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粮草准备好,莫要误了时间。”
、四个月
周君颍的尸体被人发现漂浮在护城河里, 一同消失的还有他前一晚带出皇宫的随从。人人都说,他偷溜出去喝花酒, 从花船上下来时一脚踩空了,那时深更半夜无人发现, 他的随从知道留下来死路一条,于是跑了。
本来有可能当上皇帝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京城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实际上掌权人到底是谁。
周君颍死后第二天,朝堂上正式承认将由周君颍的庶弟周君瑞继承皇位,成为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皇帝。
周君泽为摄政王, 孙除的儿子孙晋作为皇帝太傅, 共同为新皇保驾护航。周君泽早上也命户部清点粮草,兵部准备人马, 后天出发前往北地。
新皇登基,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周君泽就这样出京让很多人无法理解,孙除劝解数次没有效果, 只能约定不出两月周君泽必须回京。
“你这个畜生”梁英一巴掌扇在男人的后颈上,“我把你当做干儿子,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被梁英揪着领子打的人是她干儿子, 是他把薛嘉萝送到她身边的。梁英的儿子托他照顾母亲,每个月上门看一看她有什么难事。
梁英听他说,儿子将他从京城叫出去把薛嘉萝交给他,让他带回来, 时间一算,要么是在路上,要么更早。
男人被打一头雾水还不敢反抗,捂着脑袋说“干娘等等干娘”
梁英心里又急又气,狠狠又打了一下“再不老实说,我就带你去见官”
中年男人弓着背“您先说我做错了什么怎么好好的就要见官”
“装糊涂”梁英冷笑,“好,我让你死得明白。”
梁英又找了老大夫过来,非常羞愧地说“麻烦了您了我实在是不知道,一心把她当个孩子看,连她有没有月事都疏忽了。”
老大夫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梁英身后的男人;“把她带过来吧。”
男人听到“月事”二字,稍稍一怔之后脸上露出震惊,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梁英哄着薛嘉萝过来,把小雀关在屋子外面。
薛嘉萝一看房间里有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不愿意动了。
梁英以为她害怕,安慰说“不怕不怕,一会祖母狠狠打他给你出气好不好”
薛嘉萝嗓子里呜呜的,头埋在梁英怀里。
梁英对大夫使了眼色,老大夫叹了口气上前给她诊脉,不过片刻,他放开手道“应当有四个月了,目前一切正常。”
“绝对跟我没有关系”男人立刻说,“我一定会给干娘一个说法,您千万不要生气,生气伤身。”
薛嘉琦听到这个消息,整整有半柱香的时间没有说话。
男人忍不住说“我媳妇当年四个月时已经显怀了,应当瞒不了多久了,干娘七十岁的老人了,让她照看小孩还行,照看孕妇实在是薛郎薛郎在听吗”
薛嘉琦面无表情看着他。
男人继续说“这一阵明显没有前段日子风声紧了,是时候接出来了。我大哥讲义气,同意把人放在他娘亲身边,但我每天提心吊胆的,睡都睡不好。”
“麻烦你了,剩下的你不用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薛嘉琦如同梦游一般,低声说,“当然是放在我身边才最安全。”
这天正好是周君泽出京前往北地之日。
薛嘉琦一早等在城外山上亭子里,亲眼看着周君泽骑着白马从城门出来,马蹄扬起黄土,他身后是连绵大军与粮草。
他不知道盯梢他的人还在不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假借母亲的名义将他姐姐薛嘉芫请回了娘家。
薛嘉琦挥退下人,头一句问的就是“阿姐近日有没有出府”
薛嘉芫道“成儿伤寒,我一直在府里。”
“那有没有觉得身边人举止异常的”
薛嘉芫严肃起来“你指什么”
“你或者姐夫身边可有人在盯梢”
薛嘉芫看他良久,摇头“没有,你姐夫也没有提起过。”顿了顿,她追问“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太好。”
薛嘉琦一时难以开口,他侧过脸,很久之后才说“我把阿萝从熙王手里抢回来了。”
“什么”薛嘉芫一把捏住他的胳膊,激动问“人呢现在在哪儿”
“阿萝有了身孕”
薛嘉芫沉默了一会,说“只要她人好好的”
薛嘉琦倏地转头看她“什么叫好好的这样还叫好好的阿萝那么傻,什么都不懂,她是怎么怀上孩子的你敢想吗”
薛嘉芫皱眉道“阿萝再傻也是个女人,她总要长大的,你与母亲总想让她跟个幼童一样活到老,有可能吗”
薛嘉琦针锋相对“为何不可能”
薛嘉芫气结“你――”
“好了,我叫阿姐来不是争论这个的。”
薛嘉芫放缓了口气“阿萝现在在哪里听说熙王出京了,我们悄悄把阿萝接进府来,孩子能生下来最好”
“阿萝不能进府。”
“为什么”
薛嘉琦看着他姐姐,一字一句说“当初,阿萝是被父亲亲手送到熙王身边的。”
薛嘉芫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我没有。”薛嘉琦脸上是淡淡的嘲讽笑意,“疯了的人是父亲。”
“阿姐不在府里,不知道阿萝那天当时如何出府的明明最妥善的做法是找孙阁老进宫,请求陛下做主,父亲却不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围了熙王府,闹得人人皆知父亲表面上与熙王交恶,却有人见过他们私下碰面了父亲在太子府中见过阿萝,我问起时却说没有”薛嘉琦越说笑意越明显,“朝堂上出了那么多事情,熙王本来是有可能登基的,结果他拒绝了阿姐猜猜,父亲心里是什么感受”
薛嘉芫愣住了,半天她艰难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父亲真的这样对待阿萝母亲知道吗”
“怎么可能让母亲知道。”
薛嘉芫站起来在屋子里焦躁不安地踱步,过了好一会,她坐回原处“你把所有事情仔细讲一遍,我想想我该怎么做。”
院子里停了两辆马车,在平民住的地方很少能见到这种高头大马,小雀非常好奇,围着马车团团转。
梁英在屋子里收拾包袱,把薛嘉萝的衣服全拿出来摆在床上,嘀咕着“就这么几件衣服,路上不够换怎么办”她分神看了薛嘉萝一眼,大声制止她“不能蹲着,在椅子上做好。”
等在屋子外面的女人走进来“干娘好了没有赶马车的催了,说是怕晚上住店不方便。”
梁英利索把衣服包起来,“就好了就好了,我再把我自己的东西拾掇拾掇。”
“您也要去”
“孙女身子不便,我当然要跟着去,再顺便看看那个畜生到底披了一张什么样的人皮。”最后一句话梁英说的咬牙切齿。
女人犹豫了一会,出门了,梁英的干儿子一进来就说“大哥特意交代我,不能让干娘耗神,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您只需要待在京城,等儿子回来向您复命。”
“但是阿萝”
女人说“还有我呢,您尽管放心吧。”
薛嘉萝最近嗜睡,她从睡梦中迷迷糊糊被人扶起来,套上鞋子,不知道被谁牵着手扶上了马车。
小雀搬来板凳站在马车旁边,掀起帘子“我等你回来哦。”
薛嘉萝睁开眼睛半懂不懂地点头,随后又闭上了。
梁英站在门口,久久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刚刚准备回家,同一个绣房的绣娘快步走过来“梁大娘快跟我走”
梁英停下脚步“什么事”
“绣房接了个大活,人手不够,我们几天没合眼了,你快来帮帮忙。”
梁英一听,连忙交代小雀看好门,急匆匆跟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少,明天补上。
、土匪
绣房里突如其来的活儿是薛嘉芫安排的, 她派了心腹留在绣房,充当家中急需缝制大量被褥的雇主, 在梁英干活的时候监视她,看她会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或者事后怀疑什么。
薛嘉萝的马车在城西转了一圈, 确定没有人注意没有人盯梢后悄悄驶入了内城,薛嘉芫的陪嫁别院就在那里。
梁英的干儿子和他媳妇半路已经离开了,孤零零的马车进了红门后停了下来, 薛嘉芫手抖着撩起帘子,看着睡脸惺忪揉着眼睛的薛嘉萝,她一下红了眼睛“阿萝, 姐姐来了。”
薛嘉萝对于女人非常温顺, 基本不会有反抗,所以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还记得薛嘉芫是陪着她长大的阿姐。
她坐在圆桌旁, 张着嘴吃下薛嘉芫喂的食物,小腿一直晃荡着,被薛嘉芫在膝盖上拍了两下“吃饭不许晃,哪学来的坏毛病。”
薛嘉萝吓了一跳, 双腿紧紧并拢在一起,饭也不吃了。
薛嘉芫教训儿子习惯了, 没有料到薛嘉萝会这么脆弱, 她以前并不这样的。
薛嘉芫连忙轻轻摸了摸她刚拍的地方“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不该动你,吃一口好不好”
薛嘉萝紧闭着嘴往后躲, 过了好久,她才试探般一边看着薛嘉芫一边抿了一口。
饭后,薛嘉芫想让她跟以前一样,在院子里玩会消消食,再沐浴休息。但薛嘉萝坐在椅子上困得东倒西歪,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只好带着她上床睡觉。
薛嘉芫蹲着脱掉她的鞋,解开最外层的外罩,再要脱里面的衣服时被薛嘉萝抓住了手,她拼尽全力睁着眼睛,往被子里面缩,表达她不愿意。
薛嘉芫停下来,抚摸着薛嘉萝的发鬓,温柔地说“别怕别怕,阿姐不会伤害你,阿姐以前天天给你换衣服的,还记得吗你才五六岁,走路走不稳,天天摔跤哥哥心疼得不行,说我们阿萝有人抱不用走路,可姐姐背着他偷偷教你走路,怕他发现,弄脏的衣服都是脱了直接扔掉阿姐现在有个儿子,五岁了,每次穿衣服都淘气,比不上我们阿萝听话”
她的声音始终低沉温和,像是在耳边讲故事一样,薛嘉萝的眼睛控制不住地闭上,抓着薛嘉芫的手也慢慢没有了力气。
薛嘉芫将她的手轻轻放在身侧,把她的衣服一层层解开。
衣衫向两侧滑落,一个隆起的小肚子完整地展现在她面前。
薛嘉芫闭了闭眼,克制、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深呼吸着。
嘴上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一回事。她心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如今变成了这般让人难以接受的模样,就像她母亲说的,怎么能下得了手。
第二天醒过来的薛嘉萝发现自己极力隐藏的肚皮晾在外面,她非常惊慌,一头埋进了被子里。
薛嘉芫在被子外面轻轻拍着她的背,口中不住安慰“别怕,来,自己摸一摸肚子。”
她在被子里找到薛嘉萝的手,稍稍用力拉着放在她肚子上“圆圆的是不是很好玩到时候里面会一鼓一鼓的动,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