点燥热,反而冷清的像是一汪深潭。

    严希将抽完的烟摁在洗手台旁边的灭烟沙上,深吸口气,转身进了旁边的包间。

    老马已经烂醉如泥,临了把钱包交给跟着自己来的一个小业务手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账结了,自己怕是撑不住了什么的,跟留遗言一样,说完就趴在桌面儿上怎么也不肯起来了。

    李法官像是起了兴,肥手一挥,

    “走,桑拿去,哥们请客。”

    因为他也喝了不少,腿脚有点不利索,说完话刚想走,结果绊身边的椅腿,挺个将军肚趔趄两步险些摔倒。

    把严希给吓的,赶紧上去扶,生怕他再摔小产了。

    李法官整个一个梨子精,脑袋小肚子大,挂在严希身上,侧脸看他一眼,立马瞪圆了眼睛,

    “小严你妈了个逼你又上哪去了,操,老子以为你跑了呢”

    旁边的林科刚好经过,脸色酱红,

    “李哥,人家又不是大姑娘,你干嘛看这么紧”

    严希自然知道李法官为什么紧张自己的存在,等会桑拿说是他请客,可他一个月六千块钱工资够干什么的,最后肯定是自己掏腰包,还得打着他请客的旗号。

    所以自己要是就这么跑了,他还能桑拿顶多去大浴池子里搓个澡。

    严希笑的跟朵花一样,

    “李哥,我哪儿舍得先走啊,这不尿急么”

    李法官抬手顶在严希胸口上,“兔崽子你尿这么频是不是有点毛病啊,年纪轻轻肾虚可不行啊。”

    几个人笑着出了包间,临走的时候,严希回头看老马交代的那个业务白个小脸去柜台结账,走的这些人没一个跟他打招呼的。

    洲际桑拿的小姐质量很过硬,说是还有日本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个假日本妞满足中国中年男人的抗战情节的,赶上前一阵子中日关系紧张,搞的日本小姐上钟率都连创新高。

    甭管怎么玩,几个人都叫了小姐,林科一开始还放不开,倒不是因为他忠贞他的三儿,而是他跟严希算不上熟,自己虽不是什么大官,但好歹也是干部,不好在生人面前这么胡来。

    最后还是李法官信誓旦旦的拍胸口,林科这才半推半就的选了一个去兼职的大学生。

    严希虽然对女人性趣缺缺,但出来玩也不能搞另类,只随便叫了一个进房给自己擦皮鞋。

    最后也不知道那小姐什么时候走的,严希醉的厉害,躺在房间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天都没亮。

    窗户外头就是海,水墨画似的,海天一色。

    码头停着几艘白色快艇,随着海水的呜咽起伏,缓慢的摇动。

    严希站在窗口抽了一根烟,简单的洗漱一下,然后出去把几个房间的账都结了,

    回家洗了澡,换好衣服,也差不多到了上班的点。

    律师所是合资的,不仅仅是严希一个律师,其余几个人都是分工明确,有的专门办民事诉讼,有胆肥的就弄刑案,严希跟他们不一样,只要钱多,什么案子都接。

    助理小王敲了严希办公室的门,“严哥,刚才有个姓蒋的打电话找你。”

    说完这话,小王还在严希手边放了一杯咖啡。

    严希没说话,查了一下座机来电,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果然都是蒋云清的未接来电。

    严希不知道蒋云清怎么知道自己办公室电话的,但又一想,他想查自己的电话也不难。

    蒋云清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早餐吃到了很好吃的包子,脑子一热多买了不少,想着给严希送点过去,结果怎么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最后包子都要凉了,就打电话叫石久过去取走了。

    石久乐的嘴丫子都咧到耳后根了,屁颠屁颠的过去,包子都来不及吃,麻利的就把蒋云清往单位送,结果油门刚踩了两脚,想着跟蒋云清好好唠唠,结果人就接了个电话。

    蒋云清接了电话,本来还想抱怨,结果一来二去的就跟严希约了中午去吃牛排。

    石久一路佯装专注开车,实则竖着耳朵偷听,听几句在心里估摸个大概,一听俩人吃牛排的地方正是自己之前想带蒋云清去的哪家,就有点不太开心。

    临了狠踩了一脚刹车,蒋云清也没绑安全带,手机差点甩到风挡上去。

    政府年初在海边填了一个小岛,上面建的美轮美奂。

    蒋云清头一次来,新鲜的不行,严希却是来过好几次,因为昨晚上喝的太多胃难受,牛排都没吃,就喝了点浓汤。

    从周围走过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往这边看。

    蒋云清今天穿的很休闲,穿了个米色的短裤,人字拖小白t,不像对面的人,这么热的天也是衬衫西裤。

    不过剪裁非常好,显得严希腰窄腿长的。

    蒋云清倒是很能理解,毕竟自己一天在岗位上无所事事,不像他四处打点领导,肯定不能太随便。

    西餐厅旁边有个很古典的回廊,大理石地板中间放着一架乳白色的钢琴,上头悬着巨大的水晶灯,阳光从天窗落下来,到处都是色彩斑斓的。

    吃完午饭,从西餐厅出来的时候,蒋云清站在回廊口就挪不动步子,

    “这里装修真不错”

    严希本来想直接出门的,结果听他这么一句,就侧身往那边看了一眼,

    目光落在那架钢琴上,

    “我记得你说你学过钢琴。”

    蒋云清一愣,笑容灿烂,

    “小的时候学过一点,高中以后就没再弹过了,我妈把琴都卖了”

    严希脸上没什么表情,

    “弹给我听听。”

    蒋云清看了看周围,有点不好意思,

    “我真的很久不弹了弹不好再让人笑话”

    严希看他一眼,抬手放在他后颈上,把人往前带,

    “这周围又没人,就我自己,你就是弹出棉花来我也不会笑你。”

    蒋云清给他带到钢琴的方凳前,很想拒绝,又怕他生气,就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挠了挠头,笑容尴尬,

    “唉弹个什么好呢我都不太记得了”

    听身后的人没说话,就没在多嘴,只把手指放在琴键上,深吸口气。

    曲子是很通俗浪漫的曲子,难度不超过三级,非常简单,但蒋云清确实弹的不怎么好,不过在不会弹钢琴的人听来还是挺唬人的。

    大厅里已经有人驻足旁听了,两三个服务员拿着餐盘站在旁边,交头接耳,低声的赞叹着。

    严希看一眼旁边的听众。

    想着美人抚琴,就算弹的不好,光看人也挺享受的。

    蒋云清弹了一段就结束了,赶忙站起身,尴尬的抱怨,

    “弹的真够烂的浪费这首曲子”

    “你喜欢这曲子”

    “恩,是不是有点俗”

    “不俗,”

    严希坐在方凳上,伸出一根手指,笨拙的逐个在钢琴上按,“是这样么”

    蒋云清笑的很开心,

    “你这水平的只能弹一闪一闪亮晶晶”

    严希没搭理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单指按钢琴键,

    “这样”

    蒋云清笑了一会觉得不对劲,

    “哎你居然能记住我弹曲子”

    记不记住的,这种曲子在严希小学的时候就练的滚瓜烂熟。

    在脑子里过了一边,严希展开十指,落指委婉刚毅,汩汩韵味。

    肩膀被人轻砸了一拳,后头是蒋云清的惊喜的声音,

    “靠,你够贱的真能装”

    严希脸上浮出点笑摸样,心里想着别的事,嘴上随口应付他一句,

    “喜欢么”

    蒋云清脸有点热,声音低轻,

    “喜欢”

    再往后蒋云清说了什么,严希都没有用心听。

    心里却是在想自己当年那架钢琴。

    一架纯黑的斯坦威,音色雍容华贵,完全不是这个国产货能比的。

    可惜那么好的钢琴给砸碎了。

    还记得当天蝉鸣鼓噪,严希满耳朵都是钢琴键被铁锤砸的支离破碎的声响。

    音乐从未如此狰狞,犹如现实。

    严希之后就再也没弹过琴,哪怕是已经获选了一个著名钢琴赛事的名额。

    隔年的夏天,严希报考了政法大学,取得学位,通过司考,摸爬滚打,最后成了一个律师。

    跟年少的梦想还真是差的有点大呢。

    收了最后一个音,严希却依旧坐在方凳上。

    忍不住回想是什么让自己放弃钢琴而去学法律,

    是什么让自己甘愿堕入这社会最黑暗的角落,

    执意成为蛀虫,

    然后在这摇摇欲坠的腐朽上,蛀下最狠的一个大洞。

    5、科长

    等俩人走了,西餐厅里看报纸的男人放下报纸,撇着嘴摇头。

    心想着这人咋这么能装逼呢不就会弹琴么,有什么好牛的啊,一点不谦虚,自己还会吹唢呐呢,吹的也很好听。

    而且唢呐够朴实,接地气,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能帮忙,有助于邻里关系,弹钢琴行么出了憋屋子里扰民还有点别的用

    可真是,那么爱秀,惹的一帮服务员呼啦呼啦的,有本事上音乐会上弹去啊操,招服务员算什么本事。

    不过想完之后,石久也挺纳闷的,不知道自己妈当年怎么想的,人家孩子都又是钢琴又是书法的,怎么就想着给自己送去学唢呐去了,拉二胡也比这个轻松啊,这玩意一天练下来吹的吐沫星子横飞,嘴都累嫖了,最可恨因为这项技能,年年学校鼓乐队都得去吹小号,一天天瞪眼珠鼓腮帮子的,都影响面部发育,怨不得石久长这么正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都是当年吹唢呐瞪眼睛瞪的。

    西餐厅里的空气很足,石久点的黑胡椒牛排已经凉了,干巴巴的躺在盘子里,卖相已经从一块牛排变成一滩牛粪。

    石久坐在沙发上略微有点难受。

    严希和蒋云清已经出了门,刚好从石久坐的窗边路过,走的很快,似乎都没有发现石久的存在。

    蒋云清看上去跟高兴,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倒是旁边的人反应不大,神情冷淡,默不作声的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然后开门上车。

    石久稍微一抻脖子。

    哎呦喂,奥迪。

    比自己的帕萨特贵了十来万。

    一个律师而已,开个比亚迪得了,还开奥迪。

    太浮躁,太虚荣。

    再说了,石久也不是买不起奥迪,毕竟好歹也是个小干部,能做到石这个位置就要小心了,是个人都知道是肥差,所以就更的装简朴。

    纪委和人民都盯着呢,都知道有的是供应商想给你送钱,所以能低调尽量低调点,

    石久算挺诚实的,毕竟石久还开二十多万的帕萨特,像林科那样的就虚的要死,肥的流油还整天开个桑塔纳,搞一副清官吃糠咽菜的样忽悠广大群众。

    等他们的车开走了,石久看了看时间。

    才十二点半,觉得自己吃牛排也怪没意思的,还不如回家陪老太太喝稀饭呢。

    起身结了账,眼看着就要到门口,石久就看见蒋云清那个小黄脑袋出现在门口。

    俩人打一照面,石久跑也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哎,我还纳闷你怎么没来呢”

    蒋云清愣了一下,想起早晨讲电话石久就在旁边的事,

    “你怎么也在这”

    石久随手指了一下里头,“跟供应商吃饭,我本来不想过来的,操,结果那哥们非要过来,我还以为来能撞上你呢,谁知的你也不在。”

    “我早来了,怎么没见你”蒋云清说这走到前台,“您好,我刚才在这吃饭,手机忘在这边了。”

    石久自然的掉了个头 ,朝向洗手间,装着一副要去上厕所的样儿,

    “哦,我在里头隔间”

    蒋云清着急跟服务生要手机,也没接石久的话茬。

    石久往外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奥迪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尾气飘着,看来还打着火呢。

    蒋云清跟着一个服务生上里面大厅了,石久也不好就这么直接出门,想着得了,要装就装到底吧,上厕所猫一会也熏不死人。

    刚想着去洗手间,结果给人喊了一句名字。

    准确的说,不是名字,而是石科长。

    石久回头跟喊他的人打招呼,正好看见刚进门的严希看了个对眼。

    这回不打招呼都不行了。

    严希眼皮微紧。

    也不好装着没看见,只得上来说话,

    态度却是沉稳,没半点不自然。

    “哎,这不是石科长么,这么巧”

    石久莫名其妙的,满脑子都是这孙子骑在蒋云清身上打桩的摸样。

    就这么想着,石久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一铁锹。

    但石久手上没锹,更不能无缘无故的跟人撂脸儿,只得上去寒暄,

    “哎呀,严律师啊,你好你好”

    说完伸手跟严希一起握了个手。

    几个人站在原地相互的客套,久就趁着这两三分钟的时间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情敌。

    之间见面不是没时间打量,就是乌烟瘴气的没环境打量,这大晴的天,太阳照的人脸上毛孔都藏不住,俩人离的也近,正是跟情敌比拼长相的大好时机。

    四分钟后,石久蹲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有一点点伤心。

    其实老太太年轻点时候也是条正盘亮,怎么到自己这,基因突变成这样呢

    悔不该吹唢呐啊,真影响发育。

    不过那小子的长相石久也不怎么喜欢,老爷们么,就应该粗狂猥亵点,长的好的男的再怎么看都有点娘,还是自己这样的比较好

    这种抑郁的情绪直带到了石久上班。

    下午三点处里开会,石久沉着脸夹着笔记本和资料,正准备出办公室,却给个小丫头片子拦了下来。

    是计划科的小田,这姑娘刚毕业,因为老爸的关系分道这里,怯生生的看着石久,

    “石科,咱们科框架招标方案已经做出来了,计划科正准备提交,这不得麻烦您签个字。”

    石久看自己把人吓成这样也怪抱歉的,对着小田作出一副谦和摸样,转身推了门,

    “先放我办公桌上,开完会我回来好好看看,签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虽说签字不过是一笔的事,但还是谨慎点好。

    再说了,居可靠消息说处里要提拔一批基层干部,这节骨眼上想出成绩给上头看难,但保证别出乱子还是很容易的。

    小田本来看他板着脸还很小心,这么一来,也是松了口气,脸上流出点笑来,

    “您太客气,我下班前过来取行了。”

    石久将东西放下,后又将办公室门锁好,将钥匙收起来,抬步朝外走。

    走廊阴寒,前头的门吱呀一声,出来的人也是夹个笔记本。

    林科不经意扫了这边一眼。

    俩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石久大概知道林科为什么不开心,上个星期她媳妇还来单位找他干仗,把他办公室门一敞,抡圆了膀子在里面砸杯子砸茶壶,还骂林科是个老鸡巴灯,搞的石久上网百度半天这词儿是个什么意思。

    总之她媳妇跟他吵架吵的整个楼层都能听见,林科算是丢尽了人,好一段时间见着这帮科长都不好意思抬眼看大家。

    不过也不知道这哥们后来用什么方法搞定他媳妇的,他媳妇打那之后就再没来过,不过离婚这事都是长期抗战,一年半载都解决不了,肯定还有这哥们受的。

    会议跟平时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人事领导提了一嘴采购供应主任退休的事。

    本来昏昏欲睡的现场立刻就多了几丝警觉的意味。

    以前都是私底下传说,这回终于拿面儿上说了,那就快了啊。

    供应处就是油田面相广大社会企业的采购单位。

    油田一年赚的钱就不用说了,供应处就是油田专门花钱的地方,而石久等人就是这个巨大的花钱机构里的花钱前线,说白了,就跟商场采购达人一样,只不过人家顶多也就花个几万块,而光石久他门科室,一年流动的资金都是好几亿。

    主任就是管着这些采购达人的老大。

    现在主任退休了,肥差自然就有人补,候选人就那么几个,林科算一个,石久也算一个。

    其实在这里面混的,谁都有点门路,这事上头没正事宣布之前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候选人早就开始使劲,不知道林科是怎么在背地里使劲的,反正石久还没出手没活动。

    但不代表石久不想活动。

    石久面儿上淡淡的,偶尔弄弄头发,装模作样的在笔记上画两个圈,写两个字,发现写错了,后再改过来。

    散了会林科紧跟在领导后头,卖笑的一样。

    石久没太大反应,只夹着笔记本回办公室,等进了门,反手一关,从裤子里掏出梳子,对着卓面儿上的小镜梳了一会头,这才去看刚才计划科送来的文件。

    仔细的看完了确定没问题,石久反正也没事,就慢悠悠的晃上楼给小田送过去。

    结果石久好容易发扬一次领导体恤基层的精神,小田也不在科里,搞的石久工作热情大大降低。

    石久讷讷的将方案放下正想走,结果扫见她办公桌上放着的其他科室的方案。

    最上面是林科他们科室的。石久拿起来看了两眼,基本上该签的都已经签过字了,就差处领导最后批一下。

    石久对着方案端详好一会,发现几个物料明细有差,可能是计划科做错了,但是作为第一个签字的林科却没有发现。

    小田从洗手间回来,看石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有点惊讶,

    “石科,您怎么来了,我还想着等会给您电话”

    石久将东西放下,

    “哦,我顺便过来,不用客气。”

    后又想了想,微抬眼皮,

    “你设备科的这个计划好像有点问题。”

    临下班,石久的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推开。

    林科夹个茶饼就进来了,见了石久又拿出来,

    “小石,快来尝尝这个,真是不错”

    石久想这哥们都在腋下夹过了味儿还能好么,可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回了他一句,

    “啊林科啊我最近戒茶了,改喝可乐。”

    “别啊,人家都戒可乐喝茶,你怎么反着来啊,再说可乐那玩意不能多喝,喝多了骨质疏松,”林科把茶叶往石久桌上一放,

    “云南带回来的,我自己都没舍得喝”

    说完坐在石久对面的沙发上,挺个肚子就开始跟石久寒暄,搞的跟关系很靠的哥们一样。

    林科虽然没有详细的说,但他这么热情的过来,石久也猜个大差不差。

    林科的反应算是意料之中。

    之前小田那个错误的计划方案提交上去,一旦被处长审阅出来,计划科的小田的失误首当其冲,连林科也会给领导落个办事不认真的印象。

    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总归来说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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