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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有余悸_第7分页

作者:辛夷芷 字数:13310 更新:2021-12-22 12:11:42

    你爸这手艺,你还怕吃不上鲜鱼嘛”

    “知道你手艺好,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儿子亲自安排给你买根好鱼竿的,他说买好鱼竿,下次他回来了好陪你一起去钓鱼。”听说是陆子铭特意安排买鱼竿是为了陪他去钓鱼,程爸爸不再坚持。

    、053快乐时光

    三个人一起出门,程梅西左手挽着妈妈,右手挽着爸爸,就像小时候,自己也是在爸爸妈妈的中间,不过那时候自己弱小,时时刻刻需要爸爸妈妈的照顾,如今他们都老了,自己也长大了,却不能时时陪在他们身边,像这样的相聚时光,都显得那么得奢侈和短暂。

    走在街上,不时的遇到熟人,一见程梅西,就会有些奇怪地问“梅西,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女婿没有一起回来陪父母过年啊”

    问得多了,程梅西有些烦,但懒得答理,妈妈便温言细语地劝“这些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阿姨叔叔,他们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嘴碎就是随便一问,也没啥在意你回答得是啥,你就敷衍他们一下就行,不要摆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听了妈妈的话,程梅西不好发作,但逛街的兴致却瞬间低落了许多,正好路过一个粮油店,看到店里摆的鸡蛋,妈妈便没话找话逗程梅西高兴“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最不爱吃鸡蛋黄了,还为此爱过罚呢”

    看妈妈挖空心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程梅西装有些惊奇的样子“我不记得了,我小时候不爱吃鸡蛋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妈妈你快跟我讲讲”

    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妈妈高兴地开讲“你那时候大家都穷没钱,鸡下的蛋都舍不得吃,有一次你到大舅家,大舅妈煮了两个鸡蛋给你吃,大舅家的两个姐姐都没有,结果你不吃鸡蛋黄,又害怕大舅知道了吵你挑食,就悄悄把鸡蛋黄放在大树根上,你两个姐姐知道后就去找大舅告状,结果你被你爸爸罚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

    “哈哈,太好玩了,看不出来爸爸的惩罚还挺有创意的嘛,快跟我说说,还有什么事”程梅西的兴趣一下便被调动起来了。

    “你小时候这样的事多了去了,有一次河里涨水,你跟小朋友手牵手一起过河,居然停河中间的小沙洲上玩起了堆沙堡的游戏,你爸爸去把接你回来,没舍得打你,给了你一本字典,要求找出里面能够概括你这种行为的所有成语。”妈妈如数家珍,爸爸在一边沉吟微笑。

    程梅西大笑起来“爸爸,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才啊,连惩罚人都与众不同啊,后来我找出来了哪些成语”

    爸爸有些得意“我还记得有胆大包天狗胆包天,其他的我都记不清了,自从这次惩罚过后,你就能独立使用字典了,不认识的字就会自己抱出字典来查。”

    “爸爸,你这个不就是现在专家提倡的快乐教育法嘛,可惜你那时候没有进一步研究形成体系,要不然你这个也能成为一种教育方法呢,实在太可惜了,你失去了成为一个教育家的机会了”程梅西惊呼。

    程爸爸慈祥地看着程梅西“西西,我这一生,最大的教育成果,就是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拿任何东西来跟我换,我都不肯”

    、054按摩保姆

    程梅西手用力握了握爸爸的手,爸爸是不善言辞的人,这是第一次当面表达对于女儿的爱,母女之间亲昵和关爱溢于言表,父女之间的感情总是更为含蓄和深沉,程梅西深知父亲疼爱她,却也是第一次听父亲亲口说出,心里在惊讶的同时,也感觉到特别的开心。

    像儿时一样,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一起往前走,程梅西唯愿能够永远这样陪着人民们,直到陪着爸爸妈妈走到生命的最后时刻。

    走到一家体育用品专卖店,程梅西提议进去给妈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按摩椅,妈妈坚持不去“我如果腰疼了,就趴床上让你爸给捶捶就行了,买这个得花好几千块呢,我不要,你们虽然收入增加了,但马上还得要孩子呢,还是要省着点儿花。”

    程梅西拖着妈妈进去“你别着急啊,有合适的咱就买,没合适的咱也不勉强,成不,说不定咱看不上,它再贵也跟我们没关系啊,先去看看嘛”

    程爸爸也在一边劝说“去看看嘛,是你女婿安排给你买的,女婿这么孝顺,别辜负了孩子一片心意,买不买的咱看了再定,价格太贵了咱就不要了。”

    程妈妈不再坚持,跟着程梅西进了门,走到按摩椅专区,一排按摩椅沿墙摆下,程梅西逐一给妈妈试每个按摩椅的功能,爸爸热心地和程梅西讨论每个按摩椅的优劣,最后,选中了生命动力的一款太空舱式多功能按摩椅,春节促销价一万八,妈妈原本很喜欢这一款,一看价格,立马从按摩椅上下来往外走,坚决不要了。

    程梅西一把拖住妈妈“妈妈,看好了咱就买,这个按摩椅你和爸爸都能用,我不在家,它就代替我来给你按摩,你想啊,请一个保姆一年不得三万元啊,这一万多元买个按摩椅比请保姆可便宜多了,不仅能缓解你的疼痛,提升你们晚年的生活品质,多划算啊”

    妈妈摇头“太贵了,花几千块钱买个按摩椅,我还勉强能接受,这一万多,我可舍不得,够我和你爸一年的菜钱了,这可不行”

    程梅西把卡取出来递给店员,店员接过卡开始操作,程妈妈还欲阻拦“先别急着刷,我们不买。”

    程梅西拦住妈妈,对店员说“你别听她的,马上给我开票。”

    程梅西面有愠色“妈妈,你就别这样了好不好,我们不是都说好了要给你买个按摩椅嘛,既然要买,咱们就买个好的,你们能享受享受,一分价钱一分货,便宜的肯定效果没有这个好”

    见程梅西态度坚决,妈妈不再坚持“好,我女儿女婿的一片孝心,我就接受了。谢谢女儿”

    跟店家约好第二天给送货,三人便走出店门,边走,程妈妈还有些肉疼“梅西,你这孩子花钱就是大手大脚,买个按摩椅要那么贵的干啥,不就按摩个腰嘛,那么贵的不值当。”

    爸爸在一边做老好人“女儿女婿的一片心意,你就别再唠叨了,买了就好好用,把身体保养好了才是他们的心愿”

    、055失去的孩子

    程梅西的下一个任务,是给给爸爸买一个新鱼竿,爸爸直接把程梅西带到他常买渔具的商店,程妈妈打趣“你是提前看好了,专门等梅西回来了给你买哦”

    程爸爸笑“我才不像你,女儿给我买鱼竿我巴不得,才不像你,又想要女儿给你买,又扭扭捏捏的不要,我是女儿说买我就要,咱女儿女婿送的,是他们的心意,不是钱的事儿。”

    程妈妈瘪嘴“你巴不得想要,那就快选吧”

    爸爸选了一款一千多元的,程梅西问店主“你们这儿最好的鱼竿是多少钱的,给我爸爸挑一款最好的。”

    店主忙跑到店后面拿出一款“这是一款日本原装进口的,原价三千五,程老师是常客,就算三千吧”

    爸爸执意要他自己选的那款“傻女子,我又不是专业选手,只是个消遣而已,再说了,鱼竿不是越贵越好的,以你老爸我的技术,不管用啥竿都能钓到大鱼。”

    程梅西不再坚持,付钱给爸爸买了他自己选的那根鱼竿,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三人便开始慢慢往回逛。

    走到家门口的花园时,遇到一群孩子正在放烟花,其中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引起了程梅西的注意,孩子眼睛圆溜溜的,长得很结实,每当一个烟花点燃时,他就会在旁边拍着手高兴地跳跃和大笑,遇到有一种会边旋转边发出火花和声音的烟花,他就跳得特别起劲。

    程梅西看着这个孩子,有些走神,如果自己当年的那个孩子生下来的话,应该也有这么大了,能够也会在过年时,跳着笑着看烟花吧,可惜自己没能好好地迎接那个孩子的到来。

    看到程梅西伤感的样子,妈妈有些心疼“怎么了,想起那个孩子了,如果那个孩子留下来,应该像那个男孩那么大了。这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怎么也一直没怀上。”

    说完,妈妈自己忍不住叹息了两声,随后又振作精神劝程梅西“那个孩子没留住,终究还是跟你们没有缘份,别伤心了,你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程梅西点点头,低着头走路,旁边的爸爸妈妈也不说话,三个人便默默地往前走。那是程梅西和陆子铭结婚三个月的时候,程梅西意外发现怀孕了,由于两个人工作都忙,也没什么经济基础,双方都还没有做好迎接孩子的准备,商量之后便决定打掉这个孩子。

    当时就孩子留不留的问题征求了程梅西妈妈的意见,妈妈的意思是把孩子留下,他们自己如果带不了,她就过来帮忙带,程梅西他们当时还是租房住,程妈妈还提出一个方案就是孩子生下来送回重庆她给带。

    程梅西当时刚刚进入南天,她心强气盛,不想生了孩子被捆住手脚,想要多打拼两年,经济条件好转些了再考虑孩子的事,结果,近两年各方面的条件都逐渐成熟,两个人早就不再避孕了,这个盼望已久的孩子却迟迟不来,这几乎成为了程陆双方共同的心病。

    、056去看中医

    回到家,程梅西先进卫生间去洗澡,洗完吹好头发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陪爸爸妈妈看电视,妈妈已经备好了果盘和脚踏,程梅西坐下,把脚搁到脚踏上,妈妈递上果盘,程梅西用牙签戳了一块苹果喂进嘴里,深深地呼了口气“妈妈,这在家里过得,就是神仙日子啊”

    妈妈看着程梅西“这都该当妈的人了,还在妈妈面前撒娇呢,等你有了孩子,你就好好地给孩子当牛做马吧”

    程梅西把头靠在妈妈的肩膀上“不是有妈妈你嘛,有了孩子,你既要照顾我,还要帮我照顾孩子”

    “好,妈妈巴不得呢,你快点给你添个孙子,趁我和你爸身体还好,能帮你们带到上幼儿园。”妈妈很期待的样子。

    程梅西心里一沉,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敢跟妈妈说,她不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要个孩子比登天还难,程梅西有些后悔当年没听妈妈的话,留下那个孩子,但这话也不敢跟妈妈说,她只能自己在心里暗想。

    “西西,我去跟你刘阿姨联系下,让她帮忙问下给你开药的令医生明天有空没,我带你让他当面看下诊,那样开得药效果才好。”妈妈满怀期盼地看着程梅西。

    程梅西点了头,妈妈忙起身去给刘阿姨打电话,打完喜笑颜开地回来“西西,你运气真好,令医生明天坐堂,你刘阿姨让我们早点去,早晨看中医脉拿得准备,效果好。”

    程妈妈便催促程梅西早点睡,第二天早起好去看中医,程梅西进屋躺下,半天却睡不着,西医早就宣布了程梅西死刑,由于头胎流产,造成输卵管堵塞,程梅西去做了输卵管复通术,依然怀不上,陆子铭应程梅西的要求,也到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显示双方一切正常,却就是怀不了孕。

    妈妈这么热心,程梅西难以启齿告诉妈妈实情,便决定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万一中医有不同的治疗方法,能够治好当然更好,万一治不好也不损失什么。

    七点,程梅西睡得正香,妈妈已经在外面敲门“梅西,快起床,吃了早餐我们就出发了”

    程梅西还未睡醒,用被子蒙上头闭上眼睛继续睡,妈妈推门进来径直走到床边,伸手便掀开被子“懒虫,快起床了,你爸已经做好早餐了”

    程梅西打着呵欠,慢慢地坐起来,妈妈把程梅西的衣服拿过来,恨不能自己动手给程梅西穿上。

    程梅西洗完脸出来,爸爸已经盛好了三碗小米粥,桌子上油条油饼各式早餐,都是程梅西最爱的,但平时在t市吃不到的重庆特色小吃。

    吃过早餐,妈妈叮嘱爸爸不要出门,在家等着送按摩椅的人来,母女两人便出发去看中医。

    腊月二十四了,古话都说长工短工二十四的满工,令医生今天坐完堂,也就收工了,尽管程梅西母女出门得早,但更有早来人,只见门两边的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人,刘阿姨看到他们过来,忙递过一个条子“我提前给把号排上了,还有三个人就轮到梅西了,你们在外面先等一下。”,

    、057心病需心药

    程梅西和妈妈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下,刘阿姨又从里面端了两杯茶出来,程妈妈这才顾上给程梅西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刘阿姨,他现在在令中医这儿帮忙,要不是她帮忙挂号,我们今天就排不上号了。”

    刘阿姨连连摆手“这不就小事一桩嘛,看你还说得这么客气的,梅西是你女儿,跟我女儿有什么区别,怎么,还是没怀上啊”

    程梅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是,还没怀上。”

    “没事儿,找令医生给拿下脉,再开些中药调理下,要不了多久就怀上了,好多怀上上小媳妇的来找令医生,都怀上了。”刘阿姨到底是见惯了的,说起这些事就跟母猪添仔似的随便,程梅西到底跟她不熟,听她这样说有些崩不住面子,便有些不自在

    看程梅西有些不爽又不好发作,程妈妈连忙跟刘阿姨打岔“雪梅,你去忙你的,我和梅西自己等就行了,你不用招呼我们。”

    刘阿姨叮嘱着他们别着急,便去给新来的两个人排号,程梅西他们等了快一个小时,刘阿姨打开布帘子,冲程梅西他们招手,口中还低声叫着程梅西的名字,两人遂起身从帘缝里钻了进去。

    令医生坐在桌后,光头深眼窝,一身中山装,个子高人清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象,估计是一天看诊太多,见程梅西进来,也不多话,只一指面前椅子“坐。”

    程梅西依言坐下,按照令医生的指示,把右手放在面前的白布小枕头上,令医生伸手扣住程梅西的手腕,指尖微凉,若握若松,过了足有五分钟,令医生眉头微蹙“是不是月事不太规律”

    程梅西点头称是,令医生沉吟片刻,又开口“是不是经常有肚子痛,涨的症状。

    程梅西点头,令医生让程梅西伸出舌头,他看了后深叹了口气“舌红苔薄,是不是平时个性急躁啊”

    程梅西心中暗自叹服,有些赫然,程妈妈在一起早已是连连点头“令医生看得真准啊,我这个女儿,就是争强好胜,个性急躁得很呦”

    令医生松开手,看着程梅西“你检查过没依我看,你是肝郁型不孕,用西医来说,就是输卵管堵塞,而且还有,排卵功能阻碍,要怀孕怕是难哦”

    “我已经检查过了,我是输卵管堵塞,并且去年就已经做过了复通,但是,这一年多了,还是没怀上啊,就想请您给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病因调理一下”程梅西很恳切。

    令医生摇头“如果已经做了复通还是怀不上,你这恐怕是心病还得心药医啊,我给你开点儿中药再调理调理,这种事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凡事往宽处想,不能往窄处行啊”

    程梅西无言以对,唯有连连点头,都是祖国中医博大精深,今天她算是见识了,令医生只是拿了下脉,观她的面容气色,竟然都给说得不离十了,只希望令医生的药,真能帮自己找回失去的孩子。

    、058和妈妈一起做饭

    按照令医生的惯例,一次只给开三幅中药,吃完根据病人的情况再酌情调整几味药,以便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由于程梅西不在重庆住,便请他一次给开了十幅,约好电话里交流病情,再由程妈妈把开好的药寄给程梅西。

    提着一大袋中药,程梅西苦笑“别人过年买好吃好喝的,我倒好,来买上这一大堆的中药过年。”

    “今年过年你好好喝药,明年给我添个大胖孙子,咱一家都过一个好好的团圆年。”程妈妈在一旁细心劝解。

    程梅西点头,沿街逛了一会儿,妈妈急着回家给爸爸做饭,程梅西提议就在外面吃,妈妈却说太贵了,不如回家自己做着吃舒服又便宜,程梅西知道自己昨天花了两万给他们买东西,妈妈心疼了不想让她再破费,便听从妈妈的意见不再坚持。

    回到家里,按摩椅已经送到家了,程梅西放下手中的中药包,连忙跑过去查看,又招呼妈妈过来试用,妈妈坐下去试了几分钟,连连点头“别说,这一万多买的,就跟几千块的不一样,确实舒服的多啊”

    “人不认货钱认货嘛,我就说这个好嘛”程梅西一瞬间便忘记了刚才看中医时的不快,兴致勃勃地和爸爸研究起按摩椅的各项功能来。

    程妈妈从按摩椅上站起来“这按摩了下,我的腰疼得好多了,你们爷俩好好研究,我先去做饭去了,今天天气好,你们爷俩儿可以去钓鱼了。”

    闻言程梅西几乎要跳起来“太棒了,今天可以和爸爸一起去钓鱼了,实在是太高兴了,晚上还能喝现炖的鲜鱼汤,这日子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研究了会儿按摩椅,爸爸起身去外面的小院里挖蚯蚓做鱼饵,这种鱼饵又环保又便宜,关键是鱼儿还特别爱吃,程梅西有软体动物恐惧症,便不去陪爸爸挖蚯蚓,只进了厨房帮妈妈做饭。

    妈妈借口程梅西累了,便要推她出去“等了一早上你也累了,出去休息下吧,我只做三个菜再烧个汤,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一会儿就得。”

    程梅西不肯出去,伸手抢过妈妈手中的青菜“妈妈,和你一起做饭最开心了,一点儿也不累,明明就是种享受啊”

    程梅西洗菜,妈妈切菜,准备好了食材,妈妈开始炒菜,程梅西便站在门边,妈妈欲言又止“你早就查出来有问题了,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

    “跟你说了,你也只能跟着干着急,所以就没跟你说,就想着等都治好了,再告诉你好消息。”程梅西低头看脚尖。

    “我是你妈妈啊,跟妈妈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做输卵管复通手术,疼不疼”妈妈的语气里有责怪但更多是怜惜。

    “还好,不是很疼。”程梅西语气故作轻描淡写。

    “肯定很痛,我知道你说不疼是不想让妈妈心疼,你受这么大的苦都不跟妈妈说,你这孩子啊,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做手术该跟妈妈说一声,妈妈好去照顾你啊”说着妈妈便有些激动。

    “这不都过去了嘛,我不是好好的嘛别担心了,妈妈。”程梅西忙安慰妈妈。

    、059父女垂钓

    两个人分工协作,四十分钟后,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便上了桌,程梅西摆好碗筷,便去叫爸爸吃饭,爸爸已经挖满了半桶的蚯蚓了,看着里面不断蠕动的软体动物,程梅西浑身发麻,打了个寒颤,爸爸见状哈哈大笑“西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蚯蚓啊”

    程梅西抖动了下双肩,摆摆头“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爸爸快把盖子盖上”

    爸爸盖好桶盖,便洗手进屋吃饭,坐在桌上不由感叹“平时只有两菜一汤,女儿回来了,你妈终于给我升级成三菜一汤了,女儿万岁”

    妈妈伸筷子敲了下爸爸的头“你这老家伙,说话好没良心的,女儿没在家我也把你生活照顾得好好的,哪顿不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你少拿女儿说事儿”

    “跟你开个玩笑嘛,还当真了,多亏你这么多年照顾我了,相公这厢有礼了。”说着程爸爸但作势给程妈妈道了个万福。

    程梅西在一边忍不住笑了,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三十多年了,两人在一起时常常相互打趣,程妈妈貌似强势,实则大事都是程爸爸做主,虽偶尔也有一些小争吵,但却从未有过原则性的分歧。看到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样子,就让人觉得真正的爱情是这样的,平淡中透出朴素,细节中蕴含安稳。

    吃饭期间,程爸爸提起看中医的情况,程梅西没有透露过多细节,只说令医生说需要吃两个疗程中药调理,程爸爸便叮嘱程梅西按时吃药,别的没再多说。

    饭后,程梅西和爸爸前往附近的珊瑚坝,这里以前是一个特别好的天然渔场,程梅西小时候常跟着爸爸去那里钓鱼,现在由于三峡水库蓄水,一年有长达六个月的时间都被淹没,不过现在正是冬季,是难得的游玩时机。

    两人选乘车到了滨江公园,沿着楼梯走下去,便到达了珊瑚坝,程爸爸忙着下竿,程梅西但一个人在坝上跑上跑下,程爸爸埋怨“还说陪我来钓鱼,又要我挖鱼饵,又要我下竿,一点忙也帮不上,我还不如一个人来安逸。”

    程梅西知道爸爸嘴上虽然唠叨,其实巴不得自己陪他来钓鱼呢,她自顾看着风景,重温儿时和爸爸一起来坝上游玩的感觉。

    “爸爸,你今年来坝上放风筝了没”程梅西转头看爸爸。

    “我还是你上高中时带你来放过风筝的,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来耍也没意思。”爸爸有些落寞。

    “你可以带着妈妈来耍嘛,你们两个人恩恩爱爱来放风筝,多好耍哦”程梅西打趣。

    “跟你妈来放风筝,没得意思,等你以后有了孩子,我带他来放风筝。”这个沉重的话题,顿时让程梅西心下一沉。

    看程梅西情绪有些低沉,程爸爸自觉有些失言,忙说有个鱼竿动了,让程梅西过去看看,程梅西去一看确实有鱼上钩,两个人忙着起竿,便把刚才那个话题给抛在脑后了。

    、060渔不在鱼

    060

    钓鱼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钓上一条鱼后,半天不见鱼上钩,程梅西便有些着急,爸爸稳坐钓鱼台,一会儿便钓了好几条,程爸爸见程梅西着急的样子,便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钓鱼就像做人哦,没有耐心是钓不到鱼的。”

    程梅西吐吐舌头,安静坐下专心钓鱼,一会儿也便有了收获,爸爸意味深长的笑“让你陪我来钓鱼,其实是看你心事重重,想让你出来换个心境,有些事情,你往窄处想就是毫无出路,但往宽处想就是柳暗花明,你这孩子,从小心思重,你这次回来,表面上看来不动声色,实则内心里千头万绪。

    爸爸的话,让紧握鱼竿的程梅西两手颤抖,却强自镇定,只笑答“最近工作压力是很大,休息得也不太好,过段时间就好了。”

    见程梅西始终不肯多谈,爸爸也不再多语,父女俩默默无语地钓鱼,直至天色渐暗,程爸爸收竿起身,两人便收拾渔具回家。

    到家后,妈妈看看了桶里的鱼,有些不以为然“我这备好了材料,以为你们上阵父女兵,肯定是满载而归,哪知才这么四五条鱼哦”

    程爸爸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此言差矣,渔不在鱼,和女儿去钓鱼,关键是感受这钓鱼的快乐,哪儿在乎钓鱼几条鱼啊”

    程爸爸开膛剖肚收拾好鱼,妈妈清洗切块儿后便下锅清炖,程梅西闻到这熟悉的鱼香味儿,连连夸赞“妈妈,好鲜美的鱼汤啊,太幸福了”

    妈妈快手快脚把早已备好的小菜下锅炒好装盘,那边的鱼也渐渐出了鲜香味儿,程梅西出门去叫爸爸进来吃饭,爸爸正将没用完的蚯蚓又倒进了小院的地里,说下次还能挖出来二次利用。

    妈妈边给程梅西盛鱼汤边唠叨“这鲜鱼汤你多喝点儿,对身体好,身体调理好了就容易怀上孩子。”

    程梅西接过鱼汤,因为妈妈刚刚说的话,略有些不快,妈妈见程梅西的样子,连连自责“瞧我这嘴,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管你的孩子的事儿,先让我的孩子吃好喝好了”

    妈妈的安慰非但没让程梅西心里轻松些,反而更加沉重了,因为自己怀不上孩子,都快成了爸爸妈妈的心事了,他们把自己养到三十岁了,现在又得操心自己怀孕的事,想想便觉得有些对不起爸爸妈妈,心情便越发沉重了。

    吃完饭,爸爸要进厨房收拾碗筷,程梅西坚持她鱼吃多了,需要消化一下,便自告奋勇进了厨房收拾,她已经好久没有进过家里的厨房了,现在两年才能回家过一次年,偶尔国庆节回来,也是匆匆呆两天便离开了。

    程梅西在厨房里,隐隐约约听见爸爸在问妈妈她今天看病的事,妈妈说完她的身体情况,沉重地叹了口气,爸爸也长叹了口气,妈妈便又很遗憾地提起程梅西失去的那个孩子,爸爸没有附和,只默默地抽烟。

    、061依然归去

    收拾好碗筷,程梅西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和爸爸妈妈一起坐在沙发上,程爸爸看着程梅西“梅西,你在家呆两天,还是回沈阳去吧,你公公生病了,你不回去看看不合适。”

    “你说什么,我不同意她走,我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的女儿,一年四季给人家当媳妇,现在女儿好不容易回来陪我们过个年,你又让她回沈阳去,我可不答应”程妈妈一听便火了。

    “妈妈,你别急,我不走,我就在家陪着你,反正今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回家陪他父母,我也回家陪我父母。”程梅西安慰妈妈。

    “梅西,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任性了,现在虽然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既然嫁到人家当了儿媳妇,就要像个儿媳妇的样子,公公生病了,你当儿媳妇的看都不去看一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你妈跟我的身体都好,我回来看了,也就放心了,我在家再呆两天,陪陪我们,就飞回沈阳,去看看你公公,陪他们过年。”程爸爸苦口婆心。

    程梅西听了爸爸的话,半响不语,妈妈也转过头开始劝程梅西“你爸爸考虑得还是要周到些,你既然是陆家的儿媳妇,就要有个儿媳妇的样子,反正你也回来陪我们了,我们也就知足了,你安心地去沈阳,我们俩身体都好,还能相互照顾,你不用担心。”

    程梅西的鼻子有些酸,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半天,终于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爸爸妈妈,我听你们的。”

    三人最后商定,程梅西在家再呆三天,订好二十九日直飞沈阳的飞机,当晚但可到达,正好赶上过除夕。

    程妈妈便开始张罗给亲家带去的东西,各种各样的特产和小吃便收拾了两大箱,程梅西嫌东西太多不方便带,又动手精减了些,最后收拾了一箱东西作为礼物。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便出门去逛庙会,腊月二十五,重庆的习俗是要在家里贴上窗花和福字,现在好多人都住进了单元房,但程梅西家住在城边的一个小院里,家里还是少见的四合院天井,他们家也一直保留着过年贴窗花和习俗。

    赶到正在开庙会的老街,找到一直在这里摆摊的北碚剪纸老艺人,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了,戴着老花镜,剪起纸来却如行云流水,很快,一幅栩栩如生的剪纸便跃然纸上,老人还热情地给他们讲解,画中的一桢童子献寿图却瞬间将程梅西的心撞得生疼。

    所有的人和事几乎是无处不在地时时提醒着那个问题的存在,仿佛怀不上孩子,程梅西的人生便失去了向前的方向,似乎一个孩子便是她现在生命的最大价值和意义了,程梅西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甚至想要向命运宣战,可是命运却是一个捉摸不定的坏东西,她根本无法出手,无处可逃,即使拼命挥出一拳去,也不过是如同打向棉花一样被完全消解。

    、062嫂子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妈妈几乎顿顿都不重样儿地给程梅西调理身体,程梅西最爱吃的东西全都吃上了,既然程梅西在家,一家团聚了,他们就算是把年过了。

    吃饭之前,妈妈都会给程梅西端上一碗中药,程梅西虽不情愿,也只能勉强把药喝下去,对她喝药,奇迹出现的可能虽然微乎其微,让妈妈安心和放心却是必须要做的。妈妈又将熬好了两副中药用矿泉水瓶给程梅西装好,叮嘱她到了沈阳也要按时吃药。

    二十九日吃过早饭,程梅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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