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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深潜_第31分页

作者:玉宇 字数:12377 更新:2021-12-22 13:21:33

    子动了一下,翘起二郎腿,嬉皮笑脸地反问“什么中控室啊”

    “你还跟我装糊涂”王海真的生气了,他厉声说,“是不是你帮着谢子天逃走的,回答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面对王海的怒气,郝峻并没有当一回事,他表情轻松地站起身来,示意唐纳德和刘桐跟他去二楼的书房。

    王海没想到郝峻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他冲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说“你别再耍我,我不是傻子常老头说你帮谢子天逃走时我一直不相信,现在看到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在一起,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王大队长”郝峻面露嘲弄。

    王海五官扭曲,用十分痛苦的声音问“刘桐的药物对不对唐纳德为你弄来了伪造的国际刑警证件,你负责破坏局里的车辆和无线电通讯。我说的对不对”

    郝峻冷笑着回答“不对”

    “不许撒谎”王海大喝一声,“你为什么帮谢子天是不是有苦衷你快说啊”

    郝峻用力扳住王海的手,把自己从对方的控制中解脱出来,然后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才说“想知道好,我来告诉你。夜蝶的价值不可估量,在谢子天林泽他们手里也许值几个亿,可到了真正能发挥它作用的人手里,它可能价值几百甚至上千亿。我姐夫想要夜蝶,有了夜蝶他就能从南美毒枭那里筹集到一大笔资金,用来收购郝氏。林泽提出用谢子天来换夜蝶的配方,就算我拒绝,我姐夫一样有能力救出谢子天。你明不明白我不可以让夜蝶落在他手里,绝对不可以”

    王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郝峻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匕首一样钉在了他的心口上。他无力地问郝峻“你早就知道谢子天和林泽是夜蝶的幕后老板所以你才拼命想进刑警队”

    “是”郝峻在王海的逼视下微微仰起下巴,决绝地吐出了回答。

    王海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人,郝峻一向富有爱心,乐于助人,这个人不是郝峻,一定不是他本人。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不至于在一连串的重击中倒下。王海说“你明知道一切却看着大家去死米岚、老朱、还有游波,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你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上绝路,你怎么有脸对米岚母亲说要替米岚讨个公道回来”

    “我从小受到的就是精英教育,我只知道要达成目的一定要不择手段,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成为阻碍我成功的借口。”郝峻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王海,然后伸手从王海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支正在工作的录音笔。他把录音笔在指间反复摆弄了一会儿,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向墙上砸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录音笔连同王海胸腔里那颗心一起粉碎了。

    从两人开始冲突后王海就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疼痛,实在太痛了,痛到郝峻逼近时,他根本无力躲闪反抗。当录音笔被搜出来时,他没有一丝一毫抢夺的打算,反倒有一种解脱感,亲手把所爱的人送进监狱这种事他做不到。即便郝峻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还是一样做不到绝情绝义,因为在这场阴谋里,他已付出了全部的情感。

    大概这就是濒死前的最后挣扎吧。王海用极其缓慢的语速问郝峻“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听到这个问题,郝峻眼神里立刻充满了戏谑,他夸张地大笑起来,“王海你好歹也是个警察,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感性。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其实只是需要一个伴而已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人,只要那个人能让我有兴趣。我是什么人郝家唯一的继承者,难道你指望我娶你啊”

    原来一见钟情是假的,携手一生也是假的。王海呆呆地望着郝峻,眉目依旧,以往他能从中感受到温柔流转,此刻却只剩下了残忍。刻骨铭心的寒意慢慢地慢慢地浸没了他,在冰川中溺死就是这种感觉吧,血管冻结,呼吸停滞,感觉不到死亡的恐惧,因为你没有时间恐惧,一切都发生的极其迅速,而水面也会重新封冻,从此无人知晓你曾经存在。

    王海竭力控制着自己,控制自己想扑上去撕碎郝峻同时又想最后拥抱他一次的念头,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这个曾经被他称之为“家”的地方,一次也没有回头。

    当大门被重重关上时,郝峻闭上双眼,笔直向后倒去。刘桐早有准备,赶紧上前扶住他,说“何苦啊”

    “一定得赶他走。我姐夫的脾气我很清楚,一旦在我这里受挫肯定报复,他很清楚报复我最好的方式就是对王海下杀手。”郝峻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说,“这个时候不论如何不能让他留在我身边。”

    一旁的唐纳德叹了口气,说“所以你才要我们俩过来配合你演戏。这一招都被人用烂了,没想到对付王海还挺管用,这家伙可真够笨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前一段日子我偷懒了。

    第六十四章 一决胜负

    美国郝氏总部,四小时紧急董事会议。面对大摩投资的咄咄逼人,董事局成员中有不少人选择了见风使舵,于是由大摩投资提出的股票增发百分之二十,以及举行特别股东大会的提案都获得了通过。这就意味着郝家如果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筹集一百亿以上的资金,其持股比率将被无情稀释。综合持股已超过百分之二十九的大摩投资如能再乘机吸纳,将很有可能在其后的股东大会上以最大股东的身份挑战郝家王座。

    许言放把会议结果汇报给郝耀明时,本以为老爷子就算再淡泊名利也该有所表示,没想到郝耀明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你看着办就行。”

    许言放放下手中的话筒后,感到略有些心神不宁。他站起来,打开隐藏在壁画后的保险柜,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一对夫妇紧拥着他们唯一的儿子,一家三口在阳光下笑得灿烂无比。许言放用手指轻触照片,喃喃地唤了一声,“爸爸妈妈。”

    他出身中产阶级。父亲是郝氏集团的会计部经理,母亲美丽又温柔,为了照顾年幼的他而放弃了工作,成为一名全职主妇。这个三口之家曾被无数人艳羡,直到父亲出事身亡。许言放记得那天郝氏集团一名主管法律事务的董事带着大批警察一同登门,他和母亲被告知父亲已经因为贪渎之罪曝露而跳楼自杀了。警察向悲痛欲绝的母子俩出示了检察院开的搜查令,然后他和母亲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被人赶出了家门。

    许言放深知老实本分的父亲决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他那位贪婪成性的上司非常可疑,因为父亲曾说过此人生活穷奢极欲,花钱如流水,而且只有做到他这样的职位才最有可能在账目上做手脚又不被其他人发现。当公司发现巨额亏空后,为了逃避罪责,他便买凶杀人,让无辜的下属当替罪羔羊。

    那时的许言放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人微言轻,除了母亲外没有人愿意听他把话说完。他们住的那个街区是郝氏集团开发的,住户大多是郝氏雇员,所以父亲死后,背负卖主骂名的他和母亲都过得极其艰难。

    许言放立誓要为父亲洗刷冤屈,他利用学校的一切假期来调查此事。事实证明他当时的推测是正确的,郝氏的财务总监才是真正的罪犯。当许言放终于有机会把自己苦心收集到的证据都摊在郝耀明面前时,父亲已蒙冤故去多年,连他那柔弱的母亲也因心力憔悴而辞世。

    这件事情令郝耀明对他的才能与执着都极为欣赏,当即提出郝氏将为他一份优厚的奖学金,交换条件是毕业后来郝氏任职。许言放很小心地收藏起对郝耀明的满腹怨恨,因为父亲出事后他至少写了一百封信请求郝耀明派人重新调查他父亲的案子,结果却是泥牛入海。想到这里,许言放慢慢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在浓浓夜色中入睡的临海。

    前一段时间临海不断受到暴雨和台风的骚扰,很久没见过这么亮的月亮了。月色下的街头一片柔和静谧,同时也把他的身影清晰的映在了玻璃窗上。许言放依然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谢谢董事长的栽培,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因为成了郝氏集团董事长特别关照的受助生,此后与同在哈佛求学的郝h相识也就顺理成章了。在他的精心谋划下,郝h堕入了情网,不过郝家大小姐与平民穷小子之间的爱情并没有收到所有人的祝福。

    没什么能难倒一心要上位的许言放。一次车祸令事情变得顺利了,他迎娶了行动不便的郝h,两年后成为郝氏集团中最年轻的董事局成员。因为郝h的残疾,很多人对他的婚后生活表示同情,其实许言放不知道有多庆幸自己可以不必和郝家大小姐同床共枕。假装对郝耀明的孙女有感觉真的很难做到,更何况他本来就只爱同性。

    许言放内心极度厌恶郝家的每一个人,除了郝峻。他的小舅子是个例外,因为很久以前他就曾和郝峻有过一次偶遇。

    父亲去世后,许言放常常会独自跑到父亲墓地坐一会儿,寻求一点精神上的安慰,郝峻则是来看望他早逝的母亲,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两家的墓地竟然只隔几步远。许言放始终无法忘记他第一次见到郝峻的那天。当时他正对着父亲的墓碑默默流泪,穿了一身运动服的郝峻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先是朝他一阵甜笑,然后掏出纸巾递给他,奶声奶气地说“哥哥,给。”

    也许是一个人压抑得太久背负得太久了,许言放在这充满温情的关怀声中大哭起来。郝峻当时才八、九岁光景,却似乎已能体会他的悲痛,他走过去,张开双臂拥抱了素不相识的许言放。许言放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郝耀明唯一的男孙,只记得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安抚了他饱受折磨的身心,令他有勇气继续独自前行。等他再一次见到郝峻时,那时的小小儿童已然长大,站在郝h身边亲亲热热地叫他准姐夫。

    当许言放沉浸在怀旧中时,郝峻正和段大成、唐纳德一起奋战。郝氏集团的防火墙对郝峻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动动指头就过了,真正麻烦的是李西蒙特别为许言放一个人建立的电子安全系统。林泽没有食言,他按照郝峻的要求把带有病毒的u盘交给了许言放。现在他们的问题是,许言放到底有没有在自己的电脑上使用过这个u盘。

    郝峻一面和段大成一起调试他的电脑装备,一面问唐纳德“找到林泽和谢子天了吗”

    “谢子天一直有条逃跑用的游艇藏在秘密码头。我派人在游艇上装了跟踪器,本来打算在他们进入公海前拦住他们,没想到这两人比我们想象中狡猾多了,游艇其实只是幌子,他们根本就没上那条船。现在国际刑警方面已经完全失去他们的踪迹,像蒸发了一样。上级对这件事情很不满,我要倒霉了。”唐纳德垂头丧气地回答。

    郝峻听完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出于对林泽为人的了解,他早就猜到这个男人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不过这话可不能告诉唐纳德,唐会气疯的,因为正是郝峻说服他参与了这次与林泽的交易。

    段大成背对着沮丧的唐纳德朝郝峻吐吐舌头,郝峻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开始工作。郝峻轻车熟路地带着段大成闯入了郝氏集团的终端服务器,可要进入许言放的专属核心区域还得再突破三道防线。段大成尝试着召唤他的小伙伴,郝峻则跟在他身后打扫脚印。

    段大成设计的这个病毒非常巧妙。首先它很小巧,挂在文件后面,就像一节不起眼的小尾巴,因为实在太小了,绝大多数防御软件都会忽略它。而这个病毒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有自我进化能力,只要假以时日,它会变成一头可怕的巨兽,从系统内部破坏防护网。由于李西蒙采用了最严密的纵深防御体系,如果入侵过程中被系统维护人员发现,他们是能够以牺牲部分外围服务器为代价,在最短时间内切断攻击行为的。所以郝峻巧妙地让人安排了一次游泳池派对,现在这些系统维护人员正跟比基尼女郎们戏水呢,没有哪个人愿意牺牲如此美妙的周末去看守一群机器。

    林泽的分析是正确的。“夜蝶”关系重大,许言放果然把u盘放在自己专用的电脑上查看过了,小怪兽回应了胖子的召唤。段大成回头看了看郝峻,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动手吗”

    郝峻向他竖了竖大拇指,于是俩人联手发动攻势。单靠两个人就想要入侵这种由几百台服务器共同组成的庞大系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你很难区分出哪一台承担着警卫职责,哪一台里藏着你想要的秘密。如果你想要用负载令系统崩溃,这些服务器则会自动平衡。有了间谍程序的帮助,郝峻和段大成才能找到目标。

    目标被锁定后,接着就是破解密匙。李西蒙为许言放建立了保密性最好的动态密码口令,它可以由任意的字母和数字组成,每隔十二小时自动生成并更换一次秘密,变换规律只有李西蒙和许言放两个人知道。如果不知道组成密码的字母和数字是什么,这种密匙在理论上来讲是不可能破解的,不过这可难不倒郝峻。他输入了由五个字母和十四个数字组成的数据组,然后通过电脑计算出复杂又庞大随机组合,再利用自动搜索功能测试口令,一个小时后,芝麻开门了。

    段大成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郝峻没有回答。他特地跑去许言放的办公室可不是为了装什么窃听器,如果他这么做的话,以许言放一向谨慎小心的性格来判断,他很快就会发现。郝峻只是趁许言放不注意的时候,朝键盘上喷了一点肉眼看不见的荧光剂。这种荧光剂会对人类的汗液起化学反应,并在红外线下反射出紫色。当许言放再次回到他的办公室并重新输入帐号密码时,郝峻派出的商业间谍正守在对面大楼用红外线望远镜仔细观察记录着。取得了组成密码的字母和数据后,郝峻赫然发现它们其实就是他的英文名字、身高体重和出生年月日,这些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许言放虽然一直很善于隐藏自己,郝峻也不是笨蛋。因为这种事不见得光彩,所以郝峻没打算告诉段大成详情。

    城堡既然已经攻克,剩下的工作就是尽快找到战利品。段大成发出检索的命令,因为他们使用的是许言放的超级帐号,所以系统优先回应,不到一分钟,所有与财务有关的文件资料都被找出来了,排着队等待征服者的挑选。其中有九个文件名上带着明显的星号标记,并备注有许言放专用字眼。

    一般来说秘密文件应该藏得越不起眼越好,许言放却让这些文件看上去再明显不过了,就好像生怕别人找不到似的,这太不符合常理,郝峻和段大成虽然见多识广,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

    坐在一旁督战的唐纳德问“奇怪,怎么办”

    郝峻撇撇嘴角,说“还能怎么办,打开看看再说。”

    第一个文件被打开了,满满一页内容,却只有两个字组成阿峻。第二个文件同样如此,第三个,第四个,当段大成想点开第五个文件时,郝峻按住了他的手,说“不用继续看了,我们失败了。”

    当郝峻和段大成成功入侵时,唐纳德曾满怀希望,此刻听到郝峻说出“失败”这两个字,这位急于戴罪立功的国际刑警立刻跳了起来。他问“怎么回事”

    “我的企图被许言放发现了,他已经移走了所有秘密文件。密码也好,资料也好,都是他故意留下来嘲笑我的。这是一场智力火拼,他全胜,我完败。”郝峻仰天长叹道。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的人爬走了

    第六十五章 疑犯重现

    这两天临海时晴时雨,老天爷变脸的速度比磁悬浮还快。郝峻因为短时间内不方便再见王海,就派人把辞职信直接递给了临海市局目前最高阶的主管――代理副局长汪源曦同志。汪源曦为了谢子天逃脱的事刚吃了个处分,不敢再擅作主张,连忙打电话向常辉请示。

    常老头考虑了足有一分钟后才说“让他尽快办理离职手续吧。”

    因为和汪衙内一直矛盾不断,所以王海在第二天才得知这个消息,而且还是谭卫东告诉他的,那时郝峻的委托人已替他办完了所有手续。王海听后什么也没说,一个人跑到顶楼天台猛抽掉半包香烟。自从那天离开郝峻公寓后俩人便形同陌路,可人类的记忆不会轻易就放过那一段交织着爱恨情仇的过往。

    有一次王海在半夜醒来时差点忍不住要给郝峻打电话,拿起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了。还有一次他在闹市执行任务,眼前是熟悉的街景,路灯、电话亭、十字路口、红绿灯、斑马线、露天咖啡座,蓦地看见郝峻的身影似乎在街角一闪,等他追过去时已经消失在摩肩擦踵的人流之中了。想到这里,王海发现自己的眼睛又酸又胀,有些很可疑的液体似乎就要突破防线滴落下来了。他用头摇晃了一下脑袋,狠狠掐灭烟头,下楼回去工作。

    回到五楼,王海给田祺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临海。田祺回答说“下个月吧,常老头终于点头放人了。”

    王海无心和他闲聊,所以“嗯”了一声就挂断电话。这时谭卫东走进他办公室问“王队,外面有个人说他有关于谢子天的重要线索,不过他只肯告诉你或者郝峻,小郝不在,你要不要见见”

    来人正在会客室里焦急地走来走去,一见王海赶紧上前几步自我介绍说“王队长,我是陈孝,您还记得吧”

    “陈孝”王海摸摸下巴想起来了。有一回他和郝峻在路上遇到一个流浪汉抢劫超市的面包饼干充饥,郝峻可怜那人的境遇,便替他付钱了事。

    “是我”陈孝说,“王队长,我看见了通缉令上的那个人。”

    王海问“谁”

    “谢子天。”陈孝很肯定地说。

    “谢子天”王海惊叫起来。常辉不是说他和林泽坐快艇逃出国境了吗眼前这个青年人一脸热诚,不像是来哗众取宠的,难道说国际刑警的情报有误

    陈孝告诉王海,自从郝峻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后,他就一直借住在东郊一个当地人的家里。离那家人不远的地方有个闲置已久的仓库,仓库究竟属于什么人连附近的居民都说不清楚。昨天他下了晚班回家,路过仓库时无意中发现仓库大门上的环形锁被人打开了,显然是有人进去了。他一时好奇就挨过去查看,结果发现两个可疑男子在里面说话,其中一个看着特别面熟,回去后细想之下才猛然醒悟曾在通缉令上见过此人。

    陈孝对王海说“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你和郝警官,所以赶紧来报案。郝警官人呢”

    王海听他一再提到郝峻,这心就像被人用小刀子不停划拉似的痛,可又不愿在人前表露出一点半点来,其中的苦楚无法形容,竟然一时连话也答不上来。

    谭卫东年纪大点,阅历也深,冷眼旁观王郝二人的纠葛,多少猜到了一些。他压下心中的一声长叹,上前半步,替王海解围说“今天郝峻正好轮休,抓犯人要紧,小陈,麻烦你赶紧带路吧。”

    王海虽说对陈孝的线索还存有疑惑,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召集了十几名精干警员,开着警车,呼啦啦直扑东郊仓库。离目的地大约还有一公里远时,王海让大家下车,小心隐蔽前进。又走了几分钟,陈孝忽然一指前面一座破破烂烂的建筑物说“就是这里。”

    王海点点头,要所有人员检查弹匣和防弹衣,然后和谭卫东兵分两路包抄过去。仓库不算大,分两层,有前后两个出口。王海用手势向谭卫东示意自己主攻前门,后面交给他。谭卫东低声说了句“你悠着点”,然后带着人猫腰朝后走。

    王海半蹲着身体,小心翼翼地逼近仓库大门。他先是趴在门上听了听,果然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再瞧瞧那门,估摸着不算太结实,于是上前猛地一脚踹开,一面带头往里闯,一面喊“警察,不许动”

    回应王海的是两声枪响。对方反应极快,抢先开枪后又丢出了一颗烟雾弹,借此掩护自己往二楼跑。王海一眼便认出了谢子天,可惜还没来得及瞄准对方,谢子天已跑过转角上了二楼。王海持枪拼命追赶,跟在他身后的几名同事到底缺乏些实战经验,听到枪响本能一缩,再起身时已慢了一步。

    一到二楼,谢子天就捡起靠在墙根处的一根铁棍把楼道口的门给顶死了,然后毫不犹疑地推开窗户往下跳。王海一面大叫“老谭”,一面发疯似的撞门。

    谭卫东早在听到枪声时就带着人朝这里靠近,看见一个人从二楼跳下,来不及细想,抬手就是一枪,正好打中了对方的胳膊。谢子天大叫一声,又丢出了一颗烟雾弹,然后挣扎着往仓库北面逃跑。那里隐藏着一辆车,车上有逃亡所需的一切物品,是他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准备下。

    王海撞开门后,紧跟着也从二楼跳下。眼看着只差几步就要追上了,忽然一辆没有安装牌号,且车身被故意喷花的悍马横亘杀出,嘎地一声挡在了王海和谢子天之间。

    副驾驶席一侧的车门开了,一只胳膊伸出来拽住受伤的谢子天,一把将他拖进车里,然后狂踩油门加速逃走。王海气急败坏地朝车辆开火,可防弹钢板毫不费力就挡住了所有攻击,并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事发突然,王海只瞧见车手的后脑勺,连个长相都没看到,无计可施之下,只得铁青着脸问谭卫东“看清楚开车的人没有”

    谭卫东回答前稍稍犹疑了一下。方才那辆悍马急刹时,他曾晃到了一眼那司机的相貌,有点像郝峻,不过那人戴着棒球帽和黑超,一张脸被遮去了大半,到底是不是,谭卫东不敢轻易下定论。尤其是现在,王海的模样好像要吃人似的,老谭觉着没有证据前最好还是别乱来事,于是摇了摇头说“没看清楚。防弹悍马很少见,我们可以从车子入手,先查车。”

    谭卫东一句“防弹悍马”令王海的眉毛都竖起来了。诚如老谭所说,这个型号的悍马在国内非常罕见,“爱车族”曾长篇累牍地介绍过它,它不是为一般人设计的,拥有高强度的防弹玻璃和装甲钢板,厂商宣称它能抵御肩扛式导弹的袭击,所以它的买家不是中东军火商就是南美毒枭。由于收到进口限制,这稀罕的玩意你再有钱都很难买到,据说整个大陆地区的拥有量最多不超过两部,而王海正好知道在临海就有一个人经常开着这种型号的悍马招摇过市。

    郝峻的公寓占了顶楼整整两层,王海走到大门前掏出钥匙,习惯性地往锁眼里插时,这手忽然就僵硬了。那天两人大吵一架后王海摔门而去,此后一直也没想起要归还钥匙,而郝峻也没向他追讨过,所以王海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不受主人欢迎,失去了使用这把钥匙的权利,于是伸手去按门铃。

    门开了,穿着笔挺制服的管家一看是王海,马上堆出一脸职业性的微笑说“少爷不在家,王先生您晚上再来吧。”

    王海冷笑了一下,用力推开管家,直接朝郝峻的书房走去。管家吓了一跳,追在他身后直喊“王先生,少爷不在,少爷真的不在家。”

    王海不理管家的纠缠,大步来到书房前,一把拉开房门,就看见郝峻正坐在电脑前关注着郝氏股票的涨跌。郝峻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见是王海闯入就朝老管家点点头,示意他离开。

    自从那天闹翻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王海觉得郝峻瘦了一点,眼眶中布满红丝,似乎有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过了。而在郝峻眼里,王海的情况比他更糟糕,不但穿得邋里邋遢,嘴角上还长满了水泡,由此可以断定这家伙最近一定没按时吃饭,怕是还一直狂抽烂饮,借此逃避情伤吧。

    郝峻心口痛得一抽一抽的,却苦于无法说出实情,只好用冷漠来伪装自己。他慢吞吞地站起来,用油滑的语气问“王大队长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分手后的再次相见对于王海来说更不好受,他咬牙压下满腹的痛楚,问“刚才你在哪里”

    “书房。”郝峻淡淡地回答。

    王海冷笑着说“四十五分钟前有人开着一辆防弹悍马,从我手里劫走了谢子天,你的车呢在车库吧我想看一看。”

    面对王海的步步紧逼,郝峻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说“车我送去保养了,你想看的话可以去修理厂,离这里不远,开车过去只要半个多小时。”

    这点时间已经足够消除一切证据了。王海勃然大怒,冲上去一把抓住郝峻的衣领,吼道“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我看见你了,别想骗我”

    “你疯了,我怎么可能开车”郝峻几乎被他提离了地面,用力扳开对方的手臂后,也愤怒地大喊起来。

    郝峻一喊,王海顿时冷静下来。郝峻大脑部分神经元受损,阅读、平衡能力、距离感都出了问题,后来通过神经塑性疗法,阅读障碍终于克服了,可距离感和平衡能力的康复还是不太理想,他这样的身体情况根本没办法开车。王海狠狠瞪了郝峻一眼,明知道这件事一定与他有关,却偏偏抓不到半点破绽,只好悻悻地放手。

    王海才一松手,郝峻便手抚喉咙,弯腰咳嗽起来。王海看得心中又酸又痛,觉得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于是转身要走。郝峻担心他生活没规律导致胃溃疡复发,又不方便直说,只好借着咒骂说出口,“王大队长,请走好,千万别横死街头哦。”

    “谢谢你的关心。”王海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郝峻的无情令他感到极度失望。虽然郝峻早已言明对他的感情不过是逢场作戏,可不管王海怎样告诫自己,他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反抗着主人的意志,不断为郝峻开脱。最近这种自我矛盾的情绪一直折磨着他,如今能够彻底死心倒也不是一桩坏事。

    王海伸手摸了摸裤袋中的那把钥匙。他还记得当他第一次使用钥匙打开郝峻公寓的大门时,自己用了近乎于虔诚的态度,一步、二步、三步他就是这样踏入郝峻的生活,而现在,此刻,他将要用象征接纳与信任的钥匙来斩断两人之间的一切牵绊。

    王海掏出钥匙,先是放在唇上深情一吻,然后松手,任由它以自由落体的方式“r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悍马破产了,美国人宁可让它死亡也不愿意卖给中国人,曾经开过一次朋友的h3,对悍马的强劲印象深刻,在此谨做小小的纪念。

    第六十六章

    王海走后,郝峻呆立了整整十分钟,这才走到门口捡起钥匙,然后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板上,一坐就是整夜。大约凌晨四点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郝峻没动,不必看他也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自从谢子天落入他手中,他就一直在等对方有所行动。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太阳缓缓沉落于大洋彼岸的时候,林泽果然比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郝峻始终纹丝不动,不过对方的执作更令人钦佩,一直坚持不懈拨号。郝峻自嘲地撇了一下嘴角,决定不再无谓斗气,按下接听键。林泽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和中略带一丝嘲讽,他说“好久没联系了,想见个面,有时间吗”

    郝峻微微一怔,这个家伙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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