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往里面走去。
他就是要让他们看不清,猜不透,摸不着让他们慌了乱了不知所措了他还要,等着她恢复她原本应该有的野性,然后自己一步步走过来
――――――我是小魔头的分界线――――――
在城里转了一圈,考生们多,武生中倒是有几个能人,但是文生中却没有几个出彩的,但是从安阳煜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失落的情绪。
回了宫,安阳煜立即召来了朝中重臣,去了御书房。
云雪裳从包中拿出那枚银扣来,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菲霜的扣子,菲霜从小就爱在绣鞋上攒一枚银扣她天天在深宫,银扣如何去了云宅而且从这银扣上看,灰尘不多,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
或者,是有人故意扔了扣子不对,谁会知道她今天会去呢她本就是临时起意啊。一只白鸽扑扇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之上,红红地小嘴在窗棱上不停地敲打着,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她看。
她惊讶地走了过去,这是只信鸽,从那暗红的腿上取下了一只小银筒,展开来,宣璃飞扬的笔迹闯进了眼中。
“菲霜恐不对,不要接近,一切保重。”
她把纸条攥进了手心里,轻揉了,良久,又仔细地展开,叠好,找出一只小银匣子来锁好,收到了自己那只大箱子里。
她不想糊涂下去了,她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世,云菲霜,碧叶,轶江月当糊涂也不能给她带来轻松的时候,只有撕破这些迷雾,让真相浮出来。
找来笔纸,也写了几句话上去,托着信鸽,轻轻一抛,看着那白色的小精灵往碧蓝的天空中飞去。
去看看她吧好久没进她的飞霞宫了
飞霞宫外,婢女们一见她连忙进去通报了,不多会儿,宫门便大打,云菲霜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姐姐来了。”她温婉地笑着,迎上来。
云雪裳笑了笑,伸手扶住了她,上下打量着,几天不见,她的精神好多了,面上也丰润了一些,不像前些日子那样苍白,头上攒的钗应该是最新制的,金丝缠绕在发间,越发显得富贵,又有几分当初那受宠时候的光彩了。
“身子大好了”云雪裳微笑着往前走去,轻声说道。
“是,皇上请了名医来延诊,爹最近也常进宫来开导妹妹,妹妹也想通了许多。”
云菲霜笑着答道。
进了屋,云雪裳一眼就瞧到东歌小王子居然就睡在云菲霜平常坐的躺椅上,一张雪白的裘皮毯子盖在小小的身子上面。
见到她询问的目光,云菲霜立刻说道
“嬷嬷先前带小王子过来玩,玩累了就让他休息一会儿,醒了便送他回去。”
云菲霜点点头,走过去,俯身看着他,这是她第一回如此仔细地看着安阳煜的儿子,眉眼间真的像极了安阳煜,尤其是那唇抿着,一副傲气的模样。
她心里轻叹起来,云菲霜和他一夜之欢都能怀上孩子,自己和他这样几乎夜夜缠绵却不见动静,送子娘娘真是偏心。东歌的唇角扯了扯,云雪裳怔了一下,唇角悄悄有了抹笑。
转身,看着云菲霜小声说道“今儿是我娘的寿辰,我回了趟云府,什么都败了,荒得厉害。”
云菲霜轻叹了一声,拉着她走到椅边坐下,柔声劝道
“云家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你如今只是皇上的人,待明儿皇上给了你封号,正了名份,你我姐妹就在这里相依为命吧。”
云雪裳淡淡一笑,从包里拿出那枚扣子来,轻声说道“妹妹的扣子落在我那里了,给妹妹拿过来。”
“咦,倒是像,可是这个不是妹妹的。”云菲霜接过去,仔细瞧了瞧,还了回来,一脸疑惑的模样。
“不是么可能是哪位宫女的吧”云雪裳也不多说,收了扣子,站起来在屋里随意看了起来。
云菲霜和她一样,不喜欢在屋里摆上太多的装饰,一排大的架子上面,不过几样普通的古玩瓶子立着,梨木雕花的榻摆在墙边上,几枚银铃儿悬于浅绿的纱帐外面,风一吹,便叮叮当当清脆地响。桌上摆着绣箩,旁边是一件绣了一半的袍子,是给安阳煜的。见到她的目光停在衣裳上,云菲霜尴尬起来,小声说道
“姐姐放心,妹妹不敢有非份之想,皇上寿辰快到了,妹妹
只是绣件贺礼。”
“应该的。”云雪裳还是淡淡一笑,收回了目光“我该回去了,妹妹歇着吧,嬷嬷来,把东歌抱到我那里去。”
在旁边伺侯的嬷嬷连忙过来,小心地抱起了东歌就跟在了云雪裳的身后。
“姐姐。”云菲霜飞快地伸手拉住了云雪裳,眼神有些委屈。
云雪裳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皇上也好几日没见他了,明儿你再去带他玩。”
“是。”
云菲霜松了手,低下了头。
带着众人回了天龙宫,东歌在榻上翻了个身,醒了过来,一双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停在了云雪裳的脸上。
“咦,是你呀。”他坐起来,并不怕她,跪坐起来,伸手就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然后笑了起来。
“小东西,你装睡。”云雪裳也笑了,在菲霜那里她就发现这小东西是在装睡,这两父子是一样的,装睡的时候,一旦有人看他,唇角就会动。
“哎,好无聊哦,她是总把我弄过去,然后盯着我看,我就算是生得好看,也不要总看嘛。”
东歌躺下去,四仰八叉地,眼睛却还停在她的脸上,脆生生地说道。
云雪裳有些忍俊不禁起来,这小子倒挺自恋的,她捏了捏他的小脸,说道
“你哪里长得好看了,我怎么瞧不出来”
“我爹好看不都说我长得像爹。”东歌反问道。
“他凑和着吧。”云雪裳说道。
东歌嘎嘎笑了一会儿,又盯着她看着“不过,你很漂亮,比我娘漂亮。”
“臭小子,不怕你娘打你屁股”
云雪裳忍不住拧了一下他的小嘴,这是东歌进宫来两个人第一回这样相处,她发现这小子还挺有趣,说的话大让人意外。
“切”
东歌白了她一眼,伸手绕起了她的长发,在他细细的小手指上面缠着
“我才不怕她,我在这里自由自在的,我才不想去听她的唠叨呢,我巴不得她赶紧嫁人去。”
听着东歌的话,云雪裳是完全怔住了,崔梦的儿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正惊愕时,东歌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云雪裳俯过了身去,东歌突然抱住了她,在她的脸上重重地叭答亲了一下,然后嘎嘎嘎的大笑了起来。
这这怎么会是崔梦的儿子她捂着脸颊,惊愕地看着这小东西。正瞪着,便听到安阳煜回宫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爹回来了。”
云雪裳擦掉了脸上的口水,坐直了身子,看向了门外。
“是你男人回来了。”东歌懒洋洋地说着,和她并排坐着,看向了外面。
“小东西”她哑然失笑。
“小媳妇,小气鬼,吃醋鬼”东歌毫不客气地抵她。
“我输了,我好女不和你这小男人斗”云雪裳笑着站起来,把帐幔挽好。
安阳煜走了进来,一见榻上的小东西就皱起了眉。
“父王,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东歌突然扁了扁嘴,大哭了起来,哭声震耳欲聋的,震得云雪裳哭笑不得,这小子,弄得像是她刚才欺负了他一样。
安阳煜快步走过来,抱起他哄了半天,东歌还是不依不饶哭得震天响的,那哭声,在天龙宫外好玩都听得清晰。
“我要和父王睡。”东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冲她做着鬼脸。
不亏是两父子她懒得和这小东西生气,一扭头,抓起了一本书看起来。
“我就要睡在这里。”紧接着,东歌又大叫起来。
、最大的梦想就是娶个温柔媳妇151
151
“不许胡闹,嬷嬷,带东歌王子去偏殿歇息。”
安阳煜严肃起来,把东歌交到了嬷嬷的手里,东歌踢打着,哭闹着,一直到了半夜里,那哭声还在皇宫上方盘旋着。
这小东西,倒真有劲儿穆
云雪裳在榻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想着东歌今儿的表现,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起来。
“她回来这么久,为何还没给你配出解药来俣”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小声说道。
安阳煜从背后抱住了她,抓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在她的手心上轻轻地划上了两个字,她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轻轻地说了一个字“嗯。”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有软绵绵的东西在身上乱蹭,以为是安阳煜,她不耐烦地伸脚就踹了过去,低声骂道“一天不色,会死么”
接着,咕噜一声,他居然跌到了榻下面,接着,是一声脆生生地尖叫
“吃醋鬼,你居然把我踢下榻,我要告诉父王。”
云雪裳猛地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看向了榻下面。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安阳煜早就上朝去了,地上的那个小东西是安阳东歌,只穿了件白色的中衣,披散着又细又软的黑发,正气呼呼地瞪着她,手在屁股上用力揉着。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云雪裳只好坐起来,把小东西抱上了榻。
“我无聊,你把我娘赶出去了,你自然要陪着我。”
东歌白了她一眼,一复势为母亲讨回公道的样子。
和小孩儿没法说,云雪裳只一手撑着枕头,一手在他的小脸上轻抚着,若这小孩儿是自己生的该多好啊。
“喂,你说,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几乎是无意识的,她随口问道。
“当然是女娃儿了,你这么漂亮,生的女娃儿肯定也漂亮,以后给我做媳妇儿。”
东歌顿时来了劲儿,瞧瞧这小东西,得了他爹的本事了,才四岁便想着娶媳妇儿
云雪裳噗嗤一声便笑起来,小声问道“谁教你这些的”
“我娘啊,我娘最大的梦想便是让我娶个漂亮媳妇,而且得温柔,可以任她欺负,她想做个恶婆婆。”
东歌笑着说道。
“这些话,你和那边的母妃娘娘说过没有”
云雪裳心中一动,压低了声音问道。
“切,谁理会她啊,一天到晚哭丧着脸,一点趣也没有,我还得扮小孩给她看。”
东歌倒是不客气,眼光瞟了瞟窗外的方向。
“你难道不是小孩么”
云雪裳好笑地问道。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得保护我娘亲,你是女人,你不懂。”
安阳东歌稚气的脸上顿时有了种严肃的表情,倒真是像个小大人。
“你娘到底是谁告诉了我,我给你做好吃的。”
云雪裳俯过身去,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我娘是我爹的相好,这你都不知道啊”
东歌一副不屑的样子,和安阳煜那神气起来的样子一模一样,云雪裳心里又打起鼓来,如此相像的父子,连神态都一样,自己是在异想天开呢,幻想着这不是他儿子,幻想着外面的女人不是崔梦。
如若不是,安阳煜怎么会连她也认错可是,如果她又想到了安阳煜昨儿在她手心里写的两个字
“信任”
是,她信任他,所以她才会抛弃了梦想跟在他的身边,像所有女人一样,想着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吃醋,为他担忧。
“启禀娘娘,小王子,梦夫人进宫了。”
崔梦是没有封号的,但是她又曾经是安阳煜的女人,所以外面尊称她为夫人。听说她来了,安阳东歌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欢呼道
“快,快给我穿衣,我要穿那件浅黄色的小王袍,还有我的小王冠,你们快些。”
宫婢太监们连忙过来,给他穿好了衣,带着他快步往外走去。
云雪裳懒懒地起了身,目送着小王子快步出了宫门,这才大声说道
“好生伺侯着,别摔到了。”
外面应了声,她这才自己梳洗完,往园子去走走。
阳光正好,园子里的花开得娇艳,也有不少嫔妃在里面打发时光,见她来了,忙上前来给她行礼。
她虽无名份,可是却和安阳煜同吃睡住在天龙宫,安阳煜把她捧在手心上地宠着,谁不会蠢到在这时候和她过不去。
有几位妃嫔还是和她一同进宫的旧人,她只淡淡地打了招呼,独自往园子深处走去。远远的,只见雕梁画栋的飞檐亭中坐了两个人,绿衣的正是崔梦,粉衣的却是云菲霜,两人正看着一边玩耍的东歌王子,小声说些什么。
她停住了脚步,微微往树影里退了点,不多会儿,崔梦便猛地站了起来,一拉东歌,大步往园子出口处走去。
东歌又大哭起来,哭声就像崔梦出宫那日一样撕心裂肺,慢慢的,这母子二人近了,云裳这才看清,崔梦也是哭过的,一双眼睛肿得像胡桃。
到了面前,崔梦才猛然发现了她,吓了一大跳,搂着东歌连退了好几步才站住了脚,急急地跪拜了下去
“奴婢见过娘娘。”
“起来吧。”
云雪裳淡淡地说着,那边的亭子里,云菲霜也站了起来,正在宫婢的搀扶下,慢慢往这边走来,阳光照在她粉色的长裙上,裙摆上的珍珠泛着莹莹的光华。
崔梦起了身,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
“娘娘,东歌是奴婢的命根子,娘娘就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哦
云雪裳看向了渐走近的云菲霜,语调渐高了
“梦夫人何出此言”
“娘娘,皇上和奴婢的事都是往事了,求娘娘不要迁怒于东歌,奴婢求娘娘”
崔梦跪下去,不停地给云雪裳磕起头来,东歌在一边大哭着,妃嫔们纷纷往这边看来,十足的恶娘娘欺负人的场面。
“你起来。”
云雪裳不悦地说道。
“娘娘,奴婢只这一个依靠了,今后娘娘有了王子,他也不敢和王子们争宠,娘娘便大人大量,放过东歌吧。”
崔梦却不起来,用膝盖挪着到了她的面前,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裙子,哀求起来。
“扶她起来。”
云雪裳甩开了她的手,退了几步,厉声说道,宫婢们连忙上前去,想拉起崔梦,崔梦挣扎着,不肯起来,手一把抓住了云雪裳的手腕,那长长的指甲划过了她的手背,长长的,几道印痕。
这时,宫嫔们也围过来,一边倒地给云雪裳助着势,指责着崔梦的无理。
“梦夫人,你一个戴罪之身,暗算皇上的小人,皇上肯留着你母子的命,你便是天大的福分了,如何敢在娘娘面前如此无礼”
又有人说
“还是娘娘肚量大,你这样无礼,早应该三尺白绫赐死了。”
七嘴八舌地,吵得云雪裳头晕,人群后,云菲霜却轻拧着眉,盯着自己的脚尖默不出声,云雪裳只盯着她看着,她飞快地抬了眼眸,和她对望了一下,便依然低下了头。
“吵什么呢”
一声怒斥,从众人身后传来,是安阳煜的声音。
她在这里受了阻,她身边跟的人早就去给安阳煜报信了。
“怎么回事”
安阳煜的目光在云雪裳和崔梦身上来回看着,不悦地问道。
“皇上,请皇上开恩,奴婢是有罪之人,不要连累了东歌,就让奴婢带着东歌回乡去吧。”
崔梦掩着嘴,嘤嘤哭泣起来,东歌仰头,不哭了,眨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云雪裳。
“好了,都退下,顺儿,今日在场的每一位娘娘都禁足十日,不许出宫门半步。”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幽黑的眼眸里,满是冰凉的光辉,目光到了云菲霜的身上,停了停,便皱了眉,滑过,落到了云雪裳的身上
“朕说过了,不要和小孩子过不去罢了,回去吧,朕晚些回去。”
云雪裳扭了头,转身就往外走去。
园子里的人都散了,只留有安阳煜和崔梦母子,忍不住回了头,云雪裳看到崔梦依在了安阳煜的怀里,他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着她,而东歌依在梦儿的腿上,几只蝴蝶飞了过去,停在了梦儿的发间,安阳煜伸手,轻捏住了那丝绒的翅膀,放到了梦儿的手心
园子口还有很多宫奴,都在看着这幕情形。
说实话,云雪裳说不清现在自己的感觉,并不像是吃醋,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便往太医院走去。
他要的信任,她给他,也仅这一次而已。
如果轶江月说的那个他是安阳煜,她也认命,起码她光明正大地爱过了一回,而且,她刚才分明从云菲霜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因勇而愚,恐惧也是因为思维太缜密,菲霜,你在怕什么怕我么我有何可怕,我又不会那下毒的手段来对付人。
可是,菲霜,你真是我的妹妹么她的脚步越发快了,她要看清楚,那个女子还是不是和她一起偷了绣鞋来换银子的菲霜妹妹。
御书房里。
安阳煜坐下去,车把将面前折子全推开来,轩辕辰风问了几句刚才御花园的事,见他面色不善,便转开了话题,将自己面前的几封折子呈到了他的面前。
“瞧瞧,都是一样的说辞,三哥你得立后了。”
打开一看,和他面前几本一样,都是主张皇后人选在菲霜和南金国公主之间选择,口径一致地反对云雪裳为后,理由一是因为
她和沈璃尘关系不清不楚,二是因为她是牧依人之后,恐会给朝廷带来灾难。
真是及时安阳煜端起顺儿新沏的茶来,啜了一口,沉默起来,渐斜的阳光照在他的侧面上,无端的让他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三哥准备怎么应对”
轩辕辰风问道。
安阳煜眯了下眼睛,手指在折子上面轻敲着,按捺不住了么要不,再加上一把火阳光从窗口透进来,他抬起头来,迎向了那扑进来的灿烂光线,深邃的眼睛散发出一种乌黑异采。
拿起朱砂笔,那在折子上面重重地画了一笔,艳红的朱砂在折子上那密密的墨字中间醒目极了。
他颁了三道旨意,没有一道和选后有关。
第一道,和南金国联姻,却是让他的结拜兄弟,大越国逍遥王轩辕辰风迎娶南金长禧公主。
第二道,安阳东歌封为康乐王,赐住东宫,这是成为太子的先兆。
第三道,新设左宫军,军中全部启用新将领,直接由他调遣。
“为啥是我啊”
轩辕辰风跳起来,不满地嚷嚷起来
“我只是你的结拜兄弟,这等好事,就不要便宜我了。”
安阳煜冷冷地剐了他一眼,将圣旨丢到他的身上,低斥道
“宣旨去。”
“我不娶”
“大胆,你敢抗旨”安阳煜恼了,蹭地站起来,怒瞪着他。
“你瞧瞧这些公主,哪些是省事的主,你就这样狠心把我推进火坑”轩辕辰风哭丧着脸,抓着圣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倒愿意只娶个民间小女子罢了。”
“若不满意,朕给你退回去,这还不行么”
安阳煜绕过书案,推着他就往外走。
一个不肯走,抓着门不放手,一个又使劲推,拉拉扯扯的,哪里有君臣的样子最终,轩辕辰风被他强行推出了御书房,无奈地朝天翻了翻白眼,心里把安阳煜骂了个底朝天,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出宫准备去了。
安阳煜看了看天色,将御书房的门关上,飞快地换上了夜行衣,从暗道出了宫,往京师某个大宅院去了。
那边,云雪裳泡于温泉水里,这是安阳煜为治她的膝盖特地为她引进的温泉水。
她靠在池壁上,翻看着刚拿到手的一本书册,这是赵太医刚送来的,早几朝的病录了,记载的是和沈璃尘差不多的病症,确实有忠义丸这个名字出现。
病录下面有几行小字,详细交待了这药的来龙去脉。大越国,是三百二十年前灭夏国而建立的,开国皇帝奉宗也算是一代雄主,当时大越的版图一直扩张到了赤月的中部,后来才慢慢被赤月收回,现在成了反过来吞噬大越的情形。
大越刚建时,启用了不少夏国旧臣,可是最初几年不停的有夏国旧臣叛变,奉宗便用术师之计,赐了这些人忠义丸,服药之人三年必服一次解药缓解,而且终生不得有大喜大悲之情绪,否则便会血尽而亡。因这药太过毒辣,在三朝之后,便成了禁药,不许后朝再用。
这段秘闻有损奉宗的威名,所以当时的记录都毁去了,知道内情的人也杀的杀,斩的斩,几乎没留活口,这本册子还是赵太医从世代为医的老同僚手中得到的,历史太久,书页上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尤其是配方那里,只隐约认得出几味药来。
这些日子,沈璃尘总会让这鸽子送来几句关切之语,她也会问他的身体情况,不过对于她的询问,他却从来没有回答过,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她将册子放到一边,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已经二更了,宫婢回来说安阳煜一直在御书房里没有出来过,轩辕大将军倒是已经走了。又跟她说了安阳煜颁下的三道圣旨。
呆子也要娶老婆了么公主多刁蛮,他那性子,会不会受气
轻叹了一声,最近自己越来越婆婆妈妈起来,人啊,多了牵挂的人,便会无端地生出一些操心来,总是不自觉地将这尘世的烟火染了满身,想洗,都洗不掉,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西城大掌柜的洒脱
值得么
她轻声问了自己一句,不免有些疑惑起来。
这个人,把自己的鲜血给她,在她挣脱他手的时候,不顾危险,依然往她的身边冲来,他的情浓得像火,把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她从未想过,一个帝王的爱可以如此炽热,不顾一切,其实,也是帝王的忌讳呢,没有三宫六院的协助,那外朝是如何安稳下来的
更漏里的细沙往下不停地滑着,一柱香,两柱香
她睡着了。
温泉水包裹着她的身体,有小鱼从她柔滑的肌肤上游过,浅绯的纱帘轻晃着,窗下,一只琉璃制的风铃儿在风下轻轻地唱出悦耳的声响。
安阳煜轻轻地走了进来,她就那样靠在池壁上,白皙的手臂压着一本泛黄的书页,暗色的灯火映在她的脸
上,两扇长长的睫毛轻柔地合着,她似乎又丰润了一些他褪了衣,轻轻地滑进了水里,把她搂进了怀中。
“小猫儿,不能在这里睡,起来。”他在她耳畔轻声唤着。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迎向了他的目光,两个人静静地对望了一会儿,她才小声问道
“她是谁”
安阳煜的唇角有了抹笑,慢慢俯声,将她的问话用唇吞掉,久久地吸吮着她的唇瓣,良久,才在她的耳畔,用细得不能再细的声音说道“若,你在我寿诞上表现得更好一些,我就告诉你。”
“臭狐狸,安心看我的笑话。”云雪裳轻叹了一声,反手搂住了他,小声说道“你也不怕我跑掉了”
“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捉回来。”他的手轻抚上来,扣在了她的胸前,低低地说道“怎么好像长大了呢”
“呸。”她红了脸,扳开了他的手。
他又快速地扣上去,低笑着说道“小猫儿,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你再说,赶明儿,我要你醋死”她恨恨地瞪着他。
“我已经要醋死了。”
他侧过脸,看向了那本泛黄的书页,她的做事原则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所以她一向喜欢装糊涂,遇事不爱抛根问底,只图个活得快活。
可是,你瞧她,钻天入地,把太医院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把忠义丸这东西翻了出来,为的,还不是那个最先进入她心里的男人
“我醋死了,你要当寡妇的”
他话没说完,云雪裳的脸色就变了,胸中突然一阵堵得慌,心跳得飞快,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不,她飞快地伸了手,去捂他的嘴
“呸,不许说这样的话。”
可是他却拿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小猫儿,你原本是那样的性子,却肯忍着,守在这里,等我,信我,而我却不能给你你想得到的一切。可是,小猫儿,你记住了”他把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面,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会负你,让我死于乱剑,身化血水,骨肉为泥”
、既相爱,就信任152
她的眼睛猛地就瞪大了,他为何要发这样恶毒的誓言,她哆嗦着,抽出手来又去掩他的嘴“不许你说,你闭嘴。”
“让我说完,永堕畜牲道,并且生生世世,永远不得见日月”
“你闭嘴啊”她慌了,这誓言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就撞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的不安猛地扩散开来,她经历过了一回他的“死”,那种痛得让她恨不能同时死去的感觉,她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玛。
她不知道,这些日子她的落幕看在安阳煜的眼中,也让他心痛极了,他只想着,她既然是这种喜欢糊涂的性子,就让她少操心,什么事他自己解决就是了。可是事情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超过了他的想像,他有些急,似乎不能立时给她安稳的一切,便对不住她的等待,见她和宣璃用白鸽联系,又想着她为宣璃作的那曲子,每夜里抱着她,都觉得不真实起不,心里如火焚一般地灼痛着。
他怕的,是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怕她还计较着他之前的坏,在现在的好上也打了折扣。
“阿煜,阿煜,我不许你再说”
她唤着他的名字,从来没有这样唤过他的名字,就在水里,跳起来,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唇凶猛地咬了上去,咬住了他薄薄的唇,拼命地,用自己的唇堵住那让她心慌意乱的誓言。
他终于闭嘴了,紧紧地揽着她的腰。
听着她的两声呼唤,他突然间就觉得一身轻松了,他紧紧地托着她的身体,就在这水里,争切地寻找着她的温暖澉。
“下一世,下下世,小猫儿”他低喃着,用力地冲进了她柔软的领地。
“都只有你,只有你才这么挠心挠肺的让我不安心。”
纠缠着的身体在水面上飞溅起无数晶莹的水花儿来,她的身子用力地往后仰去,这种极致的快乐让她紧紧绷着,腰肢却不远离他分毫。
他的身体,就像一株茁壮的杨树,生机勃勃地挺拔着,她又如柔软的藤蔓一般,缠绕在这挺拔的树上,明与暗,两种颜色相辉映着。
既相爱,便信任。
若有往事,便让它散去,只记今朝。
人世间,永远都是几人欢喜几人忧,相爱的,紧相缠,不爱的,却只能倚窗泪自流。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切,都不是他们想像中的那样。
早间,天龙宫来了几位客人。
瘦瘦的老刘掌柜,还有小七小八两个伙计,以及一只装着毛绒绒的小猫儿的笼子。这小猫儿通体纯白,可是两只尖尖的耳朵和一只眼睛周围却是黑色的,瞧上去可爱极了。
安阳煜说过,要赔她一只小馒头的,这笼子里的小家伙,才足月,可是已经显出了调皮的本性,不停地把爪子伸出笼子来,挠着云雪裳垂在地上的绯色长裙。
“大掌柜,这可是门主从涅罗国寻来的呢,叫做金吉拉猫。”
老刘掌柜笑呵呵地,也蹲到了她的身边,把一块做好的猫粮递给了云雪裳,她掰碎了,搁在手心里,然后打开了笼子,小东西一下子就窜了出来,粉粉湿湿的小舌头飞快地在她的手心里舔了起来。
仔细想了想,这好像是他第一回给自己送东西。
那小东西在她的手心里弄得痒极了,云雪裳一抿唇,咯咯轻笑了起来。
“门主这回子大庆,要举行千叟宴,邀请各地一千名七十以上年纪的老人家进宫,与君同乐,大掌柜可知此事”
老刘掌柜沉吟了一下,小声问道,虽然现在只为安阳煜和云雪裳打理钱庄,江湖中事一律不过问,可是,他久走江湖,依着习惯,他已经嗅出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宫中陡然进上这么多陌生人,可能保证安全
“他说了一下,我没细问。”
云雪裳自是知道其中利害,但是他做事,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