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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水流年里 第1节

作者:斯源 字数:20040 更新:2021-12-13 18:01:14

    斯水流年里作者斯源

    文案

    在他遇上你的那刻起,你便成了他的劫;在你看到他的那刻起,他也成了你的劫。

    内容标签强强 恩怨情仇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泽芝司水 ┃ 配角 ┃ 其它

    、楔子

    “司水仙尊。”彩衣女子明媚的脸上笑意泛滥,盈盈上前,将一玉瓶递到那位湖蓝色袍衫男子面前。

    司水嘴唇轻启“你这小妖,惯会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一脸正色,却接下玉瓶,收进衣里。

    女子巧笑浅浅,斜过脸瞅瞅一边青碧色袍衫男子,便道“莲君藏这千瓣莲露藏得紧啊,却也被我找着了”

    “有什么躲得过你的眼睛,”莲君淡笑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这莲露藏到枯枝腐土之下,都被你翻了出来。”

    司水眼皮一抬“枯枝腐土”这莲宫里众莲各色,灵气袅袅,哪里有枯枝腐土一说莫不是不在莲宫

    “就这枯枝腐土的一方莲池,莲君差点被迷了去。”女子笑道。

    “哦”司水诧异。怎样的莲池会让莲花仙君都着迷

    “彩翼,休要胡说。”莲君走出阁,“偶见深山里一方白莲池,我便待到莲枯,将这莲露藏于此下。”他看着这阁外一池各色莲朵,想起那方白莲池。沉默了许久,他回头道“走罢,送你们出去。”

    莲君步履轻盈,一脸淡然安笑,长发飞扬里,莲香四溢。司水在他身后,沉静稳然。彩翼在两人身旁翩跹,笑意盈盈。到一处石壁,莲君伸出食指,隔空指尖划出。收手,莲印形成,泛出白色荧光,石壁消失,三人步出莲宫,隐去身形。

    莲宫内花开繁盛,莲宫外白雪漫天。司水仰头看看,飘散的雪片,略灰蒙的天际,白雪覆盖下的高巍大山。他侧脸对莲君说“告辞。”却见莲君没有回身。

    莲君轻身离尘,广袖轻扬,飞入漫雪之中。司水看着他的淡青碧色背影,便飞身跟上。

    彩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飞入漫天飞雪里,蛾眉皱蹙,却也飞身追上。

    一片枯莲池,积雪皑皑,池边奇石错落有致。若是繁夏,当是清雅出尘,人间天界。司水落在莲君身旁,看着这一池枯莲。

    “你们好歹姑息我是个小妖,我差点追不上两位大仙。”彩翼落在莲君身后,手抓上他的袖子,借势弯腰一边喘气一边抚了抚胸口。

    莲君没有回头,只任她借力。司水回头看了一眼彩翼“蝶姬彩翼,你贪玩荒废修炼”

    “改日呵呵改日”彩翼打断司水的话,讨好地笑道,“改日一定勤加努力”

    “我初见这莲池之时,他便一直坐在这池边青石上。”莲君看着彼岸说道。

    司水回头,看向彼岸。这时,他才发现彼岸那块被白雪覆盖的石头,竟然是个人。白雪已覆盖得很厚很厚,遥遥看去,已然与周围的青石连成一体。司水轻身过莲池,飞到那人面前,临空而视。露出的脸庞苍白无色,与白雪一色,鼻尖上积下的白雪一有一撮,空灵的眼睛透过自己隐形的身体看着这一池枯莲,剑眉哀伤愁起。司水现出身形。

    莲君和彩翼遥遥看到司水现出身形在莲池之上,湖蓝色袍衫清扬,清冶沉静,超凡脱俗。

    “莲君,你可知司水仙尊要作甚”彩翼侧脸问。

    莲君摇头。从没见过,这位数千年都波澜不惊的仙尊有这样的举动。

    白雪下男子空灵的眼睛变得深邃。他正陷在自己的回忆里不可自拔,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清绝出尘的蓝衣男子。要是以前,冷不丁的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是肯定会吓一跳。而现在,他觉得心或许已经麻木。他看上那蓝衣男子的眼睛,在雪下覆了太久时间,连抬眼都觉得僵硬。

    司水看着这位男子看着自己,幽深的眼睛哀伤而落寞。司水心里一动,手不禁伸到他面前,替他拂去额上、鼻尖、脸庞的积雪。

    或许,雪下僵硬太久,眼睛稍抬便觉得有些酸;或许,眼前这抹蓝色泛着淡淡荧光,面如白玉,在周围的漫天飞雪中过于耀眼,男子的眼角流下泪水,滑落苍白的脸庞。

    司水看着他幽深的明眸覆上一层水雾,然后慢慢溢出,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只这一眼,便觉数千年静如止水的心,开始如冰雪消融般。

    、第1章

    帐中,昏黄的烛火在跳跃。已是子时,而此时帐中四位将士还围在方桌边商议。白泽芝沉默着站在白将军旁边,低头看着地图,手指在羊皮卷上圈圈点点。

    “报”帐外一声,几位将士同时抬头。

    “进。”白将军沉声道。

    帐布一撩,一黑衣盔甲人走进,脚步虽稳,气息和眉目里却掩不去那几分焦急。此人是带兵前去堵截莫桑军粮草的镇北将军宋允翼。

    “大将军,”宋允翼两手一拱,“末将领人埋伏在指示的路线,只探到千余人的小队。觉察有些不对劲,便命人按兵不动。待夜深,末将一人探进,发现这队护送粮草的人只是幌子,前面两车是粮草,后面几车都不是。末将赶回来禀报。”

    另两位将士的神色马上微变,只有白将军和白泽芝没有变化。白将军看了一眼泽芝,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其冽是想打持久战。”白泽芝声色平稳。

    白将军点头。

    “现在气温还好,再耗上两旬,天气就要变冷。现在的时节对我们有利,再拖下去的话,就是对莫桑军士有利了。我们的将士受不了寒冷,而莫桑国却是习惯寒冷。此仗,务必速战速决”泽芝道。

    “据探子回报,莫桑军中粮草已磬。莫不是”一位将士恍然。此人是征北将军霍庭礼。

    白泽芝点头道“敌军中防备细作,故只放出一道消息,粮草走芜泱山一道路线。其一稳定军心,其二故布疑阵掩人耳目。”

    “那他们肯定会选择另一条道秘密押送粮草。”宋允翼猜测。

    “还有另一招,”白泽芝沉思一下,抬眼看了一遭,肯定了周围人的想法,“截我们的粮草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众人了然。

    “不走芜泱山那条道的话,只能走苍顷荒原了。”一位将士低头看着地图道,黑色盔甲里泛着暗紫色。说话的是镇国将军兰煜,燓厦国君兰赫的皇弟。

    大家都沉默了。莫桑国与燓厦国接壤的除了芜泱山就是苍顷荒原。补给运送粮草自然是芜泱山路线最近最好走。苍顷荒原一望无垠的,没有蔽体,没有人烟。而要阻隔莫桑军苍顷荒原运来的粮草,必是要绕过莫桑军营。人数众多的话,肯定会被莫桑军发现。这番去截粮草人数愈少愈好。

    “宋将军,你留五百人牵制芜泱山一队,其余人马悄悄撤出。今夜务必袭一次,动静越大越好。派人传到莫桑营里,挑起战事。”白将军下令道。

    “是,末将领命”宋允翼如来时一样悄悄离去。

    “霍将军,”白将军指了指地图上,点了几个圈,“分开屯存地下。原押粮处派人驻守,另带五万人埋伏,待莫桑偷袭。”

    “是”霍庭礼领命离开。

    “兰将军,”白将军看了一眼兰煜,手滑过地图上,“你带二十万人马,待战事挑起,分为两队人马,一队十五万人,一队五万人。十五万者先攻后让,引诱莫桑入侵。五万隐蔽前进,务必阻隔莫桑军与苍顷荒原运粮队的援助。"

    兰将军看了一眼白泽芝,低头不语,又看向白将军。

    “泽芝,带一百精兵隐蔽进入苍顷荒原,切断莫桑粮草供应。”白将军看着白泽芝。

    白泽芝思索了一下,点头。

    “带上夜鹫。”兰将军看着泽芝,烛火映在他眸子里,显得异常深邃。

    白泽芝看向兰煜,沉默。都知道兰煜暗卫之首夜鹫和夜淞说茫硎置艚荩肀;ぃ硬焕肷怼8找迫矗幢焕检现棺   “注意安全。”兰煜按了按泽芝肩膀后离开。

    白泽芝只得点点头。走出营帐,从暗处现身一人。白泽芝吩咐了低声几句,那人得命离开。

    白泽芝看着夜空,轸宿,无雨。一黑衣飞落在白泽芝身旁,正是夜鹫。

    是夜,一队黑衣人马压低身影悄悄跑出军营。人衔枚,马带嚼,马蹄裹布,一切都淹没在夜色里

    宋允翼埋伏在莫桑补给粮草营外两里。

    “将军,火攻吗”匍匐在一旁的陈都尉问道。

    宋允翼狡黠一笑,眼眸里映着远处营地的火把“烧了岂不可惜。”他伸手勾了勾手指,陈都尉附耳过去

    陈都尉带上大部分人马悄悄绕到营后方。靠寅时,陈都尉手一挥,身后十余人点上火油的箭齐齐射出,扎进补给营。营外驻守的兵叫喊扑火,营里的兵仓皇奔出,涌向营后方。

    宋允翼带领几十位兵士从前方攻入。守住粮草的兵士眼瞅着后方火光冲天,惊疑不定间回头迎上来无声无息的凶煞人物。一番打杀间,抢粮草的只抢了两车便匆匆撤离,莫桑兵士一番疑惑,只来得及放出信号通知总营。而那厢营后方也是莫名其妙地遭了一通袭。

    “杀”陈都尉拿刀一指,隐藏的四百多兵士冲出夜色,喊杀声响彻山谷。莫桑守军借着跳跃的火光,只见暗夜里跳出数千鬼魅身影,似无穷无尽。火光晃身影,刀光映剑影,鬼魅兵士一刻间又退入夜色里。喊杀声刚刚还响彻山谷,一下子又寂静无声。莫桑守军相互看了看,火光中营地烧了大半,梦中惊醒不定之后遭袭的狼狈,才确定刚才那一刻不是梦,而是真正的神速截粮。

    宋允翼任务完成地飞快又顺利,两车粮草送回自家营地,还不忘射十几支箭到莫桑军营。莫桑军营早已因刚才的信号而人影攒 动,忽而十几支箭射入营内,却不见一敌来犯。这才发现,每支箭上都扎着纸,打开一看,曰“粮草吾已笑纳”。顿时,营中哄乱。

    主帐帐帘一掀,其冽漠然走出。

    “陛下”周围军士一拜。

    其冽伸手拿过纸一看,神色一敛“主将入账议事”

    、第2章

    天微亮,莫桑军营。几位将士刚从主帐掀帘步出,一小队骑兵已出军营,向着苍顷荒原奔去。

    兰煜听到密报,眉头一锁,遥遥看向苍顷荒原,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站在高瞻台,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兰煜眼色一凛,心里暗念泽芝,泽芝

    十里之外,冰蓝色莫桑战旗升起,战鼓震天。其冽手持寒冰大刀,斜指天际,金黄色盔甲在银灰色队列里闪耀异常。

    兰煜一扫。紫色燓厦战旗飞舞张扬,迎战鼓声震天。收回视线,看着台下整齐排列的黑色盔甲兵士一片,在晨光里肃穆而士气勃发。

    银灰色队列一步一步逼近,黑色队列向着银灰色队列挺进。两里处,莫桑战鼓停下,接而一击响彻天际。银灰色队列如鱼贯般改变阵列,弓箭手居中涌出,盾牌兵掩护其外,步兵手持大刀在后,两侧骑兵如雁翼般嚣张凶猛。整个对阵如鹏翅展飞

    兰煜手一挥,燓厦战鼓击鸣。黑色队列举刀迎击,厮杀声马蹄里尘土飞扬,队列呈锥形直指雁首。银灰色兵士持盾相向,两侧雁前翼骑兵收拢包围。黑色兵士被围击,包围之外的黑色兵士包抄翼翅攻向后方步兵。而银灰色后翼兵士又呈收拢包围之势。攻击,被包围,突围,复包围。兰煜眉头一皱,手向上一撩,锣声鸣起。黑色兵士如潮水退却,而银灰色阵列迅速恢复鹏翅展飞队列,按原来速度一步一步挺近燓厦境。

    “好个以柔克刚的阵法,其冽倒是一改以往的强势攻击。”白将军站到兰煜身后,看着黑色兵士潮来潮去,“进退当得宜,引至溱水。”

    兰煜紧锁的眉头顿时一松,看向白将军淡然的侧脸。敌方如此张弛自如的阵法一布,便差点乱了自己的章法。本就打算诱敌,碰上如此强悍的阵法,正好退的理所应当。而进要进的恰到好处,减少折损,退要退的得当,不引起怀疑。兰煜心里一动,双手一拱“谢大将军指点”白将军点点头,眼神却飘向苍顷荒原

    白泽芝带着一百精骑兵绕开莫桑军营,从芜泱山绕到苍顷荒原。到苍顷荒原,伏在马背上的战士们微微可以直起身,跑的稍稍畅快淋漓些。日落西沉,天际的云彩染上火烧的绚烂。白泽芝手拉起缰绳,皓雪蹦跶了几下,打了几个响鼻停下。身后的骑兵也收起缰绳。

    “稍作休息。”白泽芝跳下马,甩了两下腿,取下水囊灌了两口。朝着落日,他牵着缰绳沉默站立。皓雪低头在白泽芝身边,马脸蹭了蹭他。他伸手抚了抚皓雪,拿水喂了些。微风拂起两鬓发丝,头盔上的紫色盔缨深沉而练达。苍白的脸庞略显柔和,眼睛下略带一圈青黑。

    “将军。”夜鹫递过来一个饼子。

    白泽芝点头接过,席地而坐,和兵士一般啃饼子。夜鹫在他身边坐下,灌了口水,眼睛扫过一望无垠的荒原。广阔的荒原泛着淡淡的烟黄,遥遥看去似有似无的朦胧雾气。白泽芝手一撑地面,眼睛扫了一下远处。夜鹫手一顿,转脸看着白泽芝。白泽芝对上夜鹫苍幽的眼睛,立马伏地贴耳。眼神一闪,起身,遥看蒸腾的水气间似有虚无淡渺的阴影,在昏黄的夕阳下隐隐显显。白泽芝拉起缰绳,纵身跃上马背,身后的兵士也随之跃上马背。白泽芝横刀一指“杀”众兵士合声厮杀冲出

    残阳里,尘土飞扬,刀光剑影,厮杀声远,数百辆运粮车的押送兵持刀迎上。运粮车的兵士虽然人数众多却大都是步兵,却不敌白泽芝带的都是骑兵中的精兵。

    白泽芝将缰绳一扯,皓雪扬起前蹄踢翻面前两个运粮兵。横刀往后一抡,又几个倒地,鲜血飞溅到皓雪身上煞是醒目。白泽芝拿刀抵地,飞身回旋踢倒几个挥刀上前的,又纵身跃上马。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许多杀死的运粮兵,血从身上流出,浸入泥土,渲染了一片荒原。飞扬的尘土里夹杂着兵器的阴冷铁臭,和浓重的血腥味。白泽芝余光扫到天空,夕阳已落,暗红色的云彩已染上蓝黑色,大片大片,压抑而沉重。

    “弃车者,不杀丢械者,不杀”白泽芝看着渐渐暗下的天空,心里不免一紧。这么浓的血腥,在这荒原之上说不定会招来狼群,务必要速战速决。

    “誓与粮草同在”一兵士吼道随之此起彼伏的相同声音吼道。

    运粮兵视死的气势奋起反抗。押送粮草中丢弃粮草到底最后落的是个死,如若仗着人多能杀出一条路,或者坚持到接应兵士到达,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厮杀声更响亮而燓厦的精骑兵也愈见嗜血如狂。一夜的掩体奔走,一天的荒原赶路,终是有些疲惫。虽为精骑兵,却以一百抵两千甚者,势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战场上永远是你死我活的。

    夜幕来临,一声狼吼惊醒了厮杀中的兵士。远处星星点点的绿光在缓缓靠近。厮杀声开始销匿,所有人都一身冷汗出来,战马开始烦躁仰天长嘶。这么多双眼睛,得是惹了一群多少数量的狼

    白泽芝拧眉看了一遭,纵身跃上一车干草,打火折燃草。深深浅浅的绿光似停了下来,此起彼伏的狼嚎传过来,在辽阔的苍顷荒原显得更加阴森。昏黄的火堆在如此辽阔的荒原夜幕里却显得微弱。绿光似又开始蠢蠢欲动,似又大胆了些,飘动地快了些。

    “将运粮车集中,燃粮草”白泽芝举起火折,声音坚定不容置疑,直达众人心底。这时候,众人不分燓厦还是莫桑,都听从他的指挥,驱赶着受惊的骡子马匹,点燃一车车粮草,然后斩断缰绳。火点愈来愈多,耀得周围一片火红。拨起的火苗在上方盘旋飞舞,张牙舞爪地摇曳。跳跃的火焰,随之晃动的妖冶异常的人影在夜色显得张扬而空洞。呛人的烟气,吞噬着浓重的血腥气,让人窒息异常。有些受惊的马匹乱闯,窜出去没多久,就被狼群围攻。临死的哀鸣,似混有血肉扯开的嘶嘶声,这些声音在死寂的荒原显得异常鲜明。众人缩后了几步。

    白泽芝攥紧了手里的缰绳,一手揽过皓雪,一遍一遍地抚摸。夜是那么漫长,而粮草终会燃尽。他眉头紧锁,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一滴一滴地落在盔甲上。

    有几匹胆大的狼开始试探着慢慢走近。白泽芝从里衣扯下一段,蒙上皓雪的眼睛,持刀跃上马背,腿一夹驾着皓雪奔出。夜鹫和几十位骑兵也纷纷效仿跟上。

    白泽芝眼见着最先一匹狼飞身扑面而来,电光火石间后仰贴上马鞍,大刀微斜向上。只见狼堪堪地在自己上方跃过,从脖到腹被刀一字划开,落到后方。白泽芝调转马头,拿刀用力一划,将狼劈成两爿。

    厮杀与血腥充斥整个浓漫夜色的荒原。在一番屠杀后,白泽芝感觉到空气里的异样。头一转,瞥见数十丈外,一队莫桑骑士原地静观。这是坐收渔翁之利吗本已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已筋疲力尽,方才与千余粮草兵杀斗,又遇上如此彪悍的狼群。只怕是撑过狼群的厮杀也勉勉强强了。白泽芝嘴角绽放一抹笑,复杂而悲壮

    、第3章

    狼群见人愈来愈多,便不再惦记食物,赶紧逃离。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头狼,几十位骑兵沉默地看着附近没有动作的莫桑骑士。

    白泽芝视线暗暗扫了一圈,狠狠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手掌,以让自己清醒一点。这般安静之下,才发觉右臂上火辣辣地疼。暗红色血沿着刀刃滴下,似乎可以听到滴落到黄土上溅开又渗透的声音。

    一位像是将领角色的莫桑骑士手一挥,后面的骑士立马持刀杀来。

    “杀”白泽芝手一扯缰绳,举刀迎上。夜鹫在他动的那一刻便立即跟随。莫桑接应粮草骑兵约摸有五千人,而白泽芝带领的截粮精骑兵只剩几十个。黑色盔甲战士在银色盔甲的包围中奋勇抵抗。

    白泽芝闭眼之前,似乎看到了兰煜,还有一位金黄色盔甲的人。

    “泽芝”兰煜拦腰接下跌落马背的白泽芝,凌乱的发丝飞扬在倦疲的脸庞边。

    原来不是幻觉,真的是兰煜来了。白泽芝艰难地转眼看了一下那边微敛的火光,回头冲兰煜淡淡一笑“粮草尽毁”他闭上眼,眼皮太沉,或是身体太沉,费力睁了两下眼睛,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皱了皱眉头又闭上眼。

    兰煜轻抚了一下他干裂的嘴唇,道“莫要说话。”白泽芝眉头松开。兰煜移开手,从盔甲内拿出一个白瓷小瓶,拨开塞子,拿出一颗墨色药丸,塞入白泽芝嘴里。

    白泽芝只觉得身体越发轻飘,右臂的疼痛似不如方才,肩背处的疼痛已盖过身上其他伤处的疼痛。眼皮沉重地如大山压下,眼前浮现母亲温婉的脸庞,芙蕖倾国的容颜。是回光返照吗不白泽芝用力咬了一下牙,混着药香,血腥味弥漫在唇里,他睁开了眼睛。越过兰煜的盔甲,白泽芝看到不远处骑在大宛马上金黄色盔甲的男子,周围的一切变得依稀,在身后无数火把照映下,那人如此闪耀,冷峻的脸部线条,深邃而幽蓝的眼睛。白泽芝睁了两下眼,最后不敌失血的乏力,沉沉地闭上眼。

    其冽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少年,盔甲下的小脸苍白而狼狈,眼睛看过来的那一刻却带着那么纯真的倔强。

    “这小可怜倒是有几分姿色,难怪兰煜如此紧张。”其冽身后的国师岳长明轻轻笑道。

    “小可怜”其澜白了他一眼,讥讽一笑,“以寡敌众,杀了几千兵士,还有方才那饥肠辘辘的野狼本王倒是希望莫桑能多几个这样的小可怜出来”

    岳长明轻咳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其冽。

    其冽冷眼扫了一下其澜“不得鲁莽。”

    其澜拽了拽缰绳,没了气焰。其实其澜并不是个鲁莽的人,深沉内敛的时候比其冽都冷静。只是这一次上战场,看着阵队威严,难免心潮震撼,激扬万千。不扬则已,一扬就扬过了。其澜心虚地瞥了一眼岳长明,那人目光镇定,俨然没有战败的颓废。要不是自己,这仗九成是要胜的。

    岳长明感觉到其澜偷瞄的那两眼,心里不动声色。他看着墨色天际,脸上平静得很。白蕴翰,你等着

    其冽手一挥。

    “返”侍卫在身边一吼。

    莫桑兵士返国。

    兰煜将白泽芝抱上马背,回首看了周遭“燓厦兵士不论生死拉回国境”

    “是”身后郑重而坚定的吼声。

    “夜乙桂眨厝ァ崩检纤低辏稚焓值鲆煌琛  夜焓纸幼┩瑁忠还埃骸靶煌跻 弊砝肟  兰煜用披风将白泽芝裹住,单手一扯缰绳,飞奔军营。

    天际微明,燓厦军营,白将军站在主营外负手远望。一骑黑色飞奔进营。白将军疾步走上前。

    兰煜抱着白泽芝跃下马“薄言”

    白将军走上前,看着伤痕累累的白泽芝,心里一沉。

    “大将军勿要担心,泽芝不会有事”兰煜看到白将军眼里的沉郁,便简单一句安慰,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薄大夫在帐里。”白将军心里稍微一松,冷静下来,步履稳健,走在兰煜前面。

    两人直奔薄言帐房,白将军挑帘,兰煜进账一吼“薄言”薄言从内帐步出,拂了拂月牙白衫,神色沉静安然,后面跟着个小弟子木蓝。薄言稍稍侧身示意兰煜进内帐。兰煜走进内帐,将白泽芝放在榻上,让到一边。白将军站在兰煜旁边,看着自己儿子毫无血色的脸庞,手紧攥了几下。

    薄言上前,探了探脉相,眼睛从脸庞到身上细细扫过,一会儿收起探脉的手,查看白泽芝身上的伤口。随后,他起身,吩咐了木蓝几句。木蓝点头离开。兰煜看薄言神色,白泽芝应是没有大碍,心里稍稍松下,转眼看向白将军。白将军脸部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是难抑疼惜之色。

    薄言拿着药箱走过来,面对兰煜皱了皱眉头:“不要杵在这里,去打理干净再进我的帐房。”

    兰煜笑道“好好好泽芝就交给你了。”

    白将军虽觉得两人说话有些不妥,却没有露出丝毫异色,毕竟这位王爷跟别个王爷不太一样。他又看了一眼泽芝。

    “去做你的事吧,泽芝醒来还要些时辰的。”薄言看着兰煜的倦容,软下声音,轻推了他一把。

    “好,”兰煜淡笑,“我叫些好使的侍卫在帐外候着,若用着就喊一声。”

    薄言点头。

    兰煜和白将军刚要出去,木蓝端着一盆黑色药汁走进来,放到榻边。

    “除衣。”薄言打开药箱吩咐道,木蓝点头

    兰煜挑挑眉,和白将军走出帐外。

    “明日启程回京,王爷”白将军站在帐外说道。

    “大将军且先行,本王待泽芝养上几日再回。”兰煜看着天边即将露出的太阳,周围云彩晕染上红色。

    白将军布满血丝的眼睛泛着淡淡笑容“多谢王爷。”

    “大将军客气了,”兰煜回头看了一眼薄言的帐房,“泽芝与本王是莫逆之交。”

    “将军”宋允翼和霍庭礼疾步上前,脸上满满的担忧。

    “没事。”白将军伸手,“薄大夫在诊治,没有大碍。”

    宋允翼和霍庭礼松了一口气。

    “宋将军,清点伤亡兵士。”白将军拍了拍宋允翼肩膀,“屯守驻地。”

    “是”宋允翼抱拳。宋将军长年驻守在溱水关,别人向往在繁华的地方生活,而他却喜欢这片自由的荒漠,并不觉得辛苦。

    “霍将军,休息一日准备启程回京。”白将军扫了一眼军营。

    霍庭礼眼色一暗,却答道“是”

    在芜泱山南,战死的兵士排列在柴堆上,后面整整齐齐的列队低头沉默。

    宋允翼手一挥,侍卫将火把扔进柴堆,柴火燃起。兵士拿起碗,列首的兵士扛起一大坛酒,从头至尾倒上酒。

    白将军举起手里一碗酒,神色肃穆仰天高喊“愿燓厦安宁”手一倾,酒洒一圈。

    “愿燓厦安宁”众将士洒酒。

    深沉的号角声吹响,如同呜咽声游荡在芜泱山下

    、第4章

    兰煜走进自己帐房。

    夜鹕恚骸巴跻  夜鹫挣扎着要起身,兰煜见状摆了摆手“不必。”

    “木蓝来看过,只是刀伤、抓伤,并无大碍。”夜档馈  兰煜点了点头,到边榻旁椅子坐下,仔细查看了一下夜鹫的伤势,七七八八十几处伤,却不致命。

    “夜鹫,”兰煜开口,“回庄子修养一阵,要什么药材尽管叫帐房去采办。”

    “属下”夜鹫眉头一揪,虽尽力在骠骑将军身边护卫,却也刀剑无眼,再后来被围攻,两人被冲散了,难不成他

    “白将军没事,”兰煜看到夜鹫眼里的哀伤,便说,“许你一个月养伤,伤好之后,本王有另外事情交代你去办。”兰煜想起那个金色铠甲的莫桑帝王,眼里闪现几分狠戾。

    “是,属下遵命”夜鹫抱拳。

    兰煜眼里的狠戾转眼消逝,低头思索一下道“夜阃桂找黄鸹刈辉潞蟊就趸峤挝裢ㄖ忝恰  “是”夜老病源涌汲鋈挝瘢郭与夜鹫相互不离,此间的默契是他人无法比拟的。

    “通知夜隼夜枭夜鹞夜鸢到位。”兰煜起身。

    “是”夜屯反鸬馈  兰煜刚想出帐去找薄言,脚步却停下,低头闻了闻身上,闷沉的灰土味里夹杂着盔甲的铁臭,还有干化的血腥臭。他笑道“不闻则已,一闻,哈,果真是臭啊”夜鹫和夜乜醋抛约铱穹挪活康耐跻绱俗魑嗍右幌隆  “来人”兰煜拍了拍手。

    帐帘一掀,侍卫手一拱“将军”

    “沐浴伺候。”兰煜说完大步朝内帐走去。

    “是”侍卫退下。

    一刻之后,兰煜出现在薄言帐房。薄言正在药柜前抓药,兰煜径直走进内帐。白泽芝还没有醒,身上和脸上都被清理了一下,没有了回来时的狼狈脏乱。胸前、肩膀和手臂上绑着白色棉纱。

    兰煜打量了许久之后,皱了一下眉头道“还没醒吗”

    薄言在外账药柜前抬了一下眼皮,没有答话,打开一个格,捏过两三片土黄色骨碎补,回手一推关上。

    “薄言,”兰煜又喊了一声,“夜鹫都醒了,泽芝怎么还没醒”

    薄言神色淡淡,打开一格,捏过一撮鹿含草,又回手推上。

    兰煜走出内帐,站到薄言面前,低头看着他“他到底怎样了”

    薄言又抬一下眼,清秀的眼睛扫过他的眉眼,尽是担忧。他垂下眼眸,将放着药材的纸三两下折一折,递给木蓝。木蓝下去煎药。薄言转身走到铜盆边,洗了个手。

    “这么多伤口,你还是期望他暂时别醒的好。”薄言一边缓缓擦拭着手,一边淡淡地说。

    兰煜一听,眉头一紧。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薄言看着兰煜紧蹙的眉头淡笑,只那么一瞬间,便一个转身,“我饿了。”

    “传膳。”兰煜笑道,“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我也是饿得很。”

    薄言依旧那么清清淡淡的神色,兰煜在几个好友之间一直自称用“我”,不用“本王”,这点让他甘愿为他所用,以好友的姿态。薄言到小方桌边跪坐,小方桌上放着一只红泥小炉,炉里的小炭温温地燃着,上面放着烫酒壶。薄言伸手取出壶内酒杯,兰煜在对面坐下,拿过两只白瓷小盅摆上。薄言斟上两杯,将酒杯放回烫酒壶。

    兰煜抿了一口,微辣的姜味游走在柔绵醇厚的酒香里。兰煜抬眼看了一下薄言,清秀的脸庞,淡淡的神色,如墨般长发用一支白玉云簪绾在上方,一身月牙白衫总是纹丝不乱。

    “酣高楼的琥珀光啊”兰煜笑道,一饮而尽。只怕整个军营,只有薄言这能喝到这么好的酒了。

    薄言又给他斟了一杯。

    侍卫端着小案走进账里,将饭菜摆好,退了出去。黑红的烤鹿肉,焦香的炒兔丁,浓厚的酱牛肉,外加一盘秋葵菜。薄言拿起一个饼子,就着秋葵菜吃起来。兰煜暗自懊悔,忙着打仗竟忽略了薄言。再看一眼薄言,觉得似乎消瘦了些。兰煜放下酒盅,伸手切下一片烤鹿肉,拿起一块饼子。薄言只稍稍一瞥,就知道兰煜在想什么,便二话不说伸手从兰煜手中夹过一片烤鹿肉。兰煜抬眼看了看他,又切下一块烤鹿肉。

    “兰煜,尽管做你的事,我不用特别照顾。”薄言道,“我不会做拖累你的事情。”

    兰煜笑了笑,说“怎么会,你可是薄神医,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怎么能说拖累这种话只是”只是,看不得你受苦啊。

    “你能过,泽芝能过,我为什么不能我能比一个王爷还矜贵”薄言放下筷子,凑上前看着兰煜的眼睛,“还是,你根本没当我朋友”

    “不是,不是”兰煜想了一下。泽芝和自己从小就混军营,这点小事根本不放心上。而薄言是第一次进军营,平时又那么仙风道骨,纤尘不染,理所应当会这么想吧。兰煜摆了摆手“你啊,活的太仙,不忍拉你下凡啊何况是军营这样一个土匪窝。”

    薄言眼角一扬“那你是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不是我,”兰煜压低声音,“我上面还有大将军和骠骑将军。我最多排第三号土匪。”

    “他们有你匪吗”薄言道。

    “我多斯文啊”兰煜伸手拉起自己的发丝一瞅,拎起袍子下摆一拂,“毕生的斯文都装在你面前了。”

    薄言轻笑。

    “哎,你别看白将军他们父子俩都文质彬彬的,一上战场,大刀一挥,百尺之内无人近身,彪悍勇猛,匪气自成。”兰煜说的起劲,抖了两抖广袖,伸手切下一片酱牛肉,随后压低声音道,“我燓厦文有洛云海武有白将军,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免受战争流离失所之苦。”

    兰煜一边吃着,一边侃侃而谈,从军营里的趣事,讲到行军路上的见闻,仿佛行军打仗不是件辛苦的事。薄言在一边安静地听着,时而露上一笑。他明白,兰煜只是想让他笑上一笑,把战场的厮杀和生离死别的情绪都过滤掉,只将最快乐的一部分呈现到他面前。薄言心里一叹,兰煜,我虽不能与你并肩作战,却是可以在背后倾尽一己之力支持你的。

    饭后,侍卫撤下碗筷。

    “明日大军要回京了。”兰煜道。

    “泽芝的骨伤不适合颠簸,过几日才行。”薄言思索了一下。

    “我们就留待几日。”兰煜握着酒盅,轻轻晃了晃。

    木蓝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薄言查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木蓝便径直去内帐喂药。

    兰煜一瞥,皱了皱眉“这些个能不能都制成药丸”

    “可以。”薄言抿了一口酒。

    “太好了,药水喝到嘴里太难闻了,不如药丸好。”兰煜一喜。

    “药丸只能按大体病象来制,细微的照顾不到。”薄言略抬了一下眼,“若要效果,还是看病情出方子妥帖些。”

    兰煜点了点头“军医也是准备个大致的药材,没那么齐全的药材的。”

    “以后带上我就好了。”薄言淡淡道。

    兰煜笑笑。

    “你这么笑是什么个意思怕我拖累你吗”薄言佯怒。

    “不是,”兰煜伸手拍了拍薄言的手背,“这不是战场上危险嘛。这溱水关还算条件好的,你要跟过来看看,我就由着你了。要是冰天雪地,沙漠荒原的话,我不能让你跟着来。”

    “兰煜,你什么意思”薄言怒道,“你们去得,我就去不得了”

    兰煜失笑,起身坐到薄言身边,伸手一揽“去得,去得。”

    “兰煜,我的能力足够自保。”薄言正色道,“不管什么样的战场,让我跟着你们。”

    “我相信,”兰煜解释道,“可是我不愿置你于险境。”

    “兰煜,我们几个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好友,”薄言看着兰煜的眼睛道,“泽芝可以与你并肩作战,我也不会连累你。关键时刻我还能救你们。”

    “我知道,”兰煜抱住薄言,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背,“若可以,我便希望不再有战争。若有战争,我们便共进退。”兰煜将下巴搁在薄言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心里轻轻叹息,大不了召两个暗卫暗中保护他吧,这个倔强的兰煜轻笑。

    “师傅”木蓝端着碗走出来,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顿了顿。

    兰煜松开薄言,坐正。

    薄言起身,看向木蓝。

    “白将军喂不进药似乎身体越发燥热”木蓝回答道。

    、第5章

    兰煜一听立马起身,端过木蓝手里的药碗,走进内帐。薄言没有说话,依旧那样神情淡淡,跟在他身后。

    白泽芝安静地躺在榻上,面色微红。兰煜坐在榻边,伸手抚上他的脸,有些烫手。眉头一皱,急急地舀一口药凑到他嘴边,兰煜急急唤道“泽芝泽芝喝药”白泽芝昏沉着,纹丝不动,药汁顺着嘴角滑落到颈侧。兰煜手忙脚乱的抽过方巾在泽芝嘴角、颈上擦了擦。

    “师傅,”木蓝在身后说,“白将军这样不喝药可不成啊。”

    兰煜看了一眼药碗,伸手将泽芝一揽,将他环到胸前,就着碗喝上一口药,探过去准备渡向泽芝嘴里。薄言只手一伸,干净修长的手指挡在兰煜唇前。兰煜含着药没法说话,只眼睛里流露几分疑惑。

    “取三棱针。”薄言吩咐木蓝。木蓝应声。

    兰煜一听,药水滑入喉道,苦地吐了两吐舌头,将药碗搁到一边。

    “将泽芝背对我扶好。”薄言收回手,看着他吐舌头心里暗笑,脸上却依旧淡淡。

    兰煜换了个方向,让泽芝的头靠在自己肩膀,将他拥在怀里。薄言坐到泽芝身后,伸手抚上泽芝后颈,指骨往复推揉一处。木蓝拿着针盒过来,取出针在火上晃了晃,然后将针递给薄言。薄言左手捏起后颈一块,右手持针刺入,随后将针递给木蓝,接过木蓝递过来的棉纱布。落针挤血,薄言沉稳而干脆,表情专注。白泽芝只轻皱了几下眉眼,片刻之后,眉头慢慢舒展开。

    “泽芝,你醒啦”兰煜将白泽芝放平在床,看着他眼皮睁了几下,终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随后又皱了皱眉头。“喝药吧。”兰煜又拿过药碗,舀了一勺伸过去。白泽芝乖觉地张嘴。

    “泽芝好乖啊哈哈哈”兰煜笑道。平时的白泽芝要不是专注稳重,要不就是自信傲然,从没有过这样脆弱乖觉地一面。

    白泽芝似听到后有些恼羞,便眉头一皱,声音有些嘶哑,气力不足地骂道“混蛋”但此时的白泽芝很虚弱,恼羞没有表现到位,却展现了个娇嗔的神情。

    兰煜眉一挑,更是乐不可支,伸手捏了两下白泽芝的脸蛋。白泽芝瞪了一眼兰煜。

    “木蓝,过来喂药。”薄言道。

    兰煜一看薄言面无表情的淡然,收起笑,讪讪地起身,起身的时候眼睛又瞥了两眼薄言。

    木蓝接过药碗喂药。白泽芝冲薄言淡淡一笑。

    白将军进来的时候,木蓝已喂完药,端着药碗离开。白将军看着清瘦的儿子,伸手抚了抚他额发。两个孩子不管长相还是性子都像极了他们的母亲,一样的眉目如画,一样的执着坚定。

    “还好吗”白将军声色平稳。

    白泽芝看着父亲眼里的红丝,微微扬起唇角缓慢答道“孩儿没事。”身上的疼痛一波一波袭来,白泽芝强撑着唇角,拳头攥了攥。

    白将军看着他强撑起的微笑,胸口一紧。他拍了拍白泽芝的手道“此战大捷,我等先回京面圣。你只顾养一些时日再返京。”

    白泽芝点了点头。

    白将军抚了抚他额头,起身道“你先休息。”

    白泽芝松开强撑的唇角和眼皮,缓缓闭上。

    白将军走出内帐,兰煜和薄言跟着走出去。

    “薄大夫,”白将军走到帐帘处,往内帐看了几眼,“泽芝的伤”

    “肩胛骨和右臂肱骨有所损伤,调养需细心谨慎些,以后切记不得受寒。”薄言上前,“之后阴雨天会有些后遗之症,届时另开方子来调理罢。”

    “劳烦薄大夫。”白将军拱手谢薄言。铁骨铮铮的将军此时为儿子低头致谢,眼睛里坚定而真挚。

    薄言接住白将军“应该的。”

    白将军又看向兰煜。

    兰煜明了地说道“白将军且放心,有本王照料泽芝。”

    白将军遂放心离开。

    “薄言,叫木蓝收拾一下,一个时辰之后回溱水关内营地。”兰煜看了看内帐方向,“我去安排稳妥些的马车。”

    “好。”薄言点头。

    一个时辰后

    薄言已换上了窄袖短衫,淡蓟的底色,配上烟白色云纹,柔化了淡然的脸庞。缰绳一扯,他跃上马背,简单利落。兰煜扬扬眉,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头,腿一夹,马蹄生风。薄言随之飞奔而出。众军士只觉一阵风,两道身影已远去。而这厢泽芝则躺在宽大的马车里,车里铺着厚厚软软的褥子,木蓝坐在一边陪着。

    到溱水岸,兰煜缓下速,在木桥边原踏了几下。

    “昨日,我军就是在这溱水边大败莫桑蛮子”兰煜哈哈大笑起来。

    薄言看着狂傲不羁,却又有些孩子气的兰煜,问道“莫桑国民不习水性,怎还攻到溱水”

    兰煜指了指修葺的痕迹道“你看,木桥还是我军今日新修的”

    薄言微了然而又迷惑不解。了然的是莫桑军铁定是在这桥上败仗的,迷惑的是明知自己不习水性还妄自进攻。兰煜却没有多解释,扯绳奔向木桥。

    过溱水往东没多久,就到了溱水关驻营。兰煜跳下马,一边的小兵立马上前接过缰绳。

    “兰将军”一些兵士上前抱拳喊道。

    兰煜笑着点头“晚上庆功宴准备得怎样了”

    “我等一接到捷报就准备上了”兵士们都欢喜答上。

    “来,这位是薄神医,我的好兄弟”兰煜揽了揽薄言的肩说道。

    大家笑着问好。能被一个王爷称兄道弟的人,得好生招待着。

    薄言微笑回应。

    “好了好了,大军在后面,留着热情迎接大将军他们吧,”兰煜笑道,“我带兄弟到处看看。”

    大家笑着散开。

    “这就是驻营”薄言看了一遭。

    “走,带你认认营地”兰煜揽上薄言的肩。

    “这里屯兵驻扎多年,所以盖的比较牢靠的屋子。”兰煜看着薄言看向那一排排石屋,便说道。

    薄言一边看一边点头“我原道营地也是方才那种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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