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阮守也没几个朋友,和陈洛宾也算是比较处得来的,自然关心他。
“”陈洛宾用沉默来应对祁阮守的问题。
“说一下啊,你是不是在单方面闹别扭”
“你憋在心里也不舒服,不如告诉我,不是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搞不好你跟我说了,我还能帮你想想怎么解决呢”
祁阮守不气馁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服陈洛宾。
“行了行了。”陈洛宾烦躁的抓抓头发“你真是闲得无聊,一般人都懒得管别人的事,你倒是喜欢。”
祁阮守嘿嘿一笑。
“就是死变态要把我们的事跟他家里人说,我不同意,他不听我的,我更不肯听他的,就冷战呗。”陈洛宾拥着漫不经心的语调简单概括。
祁阮守诧异的问“他家里人还不知道”他看这两个人这么亲密,似乎也住在一块儿,加上周围的人甚至包括戚子丹都知道这事,就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是双方家长都知道并且支持的。
似乎看透了他所想的,陈洛宾显得一些丧气“其实要准确地说呢,他家里人也有听到一些消息,也没多问,就当不知道一样。”
“他们家很反对这事吗”祁阮守捏着下巴问。
陈洛宾撇撇嘴“这不是反对不反对的事,你看承源,他爸妈一开始不也反对么他爸到现在都没松口,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谁不知道他家里就他这么个儿子,不管怎么样,以后还是他担着事,不管是光吃喝玩乐的还是正经做事的都不会小瞧他。但是戚子卫他家里不一样,他爸最能玩女人,养了好几个年轻的女学生,孩子嘛,家里就留着子丹他们姐弟,外头还不知道藏着掖着多少个。”
“看你也不聪明,简单跟你说,戚子卫他爸现在巴不得离婚,或者想办法把外面的种带进来,可是没有什么好的借口,戚子卫要是自己承认是个同性恋,那他爸就能正大光明的把外头的宝贝儿子带回来养。这事要是闹得大,他爸妈说不定会离婚,或者他爸把他赶出去,财产什么的一分钱也不分给他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他爸才沉默,估计他爸正等着他跑去出柜呢,你说我能看着戚子卫送上门去脑残么”陈洛宾话里话外都有着一股子对戚子卫的嫌弃,但藏得不太高明的关心就算是祁阮守也能轻易看出。
“好了,我说都说了,你能想到解决方法不”陈洛宾坏心眼的瞧着祁阮守。
祁阮守在平常生活中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他本以为就是点小矛盾,不料扯出大内情,他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应付。
“这我觉得你也是帮他考虑不过不过你就这么闹脾气也不行,你得回去跟他好好沟通一下”
陈洛宾看他这幅窘迫的样子心情大好,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你帮不上忙,你连自个儿的事还是找我帮忙的呢。”陈洛宾指的是祁阮守告白时的事。
祁阮守
“不能指望你,我还是自己解决吧。”陈洛宾站了起来,有要走的意思。
祁阮守默默地问了一句“你要走了”
“回去跟死变态沟通,好好沟通。”陈洛宾掰了掰手指,发出啪啪的响声。
“我回去啦,你就老老实实呆着等承源回来吧。”陈洛宾挤了挤眼。
总有莫名其妙的不妙感
祁阮守送着陈洛宾出门,恢复了一个人的无聊生活。
对天发誓,这一回他可是真心实意的打算好好的待在家里,甚至准备夸张到不出家门的地步,然而
在忧郁的吃完看不到肉色的午饭之后,就在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刚爬上床时,意外接到一个来自陈之清的电话。
陈之清的爸爸,也就是祁阮守的小舅舅病了,陈之清想回去探望,但他的爸爸是个硬气的人,声称没有喜欢男人的儿子,就算陈之清回去他也不见。无奈之下,陈之清想起了父母惦记好几年的祁阮守来,打电话来就是希望祁阮守能跟他一块儿回去。
无论在情在理,祁阮守都该去看看老人家,所以他满口答应了。
挂断电话,祁阮守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一分钟,突然有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反正他要出门,不然先去看了小舅舅小舅妈,要是周承源还没回来,就直接偷偷溜到周承源那儿
真是太惊喜太感动了
祁阮守想象着周承源的笑脸,兴奋的裹着被子滚了两圈。
我真是一个聪明,又体贴的好男友
祁阮守臭不要脸的想。
说干就干,祁阮守立刻拨打周承源的号码,准备告诉周承源一声。
“喂”
手机对面传来比平时更低沉一些的声音。
一听到声,祁阮守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是我,你到了吗”
“到了,已经吃完饭了。”周承源回答。
“哦。”祁阮守转转眼珠子,拖出主题。
“那个,我表弟打电话过来说我小舅舅小舅妈生病了,让我回去看看,所以”
“在哪里”
“y市”
“要去几天”
祁阮守折手指数着,来回车程算两个半天,在那儿停留两天左右,那就是三天,如果要再赶到周承源那儿,就得多报一两天,不然他不在家,搞不好家政阿姨就会打电话告诉周承源。
“五六天吧。”祁阮守绷紧了声音回答,一手搅动着被角,小心脏加快了跳动节奏。
周承源似乎并没有听出不对劲,他身旁大概有人,电话里一直存在着窸窸窣窣的杂音。
“知道了,你去吧。”周承源说着,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祁阮守听不清,他也没在意,认为应该是周承源在和身边的人讲话。
初步计划成功,祁阮守无声的笑了五秒。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以防万一,祁阮守问。
周承源忙得不可开交,一直跟两边说话,加快语速回答“还不知道,应该要一个星期左右,事情处理好我就回来。”
祁阮守猜他处于忙碌状态,也不敢再打扰,又扯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晚上不能再打电话过去了吧
祁阮守失落的憋着嘴才说上两句就挂了,好像很忙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很累
不过没关系啦,过几天他就过去了
嘿嘿嘿嘿。
祁阮守拿着手机继续滚了两圈,挂着笑睡着了。
梦里还有香喷喷的烤肉。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都在弄志愿来着的
、一不小心当电灯泡
祁阮守起了个大清早,乘车直达y市,直接在车站和陈之清碰面。
再见陈之清,依旧是那个浑身透着安静气息的清爽形象,不过
总觉得陈之清稍微长肉了些而且整个人气色也好了很多,不至于显得病殃殃、演绎男版林黛玉。
“表哥。”陈之清打了个招呼“我们现在就直接去医院吧”
陈之清的担忧和焦急都明晃晃的摆在脸上,祁阮守自然一口答应。
“你知道你爸在哪个医院”祁阮守问。
陈之清边走边点头“我问我妈的。”
想起周承源家的情况,祁阮守不禁感叹果然孩子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妈妈比较心疼孩子,爸爸则扮演固执的角色。
“你在电话里都没说清楚,小舅舅是哪里出了问题”祁阮守坐上的士,大冷天的手心也冒出些虚汗来,他过了好几年孤家寡人的生活,没有朋友,不和人往来。亲戚这个词语似乎距离他很远,小舅舅小舅妈的面孔也模糊在记忆里,这下又要见到他们,他的心情颇为复杂,兴奋、紧张、不安犹如一锅大杂烩,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其中翻腾不休。
“晚上在外面散步被车撞了一下,说是要在医院上躺半个月。”陈之清垂下眼皮。
“那应该还好,你别太担心。”祁阮守拍拍他的肩膀。
来到医院,陈之清一站到病房门口就跟扎根似的定住了。
祁阮守已经大概猜到他在做心理斗争,就越过他先走了进去。
陈父住的是普通病房,一个房间里有六张床,陈父是左边进门第一个房。祁阮守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正睡着,绷着一张脸,上头满是皱纹,黑色的发丝间夹杂着几根白发。
“阮守”坐在病床旁的陈母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看见祁阮守,呆楞几秒才回过神来,小声的、颤抖的叫了一声,眼眶瞬间湿润。
祁阮守实在不会应对这种煽情场景,好在陈之清及时的走进门来,让他俩出去谈。
陈母走在最后头,脚步轻悄的走出来,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才转手上下打量祁阮守。
“你这孩子,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你怎么不上学了手机号码也换了我跟你舅舅怎么都找不到你,对不住你爸妈,担心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还好你没什么事,我看看,都长大了,一下变成大人了。”陈母喜极而泣,紧紧握住祁阮守的手,她身上的温度从那双粗粝的手中传递过来。
“我过得挺好的,都没什么事。”祁阮守挤出安慰的笑容,干巴巴的,像是画上去的。
摸着良心说老实话,就他父母出事的档儿,最亲的小舅舅小舅妈没出面,出面的亲戚都不怀好意,他心底其实也存着隐约的怨恨,就想着大不了不再和这群人往来,就退学、换一个城市生活就好了。就算是在遇到陈之清之后,他本可以去探望两位老人家,但他没有,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时间在走,人在变,他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该怎么样和两位老人见面呢
但是就在这一刻,他认识到自己的狭隘,他只是畏惧去触碰以前的事情而已,他太自私,以至于让小舅舅小舅妈平白无故的担心受怕这么久。
祁阮守陪着陈母才坐了一会儿,里头的陈父就醒过来了。
“你看看,这是谁来了。”陈母乐呵呵的指了指。
“这是”陈父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阮守,是阮守啊。”
陈父没有陈母那样激动,但眼中也流露出欣喜。
“你回来干什么” 陈父定睛再一看,瞧见站在祁阮守后头的陈之清,目光一凛,板脸冷声问。
这待遇相差未免太大。
祁阮守偏头看,只见陈之清直直的站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你干嘛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又凶他干什么”陈母跳出来当中间人,试图缓和气氛。
陈父眉稍扬起“谁让他回来了什么儿子我没有这样的儿子”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倒一点都不像一个病人了。
“过两天我就走。”陈之清也是貌随母性随父,脾气倔,就这么硬邦邦的回一句。
听了这话,陈父勃然大怒“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你这个没脸的家伙,赶紧滚出去”
陈之清来这一趟主要是担心他爸的身体,现在人看到了,精神气貌堪比三十岁,那他也放心了。一方面不想再刺激他爸,另外一方面,他也想去找医生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就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陈父又气又急,一个劲儿的骂他是不孝子。
祁阮守只好在一边劝,可心里也多了一丝不安。
他没想到小舅舅这么排斥同性恋,即使对最疼爱的儿子都这么冷淡,可就坐在小舅舅面前的他明明也是
如果小舅舅知道这件事,又会怎么对待他呢
这么一想,像是心脏被钢丝捆起来吊在高空中一般,祁阮守也跟着紧张心虚起来。
整个早上都陪着两个老人聊家常,祁阮守直到中午才重获自由,和陈之清一块儿去饭店吃饭去。
“小舅舅那么不愿意接受你的性取向么”祁阮守嘀咕一句“真糟糕,要是再知道我的事,他肯定要气死了。”
“对了,你和王梓川还好吗”祁阮守扒着饭问,别跟他说什么食不言,他就喜欢说话,高兴难过生气都喜欢说话,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对他来说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还好吧。”陈之清含糊地回答。
陈之清似乎不太想提起王梓川,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们吃完饭再回病房,就见王梓川提着几袋水果坐在里头,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哄得陈父陈母乐得直笑。
陈之清显然对王梓川的到来感到很意外,甚至还微微骤起了眉。
“之清啊,去洗两个苹果给梓川吃吧,他可是大老远跑来看你爸的。”陈母笑咪咪的,看起来很喜欢王梓川。
的确,王梓川长得端正帅气,性格开朗活泼,嘴巴又甜,本来就是很容易讨人喜欢的。
“我跟阿清一起去吧,叔叔还是睡一觉好了。”王梓川看见陈之清,眼睛噌的亮起来,立刻抢先接过苹果。
“你也来了啊。”王梓川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和祁阮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倒是对祁阮守的出现毫不吃惊。
“嗯,我来看看。”祁阮守回答。
三个人一个接一个走出病房,又走了几步,最前面的陈之清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盯着王梓川,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王梓川可怜巴巴的解释“你非要一个人来,我不知道你还叫了表哥一起,我怕你回来挨骂,再加上我也担心叔叔,所以才”
喂喂喂,我才不是你表哥,不要这么轻易认亲戚啊
祁阮守无语的看着个子更高身体更壮士的王梓川来他用惯的那套装可怜,无言以对。
“你看都看过了,下午回去吧。”王梓川就是陈之清人生中最大的克星,他噎了一下,也没法多说,就直接赶人了。
王梓川紧张的盯着陈之清“我跟你一起回去不行吗”
他满脸期盼,像个征求家长意见的小孩,两只眼睛亮亮的。
就算是一般人也难以拒绝,更何况是陈之清
陈之清保持缄默,算是默认。
王梓川眉开眼笑的跟着,问“你中午吃饭了吗”
“刚吃完。”
“吃得多吗”
“”
“下午要不要去商场买点补品给叔叔”
“不用了”
两个人的对话持续不断,祁阮守落在后头,扯扯嘴角。
一贯在秀恩爱的他这回算是遭报应了,当了个灯光暗淡的电灯泡,被秀了恩爱。
我晚上也给我的周帅哥打电话哼
祁阮守恨恨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掉马甲
这一天晚上是直接在陈之清家睡的,陈母原本一心想陪着陈父却被陈父冷脸赶了回来,陈之清和王梓川两个人直接睡一房间,祁阮守独自占领客房。
时间还早,祁阮守睡不着,脑子里满是打电话给周承源的念头,又怕打扰到他,最后还是懒洋洋的趴在枕头上刷微博。
微博首页刷新后,一条微博跳入祁阮守的眼里。
喵喵喵汪汪汪
还有张照片,拍的是半张床,雪白的床单和被子。
中华是攻利群受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啥意思为什么我总觉得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喵喵喵汪汪汪
我现在困困的就知道二喵和汪汪汪有私情,这名字充满c感
我不能睡觉伐开心就我一个人关心鸡蛋饼的心情吗鸡蛋饼
好想完结:鸡蛋饼我不能睡觉伐开心就我一个人关心鸡蛋饼的心情吗鸡蛋饼
一条微博,炸出各路c粉,还有瞎凑合看热闹的,乱得不行。
姑且不管其他人什么心情,总之祁阮守的心情是棒棒的,他鬼灵的转转眼珠子,先是保存了照片,再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子底下的床,舔了舔嘴唇,将手机里的拍照软件打开,调整好角度,也拍了半张空床。然后他登上汪汪汪的号,发微博,带上两张照片。
汪汪汪哪位大神帮忙s一下,凑成一张床
这个号因为和喵喵喵的互动涨了不少粉,再加上少数的真爱粉,数量也不少,微博一出,围观群众立刻来了。
硬中华攻软中华受求触来满足二汪这个心愿。
男神是鸡蛋饼汪汪汪你能不这么抱大腿么有意思吗鸡蛋饼都回来了,哪有你说话的地儿
我每天都怕算错钱男神是二喵姑娘你了解事情始末吗就出来伸张正义人家结婚都还能离婚呢,更何况是鸡蛋饼丢下一句话就不管不顾的退圈的,怎么着,还要二喵孤独终老啊
眼看着微博下头都快要干上了,祁阮守正犹豫着要不要删微博,省的这么高调引起麻烦,就看到了一条仿佛自带灯光背景般亮眼的评论。
鸡蛋饼披马甲有意思吗齐王殿下
哦不,y马甲
祁阮守一开始还疑惑鸡蛋饼,也就是张逸轩怎么会知道俩马甲背后都是他,但冷静下来一想就想通了周承源冷淡归冷淡,虽然的确是招蜂引蝶的人,却不是拈花惹草的性格,这么大刺刺的秀恩爱,除了跟他,还能跟谁
太蠢了qaq
祁阮守眨巴着眼睛,在努力思考自己还有没用什么把柄或者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捏在张逸轩手上。他早该想到的,张逸轩以前还是自个儿登周承源的号一人分饰二角的秀恩爱,结果他不但删了人家的互动,还在这几天里频繁秀恩爱,依照张逸轩那个脾气,幸好他搬家了,不然也许张逸轩现在就在踹门了。
确定没有其他料可以让张逸轩曝后,祁阮守开始考虑掉马甲的影响,其实这事本来也没什么,但就糟糕在齐王殿下那个号走的是高冷路线,这个号走的是逗比路线,二者画风天差地别。祁阮守就怕齐王殿下的粉接受不了,一怒之下粉转黑,这就是分分钟要心碎的节奏了。
鼓动两下嘴巴,祁阮守觉得靠他的脑袋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了,这下就该求助他的亲亲男友周承源了
任何问题到了周承源那儿就是芝麻大点事情。
祁阮守一直是这么坚信的,尽管他也说不清原因。
“我的马甲掉了怎么办"
一听到铃声停止,祁阮守就朝着手机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这一回,周承源那儿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祁阮守概括能力良好,简洁明了的把事情说了一通,又问“现在怎么办啊我要否认吗会不会被查什么i给查出来”
“否认也没用。”周承源永远保持着冷静“张逸轩不会让你蒙混过关的。”
“张逸轩你看,这其实是你惹得麻烦。”祁阮守哼哼两声,张逸轩找他麻烦可不是一回两回,加上上回还被南培挑衅一次,这都是风流债。
周承源似乎笑了一下,轻轻的笑声像是化作一根羽毛跨越过长长的距离,在祁阮守的小心脏上不轻不重的挠挠两下,惹得祁阮守整个人都酥软了。
祁阮守摸摸不争气的仿佛要融化的耳朵,又赌气似得嚷嚷“这事算你的,你想办法解决,我都没办法面对我的粉丝了。我好不容易有点名气,才出了书,我还想着未来成为大神被人争着抢着要签名的,要是因为这事梦想破灭,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会的,你等下把写小说的那个微博号发给我,我去写个声明就行了。”
“大家主要是看书,你也没做什么坏事,不会有事的。”周承源破天荒的丢开冷冷淡淡的腔调,软了声音安慰。
“那都给你弄了啊。”祁阮守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
“反正我不能写小说了也是吃你的,用你的。”他类似威胁的说了一句。
周承源无所谓的回答“你本来也是吃我的。”
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祁阮守死鸭子嘴硬的说“但是我有钱,随时可以给你,以后我没钱了,就吃白饭。”
“不算吃白饭。”周承源开玩笑似的说“你有功能,暖床。”
祁阮守下意识的搓搓手臂,却发现并没有起鸡皮疙瘩。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不但他的心理,连他的生理都接受了这诡异的周式幽默。
“对了,你还几天回来”惦记着自己的秘密惊喜计划,祁阮守岔开话题,开始打探军情。
“六天,想我”周承源问。
“你别这样,我都不认识你了。”祁阮守才不好意思承认。
周承源没说话。
“别忘了我的特产,说过要带给我的。”祁阮守这一句完全是拿来迷惑周承源的。
哪里还需要什么特产,他就准备自个儿过去大吃一顿,吃遍特色小吃的。
“知道了。”周承源回答。
接下词且欢巫匀坏目瞻住
当面对面的时候,祁阮守明明能面不红心不跳的天南地北瞎扯,但是在打电话时,他反却没话说了。
也许和普通人聊天的差别就这样,本该是尴尬,在他们这儿却成了一种另外的氛围,连平稳的呼吸都像是带着暧昧的温度。
“你挂电话啊。”祁阮守单手拿着手机,用另外一只手的手背触碰脸颊。
毫不意外的,火辣辣的,像是烤架上的肉。
“听别人说是要让女朋友先挂电话才算体贴。”周承源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是男的,是你男朋友好吗”祁阮守快要给跪了,在某些方面,周承源的情商真是低的一塌糊涂。
“但是你经常说你自己像女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等等,等等,等
那些嫌弃自己太过于女性化的善妒、敏感之类的回忆都不约而同的涌上头脑,祁阮守默默的闭上了嘴巴,他觉得膝盖上深深的中了一箭。
“算了,那我挂了啊”祁阮守拉长声音说道。
“嗯。”对方给予的是沉沉的一声。
“我真的挂了啊。”祁阮守又拖着声音念叨。
“挂吧。”
“我”
祁阮守双手握住手机,对着手机屏幕亲了一下,最后丢下一句挂了才挂断电话。
太丢人了,哦不,这下真的像是一个女人了。
丢开手机的祁阮守难为情的滚了两圈。
当然,在第三圈时,他的厚脸皮回归了,他开始理直气壮的想这没有什么,这是我的男朋友,隔着手机亲一下怎么了,在他面前也能亲能摸能抱,有啥好心虚的没啥可心虚的
于是祁阮守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玩了半个小时手机,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祁阮守依旧是跟着陈之清他们在医院,他陪着陈父聊了大半天,听了不少关于父母年轻时发生的事情,突然有一股去扫墓的强烈欲望。
等到周承源这次工作完了,他俩就一块去吧。
祁阮守在心里盘算着这也算是带媳妇儿去见父母了把嘿嘿嘿嘿
或许是这一天周承源比较忙的缘故,祁阮守从中午开始打电话到晚上一直没打通,那机械的女音一直反复声明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手机没电了吗
祁阮守皱了皱眉头,再一刷微博,发现周承源是在昨天半夜里登齐王殿下的帐号发了份言简意赅的声音,大致内容就是承认汪汪汪的马甲,强调这是个人爱好以及个人隐私之类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冷淡感,倒是意外的符合齐王殿下这个账号平时的风格。
至于粉丝的反应,祁阮守就没多加关注了,他也看开了,依旧爱看他书喜欢他的,他感激,不喜欢他的,那就算了呗。
七点钟,祁阮守开始在网上找机票,准备订机票,恰好周承源打来电话,瞥见屏幕上闪动的备注时,莫名心虚的祁阮守差点给吓得半死。
“你现在在哪里”才接起电话,就听到周承源的问话,这么焦急,倒是不像他的作风。
“在y市啊。”祁阮守存着一点点的说谎的愧疚,用肩膀顶着电话,两只手在打字,搜机票。
“具体地址呢”周承源追问。
“在xx街xx小区xx栋xx单元xxx室。”祁阮守一个顺口就回答了,完了才发现不对,刚想问,电话被挂了。
好歹也是看过一些偶像剧的狗血剧情的,祁阮守这时候以及冒出一个神奇的想法,但又觉得不切实际,所以只按捺住七上八下的心,呆坐着盯着手机。
不过十来分钟,电话又来了。
祁阮守立刻接起电话,只听到一声下来。
这时候的心情就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般,祁阮守跳下床,找不到拖鞋,干脆光着脚跑到门口,连鞋也顾不得穿好了,脚一伸,直接把鞋子当拖鞋穿,啪嗒啪嗒就跑了下去。
走出单元楼的时候,他看到金阳色灯光下站着的挺拔身姿,脚步渐渐的慢下来。
“周承源。”他小声的叫了一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慢慢的转过身来。
其实才分别三天不到,但这一瞬间的气氛和场景,祁阮守觉得这实在像是阔别多年的人重逢。
那人转过来,露出两道淡淡的眉毛,单眼皮,一双不大却有神的眼睛,高鼻梁
“卧槽。”祁阮守喃喃了一句,快步变跑,冲上去抱住了他。
真不该说周承源情商低的。
这位大爷花招多着呢,不比他差。
作者有话要说 烦烦烦 最近总是发不出去
、一不小心被发现
电话铃声伴随着嗡嗡的空气震动音响起时,祁阮守还沉浸在内容模糊的梦里。
噪音不断,那股执着的劲头硬生生把祁阮守从梦里拉扯出来。
祁阮守勉强掀开眼皮子,伸出手去摸手机。
“喂”他听到自己软绵绵的像是棉花似的声音。
“喂,表哥,你在哪里”陈之清的声音传过来。
祁阮守抓抓头皮,想离开床打电话以免吵醒周承源,却意外发现他就像是一个枕头似的被搂着,那条勾在他腰上的手臂上可蓄满了力量。
还敢嫌弃我睡姿,哼。
祁阮守昂起脖子,瞧见近在咫尺的脸蛋,玩闹似的伸手在上面浅浅的戳了两下,压低声音回答“我在宾馆里。”
“你昨晚怎么了我睡得早,听我妈说你急匆匆就冲出门了,那你是一个晚上没回来”陈之清的话里含着担忧。
事实上祁阮守一时激动,抓着手机手忙脚乱的飞奔下来,一把抱住风尘仆仆的周承源,之后反应过来他不好带周承源一块儿回去,更不可能让周承源一个人找地方住,那么自然而然的,他就跟着周承源一块儿走了。
“是不是你来了”中间是用含糊的声音带过。
尽管没有说清楚,但可能属于同类之间的默契,祁阮守猜到陈之清是在问什么,应了一声。
“那你今天还来医院吗”陈之清的口气里带着小小的为难。
祁阮守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和小舅舅小舅妈见上一面,按理说他应该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帮忙照顾小舅舅。可其实他在这里呆的也不自在,再加上周承源回来了,他的心不知不觉的就偏向了周承源那边。
想回家。
是家,不是住的地方,是一个有男朋友、有一只猫、温暖而明亮的地方。
“我下午再去一趟吧,不过我可能明天就要走了,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吗”祁阮守回答。
“那我应该明天也一起走了,我留在这里,我爸看了也烦。”
确定下午探病时间,祁阮守挂断电话时已经睡意全无了。
拿着手机慢吞吞的刷微博,留意了一下书迷的反应,还好,绝大多数表示披马甲之类的事情属于个人爱好和个人隐私,没必要过多向其他人解释原因,只有极少数激进派认为祁阮守这种行为,尤其是在俩马甲上完全不同的性格表现像是在耍弄他人。
总归不算闹的很严重。
祁阮守正想着要不要顺便带周承源回去给父母扫墓时,靠在他肩膀上那头动了动,柔软的头发噌过他的脖颈,有些痒痒。
“醒了”祁阮守试探性地问。
周承源的回答是默默的收紧了手。
周承源在刚睡醒时会有些不符合气质的孩子气,这祁阮守是知道的,不过在一般情况下他睁开眼睛时周承源已经绕着小区跑上圈了,难以切身体会。眼下正是好时机,小别,气氛好,祁阮守像是希望留住这种温馨感一般一动都不想动。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祁阮守耸耸肩膀。
“看你有没有骗我、乱跑。”周承源声音沉沉,带着一丝沙哑。
祁阮守撇撇嘴“我都是实打实的报告了,你还怀疑我,你不会要把我唯一一次的黑历史记一辈子吧太小气了吧,一点都没有男人应该有的胸襟。”
“什么胸襟,没有。”周承源还闭着眼睛,或许是气氛的烘托,他的淡漠不翼而飞,仿佛张开的贝壳,露出柔软的内里。
“你还好意思承认。”祁阮守哭笑不得,随机问“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样的一开始就打算突击检查还是我说要来y市以后”
“一开始。”
“太信不过我了吧,明明还有家政阿姨给你打小报告。”祁阮守坚信这一点,这很符合周承源的性格,不是控制狂之类的,只是符合周承源将所有东西都掌握住,事事做到心中有度的习惯。如果是个性较强的人或许会反感这样的行为,但祁阮守就是个马大哈,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也不在意这些。
“也不是。”周承源说“本来还要过两天,但是很想你,所以提早把事情做完了。”
很想你。
三个字像是从蜜糖子里泡出来的,带着香甜。这大概算是周承源说过的最直白的情话,尽管它只由短短三个字组成,被淡淡的口气说出。但是即便如此,这样纯粹而简单的三个起也能比满大街轻浮的老公老婆、亲爱的、想死你了之类的话语更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大概也算是心有灵犀了,我也是骗你说要五六天才回去的,其实你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订机票,我也打算去你那里。”祁阮守捏着周承源的手指玩,一边说“小说剧情里不都有么,就是不通知另外一个人偷偷的过去,一般都会捉到奸。我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要是我遇到这种狗血怎么办。不过实在想像不出你做那种事情,我总觉得就算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找你喝咖啡,你可能就是冷酷无情的拒绝之类的。”
祁阮守哈哈笑了一声“情商好低的感觉。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回来捉到我的奸怎么办”
“就理论上来说不可能。”周承源一本正经地回答“第一,你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第二,你没有很多钱;第三,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第四,你没有那么聪明在之前瞒住我。”
似乎说得挺有道理。
然而口上是不能服输的,祁阮守加大音量嚷嚷“别贬低我,我还是很有市场的我也聪明着呢,别忘了,我可是写小说的人,不聪明还怎么写出别具匠心的剧情来了。”
“那勉强算你聪明吧。”周承源懒洋洋的回答。
“什么叫勉强算我聪明会不会说话”祁阮守表示,士可杀,不可辱。
得到周承源的沉默之后,祁阮守岔开了话题“对了,我下午要去看我舅舅,等我回来,再带你去一个地方。”言下之意就是要独自去医院不用周承源陪的意思了。
“嗯。”周承源兴趣缺缺的应了一声,其实祁阮守有一个观点是错误的,唯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周承源会懒得分心思给其他细碎琐事,就像现在,他更享受抱着肉乎乎的人躺在温软的床上。
两个大男人无耻的将赖床进行到中午,才不情愿的爬起来吃饭,然后分开两边。
祁阮守到的时候,王梓川正在卖力的给陈父陈母讲一些新闻、趣事,看不出那份劲头中究竟有没有连带着陈之清的缘故。而陈之清反而如同外人似的坐在门口。
“不进去吗”祁阮守问。
陈之清摇摇头,垂着脑袋。
“你和王梓川还好吗”祁阮守勉强找出一个话题。
陈之清没有因此提起精神。
“还好吧,我们说好交往试试看”或许是身边始终没有那个愿意倾听他的人而憋了太久,陈之清面对着祁阮守,意外的坦诚。
“他做得很好,每天给我带饭,上网查有意思的地方然后带我出去玩但是”陈之清的声音渐渐地低下来“我弄不清楚,表哥,我弄不清楚他是不是只是觉得对不起我想要补偿我、或者是觉得我可怜同情我,还是真的”
祁阮守猜那个消失在空气里的剩余的话是“ 喜欢我”。
他最清楚王梓川经历过的内心斗争,当然不是补偿,也绝非同情,王梓川十分在意陈之清,也许是从前这份在意心安理得的挂着兄弟的名头而已。可是这事情不是他能说的,也不是他能说清楚的。
王梓川是一个实心眼的人,虽然虎头虎脑的,也很小孩子不是那种可靠的稳重的大男人。但他做事认真、负责,是最真诚不过的人,所以无需多说,时间会慢慢证明的。
没有什么能对时间说谎。
祁阮守陪着陈之清坐了一会儿,才进去和舅舅舅妈告别,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流露出明显的不舍,在祁阮守再三表示有空就会回来时,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同他道别。
走出医院的时候,祁阮守抬头看一眼天,天色阴下来了,刮起风,呜呜作响的。
“阮守”医院里头传来焦急地叫声。
祁阮守循声转过头去,看到舅妈急匆匆的快步走过来。
“舅妈”祁阮守奇怪的叫了一声。
陈母在他面前站定,皱眉,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复杂神情。
“舅妈昨天晚上听到你出门的声音”她犹豫着说,眼神有些闪。
天上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