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在渝州。”
“什么时候到的”对方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大概是知道了他放假了。
“昨晚到的,那件事我听说了,你怎么看”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纯粹的小偷,一种是故意闹事的,不过我偏向于后者,最近市政府里传出一点风声,说是市长的大舅子也是开建筑公司的,想要拿下明年的高速公路项目。”
“哦,所以把我当成眼中钉了不过他动手会不会太早了点而且也太小儿科了。”
“先让人查清楚再说,也有可能是我的对手干的,过两天省里的领导下来视察,也许有人想利用这个机会抹黑我。
不过渝州的媒体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一有风吹草动我们都会知道的,不用担心。”
听着周岩自信的语气,周衡嘴角弯了弯“好,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给敌人抹黑我们的机会。”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虽然一桌子几乎都是素菜,但以雷贺的厨艺,素菜也能做出美味来。
周衡吃饱后雷贺把剩余的饭菜吃完,然后带着周衡出门,先去一趟公司,邓育宏已经守在那里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查到了不少资料。
周衡坐在专属于他的办公室里,听着邓育宏的汇报。
“这几个小偷的身份背景和经历都查清楚了,是渝州一个小帮派的混混,平时没少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这次据说是听了一个朋友的怂恿,想在年前干一票大的。”
“怂恿他们的那个人呢”
“正好就是伤势最重的那个,刚才医院来了电话,说是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脊椎受损,可能一辈子都下不了床了。”邓育宏叹了口气,建筑行业最怕的就是工伤,这次不仅对方伤势惨重,几个工人伤势也不轻,已经影响了工地的进度。
“这个人平时交往的人很杂,有个和他关系好的人说他前几天有些异样,出手阔绰了不少,还给女朋友买了一个钻戒。”
“那就从他入手,把他近半个月接触的人都挖出来,一个一个排除,再查查他的银行帐户,最近有没有人给他汇了大笔的款项。”
周衡相信,以目前的作案技术,还做不到毫无痕迹的可能。
“走吧,一起去医院看看受伤的工人。”周衡今天穿了一套正式的西装,打着领带,外头披了件风衣,头发打理了一下看起来成熟了点。
大老板出马,整个公司的管理层都出动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挤进了渝州市医院。
187 本少爷这是标准身高
几个受伤的工人住在同一间病房,因为邓育宏承诺过一切医药费都由公司报销,所以他们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周衡走进去的时候那几个人正聚在一起玩牌,只是一个吊着胳膊,一个吊着腿,一个脑袋上一圈绷带,看着有些搞笑。
行政部经理咳嗽一声,然后将周衡引了进去,介绍说“这是咱们公司的老板,姓周,他一听说你们因公负伤,特意来看你们的。”
几个工人在大家进门前就赶紧把牌往被子下藏,一听是公司的老板忙站起来问好,他们这些人其实并不算是公司的正式员工,只是包工头招来的工人而已。
平时别说是老板,就是邓育宏他们也见不到一面的。
周衡和善地笑笑,他人年轻,长的也帅,一笑起来还是很有亲和力的,“几位辛苦了,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这次多亏了几位见义勇为,否则后果惨重。”
“应该的应该的”几个人搓搓手,表情有些无措,他们一辈子也许都接近不了这么贵气的人。
周衡让人将医生喊来,询问了几个工人的伤情,特别交代“用最好的药,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务必让他们完好如初,不能留下一点病根。”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大碍,像我,只是脑袋上被小偷砸了一下,不影响工作的。”那个脑袋上包着绷带的男人有些拘谨地说。
“大家没事最好,不过该检查还是要检查,这些天就当放假,放心把身体养好,养伤期间的工钱财会少了你们的,除此之外,你们这次挽救了公司的巨额损失,公司还会有额外的奖励,甚至还会上电视台通报表扬。”
一听到奖励这么丰富还有上电视台,几个男人都激动了,看向周衡的眼神全都带着感激,只是“这上电视就算了吧”
他们一群要文化没文化要长相没长相要口才没口才的糙汉子,上电视不是折磨人么
周衡解释道“只是安排记者来做个简单的采访,不用长篇大论说的。”
和几个工人聊了一会儿,周衡见他们都没有家属照顾,于是问“怎么没通知家属吗”
那行政部经理上前一步解释说“是他们没让,说这快要过年了,家里也忙,而且他们家乡都不在本市,来来回回折腾太麻烦了。”
周衡想了想,交代他说“那就给请两个护工吧,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能行,也不是太严重的伤”他们这辈子还没被人伺候过呢,哪能浪费这个钱,要他们说,连医院都不用住,直接在宿舍养几天就好了,这笔钱省下来直接发给他们更实在。
周衡第一次处理这种工伤,当然要尽善尽美,博个好名声,否则以后工地里再闹偷窃没人出来阻拦了怎么办
看完成些人,周衡又去看了那几个小偷,这几个人的伤势可严重多了,一个个年纪都不大,细胳膊细腿的,难怪打不过那几个粗壮的工人。
周衡没跟他们废话,姿势摆的也高,只说会按照正常的手续起诉他们,还要他们赔偿公司的损失以及工人的医药费。
一听可能要坐牢还要赔钱,那四个小偷齐齐求饶,承认错误的态度很诚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连“上有老下有小”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不告你们也行,你们只要告诉我,是谁鼓动你们去工地偷东西的”
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四人毫无隐瞒的说了,甚至还主动将责任推给那个人,毕竟当初要不是听信了那人的话,他们也不会落得这么惨。
而且他们也听说那人活不成了,既然要死了,不如死前做点好事,替他们把罪责担了吧。
周衡让他们写下笔录,又签字画押,准备到时候当证据的,至于这几个人的下场,等这件事了结自然有办法收拾他们。
受伤最严重的那个人他只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人到现在还没醒,因此也得不到他亲口承认。
不过不要紧,当天晚上,周衡想要的证据就查到了,不仅有那人的银行进帐记录,还有和他接头人的身份背景以及一段模糊的视频。
视频还能听到声音,是在某个酒吧的厕所里,一个打扮时髦的青年开了一万块钱的价码,让那个男人找个由头在恒宇的工地上放一把火,不用太大,随便烧掉一栋楼就好了。
而且对方还相当有业界良心地交代,不准闹出人命。
本来这件事那男人偷偷摸摸自己一个人去做说不定就让他成功了,结果他在工地外面逛了几天,发现里头有不少值钱的东西,这才打着一石二鸟的计,既能偷点东西卖又能完成任务,毕竟故意纵火和不小心失手纵火也是有区别的。
周衡直接将这些证据交给警察局,连电视台也同时送了一份,那个买凶纵火的人也查出了背景,是市长大舅子的助理,这下好了,一桩简简单单的盗窃案发展成了商业不正当竞争案。
可惜的是,最后没能把大头牵扯出来,那位助理死活不松口,只承认是自己和恒宇公司的某高层有私人恩怨,所以才找人给他制造麻烦。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话是假的,但是没证据也没办法,好在周衡他们也不是一无所得,那位正牌市长在这之后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三天后,省里的领导到渝州视察,参观了初具模型的商业圈,给了很大的肯定。
整个商业圈包括两栋造型独特的百货大楼,几栋低层的建筑准备开发成电影院、体育馆和图书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带人造湖的公园,一个带喷泉的广场。
这样的规模即使是在省会城市也见不到,何况这些建筑物的造型都非常新颖,和时下流行的建筑风格不同,绝对能成为渝州市的标志性建筑了。
周衡请的是名设计师,而且加上自己对未来建筑物的了解做了修改,甚至让雷贺也按照他的审美观提出意见,修修改改后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一大群人对着商业圈的模型惊叹不已,周衡指着一处建筑说“我们打算在这里建一整条美食街,专门收罗各地的风味小吃,现在很多小吃都是大排档和小摊子模式,不仅影响市容而且也不够卫生,有了这条件,商业圈周边就不允许出现小摊子了,这样有利于管理。”
“很好。”大家连连点头,这片区域如果建起来,那就吃喝玩乐一条龙了,还有体育馆图书馆这样的文体设施,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看来恒宇很有实力啊,而且愿意牺牲公司利益做公益,这样一定要树立成榜样,让其他公司好好学习学习。”
大领导一开口,下面哪有反驳的人,一个个附和着将周衡的公司夸成了为国为民的好榜样。
周衡谦虚地笑笑,这位省里的领导应该和周家有些关系,从对他和周岩的态度就能窥视一二,看来这一关能顺利过了。
等送走这些领导,周家兄弟俩找了个时间一起吃了顿饭,周衡主要是想问问周岩回家的日期,如果能凑到一块,他们就一起回家。
“我赶最后一天的飞机,你先回吧,公司几号放假”
“年前三天,我估计还能提早几天回去,得把我家雷贺带回去让老爷子看看,否则时间久了老爷子会把他忘了的。”
周衡笑的一脸幸福,一旁的雷贺贴心地给他剥好一只螃蟹,打趣他“老爷子每周都会给我打电话,还会跟我抱怨没我看着,小衡又怎么怎么了,他巴不得我早点回去。”
“什么老爷子还会跟你告状”周衡摸不清这两人是什么状况,怎么听着他们才是忘年交,自己是他们的晚辈
“上个月你是不是找人捧了李家的人虽然没证据证明是你干的,但是老爷子说他一听这消息就知道跟你脱不了关系。”
这回周衡信了,这件事他根本没告诉雷贺,不过是有一天在酒店碰上李堂宇那小子,对方嘴贱冲他冷嘲热讽,还鄙视他周家兄弟都是性无能,身边连个伴都没有,纯粹是他自己找揍。
这种小事周衡也没打算告诉雷贺,李堂宇挨了一顿闷棍当然首先想到的是周衡,不过当时周衡有不在场证据,而且他这一年来表现的太好,根本没人信他会这么做。
“他骂我也就算了,偏偏还敢连我哥都骂进去,简直找死,李家能撑到今天实在是奇迹了,那了子也蹦不了几天了。”
周岩没有问他李堂宇骂自己什么话,淡淡地说“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多的是人做,你就不要搀和了。”
“那当然,本少爷可是有风度的四好青年,不会和他计较的。”
“周少自翊青年也太早了些,赶紧把这虾吃了,补钙,说不定还能再长点个。”雷贺把剥好的虾仁放进他碗里说。
周衡个子不矮,只是和周岩雷贺比还是矮了半个头,他瞪了雷贺一眼,“本少爷这是标准身高,你们懂个屁。”
“是是,最标准了。”雷贺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补充一句“尤其接吻的时候,绝配了。”
周衡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然后突然想到一件事,拍着桌子问“哥,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和姓岳的到哪一步了”
188 媳妇儿上门
周岩手里握着酒杯,表情有片刻的犹豫,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周衡也没打断他的思考,他今天必须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不可,北市最近刮起了一股八卦流言,说岳少找到了他人生的真命天子,最近被管的很严,在夜场基本见不到他的人影了。
只是没人见过那所谓的真命天子,连高矮胖瘦都不知道,不过这个流言一出,整个岳家都紧张起来,周衡恶意地揣测,如果岳家知道那人是他大哥,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周衡对待岳秉森就得是另一个态度了,他不喜欢归不喜欢,也没理由去针对自家大嫂,就像周岩知道他和雷贺的事情后,也没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来。
“小衡,你认为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最大的障碍是什么”周岩半晌地才出声,不过问出的问题却让周衡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障碍啊,多着呢,首先大哥你是从政的,绝对不能公开自己有个男性伴侣吧其次岳家那关是肯定过不去的,当初岳秉森出柜,他们家反应那么激烈,这次肯定也一样,最后,你得想想咱们家啊,我这辈子是认定了雷贺了,再加上一个你,咱们这一脉可就绝后了,别说是爸妈了,连老爷子都不答应。”
周岩轻轻敲着桌子,眉头皱成一个好看的川字,周衡看习惯了他大哥运筹帷幄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苦恼的模样。
他轻声问“哥,你真的非他不可么你以前不是喜欢女人的么岳秉森那个花心大少,万一将来出轨了,吃亏的还是你啊。”
“你以前不是也喜欢女人”周岩往雷贺身上瞥了一眼,神色淡然地说“至于出轨,他如果有那个胆子,我自然会收拾他。”
“岳家不是阻碍,他们连岳秉森的主都做不了,哪管得到我身上,至于”
“孩子”周衡立即接口,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哥,这传宗接代的任务总要有人去完成吧”反正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他。
“你看,我今年十七,过个年也才十八,爸妈肯定不会催着我找对象,我至少还能混个十年,你就不一样了,估计这两年内爸妈就会要求你结婚,你肯定排在我前头。”周衡越说越高兴,有他大哥挡在前头,自己安全了许多。
周岩对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很不满,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下意识地带上了一抹算计的笑容。
“哥,你别这么笑,笑得我全身发毛。”周衡忙给大哥倒了杯酒,大义凛然地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咱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没什么好怕的。”
这个话到此结束,周衡之后在渝州还见过一次岳秉森,是在他大哥的家里,穿着轻便的家居服,俨然成为那套房子的半个主人了。
两人相互嘲讽了几句,依然是怎么看对方怎么不顺眼,周衡嫌他带坏了大哥,岳秉森则觉得自己的地位还没周衡高心有不甘。
看看周岩对他弟弟多纵容,再看看他对自己有多严苛,两相一对比,自己果然就是个外人。
岳秉森这边心里酸的冒泡,那边周岩已经着手开始为两人的未来做打算了,而这些事情,肯定是瞒着岳秉森的。
岳秉森太清楚他们面前的障碍了,岳周两家能联姻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但绝对不会是两个男人的联姻,因此他一直不敢把自己定位成周岩的伴侣上。
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这么不自信,不仅是因为家世,还因为他一直无法确定周岩对他的心意。
两人这半年来聚少离多,一般都是他借工作名义来渝州,小聚几天又各忙各的事。
周岩对他要求很严格,他只要对哪个男的多看了几眼,第二天一定会传到周岩耳朵里,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眼线。
不过除了这点外,周岩绝对可是算是个标准的好情人了,他居家,从做饭到洗衣服样样都会,他还专一,从来不出去乱搞,这让岳秉森生不出半点违逆的心思来。
年前二十五号那天,周衡带着雷贺回北市去了,邓育宏则准备留在渝州过年,反正他一个人,在哪过都一样,而且公司只给工人放了五天假,年后马上就会开始动工。
周衡回去后也没闲着,老周餐馆过年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他也要过去帮忙,物流公司倒是早早的放假了,他只要等着看年报就好。
等年一过,周衡把最后一个月的盈利统计了一下,手指都欢快地颤抖起来了。
股市的涨幅已经慢了很多了,但他基数大,每涨一个点他的收益就很可观了,不过盈利最多的还是林万峰他们的商场。
年底那个月,各大商场都开始疯抢,服装卖断货是常有的事情,超市也是不停地进货补货,一个月的盈利就抵得过前面十一个月的,可见百姓们扫年货有多大方。
这也能理解,这个时候的年味还是很浓的,忙碌了一整年的人们都舍得在这个时候花钱,林万峰他们商场的东西不仅齐全而且还好,带上钱包逛上一天,基本就能把年货买齐了。
周衡的钱包一下子就鼓起来了,包红包的时候特别大方,还给长辈们送的是不少保健品,兄弟们则全送房子和车子。
他在一个新开发的别墅区给每人选了一栋别墅,刚好连成一排,将来有机会还能做邻居。
“周衡真是太够意思了,这个兄弟做的值”周锐和周煜高兴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拿着房子钥匙和车钥匙舍不得撒手。
“兄弟,以后有啥需要尽管开口,大哥这礼物收的有点手软,千万别跟我客气。”周锐拍着胸脯保证。
周锐在军队待的时间越长,身上自有一股军人风范,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尤其是他穿上军装后,帅的一塌糊涂。
周衡听说他最近谈恋爱了,对象是个比他小两岁的姑娘,很贤惠,但家世一般,周衡怀疑他有恋母情结,才找了个性格和大伯母相似的女朋友。
上辈子周锐到死都没有结婚,倒是谈过几个女朋友,只是一直没成,这次这个并不是他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周衡希望他们能成。
只要避过了那一劫,改变周锐的命运,他相周锐会一直平平安安的。
“那还用你说,我什么跟你客气过”周衡给他送了张卡,“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发廊,贵宾卡我也用不上,给未来大嫂吧。”
“哟,这你都知道了啊”周锐眉开眼笑,把贵宾卡信口袋里一塞,小声说“这事儿我还没跟家里人说,我怕爸妈不同意,你到时候记得帮我说话。”
“怎么会只要那姑娘人好性子好,大伯父大伯母不会反对的。”他们家没有太深的门第观念,周锐的工作特殊,最需要一个顾家的妻子了。
“嘿嘿,我想也是。”周锐笑得春光灿烂,看来是真心喜欢那个姑娘的,周衡心思一动,怂恿“明天就把人带回家吧,你也老大不小了,爷爷还等着抱重孙呢。”
只要周锐这事儿成了,家里肯定要欢喜半年,还得办婚礼啥的,最好今年内就开花结果,那家里的人目光就不会盯着周岩了。
周锐想了想,觉得可行,他平时工作忙,也没什么进间,能在春节解决这个问题最好。
等到他把人领回家,长辈们果然都顾不上其他人了,全心全意地考察这位未来媳妇儿。
大伯父虽然对女方的家世有些不满意,但也没反对,大伯母是一直都不希望儿子娶个高门第的媳妇儿,否则她这个婆婆还真不好当,能选个小康家庭出身又善良的最好了。
那姑娘第一次上门表现的有些紧张,大概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这么多活生生的国家领导人,有点胆怯。
不过她送的礼物倒是得到了一致好评,不是什么贵重礼品,而是一些自己做的糕点和自己缝制的帽子鞋袜之类的。
这种东西已经很少有人会自己做了,老爷子穿上那双朴素的布鞋,觉得走路都轻快了许多,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个孙媳妇儿的赞扬。
家里当天才知道,周锐跟人家谈恋爱时根本没说自己的家世,只说自己在部队当兵,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业,还很得意地吹擂,自己是凭借着个人魅力征服女友的。
他这么一说,家里人对女方就又满意几分了,甚至商量着过几天去女方家认门。
189 初露端倪
婚期被定在五月份,周家欢欢喜喜地过了一个春节,到处都洋溢着喜气,赵海琴一边帮大侄子忙婚礼的事情,一边抓着周岩唠叨。
“要我说,你也赶紧找一个,最好今年年底办喜事,这样能省很多事情。”
周岩难得在家住几天,实在不想因为这件事和母亲抬杠,他抿了下嘴唇,算了算那件事的时间,说“我争取十月前搞定。”
“什么”赵海琴大叫一声,惊讶地回头,“搞定什么”
“您不是想见儿媳妇儿么我争取十月前带回家。”只希望到时候父母别被吓坏了就好。
“真的呀有对象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反正只要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就行。”赵海琴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写礼单。
她觉得以她儿子的眼光,绝对不会看上太差劲的女人的,就周锐未婚妻那样的也行,起码会照顾人,性格安安静静的准不会吵架。
周岩默默地坐在一边,捏了捏眉头,这件事摊开来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还真不好说,不过他会尽量降低风险的。
周衡还不知道自家大哥已经做好出柜的准备了,他春节后去各家公司巡视了一遍,给员工发了开门红包,又鼓励了一番,许下几个诱人的承诺,然后在员工的欢呼声中离开。
很多员工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司的大老板,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刚成年的小孩,不过对方气度沉稳,说话办公也条理清晰,倒是没什么人敢小看他。
不仅如此,不少女员工都暗暗打听大老板的年纪和是否单身,这飞枝头做凤凰的美梦还是很多女人向往的。
开学会,周衡拿到课程表先研究了一下,能不上的课他照逃不误,至于学校不少老师都对他长期旷课有微词,并且扬言不让他好过,周衡也不放在心上。
权利这种东西虽然很俗,但能用的时候周衡从来不会不好意思,他和学校达成协议,只要考试成绩达到要求,上不上课都可以。
这种特例在学校绝对是不招人喜欢的,尤其是男生,不少学生偷偷往校长信箱里投匿名举报信,要求学校一视同仁,不过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
这个年代网络不发达,学生也不可能把篓子捅到外头去,万一把自己的学籍搞没了,才叫得不偿失。
困此周衡渐渐的也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只是好评差评各一半,基本上女生们都喜欢这种霸气帅气特立独行的男生,除了个别和周衡熟悉的男生,其他的都把他当成了假想敌。
周衡很忙,在学校也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连班级的集体活动也基本是缺席的,给人一种孤僻孤傲的印象。
这种不合群的男生虽然很受女孩子的喜欢,但也没女生上赶着表白,因为他实在太独了,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距离感。
后来还是他室友爆出周衡在做生意,听说开了一家不小的公司,肯定很忙,才扭转了大家对他的看法,甚至不少男生都对他崇拜起来。
当然,这些事情周衡是不管的,哪怕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也能无视。
渝州的商业圈建设已经到内部装修阶段了,再过两三人月就能全部装修完丝,因此雷贺今年也不用去当监工了。
两人同进同出,同吃同睡,日子久了肯定还是会露马脚的,于是周衡一合计,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学区房,两室一厅的格局,打着好好学习的旗号,周一到周五都过去睡。
老爷子现在对周衡一百个放心,加上有雷贺跟着,所以很痛苦的答应了,只是要求他晚上回家吃饭,怕他们俩在外头吃不好。
搬出来后,小两口日子过的相当自在,俨然是一对夫妻的相处模式,还上无公婆,下无子女,哪怕在客厅在阳台大战三百回合也没人管。
“下次换到厨房,我很早就想试试咱们家的餐桌了”雷贺将人从飘窗上抱下来,一直滚到他们特别定制的大床上。
周衡还在剧烈的喘息,两条腿勾着雷贺的腰身,汗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双眸水润地盯着他。
等他气喘匀了才说“那可是吃饭的地方,你别让我以后吃不下饭。”
“怎么会我这么秀色可餐,说不定还能多吃两碗饭。”
周衡轻轻踹了他一脚,翻个身不去搭理他。
最近他真的堕落了不少,生意上的事情不是特别重要的都丢给雷贺处理了,自己每天上上课,画画图,在家呆无聊了就开车去兜兜风,也不拘去哪里,即使走岔路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露营了。
就这样清闲到四月底,他的好日子才终于到头了,因为周锐的婚礼定在五月一号,他这个大闲人很自然地被抓去当壮丁,里里外外地忙。
地点选的是市里一家名声不错的酒店,不算非常高档,这种公开的宴席,周家人意见一致地选择了稍微低调一点的酒店。
本来周衡是想直接把老周餐馆腾出来办宴席的,可惜后来宾客名单一出来,发现地方不够大,只好算了。
为了杜绝以后的人情往来,周家甚至决定婚礼上不收礼,无论是红包还是礼物,反正他们也不指望着靠这个收钱,免得以后闹出事情来不好攀扯。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倒是让一些想借机攀关系的人失望了,而且有周家带头,以后其他家办婚宴再收礼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周家人现在顾不上考虑这件事是利大还是弊大,周家第三代长子长孙的婚礼,全家都非常重视,从年后忙碌到现在,准备的非常充足。
老爷子一大早就起来了,精神奕奕地换上新做的唐装,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年轻了几岁。
接亲的婚车是周衡准备的,有自家有借来的,绝对足够撑门面了。
起初有人提议用军队的军车去接亲,那一溜儿绿皮的吉普车开出去,绝对够霸气,不过周家人都没同意,用军车接亲风光是风光,可留下的隐患也多。
周衡现在对这种事情格外注意,轻易不让人抓住周家的把柄,否则在今天看来很小的一件事将来都可能成为周家被攻的证据。
周锐自己也没答应,他结婚又不是来显摆的,到时候大家只顾着看车都忘了看新娘新郎,还把自己搞得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
不过军车虽然没让开,周锐还是带了一队士兵去迎亲,整齐的军装,精神的面貌,响亮的口号已经够瞩目了。
周衡跟着迎亲队伍去接亲,也是第一次到这位大嫂的家,从门面上看,女方的家境确实一般,不过进去后周衡还是看出点特别的来了。
听家里人说,这家人早前也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只是这几代没落了,到这一代又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歇了光宗耀祖的心思。
周衡特意观察了女方的家长,看得出来都是知书达理的,这样的人应该会比较相处吧
周衡以前是最不感冒这种乖乖女的,他喜欢泼辣开朗一点的女人,不过周锐和他相反,他就喜欢有文化有内涵的女人,说是和他相想,其实不过是互补罢了。
新房用的是周衡刚送的那套别墅,不过大伯母的意思是以后一家人还住一起,直到周煜结婚再分家。
周锐征询过妻子的意见后也同意了,对他来说能住一起当然是最好的,他经常出任务,把老婆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放心。
女方父母原本还担心女儿嫁进这样的高门以后日子不好过,尤其周大伯以前的风流是出了名的,万一儿子效父,他们女儿那性格肯定是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吞的,好在渐渐接触多了,发现不管是周启勋还是周锐都不像会拈花惹草的人,只当是外头胡乱谣传的。
一个婚礼把整个周家人都累得够呛,宾客离开后,周衡趴在雷贺身上没几秒就睡着了,这几天他每天晚上只睡三四个小时,从新房到婚车到酒店的布置都是他负责的,连廖翠云都称赞他能干。
雷贺低头给周衡盖了一件外套,五月的天夜晚还是有些凉的,他让周衡靠在自己的怀里,准备小脸贴着他的胸口,嘴巴微微张着,睡得很沉。
他嘴角弯了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过到底没敢把人弄醒,只过了下手瘾就收手了。
赵海琴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眼神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一直知道这两个孩子关系好,比亲兄弟还亲,她也一直感激雷贺对周衡的影响,只是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太暧昧了。
尤其雷贺看周衡的眼神,温柔的可怕,她是过来人,哪有不明白的
她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久,强忍着过去质顺一番的冲动,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190 我们私奔吧
雷贺似有所感,抬头朝赵海琴的位置看了一眼,四目相对,他坦然地笑笑,仿佛刚才的温情只是赵海琴的错觉。
他刚才只顾着周衡,确实忽略了周边的人,现在看到赵海琴那尴尬愤怒的神色,也知道是自己太不小心了。
等大家善后完,雷贺将周衡背起来,朝酒店外走去,走到一半就被赵海琴拦了下来。
赵海琴有些不自在地撩了一下头发,问“小衡睡着了”
“是啊,这几天他累坏了。”
“确实是,这里离我家更近些,不如带他去我那休息吧”赵海琴有些将周衡单独留下来,等他醒后好好盘问盘问。
“好啊。”雷贺很干脆地点头,这种时候他也没立场拒绝。
赵海琴心下一松,也有些不确定自己刚才的判断了,不过不管怎样,先将这两人隔离开总没错,她把周岩叫来,让他背着周衡回家。
老爷子高兴了一整天,已经先走一步了,雷贺站在酒店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倒不怕赵海琴的猜测,只要不是捉奸在床,他和周衡一致否认就完了。
不过他不太确定周衡会不会干脆借此机会把他们的事情光明化,以周衡的性格还真不好说。
他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最后还是追着周衡的方向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肯定是要和周衡一起面对的。
悄无声音地潜入周衡的房间,雷贺四处打量了一遍,又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外头的动静才坐到床边。
他还是第一次来周衡的这个家,房子没四合院大,却装修的更豪华,只是带着一股子冰冷的现代设计感,没有四合院温馨。
雷贺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翻查了一遍,衣柜里有一柜子周衡的衣服,四季都有,衣服上的吊牌都没剪掉,显然是有人不断买新的。
浴室里的洗漱用口也是全套的,雷贺看到这些就知道周父周母还是想儿子回来住的。
就在他要出去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然后很快的就听到房门“咔嚓”一声被推开。
他往浴室的门后退了一步,全身笼罩黑暗中,连呼吸都屏住了。
来人走到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也没开灯,看完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只是雷贺还是听到了她离开前一声低落的叹息声。
雷贺从门后走出来,盯着关紧的房门看了几眼,然后走到床边变成狼形趴下,一边守着周衡一边偷听隔壁的说话。
“你紧张兮兮的把我们爷俩叫进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周启德捧着一杯浓茶,正在醒酒。
今天晚上大家都喝得有点多,连周岩也被长辈灌了不少。
赵海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声“你们有没有觉得小衡最近有些异常”
“什么异常”听到涉及儿子的事情,周启德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听老爷子说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就他和雷贺两个住。”
“哦,这事儿当初不也跟咱们报备过了么学校离家远,中午来来回回的跑确实不方便。”
“不是就他们两大男人住我有点不放心,这也没个人洗衣做饭的,要不咱们把家里的保姆送过去吧”赵海琴也没办法直接说自己怀疑他们两个有什么,只是想着送个人过去看着。
周岩低着头,视线落在洁白的地面上,大概也猜出他母亲的意思了,只是不知道周衡他们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当初老爷子不也是这么说不过小衡拒绝了,听说雷贺那孩子什么都会干,洗衣做饭样样都行。”
“人家好歹是个高级人才,怎么能去做这种低级的事情我看还是送个人过去的好。”
周启德疑惑地看着妻子,“你今晚是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衡有自己的主意,你看他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啊”
“这”赵海琴有些心急,“我还是不放心他们两个孩子单独住一起。”
周启德不耐烦地摆摆手,揶揄道“他们两个男的,一起住能有什么问题这要是一男一女才要担心。”
赵海琴心道如果真是儿子和女人同居,她虽然不高兴但也不会去破坏,可如果对象换成男的想想都接受不了。
周岩抬起头,目视着赵海琴说“妈,小衡现在很懂事,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不用为他操心”
“做父母哪有不操心的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们管他,不过有些原则上的事情还是要分清楚的。”
周启德和赵海琴夫妻多年,感情又好,很快就看出她是话里有话,又联系到她刚才说的话,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赵海琴被逼急了,支支吾吾了一阵,还是把晚上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也只是有些怀疑,说不定是我看花眼了。”
周启德面色凝重地敲着桌子,眉头紧缩,“他们俩感情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小衡睡着了他照顾一下也说得过去,至于你说的眼神会不会只是他个人对小衡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倒不怀疑妻子是看走眼了,毕竟他们阅历不浅,朋友之间的眼神和爱人之间的眼神还是不一样的。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周岩在沉默了许久后试探着问“爸,妈,如果事情是真的,你们打算怎么做是支持还是”
赵海琴激动地反驳“当然不可能,两个男人怎么过日子孩子怎么办婚姻怎么办等他们老了后悔了怎么办”
周岩不急不慢地说“那一纸婚约并不能成为家庭的保证,多的是人结婚后出轨的,孩子可以找代孕也可以领养,而且现在很多丁克家庭根本不想要孩子,至于老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赞成你弟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赵海琴不自觉地提高音量,然后想到隔壁睡着的周衡,压低声音训道“你有没有想过外的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你看看岳家小子,又有家世又有本事,可就因为喜欢男人被人诟病,如果小衡也这样,让我怎么安心”
“妈”听她提到岳秉森,周岩的眼神暗了一下,然后继续劝导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这样的人家,被人非议的还少吗何必为了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否定自己的感情”
赵海琴和周启德同时看着大儿子,表情都有些震惊,“周岩,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知道你弟弟”
周岩摇头,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但如果事情是真的,只要他们是真心的,我会支持他们。”
“”房间里又陷入诡异的安静中,赵海琴的脸上变了又变,如果说最初她只是怀疑,现在已经有五成的把握了,否则周岩不会有耐性参与这种谈话。
她太了解这个儿子了,不存在的事情他一定只会用一句话结束话题。
雷贺趴在床边的地毯上听着这一家三口的谈话,转头看了看睡得安静的周衡,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好了,没什么好争的,男人和男人这种事情说出去都不好听,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明天我就去和老爷子说,让他把雷贺调走吧。”周启德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只是雷贺单方面的意思呢
他觉得这两个人只是长期相处所以混淆了感情的定义,等他们分开一段时间自然会恢复正常的。
周衡睡得很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一觉过后,家里会发生什么变化。
天刚微亮,一夜没睡的雷贺爬起来,跳上床舔弄着周衡的脸颊。
“唔雷贺别闹”
“宝贝儿,起床了。”再不起来天下就要大乱了。
周衡睁开黏糊的眼皮,伸出双手抱住雷贺的脖子使劲儿他把,“再让我睡一会儿吧今天不想晨练。”很显然,周大少爷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
“别睡了,出事儿了。”
“什么事啊”周衡翻了个身,想掀开被子把雷贺弄进被窝,奈何雷贺就压在他的被子上,他怎么扯都扯不动。
“你妈他们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雷贺叹了口气说“我们的事。”
“哦,知道了就知道了呗什么”周衡大叫一声,然后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戒备地盯着房门,这才发现自己是在父母家里。
“怎么回事儿”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雷贺低着头,耷拉着耳朵,一副“我有错”的表情,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衡冷静了几分钟,然后揉了揉雷贺的脑袋,“知道了也好,反正他们总会知道的,不过”他嘴角扯了扯,捏着雷贺的脸颊说“既然他们知道了,那我们赶紧跑吧。”
“啊”雷贺意外地看着他,这是几个意思
“啊什么不跑难道等着他们来兴师问罪么”周衡也有些担心,但还没有到和家里撕破脸的地步,甚至开玩笑说“我们去私奔吧”
“别开玩笑了,那样他们肯定会以为我把你拐跑了,以后哪还能认我这个女婿”
“你本来就不是女婿,你是媳妇儿”
周衡问他要了纸和笔,给父母写了一封很长很生动的信,这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给父母写信,第一次提到自己当年对他们的怨怼,也提到了自己这些年好与不好的经历。
他说我和雷贺是真心相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别人了,我不敢奢求大家的祝福,只希望大家能用平常心对待我们的感情。
他说我这辈子直到认识雷贺才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想为我们的将来创造一片天空,我想让这段感情光明正大的存在着,而我也正在为此努力。
他说我不想在爱人和亲人之间做选择,我想有个完整的家,我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但我在乎家人的眼光。
他说我知道这件事很难接受,所以我和雷贺先离开一段时间,给大家一个缓冲期,如果大家没办法接受,那我们就不回来碍眼了
雷贺用爪子指着最后一句说“这句不好,他们看了肯定要生气的。”
周衡挥开他的爪子,把纸张折了折,压在床头柜上,“我们不仅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要适当的强硬些,就看他们是要我这个儿子还是要周家的名声了。”
换好衣服,周衡连脸都没洗,就让雷贺带着自己悄悄地离开家里,然后直接开车出了北市,一路往渝州的方向开去。
周衡说要离家出走,其实也是因为渝州的高速公司项目快要批下来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去躲几天。
赵海琴一夜都没合眼,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大早起来喝了杯水,忍不住又去周衡的房间里看了看。
这一看顿时傻眼了,床上躺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就跟没人睡过一样,要不是上面还有淡淡的温度,她都要怀疑昨夜是一场梦了。
“老周”赵海琴大叫一声,然后忙去把丈夫叫醒,急急忙的把人拉到周衡的房间。
“怎么了”
“小衡不见了”
“开什么玩笑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周启德进门一看,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也傻眼了,直到周岩赶过来,三人才意识到周衡是真的溜走了。
周岩一眼就扫到了床头柜上压着的纸条,递给他父母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想,他大概是昨天晚上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赵海琴迅速浏览了一遍那封信,眼眶立即红了,“这孩子,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就跑了呢”
“信上怎么说”周启行焦急地问。
“你自己看吧。”赵海琴将信丢给他,自己抹着眼泪走出房间,然后将自己关进卫生间。
周衡在信里写的很清楚,他就是喜欢雷贺,他们就是那种关系,他让父母不要为他们的事情操心,他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什么路,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但他不打算改了,雷贺是他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人,也是他这辈子唯一不会放弃的东西,他可以没有权势,可以没有金钱,但他不能没有雷贺。
这些话虽然有些煽情,但周衡就是这样的语句一字一句地表明自己态度,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个态度很重要,很多家长都以为自己儿子爱上男人只是一时失足,一时贪玩,以后还能照样结婚生孩子,所以他们在棒打鸳鸯的时候还当自己是为了儿子好,是在帮他改邪归正。
殊不知,如果他们这样做了,就是拆散一对至死不渝的爱人,而且会破坏儿子这辈子的幸福。
所以周衡必须给他们这样一个认知,让他们有所顾忌。
周启德一目十行地看着,开始一半看得有些心酸,后半段看着牙酸,等看到最后就剩愤怒了。
“这兔崽子竟然敢威胁我们,他和男人在一起还有理了竟然一声不吭地逃跑,有种他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周岩接过那封信也大致看了一遍,不得不佩服周衡的机智,这种时候面对面只对激化矛盾,先离开一段时间给父母一个过渡期也好。
而且他看出父母对周衡这件事是伤心多过于愤怒,还有些无奈。
周衡以前和父母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仇视的,这两年刚好转些,想必父母比谁都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原点。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周岩的手捏紧那薄薄的几张纸,淡定的表情有些破灭。
“这件事先这样吧,不许告诉你爷爷,不,谁也不准说”周启德再三交代周岩,恨不得时间倒流,他宁愿一辈子不知道这回事。
不,应该回到雷贺刚来那会儿,他一定要把那个拐了他儿子的小子踢的远远的。
“我知道。”周岩兄弟俩原本就没打算让老爷子这么快知道他们的事情。
等走出家门,周岩第一时间给周衡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手机竟然是接通状态的。
周衡紧张地问“哥,家里怎样了爸妈没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