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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i-iii 第1节

作者:醉雨倾城 字数:33546 更新:2021-12-22 13:14:43

    绚烂英豪iiii  初战销金朝朝暮暮边城谍影

    晋江高积分作品

    文案

    绚烂英豪是系列故事,有每一个人可以触摸到的年华和快乐。

    毫不掩饰的耽美,强强c干净,无限制级及特写h镜头,he,军队背景,每部是独立完整的故事,亦可整体品读主人公的发展历程。

    相逢,是缘分的偶然还是命运的必然

    俊美的军校高材生和年轻的基地指挥官,本来只是平行线的上下级,竟怎样就撞出了片刻心动似幻似真,谁敢踏出那关键的一步

    拒绝,情感的波澜非他所愿。

    不悔,一生的爱恋只为那一句生死相随。

    明知道那朝阳般的人有鸿鹄之志,却总想将他揽在怀中,不愿放手。江扬以为苏朝宇不过是他最好的下属,可不知怎的,为了他一个绽露给旁人的微笑,便心痛如绞。只有在离别之后,江扬才恍然知道,原来过去那鸟瞰众生的岁月都是虚空,只有他的小兵,他的朝宇才是他一生漂泊的归宿

    第一部初战销金,帝国军官世家的长子遇见了国际陆军精英赛的冠军,用极端的方法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一个可以画出无限辽阔天空的长官。长期压抑的感情终于在一次命名为“销金”的解救行动爆发,不顾世俗和前途,江扬紧紧拥着他的小兵说,生死相随。

    同期番外三篇,温馨幽默,描述了江扬的童年生活。

    第二部朝朝暮暮,随着江扬、苏朝宇感情和工作的升级,看似必死的“海神殿之行”在悲伤里开幕。失踪十四年的胞弟意外出现的时候,苏朝宇曾相信这就是转机,却不料一场震天动地的较量已经蓄势待发。因为有爱,有死亡,喋血后的平静更像是抹不去深浓哀伤的解脱。

    同期番外一篇,讲述江扬和父亲的关系,文字很淡,却相信任何一个人都能读出心领神会的触动。

    第三部边城谍影,苏朝宇从文职调入战斗部队,维护“零计划”周全,却不想,碰见的是难缠而智慧的职业特工。程亦涵陷入亲情、爱情、友情的纠葛危机,江扬也在一次次惨败中摸索背后的核心问题所在,最终触及到的,却是令人惊心的大局。

    同期番外两篇,分别为故事的温馨后续,却在甜蜜里有苦涩和无奈。

    江扬苏朝宇一百问,搞笑八卦。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强强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扬,苏朝宇 ┃ 配角苏暮宇,程亦涵,慕昭白,江立 ┃ 其它训诫,制服,虐心

    包括以下内容。请通过搜索进行定位

    1,绚烂英豪之一销金行动醉雨倾城

    番外精英教育我的十七岁童年

    2,绚烂英豪之二 朝朝暮暮醉雨倾城

    番外爱未眠

    3,绚烂英豪之三边城谍影醉雨倾城

    相逢初见时

    长大後的江扬第一次见到苏朝宇的时候,他正跟著其他三个新来的军官一起穿过篮球场,漫长的穿越整个国家的旅行让他们看起来都筋疲力尽,但苏朝宇跟他们有一点点不一样,那就是,他比所有人都干净清爽。

    “你们几个”江扬喝住他们,“都给我站住”闪闪发光的军衔让他的声音也具有了超出音量的威慑力,几个新来的只望了一眼便都转身立正站好。他们都知道,面前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是整个基地的司令官──十六岁从军,八年之後已经晋封少将,他的成就定然跟他那个握有整个国家军事调动权的元帅父亲、那个二十年来历任帝国所有重要职位的副首相母亲有莫大关系,但也这并不足以否定他自身出众的才华。谁都知道,他指挥的几场战役都足以载入军事教科书,而他一手组建的飞豹团更是这个国家最好的特种战斗部队,足以在很多敏感的时刻完成千军万马都无法做到任务。

    能在数以千计的军校毕业生中脱颖而出,成为江扬军团中的一员,是最优秀的学员才能得到的荣耀。当然,苏朝宇略有不同,这个最优秀的硕士毕业生在读书的六年里包揽了所有项目的第一名,甚至在国际的陆军精英赛中拔得头筹,早就是各个单位觊觎的人才,江扬为了得到他,甚至不得不给远在首都的父亲打了个电话。

    此时他俊美的面容上虽然写满疲惫,海蓝色的眸子里却依然洋溢著期冀和律动的光彩,挺直的鼻梁,微翘的鼻头,还有鼻尖上星星点点的汗渍,让苏朝宇不仅没有显得狼狈,反而更加瞩目。他抿了抿线条分明、薄且淡色的唇,抬头的瞬间,海蓝色的眸子乱炸了一下──他看见江扬正从另一端快步走来,少将军衔耀眼如星,而同时,江扬看见那白皙却因为主人的气质而丝毫不显文弱的面孔上写满了一个精英军人应有的骄傲,一头刚好过肩、和眸色相映成辉的长发打了漂亮的自然卷曲弧度,年轻的基地指挥官不由皱起眉头。

    “挺胸抬头,都给我站直了。”江扬一面走近他们一面呵斥道,“不要让我教你们如何做个好士兵军校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朝宇近一米九的高挑身材让他不悦的皱眉一下子暴露在了指挥官的眼睛里,江扬挑眉“怎麽回事你看起来很不服气的样子”

    “我没有。火车上人满为患,我和其他战友把位子让给了有需要的人,是从首都站了四十八小时才到达这里的,所以我想指挥官不应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们。”苏朝宇说得十分平静,但话音刚落,就在腿上挨了狠狠一脚,痛得几乎要跪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咬著牙,冷汗一下子就开始顺著额头往下滚。江扬冷冷看向苏朝宇身边的那名军官,问“你知道他做错什麽了麽”

    “报告长官,军人的天性是服从,不可以质疑上级的命令”那年轻的军官大声回答。

    江扬点头,冷冷命令道“你们四个,军容不整举止轻浮,每人六小时军姿,然後再回去休息明天都给我去到新兵训练处报道,不要以为自己从帝国军校里出来,拿了个硕士学位就如何了,到这里,都得从头学起。至於你”他冷冷地扫过苏朝宇,“加三百个俯卧撑,下次再强嘴之前,先动动脑子。还有,”他吩咐一个路过的侍从兵,“叫服务部的人来,把他那长头发剪了。帝国军校真是越来越奇怪,这种姑娘似的头发怎麽上战场居然还染成这种颜色”

    於是那天下午,营房中间这块人来人往的运动场上,边城毒死人的太阳底下,就多了四根人桩,到半下午的时候,两天没休息过的四个人倒了三个,倒是那个先被狠狠罚了三百个俯卧撑,然後又被强按著剪去了那一头漂亮的蓝色长发的,还死死咬著牙站著。

    江扬从办公室的大窗户看出去,颇为玩味地一笑。

    发生在布津帝国边境基地的这一幕,丝毫没有影响到整块内陆土地的运转状况在北半球气候宜人的纬度和季节里,大片的广袤的山地和闪烁著美丽光芒的平原被五个国家划分开来,长达数十年的和平生活使得它们之间保持著良好的关系和礼貌的姿态。江扬统帅的边境基地则是内陆土地上的第二大边境军事组织──和最为强悍的纳斯帝国接壤的地方也有这麽一个属於邻国的基地来维护边境安全──有时候江扬会在办公室里啜著咖啡想象纳斯帝国臣服的景象。这种儿童方式的游戏会让这个24岁的琥珀色头发的年轻人发出平常不容易听见的笑声,当然,江扬知道,这仅仅是一个伟大的计划,实施起来困难重重,更不要提他从未想过成为整个内陆霸主这回事了。

    几个零散的小国家分散周围,为两大帝国丰富的物资和能源,它们并不是甘心被漠视的,除了有自己的政治手腕和资源优势以外,更会时不时跟大帝国进行类似联姻等等的联系,用韬光养晦的方式生存下去,尽自己的力量维持广大内陆土地的力量均衡。

    江扬作为帝国最年轻的少将,主动要求来到边境基地进行“锻炼”。虽然在军部遭到过质疑和反对,但是江大元帅还是轻易地就把几万精兵和这块相当重要的边境土地划归自己儿子名下,并且指派了最得力的各色司职人员。因此,即使在远离首都的荒凉地带,交通不便、物资也不够丰富,江扬仍然非常满足。他知道,这只是他军旅生涯的初始部分,更艰难更辉煌的远在後面,而边境基地应该也一定要成为自己的培训园地,为将来至少还要延续50年的事业打下坚实基础。

    如果苏朝宇和其他三个军官知道,他们已经有幸成为了江扬事业的一块地板砖的话,大概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不会那麽郁闷。

    新兵训练处就是原来的新兵连,现在并非征兵季节,训练处只有两个总教官和为数不多的四五个触犯了军规被送来管束的士兵。苏朝宇他们四个似乎回到了军校一年级的时候,被非常严厉地管教和训练著,七八个人挤在一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宿舍里,私人物品每人只有一条配发的白毛巾和一根牙刷。每天从被褥的叠法到吃饭时的坐姿都是训练的内容,他们的教官毫不掩饰地告诉他们,按照指挥官的命令,这里的每一个学员都必须学会绝对的服从,这是军团铁的纪律。“所以,不用想他们是未来的军官或者士兵,他们在这个训练营的时候,不用比囚犯享受更多的自由。或者说,唯一的区别就是囚犯不需要做那麽多的体能训练。”江扬如是说。

    的确如此,苏朝宇他们每日除了一万米的限时负重跑,早晚各五百个俯卧撑,正午两小时军姿以外,还要做的训练包括托举原木,翻越障碍,野外拉练,基本搏击等等,正常情况下,训练时间均超过十四小时,每天只有一顿饭,每人一块巴掌大的粗玉米饼,做的最差的那个人没有食物。在泥水里滚了一天,第二天野战服也必须干净整齐,当然,军营不诸如洗衣机烘干机熨斗之类的物品。任何违规,包括衣服上有一个泥点或者跟教官说话少了一个敬语都会受到严厉的责罚,罚跑步罚站罚俯卧撑都是家常便饭。

    三个月的训练结束的时候他们被安排了一次考试,在江扬挑剔的目光下,他们四个军校毕业的高材生没一个达到了标准,於是理所当然地被继续留在训练处进行强化训练。两个总教官被江扬叫到办公室狠狠呵斥了,回来自然不会给他们任何好脸色,训练强度加了一倍不说,惩罚的强度也大大增强了。

    有一次江扬路过新兵训练处专用的训练场,就看见苏朝宇他们四个倒吊在单杠上,被悬空著罚仰卧起坐,他一时兴起停下来悄悄看著,听见他们报数已经报到了四百,一组做完都水里捞上来的似的。下来喝口水又吊上去继续,慢了一丝教官的武装带或者军靴就上身了,苏朝宇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有听到说要多罚一组时候才会露出恐惧来,却不敢反驳,只是死咬著嘴唇大声回答“是,长官。”还有一次江扬半夜结束了公事一个人跑去训练营,一片漆黑的楼道里,四个年轻的军官在窗前跪了一排,借著月光洗衣服,分明都累得站著就能睡著,动作却是尽可能的慢和轻,生怕水声吵了另一边房间里的教官,洗好之後就两人一组的尽力拧干衣服里面的水,然後把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回房睡觉,用体温把衣服烤干。那日大概是苏朝宇当值,他没有回宿舍,而是拿了一块毛巾擦洗地面,江扬注意到他始终是用毛巾的一头──训练营不会给他们抹布或者其他的清洁工具,擦洗地板甚至擦洗厕所都必须用自己的毛巾,江扬在黑暗里一声轻笑,这小子的洁癖可真是厉害。

    一直到第二年初新兵入营,苏朝宇他们四个才终於熬过了这进门的规矩,被放了出来。四个人都比刚来的时候瘦了几圈,皮肤晒得黝黑,体能有了长足的进步,最重要的,也就是江扬认为他们能被放出来的理由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不再是帝国军校里那些最优秀的天生高贵的准军官,只是江扬军团里最普通的士兵。

    休息一天以後,四个人都收到了人事部的调令,江扬通过分析他们的档案和这六个月来在训练营的表现,给每个人安排了新的职位,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接连成长为布津帝国中流砥柱的这些中层军官无一不赞叹江扬精准的识别力和决断力。

    只有苏朝宇闷闷不乐,因为他的职位是总司令秘书处文员。他在第一天的工作中就始终阴沈著脸,对於女兵们投递过来的媚眼视而不见,对於上司吩咐的工作也没什麽兴趣,虽然他的直属上司──三十岁的成熟女少校,总司令二秘并没有说什麽,但到傍晚的时候,在同僚们都散去,而他还在一面抄写信封一面思考到底要怎样脱离这个郁闷的岗位时,江扬走了出来。

    “你,是不是想回去接著训练了六个月还没学会服从麽”江扬的声音冷淡而听不出任何波澜,苏朝宇心里还是怕的,怕那个每日练到浑身骨头无一处不痛,无一日能睡个囫囵觉,像囚犯一样被训练和管制的训练处的。他赶紧站起来“对不起,长官。”

    江扬玩味地看著他,然後笑起来“你进来。”

    苏朝宇跟著江扬走进他宽阔的办公室,规规矩矩地站在办公桌前,江扬舒舒服服地坐在真皮座椅中,姿势却毫不显慵懒,还是像平日那样,刀砍斧凿般利朗果决。

    “给你一个机会说出心里话,我不会因为它而惩罚你。但是如果你不说而继续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的话,我不介意打个电话,叫训练营那边给你添一张床。”江扬十指交叠支在胸前,标准的司令官造型。

    苏朝宇犹豫了片刻,抬起眼睛,直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我不明白指挥官为什麽把我放在这个都是女孩子的秘书处,我希望能被分配到其他战斗单位,当然,我最想进的是著名的飞豹团。”

    江扬笑起来,然後说“你凭什麽敢说要去战斗部队”苏朝宇为之气结,他档案里的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他不必像个职高毕业的小女孩一样在这里抄信封。他的脸涨红了,幸好他最近一个时期晒得太黑,看上去并不像之前那样明显“我可以证明给您看。”

    “我给你一个机会。”江扬缓缓解开军服的第一个扣子,“我们比三场,搏击,射击和模拟战斗,如果你能赢一场,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输了,你不仅仅要给我乖乖留在你的位置上,还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你想试试看麽”

    “当然。”苏朝宇傲然一笑,在人才济济的帝国军校里,也从没有人能在这三项上讨到便宜。他曾经撂倒搏击课的教练,曾经在自由射击比赛场上一个人单挑了对方一个小队,他是国际模拟军事演习比赛的冠军,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让眼前这个贵族少爷铁腕军阀似的长官低头的。

    江扬目光非常平和,他站起来说“走,我们去搏击馆。”

    苏朝宇才知道那个在新兵训练处被他诅咒了多次的指挥官有多受欢迎,一听说指挥官要出手,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蜂拥而来。江扬连军服都没换,只是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不知道江扬从小被作为什麽样的人物培养,他的出手不仅仅是苏朝宇见惯了的自由搏击散打空手道,而是结合了中国武术,柔术甚至印度瑜伽的一种诡谲的功夫,快准狠地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打击敌人,苏朝宇用尽全力,不过支撑了五分锺,江扬的拳头就抵上他最柔软的腹部,但江扬并没有发力,身子一掠而去,低低在他耳边道“接著来,再给你一次机会。”

    然後他给了苏朝宇施展的机会,三分锺内看上去好像狼狈地躲闪,没有一丝还手之力,但苏朝宇自己却越来越心惊胆战,江扬就像是捉住了老鼠的猫一样,不慌不忙地玩著,忽然发力,轻飘飘一脚就出现在苏朝宇无法闪避无法还击的地方,苏朝宇被踢中膝盖旁边的一小块软骨,感觉整个腿一下子就麻木了,江扬轻巧接住了他无力瘫倒的身子,踢开穴道,把他整个人压在了训练场的地上,无论苏朝宇使出什麽手段来都只像是小孩子被父亲捉住打屁股时无力地挣扎,江扬没打算放过他,就当众把他压了整整十五分锺。苏朝宇狠狠骂他,说了很多难听的字眼,换来的只是更牢固的束缚,直到苏朝宇羞得满脸通红,老老实实认输,江扬才站起来,笑眯眯地说“你还要再试下去麽”苏朝宇点头,如果他的骄傲没有表达在那张羞得通红的脸上,应该可以博得更多人的信任。

    接下来的射击比赛没有什麽悬念,被设计耗光了弹药的苏朝宇只能乖乖投降,江扬也没饶他,剥掉他的防弹背心把他反铐著压出射击场的时候,他自然又不得不在欢呼声中羞愤地埋著头,只恨江扬的狡猾。

    第三场的模拟战斗结束得比较慢,兵力多一倍的苏朝宇在艰难攻占了敌军堡垒之後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可怖的陷阱,江扬仅剩的一支小队轻松切断了他被胜利冲昏头脑几乎忘掉的那条看上去非常安全的补给线,然後破坏了出入堡垒的唯二两座桥梁。接下来几乎半小时的时间内,苏朝宇被迫坐在他的指挥席上,看著自己压倒性优势的部队因为补给严重不足而飞速减少,直到最後变成0。江扬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对面,同样好整以暇。

    “回去休息,明天下班以後到我的办公室,你记得我们赌了什麽。”指挥官拿起扔在桌上的贝雷帽,在手里揉著离开。

    特别的惩罚

    苏朝宇惴惴不安地到达江扬的办公室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一根柔韧的紫色藤杖。江扬把它拿在手里玩着,轻轻一撅就折了个对头弯,一松手那藤杖就弹回原状,可见其绝佳的柔韧性,也能轻松推知那东西打在身上会有多疼。更有甚者,在木制的手柄上还有一个红色按钮,按下去的时候缠在藤杖上的钢丝就会嘶嘶作响,打着蓝色的电弧,苏朝宇眼睛一缩,靠在了门上。

    “把门锁好,苏朝宇中尉,虽然已经下班,但指挥大楼里仍然会有清洁工和其他加班军官走过,你如果不想让人人都知道的话,就最好锁上门。相信我,这个房间有最好的隔音设备,只要关好了门,你叫的再大声外面也听不到。”

    “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待我。”苏朝宇紧紧拽着门,企图离开,“这是违法的。”

    江扬扬眉笑起来“帝国军校果然是堕落了,我记得史昂校长也是我父亲当年的旧部,最推崇用藤条来教导那些不听话的学生的,难道你从来没有挨过哦,我忘了,你是全优生。这让你太过自负了。我命令你趴到沙发上去,把靠垫垫在肚子底下,立刻做好,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用更难受的姿势挨打的。或者,你想在明天晨训的时候当众受罚”

    苏朝宇自然是没有挨过打的,他死死咬着嘴唇试图逃走,那一瞬间江扬按了某个按钮,然后门自动合拢,若不是苏朝宇闪得快,他的手指一定要受伤的。

    “过来,如果你不想我叫警卫兵来铐了你明天当众打的话。”声音冷漠而权威,苏朝宇清楚这个男人的强硬和果决,不得不一点一点蹭了过去。江扬站起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把他按倒在自己的大腿上,扯去皮带,撕掉裤子,苏朝宇自然慌张地挣扎着,修长的双腿使劲乱蹬,但这没对江扬造成任何困扰。苏朝宇觉得臀部一凉,然后就挨了狠狠一下。

    像是火烧一样疼,藤条似乎要撕裂他的肌肉一样,疼得苏朝宇一下子就冒了眼泪出来,惨叫声抑制不住。江扬根本没有任何怜惜,藤杖狠狠地起落了十次,让十条紫色的血痕高高地肿胀在苏朝宇的屁股上,直到他不敢再挣扎,只是伏在对方腿上抽泣才停手,江扬冷冷问“你是准备再挨十下还是现在就乖乖到沙发那里趴着去”

    苏朝宇泪眼朦胧,才知道这不过是教训他没有立刻服从命令,根本不是所谓的惩罚,他一愣间,藤条又狠狠打在大腿根上了,他慌忙认错“不,长官,求您”挣扎着爬起来,手指刚刚接触他的裤带,又被狠狠打了一下“就这样过去,记着,打在肉上才是惩罚。”

    苏朝宇疼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连滚带爬的到沙发那里趴好,羞红了脸,怎么也不好意思垫垫子,江扬眉头一挑,心里暗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他拎着藤杖走过去,轻轻戳戳苏朝宇的伤“让你垫高是为了你好,脸皮薄这里就要受罪了。”说着又是一鞭打在大腿根上,喝斥道“腿分开跪着,屁股抬起来。”随手一搬就把苏朝宇摆成了羞耻的姿势,不顾苏朝宇的惨呼和挣扎,狠狠打了十下,又按倒垫了垫子,狠狠打了十下,问,“下次是喜欢垫子还是喜欢跪”

    他落鞭非常有技巧,第二个十下都打在原来的伤痕上,第三个十下则是斜着的,每下都牵动四五条伤痕,打完以后苏朝宇的屁股都肿了起来,狰狞的紫色血痕均匀分布,把线条优美的双臀分成了若干大小相同的菱形。苏朝宇痛的只知道求饶了,哭着说以后愿意趴着。江扬看了看,扯着苏朝宇的领子把他丢在地上,命令他爬回来重新摆好受罚的姿势。苏朝宇不敢违抗,乖巧地爬回来趴好,羞耻地拿过垫子垫在自己肚子底下,让那被打得又痛又烧的臀高高蹶着,凉风吹过滚烫的臀瓣,让他羞得把脸埋进沙发里。

    江扬忍着笑,冷冰冰地告诉他“今天是第一次,我饶了你,不用你自己想到底犯了多少错,下回就没这么便宜了。听着,第一条,不遵命令,心存怨望。打二十下。第二条,自不量力,贸然挑衅。打二十下。第三条,工作疏懒,消极怠工,打二十下。第四条,对长官不敬,脏话连篇。军中都是鲁汉子,脏话也不算什么,但你是读过书的军官,也学着这些,着实可恶。念你这是头一回,我饶了你,也只打二十下,下回可就一个字一下了。”说完又是狠狠一下打在苏朝宇臀上,打得他使劲抽搐了一下,疼地惨叫,“一共多少下”

    “八八十”苏朝宇疼得抽凉气,话都说不顺了。

    “放肆。”狠狠一下又打在苏朝宇腿上,“你这是跟长官说话呢”

    “对不起长官”苏朝宇怕他再打,却被他用左手死死按着腰,动弹不得,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羞耻的姿势有多难堪,何况还要打那么多下,可不能再加了,于是赶快恭谨地说,“报告长官,苏朝宇该打八十下。”

    “很好。”江扬看着伏在沙发上那个被冷汗浸透了前后衣襟的骄傲的小家伙,愉快地笑起来,“一次打完的话,估计你得趴一个月。今天先饶了你,从明天开始,每天上班前和下班后,你到我办公室来受罚,听到没有”藤杖在他的臀上危险性地蹭着。

    苏朝宇一边抽泣一边大声回答“谢谢长官。是,长官。”

    “行了,起来写检查去。合格了你就可以走了。”说着江扬笑笑,一指墙角,“跪到墙角,对着墙写,裤子不许提起来。给你半个小时,用英文,不许少于800字,写不好的话我可就叫你搬个凳子来坐着写了。”

    说完又是一鞭,力道不大,却一次性贯穿所有的伤痕,顺便让苏朝宇尝了一下电弧的味道“还不快去”苏朝宇拖长了声音的惨叫让任何人听了都心疼,江扬却一眼都没瞧他。他只能呜咽着应了,跌跌撞撞地滚下沙发。江扬转身回到座位上,丢了一根笔一个新本子给他便继续工作。

    他无意中瞥见,苏朝宇并不像以往那些被罚过的军官一样因为疼痛和权威而完全放弃自己的尊严,拖着裤子光着屁股爬到墙角。他捡起笔和本子,一只手提着裤子,不敢系上皮带却尽可能地遮掩了一下,然后一步一步站着挪过去。江扬的办公室非常大,那个思过的墙角在房间的对角线的另一头,有超过十米的距离,苏朝宇摔了好几次,却死死撑着,都要重新站起来才挪过去。站在墙角回头瞄了瞄埋头工作的江扬,却不敢求饶,乖乖跪下,松开拎着裤子的手,伏在地上写检查的时候,挨过打的臀部就晾在空气里,因为主人的羞耻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江扬无声地笑起来好可爱的小家伙他果然是没有看错、没有要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扬把手里的一份最新解密的纳斯帝国陆军训练材料看完,半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他敲个响指,冷冷道“时间到了,苏朝宇中尉,把你的检查拿过来。”

    苏朝宇一哆嗦,转过身来用一种难得听到的求饶似的口气说“对不起,长官,我我还没有写完。”

    检查检查

    江扬一拍桌上的藤杖,他当然知道就算是中文检查也很难在半小时内完成八百字,这是例行的立威,他看中的打算培养成自己左膀右臂的军官没一个能逃得过去。

    苏朝宇咬着嘴唇撑起来,仍然用那种困难的姿势挪到了江扬的办公桌旁,双手递上那个本子。江扬眯着眼睛看了看,苏朝宇果然是最优秀的,这份检查已经写了超过六百字,俊秀的花体英文流畅优美,纸仍然是干净浆挺。他知道自己的刑罚有多重,苏朝宇的头发都被冷汗浸透了就是证明,他要花多少力气才能稳住笔迹,不把卷面弄脏老实说,自己带兵做指挥官也有四五年了,经手训练过的军官也有几个,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再看文字,英文写的非常漂亮,用词准确语气恭顺,结构也十分好,已经写到第四条错误了,再给他十分钟,他一定就能交出一份漂亮的检查。

    江扬第一次犹豫了,犹豫要不要真的按惯例给他最严厉的惩罚,那美丽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带着惶然的哀求,嘴唇被自己咬得都是血口子,努力站直的身子微微打晃江扬察觉到自己的心软和心疼,这让他觉得慌恐,于是他冷下脸来,不再看苏朝宇,抓过藤杖,一指沙发“过去站好,额头抵在沙发背上,双手抱头。”

    苏朝宇的脸色一白,却不敢求饶,低声回答“是,长官。”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摆好规定的姿势,灯光下,伤痕格外狰狞。江扬用电弧打了他十下,比藤杖更痛,却不会破皮,苏朝宇痛的几次站不住跪下去,都被狠狠呵斥了,并且江扬告诉他,每一次乱动都要加五下,记在明天开始还的账上。最后苏朝宇的惩罚数目到达了一百二十下,几乎是江扬印象里自己最严厉的一次。

    打完以后,江扬一指硬木雕花的装饰凳,命令苏朝宇“把上面的花瓶挪开,坐在上面写你的检查。记住,我希望它比刚才那份更深刻更好,现在我出去吃晚饭,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写完,二十下。”

    苏朝宇挪过去,被打肿的光屁股一坐下就痛得条件反射一样跳起来,江扬冷冷地看着他,说“十下。”

    苏朝宇脸色惨白,垂下眼睛,狠心坐下,却痛得不到三秒钟又摔下来,江扬面不改色“二十下。”

    如此三次,苏朝宇已经又给自己赚到了五十下藤条,那漂亮的蓝眼睛里都是泪花,实在是坐不住。江扬看也不看他,掉下来一次就加十下,说到“八十”的时候自己心里都一哆嗦,以往的军官掉下来三回他便会让他们用二十下藤条来交换一副铐住双脚的手铐,不知为什么,对苏朝宇却是有一种莫名的考验心理,情不自禁地想看他的底线。

    苏朝宇死死咬着嘴唇,在江扬喊到“一百四”之后,终于强迫自己坐稳了,把硬皮本子放在膝盖上,开始埋头写。江扬甚至忘了出去吃晚饭,就静静看着苏朝宇,看他因为疼得厉害而死死咬着自己手腕,因为害怕弄脏纸而用衣襟垫着手,看着他的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就侧头用肩膀蹭蹭。等半个多小时过去,苏朝宇终于放下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抬头说“报告长官,苏朝宇写完了。”

    “好,你过来。”江扬在他抬头之前收回自己关切的目光,仍然是冷淡的命令。

    苏朝宇这一次是真的撑不起来了,滚下来跪爬在凳前,他努力想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江扬看着他,忍不住快步到他的身边,苏朝宇却身子明显一缩,带着恐惧,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把本子双手递给江扬“请您检查,长官。”

    江扬拿过一看,仍然是干净整齐的卷面,漂亮的花体字,得体的英文,足足写满了四页纸,至少有一千字的样子。只是字迹都力透纸背,有些笔划甚至划破了质量良好的木浆纸,可见苏朝宇写的时候有多么痛苦。

    “很好。现在把你欠的账一一记录下来,告诉我总数。”江扬把本子还给他,“这个本子和那根藤杖以后就是你专属的了,但我并不希望它们被频繁使用。嗯,你就这样趴着写就可以了。”

    “谢谢长官。”苏朝宇伏在地上,他心算了一下,端端正正地写下年月日,然后写上他欠的数目二百六十下藤杖,然后恭恭敬敬地捧给江扬。

    江扬看了看,他今天打了苏朝宇差不多五十下,又让他欠了近三百下,基本上他从未这样严厉地对待过其他任何一位军官,这个认知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然后他俯下身子,摸摸苏朝宇被冷汗浸透了的蓝色短发,放缓了语气说“好了,我现在送你回去,记着你今天学到的事情”苏朝宇使劲点头,带着哭腔说“是,长官。”

    江扬把苏朝宇的裤子提好,皮带系好,然后抱着他下楼。天已经全黑了,指挥大楼里一个人都没有,苏朝宇死死勾着江扬的脖子,偶尔碰了伤处,都痛得狠狠一哆嗦,然后条件反射般求饶道“对不起,长官。”江扬觉得十分无可奈何,把他一直抱到底层自己的车旁边,他这种私人加班都会放司机回去,把苏朝宇小心翼翼地放在副座上,却还痛得他身子抽动几下,眼睛里都是求饶的光,却自觉坐正了身子,系上安全带,垂着眼睛,忍着疼说“报告长官,我住在a8区4号单身宿舍,从这里沿着大路走两个路口右转就是。”

    江扬笑起来,放下副座“侧躺或者趴下都会比较舒服,我已经罚过你了,现在不希望你受到额外的痛楚,嗯我记得a8区的单身宿舍都是两人间,你这个性子,估计要羞死了,一定要遮遮掩掩,疼死也不肯让人来照顾的,是不是”

    苏朝宇看了江扬半晌,终于确认对方不是让自己坐在这里继续受罚,才小心翼翼地侧躺下去,任何动作都能燃起后面连片的痛楚来,他皱着眉“报告长官,苏朝宇自己能照顾自己。”又赌气般小声咕哝“反正死不了,明天还能去接着挨打。”

    江扬自然听到了,回头看了他一眼,苏朝宇身子一缩,眼神躲闪着,手不自觉地护住了屁股。

    江扬简直要笑出声来了,他发动车子“到我那里吧。”他轻轻一笑“你以为我是暴君么慢慢你就会明白了”苏朝宇却没听见后面那句话,也没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的怜惜和欣赏的光。

    江扬一面开车一面拨了个电话,苏朝宇疼得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间被江扬抱起来带进去。司令官官舍是一座独立的小别墅,有警卫室勤务兵室和副官官舍,不过一般而言,江扬喜欢安静,所以除非他按铃,不然警卫们都会知趣的不出现。

    苏朝宇被直接带进了客房浴室,江扬给他放好热水,语气虽然不温柔但十分柔和,说“洗个澡,然后就去休息,我会叫人送吃的和药上来,若是实在难受,按你床头的召唤铃,勤务兵立刻就到。”

    苏朝宇洗了很久,用热水敷那些疼痛难忍的伤痕,等洗好了出来才发现浴室的外间已经放好了全新的浴巾和睡衣。他刚换好睡衣出来,就听见敲门声,进来的是一个笔挺的男人,苏朝宇认出对方是司令官的第一副官程亦涵中校。

    他和他一样没有穿军服,一身家居服站在门口。苏朝宇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尴尬地立正敬礼“长官好。”绷紧双腿的动作让伤痕累累的臀部痛得他几乎流下眼泪来。

    程亦涵一向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虽然年纪比苏朝宇还要小三岁,却已经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在外人眼里,是利朗果决的活标本,此刻却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个善意的弧度,表面上却仍然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是挨了大少爷的藤条么”苏朝宇的脸刷地红了,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醒悟了似地赶快补充“是,长官。”

    程亦涵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两瓶药“怪不得他叫我拿这个给你。红瓶是止疼化淤的乳液,外敷;白瓶是清热解毒的药丸,内服,每日三次每次两颗。饮水机里有热水,你记着吃药敷药。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别偷懒赌气,不然明天大少爷抓了现行,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苏朝宇脸红过耳,低声说“是,长官。”

    程亦涵放下药就摆手离开了。

    他家的夜生活

    苏朝宇红著脸小心翼翼地挪到沙发旁边,试了试还算柔软,才缓缓坐下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灌下去服了两颗药。折腾了一晚上,消耗又大,他自然觉得饿得要命,肚子咕咕乱叫,正烦恼的时候,又听见敲门。这次进来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看样子不过十二三岁,他托著一个比自己胳膊还长的大托盘站在门口,清脆地问“您是苏朝宇中尉麽我叫安敏,是司令官的小勤务兵,司令官叫我送些东西给您吃。”说著放下托盘,盘里是用厚厚的瓷盖锅保温的一小锅鸡粥,一碟清脆爽口的拌菜心,一碟糖拌西红柿和一份水果沙拉,香气扑鼻。

    “是司令官特意打电话去周师傅食堂叫的外卖呢您赶快趁热吃了吧,夥计还在门房等著收锅呢。”安敏到底是小孩子,笑容可掬,自顾坐在苏朝宇身边说个不停。苏朝宇却是一惊,周师傅食堂是基地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小餐馆,他的确是爱吃那里的招牌鸡粥,这些小菜也是他爱吃的,不过他来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又都耗在了训练处,只有一两次有空光顾那家店面,江扬怎麽竟然知道,他的心底油然升出一股敬畏来。

    “咦”安敏忽然凑过来,兴致勃勃地盯著苏朝宇问,“司令官是不是用藤条打了您”

    苏朝宇一口粥险些喷出来,这种问题从一个小孩子的嘴里问出来真是让他不知道脸往哪里搁了,却又更不好意思否认,只好含含糊糊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太好了,我真羡慕您。”安敏兴奋地叫起来。

    苏朝宇觉得头痛,他疑惑地望向安敏,对方的眼睛亮晶晶地,神神秘秘地说“我有一次偷听到司令官跟小少爷谈到选材,才知道原来司令官肯动藤条教训的,一定是最优秀最好的。飞豹队的历任队长,没一个没挨过司令的藤条的。”他满脸希冀,“真希望到十六岁的时候,司令也愿意这麽花心思来教导我。”

    苏朝宇简直目瞪口呆,一时也忘了吃饭,他可看不出江扬有任何对他欣赏的地方,对方简直是把他当打击对象麽,每次见面都没好结果。

    安敏亮晶晶的眼睛转了转“不过您仍然是最特别的,打得更惨的也有过,可没见司令给谁特意叫外卖,他连自己的三餐都常常忘记呢。”

    “安敏”江扬忽然出现在门口,断然地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乱说什麽呢,军务的事情,不是你这个小孩子该管的,回去睡觉。”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只好悻悻地跑走了。

    苏朝宇连忙放下筷子,站起来立正行礼“长官好。”当然,这次他吸取教训,刻意没像平时那样绷紧双腿,於是疼痛也就没那麽难忍了。

    “是打算让我罚你军姿麽这里是我的家,我把你当作我的客人,并不要求你谨守军队里的礼仪。但要站就站直站好,我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要有一点偷懒的心思和念头。”说到後面一句的时候,已经是声色俱厉。

    “是,长官。”苏朝宇连忙站直绷紧双腿,顾不得伤口疼的死去活来,大声回答。

    “好了,自己说,这次是认罚还是认打。”江扬说的平平淡淡,好像只是跟苏朝宇讨论一些无关紧要的天气或者八卦,“认罚的话一天两小时军姿,连站三十天。认打的话一天十下藤杖,也是三十天。”

    苏朝宇快要哭出来了,他可怜巴巴地看向江扬,江扬确实也心软了片刻,面上却毫不流露出来,只淡定一笑“再告诉你一个规矩,我让你选的时候如果你跟我耍赖,结果就是两种一起罚,甚至翻了倍一起罚。所以你不用妄想做错事让我抓住了还能全身而退。这次饶了你,我数到三之前告诉我你的选择,一”

    “报告长官,苏朝宇认罚。”苏朝宇没辙,只好大声回答,他想起那剩余的二百六十下藤杖和自己肿痛的屁股,可不想再挨打了。

    “很好。”江扬点头,“明儿开始你还要还债,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挨打,十分辛苦,所以军姿从下周一开始罚。这期间你就住在这里,每天晚饭後,我的书房里给你留一个墙角。”

    苏朝宇连忙答应了,低著头却不服气地扁了扁嘴,江扬自然没放过他的这个小表情,笑著问“是委屈了还是不服气了,说吧,横竖今天怎样也不能再罚你了。”

    “苏朝宇不敢。只是”苏朝宇觉得昨天自己还是少年老成的典范,今天绝对被还原成了十岁以下的幼童,说话做事都变得十分幼稚,“只是我住在这里,工作在您的眼皮底下,您又是火眼金睛,我我怕是日日犯错,天天挨罚,还不完旧的就又欠了新的”自己都觉得越说越委屈了。

    江扬笑出声来,招手让他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揉著他那头被剪短了又长出来的头发笑道“你倒想得真远,怕打怕罚就把你的本职做好,我会罚的很重,但决不会故意找你的茬子,嗯”

    苏朝宇嘟嘟囔囔地抗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江扬笑得愈发开心,一把搂过苏朝宇,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的小兵,我怎麽舍得”

    苏朝宇脸一下子羞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江扬站起来要走,却被他死死拉住衣角,然後江扬听到一个软软地求恳的声音“长官,我疼。”

    江扬多年征战带兵形成的职业化的冷漠长城一下午就被苏朝宇弄得松散了许多,这一句话更好像是挖了个洞出来,冷飕飕的风呼呼而过,吹得他心里生疼生疼的。

    苏朝宇见他软下来抱住自己,轻轻蹭了蹭对方的下巴,带著浓浓的鼻音哀求道“长官,您能让我休息两日再还债麽,真的好疼”

    江扬搂著他,安抚性地拍拍,话却是断然拒绝“不行,我知道你疼得厉害,但这早定下的规矩了,明儿早晨提前半小时到我办公室里领罚,若是敢迟到,我就拎你出去到球场揍,听到没有”

    苏朝宇不敢再求,只得回答“是,长官。”然後就眼睁睁地看著对方离开,只有叹了口气回来继续吃完晚饭,调好闹锺,洗漱了上床,自己小心翼翼地把整个屁股都涂上那种药膏,那药的确很好,很快疼痛就轻多了,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被冷汗浸透,因为疯狂的挣扎而变得皱巴巴的军服已经被洗好烘干熨平送了回来,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那些狰狞的伤已经有些消肿,只有原来的一半高,颜色也稍稍淡了些似的,苏朝宇试了试,略略一碰还是痛的厉害,但正常活动问题不大。

    江扬习惯早起,半小时前已经开著车巡营去了。苏朝宇洗漱了换好军服出门,刚走了不到三十米,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路。到达基地虽然已经整整半年了,但除了第一天和前两天,他一直被关在新兵训练处的小院子里,总司令官舍昨天还是第一次过来,当时天已经黑了,他又痛得昏昏沈沈的,周围都是整齐划一的营房和树木,叫他怎麽分得清方向想到江扬对迟到的惩罚,苏朝宇心里一哆嗦,若是被拎到球场上,当著数百士兵剥了裤子打屁股,可真是什麽脸都没有了。他一面想著一面快步往前走,希望能碰到人好问路,却越走越糊涂,到最後干脆连自己的方位都不确定了。

    正著急间,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他的身边。“早啊,苏朝宇中尉”车窗摇下,里面是江扬灿烂的笑脸。

    苏朝宇立刻站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早。”

    江扬看看手表“现在时间是六点五十,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要提前半小时到我办公室的,疑似你只有十分锺了,怎麽还这麽悠闲地散步呢”

    苏朝宇十分郁闷,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迷了路,只是红著脸垂下著头。

    江扬歪头一笑“要不要坐顺风车”

    苏朝宇看见里面真皮的柔软座椅,颇为心动,却又觉得江扬绝没这麽好心,大声回答“谢谢长官但是”

    江扬被苏朝宇那种又期待又害怕的表情逗得大笑出声,推开後门“上来吧,仔细看著路,在自己的基地里迷失方向这种事情,说出去让人笑死。”

    苏朝宇终於确定对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惩罚自己,便小心翼翼地上了车坐下,垂著头却挺胸拔背,坐姿十分好看。江扬吩咐司机开车,笑眯眯看了他半晌,反手从座位後面扯出一个还没拆封的蓬松棉座垫来丢给苏朝宇“你运气好,安敏居然在储藏室里找到了这个,拿著吧。”

    苏朝宇脸一红,前座的司机和副官程亦涵似乎都没注意到他的尴尬,他才低声地说“谢谢长官。”

    江扬点头,然後不再理他,只如平常一样,仰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新一轮惩罚

    江扬、程亦涵和苏朝宇一同站在电梯口的时候,正值上班高峰期,但是身为最高司令官,江扬却依旧保持著良好的军人礼仪和优雅,认真地站在队末一个侍从兵身後。

    电梯门打开,各色军官、士兵鱼贯而入,江扬先於苏朝宇一步踏进去──就在苏朝宇的左脚踩到梯箱里柔软漂亮的地毯时,“cz”两个大字伴随著宏亮短促的警告声响起,“超载。”电梯工对这个陌生面孔没有判断力的行为表示出极大不满,随即关上了门。

    苏朝宇确信,在关门的一瞬间,江扬脸上浮现出了富有挑战意义的笑容,并拢伸直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空中狠狠一划。

    指挥部大楼有50层──这意味著下一班电梯至少要在十分锺以後才能到达──苏朝宇抬腕看了看自己的表,六点五十七,离迟到标准时间,还有180秒。

    当他觉得自己已经用尽全力冲进办公室的时候,门口的刷卡机器还是把他拦住了。程亦涵走出来将这个撑著墙壁才站稳的军官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即用淡淡的口吻吩咐“您可以直接去司令办公室了,迟到总时间为330秒,当然,四舍五入过的。”

    苏朝宇想到江扬把半个身子都放进柔软的皮质转椅里,无辜地玩弄著藤条说“一秒一下”的场景就不由地退了两步,没想到办公室的大门却已经被程亦涵打开,能看见江扬正在整理桌上的早报──天哪,苏朝宇心想,安敏哪点儿不好,司令官为什麽没有看中呢

    “长官早”苏朝宇立正敬礼,完美恭敬。

    江扬略带深沈地笑了两声,按下按钮锁门“首先我们来谈谈迟到的问题,330秒,你认为该得到怎样的惩罚”

    苏朝宇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回忆起昨天对方似乎确实说过,从今天开始是要他自己汇报惩罚多寡的。“呃”他尴尬地垂下眼睛,装作在思考,其实心里一片慌乱,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办。

    “为你不能及时而准确判断,10下。”

    “报告长官,苏朝宇认为33下藤条比较合适。”苏朝宇用平常的声音回答,并且抬头偷偷瞥了江扬一眼,谁知道对方也在看自己,两束目光只一碰,苏朝宇便自暴自弃地投降了。

    “这里的规矩是每5秒折合一下藤条,66下应该是比较妥当的数字,我想。”

    “是,长官”苏朝宇不大情愿地从公文包里摸出笔记本,记下了这些数字。

    “等等”江扬眯起眼睛来,在晨光里将苏朝宇审视了一遍,这个昨天被打到爬不起来的年轻人,经过一夜休整,虽然依旧面色苍白,却保持著活力和骄傲,“70下,苏朝宇。为了凑整,当然,这四下你可以不必急著还。不过我想,很快它们就会归入正常负债范围内了。”

    拖著红肿的屁股和大腿生生爬上24楼的苏朝宇,此时分外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把力气发泄在纸张里狠狠划掉了“66”,换上长相就很愤慨的一个“70”,却在数字後面用括号标出了“4”。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还债的问题。”江扬给自己斟了一杯咖啡,银勺轻轻搅拌,“鉴於你每天要抄写数量不算多但是也不少的信封,你可以大致确定一下还债的时间和数量──我喜欢休息,并不希望每天花过多的时间从事这样机械性重复的工作。”说著,便指指那根即使斜插在公文包里、仍然露出一点尖端的藤杖。

    “报告长官,苏朝宇希望从今天开始每天20下。”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苏朝宇自己都微微一哆嗦,他知道藤杖的威力,也知道这可能意味著自己连续半个月都甚至没法顺利使用马桶。

    “20”江扬盘算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盯住了苏朝宇手中微微发抖的笔杆,“我没有那麽多时间,苏朝宇中尉。这样,每天十下,朝三晚七,视你的当日表现来增减。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表现好,就能得到多还一些欠债的机会。”

    “报告长官,苏朝宇建议全部在晚上下班以後进行。”

    “驳回。”江扬站了起来,苏朝宇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飞速思考了一下,还是把藤杖从公文包里摸出来。“早晨的头脑有助於思考和记忆,”江扬将藤杖折弯又反弹数次,一指沙发,“过去,按照昨天的规矩。”

    看见苏朝宇臀上的伤痕时,江扬还是犹豫了几秒锺。那些昨日还红肿著的伤痕,泛出了淡淡的淤血,叠加部分的小菱形已经呈现出了青色。苏朝宇双手抱头抵在沙发背上,裤子褪到了脚踝,腰背的流畅线条在光洁的皮肤衬托下,更让人有种“免了惩罚吧”的想法。

    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扼杀在头脑中。第一下,江扬毫不留情地抽在大腿根部,苏朝宇痛哼了一声,膝盖一软,却勉力站稳了,抱头的双手死死抓住了已经被粗糙剪断的海蓝色头发。第二下,选了伤痕最重的地方。江扬反倒期望苏朝宇可以不由自主地跪下去,这样便给了自己在第三下减半分力道的理由。确实痛到不能忍,苏朝宇叫出来,身体却只是向前一挣。第三下,落在第二下上面。苏朝宇毫无顾忌地惨叫了,并且在藤杖离开皮肤的瞬间,软在沙发上,却又反弹似的奋力撑起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对不起,长官。”江扬冷笑著“这是早晨的部分,下班後我在这里等你。”

    苏朝宇恭敬而平板地回答了,却撑著沙发站了足足有一分锺才整理好衣服,礼貌地离去。江扬注意到,当海蓝色的短发消失在门缝里的时候,他的步履是极力掩饰的轻快。

    午饭时分,江扬看见餐盒里自己最厌恶的清蒸茄条後,决定把这份糟糕的午餐丢还给程亦涵,让自己最得意的副官去收拾後厨的家夥。气冲冲到了门口,却看见一群秘书处的小姑娘围住苏朝宇分盒饭,还有人问“太激烈了吧,都咬出血来”

    从1500码以外的地方领盒饭回来的苏朝宇,抬手抹了抹额角的汗,轻声笑说“恋人嘛,怎样吻都不过分。”抬头看见江扬,脸上的表情莫名一顿,继而绷紧身体立正站稳,大声问好。

    江扬点点头,便转身迈著朗朗的步伐到旁边的副官室去,片刻回来的时候,看到苏朝宇靠著办公桌,几个女孩子围著他,有说有笑,苏朝宇手上托著三枚闪闪发光的银币,好像刚刚演示完一个好玩儿的戏法。

    走进自己办公室的一瞬间,江扬确定,苏朝宇的目光是追随著自己的背影的,他微微一笑──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手。

    还债进行时

    苏朝宇在下班前半小时抄完了所有的信封,并且按照上司的吩咐,把那些投递到各个军区的例行文件一一封装妥贴,然後赶在邮局下班以前,投递出去。等他从两公里外的邮局回来的时候,秘书处下班的铃声刚刚响完。苏朝宇推掉女孩子们热情的围追,在自己的座位上喝了杯水,等办公室安静下来,才拎起藏在办公桌底层的公文包,快步走到司令官办公室门口,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门自动打开,江扬坐在夕阳西下的落地窗前,正悠闲地啜著漂著两朵白色小花的绿茶,桌上的白瓷碟子里,两块金黄的酥饼看起来十分美味的样子。

    苏朝宇自觉地锁好门,立正敬礼“长官”後面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怎麽说,只好从公文包中抽出藤杖,红著脸双手递过。

    江扬心情甚好,并不打算追究他这种小小的鸵鸟行为,接过藤杖,指著那边的沙发说“我听说你今天的工作状态和工作效率令你的上司十分满意,所以”他刻意拖长声音,在苏朝宇产生了些许期待的时候把藤条轻巧地在手中一转,“我允许你使用比较轻松的姿势还债,伏在沙发上就可以。”

    苏朝宇暗暗咬了一下牙,还是顺从地回道“是,谢谢长官。”说完快步走过去,褪掉裤子,伏在沙发上垫高臀部,摆好受罚的姿势。

    江扬刻意等了两分锺才走过去。早晨留下的伤痕狰狞地肿了起来,尽管秘书处都是带软垫的椅子而苏朝宇早晨又领到了额外的棉座垫,这样的伤痕也不会让他好过,何况刚刚听说,他半小时内徒步往返了邮局和指挥大楼,若是减掉在邮局办理手续的时间,估计是一路跑去跑回的。

    “报告长官,苏朝宇应该还七下。”苏朝宇把头埋在沙发里,以为江扬是因为他没有说话而不悦,赶快补救似地大声报告,两天的时间不足以让他习惯这种生活,所以脸又涨红了。

    江扬心里觉得十分好笑,手里藤杖一转,狠狠落下,接触皮肤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苏朝宇的头猛地从沙发里挣出来,拉成一个痛苦的弧度,随即又赶快低下,手指紧紧握著沙发扶手,喉间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惨叫,臀部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一条紫红的瘀痕飞快地肿起来。

    “腿分开”江扬呵斥道,“这并不是一种侮辱,相反的,这是一种保护。绷紧并拢双腿的确可以使你不那麽疼,但这将有可能导致严重的伤害。”藤杖敲敲苏朝宇大腿根部的瘀痕,“在你摆好正确的姿势以前,挨的每一下都不会记入清还的账单,而你知道,我不喜欢等。”

    苏朝宇抽著凉气努力分开绷紧的双腿,低声认错道“是对不起长官。”

    江扬点点头,才又抽打下去。他打得并不快,每一次都等苏朝宇惨叫平复,身子放松下来才打另一下,这让苏朝宇充分体味了所有的痛苦。七下打完的时候,苏朝宇整个人软在沙发上,挣扎了足足五分锺,才能撑起来整理好衣服,在笔记本上记下今天还了十下的记录,把藤杖塞进公文包,敬礼要求离去。

    “过来喝点水,吃块点心,我搭你回去。”江扬一面收拾办公桌一面发出邀请。

    “谢谢长官。不过苏朝宇今晚有个私人约会,还有,想去自己的宿舍拿一些必需品,请您准许。”

    江扬眯起眼睛看了看苏朝宇,眉毛一挑,表面上却一丝不漏“当然可以,我希望你能在九点锺以前回到我的官舍,当然,如果你的行李比较多而且需要帮助,可以给我打电话。”

    “是,谢谢长官。”苏朝宇客气而疏远地回答,然後礼貌地转身离开。

    关上指挥官办公室大门的一瞬间,苏朝宇腿上一软,单膝摔在了地上,臀部的剧痛让他的眼眶里一下子充满了眼泪,他扶著门把手站起来的时候,十二分地後悔答应了苏珊的约会。

    江扬从监视器里看到了完整的直播,颇为玩味地微微一笑。

    苏朝宇匆匆忙忙找出借口推掉了苏珊的约会,电话线另一头那个笑起来十分甜美的圆脸女孩显然十分失望,但苏朝宇实在没有勇气和信心应付一场需要正襟危坐的长时间的情感交流。他径直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整理了一些简单的个人物品後就沿著早晨默记的路线走回司令官官舍。一路上他不由自主地为推却了那个约会而感到庆幸,臀部的瘀伤无时无刻不火辣辣的、随著步子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疼著。

    江扬穿著随意的家居服,正在花园里为一棵藤蔓植物修剪枝条,他抬头就看见苏朝宇扶著门口的玉兰花树喘息,嫣红的残阳给他修长的影子镀了条金边,洁白的花瓣飘落下来,简直像是一幅动人的画作。

    苏朝宇也看到了司令官,他努力站直,快步走到江扬面前敬礼“长官,我回来了。”

    江扬放下手里的工具,点点头“很好,收拾一下到我的书房来,我有件事情需要跟你谈一谈。”

    苏朝宇知道自己并没有不同意的权利,只好恭谨地敬礼,然後快步回房,等他到达位於三楼的书房时,江扬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等他了,还没等苏朝宇敲响那扇半开的门,便笑著说“进来,锁门。”

    意外的奖励

    苏朝宇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但还是遵从了命令,江扬对於他自觉地拎来了藤杖和笔记本的行为表示出了无声的赞赏,他对挺拔站好的年轻军官笑了一下,说“我首先要说的是,对於在军营里谈恋爱的事情,作为司令官,我是十分赞成的,但前提是双方必须有一种负责任的态度,任何目的不纯的轻佻和刻意的玩弄都会依程度的轻重而得到相应的行政处罚。我不认为一个无法操控自己情感和欲望的人有资格得到任何程度的升迁,这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

    “是,长官。”苏朝宇大声回答。

    “很好。”江扬翘起二郎腿,眯起眼睛看著苏朝宇,“接下来谈谈我们的事情,我在等你坦白,我的中尉。”

    苏朝宇发觉自己开始痛恨思考,尤其是任何跟自己肿痛的屁股有关的事宜,但他不想等江扬说出“疼痛有助於思考”之类的判断之後让自己追悔莫及,於是他想了片刻以後说“对不起长官,今晚我并没有跟任何人约会,或者说我临时取消了它,因为呃您知道的,我觉得自己无法应付一场正襟危坐的谈心。请您原谅,我并不是刻意地跟您撒谎。”

    江扬笑了一下,摇摇头“不,这是你的私人事宜,我一向以为部下有权利安排自己的私人时间,尽管作为职业军人,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是一种基本的职业素养。”

    “是,长官。”苏朝宇礼节性的回答以後继续痛苦地冥思苦想,他发现其实并不需要藤杖的帮助,以标准的军姿站在这里本身就足以让他肿痛的臀部受到额外的折磨。

    江扬敲了个响指“我想我必须提示你,要弄清楚任何事都最好从头想起。在过去漫长的学习过程中,我想你的老师们应该不止一次地教过这种基础的研究方法,对麽”

    苏朝宇自动把时间拨回早晨按下闹锺的时侯,他开始地毯式搜索江扬今天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为你不能及时而准确判断,10下。”

    噢,见鬼,苏朝宇眼前浮现出了早晨自己恨恨地落笔写下“70”这个数字的时候,江扬嘴角耐人寻味的弧度。他当时太生气以至於忘记了这笔突然发生的欠债“对不起,长官。”苏朝宇低著头认错,“我想我忘了记录因为不能及时判断而必须受罚的十下藤杖。”

    “很好,忘记我仍然记得的惩罚的代价是翻倍。”江扬毫无同情心地说,“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苏朝宇中尉,我才二十四岁,要达到记忆衰退的平均年龄还至少需要三十年。”

    “对不起,长官。”苏朝宇拿出笔记本,在“70”的後面,飞快地添了一个“20”,目光一扫间,他发现自己欠债的总数已经达到了三百四十下,这让他的臀部条件反射般狠狠抽痛了一下。

    “过来。”江扬招招手。无论如何,眼前穿著家居服,靠在布艺沙发上的江扬都比白天那个穿笔挺军服,坐在宽大办公桌後的司令官和蔼许多,苏朝宇低著头蹭过去,因为以滚雪球速度增长的惩罚而产生的恐惧和担心还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是,长官。”

    “裤子脱了,伏到我腿上。”江扬愉快地命令,“因为你今天的表现大有进步,我准许你多还二十下。”

    “哦,不。”苏朝宇几乎小跳著退开,双手不自觉地捂了一下屁股又赶快放下来站好标准的军姿,“呃我并不是质疑您的权威,我也很感激您的好意,但是但是”他的脸涨红了,“我不认为自己有额外的偿债能力。”

    江扬纯粹是因为多年养成的严肃习惯才没有笑倒在沙发上,他沈下脸,从身边的茶几上拿过咖啡,用银勺搅著。咖啡的香气和诡异的沈默一起刺激著苏朝宇的神经,所以五分锺以後,他就自暴自弃地投降了“好吧,长官,我我愿意,请您原谅我鲁莽的冲撞”

    江扬抿了口咖啡,依旧什麽也没说。苏朝宇放下笔记本,鼓起勇气走到江扬身边,递上藤杖。看江扬放下咖啡杯,接过藤杖,他便乖乖地褪下裤子,犹犹豫豫地伏在江扬腿上。这个像小学生一样的姿势让这个身高188公分的年轻人十分羞耻,而塞到肚子底下的沙发靠垫则让他羞得几乎要把头扎进沙发靠背和座垫的缝隙里去,他缩紧臀部的肌肉,等著藤杖携著风声落在他肿痛的屁股上。

    江扬并没有著急打他,而是挪动了几次他的身子,苏朝宇惊讶地发现,被重新摆好的自己呼吸比刚才顺畅很多,江扬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如果我是你,就会记住这种最舒服的姿势,因为你无法确定我会让你在这里趴多久,而且一旦惩罚开始,我希望你不要乱动,因为任何鲁莽的移动都可能造成意外的伤害。”

    苏朝宇觉得耳朵热热痒痒的,他下意识地想侧过头,江扬却已经抬起头,并用左手按住了他的腰,接著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狠狠的一记巴掌落在了苏朝宇肿痛的屁股上。

    苏朝宇毫无防备地大叫出声,严格说来这里面惊讶大过痛楚。巴掌落得很快也很重,在第五下的时候,苏朝宇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而且开始努力地挣扎。那只按在他腰上的手显然早有准备,成功地把他的挣扎只限定在蠕动的级别上。前七下非常重,而且固定只打左边,然後在苏朝宇流著眼泪只希望对方能巴掌落在另外一边的时候,江扬适时转移了战场。又打了七下以後,苏朝宇明显感觉到击打的力度变轻了,虽然红肿让他的臀部变的非常敏感,所遭受的痛苦仍然十分惊人,每一下都让他疼得呜咽和抽搐。

    “这是奖励。”江扬完成了二十下惩罚,温暖的手掌仍然覆著苏朝宇红肿的臀部,低沈而富有韵律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飘浮在很远的云端又像是就贴著苏朝宇的耳边,“我想它比藤杖要好挨,是不是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就会在晚上睡觉前,让你用这种方式多还一些债务。嗯”

    热情的安敏

    “是,谢谢长官。”苏朝宇的声音里还带著可怜巴巴的鼻音,他试图撑起来,改变这种双腿分开,屁股像祭品一样高高翘著的难堪姿势,却发现出了一身汗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江扬愉快地笑起来“没关系,我允许你休息到有力气站起来。”说著还很轻地拍了拍他红肿的臀部。

    苏朝宇的身子一阵抽搐,他坚信现在就算是一片树叶落在上面也会让那里产生巨大的痛楚,但江扬温暖的手掌蘸著舒缓的乳液轻轻爱抚它的时候,他唯一能感知的竟然只是一种酥麻的享受。这让他的脸更红了。

    “我希望你能从每次的惩罚中学会一些东西,比如服从,比如诚实,比如比这些更高的,信任。”江扬慢慢地说,声音里带著一些催眠的调子,苏朝宇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刷地掉了下来,在没有遭到任何严厉打击的状况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伏在司令官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他肯定自己把江扬柔软的米色家居裤都哭湿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上的失控是他一向力图避免的,他一直是完美的化身,他能解决一切麻烦,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会被那些多年前的梦魇困扰,但他拒绝任何人对於他内心的刺探。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试图去相信任何人,他只有自己。苏朝宇因为这种奇异的脆弱和安心觉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觉得应该远远逃开,却又无力挣扎。

    江扬什麽也没有说,只是搂著苏朝宇,用舒缓的乳液安抚著他。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落地窗透出路灯朦朦胧胧的橙色光芒。等苏朝宇完全缓了过来,江扬才扶他起身,替他系好裤子,说“去洗个澡然後回房间吃饭敷药,我想,休息是你目前最需要的。”

    声音仍然非常柔和,但是却带著不容置疑地命令,苏朝宇努力在扶在他腰间的那双手的支撑下站直身子,敬礼道“是,长官。”

    苏朝宇听见水声,看见汩汩流出的热水慢慢注满浴缸,却不想爬起来跳进去,洗去身上的所有疲惫和疼痛。水已经漫出来,他挣扎著去关笼头,却不料拧反了方向,被烫得一哆嗦,再关上的时候,已经有侍从兵在走廊里大叫“水管裂了”

    江扬站在前面,後面跟著程亦涵和安敏,他不露声色地看著苏朝宇抱膝蜷坐在角落,一身水渍。他看著勤务兵慌张擦干地面,点点头便离去了。

    “要帮忙麽”程亦涵站在浴室门口,伸出手去。

    苏朝宇莫名一抖,脊背贴紧墙壁“多谢长官,但是不用了,我想。”

    程亦涵点头“不用连著衣服一起洗,最好脱了。十分锺後,有专职侍从兵在门外收走你的脏衣服。”

    从浴室到卧室,只有十步路,苏朝宇极力想走快,免得被偶尔出来的江扬看见,却迈不动腿,因此急得冒汗。

    “苏朝宇中尉”安敏恰到好处地在苏朝宇最不愿意别人看见的时候从走廊另一端快步踱来,并且热情地搀住了他──这样苏朝宇觉得自己一头虽然难看但是颜色鲜亮的海蓝瞬间蜕变成了苍白。

    “不用了多谢”他尽力躲开,并且虚掩上自己的房门,从缝隙里说,“我要休息了。”

    “这怎麽能行没有吃东西,没有上药,怎麽就睡了呢”安敏清脆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基本广播到了每一个房间。他从满是口袋的衣服里摸出一瓶亮晶晶的药油,“司令让我帮您。”

    苏朝宇有一个年轻男孩最单纯的羞涩,在和安敏经过长达15分锺的推让後,这种羞涩抵不过站立的疼痛,终於让步了。於是安敏在揭开浴巾看见伤痕之後,发出了惊喜夹杂著惊讶的长呼。

    “会不会”他的指尖轻轻戳了戳那些红肿,“很疼”

    苏朝宇狠狠咬唇“当然”

    “我希望自己能在十六岁以後能和您一样,”他拧开药油瓶子,倒出一些来,放在手心仔细温热著,“这些痛苦的痕迹,和能力呈正比呢”

    苏朝宇嗅到了一丝不详的味道,还没等他用“事实不是这样的”还反驳安敏,喉咙就自作主张地发出了惊人而尖锐的惨叫。臀上火燎的疼痛被药油一浸,疼得几乎爆炸──而安敏,居然压著那些伤痕缓缓地、重重地揉著。

    “马上就会好。”安敏停下来倾倒药油的时候,苏朝宇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大大的“逃”字,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用手指紧紧撕住床单。他能感觉到泪水不由自主地落在发著柑橘香气的枕头上“我想我自己来”

    远在自己书房里查资料的程亦涵又一次听到了凄烈的尖叫声,不过这一次,声音生生断在一半,这使得他掂量了10秒锺後,直径走向客房。

    门口能听见极力压抑著的呜咽,安敏安抚地说“您别忍著,叫出来会好受些。药油是最好的,不伤皮肤,见效快”程亦涵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从缝隙里窥视,却只看见苏朝宇全裸的後背线条都在微微打颤,还挂著水珠的海蓝色短发扎在枕头里,修长的手指紧紧扣在一处死命箍住了後脑勺,而那张面孔,一直深深埋在布料中。

    十分锺过去,程亦涵端著夜宵进门,安敏才离开。

    伏在床上的人仿佛洗完澡没有擦干似的,一动不动,就连程亦涵抖开毛巾盖住他都没有反应。直到程亦涵故意把盘子磕在桌面,才看见紧扣的手指松开了,许久,苏朝宇才把面孔从枕头里抬起来,颤抖著微声说“对不起,长官”

    “这是晚饭,加入了无色无味的营养药剂,维生素、葡萄糖、膳食纤维等等,我的建议你最好吃掉。”程亦涵把鸡汤的盖子掀开,又将炖菜的汤汁在米饭上浇了一些,便转身要走。

    居家便服的衣角却被轻轻拽住了──若不是他从来都因为反应敏锐敏感著称,苏朝宇无力地招呼,也许就被当作蹭到桌角而被忽略了。

    “长官”他撑起半个身子来,海蓝色的眼睛里还有未干的泪水,“苏朝宇建议可不可以换回昨天的药”使用了公事公办的句型,语气却是哀求的,程亦涵侧头看了他一眼,两根手指夹住对方的腕子,拎起来,丢回床上,只是扔下一句“这件事情可以去和司令官谈”就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去了。

    接近午夜,江扬摁铃叫安敏来续咖啡,却连续三次得不到任何回应。当他无奈地出来找这个实心眼、却足够灵巧的孩子的时候,发现一向对长官召唤格外敏感的安敏,正呆呆站在苏朝宇住的客房门口。

    “怎麽,被这个暴脾气骂出来了”江扬摸摸他的头。

    “司令”安敏若有所思,“苏朝宇中尉的晚饭还没吃完。我说过的,如果他吃完了就放在门外。”

    江扬话里有话地“哦”了一声。

    夜宵

    苏朝宇昏昏沈沈中知道有人进屋,并且锁了门──有“、嗒”两声,证明还上了保险──意识告诉他,无论是谁,都必须清醒过来看一看,但实际上,他能做的只是睁开了眼睛。焦距模糊了片刻,画面清晰的时候,江扬站在床边,指尖有节奏地敲著桌面。

    “长官。”苏朝宇深吸一口气,撑起上半身,微微颔首“苏朝宇记得您说过,家里不必拘泥规矩,对不起,我没有力气行礼。”

    “这样就很好,”江扬冷冷微笑,“但这样很不好。”说完,便拿起筷子狠狠敲了敲一口未动的晚饭。

    苏朝宇一哆嗦,漂亮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低低垂下去。房间里安静了大概有15秒,苏朝宇用这段时间攒足了力气,“对不起,长官。”他低声说,便伸长了手臂去拿银勺,舀起一小块浇过菜汁、但已经冷了的米饭,细细咀嚼,然後灌了一些汤,却还是越吃越慢,越吃越少,直到江扬毫不犹豫地收走托盘并且叫来了安敏“给苏朝宇中尉叫一份热乎的饭菜来。”

    “谢谢长官。”苏朝宇裹紧毛巾缩在床头看著江扬的表情变化先是挑剔的,然後退化成无奈的,最後竟然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这是很好的服从,但是我并不希望自己背上虐待属下的罪名。”江扬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毛茸茸的团凳坐下,用类似安敏的无辜眼神盯住苏朝宇海蓝色的乱糟糟短发。“难道不是麽”苏朝宇心想,怀疑地看过去,有一刻甚至想用尽全身力气跳起来骂,但是他聪明地衡量了此时的处境,还是用一句“是,长官”尽快结束谈话,乖乖低下头去。

    安敏叫来了一份很普通的生滚菜粥,但是热气腾腾,颜色也比程亦涵早先送来的那份更为爽口一些。苏朝宇低声道谢以後,还是用那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挺直身体、绷紧肌肉蹭在床头吃饭。

    其实心里早就发出了一个24岁的年轻人应有的笑声,但是江扬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把手肘撑在膝盖上看了他很久,直到苏朝宇实在疼得忍不住而放弃“对不起,长官,我吃不下这麽多”说完这句,竟然先脸红起来,尴尬地看著桌上略大於成年男子手掌的粥碗。

    江扬唰地站起来,苏朝宇身子条件反射似的一缩。“对不起,长官希望您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他拿起勺子伸进粥碗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漂亮的手上已经托了一块手巾,端起粥碗坐在他身边了。“如果我是你,绝对会吃掉所有东西,因为你永远无法知道明天有什麽事情等待完成。”

    苏朝宇花了10秒去判断江扬自己甘愿做盘托的可能性,当发现对方没有意愿说出“20下藤杖作为交换”这种话的时候,终於安心地舀起一口粥,小口喝掉。当苏朝宇把最後一片菜叶也送进嘴里的时候,他确信自己这顿饭吃得无可挑剔快速、干净。

    但是江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朝宇觉得面颊已经变成了户外广告牌,随时变化,一定非常丰富,时而发白时而潮红。他艰难地看了看江扬褐色的深沈的眸子,在对方还没有说出惩罚内容的时候,就仔细吮干净汤勺放回托盘,然後在飞快思考如何尽可能不用舔的姿势、尽可能优雅地把碗里的粥渍都弄干净。

    “你想干什麽”江扬终於发出了带著完全忍不住笑意的声音,“没吃饱”苏朝宇终於知道自己的任何心思都已经完全暴露在对面这个同年纪的男人眼皮底下,於是自暴自弃地回答“谢谢您的晚饭。”

    “记得吃了这个再睡。”江扬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密封的塑胶袋,里面有两颗米黄色的维c片。“长官晚安”苏朝宇不想再给对方找到任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理由,恭敬送客。

    可是他刚刚在黑暗中把自己烙饼似的小心翻过来伏好,江扬就又一次推开门──这次只开了一条缝“你忘记刷牙了,苏朝宇中尉。”

    苏朝宇几乎彻夜未眠,疼痛成了完美贴身的睡衣,陪伴整夜。凌晨五点,他在朦胧的清醒里计算了自己的体力和行动力,决定起床──大约完成淋浴、穿衣、走到办公室的工作以後,刚好能够赶上领早晨的罚。

    他刚刚擦干身子,并且准确找到了洗衣房的时候,程亦涵完美的面孔从门口探出来“早啊”

    “长官早”苏朝宇慌忙立正行礼,夹在腋下的浴巾滑落,露出的皮肤立刻就被程亦涵的目光盯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使劲小幅度地往上拢。若不是习惯了江扬的严肃,程亦涵几乎笑弯了腰,赶紧从挂著的衣服中找到了自己的运动装,优雅踱开。

    穿戴整齐的苏朝宇做贼似的穿过草坪的时候听到身後有一声充满怒气地呵斥“站住”回头的瞬间,江扬拎著一根长过小臂的粗壮的木制长棍从远处大踏步走来。苏朝宇胃里一紧,屁股上的伤忽然变本加厉地疼起来。

    “报告长官,苏朝宇觉得自己只有早点出门才能不迟到。”

    “哦”江扬剑一样的目光戳在苏朝宇眼眶底下的一抹乌青上,“看起来你对我的睡眠条件十分不满意”

    “报告长官,苏朝宇没有是疼得睡不著,而不是不想睡。”

    江扬缓缓举起那根长棍。苏朝宇倒抽著冷气躲了躲,心脏几乎从嘴里跳出来──“当众揍你”这件事情对方已经威胁过很多次了,现在正值上班时间,除了官舍里的全体人员,大概还会有好奇路过的参观者吧──想到自己的红屁股会在一上午的时间里,通过短信、即时通讯和口头描绘而传遍基地每一个角落,苏朝宇就快要哭出来了。长棍从他身侧抡了一圈,直指餐厅,伴随著听来严厉的呵斥“回去吃早饭”

    直到他吃掉两只热狗以後,才从程亦涵和江扬的谈话里分辨出那条长相凶恶长棍只是用来晨练的兵器而并非刑具,这让他多多少少安心许多。

    工作日

    早晨的例行惩罚从开始就不轻松,江扬先用手掌却使了不小的力气揍了苏朝宇一下,因为他伏在腿上的姿势并不是昨天教过的那样标准。

    “这三下不会轻松,苏朝宇中尉,”江扬高高扬起藤杖,让苏朝宇能从地面的阴影里看见自己的怒气,“本来计划用奖励的方式减轻你的痛苦,但是针对你不刷牙、不睡觉、不吃早饭的恶劣生活习惯,我改变主意了。”

    苏朝宇本来计划好的解释被惨叫压回喉咙里。从来都说到做到的江扬挥舞了三次藤杖,仅仅制造了一条贯穿臀部的高高的肿痕,并且没有给苏朝宇喘息的机会就把他丢在了地下。等挂着冷汗的海蓝色短发终于从办公桌后面露出来的时候,江扬已经在桌上摆了一只装满咖啡的纸杯,眉尖一挑“我不会为你上班时间睡觉而加罚,但是,其他的处罚就不一定,比如遣送回训练营,比如除军官名后送去后勤部队。”

    于是,整个上午,苏朝宇喝掉了六杯黑咖啡,但是却不敢频繁地出入厕所除了必经江扬办公室这条理由以外,苏朝宇在一次性买回7罐咖啡之后,觉得自己很难再从容站起来了。

    午饭时分。

    苏朝宇在掀开一次性餐盒的时候,跃入眼帘的是红艳艳的东坡肉和金灿灿的油炸小黄鱼,唯一的绿色来自于孤零零的一根芥兰,苏朝宇掰开筷子尝了一口,油腻的味道让他几乎吐出来,只好放弃了努力。站起来到楼道里的自动售货机里买份三明治再加一罐提神的咖啡也许是很好的选择,但是前提是他能站得起来,并且不会因为姿势怪异而不得不接受众人的注目礼。

    苏朝宇想了想,还是把盒饭丢进垃圾箱,再次拿起笔,开始接着抄写那些每天都有而且永远非常必要的信封。“也许下午茶休息的时候,可以用开玩笑的口气请某个小姑娘帮忙带个三明治。”苏朝宇安慰着自己咕咕叫的胃,“或许还有美味的烤鸡翅和蛋挞。”

    内线电话响了,苏朝宇有些惊讶,没有人需要给一个专职抄写的秘书打电话,他的电话几乎是一个摆设。但他还是接起来,因为他有义务纠正错误,把电话转接到正确的分机上面去,以防误事。

    “喂”那是一个让苏朝宇听了就会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他下意识地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周遭。女孩子们都去休息室吃饭了,现在没人。

    “是,长官。”苏朝宇垂下眼睛,心虚地回答,“您需要我现在过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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