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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有余悸_第33分页

作者:辛夷芷 字数:13385 更新:2021-12-22 12:12:03

    一切都被方之远看到了,她不知道方之远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孩,居然被一个男孩摸了她的胸,还亲了她的脸。

    何以安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看着柳乐夏手足无措“乐夏,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情不自禁,你别哭了,听我说好不好,我是真心的喜欢你的,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柳乐夏畏惧地看着何以安,一个劲儿地往后缩,方之远拉住何以安,阻止他继续往柳乐夏身边凑“以安,别再说了,你没看乐夏都吓坏了吗”

    何以安又气又急,竟也跟着柳乐夏哭了起来,他跪在柳乐夏对面,低头痛哭,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哭声。

    方之远起身拉起柳乐夏“乐夏,我送你回家”

    何以安停住哭泣,站起身来拦住二人“方之远,我和你一起去送乐夏”

    “何以安,你别再耍酒疯了,你看看你把乐夏吓成什么样了你快让开,让我送乐夏回家去”方之远推开何以安,带着柳乐夏离去。

    上了出租车,柳乐夏还是没有停住哭泣,方之远没有说话,此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乐夏,便只能静静陪伴着柳乐夏。

    然而在柳乐夏心里,方之远的沉默却比任何话都更加伤人,这个已经住进她心底的少年,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肯说,她越想越无望,便更加伤心地哭了起来。

    到了柳宅,柳乐夏依然在伤心地抽泣,方之远陪着她下了车,站在门前,方之远示意柳乐夏敲门,柳乐夏却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拉住了方之远的衣袖“方之远,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纯洁了”

    、151少女之心

    方之远吃了一惊“没有啊,我怎么会觉得你不纯洁了何以安强行亲你是他不对,但是你不要怪他,他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也是他为了向你表白而精心策划的”

    柳乐夏反问方之远“他真心喜欢我,就可以不经我允许就摸我,亲我吗难道喜欢一个人,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

    方之远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如同一个复读机一样重复之前的话“何以安从见到你第一次时就喜欢你,他一直不敢向你表白,今天他喝了酒,情不自禁就抱住了你,还亲了你”

    柳乐夏猝不及防地踮起脚尖在方之远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挑衅地看着方之远“方之远,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我也要亲你”

    方之远愣住了,张开嘴巴半天合不上,柳乐夏瞪了方之远一眼,转身进了院门,留下方之远一个人,方之远感觉柳乐夏亲过的地方火辣辣地,如同烙上了一个烙印一般,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混杂着淡淡的酒味儿。

    方之远不知道自己在柳宅站了多少,一直到柳父回来,他把车停在门口,打开车门发现站在门前的方之远,便开口问方之远“这不是小方同学吗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

    方之远被吓了一跳,看见柳父略有一丝慌乱“柳叔叔,乐夏晚上和我们一起在k,我刚刚送她回来”

    “哦,你送乐夏回来的啊,那谢谢你了,这丫头,也不知道邀请你进屋喝杯茶,已经十一点了,没有公交车了,我送你回家吧”柳父提出送方之远。

    “柳叔叔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家。”方之远婉拒了柳父的好意。

    “那你快回家吧,晚了你父母该担心了。”柳父细心叮嘱。

    方之远跟柳父告别后,逃也似的往出走,走出柳家视线可及的地方,方之远的速度才慢了下来,柳乐夏的举动,吓了方之远一跳,他现在想起来,柳乐夏对他跟何以安,确实有些不一样,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个性内向,所以开朗活泼的柳乐夏照顾自己,现在才知道是因为少女已经倾心于他,所以自己才有了特别待遇。

    方之远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十二月的夜晚已经十分寒冷,他却全然没有感觉到,当他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他敲响院门的时候,一直没有睡的方母打开门便抱怨“你这孩子,跑哪儿去玩了,害我等到现在都没睡,哎哟,我这皮肤要毁了”

    方之远一言不发,只穿着真丝睡衣的方母打了个寒颤,关上院门“好了,远远,快去睡吧,我都快冷死了”

    那天晚上,方之远很晚才睡,他把脸搓洗了很多遍,可是柳乐夏吻过的感觉依然还在,烧得他夜不能寐,一直到天色晓白,他才沉沉睡去,梦里却都是柳乐夏的影子。

    方母见每周雷打不动去打网球的方之远破天荒地没有按时起床,便在外面敲门“远远,快起床了,再晚了就来不及去打网球了”

    “昨天玩晚了,今天不去打网球了”方之远蒙住被子,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何以安和柳乐夏。

    十二点半,何以安的电话打了进来“方之远,你怎么还没到我家来你今天不去打网球了”

    方之远粗着嗓子闷声回答“我昨天感冒了,今天不去打网球了,你自己去吧,顺便跟柳乐夏好好解释下”

    何以安听了方之远的话,欣然同意,同时小心跟方之远打听“方之远,你昨天有没有好好帮我跟乐夏解释,跟她说我不是耍流氓,是真心喜欢她的”

    “说了,但这种事情,旁人说不起作用,你最好还是亲自跟她解释下”方之远提醒何以安。

    “方之远,谢谢你,我会好好跟她解释的。”何以安满口答应。

    柳乐夏见到何以安一个人来体育馆,有些失望“方之远呢,他今天怎么没有来”

    “他昨天感冒了,今天不来了,我们俩去打吧”何以安小心讨好。

    柳乐夏见方之远今天没有如约前来,心情十分低落,何以安误以为柳乐夏还在生他的气,便继续陪小心“乐夏,昨天是我错了,我太冲动了,你一定要原谅我”

    柳乐夏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理会何以安,何以安伸手去拉柳乐夏,柳乐夏受了惊一般甩开何以安的手。

    何以安忙缩回手“乐夏,我们先进网球场去吧,别站在这里了。”

    柳乐夏依言往场内走,何以安飞跑去买饮料“乐夏,你先进去,我去买饮料”

    何以安大汗淋漓地冲进网球场时,柳乐夏已经靠墙坐在地上了,何以安怯生生地走上前,把青柠汁打开递给柳乐夏,又打开自己的橘子汁,一口气喝了半瓶,这才坐在柳乐夏旁边,鼓起勇气开了口“乐夏,我昨天亲你的事,你没有告诉你爸爸吧”

    柳乐夏抬头看着何以安“你是想我爸爸狠狠地揍你一顿吗”

    “不想不想,我不是怕你告诉了叔叔让他担心吗”何以安顿时放下了心。

    “方之远有没有告诉你昨天的事”柳乐夏很想知道方之远的反应。

    “他说他跟你说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乐夏,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昨天真的是情不自禁,我真的不是想要冒犯你,以后不经你允许,我再也不会贸然亲你了”何以安见柳乐夏并未断然拒绝他,内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看来方之远并未告诉何以安自己亲他的事,柳乐夏释然的同时,却又怅然若失,不知道方之远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不喜欢呢如果他也喜欢自己,直接告诉何以安昨晚的事,何以安不是就明白了吧如果他不喜欢自己,就更没必要瞒着何以安昨晚的事了。

    其实方之远并不知自己是否喜欢柳乐夏,或者说,方之远是喜欢柳乐夏的,像柳乐夏那样活泼可爱的女孩,几乎是每一个少男的梦中情人,方之远也不例外,但是,他对柳乐夏的喜欢似乎只是一种泛泛的喜欢,并非爱情小说里所写的那种独一无二的喜欢。

    方之远脑子里乱成一团糟,柳乐夏这个美丽又可爱可望不可及的姑娘,就那么突然地闯进了方之远的世界,如此霸道地宣布自己对方之远的喜欢,方之远完全乱了阵脚,却又不知道跟谁说,如果是别的姑娘,方之远肯定告诉何以安了,但是柳乐夏不同,如果方之远告诉正是何以安柳乐夏喜欢的人是他,估计何以安就要疯了。

    告诉爸爸和妈妈,当然也不行,他们虽然很民主,但是对于早恋肯定是断断不能接受的,绝对会将之扼杀在萌芽状态,十五岁的少年方之远,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以致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方父邀请方之远陪他下一盘围棋,方之远不似平日眼睛发亮,病怏怏地摇摇头,方母过来摸了摸方之远的额头,有点儿发热,却绝对不是发烧。

    方母皱了皱眉头“不烫啊,怎么跟发烧一般,面红耳赤的,吃饭也没有胃口,肯定是昨晚玩晚了,又没有睡好。”

    方母给方之远温了一杯牛奶,逼着他喝下去后,推他进屋“好好去睡一觉吧,你肯定是昨晚玩得太疯了,伤了元气,好好休息下”

    方之远乐得进自己房间,这样就可以安静地想想昨晚的事了,方之远从初次遇见柳乐夏开始回想,那天柳乐夏跟自己一样,都喝得是青柠汁,绿色的青柠汁映着她身上柠檬黄色的网球服,显得格外的清新甜美,自己还有意多看了两眼,难道同样的青柠汁就让柳乐夏喜欢上了自己。

    原本在方之远看来毫不起眼一个个细节,如今再回想起来,却似乎有了特殊的意味,比如那天在柳乐夏家玩游戏时时候,何以安和他都问得是喜欢的颜色之类的问题,柳乐夏却抓住机会问了他有没有喜欢的人的问题,看来那个时候,柳乐夏已经喜欢上自己了。

    方之远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柳乐夏,他却没有找到答案,他能够确定的是,自己对柳乐夏就算不喜欢,却也不反感,至少,在柳乐夏亲他的时候,他没有一丝厌恶,反而是甜蜜而享受的,可是以此判定自己就是喜欢柳乐夏的,他觉得也有些牵强。

    方之远今天不去打网球,就是因为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对柳乐夏的感觉,幸好他和何以安跟柳乐夏不能一个学校的,他不用担心明天会见到柳乐夏该如何面对,他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可以认清自己的内心,搞清楚自己的感情。

    一个周只有七天,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方之远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一个周里,他经历了他人生中最为苦痛的一切,在巨大的灾难和痛楚面前,此时柳乐夏对他重如泰山的感情,变得如同鸿毛般不值一提。

    、152宿命难逃

    从方之远家到何以安家,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这段路记录下了方之远和何以安所有的年少往事,再次重走这段路,对方之远是考验但又是解脱,也许这不是最好的契机,但他终于鼓起勇气直面过往。

    到了何以安家,静立在门口,方之远还未从沉迷的情绪里走出来,从那个爽约的周末开始,他再也不曾到过何以安家,更勿论那场三人之间的网球之约了,当然,对于柳乐夏和何以安之后的事情,他也并不了解。

    所有的岁月匆匆而过,他们都是其中不由自主的微尘,在时光中模糊了容颜,也淡忘了记忆,良久,他终于伸手叩响门扉,赴这一场迟到了十五年的约会。

    何以安打开门,门内门外的两人相对无言,如同许多年前一样,何以安先开口“你来了。”

    “我来了。”这一句如出一辙的话语,中间包含了无数的误会和宽谅,时隔多年以后,两个昔日的少年隔门相对,少了青涩,多了沉稳,少了熟悉,多了陌生。

    何以安退后一步,让进方之远,一退一让间,所有关于过去的心结似乎也随之打开,何以安对方之远的怨恨虽未消失,却已淡化,方之远对何以安的愧疚,却并未随时光消失。

    彼此似乎都明白对方所思所想,何以安关上门,引领方之远进了屋,方之远环顾四周“伯父伯母呢”

    “他们已经移居温哥华,我爸爸厌倦尔虞我诈的律师界,把一切俗务都交于我,他们只在异国安然生活,我假期时会过去与他们相聚。”何以安一言便已交待所有过往。

    方之远颔首,看来两个人都过着类似的独居生活,当然,以何以安的个性,方之远知道二人生活相似却也不同,何以安的父亲似乎早知他不安份的个性,故而为他起名以安,却还是没能以名化人,何以能为安

    那个能让何以安安然生活的人,早就已经消失,何以安从此再不能在一个女人身边安守,只在不同女人之间辗转反侧,再难将心事付瑶琴。

    何以安将方之远引到客房,多年前方之远和何以安友情正浓的时候,偶尔会在何以安家留宿,也是住这间客房,何以安让方之远待会儿出来喝一杯,方之远将行李箱安置好后,换上一套休闲服,便来到了客厅。

    何以安斜倚吧台而坐,已经开了一瓶洋酒,自己端着一杯,见方之远出来,便示意方之远桌上倒好的另一杯酒,方之远端起杯子,皱了皱眉头“我当医生以后,就不怎么喝酒了”

    何以安耸耸肩“自从那年醉酒后,我就常常喝酒,只有在酒后微醺时,我会觉得柳乐夏还在我的身边。”

    方之远知道柳乐夏是二人之间绕不开的话题,却没有想到何以安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提,方之远猛地喝了一大口洋酒,被呛得眼泪鼻子里喷了出来,他一直以为,柳乐夏和自己的事情,何以安并不知情。

    何以安端起杯子在方之远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圣诞夜之后的那个周末,你再没有到我家里来跟我一起打网球,我去你家找你,才知道你的爸爸妈妈出事了,我去见你,你却谁也不肯见。”

    方之远端起杯子又猛灌了一大口“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杀死父母的元凶,最爱我的爸爸妈妈为了赶回来陪我过新年,结果双双因飞机失事而亡,我觉得他们的死,都是我的错,我陷入深深的自责,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你不见我没关系,柳乐夏来找了你好多次,你也不见,柳乐夏就守在你家门口,好容易堵住你,拼命抓住你的手,你却没有理她,柳乐夏痛不欲生,回家以后就大病不起”何以安依然难以释怀。

    “你知道柳乐夏来找过我她们一家后来到底去哪儿了”方之远迫不及待地询问。

    “柳乐夏去找过你很多次,你都不肯见柳乐夏,后来柳乐夏就发病了,症状跟程梅西一模一样,我看到程梅西的时候,就知道你把她当做当年的柳乐夏了,柳叔叔也去找过你,你始终沉浸在悲痛中不管不顾,我偶尔会去柳家看望柳乐夏,然而突然有一天,我去柳家的时候,发现柳家已经人去楼空。”何以安十分唏嘘。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柳家搬去了哪里”方之远十分失望。

    “我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儿,他们一家都像人家蒸发了一样。对了,我后来在他家附近转悠,碰到过他家的那个保姆。”何以安突然想起来。

    “他们家的保姆,没有跟着他们家一起搬走吗”方之远有些意外。

    “柳家原本不是住在这里的,只是因为柳叔叔事业的缘故,一家人才搬到了这里,后来柳乐夏生病,他们一家又搬回了南方。这个保姆是他们在这儿临时请的,所以没有跟着他们去南方。”何以安慢慢还原了当时的对话内容。

    “那个保姆有没有告诉你,他们到底搬去了哪里”方之远追问。

    “我听保姆说,柳乐夏母亲的家族有种奇特的遗传,每代中都会出一个为情所困精神失常的人,柳乐夏的父亲原本想要以自己的爱改变这个宿命,柳父把事业发展到t市,带着一家人搬到这里,却不断还是没能敌过遗传的力量,柳乐夏的妈妈终于还是疯了,柳乐夏也没能逃脱厄运。”说到最后,何以安眼睛几乎是冒火地看向方之远。

    两人平分了一瓶洋酒,何以安已是醉眼迷离,他抓住方之远的领口嘶吼“方之远,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我明明告诉你爱上了柳乐夏,为什么你却悄悄地偷走了她的心你为什么要跟我抢柳乐夏”

    方之远任由何以安推搡着自己,如果这样能主何以安心里舒服一些,他也能求得一丝心安,何以安抓住方之远的手却越来越无力“你既然招惹了柳乐夏,为什么却不好好珍惜她,害得她病入膏肓,你为什么要这样”

    方之远无言以对,然而当年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在命运的突击袭击之下,双亲的骤然离世,让他的世界完全坍塌,如果时光倒转,他至少要好好地跟柳乐夏解释和道别。

    此时,爱过柳乐夏和被柳乐夏所爱的两个男人,对柳乐夏满怀心痛和愧疚,却在时光的这头无能为力,他们不知道柳乐夏此时在哪里,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和补偿那个可怜的女子。

    终于,两个醉酒的男人抱头痛哭,这是他们共同的青春和疼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明白那青春有多么惨烈,疼痛有多么深重。

    柳乐夏是何以安付以真心的第一个女子,第一次的爱总是格外地真诚和纯粹,他想要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捧给柳乐夏,如果柳乐夏也喜欢他,那么,何以安一定会跟柳乐夏相伴终老,然而,柳乐夏偏偏爱上了方之远,感情中往往都是这样,你爱他,他却爱她。

    爱的发生和消亡,都是一念之间,方之远甚至怀疑,柳乐夏对自己的爱,不过是起于一杯青柠,如果当初,何以安手中的是那杯青柠,那么,三人之间的故事就会改写。

    可是,人生却不能重来,方之远无法沿着岁月把那杯青柠交换给何以安,也无法沿时光的尽头补偿柳乐夏,就算他为程梅西做再多的事,也无法抵消曾经带给柳乐夏的伤害,甚至,会是对柳乐夏更深的伤害。

    对于柳乐夏而言,她不曾得到的,程梅西得到了,对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爱情从来就不是只要你好,便是对我好,而是只要你对我不好,你便是不好。你对我不好却对她好,是对我最大的不好。方之远试图以对程梅西的好,来补偿柳乐夏,原本就是一件南辕北辙的事情。

    两个人酒醉之后,各自倒在沙发上便睡,夜半寒凉,方之远被冻醒时,何以安已经不在沙发了,只见窗边有个红色的火花在一暗一明,见方之远从沙发上坐起来,何以安低沉地声音响起“方之远,抽烟吗”

    方之远出于医生的自律,拒绝一切含尼古丁的东西,此时宿醉未醒,他起身从何以安手中接过一支烟,点燃过后,他深吸了一口,女人如烟,其实男人吸烟的时候,总会在烟雾缭绕中想起某一个女人。

    此时的烟雾中出现的女人当然就是柳乐夏,这是何以安和方之远心同的女人,是带给他们少年时光中最多甜蜜也最多痛苦的女人。

    抽完一支烟,何以安似乎已经在尼古丁的力量下清醒,他站起身“我换衣服出去晨跑,你要一起去吗”

    方之远点头,随后起身进客房换衣服,十五分钟后,两人在院门口会合,在寒冽的晨风中开始了奔跑,沉默中跑了一段时间后,方之远开口问身边的何以安“你还记得是在哪儿遇到的柳家保姆,我们再去试试看能不能碰到她吧”

    、153迷人假象

    “就在他们家不远的地方,你想去我们下次一起去吧”何以安略微沉吟了下回答。

    “那今天你下班后,我们就过去吧”方之远有些迫不及待。

    “今天不行,我们刚刚正式上班,事情很多,要等忙过这段时间以后再说。”何以安断然否决。

    “那好吧”方之远十分无奈。

    回到家里,何以安淋浴之后,换上西装便出门上班,留下方之远一人在家里,方之远突然脱离了工作,又不必再时时牵挂着程梅西,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方之远徒然想起何以安所说柳家旧日保姆的事情,既然何以安不肯带他去,他便想自己去碰下运气,说不定会与保姆不期而遇。

    方之远换好衣服便出了门,从何以安家到柳宅并不远,方之远一路晃晃悠悠,到了柳宅已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他走到柳宅门口,从宅门和周围环境来看,房子已经多年未住人了,却打扫得很干净。

    方之远心里一动,莫非当年柳家虽然举家搬走,却并未将房屋卖出,还请了人打扫和照看,方之远于是试着敲响了门扉,几分钟后,门竟“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瘦小的老头,高额驼背,脸色因不见天日而显得苍白,深陷的眼睛阴沉沉地看着方之远,方之远不由打了个寒噤。

    老伯开口,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方之远才知道老伯是个哑巴,方之远试图问柳家的事“老伯,这家是姓柳吗”

    老伯茫然地看着方之远,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方之远见老伯一问三不知,但知道他只是看门,并不清楚柳家的事情,更不可能认识十五年前住在这里的大小姐柳乐夏。

    方之远欲起身离开,老伯却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走,方之远莫名其妙地看着老柏,老伯见方之远停住了脚步,进屋拿出一袋东西,递给方之远,并指了指院子里的一颗枇杷树。

    方之远打开袋子一看,是一袋黄澄澄的枇杷,方之远心里一动,犹记得当年柳乐夏最爱吃枇杷,这一袋枇杷到底是柳乐夏的刻意安排,还是哑巴老伯的无意之举呢

    方之远提着枇杷满腹狐疑地出了柳宅,他走出老远,哑巴老伯还在跟他指手划脚,方之远摇摇头,以为哑巴老伯太久没有见到过人,一见他就十分稀奇。

    在四周游荡了一圈,根本没有遇到柳家的保姆,方之远想想也是,在这个人口众多的城市里,想要遇到一个多年前的故人,是多么的困难,那是怎样微小的概率啊

    方之远从袋子里取出一个枇杷,剥掉皮放进嘴里,吃掉甜蜜多汁的枇杷肉,吐出枇杷籽时,方之远心里突然一动,莫非今天的枇杷,就是多年前和柳乐夏一起吃枇杷时吐的籽所生,那么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吧多年前的一粒种子,竟然成为今天的甜香果实。

    看来今天也不算完全白来,至少知道了柳宅并非空无一人,以后自己可以时常来看看,如果柳家确实并未卖这座房子,也许某天就有可能回来住,至少自己能够从中获得蛛丝马迹,或许能够得到柳乐夏的消息。

    方之远回到何家,把那袋枇杷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拿上车钥匙出了门,他依然牵挂着程梅西的病情,就算是已经搬出来了,他也要去看一趟,程梅西安然无恙了他才放心。

    陆父不肯回家里休息,非要在医院里陪着陆母,却害得李姨还得照顾他,空病床也被陆父所占,李姨只能在病房的地板上打地铺,连着两晚,李姨身心俱疲,便跟陆子铭请辞“小陆啊,你父亲也过来了,你和你父亲可以照顾你妈,我就先不干了”

    陆子铭一听乱了阵脚,陆父个性粗犷,从未照顾过人,加上他还有高血压,让他在医院里照顾陆母,要不了两天,估计自己也得病倒“李姨,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你千万别摞挑子啊”

    “不是我摞挑子,关键是你家这活儿,我真干不了”李姨十分为难。

    “我爸这个就是这个性,他说什么你不理他就行,你该干啥就干啥”陆子铭深知陆父的个性。

    “你请我本来是照顾你妈的,这倒好,我不仅要照顾你妈,还要照顾你爸,我正给你妈擦身子,你爸又让我给削苹果,正给你妈洗衣服,你爸说他饿了让我去买饭,我这又是护工又当保姆,谁能受得了”李姨满腹牢骚。

    “李姨,我去说我爸,让他就在家里呆着别过来,你这儿不干了,让我可怎么办啊”陆子铭千方百计劝服李姨。

    好容易劝得李姨不提不干的话了,陆父却又不肯回家“你妈都成这样了,你和子卿都指望不上,就靠着一个外人照顾她,我可不能再丢下她不管了”

    “爸,我们专门请李姨来就是照顾妈的,你怎么能说我们是不管她你还嫌我不够着急的是吧回家就是给我帮了大忙了,你就听话回家去好不好”陆子铭苦口婆心地劝说陆父。

    好说歹说,陆父总算答应先回家里,把陆父送出医院大门,挡住一辆出租车把陆父塞进

    去,陆子铭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身进医院,与一个年轻人擦肩而过,狭路相逢的瞬间,陆子铭觉得这个男孩有些面熟,满腹心事的他,脑中略一闪念,便走了进去。

    谷书雪最近两天好像突然懂事了,也不吵着要陆子铭陪她的,反而变得十分通情达理,说她自己没事儿,让陆子铭多去陆母那边儿,陆子铭离开谷书雪的病房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这会儿陆子铭终于闲下来了,便赶快去看下谷书雪。

    进了病房,谷书雪被门响的声音吓了一跳,见是陆子铭更为惊吓“你开门怎么不轻点儿,吓了我一跳”

    “你胆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了我进病房来,怎么会吓了你一跳”陆子铭上前揉了下谷书雪的头发,谷书雪摆了下头,挣脱了陆子铭的手。

    “怎么了,我没陪你不高兴了”陆子铭不以为意,搂住谷书雪的肩膀。

    “我怎么会不高兴呢,你妈生病了,你去陪她不是理所当然吗”谷书雪身体僵硬,眼睛瞟向中床头柜上的一顶鸭舌帽。

    “怎么了,小脸怎么煞白煞白的,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陆子铭关切地问,伸手摸了摸谷书雪的额头。

    “没有不舒服,可能是有点累了。”谷书雪慢慢地滑进被子,脑子里急速思考着支陆子铭出去的办法。

    “咦,这是谁的帽子”谷书雪还没有想出办法,陆子铭已经发现了桌上的帽子。

    谷书雪横了横心“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个护士拉这儿了吧”

    “护士不戴护士帽,戴鸭舌帽你跟我说到底是谁来过了”陆子铭根本不相信谷书雪的鬼话。

    “没有谁来过,我还想问你呢,你把我们个人丢在病房里,万一坏人进来了怎么办”谷书雪倒打一耙。

    陆子铭的疑心却已经起来了,在爱情和婚姻中就是这样,自己曾经找过小叁,就会疑心所有人都会找小叁,一旦曾经有过出轨的经历,就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

    谷书雪急速地思考着,如何才能打消陆子铭的疑心,却苦于无计可施,正在六神无主之际,病房门再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孩进来了,装模作样地看了下谷书雪的监测哭器,从床头柜了拿起鸭舌帽,冲陆子铭点了下头,出了病房门。

    陆子铭见此情景,忙扳过谷书雪的肩膀“小雪,原来帽子是这个男医生的,我刚才错怪你了”

    谷书雪一脸的不高兴“我都就跟你说了我不知道是谁的帽子,你一点儿都不信任我”

    “小雪,都是我的错,你别再生气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啊”陆子铭对于病床上的谷书雪,有些讨好乏力。

    “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你就只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看看我这脸,都胖成什么样了”谷书雪伸手捏着自己肿胀变形的脸。

    “小雪,我觉得你现在是最漂亮的,比以前还美,浑身都闪耀着母性的光辉”陆子铭由衷地赞美。

    “真的啊,对了,老公,我留院的事情怎么样了啊你到底跟葛院长说了没有啊”谷书雪有些按捺不住了。

    “放假前我已经找葛院长谈过了,他说对你的印象也不错,等收假以后,你留院的事情就上院委会,应该问题不大。”陆子铭对此很有把握。

    谷书雪双手搂住陆子铭,在陆子铭的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最好了我替咱们的孩子谢谢你”

    “小雪,你是我孩子的妈妈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一个未婚女孩受了这么多委屈给我怀孩子,我能为你做得事情实在太少了”陆子铭紧紧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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