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很清楚弟弟喜欢用某种令人难以启齿的方式来消耗他的体力。
刚才这一句,明摆著就是威胁。
淩卫不得不承认,对於淩涵的威胁,他一向都比较畏惧。
所以穿著威严军装的堂堂将军继任人,只好丢脸地靠在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身上,虽然这个姿势,靠起来确实很舒服。
腰背被手掌钻进衣料下面,来回抚摸著,也有按摩的舒缓功效。
“淩谦,为什麼会变成这样”
毕竟,还是放不下。
“身体组织皮囊是人造的,记忆是灌进去的,可能做到和原来的人百分百相同吗和从前的淩谦有少许行为上的区别,也算正常情况。早就提醒过哥哥,不要把那家夥当成真正的淩谦,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仿冒品。”淩涵的语气里有淡淡的不屑。
但实际上,刚才跨进病房,见到复制人的一瞬间,他也有微微失神。
面对著那张脸,让他不能不想起那个从娘胎里就和自己纠缠不清的孪生哥哥。
大概是,连自己也有点想念死在第五空间的那家夥了
可是,再怎麼相似,也不是淩谦。
因为他和淩谦是孪生兄弟,是只凭一个眼神,就能心灵感应,天然默契的孪生子。复制人,不能给他这样的感应,所以他不是淩谦
“再说,他不纠缠哥哥,是一件好事。”
“这话,什麼意思”淩卫轻轻转了一下脖子,视线定格在淩涵平静无波的脸上。
“淩谦不在了,哥哥所有的需求都由我来满足。就算淩谦的复制人出现,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淩涵对上他的眼神,黑瞳中凝起一点寒霜,“哥哥不会打算,和这个复制人做什麼超出兄弟关系的事吧”
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早就超出兄弟关系很久了。
淩卫在心里默默回嘴时,眼前淩涵的脸忽然迅速放大。
唇被热烈地覆盖了。
为了宣告独占权一般,淩涵用叫人胆颤心惊的强势吻著他,淩卫只能被动地用手抵著他的胸膛,仰头接受著。
本来只是星星之火,却燎原了。
莫名其妙的,脊背就已经贴上了软软的椅面,变成淩涵的脸出现在视线上方,身体覆盖著他。
谁把坐椅调整成了安睡状态
“淩涵,不行。”
“为什麼”
“刚才已经做过了呀。”
被浓烈的吻弄得醺醺然的淩卫,收紧指尖,抓住被解开的军服的衣襟。
淩涵没有和他争夺衣襟的控制权,好脾气地,或者说是狡黠地,直接换了攻击方向,转而解开了淩卫腰上的军用皮带。
“唔”
一旦男性的要害被抓住,抗拒也是徒劳无功的了。
何况淩涵的作风,一向是表面上温柔,内里硬朗到叫人根本找不到逃脱的方法。
膝盖被男人用手握著左右分开,任强悍身躯挤进大腿之间。
“呜啊”
不久前在休息室里做了次数不多,但持续性很长的运动,未消肿的入口格外敏感。淩卫失声叫了一下,因为羞耻感而牢牢闭紧嘴,可这样做,呼吸却更急促淩乱了。
“咬得比刚才还紧。”淩涵的声音,也稍显性感的沙哑。
勤恳地用腰力用心耕耘著。
“我没猜错,哥哥确实有需求。”
才不是
那里那里一定充血了呀黏膜才这麼敏感。
肌肉和肠道收缩什麼的,都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根本就和生理需求没有关系。
淩卫在心里为自己分辩,可是前列腺遭受著连续冲击,鼠蹊部不由自主地泛起抽齤动般的快齤感。
伞状顶端进入,和粗壮的男根在里面机械钻探般的摩擦动作,都将快齤感清晰地传递到大脑里。
“哥哥的需求,我会全部解决。”
“呜啊不不要顶那里淩涵”
“所以,哥哥不许对乱七八糟的复制人想入非非。因为想念亡弟而把身体交付给不相干的外人,这种蠢事,如果让我知道了,是不会轻易饶恕的。”
悬浮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后,平稳腾升到常规高度,把安乐星医院远远抛离在身后。
车厢内,男性咸腥的麝香味浓郁弥漫。
将军的呻吟,压抑而诱人
拥有通行证的悬浮车长驱直入,缓缓降落在淩家大宅门前。
车门打开,淩涵抱著已经被做到筋疲力尽而睡去的淩卫下车,谢绝卫管家要帮忙的提议,亲自把淩卫送到二楼套房的大床上。
然后,转身到套房附带的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闭上眼养了片刻神,拿出通讯器,输入麦克的名字。
但拨通后,传来的并不是麦克的声音,而是系统甜美的自动音。
“抱歉,您所联络的通讯器处於关闭状态。但机主有留下指定留言,请输入您的通讯认证码,以确定您的指定者身份。提示只有机主设置的指定者,才有权听取指定留言。”
淩涵输入了自己的通讯认证码。
系统声再次响起,“欢迎您,淩涵少将。麦克上校有一通指定留言给您。”
几秒后,麦克懒洋洋的声音终於传了过来,“我就猜到你会找我,淩涵少将。我可不想在蒙头大睡的时候忽然被你从床上拽起来,所以准备了这个留言。如果你要问的是淩谦准将的异状,我这里有一份医疗记录,上面有你母亲的亲笔签名,你可以看看。最后,我要说的是,我只是做一个医生能做的事,有什麼不满,请各位内部解决。”
留言就此结束。
淩涵摇了摇头。
爸爸留给他们的,真是个比泥鳅还滑的刁钻家夥。
通讯器嘀的一下轻响。
系统甜美的女声在问,“指定留言已经播放完毕,您是否愿意接收留言附带的文件”
淩涵选择接收后,一份电子医疗记录传送到他的通讯器上,文件上面有著明显的机密印章。
淩涵把它打开,一目十行地扫视,很快找到了最关键的那几行。
“限制介入”
英俊沉敛的少将,陷入了沉思。
用医疗手段“医治”淩谦记忆中对哥哥最执著的部分真亏妈妈想得出来。
怪不得那家夥对哥哥的态度让人愕然。
这是在意料之外的事。
但是,意外,并不就是坏事。
淩谦的复制人是没有资格碰哥哥的,如果他一直顶著淩谦的脸,对哥哥纠缠不休,哥哥一定拒绝不了。
那麼,现在这个变数,反而可以说是符合各方面利益的了。
只要哥哥他
淩涵关掉文件,警觉地回头扫视,身后没有任何人。
他站起来,回到睡房里。
淩卫还躺在大床上,呼吸悠长缓慢,睡得正沉。长期逃亡后的身体还没有得到恢复喘息的机会,就为了淩谦的复制人奔波,还要应付淩涵不容人拒绝的连番需索,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支持不住。
淩涵在床前低头凝视了片刻,弯下腰,把滑下一角的被子拉到淩卫肩上。
不承认,那个复制人就是淩谦。
不答应,和一个不久前还装在培养舱里的家夥,分享自己最珍惜的人。
这个宇宙里,唯一可以忍受的分享,只有淩谦。
除了和他在同一个子宫里孕育出来,彼此心灵契合的淩谦,别人都不行,外表再像,言行再像,都不行
哥哥,我会把淩谦的那一份一起做好。
对著淩卫疲惫英俊的睡容,淩涵默默地想。
保护、守候,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需求,从前孪生兄弟两人做的份,现在,我都会独自承担下来。
绝不会,让哥哥感到一点不满足。
第九章
休息了两天,在医生的监督下,不断补充强力营养剂,淩卫的体能得到很大程度的恢复。
军部的消息传来,最终决定在明年的一月一日,进行上等将军的就任仪式。
按理来说,另两个将军家族应该对此事是深怀不甘的,但至少洛森家那边,已经表示出接受既定事实的态度,军部的对外发言人在面对好奇的媒体时,也坦言“淩卫指挥官战功显赫,深受军官们的敬爱,军部高级军官会议经过讨论,认为淩卫指挥官有资格成为淩承云将军的继任人。”
与此同时,也有小道消息指出,洛森家族也许正处於权力交接的关键时刻,因为有匿名人士了暗示洛森将军最近身体不适。
至於王族那边,除了发表了一则短短的声明,对淩家的将军继任人表示例行的祝贺外,更多的心力放在了皇太子菲勒成为战斗英雄这件光荣的事情上。
为了庆祝皇太子殿下从前线平安归来,也传出了女王陛下要在皇宫召开盛大舞会的风声。
不过,纷纷扬扬的新闻中,最夺目者,仍是淩卫。
这位还在军校时就引发了所有人好奇心的年轻军官,似乎已经在某方面和联邦人民有了奇异的联系,只要是有关他的新闻,总能得到很高的收视率。
“镇帝军校的招收规定又进一步严格了。”
“没办法,谁叫那是教育出淩卫指挥官的学校呢入学试真是打破头。”
“当然啊,如果成为镇帝的学生,以后和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可以说,是淩卫指挥官的学弟,啧啧,太威风了”
原本离开淩家,投靠洛森家族的淩卫指挥官,在淩家遭受惨重打击后,毅然回归淩家,并且以养子的身份,淩驾於亲生子淩谦淩涵之上,继承上等将军之位,这真是水华星之难后,发生在联邦的一个令人振奋的历史性消息
媒体的敏感神经彷佛被马蜂尾针戳中一样,肿胀地抽动起来。
摄像头和麦克风纷纷向淩卫的身影方向寻觅。
但是,淩卫被淩涵以养伤的名义,低调地藏匿在淩家大宅中,记者们只能对著淩家设满了防守武器的高墙无奈感叹。
实际上,外人所不知道的是,他们所仰慕的淩卫指挥官,其实正充当著被非血缘弟弟半软禁的角色。
也不知道是怎麼开始的。
被悬浮车送回淩家大宅后,莫名其妙的,彷佛就回到了镇帝军校特殊考试之前的相处模式。
只是现在,私人教官从孪生子,变成了淩涵一人。
“指定军事基地最高指挥官的流程”
“检视候选人履历,进行为期至少半个月的行为监测,符合条件的,在将军委员会进行讨论,由将军委员会一致同意后,发出批准函。”
“如果发现一名优秀军官,具有指挥才能,也符合成为基地指挥官的各种要求。哥哥会把他派到哪个基地伯沙基地和莱卡基地,任选一个。”
“莱卡基地吧。”淩卫思索著回答。
“原因”
“你说了他有指挥才能,有能力的人应该放在重要的地方。以战略位置而言,莱卡基地比伯沙基地更为重要。如果他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在莱卡他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大错特错。”
淩卫放下手中厚厚的军部流程手册,用探寻的眼光看向淩涵。
“如果由淩家的人提议,把一个军官放在莱卡基地,这个军官一定会被冷藏。因为莱卡基地是修罗家族的势力范围,他们有办法让一个优秀的军官无法发挥任何作用,相反,出了问题倒是可以推到他身上。”淩涵有条不紊地说,“所以,人事任用上必须注意势力范围。否则,就是把哥哥看重的军官赶去送死。”
“我不喜欢这种事。”淩卫皱眉。
“不喜欢让军官送死”
“更不喜欢什麼势力范围。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帝国,如果军部的将军们整天把心思放在内斗上,互相扯后腿,那联邦怎麼能集中力量对付外敌”
“攘外必先安内。”淩涵忽然加重了语调,然后,又变成了危险而低缓的声音,“别说军部,就算只是我们家里,要安定下来也不是那麼容易。”
瞥向淩卫的视线,是一种能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平静。
他朝坐在书桌旁的淩卫弯下腰,正好是脸对著脸平视的角度,指尖勾住淩卫的下巴,吐著热热的气息,“哥哥。”
“啊”淩卫心神不宁地应了一声。
每次被淩涵这样近距离盯著眼睛,就会情不自禁地像要遭到审讯一样绷紧神经。
“抽屉里的礼盒,是怎麼回事”
“哦,那个,你看到了因为忽然想起来,是十二月十九号了,就准备了礼物。”淩卫像被抓到现行一样,尴尬地回答。
“是送给我的”
“嗯。”
“那为什麼会有两份”
淩卫心里觉得他在明知故问。
十二月十九号,既是淩涵的生日,当然也是淩谦的生日。
总不能只给一个人准备礼物吧。
“不可以。”
“嗯”
“那家夥,没有资格收哥哥的礼物。”
“淩涵”
淩涵充满威严地盯著他,大概觉得盯视并不能说明自己的坚定,又由勾著淩卫的下巴,改成了直接拽住淩卫的领口,把珍爱的男人扯得横越过桌子,狠狠吻住张口欲言的唇。
趁著淩卫不自觉张嘴的空当,软滑的物体钻进口腔。
舌尖扫过齿列,以和手臂上动作截然相反的轻柔,细致地舔舐上颚。
这样的温柔,往往让淩卫失去抗拒的立场。
毕竟早就有交媾的关系,睡在同一张床上,有机会就放肆地接吻,按照淩涵的说法,是为了“时刻满足哥哥的需要”“避免哥哥因为不满足而求诸於外”。
真可恶。
自己在淩涵心里,难道是时时刻刻充满欲望,如果得不到满足就会随便找别的男人的人吗
或者是因为,现在连淩谦在淩涵心目中,也成了别的男人。
要自己把淩谦看成外人,这次淩涵真是强人所难。
怎麼可能
那明明就是,好不容易才回来的淩谦。
只是缺少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再来就是,刚刚苏醒,脑子有点糊涂罢了。
淩卫心里叛逆地想著,乖乖地和淩涵接吻。
耳里听著舌头交缠时发出的水声,声音大得令人脸红。
“哥哥连口腔里都有很敏感的地方。”
饱含情欲的吻结束,淩卫还正在喘息,忽然听见淩涵用教官的低沉口气,说出让他窘迫无比的揶揄的话。
“什麼”淩卫尴尬地否认,“不要胡说八道,才不是。”
“哥哥为什麼脸红”
“当然是因为你说的话叫人尴尬。”
“哥哥是因为身上到处都是敏感带,所以才脸红。”淩涵不理会淩卫的说法,径直给出自己笃定的答案,“这是哥哥的优点,没必要尴尬。我喜欢敏感的哥哥。”
如果观察力够强的话,可以察觉少将的眼睛里带著淡淡笑意。
对於孪生子,不管是淩谦,还是淩涵,当长兄的淩卫都无法在口舌上赢得优势。
所以淩卫放弃了对敏感带的争论,赶紧把扔下的书捡起来,咳了一声,“我们,还是继续将军委员会相关规则的训练吧。”
通讯器在这个时候嘀嘀嘀地响起来。
淩涵按下了通话键,嘴唇开合,低声说了几句,很快结束了通话。
“我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哥哥留在家里学习吧。”
“会回来吃晚饭吗”
被弟弟透出一点玩味意思地打量著,淩卫才发觉,自己的问话,似乎真的很容易被误会成时时刻刻都需要人在身边陪伴的意思。
可是,并不是这样呀
今天是淩涵的生日,才会有打算大家一起吃晚餐的想法。
如果淩谦今天也在淩家大宅就好了,可惜麦克说,淩谦还要休养两三天才能出院。
“我会尽量赶回来吃晚饭,既然是哥哥的要求。”
“我没有提出请求,只是问你一下而已啊。”淩卫坚决地澄清。
根本没有自觉,自己这种窘迫又倔强的态度,对男人来说就是最上等的媚药。
如果不是淩涵有正事要办,换了淩谦那种任性的人,也许早就已经扑上来强求著了。
“对了,李裁缝一会儿就到,哥哥应该准备新衣服了。”淩涵在临走前留下了告别吻,吻在额头和鼻尖,有痒痒的感觉。还认真地低声说了一句,“生日礼物,谢谢哥哥。”
“路上小心。”淩卫叮嘱。
这是很郑重的话。
自从知道自己前往萨乌兰基地的路上险遭伏击后,淩卫也关注起淩涵的安全来。不过即使再担心,他也只能口头上叮嘱,因为弟弟的实力比自己强大多了。
至少目前的情况下,只有淩涵用他强壮的臂膀把哥哥护在势力范围里的份。
从前淩谦也会嗷嗷叫著要保护自己,只是现在有什麼冥冥之中的东西,被改变了。
淩卫无法自制。
淩涵走了,他打算独自留在房里看书,但只要一想起淩谦,那种烦恼的心情就像黏黏的蜘蛛丝缠住了自己,一旦挣扎,反而越陷越深,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
就算刻意朗读出声,但书本上的字,却一个也印不进脑子里。
“实在是不明白。”
淩卫懊恼地把书放下。
有尖锐的猫爪子,不问青红皂白地挠著心脏。
知道淩涵的忌讳,所以在淩涵面前不敢过多暴露,实际上,仅仅是在安乐星医院里,淩谦看向自己的冷漠甚至是带著厌恶的那一个眼神,就撕裂了自己的心,像噩梦一样困住了自己。
淩谦,是那麼可亲、热情的弟弟啊。
同时,也是占有欲强烈,总是习惯性争宠的爱人。
曾经被深深地爱著,渴望著,忽然却变成了被讨厌的对象,天差地别的待遇,谁都无法接受吧。
好烦
一直都充当被追求的角色,遇到这种情况就不知道怎麼去做了。
难道等淩谦回来了,要对淩谦说,“你从前对哥哥那麼热情,为什麼现在这样冷淡”
不行
太尴尬了
再说,自己有什麼权力不允许淩谦对自己冷淡在淩谦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作出那麼大的牺牲后。
淩谦他,本来就是条件一流的天之骄子,什麼样的俊男美女都能手到擒来,凭什麼规定他只能一辈子爱著又笨又迟钝的自己
没有资格强求优秀的孪生子必须爱自己,但是失去他们任何一个,自己都会沉陷在痛苦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淩卫在宽大的房间里踱来踱去,宛如找不到出路的困兽。
这时候,敲门声及时地解救了他。
“将军,李裁缝来了。”卫管家的脸出现在墙上的显示屏里。
“请他进来。”
淩卫打起精神,转身面对被推开的房门。
李裁缝带著他的两个助手,拿著各种工具走进来。
发鬓已经冒出银丝的李裁缝是联邦著名的高级裁缝,一般的客人他都只派出自己的徒弟,不过,淩家将军的衣服,他自然还是要亲自出马才放心。
“您的身体就像艺术品一样,体型修长,比例完美。请放心,我会做出足以承托您将军威严的衣服的。”李裁缝一边帮淩卫仔细地量尺寸,一边赞叹地说。
“新的军服,也是麻烦你制作吗”
助手把一套崭新的军服捧上来,请淩卫过目。
一旁摆著肩章和胸章,金星闪闪发亮,充满让人屏息的威严感。
“将军的军服由军部专门人员裁制,还要经过几个部门的检测,之后才送到我这里,由我针对您的尺寸做细微调整,确保穿起来贴身舒适。”李裁缝解释,“因为只是适当调整,军服会比其他衣服更快做好。假如将军急需的话,今天下午就可以现场修改好,只要把腰线改一下。”
“对呀,将军腰部的线条,充满了令人惊讶的美感。这可以说是,力量和美丽的结合吧。”两个助手中,年纪比较轻的那个,情不自禁地插嘴。
立即招来李裁缝的瞪眼,低声呵斥,“什麼力量和美丽的结合联邦军人是钢铁铸就的,美丽这种赞美小明星的话,怎麼可以用在威严的将军身上。太没礼貌了。”
“对不起”助手战战兢兢地道歉。
李裁缝转过身,对淩卫恭敬地说,“抱歉,小徒不懂事,让您见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带他到将军的府邸工作,本想让他长长见识。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居然一时忘记了,这小孩子一直是您的仰慕者呢,住的地方挂满了您的照片。”
“哦是这样吗”淩卫转头。
被淩卫的视线扫到,年轻的助手从额头到脚趾都忽然涨红了,紧张地说,“不敢对您隐瞒,我是淩卫拥护协会的二级委员。”
“居然有这样的协会”淩卫惊讶之中,又觉得好笑。
指挥官的笑容,简直可以令小助手在灿烂的阳光下晕厥过去了。
说话也更加结巴。
“当然有除了我们的协会,还有其他的,例如例如指挥官热爱团、淩卫幸福追随团”竟然说出了许多淩卫从来没有听过的团体名字。
“这些团体成立的目的,到底是为什麼呢”
听见淩卫的问题,小助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冲口而出,“目的当然是热爱您啊”
淩卫默默地思索了一会,老实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不觉得我有什麼地方值得大家这样热爱。”
他的坦白,被众人视为极为难得的谦逊。
见惯军部高官傲然面孔的李裁缝,看他的眼神增加了赞许。
李裁缝本来是不允许助手在尊贵的客人面前乱说话的,不过,既然淩卫有交谈的兴趣,那就随便这些年轻人好了。
“将军,您太谦虚了。”
“就是这样就是因为您是这样的可爱,所以我们才会热爱您因为您又英勇又美好”刚才还因为说了美丽这个词而挨了李裁缝的呵斥,年轻的助手一激动,又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可爱、美好这样的形容词。
还顺带透露了一个秘密。
“说到热爱的话,我们这种团体比较收敛,属於默默支持型。其实,我们比较讨厌那些激进又花痴的追随者,那种才是真的没礼貌。”
“你说的是在大街上会对著我尖叫的那些人”
“呃,尖叫也是普通行为啦,如果我在大街上见到您,说不定也会激动到尖叫。”小助手有点不好意思,“可是那种激进的,您真要躲开他们。例如,年中的时候,新成立了一个淩卫待嫁新娘团。”
“什麼什麼团”
指挥官睁大眼睛的样子,真是好萌啊
可以近距离看见指挥官的各种表情,协会里的同道知道的话,一定会羡慕到流泪。
“新娘团,就是以成为您的爱人为目的,而成立的激进团体。那些家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货色,居然怀著这样的痴心妄想。”
“将军,已经好了。”李裁缝退后一步,把老式量尺交给助手。
不经意的交谈中,所有需要的尺寸都量好了。
“辛苦你了。”淩卫在量身时脱了外套,只穿著白色衬衣,听说量好了,就把挂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拿起来穿上。
小助手看得眼睛冒星星。
近距离看见淩卫指挥官穿衣服啊
“我这就著手帮您修改新军服。其余的衣服,则需要更长的时间了。”
“还有其他的”淩卫以为要做的只有军服。
“是的。除了把您的新军服修改到最佳外,还要做十套家常服,二十套高级手工西装,二十套可以出席顶级宴会的礼服,还有睡服也”
“我不需要这麼多衣服。”
“哦,订单是淩涵少将下的,钱已经付清了。少将发来的订单上,有详细指明衣服需要的材质和款式,还有不少细节规定,真是非常细心的人呢,钮扣要用上等的黑曜石琢制,蚕丝也指定要用卡乌拉星出产的蚕丝,那的确是能让皮肤最舒服的料子。”
知道是淩涵的指示,淩卫只好不再说什麼。
不知从什麼时候开始,自己的穿戴吃喝,通通掌握在弟弟们手里了。
弟弟们认定了这就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其实,不仅是淩谦,连淩涵有时候也是很任性的家夥。
留下李裁缝他们在小客厅里忙碌地修改新军服尺寸,淩卫走到露台上纳凉。
这段时间不停在被囚禁、逃亡中挣扎,无暇去关注淩家安危以外的事,乍然听见追随自己的团体的事,真的很惊讶。
情不自禁地也有点暗暗的欣悦。
被人热爱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听李裁缝的助手说,外头对自己有热爱之心的人不在少数。其实,他没有那麼贪心,也不需每个人都热爱自己,只要自己最看重的家人,淩涵、淩谦,还有妈妈,可以像从前那样爱自己,就完全足够了。
想起淩谦,心情再度黯淡下来。
淩卫伏在露台的护栏上,漫无目的地眺望,忽然露出惊讶的神色。
一辆悬浮车正从远处的大门开进来,中途没有被卫兵拦下,可见是淩家自己的车子,但淩涵离开时,乘坐的并不是这一辆。
难道是
淩卫直起身子,探头关注著悬浮车缓缓靠近,降落在视线左下方的宅子正前方。
车门打开,从淩卫的视野范围,只能看见里面探出来的一截小腿,绝不是妈妈,因为那人穿著光亮的黑色皮鞋,裤腿也明显是军官穿著的黑色长裤。
是淩谦
不是说要再休养几天才能回家吗
一定是淩谦
血管里好像流淌著惊喜的岩浆,淩卫转身离开露台,匆匆走出套房。
下到楼梯,恰好看见淩谦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亲昵地挽著淩夫人的手走进客厅。
不知道淩谦挤眉弄眼地说了什麼,淩夫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颜。
两人抬头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淩卫,脸上的笑容忽然凝住了。
淩卫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改变。
“妈妈,淩谦,你们回来了。”尽管心里难受,淩卫努力保持从容的微笑。
但是,对淩谦来说,淩卫的微笑很刺眼。
就像瞎子忽然恢复了视力,一睁眼就对上了最高功率的人造太阳那样刺眼
那种心脏怦怦乱跳的失控,那种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彷佛脑子里有十万只黄蜂在嗡嗡飞舞。
真是烦躁到爆
淩谦猛然收回落在对面男人脸上的视线,转头看看妈妈,“他怎麼会在这里”
原本想走上前,给予他亲人式的欢迎拥抱的淩卫,如泥塑般呆在了原地。
淩夫人看著养子苍白的脸颊,也感到一丝不忍。
可笑的是,她在下车前,还在为限制介入的效果担忧,害怕淩谦见到淩卫,会不会变回从前那种疯狂的不顾自己性命的样子。
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这是哥哥呀,淩谦。”淩夫人说。
“我知道他是哥哥。”淩谦只要一提到淩卫,就因为心里那种讨厌的郁闷劲而拧紧漂亮的长眉,“可他不是应该很忙吗好不容易当上了将军,至少应该好好为淩家做事。我记得爸爸以前可是整天待在军部大楼,而不是待在家里。”
藏著责问的话,好像刀子划在心上。
关於自己继承爸爸将军之位的事,不知道这几天妈妈是怎麼对淩谦说的,似乎连淩谦也对自己产生了误会。
不是,不是这样的,淩谦
怎麼连你也怀疑我,把我看成阴谋篡位的小人
“看什麼”被淩卫湿润的黑宝石般的眼珠盯著,淩谦又难以自抑的心浮气躁了。
这是什麼眼神心脏都快爆炸了。
想用眼神来诱惑淩承云的儿子简直岂有此理,我才不是淩涵那样没眼光的蠢货。
当初我之所以做出那麼多疯狂的蠢事,一定就是被这种叫人受不了的眼神勾引的。
对就是被勾引
这张无辜的脸,这双让人想舔舐的黑眼珠,把本少爷勾引得死去活来,勾引得为他做什麼都心甘情愿,那种感觉那种的甜美感,怎麼都找不到了
不,不是找不到,是变成了痛苦到死的难受,心乱。
搞什麼鬼一见到他就生气加心烦
“身上难受死了,我回房洗澡。”
淩谦和淩夫人打个招呼,往楼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表面上看来,对神情落寞的长兄不屑一顾,但只有淩谦知道,这个让自己心情糟糕的家夥,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了。
即使刻意忽略,但经过他身边时,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能嗅到他独特的乾净味道。
这种味道和热量,就像几十把钢锯在他的神经线上来回割锯,发出吱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孩子恢复了不少,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把他的身体从萨乌兰基地带回来。”淩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淩卫看著淩谦俊美的背影在楼梯上消失,才回过头,苦笑著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
“像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听出淩夫人的话里另有深意,淩卫沉默了。
他大概明白淩夫人的想法,看来淩涵也乐见其成,但是淩卫没有办法说出附和的话。
妈妈,你说的对,淩谦不喜欢我了,他应该去找新的配得上他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