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隔世缺Ⅰ 第3节

作者:荒靥ye 字数:20306 更新:2021-12-13 18:02:20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这第三声喊完,温弥汜愣了一瞬,接着还是拜了下去。

    新娘被扶着进了洞房,温弥汜留下喝了一轮酒,众人看他脸色越发难看也不敢再劝酒,叨叨几句便让他早早洞房。

    洞房内,一对红烛已经点燃,倘若就这样让它们燃到天明便指了两人的百年好合。

    温弥汜此刻很清醒,几杯酒不能让他染上昏醉,但能激浮起他这几日郁郁的心结。

    你有过因为一个人不在身边而惶惶然不安吗有过因为一个人被伤着而心疼得恨不得那是伤在自己身上的吗有过愿为了一个人一句话而豁出命去吗

    耳边回荡着那一日青檀和他说的话,垂下眸子,起身就要夺门而出,手却被人拉住。

    温弥汜顾及方小姐是个女子不能用力甩开,只好冷声让其放手。

    “我不要。”

    就和以前一样,他让他放手,他说他不要。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

    “你要去做什么我不会放你出去的。要么你陪我睡一夜,要么我们就站在这里站一夜。别问我方罄儿去那里了,我不知道。”青檀语速很快,就像是憋了许久接着一次倒空。

    “”温弥汜听着少年的声音,眉头蹙起来,再看着青檀一把扯掉红盖头,一身红衣给他平添了几分妖娆。

    青檀可是为了他屈身穿了女子的嫁衣,“你们这里有习俗吧揭了盖头,无论盖头下的人怎么样都不能反悔的。早就拜过天地拜过高堂了,反悔不成了。”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因为你必须是我的人别和我说人伦天理,我就是天理。温弥汜,我就只问你一次,你对我有没有一点不同”说出这话,青檀显得有些窘迫,映着嫁衣脸畔攀上一些嫣然。要是没有呢他便放弃了绝不。

    温弥汜笑了,那么好看,是那种让青檀想要独占的笑容,“是去找你。”

    青檀轻声喃喃,“找我”

    “为什么去唤春阁,恩”温弥汜反问他,“为什么不顾危险一个人去”说的是温陵南娘亲的事。

    这些日子温弥汜为了这些事总觉得不舒服,再加之青檀离开前反问他的三句话,思了又思,想了又想,这是他对面前的少年有心么

    温弥汜一直到拜完高堂才全然清醒,为什么会心疼他被蛇咬伤,为什么会当着他的面说中意方罄儿,为什么会在听到程旭说他在唤春阁过夜而觉得烦躁。甚至不顾正是洞房花烛夜就想着去找他。

    他好像是喜欢他,喜欢一个男人,近二十年来从未有关的感觉却那么自然而然,就像原本就存在骨子里如今慢慢融入血肉一般。

    “不要你管。”说着青檀松开抓着温弥汜的手。

    忽得想到了什么,温弥汜唇边的笑容僵了僵,一瞬又恢复了,接着笑得让青檀着了迷,“才拜了堂的,不能悔了不是”

    青檀见过这样的温弥汜,在旧日的床榻边,无论他说什么都依他的温弥汜。

    接着青檀被温弥汜横着抱起,轻轻放到红色绸布铺着的床榻上。他凑近青檀的耳边,边吹着气边唤了青檀一声,“夫人。”唤得呢么顺理成章。

    青檀勾起唇角,眼泛媚色,反手搂住温弥汜的颈项回他脸颊一吻。接着他目光定定得锁在桌案上的两只青瓷酒杯上,“你去拿来。”

    酒杯被递到青檀手上,臂腕相交,仰头一饮,那便是成了交杯之礼。

    “你是我的。”青檀伸手抚上温弥汜的脸颊,“只能是我的。”

    温弥汜回握住他的手,不说话,看着他。眼中已然迷离了,这一日他等了多久青檀看不清楚温弥汜此刻的神情,情动之间身上衣服已然去了大半。

    读者群。

    两人又纠缠许久,红烛堪堪地又燃了一大截两人才相拥入睡。

    待得青檀醒了,身边人已然不在了,他皱了皱眉,显然由着是昨夜那一番翻云覆雨太过激烈身下有些不适。

    “又是这样,明明第一次就如此”好在他已然不是当初的他,体内灵力微调身下的痛便好些了。

    糟了待得身子不再那么酸痛后,突然想到什么让青檀意识到有什么不好。

    昨夜青檀命流煜去接了方罄儿在他那里安置一晚,想着待今日天未亮就把她接回来,送进温弥汜房里让她先待着再说。现下看天色都已然正午,纵然他不去接流煜也该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人送回来了才对。他意念一探,整个温府里都没有方罄儿的气息。

    想着他便急着起身,两三下着了衣服,正要打算开门的时候门就被人打开了。温弥汜手里端了些吃食,“起来了”

    “那个你”一下子青檀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先吃。还疼么”

    青檀点点头,“疼,你喂我。”没有什么比待在温弥汜身边更重要,管他什么方罄儿。

    “好。”说着拿起那碗卖相极好的粥,里面藏着荤腥和油绿,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温弥汜拿起勺子,盛了一勺用嘴唇轻碰确认不烫了再递到青檀嘴边。无微不至。

    青檀愣住了,定定看着温弥汜。

    “嗯”看着青檀不开口,以为他还要说什么。

    “就是觉得你上辈子好像也这么喂过我。”启口喝下,再看着温弥汜重复之前的举动,“下辈子你也这么喂我。”

    温弥汜被他逗得嘴角微扬,“哪有下辈子”

    青檀一怔,垂下眸子,是啊,哪有下辈子啊他只有这一世。

    这个时候门外一整急促的敲门神,青檀起身就想藏匿起来,却被温弥汜按下,“好好吃。”说着把碗递给他,亲自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气喘吁吁的沐翎,身上和被雨淋过一样湿透了,“那个唤楼”

    青檀放下手中的碗,仔细听着沐翎那只有只字片语的话,他想说的似乎和唤春阁有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青檀倒了一杯水,走到沐翎跟前,“不急,好好说。”

    沐翎见了青檀,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讶异,应该是早已知道青檀在温弥汜房里的。

    “我还没,没到方府,路过唤春阁的时候,下面围了一群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

    “方小姐,是方小姐,站在唤春阁楼上说,说如果少爷不去见她不给她个说法就跳下去。”

    唤春阁楼上要见温弥汜从头彻尾的,方罄儿中意的不都该是青檀么

    两人对视一眼,匆匆出府,沐翎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群写在文案下方辣,欢迎来玩

    、唤春阁上,女子为祸

    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街道淤得水泄不通。

    唤春阁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该踏足的地方。方罄儿站在楼台靠着栏杆处摇摇欲坠,身着一身红衣,凄凄切切得喊着倘若温弥汜不来见她她今日便就要葬身在这风尘之地。

    “温少爷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原本是人挤人的地给温弥汜和青檀让出了一条道来。

    唤春阁里走出来一位白衣公子,青檀见了人就问他,“怎么回事”眼含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流煜看一眼温弥汜对其微一施礼接着向青檀摇摇头,以旁人看不见的幅度微动嘴唇,传了一束音给青檀。

    “怎么会这样”另一边的人群也让出了一条道让这开口言语间怒气冲冲的人,正是方家老爷,身后跟着两个家仆。

    昨日把自家闺女送进温家,今日便有了这么一出,若非顾及温家于他家有恩再来也有交易来往便就不只是开口责问这么简单了。

    方家的家仆凑到方老爷耳边低语几句,方老爷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先是对着楼上女人喊着让他下来,说为父的老了经不起她这般的折腾。接着他又恶狠狠地看向温弥汜,指着说昨日把女儿完好得送到他手中今日怎的就成了这样。

    “方老爷还记得定下婚期那一日,方小姐的言行举止吗女子的心思真是一日一变啊今日就要因为温少爷赔上性命”

    青檀几句话便就让方老爷再说不出一个字,他再望上唤春阁楼上身姿款款摇摇欲坠的女子,“方小姐何苦如此苦苦相逼呢”接着以旁人来不及看清的速度眸子闪过银光,温柔的笑里藏了刀子。

    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尖锐的声音传到青檀耳畔,唯有他一人能听见。

    “她或许会死。”青檀轻声对温弥汜说道,“这次,可能救不了她。”看向温弥汜的眼神就像在询问他的意思。

    “别逞强。”

    楼台上的女子笑了,笑得凄凉,“温弥汜,是你逼死我的,是你你为了一个男子而抛弃我这个发妻,你要被天下人耻笑,哈哈哈哈。”说着直指青檀,“你,勾引过几个男人呢我看你就是个狐狸精。”无人察觉得,说完狐狸精三字,方罄儿的眸子黯了一黯,身子摇晃得越发厉害了。

    周遭议论声四起,非议青檀不怕,但是倘若这些非议把矛头指向温弥汜,青檀眼里爆出一种非人类的凶厉。

    青檀的手被温弥汜在大庭广众之下握住,“没事的。”凶厉被融化在了那人暖暖的掌间。

    楼台上的女子纵身一跃,红衣染血面容狰狞,连眼睛都还未来得及闭上,红色的液体逐渐蔓延到围观的人群脚边,他们往后退,圈子越来越大看得人越来越多。

    原本只觉方罄儿是想要宣泄不满,虽说有辱她方家颜面,只是除了青檀谁都没料到她会纵身跳下就此了结年轻的性命。

    方家小姐贞烈至此

    唯有青檀和流煜知晓,她早已不是方罄儿。

    方家老爷悲痛得红了眼睛,上前就抓住温弥汜的衣领,“是你是你杀了我女儿是你,你,你”随即方老爷因为气急攻心昏倒在地。

    方家的家仆把方老爷扶起来,青檀蹲下身子,替他把了脉,确认了没有性命之忧后看一眼流煜,流煜立刻会意派人跟着他的家仆把他送回方府。

    青檀看流煜的眼神以及之后流煜的动作分毫不少得全落入温弥汜眼里,他蹙了蹙眉,转而拉过青檀的手,“你不喜这些,我们回去。”

    “嗯。”

    方罄儿坠阁,言语间与他们见过的方罄儿判若两人,确确是让人生疑。

    一路上,温弥汜却没有问青檀什么。两人各有所思,各自沉默。

    温弥汜和青檀回温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到了温府门前正见着口中哼着小曲儿的温陵南踏出温府的门。见了温弥汜他恭敬得喊了一声哥,接着脚下步子更快了些,转眼不见了人影。

    青檀和温弥汜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太过在意。

    温陵南就是如此,在温弥汜面前乖得像童养媳,待不见着温弥汜的时候他那温家少爷的架子比谁都大,平日里不管温家的生意几乎夜夜沦陷在温柔乡中难以自拔,饮酒作乐游手好闲便是他最大的本事。

    进了温家大门,温老爷身子立定,正巧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怎么回事”想来在他们踱步回来之前已然有派去听消息的人回来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了。

    “方罄儿得了失心疯才胡言乱语疯癫至此坠楼身亡的。”青檀根本不给温弥汜开口的机会,接着说话间的停顿空隙给温弥汜使了一个眼色,“失心疯的话又岂能听信”

    过去青檀可以不在意全天下人的话,因为那时温弥汜孤身一人,如今温弥汜有了家人,他断不能因为他自己的感情而让他落下不孝之憾。

    温老爷看青檀一眼,再重新看向温弥汜,“真是如此方小姐今早的告病也是因为这个”

    “是。大婚那日我才向她坦言其实对她无意,想必我和青檀都伤了她她才会语出如此。”毫无破绽,语速平缓,“当日厅堂里为顾及两家颜面才言出如此,造成这样的后果是我的责任。”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几乎把他和青檀之间见不得光的感情遮掩得完美。

    他以前也是如此替他铺好前路的吗青檀这样想着。

    从前,青檀只见过他的顺从和温柔。

    温老爷和温弥汜再互话几言,让温弥汜自己处理好这件事,说不希望这件事对温家造成太大的影响,就转身走向二姨太的房间,似乎那对他更具吸引力。

    温老爷娶了二姨太是因为听信了一个来给温老爷治病的江湖术士之言,说是再娶个女子,冲冲喜气,这病或许也就不药而愈了。那时候眼看着温老爷昏睡的时辰越来越多,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什么法子都试试,于是从很近的一座城里娶来这个生辰八字很是相合的女人。这女人年方三十八,听闻她年轻时爱过一个男人,因为那年朝廷征兵,而他家没钱贿赂官爷只好硬着头皮充了军,上了战场,一去不回。女人伤心欲绝甘愿为这个她还未嫁的男人守寡。至于她如何肯嫁入温府,按她所言便是一来是家中生活实在拮据,二来嫁给个将死之人也算是为他守了贞操。

    如今温老爷病好全了,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女人,也无心管太多旁的琐事。

    “如果日后遮掩不住了。”青檀看着温老爷离了他们的视线方才问温弥汜,伸手扯住温弥汜的袖子,“你也不许不要我,我没地方去啊,主人。”末了的主人二字逗笑了他自己。

    “本来今日要说的。”温弥汜手微微一抬握住了青檀的手。是青檀使了眼色他才顺着他的意来的。

    “我可不想让你能寻个理由把我给甩了。”其实他是不想他被人非议,又不能杀光那些喋喋不休嘴巴的主人。

    “不会。”温弥汜揉揉青檀的发,举止亲昵得不行。

    这样似乎也不错,青檀这样想着。

    外边雨开始淅淅沥沥得下,湿气一直浸到亵衣里。

    “呐,给我念医书吧。”青檀托着腮目光仅仅锁着温弥汜,一直等到他看完了账目方才开口。语气稀松平常得就像平日里温弥汜日日给他念一样。

    “嗯”平日里都是青檀在他耳边不断得念着医书的,“不自己念”

    “你念吧,今日想躲懒,只听。”

    “好。”温弥汜念着枯燥的医书,字正腔圆,于青檀而言好听极了的声音。

    青檀迷离得目光都要失了焦距,嘴角不自觉上扬,又能听着他给自己念着书册真好。

    觉着温弥汜只念了一会儿便合上了医书,对他怨道“啊,再念会儿嘛,下一章,下一章。”

    “整本都念了。”

    “那再念一遍吧”他确确是认真听着,只是没听着内容。

    “你可以歇下了。明日再念。”

    青檀凑近温弥汜的脸,对着他的唇轻轻点下,然后笑得眉眼弯弯,“恩,那睡哪边呢”

    “里边。”温弥汜不动声色得说着在青檀听来动人的情话。

    两人盖着同一床锦被,同一个长枕。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整整百年了。这一切对青檀而言就像梦里一般。

    临了睡了,脑海里的画面切换成了唤春阁下,耳边不断重复着的那句让他记住他不会放过他。

    “以后出门都带着我去罢”青檀睁开眼,望着天墙。

    “不。”

    “我要去,我要去。”温檀扯着温弥汜亵衣的衣袖晃着,“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你也要把你会的教给我啊,什么算账,做生意之类的”

    “”夜深了,雨声依旧,温弥汜什么都没说,也看不清他的形容。

    青檀的指尖有些冰凉,一边在温弥汜耳边轻轻呵气,一面以手指从温弥汜的胸前一直滑到小腹

    “不疼了”

    “让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许说不。”眸子里泛起淡淡的光亮,不正面回答他只下着不许温弥汜说不的命令,附上温弥汜的身子,整个人的重量都让温弥汜承着。

    温弥汜轻笑着正要做什么的时候,有声巨响,响得像像已然把温府大门给敲出了窟窿一般。

    已经开始了么比青檀想象中来的快。

    那声巨响就像冬日里的一盆参着冰沫的水,彻底熄了屋里的春意。青檀几下重新穿好衣裳,头发也来不及束,走向巨响的来源处。

    按理说,温府即使在夜里也会有下人轮着看门,今日门边却空无一人。

    青檀蹙眉,心下有些不安,启开门,门外有个衣冠不整头发凌乱的人。

    温陵南神色惊慌,身子不住得颤颤发抖,嘴里喃着声音越来越响,“死人了死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啊啊啊啊啊不要啊不要过来”说着双手还乱舞起来,他眼里布满了血丝。

    随后府里的下人和温弥汜才一个接着一个匆匆跑来,见了温陵南这般便有人走上去扶住他却都被他推开。

    “你们少爷喝多了,半夜撒酒疯,带他去洗洗,我去煮碗安神的汤药给他。”

    下人们稍稍有些迟疑,在温弥汜也点头之后方才按着青檀的意思去做了。

    “你们不要过来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呕”温陵南还在推拒着下人的搀扶,走几步就跌坐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再走,接着吐了满身都是的秽物。

    “他怎么了”温弥汜问青檀,温陵南从未去了唤春阁夜里还会回府的,蹊跷得很。

    “他觉得有人要杀他。”青檀垂头,碎发遮住眸子,“夜深了,你先去歇下罢。”

    “陪你煮药。”

    “恩。”青檀感觉到额前的碎发被拨弄,额间一下暖暖触感驱逐了雨带来的冷意。

    翌日,满城风雨,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听闻昨日有人魂断唤春阁。那人是候家的少爷,也不常去那风月之地,一去便碰上了这种事。不过众人只觉是侯家少爷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下,少有人知道的是那日候家少爷和跟着他的姑娘两人都酒过三巡,醉得脚下都不稳了便走错了房间,成了替死鬼。温陵南则心不在酒,眼里只有那如玉的姑娘,搂着那姑娘走到原本是他定下的房门前却发现里面有人。

    按着温陵南平日的性子原是该踹开门进去把人丢出窗外,只是从门里吹来的春风让温陵南有些难耐,想着待第二日再寻他算账也成,于是转身就进了隔壁的房间,怎料这一举动救了他的小命。

    “这么说那人原是要温陵南的命。”青檀坐在唤春阁的堂厅,边上温弥汜也在,对面坐着流煜。

    流煜的住处和唤春阁很近,所以平日里就由着流煜掌管这风月之地的盈亏。

    “恩。和那日方罄儿身子里的妖物有关。”流煜淡淡道。他昨夜什么都没察觉到,显然那妖的道行确确是高。

    “温陵南活着回来了。”流煜拦不住,唤春阁自然就不再有人拦得住那妖,青檀说完余光看向温弥汜。他本不愿带温弥汜一起来,毕竟他只是凡胎肉体

    “程旭说是夜里起来解手,走过那间房的时候被糊了一口鼻的血腥味,吓得叫了起来。”不用流煜接着说,想来程旭一叫,流煜便也就察觉了。

    听到此处,温弥汜眉间微动。

    其实那一日青檀把那妖逼出方罄儿身子的时候也察觉到了,那妖原身是只狐狸,而且是一只公狐狸。怪就怪在他举止神情间充斥满了阴柔,寻着容器也寻的是方罄儿这种女子。

    “衙门来了人的,这几日这里不再迎客。”流煜接着说,“我想他是藏在了那些个女人间罢。”

    倘若那妖有心瞒着,青檀也毫无办法,毕竟他还

    青檀蹙紧了眉,心下正在为难如何做,唤春阁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流煜还未看来人,就抬手挥了挥,“今日不开张,门外贴着的,没看见”

    “见了,我来收妖。”冷清的声音,一身道士打扮,和那青风观里的刘道士一个腔调,只有样子年轻些。

    “你不行。”青檀嗤笑着抬眼看那人,看清那人的长相后,眼里的嘲弄意味全被讶异代替了去。

    再看看流煜,他已然整个人都怔住了,死死盯着那小道士,既不是那小道士脸上生出了花也并非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除了那一身除尘气息外他也就长相平平。

    小道士被流煜看得有些尴尬,向他点点头,“在下忘尘,家师让我来除妖。不知温老爷身子可好些了”后面一句是问温弥汜的。

    “已然好了,多谢他挂念。”

    忘尘略微惊讶一下,想不得温老爷的病能好了。

    流煜还和方才一样,那个动作那个眼神,屏住的呼气都未重新开始。

    青檀倒是缓过来了,“你师傅怎的不来依我看就是你和你师傅联手也不是那妖怪的对手。”语气嚣张得很,“连是否有妖气都见不出来的你,可是来送命的”

    忘尘眸子一黯,“要是我不幸葬身于此,还劳烦温少爷告知家师一声好替我收尸。”这一切的罪孽终究是由他而起。

    “不可能”流煜手在桌子上一搭,站起来,眼里灼灼得仿佛要煅烧了他眼里的身影。

    、青风观内,人妖殊途

    青檀看一眼有些失控眼底泛起红影的流煜,再细细得看了那道士模样男子的眉目启口道“这妖就不劳你费心了。”淡淡一笑,头向左偏一偏,慵懒地倚在温弥汜右肩。

    即使忘了,如今他还能以这样的身份在他身边,就够了。

    “累了”温弥汜柔声问他。

    “好像有点。陪我睡吧。”青檀听见温弥汜有温度的关切声,笑得眉眼弯弯。

    见了两人的亲昵,忘尘的模样有些不太自然,口中喃喃出声,“男子”

    “男子怎么了”流煜总算是缓过来些了,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坐了回去,面色依旧有些难看。

    “调和须阴阳。”忘尘念起他师傅教他的那些个道法,“双阳易相消,双阴易相蚀。”

    “只是易而已,又不是不可以”流煜重新站起来,想走近一些,脚下的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开。这么多年了又踏过了轮回,他已经忘了的,和温弥汜一样忘了的。

    流煜深深吸气接着呼出来,“从山上下来,一路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晚我们再议除妖之事。”

    忘尘被流煜一句话说的有些出神,双阳易相消,双阴易相蚀这是他从儿时起就信奉的真言,真的会有错吗

    这世上又哪有绝对的对与错,有的也不过是人心的相辩。

    忘尘木讷得点点头,然后就被流煜送去了供他休息的房,房里没有脂粉的气味,不像是这种风尘之地的房间。

    “我就住边上那屋,有什么缺的就说。”流煜垂下眸子眼下落了阴影,一颤一颤的。

    忘尘,忘尘,他已然忘了前世尘缘了,他还应该打扰他么

    双阳易相消,这句话在流煜耳边嗡鸣着让他头疼。

    他又怎知,忘尘又不是他的名,至少,忘尘音容如旧。

    “这就打算放弃了”流煜走下楼,打算出去吹吹风,青檀在门口拦住了他。

    “我不知道。”流煜勉强得扬起嘴角,红透了的眼睛活像一只兔子,话音刚落就猛得蹲下,黑发垂到了腿边。

    “废物。”青檀冷冷丢下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把那个给我”还蹲着的身子,缓缓坐下去,冰冷的地转眼就被体温焐热,“我要试一试。”颤颤巍巍。

    “永世不得轮回。”青檀淡淡得道,“你和我不同。”又何必如此

    流煜看着已然退去了红霞的天色,吸一吸气,缓缓开口“就是跟在你身边,我也待你不多少恭谨。我觉得当初都是你背叛了他,他才会落得这般,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什么爱,只是赎罪罢了。你傲然,你跋扈,你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这么多年了,一直到你再回到大人身边我才惊觉原来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你了。”

    青檀静静得听着,往事重提,多久没有了,流煜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得和他掏心掏肺地说话。

    “哈哈哈哈,我是青檀。”沉默半响,青檀大笑出声,接着声音又轻了下来,“已经不是姬宁晔了。”

    “那一年是我坐在那河边,看着你在不断堕入冥界的魂魄里一个一个找啊,年复一年,我看了七年。最后你还是没有找到他,虚弱得连那些要轮回的魂魄都不如了我问你,究竟为了什么呢你不言。”流煜淡淡得叙述着,“不是执念,也不是所谓的爱,更不是赎罪,根本没有理由对不对”

    “呵,可能阎王知道。”青檀说完扔了个碧玉瓶子到流煜手里,“有备用的,爱死不死。”

    青檀走了许久,门边吹向门内的风拂起流煜的碎发,“谢谢”很轻,就像说给自己听的,不知道风声是否能把这句发自内心的话送去青檀的耳畔。

    “弥祀,抱抱我”青檀倚在温弥汜的身边,温软轻柔。

    “怎么”合上手边的书册,看一眼青檀,眸中悠悠然。青檀没有唤他主人,而唤以名字。

    “那小道士啊,是流煜还是人时候的情人。”青檀也不再等温弥汜拥他入怀,直接坐上他的腿,整个人窝在温弥汜怀里,“可是那小道士忘记了,忘记他,忘记他们之间的一切了。”

    弥祀啊,你也忘了我,忘了关于我的一切了那下一世的时候,你依旧会都忘了么

    温弥汜见过青檀乖张,见过他生气,见过他不讲理,只是现在这种像只受伤了在舔着自己伤口的猫一样的青檀他第一次见。

    温弥汜有些隐隐的心疼,只是隐隐的,所以没有太在意。

    温弥汜轻抚青檀的肩背,“我不会。”脱口而出的话是不经思考的,连温弥汜自己都觉得惊讶,接着一瞬的温柔重新被寒雾锁回眼底深处。

    “我不信。”青檀轻笑着推开他,“不过,你忘了我也会用尽办法让你重新记起来,你没有忘记我的资格。”

    重新站起来的青檀被温弥汜一拉又跌回他怀里,口唇被堵住,再也说不出霸道的话。

    不远处流煜的房里,充斥着流煜不喜的脂粉味道,那间给忘尘的房间原是他自己的。想也知道那常年住在山巅青风观里的人不喜世俗气味,这是青楼啊

    青楼啊

    流煜看着天墙,还记得那年他们一路逃出宫去,因为没有银子,他就把流煜卖进了青楼。

    冥冥之中有些什么呢让他们在青楼重逢。

    流煜连他把他卖进了青楼都能谅宥了他,现在他不过就是忘记了这算什么呢

    他轻抛着自己手中的碧玉瓶子,瓶子里的一味是能让鬼魄凝聚魂力化为灵力以成妖的丹药。虽说是灵药,但也九死一生,并且即使成功化妖以后无论如何也再不能堕入轮回转世为人。

    流煜不是妖,只是借由青檀的灵力化为实体存在人间的鬼魄,青檀不断以灵力滋润着他的魂魄方才得百年不灭。若非青檀,他早该魂飞魄散的。

    这丹药所需的药材极为珍贵,而且极难炼制,只怕也只有青檀的医术方才能炼出。而现在流煜手上的也该是青檀所拥有的全部。

    流煜启开碧玉瓶子,倒出其中一颗,正欲塞入口中,就听见隔壁传来了声音。

    倒不是流煜想窥听,只是放心不下,于是以铜管相连了相邻的房间。

    “你还是来了。”是一个女人,那种能掐出水的声音。

    “跟我回去吧,绒绒。”忘尘的声音很是温柔,温柔里又藏了无奈,“别再这样了。”

    “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开个医馆,然后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然后是尖细尖细的笑声,“我对方家小姐这么说,她就和我走了。你也和我走啊,跟我走啊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

    流煜手中的丹药掉在了床榻上,本该直接冲进隔壁屋子里,或者传音给青檀,可是他动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我现在的样子生得好看么”女声接着说道,“我已经是女子了不是男妖而是女人了我犯了错,是犯了错,你再敲一敲我的脑袋然后原谅我吧”

    “绒绒。”忘尘冷冷清清得再唤了他一次。

    “恩,我在我在”

    流煜听着这样的对话,心里一抽一抽的,嘴角扯一扯,脸边凉凉的,这种冰凉的感觉一直延伸到衣襟和肌肤接触的地方。

    “人妖殊途啊。”青檀的声音让流煜止住了泪水,从青檀的语气里能听出嘲弄和无奈。流煜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到隔壁的门前,门已然打开,青檀倚靠着门边温弥汜站在他身边。

    “你有资格说我么”女子妖艳得不行,和原先的样子早已看不出是同一人,狐妖天生能魅惑人心,“你不更是人不人妖不妖的”女人轻笑间拨弄了一下头发。

    话语间透露出了青檀的身份,青檀不着痕迹得偷看一眼温弥汜,勾勾嘴角,“都见不到明日晨光的人思考这些有什么用吗”然后伸手出招,不带灵力却招招致命。

    抬手接招间,女子化为一个男子,眉清目秀,紧蹙着眉头,显然招架起来有些吃力。

    “不要”忘尘间青檀下一招便要架上那人的颈项,有些慌神,大声喊出来。

    青檀动作太快,忘尘只来得及出声却来不及动作,至于手知否劈过了他的颈项呢也没有,流煜身子一闪,拦下了那一招,身子节节退后,“他说不要”

    他说不要

    一个字一个字重击到忘尘的心口,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

    “他不过和你有点孽缘,何必呢也不怕他再把你卖了”青檀嗤笑道,“依我看,这小道士和这小狐妖的命都不用留下了,这样才好给方家一个交代。”

    流煜低头沉默,站到一边。

    还未等青檀再出手,忘尘口中便喃喃念起了什么,被他唤作绒绒的狐妖周身金色光大放。他转身看向忘尘,也不挣扎,眼里布满了绝望,很快出现几根夺目的金色锁链把他束缚在地。

    忘尘哀然,“绕他一命罢。”抱起地上那一只小小的白狐。

    白狐口吐人言,“原来你一直都是在准备”小狐狸眼里泛起泪花,他是多么喜欢他,多么喜欢“你终究还是只当我是宠物”

    忘尘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他从未动情,绒绒于他,就像亲人。

    那天之后忘尘也不问青檀道出的前世孽缘,带着那只白狐回了青风观,就连同流煜的精神气也一同带走了。若不是流煜拦着,青檀是定要取那狐狸性命的,倒不是要给方家一个交代,而是那狐狸竟有胆子威胁他。

    “要去青风观么”青檀看了看失了精神气的流煜。

    “恩,他在哪我去哪。”

    、阴谋风起,嫌隙相生

    流煜只身一人踏上那陡得厉害的山,怀揣着一颗沉寂到山底的心一直走到云雾里。

    方家依旧责难不止,不顾损失地停了和温家的所有交易往来,让温家同样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好在这样的损失温家尚还承受得来。

    夜了,温弥汜的屋子里依旧飘散着浓重的药的气味,青檀趴在温弥汜的桌边睡了,温弥汜看着他映着烛火的睡容说不出的感觉。

    青檀身上觉得重,是多了一件外衣,悠悠转醒,还未睁开眼就唤了温弥汜的名字。

    近来日子安稳得很,他们踏过满是红叶的枫树林,也一起策马去过别的城看过各种各样的风景,吃过各地所谓皇宫里都没有的美食,这些日子就算是入了梦了,也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重演着,充斥满了幸福意味。

    从前他身居高位,他则为臣子,这些欢愉都是不能够有的。

    现在青檀身无重则,反而温弥汜一人撑着整个温家,从前还有温夫人帮衬着,现在这个重担全都压到了他一个人肩上。青檀虽说要学,实则也无心,就次次陪在他身边,偶尔因着实在乏味得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肩头必然会多一件外衣。

    他们这般不正常的亲昵本该是一眼就能拆穿的,只是一整个温府里,下人不敢言,温老爷沉溺在二姨太的温柔乡中后知后觉,至于温陵南则在那风波过后依旧日日流连在唤春阁。

    烛火晃动着,有人急切得扣门,一次比一次衔接时间短。

    启开门,沐翎喘着粗气满头是汗得站在门外,手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

    “这几日不是告假了么”青檀问他,一副主子的模样。

    “你救救我娘吧。”说着沐翎扑通一声跪倒在青檀跟前,头磕下去,有声响。

    沐翎前两日开始告假,说是家里老母已久病高榻,要回家侍候。

    “请了很多家大夫了,都说救不得了,救救我娘罢,求求你了。”再也没了从前和青檀拌嘴时的样子,他在求,求他娘的命。

    “都是些庸医。”青檀紧了紧温弥汜方才披在他身上的外衣,在他颊边轻轻一吻,沐翎看在眼里瞳仁一缩,“我去看看吧,弥祀就先休息。”

    “一起。”

    青檀摇摇头,把温弥汜按到床边,怎么样也不愿让温弥汜同去,心里念着他自己是睡了许久而温弥汜忙了一整日了,定是累了,“很快就回来了。”

    沐翎的家也不算是简陋,显然这些年温家很是厚待他,稍稍偏僻了些,两人骑马赶去也要半柱香。

    待到了沐翎娘的床头,一手搭上了那她的脉搏,接着看了老夫人的有些涣散的眼瞳。

    老妇人不是病了,她眼窝深陷,嘴唇发紫,指尖发黑,是中了毒。毒性并不是极其剧烈,而是那种会日益加深,渐渐腐蚀身子骨的毒。就这些迹象来看,中毒不过天,要解毒也不难。

    这中毒迹象明显得很,就是一般的大夫解不了这毒,也该告诉他他娘并非是病了才对。想到此处青檀皱了皱眉,心下有些不安,问沐翎“多久前开始的”

    “有近半月了”

    青檀看着沐翎深思的样子,双眼放出厉光,“谁指使你的”

    沐翎有些慌神了但更多的是迷茫,什么指使,他确确不知道。满目的疑惑,接着化为怒气,“你也治不了么”是因为治不了所以才这样把责任推到他身上的吧

    “她中毒了,那些大夫没告诉你么不过,毒只中了日,不然她早就不在人世了。”青檀压抑着怒气,沉声道。

    他又岂会治不了,以他如今的医术,就算是怨香,他也有治好的把握。

    糟了

    如果沐翎没有受人指使,那受人指使的就是大夫。

    夜了设计让沐翎带他到这偏僻的地方

    青檀双目不透底的黑,皱起眉,扔了一个透明带有些黑色纹路的瓶子到沐翎手里,“给她服两颗明日我再来替她诊脉。”

    细思极恐,青檀觉着心里有些发毛,也不顾还因为他那句是中毒了并且只中了日的话呆愣在原地的沐翎,身影一闪即逝。

    用上灵力,脚步虚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温府。

    寂静,寂静得渗人。

    从他到温弥汜身边开始,银色半遮面的面具,温陵南她娘的化灵,甚至是那狐妖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起初青檀到温府前,有数队人马想要强取豪夺,还未近身就全被青檀以毒毙命。在温府的那几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却不同,虽然死状相似,实则是近了青檀身后被青檀一个一个亲手解决的。也就是说青檀防身所用的剧毒对那些人毫无用处。接着温陵南他娘不过也就是个死去带些怨气的魂魄,倘若没人相助怨气也用不了几年就会消散,至于最后的狐妖,倘若想要害人何必附身在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闺阁小姐身上,就算狐妖就是为了逼忘尘现身,那附身在方家小姐身上也显然是不明智的。

    这一切都蹊跷得很,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青檀走进温弥汜的房间,发现人还在,松了一口气,接着走近温弥汜身边,轻声唤他的名字。

    温弥汜似乎睡得很沉,没有被唤醒,青檀双目微眯。青檀就是夜里微微一动,掀开了些被子温弥汜也会惊醒然后替他盖上,现在他趴在桌案上,睡得如此沉显然不对。

    青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在温弥汜鼻息间轻吹一口气,看着那人睫毛颤动转醒,手搭上温弥汜的脉搏确认了,温弥汜中了迷香。很普通的那种,纵然是正常人也不过个时辰药效就会全失,近日来青檀日日会弄些特别的汤药给温弥汜,抗药性会变强,这迷药应该耐不得他什么才是。

    “弥祀,弥祀”青檀依旧在唤他。

    “恩,回来了”温弥汜坐起来,灵台还有些不够清醒。

    “府里方才似乎进了贼。”青檀在他边上坐下,眼里存着忧色,沉声道。

    温弥汜觉着头有些闷闷的,点点头,话听进去了,抬眼看看手边的账目,随手一翻,一本不少。账目的位置都不曾偏移半分,再纵观房里那些值钱的摆设也一样没少。

    “沐翎那怎么样”由着好像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温弥汜念起青檀夜半出门的原因,随口问道。

    “没有大碍。”青檀垂下眼帘,点点头,忽然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青檀下在几处檀主要的楼宇,宅邸处的禁制被打破了。流煜只身离开,青檀身处温府,檀里得力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能得青檀信赖的少之又少,于是青檀给几处重要的地界设下禁制以防万一。

    如今这是声东击西

    青檀勾勾嘴角,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那笑意深处藏着滔天的杀意,如刀锋一般的冷光。

    什么都没做,眼眸里所有的光都藏在有些凌乱的碎发后,青檀照旧依偎在温弥汜身边,闭着眼睛藏起冷光,嘴角带着真切的笑。

    天才微亮的时候,青檀就起身了,惊醒了温弥汜。

    他告诉他,要再去给沐翎的娘诊脉,看看病情如何,问温弥汜是否还觉得头有些沉重,如果有的话就再躺一会。

    按理说定然是会有的,青檀整夜都未睡,在晨光熹微的时候向温弥汜鼻息间轻吹了些许用于安眠的药粉。这药粉药性温和,会让人觉得格外困倦,不伤机理,且少有人能对这种药粉产生抗性。

    青檀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不知道藏在阴影里的人想做什么,但也绝不想让温弥汜牵扯其中。

    青檀洗漱后,如瀑的黑发简单一束,离开前还不忘看一眼温弥汜。

    温弥汜还是那样好看,让他移不开眼睛。

    青檀方才替温弥汜合上了门,温弥汜就睁了眼睛,哪有一点瞌睡的模样。起身打开桌案边放着的一个木制带锁的盒子。锁还在,没有一点开过的样子,钥匙也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在温弥汜启开盒子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了。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23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