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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乘龙 第10节

作者:红海marilyn 字数:18016 更新:2021-12-13 18:09:20

    司空斛擦一把汗,越发不肯等,抬手拽了拽陆僭的袖角,“师父,我叫你师父,是因为师父这两个字好听,不是因为我在心里还把你当师父。我我想和你做一生一世的爱人,你明不明白”

    陆僭不言,微微抬起一点下巴,神情无意识地流露出一丝尊贵和怀疑。

    司空斛不知道陆僭这是不懂还是不信,又落下一脑门汗,急得伸手叨了一把,试图把陆僭的袖子握在手里,没想到伸得太远,稳稳当当把陆僭的手腕攥在了手心里。

    陆僭的手腕又平又薄,握在手心里,就像握着一片被书页压平的玉兰。

    司空斛在梦里对陆僭“怎样”过很多次,自以为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却没想到现实的肢体接触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一时心头悸动,顿时愣在当场。

    对面的陆僭低下脸庞,安静地看一眼被拉住的手腕。

    司空斛被火烫了一样,一把将手腕丢开。

    陆僭的手腕咣当被他摔到床边木框上,“”

    司空斛像被鞭子抽了一样一把将手腕捡回来,下意识地揉了揉,歉疚道“哎呀,师父,都红了”

    陆僭“咳”了一声,司空斛回过神,立刻又慌慌张张地把陆僭的手腕放下,名存实亡地望了望天,再也不肯把头低下来。

    司空斛的耳朵红得滴血,陆僭心中好笑,心里也回过味来这几天来,司空斛越说越不像话,陆僭还当他是真的猴急,原来只是打打嘴炮,司空斛心里指不定比他还晕头转向。

    司空斛抬头仰望半晌,不知道从床帘上的双燕图案里看出来了什么,又硬着头皮过嘴瘾,“师父,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教我背唐诗,什么双燕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陆僭突然板起脸孔,严肃道“阿斛。”

    司空斛下意识转回头,“啊”

    陆僭道“你当师父是什么人了”

    司空斛道“是我的心上”

    陆僭一拧长眉,“既然如此,是谁教你对心上人这般流氓”

    司空斛一愣。

    陆僭继续说道“得一点甜头便穷追猛打,如此与市井粗人有何异仙山道侣自当志存高洁,岂有成天谈情说爱的道理”

    司空斛呆呆道“那、那该怎么办”

    陆僭下地整整衣襟,神色颇为不快,“回去反省,明天交反省书给为师,三十页。”

    司空斛冷静地看了一会陆僭貌似生气的脸,冷静地回答“三十页大概要写到天亮。师父,我去了”

    陆僭“嗯”了一声,示意他可以走了。

    司空斛推门出去,反手把门合上。

    门一关,司空斛往门上一靠,“砰”地一撞后脑勺,然后顺着门滑下,蹲在墙角,思考人生。

    师父刚才说什么了

    “谁教你对心上人这般流氓”

    “仙山道侣自当志存高洁,岂有成天谈情说爱的道理”

    师父承认他是自己的心上人师父承认他要和自己做仙山道侣

    半天过去了,司空斛的脸还是通红通红,滚烫滚烫,冒蒸汽,在他头顶打个鸡蛋,可以就地烤熟。

    原来师父一发脾气就口不择言

    都怪他以前太听话,害得师父脾气太好,以后要多让师父发脾气

    司空斛得寸进尺,越发穷追猛打。

    隔天清晨,陆僭醒得早,一睁开眼就吓一跳,“阿斛”

    司空斛顶着两只黑眼圈蹲在他床边,“师父,反省书写好了。”

    陆僭半撑起身,抿了抿嘴唇,接过来看一看,啼笑皆非,“这就是反省书”

    司空斛的字是照着陆僭的笔迹练的,筋骨匀长如出一辙,但多了三分龙飞凤舞,写着身为道侣,自当同心合意往日月皎光中去。但身为爱人,亦当助师父了解尘世爱侣万千美妙

    陆僭仔仔细细看完,司空斛已经按捺不住,“师父,我听毓飞他们说,你是自小在蜀山上长大的。”

    陆僭当年是山上长老下山时捡回山的小娃娃,当然是在山上长大的。

    司空斛见陆僭点头,继续说道“那么,师父对俗世红尘的好处,或许其实不甚了解。”

    陆僭揉了揉脸,索性坐起来迎接又一番说教。

    司空斛却一时没了声,分明看见陆僭额角一缕碎发随着动作落下,钻进衣领。衣领里是雪白锁骨,和起起伏伏万千风光。他全都见过,但也全都没见过。

    陆僭见他半天没说话,自然有些诧异。

    司空斛咬了咬牙,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把两手往陆僭肩头一搭。

    陆僭毫无准备地被推了个天旋地转,重新倒回床榻深处,低声道“阿斛做什么”

    司空斛维持着一个看似老练实际上确实也十分老练的扑倒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僭。

    陆僭脸上是货真价实的疑惑和茫然,两只透亮柔和的眼瞳中泛着润泽湿润,就像就像真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

    司空斛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奇特的念头,奇特到就连想一想都会天灵盖发麻。

    就他对陆僭的了解,好像陆僭见过尺度最大的场面,也只不过是蒙青童和化成金懿的覆映在河边亲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抖抖索索地响了起来,声线幽微,似在讲三界中最大的秘密“师父,你不会不会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可爱清纯赤鸡

    斛斛的择偶课开课,课程大纲看脸

    第36章 铁马

    司空斛听见自己的声音抖抖索索地响了起来,声线幽微,似在讲三界中最大的秘密“师父,你不会不会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吧”

    陆僭奇怪,却立刻回答“做什么”

    司空斛的圆眼睛和陆僭的长眼睛四目相对,对视了足足半柱香时间,圆眼睛里填满震惊,长眼睛里填满诧异。

    直到陆僭皱了皱眉,“阿斛”

    一声无比纯情的“阿斛”落地,司空斛就像被按了机关一样,四肢百骸都没了骨头,“啪叽”往下一倒,整个人拍在陆僭身上笑得发抖,两手还死死环着陆僭的脖子,生怕自己笑到地上去。

    陆僭再迟钝,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叉着司空斛的咯吱窝,就像叉一只顽皮粘人的小狗一样,把他架了起来,没好气道“说。”

    司空斛本来就笑得肚子疼,被陆僭一架咯吱窝,又痒得引发新一轮爆笑,结巴着说“师父师父,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你从来没问过长老们我是哪里来的吗”

    司空斛小时候倒是问过这个问题,陆僭当时说“捡的。”

    司空斛当时不信,现在想想,陆僭是实话实说,的确不错。但当年,长老们大概也是这样回答幼年的陆僭的“捡的”,这对陆僭来说就是标准答案。

    果然,陆僭眨了眨眼睛,继续不解,“我问过,长老们说,捡的。难道不是”

    震惊师父陆僭,蜀山传奇,名震三界,学富五车,冻龄有术,掷果盈车,长了三十多岁,竟然纯情如斯,竟然认为天下所有孩子都是捡的

    没生过孩子还没见过生孩子吗他们蜀山的教育怎么这么容易偏科

    司空斛“噗”的一声,笑得喷了陆僭一脸口水,又手忙脚乱地去擦,一边安慰,“师父不怕不怕不怕啊,我漱过口了”

    陆僭直觉自己这个床起得不巧,哀叹一声,松开手,“阿斛,你到底要说什么”

    司空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师父,如果天下的孩子都是捡的,捡来捡去不就没了孩子还是要生的,大家都不生,这世上就没人了。你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陆僭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下沉吟半晌,“倒也是。不过,为人父母总有艰辛,为师还有大事要关照,这孩子还是不生的好。”

    司空斛很严肃,“这就对了。须知生孩子这种事还是要男女搭配才能做得成,换成两个男人,就是想生都生不出,若是不想生,那岂不正好”

    他这么低着头胡说八道,乱糟糟的头发越发遮住了额头,陆僭信手拂过,替他整好乱发,同时低声道“你倒是有很多讲究。都是谁教你的”

    陆僭神色温柔宽容,看得司空斛心情大好,心底疑虑一扫而空,胆子也放开不少,低下身去,嘴唇几乎抵上陆僭的鼻尖,声音很轻地说“师父,你说过的,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才是求学的态度。凡事都要试一试才知道个中极乐,对不对”

    陆僭别开一点角度,又问“个中极乐”

    司空斛也偏了偏头,重新和陆僭鼻尖对鼻尖地蹭了一下,额头也抵住了,很沉很慢地说“嗯,个中极乐。”唇瓣吮了一下陆僭的鼻尖,又游弋向下,划过聚着晨光一滴的人中,随即轻轻覆在了陆僭的嘴唇上。

    师父的嘴唇原来是这样的,看起来薄,碰一碰才知道,又软又柔。这样的人,怎么会薄情

    陆僭任由司空斛放肆了一通,并没说什么。司空斛自己大着胆子亲完了,又自己红着脸红着嘴唇抬起头来,傻呵呵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陆僭的舌尖若有似无地舔了舔唇峰,哑声说“就是这样”

    少年心里有一点酸涩,也有一点自得。

    所有人都知道师父的过往和威风,但只有他见到了师父的这一点软弱和天真。

    司空斛心想,师父一定是愿意的从缠绵浸润到抚慰快意,都要一样一样教给师父,但要慢慢来,把师父吓着就不好了。

    司空斛凝视陆僭,半晌才回答“这是入门。师父,不急,慢慢来,我等得的。”

    陆僭“嗯”了一声,抬手揉了揉他徒弟的一头乱毛,“阿斛长大了。玩去吧。”

    他大概没睡醒,翻个身就重新盖上被子,打算睡个回笼觉。

    “长大了”的阿斛蹲在床边,继续心情挣扎地看了一会床里那个被子卷。师父真瘦,裹上这么厚的被子都是凹凸有致,肩是肩腰是腰的,要命

    陆僭困意浓浓,半晌,觉得有人从背后隔着被子抱住了自己。

    他带着鼻音问了一声“阿斛”

    司空斛声音极轻,羽毛一样搔过陆僭耳后的一小块皮肤,“睡吧,师父。”

    陆僭这个人一点就通,“入门”之后就严防死守,死活不让司空斛再进一步,聪明得让司空斛后悔点醒梦中人。

    云光明明,秋风流过,司空斛坐在太微剑上,凝望着陆僭御剑的背影。

    陆僭头也不回,“都是四歌带坏了你,不然,何以至于这样、这样的”

    陆僭说不下去,司空斛替他补全,“精虫上脑。”

    司空斛勾引多日而不得,现在已经彻底把脸皮裹一裹做了铺盖,当下一点羞涩都没有,一拍大腿,“师父,你自己讲一讲,哪有你这样的尘世老夫老妻放在身边犹如守活寡,谁家的孩子倒了八辈子大霉才跟你结成道侣”

    陆僭回头,略微嗔怪地看了一眼。

    司空斛破罐破摔,“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不也还是不给睡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陆僭道“是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何必只在师父这里找热闹”

    司空斛精神一振,奇道“我好看我说你好看呢啊师父,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陆僭慢条斯理的,“倒是你,师父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过师父说过,造物无常,苍生皆苦,我辈修道,自当广修万劫,庇护苍生。这纷繁世间除去情爱,还有许多事值得照拂”

    司空斛不知道从哪里摸了块梅干菜饼出来,坐在剑上啃,一边啃一边说“没见过,没听过。我不信,我不管”

    陆僭叹息一声,压下云头,落在一处山峰脚下。时近深秋,漫山遍野都是金黄叶片千片万片飞扬,宛若海面升起昭阳遍洒碎金,直到海面尽头。

    山风带动叶海飞驰向云上,涛声如醉,间杂二三金属碰击的当啷声,是廊檐上的铁马被风吹动。

    司空斛跳下太微剑,原来陆僭停在了一处山间道观的阶下。

    就像夫子带着学生到了学堂一样,如果陆僭带着司空斛到了道观,那八成就是要上课了。

    司空斛往地上一蹲,开始耍赖,“又讲课啊师父,我十八了”

    陆僭没好气道“你想听课我还不想讲呢,站起来。都十八了,动不动就耍赖,像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跟师父父耍赖皮呜呜呜哇哇哇

    第37章 同心

    司空斛只好站起来,硬着头皮观赏俗世仙山。

    高挑日月,铁马四悬,殿堂环绕,正当中一颗浓绿庇荫的槐树,上面垂挂了无数红布细条,密密实实地遮掩过了日光。

    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少年正利索地爬上树顶,把自己手里的红布条认认真真系在树冠上,端详半晌,甜蜜地一笑。

    树下石阶绵延,无数善男信女穿梭往来,香火烟气升腾向空中去。

    司空斛和陆僭的耳力比常人优越得多,听得到窸窸窣窣的私语。

    中年男子道“希望尽快还清一切借款债务,保佑我及家人平安,健康。”

    年轻的女人面有愁容,“保佑相公找到拉车的活计”

    年老的妇人大概刚得了双胞胎的孙子,笑盈盈供上瓜果,“愿两个孙儿健康圆满学业有成,为家国做大贡献。”

    刚才爬树系布条的少年声音极低,“愿我能陪伴阿晓一生,今年能够凑齐彩礼成亲,求大师仙家庇佑我度过难关,今后我一定会做好事善事”

    声音太多太杂,纷繁人耳。这般世俗凡心,就是人间红尘最柔软的地方。

    陆僭凝视漫长的长阶,“阿斛,你看,苍生为何求神”

    司空斛道“因为求不得。”

    陆僭“嗯”了一声,“求不得,更要求。苍生冥冥无力,只能如此希望。我辈中人亦有求不得更要求之事,你我所修之道心,未必要混沌浩荡、万神朝礼,但或许可以求得一方安宁、一心安宁。”

    司空斛其实知道陆僭在说什么,他放不下蜀山,放不下天下。

    但司空斛拉起陆僭的手腕,一步一步和往来如流水的行人一起踏上长阶,行至道观门前。

    院落中一鼎香炉,几盏灯火。又有一只功德箱,一张香案。

    司空斛从腰间摸出几枚铜板塞进功德箱,又从香案上拿下两炷线香。

    陆僭微一皱眉,“阿斛,为师只是同你讲这个道理,并不信这个。”

    司空斛道“师父,我也不信,这些人也未必信。求神求佛求道,终究求的是自己,求过便可奢望,便可进取。师父知道世人的所谓一方安宁,阿斛不懂,也不在意。但阿斛的一心安宁,就在这里。”

    陆僭低头看去,只见司空斛掌心中静静躺着一只花样缭乱的小布条,是一道同心符。

    司空斛低声说“师父,彩云易散,琉璃易碎,自古伴侣劳燕分飞都憎怨无物结同心,其实皆因己身同心之心不够坚牢。我要师父知道,我对师父,并不是如此。”

    两炷线香在烛光上点燃,幽红光点上冒出灰白烟气。

    陆僭一炷,司空斛一炷,两人认认真真地拜过三次,把线香放进香炉。

    求的不是神,不是佛,不是天,甚至不是运气。

    他们修道,最知道天意难违,求得再苦都是无望,所以他们求的是自己。

    司空斛和陆僭又在山中坐了许久,直到日头西落,晚照当空,霞光铺满山坡,游客来而尽返,司空斛方才站起来,把同心符叠起来塞进腰带里,说“师父,等我一下。”

    陆僭道“做什么”

    司空斛颇为调皮地眨了一下眼,搓搓手掌,抱着大槐树树干,磨磨蹭蹭地爬了上去。

    白头崖上没有什么特别高的树,司空斛每天沉迷做饭,也没有爬树这样的特殊爱好。他和树木之间最大的缘分,就是每次砍柴之前都会歉疚一通,欺师灭祖地念一声“阿弥陀佛”。

    司空斛一边吭哧吭哧爬树,一边回答“我记得刚才那个许愿的小男孩儿把他的同心符挂在树冠上了,师父,八成这同心符是挂得越高越心诚吧”

    陆僭大为头痛,“你哪里会爬树快下来,一会又摔了腿,又要哼哼唧唧长短腿,到时候还得我背你。”

    司空斛抱上一根树枝,低头望陆僭,“我沉吗师父不愿意”

    来鸿去燕往来奔波,金黄树叶和紫红霞光浸润天地,陆僭吃力地仰着头,薄薄红唇之间不自觉地露出一点雪白齿尖,像只兔子一样愣了一下,随即顺口回答道“愿意。沉也愿意。”

    四面八方都是叶海沉浮,陆僭的声音也在呼喇叶声中沉浮,仿佛来自天地尽头。

    司空斛扬眉一笑,“那不就得了。等我啊师父,挂完这个符,咱们下山找好吃的去。”

    大槐树又粗又高,司空斛隔一会就挂在树枝上歇一会,爬了半天才到顶。

    顶端树枝格外细软,司空斛试探着摸了摸,没敢下手,手腕却倏地一紧,被另一个人握住了,轻轻向上提了一提。

    司空斛一抬头,脱口而出“师父你怎么上来了”

    陆僭抱剑站在树顶上的云气中,好笑地摇摇头,蹲身把他拉上去,又说“符呢。”

    司空斛手忙脚乱地伸手去腰里掏,想了想又停下来,背着手把窄腰往前一送,“喏。”

    陆僭并不觉得这动作有什么暧昧,伸手摘出红符,打量一番,挑了最高的一根树枝,认认真真挂上去,打了个结。

    随即,陆僭说“挂好了。阿斛”

    眼前找不到人,陆僭低头才看见,司空斛两手捧着脸,正坐在树顶上抬头看着自己出神。

    陆僭还以为司空斛察觉到了什么,又问“阿斛,你怎么了”

    司空斛干巴巴傻笑三声,把一句“焚身”吞回肚子里,红着脸一把抱住了陆僭的腿弯,脸埋在陆僭的袍子里不肯出来,闷声闷气地大声说道“师父”

    陆僭“嗯”

    司空斛声如洪钟,“你真好”

    陆僭神色一松,眉尖却是隐隐约约地蹙了起来,眼底中流出一丝复杂怜惜,缓缓伸手,按在了司空斛的发顶之上。

    入夜,司空斛大喇喇地往山下酒楼里一坐,明目张胆地从点石盅里倒出一块巨大的纹银,金光四射地往桌上一拍,豪气干云道“二楼我们包了”

    小二“哟”了一声,“早就听说近来关中一代有两位出尘绝世的剑侠,莫不就是二位”

    司空斛也是“哟”的一声,十分得意,“怎么样厉害吧我们这么出名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二老实回答“听说这二位剑侠走到哪里,就把沿路酒楼的二楼包到哪里,品位实在是非常豪气,小的嫉富如仇啊。”

    司空斛和陆僭双双“噗”的一笑,司空斛正色道“别打嘴炮了,把菜上一上,茶水上一上,再开一间”

    陆僭道“两间。”

    司空斛从善如流地改口,“两间房。”

    小二热热闹闹地“哎”了一声,捧着银子下了楼,片刻就捧了小菜茶盘上来。

    司空斛把陆僭喜欢的菜换了换位置,又端起绛色小杯闻了闻,一闻就皱起眉头,又伸舌头舔了舔,抿了抿,这才断定,开始骂街,“你们酒楼怎么回事,怎么用茶杯装酒啊”

    小二回头,“我们这地儿就没有什么茶啊,不喝酒算什么男人”

    蜀山在西南,此地在东部,离蜀山已经极远,再远一些,恐怕就要渡海往扶桑去了。靠北一点,民风稍微豪放,喝酒的多过喝茶的。

    各地有各地的风俗,就好比前几天路过咸阳,司空斛和陆僭在田间地头上吃豆腐脑,只有筷子没勺子。

    司空斛跟店家比划了半天要勺子要调羹,最后店家一拍脑门,“要瓢是吧”

    当时陆僭捧着有自己半个脸大的“瓢”,表情十分精彩。

    出门在外总会碰到这些意想不到的事,好在司空斛也不挑食,只是没好气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们就喝酒。”

    这几天他们游山玩水,陆僭都是以茶代酒,司空斛知道他是怕误事。

    其实司空斛不笨,知道蜀山此时一定在追查自己和陆僭,而陆僭一定也心知肚明。

    但陆僭不说,他就不提。

    反正除非神仙下凡,否则以陆僭的本事,能被那群人追得到才有鬼。

    所以司空斛又倒了杯酒,“师父,其实这酒味道不浓,可以喝一点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集醉酒师父上线,酒后乱性就不知道第几集了。

    大家今朝有糖今朝醉吧,也很难讲前路是不是满地玻璃渣了

    第38章 宿鸟

    司空斛又倒了杯酒,“师父,其实这酒味道不浓,可以喝一点师父”

    陆僭端着绛红色的空杯子,神色十分莫测,反复舔了舔嘴唇,才试探着问,“这是酒”

    司空斛诧异极了,把酒杯一放,“都喝完了你不知道是酒”

    陆僭茫然道“我口渴,当茶喝的,喝完才觉得不对劲。”

    司空斛说“喝就喝了呗,好喝就多喝点,不好喝就少喝点,来来来,师父,吃菜。”

    陆僭真的放下酒杯,埋头吃菜,吃到一半就说“吃好了,我回去休息。”

    司空斛直觉陆僭有点不大对劲,便留了个心眼,也把碗筷一推,“我也回去休息。”

    司空斛出手阔绰,酒楼给的两间房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池塘波心中躺着几只文君拂尘的睡莲,四面八方都是绿竹,浓绿竹海浸润无边夜色,只在撞到明黄灯光时泛起一点涟漪。

    院门之外,就是穿城而过的长河,河上橹声欸乃,宿鸟鸣虫相应。

    沿河风光入眼,有庭院深处年轻女子掩住一园春雨杏花红,有叫卖馄饨的老人摇橹带起一片白浓香气,还有

    更多景致,司空斛就没心情再看了。他跟着陆僭一路跟到房门口,生怕陆僭是喝了酒不舒服又不说。

    但陆僭倒很正常,回身关门的时候还挑了挑眉,“自己去玩。”想了想,又从袖中化出隅康弩,“实在无聊,带四歌和火铃出去玩。”

    司空斛就放下心来。他印象中的陆僭就没喝过酒,他倒是时常照着四歌的方子泡点杨梅酒青梅酒,陆僭碰都不碰。

    所以他刚才还以为陆僭是不能喝酒,仔细想想,怎么可能陆僭就是道法无为,洁身自好而已。

    放心了的司空斛蹲在池塘边发了一会呆,重新觉出了长夜无聊。

    四歌钻出来,化成人模鹿样、白衣风流的人形,跟司空斛挤了挤眼睛,做口型道“把她放出来。”

    司空斛不知道把火铃放出来干嘛,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信手一拍隅康弩,引出一道魔气真气相互缠绕的丝线,“火铃,出来。”

    火铃一落地就跳脚,长马尾几乎冲天而起,“司空,你脑子有坑外面那么热闹,师父不玩也就算了,你也不玩快快快,搞银子”

    四歌人模鹿样地劝了一句,“火铃,你也是,怎么就知道玩呢司空就是这么蔫巴,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动一下,你还能说他什么快,搞银子。”

    司空斛失笑,放心大胆地蹲在池塘边拣了一筐鹅卵石,全变成银子塞进四歌和火铃的袖子里,三个人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半河流水上飘着万千树的火红落叶,两岸江风与人声缭乱扑面而来。

    四歌在卖糯米粽的摊子前停下脚步,“火铃,吃不吃”

    竹筒糯米粽,长条形状,夹着蜜豆蜜枣豆沙,用竹签串起来,撒上糖粉五仁碎,也就陆僭和火铃这种不嫌腻的人爱吃。

    火铃点头,“吃啊”

    四歌深沉道“那司空,你先去前面逛,我们吃完就来。”

    司空斛奇道“粽子而已,又不是汤面,还得在这吃边走边吃不行么”

    火铃在跟店家喊“多加糖粉废话,花生碎当然要废话,芝麻碎当然也要”

    四歌慈爱地看了她一会,转回头说道“说什么呢大家闺秀豆蔻淑女能边走边吃吗你先走你先走。”

    司空斛拱了拱拳,“服。”

    世界上脑子不好的人千千万,但不好到能把火铃当闺阁淑女的,你还能说他什么

    司空斛自己逛,逛了一会,又好死不死地撞到四歌和火铃。

    两个人人模人样地坐在河岸边说话,居然还拉着手

    他俩什么时候混到一块去了

    司空斛蹲在他俩身后研究了一会,突然开口打断“合着你俩就是为了支开我是吧”

    四歌吓了一跳,蹭地回头,鹿耳朵都快冒出来了,“胡说什么呢”

    司空斛“啧”的一声,“火铃,你知道他在泡你吗”

    四歌满脸通红地伸手来捏他的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闭嘴你闭嘴”

    万万没想到,火铃一边吃糯米粽一边无所谓地回答,“知道啊。”

    四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说“你、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火铃满脸理所当然的懒得回答,又啃了一口粽子,把最后一口递给四歌,“有蜜豆,你不是喜欢吗你吃。”

    四歌愣愣地啃下最后一口粽子,同时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每一次调戏都在这一刻遭到了嘲笑的反调戏。

    司空斛也是很震惊,没想到火铃看着跟个女流氓似的,居然还真的是个女流氓,当即很想跪服,“火铃,这么多年,你、你就由着他对你,那样,又这样”

    火铃很有耐心,“刚开始我也烦,后来发现还挺好玩。一步一步来呗,不试试怎么知道”

    司空斛傻眼了,“试、试什么”

    火铃一脸“你真幼稚”的嫌弃,同时目光似火舌一般舔过四歌抱着粽子棍瑟瑟发抖的惶恐容颜,莞尔一笑,“你说试什么”

    震惊火铃和四歌的进度一日千里,这就拉上小手了,还很快就要体验生命的大和谐

    四歌也很震惊,“试、你说试什么”

    火铃无意解释,指指自己的脸颊,“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四歌通红着脸,食指轻轻压住了火铃像金属一样凉冰冰的手背,倾身过去,在少女的面颊上落下灼热的一吻。

    司空斛慢慢地站起来,小小步地后退,一路退回了酒楼的小院,坐在自己房门前的台阶上,捧着脸震惊了好一会。

    一边震惊一边自言自语,“我的妈哎,火铃哎”

    “我的妈哎,火铃居然也想泡四歌哎”

    “我的妈哎,火铃居然这么高调主动有内涵哎”

    “我的妈哎,这还是我们山上那个除了吃就知道搞事的火铃吗”

    他叨叨个没完,冷不丁听到一把清淡人声响起来“火铃怎么了”

    司空斛嗖地回头,陆僭好整以暇,站在廊下抱着把折扇,笑吟吟地看着他。

    司空斛一头雾水,“师父,你不是睡了么”

    陆僭心情很好地摇摇头,“不困。你刚才去哪了火铃怎么了”

    司空斛一拍大腿,“师父,你可不知道火铃这人,可闹心了”

    陆僭听完火铃的事迹,很冷静地说“走。”

    司空斛带着陆僭雄赳赳气昂昂出了门。

    陆僭从不离身的太微剑不知丢到哪去了,抱着把乌骨折扇且行且停,从满城水光烟气中穿过,看什么都很新鲜似的。

    他这样就像上京赶考的世家公子一样自在惬意,司空斛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见他放慢脚步,陆僭也脚步一顿,停在他身后。略微狭长上挑的眼里蒙了一层薄亮的水汽,像是探究,又像是有话要讲。

    司空斛没见过陆僭这样,忍不住心里一动,试探着向后迈了一步。

    陆僭微一反应,也向后迈了一步。

    他们正站在一户人家门前,司空斛伸手叩了叩门环,叮叮叮三声。

    陆僭有样学样,也叩了叩门环,也是三声。

    司空斛

    看门的老伯拉开门探出个头来,“二位少侠,你们找谁”

    陆僭疑惑地转头看看司空斛,司空斛

    司空斛和老伯对视半晌,终于嘴角一挑,忍不住笑了,解释道“没事没事,走错了,不好意思啊”

    大门重新关上,司空斛“噗”的一声抱着肚子弯下腰,笑得差点滚下河去,“师父,师父,我说你为什么不喝酒呢你这酒品也太别致了吧”

    别人喝多了打老婆,陆僭喝多了学人说话

    他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陆僭一直没说话,一偏头,就看到陆僭也弓着腰,探询地看着自己。

    司空斛开始做算术题。

    陆僭离开蜀山时十九岁,司空斛现在十八岁。十九加十八,等于三十七。

    想想看,陆僭,一个三十七岁的纯情少男,纯情得不知道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纯情得滴酒不能沾,纯情得喝了酒就粘人学人。

    哇。

    陆僭确实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哇

    目测明天要卡肉。

    虽然尺度不是很大,尺度相当小。

    但是为了审核小姐姐手下留情,我先攒一发人品,今天在评论里发几个小小小红包真的很小很小很小非常小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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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广寒

    司空斛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给陆僭整袍子,“师父,走,咱们逛逛去。”

    司空斛还记得陆僭晚饭没吃好,于是又带着陆僭溜达到了竹筒糯米粽的摊子上,指指自己面前方才火铃点过的那一种,“要这个。”

    老板“哎”了一声,陆僭有样学样,也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种,“要这个。”

    向来不吃咸粽的陆僭指的是腊肉粽,司空斛憋笑,又掏出两枚铜板,“都要。”

    陆僭也说“都要。”

    老板一边洒糖一边偷瞄陆僭,大概觉得陆僭是司空斛家脑子有坑的傻叔叔,顺便还同情地多看了司空斛几眼。

    司空斛并不在乎,心想陆僭还是好好休息的好,拿了粽子就带着陆僭沿着河道回到房间。

    廊下晚风微凉,夹杂着睡莲和青竹的清幽香气。

    陆僭接过腊肉粽,咬了一口,又停下来,看了看司空斛手里的甜粽。

    司空斛迎着他的目光,咬一口,又咬一口,直到甜粽子只剩半根,才说“想换”

    陆僭点头。

    司空斛内心敲锣打鼓地、表面恬不知耻地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亲一口。”

    陆僭毫不犹豫地倾身过来,司空斛色厉内荏地汗毛倒竖地准备迎接酒后乱亲。

    随即,陆僭微凉的指尖在司空斛的酒窝上一触即分,复述道“亲一口。”

    司空斛又是怅然又是放松,舒了一口气,拿两根手指摸摸自己嘴唇,又盖上自己脸颊,流氓道“师父,是这个亲”

    紧接着,陆僭凑得更近了些。司空斛面颊一痒,有两瓣嘴唇轻轻覆在了那个酒窝上面。

    又凉,又软,又温柔,又宠爱,还沾着门外河边甜丝丝的水汽,还有十八年不散的霄明太华香的气味。

    片刻,陆僭退开,静静看着司空斛。

    司空斛的大眼睛睁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僭,口唇张开,越发显得下巴尖尖。

    陆僭一脸坦然,司空斛却心想,他这跟拐卖有什么区别

    他把甜粽子咸粽子一股脑地往陆僭手里一塞,推着陆僭的腰送他回房,“师父,不闹了不闹了你睡觉,等你醒了再说。不然等你酒一醒全忘了,我怎么交待”

    陆僭站在桌前,把粽子放下,一边整司空斛的衣冠一边慢条斯理道“我喝了酒,记性很好的。”

    怕他不信似的,还补上一句“真的。”

    司空斛不肯再听,也不管陆僭还在替他整衣裳,扭头就走,迈出一步,立即觉出腰间一松,连忙伸手提裤子,“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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