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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很忙的_第45分页

作者:雪舞冰凝 字数:13142 更新:2021-12-22 12:22:36

    事,只可算是庆丰侯府的家事,于我大源皇室无干。更不应归于国事之畴”他这几句话说得干脆利落,神色冷肃,竟是全不给贺清章面子。

    瞥他一眼。贺清章淡淡道“我虽一贯不喜欢你,不过你今儿总算是说对了一件事”

    骤闻此语。凌源也不觉怔了一下。他与贺清章的矛盾由来已久,也知自己的脾性与贺清章实在不甚相投,因此忽然被赞,第一个想到的居然就是圈套二字。

    他这里正想着,那边贺清章却又慢悠悠的道“你的确愚昧”

    愣了好半晌,凌源才终于明白过来,立时大怒道“侯爷你欺人太甚”

    贺清章冷笑道“凌大人为官多年,岂不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说着径自起身,朝凌源挥了挥手“退下吧”

    被他这一席话气得面色忽白忽青,好半晌凌源方压下心头火气,拂袖转身愤然离去。

    贺清章也懒怠理他,闲闲的又喝了一口茶后,这才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走出了花厅。

    用过了晚饭,风细细与宇文琳琅二人闲来无事,便命人取了棋枰来,相坐对弈。她二人对棋之一道都算不上热衷,这会儿对弈,也不过是聊以解闷,因此只是随手落子,并不介意。

    棋局堪堪过半时,宇文琳琅忽而停了手,有些怏怏的道“也不知道云舒还回来不了”

    如果云舒真是贺清章所豢养,这会儿身份揭穿,只怕就会留在贺清章身边了,这还真让宇文琳琅心中颇多不舍。至于贺清章将云舒放在她身边一事,她反不甚在意。说到底,她与贺清章的婚事已是势在必行,何况她也不以为云舒一介小宠,能做得了什么。

    更不说她身为公主,本来少理政事,又何惧旁人窥探。

    抬头看她,风细细笑道“你倒喜欢那小东西”

    宇文琳琅白她一眼,道“说得你好像一点也不喜欢云舒一样”

    风细细笑道“我当然喜欢了大冬天的,抱着它活像抱个暖炉一样,还不怕冷掉。”

    忽然听了这么一句,宇文琳琅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二人这里正说笑着,窗外忽然传来了阵阵扒挠之声。二人各自一怔,不约而同的移眸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宇文琳琅倒不禁先笑了出来,原来窗上这会儿趴着一团小小的黑影,浅碧色的窗纱上,更已透出了几个尖利的小爪子,看着倒是格外趣致逗笑。

    宇文琳琅急急起身,快步过去开窗。那窗才开了一线,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早挤了进来,飞扑进宇文琳琅的怀里。喜不自胜的抱住云舒,宇文琳琅欣然笑道“小云舒,你回来了我九哥呢可是他送你回来的”

    在她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云舒摆出一副纯然的大爷模样,而后却朝宇文琳琅“吱吱”的叫了两声,又连连摇头,同时一双小爪子连比带划,先是表示了对宇文z之的不满,后又表示自己是自己来的,没让人送,最后还不忘露出一副你不夸夸我的表情来。

    二女见它如此,早忍不住各自大笑起来。宇文琳琅一面揉着它的脑袋,一面笑道“有你这个小家伙在,日后我去了南源,总算也不愁寂寞”云舒虽口不能言,但只从它目下的表现看来,二女也早已确定,云舒确是贺清章豢养。

    抬指轻戳一下云舒的额头,宇文琳琅故意板起了脸,问道“老实说,你那主子派你来,安的是什么心”云舒既称通灵,自然有它的能耐,见宇文琳琅佯怒,它也并不害怕,只睁了一双黑亮大眼,极是无辜的看着它。虽是口不能言,只表情也足够旁人意会。

    宇文琳琅哪会轻易信它,笑了一笑后,却向风细细道“细细,你觉得呢”

    低头想了一想,风细细坦然道“我倒觉得这事大约仍是凑巧吧”虽说与贺清章相交深浅,单独说话,也不过只那一次而已,但她总觉得贺清章不会刻意做出这种事来。

    说到底,如今婚事已定,贺清章若真看上了宇文琳琅,机会不可谓不多,也实在不必放云舒出来刻意引逗,弄出这么一桩事来。而让风细细最终能肯定这一点的,还是宇文z之。在她看来,以贺清章的身份地位,若真有意而为,必然处心积虑,周详仔细,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被宇文z之戳穿了云舒的底子。

    如此一想,也便几乎能够肯定,凝碧峰上,二人确是巧遇无疑。

    风细细想着,毕竟笑了起来。见她忽然发笑,宇文琳琅不免诧异,忙问道“怎么了”

    笑着摇了摇头,风细细道“只是忽然觉得,你们两人只怕还真是有些缘分呢”

    不期然的撇一撇嘴,宇文琳琅讥嘲的道“缘分你说的是孽缘吧”她可不觉得自己与贺清章能有什么缘分可言。芷兰汀落水,可以说是四公主宇文琼玉一手而为,这桩婚事也由这桩意外而起,除此之外,那就是这次凝碧峰巧遇了。

    她想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怀里云舒的小脑袋。云舒也支棱着小脖子,主动将脑袋往她手中送,一副乖巧模样。愣愣的想了一刻,宇文琳琅忽然叹了一声“其实好像是有点”不管开初是否被人有意设计,只凝碧峰巧遇,其实也可说明他们的确是有些缘分的。

    事实上,若不是说笑间,多饮了几杯茶,她也不致带了秦嬷嬷觅地解手;而若不是风细细正与瞿菀儿言说南源之事,她解过手后,也必然即刻返回;若不是风寒才愈,她又岂会让秦嬷嬷过去取软垫。而若秦嬷嬷在,也许她根本就不会追着云舒直到撞见贺清章

    这么一想,宇文琳琅心里也不免有些怪怪的,半晌才无趣的叹了口气道“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啊”仔细想来,其实不过数月,但这几个月,回想起来,还真是让人颇多感慨。

    听她这么一说,风细细也不觉默然了,怅然抬袖拂乱了坪上棋子,她道“不怕多事,就怕坏事如今只望一切能有个好的开始吧”

    “开始”诧异抬头,宇文琳琅不解道“我以为该是好的结果才是”

    抿嘴一笑,风细细道“当然应该是开始我们可还有好几十年的光景要过,如果现在就想着结果,日后还有什么盼头”

    赞同的点了点头,宇文琳琅到底有些怏怏的道“是啊,只不过这个开始忽然跑到了南源,总让我觉得不甚踏实”她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也会如宇文琼玉一眼,成婚下嫁,与驸马或恩爱或形同陌路,但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离开衍都,去一个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

    、第五十三章 家事

    长吁了一口气,刘氏凝眸看向风入槐,好半晌才缓缓问道“她是这么说的”

    风入槐点头,神色间颇多犹疑。风细细什么也不说,他自然也无从得知风细细的打算,他只是觉得不解,不解风细细何以会下此决定,事实上,这样的决定对她全无好处。

    留在风府,在刘氏主意已变的今日,她日后虽未必能嫁入高门世家,但凭着她的身世及丰厚嫁妆,寻一个好人家,可说是十拿九稳。甚至在风入槐看来,风细细就算嫁给刘奚,也远比随宇文琳琅前去南源要来得明智。

    京中这些日子,有关刘奚的风流韵事传得虽是沸沸扬扬,但熟知刘奚的风入槐却知道,刘奚其实远非那等轻浮浪子,而他所以如此,其实也是对这桩婚事的拒绝。

    自己这个表弟并不想娶风细细,这一点,风入槐心中可说是一清二楚。刘奚家境丰裕,幼读诗书,身上自也沾染了不少文人的清高、孤傲之气,虽说姑苏刘家因靖安侯府这一层裙带关系而得益甚多,但刘奚对此却一直不以为意。这样的他,又怎肯为着一笔丰厚的嫁妆及侯门之女的身份去娶风细细。即便如今看来,风细细无论才貌皆可算得上品,也是一样。

    而不巧的是,风入槐也并不想两家再结亲,尤其那人还是风细细。

    见刘氏久久不语,只是沉吟,他到底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这事儿,娘怎么看”

    深深看他一眼,刘氏淡淡道“她的事,我从此是再不过问了她既想去南源。也由得她只是这事毕竟事关重大,也并不是我们说了就能算的”说到这里,她却顿了一顿,而后才道“不过及笄礼这事,府中已有不少下人知晓,若是忽然变了主意,怕是不妥”

    风入槐并不太在意及笄礼之事。说到底。刘氏所以忽然起意要依着风柔儿的例子,为风细细办一个及笄礼,为的也不过是在明面上缓和与风细细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无大用。

    “娘觉得,父亲会答应她吗”微微迟疑片刻,风入槐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淡淡扫他一眼,刘氏平静道“那就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了等回头。我再觑机透个口风给你父亲,看他作何打算”

    风入槐一听这话。便知母亲并不打算过问这事,而且也不愿自己再说下去。当下默默岔开话题,胡乱的问候了几句刘氏的身体,而后便告辞了出去。

    风入槐去后。刘氏也并不唤人入内伺候,只静静的倚在炕上,只是默默忖度。好半日。她才长长的叹了一声,面上更说不出是喜是怒。

    凝碧峰之行后不过三日。宫中果然来人,道是贵妃娘娘已择了吉日,要接十七公主回宫。风细细心中虽有不舍,却也不好多留,只与宇文琳琅约了来日再见。

    宇文琳琅去后,小院一下子便清净了许多,若不是一切供给不敢丝毫怠慢的话,风细细几乎便有一种错觉,觉得又回到了从前初来乍到时倍受冷落的日子。

    如此安安稳稳的又过了些日子,眼看着便是腊月了。

    腊月本是一岁之末,一进腊月,农事大多结束,各大世家反忙碌起来。田庄的各项物事处处都需查点,外头的铺面也开始结算一年所得。连带着厚叔厚婶赶在腊月头上也来了好些次,捧来了好些账本,请风细细一一过目。

    风细细也知他们这是在走过场,其实并不指望自己真能看得懂。这要换了早些时候,她免不了就要拿话敲打厚叔厚婶二人,但如今,她想着自己已快离开,却连多说也懒得,随意的翻看了一下那几本账目,也不挑刺,胡乱说了几句后,便打发了厚叔二人离开。

    嫣红一直在旁看着,见此心中真是又气又怒,然又不便多说,只得忍着。待风细细打发二人离开,她忙上前一步,欲待请命去送厚叔二人时,却被风细细抢一步的命碧莹去了。

    厚叔二人才去,嫣红便再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姐”

    抬手止住她接下去的言辞,风细细淡淡道“好了,什么也不必说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却有什么稀罕你若得空,帮我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才是正经”

    嫣红也知风细细是在宽自己的心,也只得垂头含泪应了一声,默默退了下去。嫣翠在旁闪了闪眼,却问道“小姐,你真不带嫣红姐姐走”言下颇多不舍。

    原来前数日嫣红早觅了机会将事同她说了。嫣翠本来无亲无故,嫣红与风细细已是她最亲近的人,得知这事后,自然毫不迟疑,当即表示要跟着风细细。只是她虽决定要跟着风细细往南源去,但想着这些年同饮共食、患难与共的嫣红,心中到底还是舍不得。

    微微叹了口气,风细细平静道“傻丫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嫣红与你不同,她有父有母,我走后,她们一家脱了籍,转眼便是殷实富户,岂不比与我同去南源要来得体面得多况她年纪本来比你要大,便留在我身边,也留不多久,我还苦苦拖着她作甚”

    嫣翠想着,心中不免凄恻,眼眶也随之泛了红,过得片刻,这才轻声道“那碧莹她们呢”她本来少有心机,性格也单纯,这些日子与碧莹等人相处,多少也生出些感情来,眼看着将要离别,到底忍不住问了出来。

    冲她招一招手,等嫣翠走了过来,风细细这才轻轻握了她的手,温和道“她们,我自有赏赐,也算是全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你也莫要多想,你若真记挂她们,来日也未始不能相见。”

    眨了眨眼,嫣翠看着风细细,却忽然笑了起来“有时候我真觉得小姐最近变的好多”吐一吐小舌,嫣翠俏皮笑道“不过小姐你别忘了,我可比你大,要安慰也该我安慰你呀”

    风细细听得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忽然又觉有些恍惚,原来才不过数月光景,她竟已习惯了现如今的这个身份,甚至是习惯了如今的这种生活,唯一没有变的,也许只是对风家的态度。风家,到底还是不能给她任何的归属感。

    她正默默想着,外头却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叫声“呀落雪了呢”

    嫣翠闻声,少不得“嗳”了一声,道“今儿还真落雪了啊昨儿我还在同嫣红姐姐说,这一场雪怕是还得再熬几日,想不到今儿就落下来了”

    风细细颔首,顺势的起了身,走到窗前推窗看了一眼。腊月里的头一场雪,落得来势汹汹,才刚听得人说落雪了,这片刻的工夫,大雪却已絮絮扬扬的飘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风子扬进门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外头雪下得愈发的大,不过一个多时辰,地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厚厚的官靴踩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静夜中听得尤为清楚分明。

    刘氏早得了信,这会儿已匆匆的迎了上来。见他落了满肩的雪,少不得上前亲自为他除下了外披的厚重大氅,一面命丫鬟沏上热茶来,一面却将手中的大氅交予红英,命拂了雪去。

    风子扬也并不多问什么,便在一边的炕上坐下,接过丫鬟奉上的热茶,浅浅的啜了一口。屋内,拢着数个火盆,融融暖暖,全无一丝寒气,让他不自觉的眯了下眼。

    丝丝疲乏倦怠也趁势而起,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让他不自觉的竟有些昏昏欲睡。这当儿刘氏也正过来,见他神情疲乏,少不得轻声道“侯爷若累了,先歇一歇也好”

    强打精神的摇一摇头,风子扬道“只是一时犯困,过了这阵子就不妨事了”

    他既这么说了,刘氏自也并不勉强。事实上,这些年,她也早已习惯不去勉强风子扬、更不会妄图去改变风子扬的决定,哪怕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

    夫妻二人对面而坐,一时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凝滞了一刻后,刘氏才生涩笑道“侯爷想是饿了,晚饭妾身早已吩咐下去,只是不想侯爷回来的这般早,怕是还得再等片刻”一面说着,便又转头去吩咐烟柳先备上几碟点心过来。

    深深看她一眼,风子扬若无其事道“晚饭不急,我今儿过来,是打算问你几件事”

    刘氏心中微觉酸涩,面上却是纹丝不动,只笑道“今年年下诸事,妾身已安排下去了府里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各样规矩早都烂熟于心,想来是妥当的只是妾身心中确是记挂着一两件事,想与侯爷商量一二”

    见风子扬颔首,她这才又接着说了下去“这头一桩,便是二小姐的及笄礼”觑着风子扬的神色,觉对方并无不耐之色,刘氏方续道“妾身本想着,这些年因着二小姐体弱又深居浅出的缘故,府中上下对她确是有所疏忽,妾身本想着借笄礼一事,好好补偿补偿她”

    交待了几句后,她也无心去卖那关子,便一五一十的将那日风入槐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第五十四章 脑补

    风子扬仔细的听着,面上亦觑不出喜怒。刘氏猜不出他的心思,也不敢去问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及至说完,这才暗里松了口气,抬了眼去看风子扬。

    片刻的沉吟后,风子扬才道“你觉得她想去南源是因为十七公主”

    刘氏点头,小心道“妾身虽觉这事多有古怪,但却想不到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不置可否的看她一眼,风子扬淡淡道“也许吧”没什么由来的,他的声音在这一刻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只是极其轻微,轻微得一般人几乎不能察觉个中微小的变化。

    然而刘氏又岂是寻常人,不管如何,她与风子扬总是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若连这点都发觉不了,也真是枉费了过往那许多的岁月心力。一颗心没来由的“突突”跳了几下,几乎只在这一瞬间,刘氏已将自己才刚说的那一席话重又在脑中过了一遭。

    一缕灵光陡然而现,竟让刘氏在这温暖如春的内室之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一瞬间只觉手足冰冷,一颗心更是如坠冰窟,浑身上下亦僵硬得几乎不能动弹。

    她从前的确从未将风细细放在眼中,但这阵子以来,风细细所做的一切几乎都看在她的眼中,她不得不承认,风细细并不是如她从前所想的那么懦弱好欺,事实上,风细细的机敏有度让她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

    因着机敏,所以即便瞿氏夫人已过世了那么久,她仍能设法与瞿菀儿搭上关系,甚至借此得到了与宇文琳琅相交的机会。而真正让刘氏不得不对风细细刮目相看的,正是风细细与宇文琳琅之间可谓一日千里的友情。宇文琳琅并非那种安分守己的公主。事实上,她聪明灵黠,又极爱热闹,举凡王公世家大宴宾客,几乎都能见到这位公主的身影。

    也正因此,想借由这位公主飞上枝头的名门闺秀、千金小姐从来不缺。就连风柔儿也曾刻意的想要与宇文琳琅攀上关系。然而真正能得宇文琳琅青眼有加的,却只有风细细一人。

    而说到有度。只看风细细在风府的表现。便可知道,她是个沉得住气又行事有度之人。

    刘氏本是敏锐之人,所以她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风细细对自己的排斥与不喜。然而即便如此。风细细也从未将此表现在脸上。刘氏有时会觉得,对于风府往事,风细细看得很开,更抱持着一种冷眼旁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若放在一个过尽千帆、阅尽人情的女子身上。刘氏也不会觉得奇怪。然而风细细今年也不过才是及笄之年,如此的老辣冷静,怎不令人心底发寒。

    这样的一个人,难道竟会冲动到因闺中好友嫁去南源。就不顾一切的跟随而去

    不会一定不会

    她去,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而这个原因

    愈是细思,刘氏便愈觉心惊。脸色一时已惨白如纸。

    她神色变化,自然逃不开风子扬的双眼。深深看她一眼,风子扬缓缓道“这事如今虽还只是揣测,但我不希望这之中出现任何变数你都明白吧”

    刘氏闭了闭眼,勉力克制住自己,缓缓的点了点头。

    见她面上一片惨白,便以风子扬的沉敛,也不觉微微动容,手指更在不经意间轻轻动了一下,但很快的,他便控制住了自己,起身道“我另有要事,这就走了你”犹豫了片刻,他到底还是缓声道“不必多想,我会安排妥当的”

    说过了这一句近乎交待的安抚言辞,风子扬更不少留,大踏步的径自去了。

    刘氏则怔怔坐在原处,心中一时冷一时热,嗓子眼里一时腥甜腥甜,一忽儿又觉酸涩欲呕,五脏六腑在这一刻都翻腾起来,脑子里更是昏昏沉沉的,外界的一切,早都不在她的感应范围,只有一句话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回来了他果然没死果然没死

    他们夫妇说话时候,本是将烟柳等丫鬟支了出去的,但原先过来用饭的风子扬这一忽然离开,里屋又半日没有动静,烟柳心中难免不安,在外头唤了几声不见回应后,终于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进来。她这一进来,便见刘氏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面色苍白如纸,浑身的精气神都似乎被人生生抽走,留下的只是一具空空荡荡的皮囊一般。

    烟柳大惊的快步上前,一面使力去掐刘氏人中,一面急声的唤道“夫人夫人”

    刘氏被她狠掐了几下,这才悠悠的转过神来,待见烟柳满面焦急之色,眼中似有泪光,心下不觉又是好一阵酸楚,良久才叹了一声,慢慢道“我没事,你去倒盅热茶来”

    她这一开了口,才觉自己嗓音沙哑粗嘎,两侧太阳穴更是一突一突的跳的厉害,带动得脑袋也是一抽一抽疼得厉害。深吸一口气,刘氏努力的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烟柳已急急转身,便从桌上壶内倒了一盅温茶来给她。刘氏接在手中喝时,才觉咽下的茶水中都带腥味,显见得才刚一口淤血已到了喉头,只是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烟柳在旁,觉刘氏面色犹自惨白得全无一丝血色,心内不免担忧,但又不敢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迟疑片刻,也只能嗫嚅的道“夫人身子不适,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慢慢摇头,刘氏平静道“不必我只是一时忧急过甚,略养几日,想来也就无碍了”见烟柳神情仍自忧急,她却笑了笑,道“你也不必担忧,这事于府中而言本是喜事,我也不妨便告诉你大爷可能要回来了”

    “大爷”二字入耳,烟柳一时竟没能会过意来,只茫然的重复道“大爷”及至意识到这个称呼所代表的那人后,她才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大大爷”

    刘氏神色一片木然,闻声只道“是啊原来他这些年都在南源,也莫怪始终找他不到了”

    若依着她平日的性子,即便烟柳是她身边最为信任的丫鬟,她也断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就对烟柳说起此事,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实在郁结着一口气,这口气让她无法再若无其事。她需要有个人来陪她说说话,即便这些话对她根本全无用处,但能有个人说说,也总是好的。

    毕竟是旁观者清,震惊过后,烟柳很快道“大爷他这么多年毫无消息,怎么忽然”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风府下人都不以为风入松还会有回来的一天。一个人,若是消失了一年、二年,那也许还有人相信他有朝一日还会回来,可若是七年、八年,都全无一丝消息,那即便是再坚定的心,只怕也早凉了吧。更不说风入松当年离家时,身上可说是什么都没有。

    刘氏忽然听了这一句,不觉愣了愣,好半晌才喃喃道“是啊他怎么就忽然回来了呢”才刚那一会儿,她的脑子仿佛生锈了一般,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想不到。然而这会儿,被烟柳这句话提点了一下,她才陡然想起了这事的起因。

    这事所以突然被翻出,是因为风细细――因为风细细突然决定要离开衍都,去南源。

    而从头到尾,风细细都绝没有一个字提到风入松。这是不是说明,风入松并不想回来,他甚至已决定留在南源,也正因此,所以想将同母妹妹接去南源,以方便照顾。

    只是,风入松如此行事,当真不是在故作姿态抑或籍此体体面面的回来靖安侯府毕竟灰头土脸的回来,与被人求着、捧着回来,这之中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在摆脱了最初的滞涩与茫然后,刘氏脑内,只在这一瞬间已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一边的烟柳自然不知自家夫人只这片刻工夫,已从才刚的无措一转而为平日的精干。

    她只是努力思忖,而后小心翼翼的道“奴婢倒觉得,即便大爷回来,这一时半会怕也不能如何毕竟二小姐已将嫁入王府,有这层关系在,大爷想必也不敢如何吧”

    刘氏这会儿已冷静了下来,面色也因之缓和了不少。听了烟柳这话,她却摇了摇头道“你可别忘了,风入松身后,还有瞿府。瞿府的后头,则是璇贵妃与三爷、九爷”更不要说,瞿府里头,还有个一直痴心不改、苦苦守候的瞿菀儿在。

    刘氏默默想着,思绪一下子又飞得远了。她并非只知内院事宜的愚钝夫人,事实上,身为侯府的当家夫人,她所知道的,要远远多过其他人,在风柔儿被指婚给宇文之后,她更曾仔细的打听过宫内的局势。如果风入松真在这个节骨眼上归来的话,那宫内夺嫡之争的结果,只怕也会直接影响到靖安侯府内。

    三爷、九爷若胜,那靖安侯府自然就是风入松的,反之则是风入槐的。

    这么一想之下,其实也未必就是必败之局呢刘氏想着,不觉眸色愈深,神情愈冷。

    烟柳才刚说错了话,这会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默默立在一边。耳中偏生听得刘氏缓缓道“烟柳,你这就去唤表少爷来,只说我有话要同他说”

    、第五十五章 梅花三弄

    伫立窗前,闲看窗外雪花飞舞,风细细略带感慨道“今儿这雪下得还真是大”这会儿天早已黑透了,然而如今的偏院早非从前,屋外廊下、院内树上几张气死风灯散发着幽幽的明光,雪花在微黄的灯光中飞舞,清晰又朦胧,仿佛一场梦幻之舞。

    嫣红正在一边相陪,听了这话,心中却是没来由的酸楚了一下“听说南方是没有雪的”她忽然道,言下隐带眷恋之意。

    因外头下雪的缘故,风细细早早的就将屋内丫头都各自打发了去,只留嫣红嫣翠陪着。

    侧头看她一眼,风细细笑道“南方只是雪少而已,也还不至于完全没有雪”说到这里,她却又忍不住移眸看向窗外“不过似这么大的雪,在南方只怕真是十年不遇”

    默默了片刻,嫣红才道“不过小姐身子虚,又一贯畏寒怕冷,去了南方其实也好”

    摇一摇头,风细细到底伸手轻拍了一下嫣红的手臂,温声道“南方又不是什么囚笼、虎穴,去了就永不能回来你放心,等安顿好了,我会带嫣翠觑机回来看你的”

    她既这么说了,嫣红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轻轻点了下头。一直在旁插不上嘴的嫣翠,这会儿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当即笑道“姐姐若得闲,也可以去南方找我们呀”

    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嫣红道“瞧你说的这般轻松,我听人说,从我们衍都到南源去,一路快马加鞭。也需十余日方能抵达,若是车马徐行,便是一路无风无雨,也得月余光景”

    嫣翠还真不知道这个,闻声不觉咂舌道“要这么久吗”说着已看向风细细。

    微微颔首,风细细道“我虽没去过南源,但隐约听人说起。确是如此不错”说到这里时。她忍不住又有些开始想念从前的飞机火车乃至高铁了,可惜这里是注定不会有那些的。

    三人正说着话,外头忽而传来了一缕幽淡的丝竹之声。许是裹挟着风雪的缘故,那声音有些朦胧失真,时而若断若续,然仔细侧耳听时。仍可依稀辨出曲调来。

    风细细出身也算不俗,这些音律乐器。自然也是学过的,只是并无太大兴致,学过也就丢了,但自幼耳濡目染之下。耳力却还是有的。这会儿听着乐声,手指也不自觉的和着音节在窗棂之上轻轻敲击起来。及至乐声止时,她才转向嫣红道“我们这院子东侧。住的可是姑苏来的那位”她耳朵甚灵,早已听出那乐声传自东面小院。

    嫣红点头。眉心已在不经意间蹙成了一团“他们这又是什么意思”

    好玩的笑笑,风细细随口道“这位刘公子,不愧是风流人物,只可惜他虽想做司马相如,我可并不想学那卓文君呢”言下却已带了几分戏谑之意。

    嫣翠则诧异道“可那位表少爷已住了些日子了,从前可从没在大半夜吹过笛子”

    风细细挑眉纠正道“不是笛子,是箫箫声低沉呜咽,最宜传情,这点却是笛声所不及”

    她这边闲闲的,尽挑些闲话说,却全没将那边吹箫之人放在心上。

    嫣红在旁听得真切,忍不住抿嘴一笑,道“时候不早了,小姐早些睡下吧”说着,已抬手关了窗。这箫声原本就清幽渺远,时断时续,她再关了窗户,便再听不到什么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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