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写作的工作是孤独的,她二十四小时挂网看人瞎聊,非必要地是不关计算机的。
嘉丽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连连。唉唉唉不成,睡不着罗马不是一天造成,晚睡也不是一天可改的,在第n次唉叹后,她搂被爬至桌前坐下,打开聊天室对话键,和各路人马胡扯,一边上网看数据,一边不时翻翻搁在桌上看了一半的小说。
她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干脆下睡了,与其在床上呻吟挨闷,倒不如撑到明天直接上诊所。
天亮,吞服了第二颗止痛药后,嘉丽靠着意志力抵达白大医师诊所,才坐在候诊室的沙发上,她的意志力立刻宣告瓦解
车嘉丽牙医诊所里女助理声声催,患者好奇张望。车嘉丽小姐车嘉一丽
车嘉丽喝这不就是薛祖颖要他特别眷顾的那只蝴蝶一听到这名字,白舶仕精神大振地走出看诊区。他停在候诊椅前,双手抱胸,打量睡瘫在沙发上的女人。
就是她
车嘉丽助理过来了,是这位小姐吧怎么搞的助理露出诧异的神情。
白舶仕目光深沈地瞪着车嘉丽--她就是在专栏修理男人、批判爱情的蝴蝶吻
她个子娇小,有一头长发,一本打开的小说覆住她下半边脸,正瘫靠着椅背呼呼大睡。上身穿着圆领薄衫,其下是一条荷叶裙,足睬一双露趾凉鞋。小小的脚、圆圆的指甲,一身波西米亚风格,带一只竹编篮子。
舶仕注意到她鼻梁上的雀斑,还有她眼下困倦的暗影。凭医师经验,那暗影代表她可能夜夜笙歌,作息紊乱。她呼呼大睡,有失淑女风范的微微鼾声,可以知道她气管不好。
失恋的痛苦,令白舶仕双手蠢蠢欲动,想立刻拔光她的牙。虽然此刻的她看来毫无杀伤力、一点也不可恶,但他不会忘记,她的笔是如何--扼杀他苦心经营的
爱情
白医师弯身抽去她覆面的小说,她低喃一声,抿唇又揉揉鼻于继续睡。白医师双手栘至她耳边,忽地用力击掌,啪
啊她被吓醒,表情惊慌,眼色茫然,那模样惹得众人失笑。怎么什么事嘉丽环顾四周,一时忘了身在何方。
轮到妳看牙了。白医师抛下一句,转身进看诊区。
喔。嘉丽摸摸左脸,拂开长发,跟他进去,浑然不知前途多难。
不怕,薛祖颖跟她保证,这医师很温柔的--
张开张开我叫妳嘴张大点,妳没听见吗
温柔嘉丽瞪着他凶狠的表情。这叫温柔那鳄鱼简直可爱那么凶干么
嘉丽后脑枕着仪器托抬,努力地张大嘴。
唔上帝明鉴,她已经把嘴张到极限,可他还不满意。
张开啊--这样,妳会不会白医师动作温柔,不过口气粗暴。他故意的,看她睁大眼惊恐的模样,呵呵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啊嘉丽听话更用力张大嘴巴。嗯,这牙医脾气很暴躁喔。
长智齿。白舶仕说道,放下器具,脱下手套,对助手道带她照x光。
长牙怪不得肿了。听见不是什么怪病,嘉丽松口气。她随女助理去x光室,照过x光,坐回诊疗抬。她想,既然不是什么大毛病,很快就可以离开了吧
白医师打量嘉丽的x光片,表情严肃。嘉丽瞅着他,很谦卑地问一声。医生,没问题吧
别吵他凶道,吓了她一大跳。
嘉丽捣着胸口。哇咧凶个屁啊她火了,神医了不起啊践什么啊她瞇起眼睛,下回要是再来这看诊,她车嘉丽三个字就倒过来写,可恶
白舶仕扔下x光片,然后看着她宣布。智齿长歪,要立刻拔。
什么易丽惊嚷。拔拔什么拔有没有搞错
智齿没用,长不出来只会让妳发炎,拔掉就好了。没常识的笨蛋。他对助手道准备牙钳,牙挺呵呵呵,拔牙拔牙,白舶仕好开心,他戴上手套,扳扳手指,准备大兴土木。
什么钳哇咧我不要嘉丽嚷,缩起肩膀,在白舶仕好威严的目光下,无助得犹如一头小羔羊。我先回去想想。语气虚弱极了。
白舶仕垂眸冷道:不用想,立刻拔,一直发炎对、妳、不、好。开玩笑,岂可错过报仇的好机会。他盛气凌人,她气息紊乱。
此时助手呈上来一盘东西,当嘉丽看清楚盘内的器具时,差点心脏病发。那是一支支尖锐泛着银光的拔牙工具,刀钻钳子都有,她看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我我不想拔,我不要我没心理准备。她求饶。
拔就拔,还什么心理准备白舶仕鄙夷道。难道要烧香拜佛算时辰
嘉丽恼了。我总要想清楚吧我原本以为只是蛀牙什么的,我得先回去想清楚再
妳要多清楚妳要脑袋清楚就不会乱写了。写什么烂专栏
嗄她愣住。他在说啥啊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白舶仕眼睛闪过一丝狡光。
我知道了,妳想搞清楚拔牙的程序,是吧通常,他不会热心跟病人解说他的拔牙步骤,免得患者吓死,但她例外,他很乐意跟她分享他精湛的拔牙技术。
车小姐,我就解释给妳听吧他慢条斯理地讲述,享受她越来越惊恐的神情。等会儿,我先在妳柔软的牙龈上打一针麻醉剂,然后用刀在牙龈上划个切口,这时候会流一点血
一、点、血嘉丽瞠眸,他的表情怎么好像要让她大失血在牙肉上打针用刀切个口上帝嘉丽面色泛青,仿佛他手里的针已插入她肉里。
她越惶恐,他就越爽,复仇的快感是那么美妙啊,哈哈哈口罩底下他邪恶地笑了,一边拿器具,一边跟她解说。
接下来我会用这钳于夹住藏在妳牙龈里,那颗淘气可爱的小智齿。当然,前提是那个切口要大到能看见它。假使看不见,我会设法挖掘它,假使挖掘不到,我会试着将切口弄得更大,总之,我一定会找到它。
哇他可以说的更暴力,嘉丽面色苍白。我晕了我,呜呜
望着眼前穿白袍的男人,望着他那双冷厉的眼,嘉丽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她想落跑了。
白舶仕嗓音放得低柔,目光倒是炯炯发亮。
跟着呢,我会很温柔地把妳的牙骨磨平,或者敲碎好把它夹出来。
嘉丽满脸黑线条。磨平牙骨在她嘴里磨平牙骨哇咧咧,够了喔还敲咧,他拆房子啊
白舶仕总结道嗯,很简单的手术。不过因为妳的智齿有三个牙根,比别人难拔,换作别的医生早请妳上医院动手术了,算妳幸运遇上我。白舶仕拿起针管,打量里边药剂,很好心地补上一句。其实不怎么痛的。
你阿嬷咧
嘉丽忍住对他咆哮的冲动。听听他的口气,不怎么痛哼当他说了打算要对她做的事,她怀疑经他又戳又切又挖又拔又敲敲打打后,牙拔完她也该阵亡,可以去仙山卖豆干了。
这样妳可以放心了,那开始吧。他面无表情拿起一支好大的麻醉针,逼近她的脸。
眼睁睁看那逼近的麻醉针,嘉丽当机立断,起立敬礼向后转。我回去了。
快逃喔
小姐。舶仕喊住她,唾弃她胆小的行为。牙齿长哪
嗄嘴巴啊
嘴巴是在脑袋上吧他问。
嗯。说这干么嘉丽将提篮抱在胸前。
他懒洋洋道所以喽,要是妳不肯拔牙,任它一直发炎,拖了一日又一日,最后组织坏死,长脓,恶臭,汇集细菌,侵入脑细胞
行行行越说越吓人。唉别说了。嘉丽认命地坐下,乖乖张大嘴巴,豁出去地说你拔吧拜托轻一点,我最怕痛了。在劫难逃,长痛不如短痛。呜呜智慧没长,倒是长了颗他妈的智齿。她叮嘱他。轻一点喔,医师。我真的很怕疼喔,你干、万、要、轻、点
怕疼白舶仕眼色一暗,比起他跟爱人分手,她这点痛算啥
白舶仕凑身向前,嘉丽缩起肩膀。他凛容,她惊恐。他高举麻醉针,她眼泛泪光。他俯身,她心跳停止。猝然,尖针戳进牙龈,她大抽口气--
痛眼泪狂飙出来。
白舶仕凝起眉头,眼角抽搐,很受不了地说:小姐,请妳把手拿开。
呵呵呵,真不好意思。因为太痛了,她下意识就揪住他拿针的手。嘉丽松手,牙龈一阵麻。刚刚应该求他干脆全身麻醉,这样看着自己受刑太恐怖了。
白舶仕捻起一把刀,刀面湛着冷利的光。
嘉丽无助,冷汗直淌,心中吶喊着。上帝救我看着那刀逼近,嘉丽祈祷麻醉剂够强。
他们的私人恩怨是一回事,当医师的职责又是另一回事。气归气,白舶仕还是很有医德地小心处理她的智齿。
喂,妳知道妳写的专栏多烂吗他忍不住奚落她。
啥嘉丽莫名其妙,在她已经伯得冶汗直淌之际,他在跟她说啥
唔她狼狈地张大嘴,打了麻醉剂,没法说话。
白舶仕轻轻拨开刀切的口子,裸露出银白小智齿。鲜血喷涌,他熟练地帮她止血,技巧高超地进行拔牙步骤,一边不忘冷静地跟她算帐。
妳自以为很理解爱情,动不动就在专栏上发表高论,妳当妳是谁凭什么教人家谈恋爱
嘉丽错愕。哇咧现在是怎样引竟然跟她讨论专栏在这个时候
白舶仕瞥她一眼,眼色得意。怎么不反驳我
废话她怎么说话嘉丽怒瞪他,瞠目看他神情愉悦。
我看啊,妳一定没男人要,时间太多,才会一天到晚在专栏上胡说八道。
够了喔,嘉丽揪住小手。情势不利,忍,我忍。
白舶仕用牙钳夹住智齿,继续损她。
我猜对了真没人要他问,呵呵直笑。
真是够了嘉丽气地踹他一脚。
痛怕弄伤她,他急撤,手肘撞到椅背,钳子飞了出去。
嗄嘉丽错愕,钳子飞向--
啊钳子不幸k中女助理的头,她吃痛叫喊。
shit白舶仕低吼。妈的,踢得好狠。
女助理揉着额头捡回钳子,重新消毒。
呃望着盛怒的白舶仕,嘉丽惊恐,她好像太冲动了。
白舶仕深吸口气,拿起手术刀,凑身过来,俯瞪她,一副想杀了她的模样。
嘉丽缩着肩膀,牙拔了一半,无路可逃。
妳这只该死的蝴蝶他骂道。
嘉丽抓紧椅子扶手。他他干么很恐怖喔
早先听祖颖说,他是她的忠实读者,而此刻,他对住她耳朵说:都是妳写的狗屁专栏,我女人看了才离开我车嘉丽,我恨不得拔光妳的牙
嗄什么不要吧大家都是文明人喔因为麻醉的关系,嘉丽只能愚蠢地张大嘴听他吠。
白舶仕狠着眼色一句我恨死妳说完,撑开她的嘴,开始一阵挖挖敲敲,摇摇撼撼。
哇咧嘉丽绷紧身体,虽然感觉下到痛,但光听那野蛮的敲打磨切声,已足够令她魂飞魄散。
该不会恶劣到把她的牙全拔了吧会不会在她嘴巴里动手脚呜她后悔激怒他,这男人好野蛮啊
原来白医师根本不是她的忠实读者。他恨她,她写的专栏害他女朋友离开,于是迁怒到她头上。
张眼怒瞪着白舶仕,嘉丽心里恨恨地想--好,算你狠你拔吧,用、力、拔吧shit
于是,车嘉丽借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