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蕴藏着更狂热的波涛,随时可以席卷掉她身边的人,比如他,比如沈璃尘。
沈璃尘喜欢她,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沈璃尘今年便满二十六了,可是至今无子嗣,也不立正妃,据探子说,他没少去侧妃侍妾那里过夜,和所有的男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只是在云雪裳这回事上,比他手段要高明些罢了。
他和沈璃尘,在某些事上,总有相同的眼光,譬如女人。
他的唇角冷冷地笑了一下,又换了个姿势。
他翻来覆去地不肯安静,云雪裳也不生气。她现时只当自己是块海绵了,只要熬过这几天,她便是块自由的海绵,可以肆意地汲取那新鲜的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臂酸麻无力,他睡着了。
月亮,慢慢地西坠,天龙宫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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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的更声才响。
不待顺儿来叫起,安阳煜便起了床。云雪裳瞪着红通通的眼睛,保持着恭敬的微笑,为他拿来了龙袍。穿着一身明黄下的安阳煜,带着睥睨一切的王气。
顺儿带着宫婢进来,把梳洗用的器具摆放好,其余的事一一都由云雪裳伺侯他做了。
上朝要紧,这时候,他并不再为她的笨拙动作而为难她。毕竟她又没为男人梳过头,密密的象牙雕发梳好几回扯痛了他的头皮,他也只是皱了下眉,低骂了几声蠢货便放过了她。
忙过一切,云雪裳随着他走出了大殿,然后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大声说道“奴婢恭送皇上。”
她还穿着那件破衣裳呢
安阳煜的目光刷地一下扫过来,不过不是看向云雪裳,而是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顺儿连忙咳嗽了一声,一个个的连忙把头埋得低低的,连瞟也不敢朝云雪裳的方向看。
“哼。”安阳煜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往外快走去。
“快快,跟上”
顺儿连忙招呼起来,那男女各五十的奴才们快步跟上前去,远了,还听顺儿在说
“都仔细些,千万别看云姑娘,小心眼珠子几时没了”
不一会儿,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宫门关上,天龙宫里面清净极了。
云雪裳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脚酸麻胀痛得厉害,她揉了揉,舒展了一会儿腰肢,才回了自己的屋里。
伺侯他,比中了七夜之媚还痛苦那几晚,只是难受,好在神智不清,可以随意如何,可是现在不同,她又有了希望,便连呼吸都小心了起来,平生最恨这种拘束,可是为了摆脱这种拘束,她现在只能忍耐。
“喵”
小饺子在枕头那头拱了拱,她不在,小饺子居然独自在她的榻上睡了一晚。她搂过它来,它脖子上的小哨晃动了一下,那天有人送了那奇怪的纸条过后,她也没解下那小哨,安阳煜反正已经看到了,若再丢掉它,反而显得她有些心虚,不如就让它留着,反正这小哨儿还蛮好看。
只是,杀人的事,她断断是不会干的。
那传纸条的人是谁,她也懒得去管,而且,即使有心去查,她现在也没有这个能耐。天龙宫是有着密密铁丝网的笼子,她是笼子里的雀儿,翅膀被绑着,飞不起来,而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一人一猫,缩在被子里,这,是相依为命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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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的光线塞满了她的房间,她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夕阳下沉时偏着脑袋看向窗外,那半轮红日正
慢慢坠落。
小饺子还在她耳边咪咪叫个不停,爪子把她的青丝抓得像一团鸡窝。
“你这个坏家伙,下去下去。”
她嗔怪着把小饺子扔下床,那家伙居然一滋溜就往窗外跳去,并且飞快地就爬上了院中那株海棠树。
这株是安阳煜最爱的垂丝海棠,名贵极了,如今正当花期,花团簇簇艳红色挤在一起,怒放成一院春景。
云雪裳本不想管它,可是,她猛然想起了现在自己的处境,她是寝奴,她得安份守纪地过完这几天
“回来,小饺子,你这是要我的命呢。”
她冲着树上开始撕咬花朵儿的猫儿小声唤着,回答她的,是朵朵花雨纷飞。
云雪裳发誓,她今后再也不养猫儿了
拧了拧秀眉,往院中瞧了瞧,只三四个奴才和护卫焦急万分地仰头看着小饺子,大多人都怕不小心看到了云雪裳而向顺儿讨了别的差事忙去了。
“云姑娘,皇上这树海棠可是动不得的,快把你的猫儿叫下来吧。”
有人大声冲这边说道。
臭猫儿,我捉着你揪了你毛不可她冲着院外大声说了一句
“喂,我要出去了。”
蹭蹭蹭
哗哗哗
砰
各式的声音响过,那院中便空无一人了。云雪裳这才拉开了门,用手遮着胸快步走出去。昨儿是一时激愤才答应把这羞辱人的破裙子穿在身上,可是现在既然打了这个赌,她便会撑下去,撑到出宫的那一天。
而且,没有人会为了看自己一眼去掉眼珠子的
“臭猫儿,你给我下来仔细我剥了你皮做围脖儿”她叉着腰,指着小饺子骂道。
又是一阵花丝花雨,落了她满身。
“小猫儿,我被他弄死了,你讨得到好么还不滚下来”
眼见落了一地的垂丝海棠,云雪裳急了,现如今安阳煜只等着捏她的痛处,现在离他下朝回宫的时间已经近了,若拿着这个说事儿,她才叫真的惨
、小猫儿,你乖一点98
她左右瞄了瞄,搬了张长凳过来,站上去开始抓小饺子,可是这狡滑的小家伙哪里会让她碰到一根汗毛,还没待她的指尖伸平,便往上蹭蹭地爬去了,只留给她一个胖乎乎毛茸茸的小屁\股颏。
她可不敢往上爬,这裙子里可是只有自己的皮肉,
一只彩色的小雀落在了枝头上,啾鸣了两声,小饺子一见越发来了神,猛地就往窜去了,小雀儿吓得是惊恐乱窜,一番慌乱的鸣叫,往天空中窜去。
云雪裳腹诽,小饺子本来很听话,难道是在天龙宫里呆久了,被安阳煜的神经兮兮传染上了它如今正发了狂似的不肯静下来,又抓又咬又叫又撕扯着那娇娇、嫩嫩的花瓣儿。
云雪裳不敢再等,心一横,撩起长裙就往树上爬。她得赶紧抓着它,然后速速把这些“惨死”在小饺子下魔爪下的花瓣毁尸灭迹才对。
可是,她刚爬上了那树枝,便听到宫门猛地被推开,接着安阳煜气恼的声音传了进来
“就是因为这些人,大越国才国不像国,他们居然还有脸来找朕讨封赏”
“皇上你莫气坏了身子。”顺儿在后面赔着笑脸劝着。
“气朕真想宰了他们”
安阳煜一甩手,大步往里面走来。
云雪裳往那边一瞅,只见顺儿和轩辕辰风互相看了看,一前一后跟了上来夥。
完了,被他看到自己这模样,她死定了云雪裳仰起头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哀怨哀求地看着小饺子,你可千万别出声,否则――我真的会剥了你的皮
喵
小饺子仿佛懂她的心,于是乎一声“悠扬”的叫声在院中炸响,就跟被刚刚被老虎咬断了它的尾巴一样。
那三个人同时抬头往小饺子的方向看来。
只见垂丝海棠坠着满枝深深浅浅的紫红色,树梢上有一只白猫儿,白猫儿后面是一大簇花团锦簇,这锦簇后面是云雪裳。
不知道是风,还是小饺子又在抓花儿,反正云雪裳眼前是一阵花雨零落,耳中一阵阵地轰鸣,是任何声音都听不到了。
她紧紧地趴着,不敢动弹一下,一动,便是风光全外泄
顺儿当机立断,立刻闭上了双眼,迅速转过身去。
轩辕辰风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窍门,呆呆地看着树梢的女子,莫非是妖精那花儿后面,女子蜷缩着趴在枝桠中,长长的青丝如绸缎般滑向树枝下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瞪着他们几人,身上是绯色的纱裙,裙下是她的身体
面上一热,轩辕辰风终是认出了这女人,便是他心目中那水性扬花第一人的云雪裳果然不知廉耻,青天白日的,这是什么打扮雪白的大腿在空中暴露着,那明晃晃的颜色让他的心跳猛地加了速。
“将军”
顺儿的余光瞟到了轩辕辰风还向那树上瞪着,心里一阵惨叫,连规矩也不要了,拉着他的袖子就拽了起来
“将军快些随奴才出去。”
“本将军为何要出去皇上,看臣捉了这妖女,让她再作不得怪”
轩辕辰风上前了一步,突然,眼前一花,安阳煜已经揪起了他的领子把他往宫门外丢去。顺儿立刻跟了过去,关上了宫门。
完了,惨了,小饺子,你真的变成火锅了,我云雪裳再留着你,便不是眼前又是一花,人已经落进了安阳煜的魔掌之中。
这才是第二天,老天爷,你不会这么无情吧这么快就击碎我的梦想我的希望
落在地上,她“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居然,比中了那墨脱毒的时候还要青
“奴婢恭迎皇上回宫。”
她迅速镇定下来,退了一步,跪下去拜了起来。
“哼。”
他从鼻中挤出一声冷哼来,目光从她的俏面上往下,再迅速往上抬,落到那满树海棠上面,似乎昨晚那鼻血事件还让他心存余悸,不敢多瞧一眼。
“滚回去。”
他凶狠狠地抛了一句过来,大步往殿中走去。呀,他转性了么雾散了么云开月明了么她惊喜地磕了个头,转身便往房中走,孰料他的声音立刻冰寒冰寒地贴了上来
“朕晚上再和你算帐。”
若,天永远不黑,该多好
云雪裳从来没有如此虔诚地拜过菩萨,她拜了西方拜东方,拜了北方拜南方,就连送子观音也求了,那满天神佛,还是气势汹汹地洒下了无尽的黑幕,把天地密密笼在这黑中,并且,小气极了,连一颗星也没丢出来,那漫无边际的黑呵,让她沮丧到了极点。
天龙宫那边,依然灯火通明着。
轩辕辰风还没走,一直在殿中和他商讨国事。
可能,是遇到了棘手的事了吧。
一国之君,并不如想像中那样好当,尤其是想当个好皇帝,更是难。朝臣之间势力的平衡,国事的稳妥处理,和外邦的邦交,件件都让他头疼。
疼死你,安狐狸,最好忙得倒下去,卧床不起自然,云雪裳也只敢腹诽几句,此时是连大气也不敢喘的,就怕又惊动了那边,让他想起自己来。
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时,那惹祸的小畜生回来了
轻轻巧巧的小脚儿落在书案上,再往她身上扑来。
“还敢回来回来做火锅么”
她拧住小饺子的耳朵,又捏住它的嘴巴不许它动弹,凶巴巴,恶狠狠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小饺子圆圆的眼睛瞪着她,身子使劲扭动着,脖子上的小哨子里,又探出一丝白光。
她怔了一下,轻轻地拽出那丝绢来,灯下,绢上,一行字闯入眼帘
“不娶公主,等你,坚持。”
先是茫然,接着,便有一丝,又一丝,喜悦的锋芒从心中密密钻出,然后在心房中纠缠在一起,像雪球儿一般越滚越大,最终让她完全沉浸在了这份喜悦之中。
这是宣璃在告诉自己他不娶赤月公主么她把这丝绢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松开了小饺子,唇角眉心中全是笑意。
真好,有人还惦记着自己。
真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忘了自己。
“云姑娘,皇上召你过去伺侯着。”
外面,响起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她四处瞧了瞧,把那小丝绢儿塞进了墙边那株杜鹃的花盆下面,然后整理了一下这令人憎恨的破裙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院中依然没人,她刚走到了他的寝宫门口,便听到身后有匆匆的脚步声,她慌忙侧过身来,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前胸。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来的四个太监,全用布蒙上了眼睛,四人抬着一名用红纱裹着的女子,大步往安阳煜的寝宫中走去。
都蒙着眼睛还能走这么快
这句话在脑中还没消失,四人中的一个,踩到了前面一个人的鞋,又撞到了他的背上,前面那个人没站稳,便往前面倒去,顿时四个太监一个美人滚在了一团,摔得那美人尖叫连连的。
“蠢货,一群蠢货”
安阳煜恼火的声音从殿中传出来。
那美人站起来,讶然地看了一眼云雪裳,似乎是惊讶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和她相同打扮的女子,然后便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说道
“臣妾兰儿参见皇上。”
“进来。”
不冷不热的声音从殿中飘出,那兰儿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拉了拉身上的轻纱,快步走了进去。
又是一个没见过的新美人他的老婆总是源源不断,用之不尽的他并没有打破那对某一个人的宠爱超过七天的规矩,甚至缩短了,几乎没有召过相同的女人来侍过寝。
很快,屋里面就是那些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在乱窜了。
不折腾女人,这臭狐狸便会死么
她不屑地想着,仰起头来,眼中明媚的波光流转,看向了屋檐下悬着的那些琉璃灯笼。那琉璃的光,映在她的身上,一阵风吹来,那绯色薄纱在风中贴紧了她的身体,让那曲线更加玲珑无比。
星儿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点点光来,在院子里落下了斑斑驳驳的光点。那树垂丝海棠的浓香不停地往她的鼻中钻着。
还坚持五天,她便能出宫了。
虽然在宫中事事倒霉,可是千万别忘了,她可是唯一个可以近距离观摩皇上演活春宫的人,赶明儿出了宫,她便画本厚厚的画册子,取名狐狸大帝荒淫录,她要卖给全天下人,狠狠发笔大财
屋里的声音突然就停了,不多会儿,兰儿便披头散发,依然穿着那身纱裙快步走了出来。她怔了一下,这兰儿进去还没多久呀似乎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呢那,安阳煜这厮也未免太不中用了吧
那宫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只见顺儿用了个奇怪的东西罩着脑袋,匆匆从她的身边跑过,上了那台阶,才取下来,快步走进了安阳煜寝宫大殿。
莫非是安狐狸用力过猛,导致半身不遂她恶意地想着,最好是精尽人亡了,否则怎么会这么久没听到声响呢
“寝奴,还不进去伺侯着。”
正在心里报复得快活时,顺儿低着头,捂着眼睛匆匆跑出来,一把拉住她便往里面跑。
裙太长,绊住了脚,刚迈进那道高高的白玉门槛,便重重地往前跌去,顺儿吓了一跳,伸手便去拉她,只听嘶啦一声,这薄薄的纱便到了那太监的手中,她四肢俯在地上,居然是不着寸缕的了
殿内,鸦雀无声。
好半天,顺儿才颤微微地把那纱盖在了她的身上,吞了几口口水,看向了安阳煜。皇上,他可是半个男人,看便看了不会杀头剁脚挖眼睛吧
此时,安阳煜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他慢慢地走过来,用脚尖
踢了踢云雪裳,慢条斯理地说道
“小奴儿,你这是在诱惑谁”
她抬起头去看,安狐狸半敞着衣襟,露出他那结实的古铜色胸膛,一双狐狸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下一秒,人就被他抓了起来,扛着,大步走向里面,把她往那榻上扔去,她不由得低声尖叫起来
“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穿满七天,我便能出宫去。”
“那朕也没有答应这七天不碰你”
他讥诮的笑声更刺耳了,她恨恨地瞪着他,用力地扭着他的手,身体不停地往那榻的最里面缩去,不肯让他身上任何一个部分碰到自己。
可是,她是光着的身子,她越扭动,就越是向他发出情yu的讯号,白白让他的yu火燃得更凶、更猛、更热血澎湃。
他眼中的赤红愈加明显,俯下身来,用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扯过了自己的腰带,把她的双手捆上,固定在了床头,才低低地说道
“而且,朕是皇帝,朕有权利改变一切。”
“你是骗子”她怒瞪了双眼,恨恨地说道。
“刁奴,敢辱骂天子,掌嘴”
他冷笑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便将他的身体覆了上来,吻接踵而至。
灵巧地舌霸道地撬开她紧抿的唇,攻城掠地般地闯进了她的小嘴里,她的两片娇嫩唇瓣落入他的齿间,不停地轻咬着。
是,他是万人景仰的大越国王,他有权利主宰一切,包括她的生命云雪裳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压在身上的男人,渐渐绝望起来,自己终是逃不开这个命运。
她在大越皇宫的一切,简直就像一场笑话,自己左突右闯的,还是逃不掉和那些女人一样的命运当他的玩物的命运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带着强烈的占有性,霸道而且不容她躲避。
她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撞开来,她的面色苍白下来,却紧咬了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上一回,是因为七夜之媚的作用,才会和他有了那番疯狂,可是今天,她的身体完全是干涩的,哪里能容得他这样肆意攻击
见她满眼的恨意,身上之人眼中神情冷了冷,力道愈加大了些。
云雪裳身上越发地痛了,整个人似乎要被他的灼热涨开一般,火辣辣地痛着,她眼眶一红,泪水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那七日七夜的折磨,她未曾哭过,那故意羞辱她的衣衫加上身时,她未曾哭过,可是,她还是怕痛的,怕身体痛,怕心痛她的小花盆里藏着宣璃刚送来的信,她才刚有了希望,为什么一定要把这快乐击得粉碎
“你也知道怕了”
看着她满脸晶的泪珠儿,安阳煜充满了邪魅的声音径直钻进她的耳中
“云雪裳,这才刚开始朕一定要让你明白,谁才是你的天”
是,他完全不是她想像中的无用的男人,甚至勇猛得让她无法接受,她初经人事,他又不肯怜惜,一次不够,又几次三番地闯进她脆弱的身体,直到她连连讨饶了,他才满足地从她的身上退了出去。
天,一丝丝地抽出白边来,灿烂的朝霞开始在天空中绽开,染红了那碧海蓝天。
他没去早朝,搂着她的小蛮腰,睡得心安理得,他又不是铁打的,这样足足折腾了一晚上,他也累
她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眼开了眼睛。
身子比上回要痛得多,他是下了狠劲来折腾她的,天知道上辈子是杀了他爹,还是杀了他娘惹得这辈子要被他如此折磨
“小猫儿。”
他也醒了,懒洋洋地唤着她的名字,把脸埋进了她的青丝之中,呼吸着来自她身上的香味。
只有她,只有她才能给他这样的感觉,温暖的,疯狂的,满足的感觉。
“小猫儿还是瘦了些,这里,这里,都应该再feng满些才对”
安阳煜的手慢慢往上探来,在她胸前抚了抚,又往下滑去,到了她的臀上,便不肯再挪开了。
不要脸的破狐狸烂狐狸
云雪裳恨到了极点,抓起他的手就丢开,然后飞快地爬起来,抓起那纱裙就想跑。
“躺下,学不乖么”安阳煜恼了,一把把她拉回了怀里,低声斥责道。
乖真当她是猫猫急了也会挠人,他到底当自己是什么她的鼻子又是一酸,人无尊严至此,不算人了
“别哭了,朕都不计较你你就好好呆在朕身边。”
见她又落了泪,那身体上又满是他昨晚留下的印迹,安阳煜心里便有了些愧疚,探出修长的食指,给她抹着脸上的泪珠。因为朝中的事,昨儿心里太不痛快,而且在这种事上又憋了太久,所以一到了她的身上便再也忍不住,才弄得她满身是伤。
云雪裳只不出声,挣扎着要坐起来。
安阳煜拧了拧眉,松开了她的手,低声说道“不许再生气了,今后朕会温柔一些,我们好好相处便是。”
打一巴掌,再摸一下,便要让自己对他感恩涕零,对他三跪九磕,再高呼万岁,我感谢你的宠爱,请宠我、再宠我一些吧
“呸”她侧过脸来,毫不客气地呸了一声“安阳煜,你对女人用强,你会遭报应的”
“闭嘴,报什么应”
听到她如此骂他,安阳煜恼了,坐起来,夺过她手里的纱裙就往帐外丢。他悔死了,让她穿这破烂玩艺儿,轩辕辰风那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看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小刁奴,你只管骂,你听着,朕便是哪天真的死了,一定要你给朕垫棺材”他恨恨地咬着牙,满面凶光。
二人都是光着的,身体坦诚相待,她来不及窘迫,便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昨天是兰美人在前,她在后,臭狐狸都没有洗澡就直接要了她
胃里一阵翻腾,她猛地推开他拦在身前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安阳煜,你真脏”
看着她那张张合合的嘴,说出的话让安阳煜怄得想吐血,他未嫌弃她跟过别人,她今儿却嫌弃起他来何况,昨儿他并未碰那叫兰儿的女人,甚至连兰儿长什么样都懒得看上一眼
两个人互相恨恨地瞪着,真正如斗鸡一般。
突然,他用力把她往锦被上面一摁,便恶狠狠地说道“那就再让你脏一回”
说着,毫不客气地开始了
这回子,她是再没力气再和他扭打的,就那样轻易地让他得逞了。
明媚的阳光泼洒进来,安阳煜这一回稍温柔了些,可是她还是痛得直哭。
不管怎么样,安阳煜总算是发现了让她害怕的事,那就是他要她
自然,她在乎的,依然不是失了zhen洁,而是嫌弃他脏
她不是贞zhen烈女,失了zhen洁便要抹脖子上吊。
是,男人都在乎老婆是不是黄花闺女,她这辈子大概是再也嫁不出去了,也不过如此而已,有甚可怕她还没听哪个女人说,没男人会死的
、摆在树下的长凳子,专给你用的二更99
云雪裳足洗了一个时辰的澡,一身都被她搓得红红的,从房里出来后,就连看也不愿意向安阳煜住的那个方向看了。
约定是他撕破的,她没必要再去讨好他
他还能如何待她杀了她
她搬了张椅子出来,坐在院中晒太阳,从今天起,她便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过了颏
还有,她云雪裳若再对他安狐狸那烂小人、臭狐狸、伪君子低声下气、唯唯喏喏,便让雷劈死臭狐狸
安阳煜虽然没上早朝,可是休息了一会儿,便去了御书房,每天有忙不完的政事,哪里真有功夫一歇歇一天的
他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她躺在那里,眼皮子都没朝他翻一下,一动不动,似一段木头。他回来的时候,她还躺在那海棠雨下。
夕阳微斜,片片红光落满院中汉白玉铺就的地上夥。
纷纷扬扬的海棠花瓣儿在风中轻轻飘扬着,她躺在那张躺椅上,一身水蓝色的宫装,小巧的耳垂上,一枚珍珠坠子随着她浅浅的呼吸微微晃动着,美丽的杏眼紧紧地闭着,眉心轻拧了一个川字
“皇上”顺儿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问道“奴才叫醒云姑娘”
叫你大爷云雪裳虽闭着眼睛,可心里顿时怒骂起来,这臭顺儿也不是好东西他不说话,便让他过去就是要你多嘴
看着她那又开始泛红的耳垂,安阳煜嗤笑了一声,装睡
自然,他也不指望她扑过来撒娇,她不指天顿地咒他去死,他就满足了。何况,今儿他还有正事要办,不和她罗嗦
反正,她现在就是他龙榻上的一团世间最美味的肉,随他捏,随他啃,随他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脚步轻快,身影挺拔,神彩飞扬
快活了一晚上,又休息了一上午,他精神不好才怪云雪裳的目光如刀一般地扎在他的背影上,若目光能杀人,安阳煜已经死了千遍万遍无数遍了
他换了身衣裳,坐到窗前去看书了。
春天的晚上,凉意浓浓,她没办法再在这里装下去。其实她是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安狐狸已经进了门,她又不想睁开眼睛面对他,只能强撑到了现在。
可是,再睡下去,她非得风寒不可
她微微向他坐的方向偏了偏脑袋,瞟了他一眼,他似乎看得挺认真。她想了想,轻轻地坐了起来,准备偷溜回屋。
这时宫门又响了,一个小太监飞快地往这边走来。窗前的安阳煜抬起了头来,她不得不又躺了下去。
她实在不知道,若和他面对面,她到底应该用哪种表情,恨死他的还是继续和以前一样装成害怕的她最怕的,是她实在忍不住挠得他满脸开花,再狠狠地踹他的“龙根”一脚让他做不了男人但如此一来,她真的能慷慨救义了她不认为他大方到可以让一个使他断子绝孙的人活着。
而她想活下去,地老天荒地活着。
罢了,还是装孙子吧她沮丧地掩住了脸,轻轻摇了一下椅子。
“别装了,随朕出去。”
他的脚步声到了她的面前,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空飘下来。
她只好慢慢睁开了眼睛,安阳煜穿了一身白色锦衣,衣摆下方绣有半弯月,腰间悬着她在他的暗室中见过的那枚银制弯月佩饰。
那几盏琉璃灯笼已经悬了起来,光线洒在他的背上,几枚海棠花瓣飘下来,一瓣落在他的发上,白玉簪在他的发间闪着莹莹的寒光。
剑眉入鬓,狐狸眼睛依然微眯着,带了几分讥诮。
她别过脸,不作声。
人都坏成这样了,老天为何还要赐他一副好看的面孔应该是长疮流脓才符合他的本质。
“出宫,去不去”
他的声音,几分讥诮,几分懊恼。
她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动作太快,安阳煜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冷笑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云雪裳想了想,便紧跟上前,便是逃不掉,只要能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二人一前一后,不远不近地走着。
经侧门出了宫,那弯月下,月色温柔,一匹通体大红的马儿出现在眼前。
好威风漂亮的马儿
她眼中一亮,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她是识货的人,这马儿绝不平凡,若没错,便是那书中记载的西域极品汗血宝马,价值连城,传说中老王的老王便用了百万金加上数十位绝色美人向西域换来过一匹这样的马
安阳煜这个败家子儿,大越国正国库空虚,他倒有闲钱来买马
正羡慕地看着这漂亮威风的马儿,只觉得手腕上一凉,她低头一看,他居然给她的手腕上扣上了一根闪闪亮亮的细铁链
安阳煜翻身,跃上马,把那铁链轻轻一拉,云雪裳就气得嘴唇都发起了颤,太、太、太侮辱人了他一手拉缰绳,一手拉铁链,模样神气活现。
“它可比你还金贵”
安阳煜讥诮而且可恶的声音传下来,云雪裳恨得牙痒,这厮居然把她和这畜牲放在一起比
雷啊,你不长眼,为何还不劈下来劈死他吧
正腹诽着,脚下一悬,云雪裳整个被安阳煜一把拎起来,轻松得就像拎着一只布偶,就那么在空中轻轻地一荡,便放到了他的胸前,把那铁链子往他自己的手腕上缠了几圈,才双腿轻轻一夹马肚子,马儿便往前飞奔起来。
他的呼吸就在脑后一来一去地响着,手揽在她的腰上,让她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她讨厌他身上的味道,讨厌和他挨得这么近。
云雪裳发誓,她只是喜欢漂亮的、贵重的马儿,因为它可以换来财宝无数可她绝对不喜欢骑马,屁股颠得痛极了难为这些男人常骑在马上,莫非都是长的铁屁股
她咬着唇,身子微微往前倾着,不肯靠近他一分半毫。
小心思,安阳煜自然知晓,手中缰绳只抖了抖,马儿立刻就颠了一下,云雪裳自然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臭马儿,他是你爹么,这么帮他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