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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骄傲,拿下腹黑帝_第16分页

作者:莫颜汐 字数:14827 更新:2021-12-22 11:34:31

    喊声此起彼伏。

    云雪裳挣扎着坐起来,往窗户外面看过去,二十大板,一下不少地打完了,太后才冷着脸,气冲冲地转身进了安阳煜的寝宫。

    天色有些阴暗,似乎是下雨的前兆。

    云雪裳有些看不懂了,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沈璃尘为帝不正是她的愿望么怎的突然这样维护起安阳煜来了还有,沈璃尘到底跑去哪里了他不是说要来接自己的么,为何到现在还不见身影难道是试他的新龙袍去了

    轰隆隆的几声巨响,突然间就打起了雷,春雷总是来得突然,又气势汹汹,在倾刻间把原本清澈蔚蓝的天空染成了暗黑的颜色,又用这闪电的光把天幕生生扯成两片。

    不多会儿,大雨瓢泼般地倾倒下来,屋外那汉白玉砌成的雨沟里不多会儿便积满了雨水。宫奴们开始往屋檐下躲,可依然没躲过那来得太快的雨,好多人都被淋了个透湿。

    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了,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涌了进来,手中明晃晃的刀剑晃得云雪裳的眼睛有些发花。

    “起来。”

    一个侍卫上前去,一把揪住了云雪裳就往外走。她刚挨了刑,哪里能走那脚一挨到地,立刻就痛得她抽搐了起来。

    一路拖着她的长发,揪着她的手臂,往那滂沱大雨中走去,那脚趾头渗出的血在地上滴了一地,婉延着,又被雨水冲刷,化成淡淡的血丝,消失不见。她就这样被拖着,一直进了安阳煜的寝殿,到了他的龙榻前面。

    太后缓缓地转过身来,冷笑着看向了云雪裳。

    这模样儿,倒是可怜得紧,发丝被雨水淋得透湿,贴在那惨白的小脸上,一双小脚血肉模糊,又被这雨冻得发白。可是,还不解恨她还有更狠的,要送给她

    太后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雪裳,其实哀家以前真的很喜欢你,哀家觉得你像极了哀家年轻的时候,那么大胆,那么聪明可是,你为什么要夺走他呢哀家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你却让哀家的等待成了一场笑话,一场空。”

    云雪裳仰起头来,沉默地看着太后。

    她不过是这场斗争的牺牲品罢了,便是没有沈璃尘的事,只要她还在宫里,她便只有死路一条,被打死和被殉葬活埋,哪一个都不会让人“享受”。

    她只是想知道,沈璃尘去了哪里

    “很奇怪,他为什么不来接你么”太后低低地笑了起来,一双原本妖娆妩媚的眼睛刹那间被悲伤填满了。

    “哀家告诉你”太后接过了太监呈上来的一碗药汤,然后用力地抓住了云雪裳的手,轻声说道“只要你亲手送皇上上了路,哀家马上就告诉你。”

    、没有人能阻止他成为真正的王91

    “你是被关疯了么”

    云雪裳手一抖,连连用尽了身上仅有的力气想抽回自己的手。太后根本就不是想留安阳煜的命,而是作出样子来,再让自己来背这样的罪名

    “云雪裳,你不是想出宫,想和璃王在一起么哀家可以成全你的,只要你喂皇上喝了这碗药,哀家立刻送你们二人离开。”太后放缓了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

    “你把他怎么样了”云雪裳心一紧,紧紧地盯着太后那双眼睛,想看出一些端倪来。

    “来呀,喂皇上喝药戛”

    太后见她追问,笑声更大了,那白得毫无血色的手,艳丽得刺目的寇色指甲深深地掐进了云雪裳的手腕之中。

    “你自己去喂”云雪裳挣扎着,想要摆脱她,可是旁边的太监们又涌上前来,把她的手按住,强行把那碗放进了她的手中,又抬起她的手,往安阳煜的唇边递去窒。

    浓黑的药汁泼洒出来,糊得安阳煜满脸都是,又有人抓起云雪裳另一只手,强行把她的手凑到了安阳煜的唇边,扳开了他紧闭的嘴,把这药汁往他的唇里倒去。

    “臭狐狸,你醒醒啊,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云雪裳哆嗦着哭了起来,真要和臭狐狸死在一块儿了,怎么会这么郁闷到了地底下还要和这臭家伙为伴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雷声炸得人的耳朵生痛,闪电亮起时,整个世界是一片绝望的惨白。

    “太后娘娘,儿臣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重视儿臣呢”安阳煜低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尤其是儿臣二字,说得极重,吓了众人一大跳。

    这是见鬼了么安阳煜分明就躺在面前,一动不动,那药汁已经往他嘴里灌了一大半了

    “血罗烟加墨脱,其实朕爱极了那种味道太后,要不要也来一点”

    安阳煜的声音继续响着,不过,众人这回都听明白了,哪里是榻上的人在说话,这声音分明来自身后

    太后缓缓地转过身去,看向了后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鬼

    她掩嘴尖叫了一声“来人,护驾”

    “护驾,护谁的驾朕的么”

    这是安阳煜特有的,带着讽刺的声音话毕,那扇云雪裳看到过的墙缓缓打开了,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自那黑洞洞的窄道里稳稳地走了出来。

    是谁云雪裳摇了摇头,想看清楚一些,可惜她身上太痛了,太监们一松手,她就软软地滑到了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到底是谁”太后的目光下滑,到了那人的脚边,缩成一团的影子正静静地跟在来人的身边,是人,不是鬼

    一道闪电猛地划过,那惨白的光照亮来人的脸,那双幽黑的瞳孔迸发出迫人的寒光。

    他走近来,在殿中站定,清寒的目光,清寒的嘲讽之笑,清寒的唇下那颗褐色的小米粒伤疤,这是安阳煜的脸,就是他的脸

    “你怎么可能那他是谁”太后的声音更加尖锐了,她猛地转身盯住了榻上的人。

    “太后的记性真差,也怪我这兄长病得时间太长,容貌有些变化,所以太后便认不出了”

    安阳煜冷笑起来,太后脑中一炸,腿一软,几乎跌倒在地上他的意思难道是说,这榻上就是她久寻不至的安阳浔

    她的贴身太监已经开始在榻上之人的脸上摸索起来了,殿中一片死寂,那太监终于尖声叫了起来“太后,是、是面具是、是前太子安阳浔。”

    太后一点一点,慢慢地转过头去,看向了榻上的人。

    失踪半年之久的安阳浔就在眼前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太后情知事情已不在掌握,却依然不愿意放弃,手中暗暗握了一枚弹丸,只待掷下去,发出信号,让宫外的人动手拿下安阳煜,他只一人,自己有整个天下,有什么可怕

    “自然这个小奴才告诉朕的。”

    安阳煜指了指云雪裳,那日,云雪裳为尽快让他对她厌烦,故意哭诉他不如安阳浔好,还说阿浔若活着,一定会去找她。

    安阳浔爱寻花问柳,却独对云雪裳较真,但凡得个新鲜的物件都会献宝一般地巴巴地捧到云雪裳面前。若他活着,说不定真会去找她

    所以他便令人仔细搜索了通往云雪裳住的小院附近的所有道路,果然在一个户百姓家中找到了他

    安阳浔那日进宫之后,便遭到了暗算,仓惶逃跑之中,不小心跌进了雨霁湖。被湖水冲到了宫外之后,他醒了过来,撑着最后一口气,下意识地往云雪裳住的地方去了,可是没待他走到,便跌进了路边一个大坑之中,附近住的一户百姓发现了他,见他还未断气,便把他抬到了附近一个无人住的破屋子里,每日给他一些残羹饭菜,居然也让他撑到了安阳煜寻到他的时候。

    想来,安阳浔从小里被捧在手掌心上,世间什么最好最贵最奢侈的,父王母后都会给他,一生花天酒地里惯了的,最后的日子却是这样度过

    安阳煜找到安阳浔之后,就一直安顿在暗室之中,想找到解药为他解毒,可惜他中毒的时间太长了,比他的时间长得多,所以根本是无药可解的。

    那天在御花园出现的墨脱蛇,安阳煜知道,太后一定会知道他已经清楚了墨脱和血罗的关系,一定会提前动手,而他如何才能把太后一族一击即中,让她们再无法翻身只在在太后对他下毒手的时候抓住她,让她再无话可说

    惜贵人倒真是死得冤枉,那天她只是来侍寝的。

    安阳煜那日吃了沈璃尘手握云雪裳小脚儿的醋,满心的气没地方撒,若宣云菲霜,又怕云雪裳心里不自在,便找了许久没曾召过的惜贵人。

    那晚的血罗烟,不比往日,让他的头疼突然加剧他知道太后动手了,他千防万防,太后动手的时候,他还是没能防住

    这次头疼几乎要了他的命强撑着,他将计就计,紧闭天龙宫门,让顺儿经秘道召来自己的人,在安阳浔的脸上戴上了面具,让他躺在这龙榻之上,他们两兄弟中的是一样的毒,太后她们是看不出来的。

    而他,就一直躲在暗室之中,想尽千方百计解毒,再等着这一击即中的机会到来。

    云雪裳也想去看看阿浔,可惜她看不了,她的力气已经用尽了,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安阳煜看了她一眼,慢慢走近来,到太后面前站定了,低声问道“你不愿意殉葬,大可以逃掉,为何要取我父兄性命”

    太后傲然一笑,扬起了下巴,并不答话。

    安阳煜的神色凌厉起来,他眯了一下眼睛,又问道“朕再问你,绮梦她在哪里”

    听到这个名字,太后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扬起手,便往安阳煜的脸上打去,嘴里尖锐地叫道“安阳煜,你有何资格问哀家,你真以为你是”

    话未落,安阳煜的身形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动作之快捷诡异,让太后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咽喉处已经被他的手指捏得几乎碎掉,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手心一软,那枚未来及扔下的弹丸便滑下来,安阳煜只用脚尖轻轻一挑,便接住了,再一抛,那弹丸便飞进了旁边那刚刚用力扭过云雪裳手的太监的嘴中那太监顿时吓得双眼翻了白,昏死过去。

    “铁卫军统领关铁军何在”安阳煜厉声喝道。

    “微臣在”殿门被重重推开,重甲负身的铁卫军统领大步走进来,跪在安阳煜面前。

    “令铁卫军统领关铁军统率铁骑三万,从京师东侧出击。”

    “遵旨。”

    “左将军何在”

    “微臣在”又一大将昂首走进大殿,跪下接旨。

    “领护国大将军左钦统率精兵六万,从京师西侧出击。”

    “遵旨”

    他什么时候手握了这么多兵权太后瘫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安阳煜,她从未见过如此自信如此霸气的安阳煜。

    “大将军轩辕辰风何在”安阳煜冷冷一笑,陡然加重了语气。

    “辰风”

    太后一惊,她刚刚把手里最精锐的部队交到了自己这位战功显赫的堂侄手里,也是这位堂侄在几日前听从她的安排,把安阳煜的人全部下了狱

    盔甲摩擦的响声响起来,轩辕辰风大步走了进来,双手抱拳跪在殿中,朗声说道“请皇上下旨,诛杀叛贼”

    “杀”

    一句低沉、如同从阎罗殿中飘出来的声音在这颤微微的呼吸声中炸响,安阳煜慢慢松了手,太后的身子往下一瘫,就软软地滑到了地上

    外面很快就响起了惨叫声,那些为表衷心而继续留在外面,哭诉着要早立新君的大臣们,瞬间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安阳煜不需要这些溜须拍马,卖主求荣之辈为臣。

    他的时代,他自己来掌握

    在安阳浔躺在这张龙榻上的日子中,他已经悄悄布好了兵力,让轩辕辰风控制住了太后倚重的京帅铁卫军,这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即使太后不动手,他也不会再蜇伏下去。

    沈璃尘和太后联盟的分崩离析,源自云雪裳他低下头,冷冷地看着昏死过去,浑身透湿的女子

    “他”躺在这榻上的这些日子,这死女人居然真的和沈璃尘迅速发展出了感情,他是应该感谢她,还是应该讨厌她

    那漫天的烟火,那河畔的风筝他闭了闭眼睛,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身着盔甲的轩辕辰风手握着沾满鲜血的长刀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朗声说道

    “启禀皇上,轩辕太后一族已全部斩杀,沈璃尘不知去向,臣已派人全力搜寻。”

    安阳煜走到了大殿门口,外面的空地上已经是一片血红,而其他宫中的清剿太后心腹的杀戮还在继续。

    “皇上,她怎么办不如让臣一

    刀杀了她,一了百了,免得他日祸害皇上。”轩辕辰风跨过了几具尸体,到了云雪裳的身边,皱起了眉,低声问道。

    这女子也是个水性扬花之人,先有安阳浔,现在居然只这些日子,就和沈璃尘那贼人勾在一起,白费了三哥一番心意,实在可恨尤其是昨日,她居然打开了暗室之门,差点让他们的计划泄露他举起了手中的刀,就想狠狠一刀斩下去。

    “出去。”

    当那寻亮的刀锋快到云雪裳的腰上时,安阳煜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轩辕辰风不满地收了刀,从鼻中挤出一声冷哼,退到了一边。

    “三哥你就是忒心软了些,对绮那个这样,对这个也这样,女人有个啥滋味嘛我就不要女人,我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又不少块肉难怪妹妹说你是个情种,就知道女人女人。”

    轩辕辰风见他只沉默地站在那里,又忍不住叽咕了起来,语言倒是充满了大不敬,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安煜的家伙。

    “你还要姓轩辕么”安阳煜突然问道。

    轩辕辰风怔了一下,便大声说道“为何姓不得轩辕总不成全天下轩辕姓的人都要改了这是我爹给我的姓,我们轩辕家不和太后一家是一族,皇上还是分清的好。”

    这倒是这些天来听起来最悦心的话了,安阳煜挥了挥手,低声说道“去吧,朕自己静一会儿。”

    轩辕辰风这才收了刀,大步往殿外走去了。

    他和他,十岁相识,十二岁结为兄弟,至今,也整八年。

    一个被王室遗忘的王子,一个没落的贵族,有说不完的话,有喝不完的酒,也有比试不完的武艺,只是,命运不会让他们只做那人后的快活人,要把他们推向这权力的巅峰。

    又有,哪个热血男儿无志向

    他轩辕辰风在边境御敌,为的,不光是大越,还有安阳煜的天下

    权力,在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慢慢编织了。只是,轩辕一族的人不会知道,叱咤风云的小子早早地就远离了他们贪婪的家族,成了安阳煜的兄弟。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乌黑的天,又褪去了暗色,重新变得蔚蓝,只有屋檐上还在淅淅沥沥滴落的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这惊心动魄的一切。

    这大越国的局势,转变得如同这雨天一样的快,分明太后一族已经紧握住了天下,可这一切却在这一阵雨之后,如同散开的梦镜,无声无息就化成了一阵青烟,消散在浩瀚人间,轩辕太后满族几千人,只一晚上,便不留一丝血脉。

    在这一点上,安阳煜并不比谁仁慈,仁慈的人,往往在乱世之中坐不得这天下至尊的宝座,安阳煜有吞并天下的野心,有重振安阳皇族的野心,所以,他不得给自己留一丝后患。

    那雨变小了些,绵绵绕绕的,似一幅巧手女子编成的珠帘,让天地都变得朦胧,整个皇宫都被这朦胧笼罩住。

    安阳煜的唇角又浮现出那讽刺的笑容来,他扬了扬手,正在清理着大院的奴才们连忙退了出去。

    他走出了大殿,走进了雨里,跨过那一具具人首分离的躯体,突然抬起头来,高举起了双手,大声吼叫起来,吼声被雨声湮没,又冲破雨声,冲向了茫茫的天际。

    他是安阳煜,大越国的国主,在他的世界里,他不相信还会有他做不到的事

    ――――――

    这雨一下便是三日,可也没能冲刷干净这场杀戮留下的血迹。整个后宫,只三天时间,便空了一半。

    初六,大祭

    安阳皇族祖庙迎来了他们的新君主,安阳煜。

    悠扬的号角穿透厚厚的雨帘,在天空中久久回响着,礼炮声声,震得天地都有些颤抖。顺儿亲手撑着一顶大大的明黄

    安阳煜身着黑色龙袍,金丝绣成的金龙在龙袍上穿云而起,冕冠上镶嵌着象征着至上王权的红色宝石,宝石中隐隐有一小龙在游动,冠上垂下的十二旒遮住了他的眼睛,却遮不住他眼睛里睥睨天下的傲气,那颗颗金珠随着他的步伐而晃动着,在他的脸上投出一个个闪亮的光斑。

    瞬间,礼袍和号角声如同被剪刀拦腰剪断,偌大的皇室祖庙,只听到他衣袍摩擦和这金珠相碰撞的声音。他一步步,沉稳地走上那高耸入云的阶梯,走上第十八级阶梯的时候,身后,数百臣子齐齐跪下去,磕头,齐呼着万岁。

    登基半年,第一次,听到了如此整齐而刺激人心的声音,发自内心的,真正臣服的声音。

    太后和宣氏一族掌权约有八年,他只用半年的时间便将一切改变,让安阳皇族真正掌管了大越王国。

    谁都没有想到有这一天,那个清瘦的,只知道在后宫和美人玩乐嘻闹的荒唐的安阳煜,原来早就在排兵布阵,在无形之中展开了他有力的翅膀。

    礼乐声再次响起,监礼太监开始念起了祭文。

    不远处,那连绵的大山,在雨帘中朦胧露出青葱的春间来。

    原来,已经是春天了呢

    ――――――――――――

    大越皇宫。

    云雪裳的脚伤并未好,可是也没能休息。她的身份依然是奴婢,安阳煜今天祭祖回来,晚上便要大宴群臣,天龙宫中也要重新布置,宫中几日之内人数骤减,人手根本不够用。那太监宫婢们原本就不太喜欢她,在这回事件中,偏又只她一个人没有下大牢,所以此时看她是更不顺眼了,所以根本不管她身上有伤,依然给她派了重活儿,专门让她爬到高处去擦拭东西。

    绿纱被扯了下来,换上了明黄的垂幔,幔上有游龙戏凤,风一吹,这龙凤便活灵活现地摆动了起来。

    龙榻换了新的,一张百年梨花木大床,床上悬金丝编成的大帐,帐上垂有金铃,这人,倒是不忘了他的铃铛。

    青铜鼎却还在,血罗烟袅袅在殿中萦绕,不同的是,所有劳作的宫婢们都在口鼻上蒙了纱,免得吸进这即香又毒的烟雾。

    如同罂粟的媚,这血罗烟也不是一时间便能舍弃的,舍弃的过程会充满了剧痛。安阳煜现在确实只能以这血罗烟入眠,可能,真到了不用血罗烟的那一天,便是他真正长眠的那一天了吧。

    云雪裳的脚痛得厉害,只敢以脚跟用力,靠在架子边上,在那里擦拭瓷器和金皿。

    今日的雨总算停了,不过屋檐上还有雨滴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两个宫女捧着水盆经过,小声议论着。

    “云家大贵了呢,云丞相赐了爵位,德妃被晋封了皇贵妃,她爹成了国丈,赐万金,田万亩,兄弟姐妹全都受了封赏。”

    “掌嘴,谁允你们在这里乱嚼舌的”

    顺儿的声音响了起来,云雪裳转身一看,许久不见的顺儿公公神气活现地穿着一身新衣站在那里,脸上的伤痕还未退去,想来也是遭了大刑的。

    安狐狸祭祖回来了

    这么快

    正想着,安阳煜的身影已经到了宫门口,和往日相比,他的身形要挺拔了许多,一扫往日的阴郁神色,玄色的龙袍上面,金龙怒睁双目。

    、他把她弄丢了92

    安阳煜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了云雪裳的身上,也只是一停顿,便向自己身边伸出了手,一只纤细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是云菲霜

    他手上轻一用力,便把云菲霜揽进了怀里,搂着她,慢慢地往殿内走来窒。

    云菲霜看上去非常的虚弱,脸上蒙着青纱,遮住了容颜。

    云菲霜进宫之后,和云雪裳一样,也是他的挡箭牌,可是生性胆小怯懦的云菲霜这回下了大牢,居然硬是咬烂了双唇,熬过了极重的刑罚,那刀割在脸上,手上,身上,几乎死过去,也一字都没有透露出来。

    他从未向她许诺,她却凭着自己的心,为他拖过了这些时日。

    所以,她是他的皇贵妃而不是那个在“他”躺在榻上,却和他的敌人发展出感情的云雪裳

    他和她一起,从云雪裳的身边走过,云雪裳和众人一起跪到了二人的面前。

    “进来,伺侯贵妃更衣。”进了大殿,安阳煜又停了下来,看向了人群中的云雪裳冷冷地说道。

    “不敢劳烦”云菲霜连忙小声说。

    可是,安阳煜的目光那样凌厉,她不得不吞回了后面的话,转而向云雪裳歉疚地点点头,跟着安阳煜进了殿中戛。

    晚上,安阳煜要宴请群臣,云菲霜便是今天的女主人。

    顺儿带着人捧上了金漆托盘,安阳煜面前的托盘中是一件明黄缎面的新龙袍,他的目光落在云雪裳的身上,她只好跛着脚走了过去。

    安阳煜抬起双手来,云雪裳尽量抬高了双手去解他的衣襟上的盘扣,这盘扣攒得这样精妙,她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手指本就痛,脚尖也用不上力,不多会儿,唇便苍白起来,额上汗水密密渗出。

    “皇上,臣妾来吧。”云菲霜在二人旁边怯怯地说。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正红的锦袍,袍上有凤,居然和皇后的装扮差不太远,只是那领口和袖口没有纹饰罢了。头上戴了八宝攒珠的金步摇,两支凤钗衔珠在佩在脑侧,只是,那面纱依然没有取下来。

    “你让她们伺侯你便是。”安阳煜低低地说道,声音虽小,却并不柔和。

    时至今日,他已不用装出那温柔万千的模样来,喜欢便是喜欢,恩宠便是恩宠,并不相同。他给云菲霜恩宠,却并不代表他喜欢这个女人。

    他侧过脸来,推开了云雪裳的手,自己三两下便扯开了盘扣,脱下了身上的玄黑龙袍,这是祭祖才会穿的正装。盘中那件,不如这件正式,正是素日他喜欢的款式,简单,没有复杂的纹饰。

    顺儿悄悄用手肘碰了碰云雪裳,她只好拿起了衣裳,抖开往安阳煜的身上穿去。

    安阳煜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她。她的伤,不是为他所受,而是为了那个男人,所以,他不要为她心疼

    太高了,云雪裳给他穿得有些吃力,突然,他微微向前俯了点身子,下巴搁在了云雪裳的头上,云雪裳楞了楞。

    他已经快速地站直了身体,瞪向了她,低斥道“谁许你用这种香的去洗掉”

    这可是浣衣局出来的衣服,她没用任何香精在上面臭狐狸,现在神气了,还不抓紧来欺负自己

    她恨恨地冲着地板翻了个白眼,皇权的厉害她是尝试到了,不用想,她就是被安阳煜一拳头打晕了丢出了密室,害她没能逃掉的

    这梁子是结定了,可是她云雪裳也决不熄灭逃出去的念头那持续几日的杀戮,那随处可见的污黑的血渍,让她对这个皇宫,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极深的厌恶和畏惧,原来人命在他们的心中是这样的不值钱可以随意踩在脚下,如同碾死蚂蚁一般

    她只是一小女人一枚,她只想平安地活到八十八,活到满头银丝风中舞的时候。

    安阳煜的表情非常阴狠,居然是动了真格的,云雪裳抬手闻了一下自已身上的味道,是极普通的花香,好像是桂花

    那他作什么生这样大的气

    云菲霜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安阳煜和云雪裳。她是皇贵妃,宫中无后,如今她身份极尊。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云雪裳自踏进天龙宫之后,安阳煜的目光总是落在云雪裳的身上,可叹她一身正红,却远比不上云雪裳的蓝色宫装更吸引安阳煜的目光。

    她微微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皇上,臣妾去殿外侯着皇上。”

    “嗯,顺儿,好生伺侯着。”安阳煜挥了挥手,又放缓了声音。

    顺儿连忙过去,扶住了云菲霜,二人慢慢地往殿外走去。云菲霜的步子很慢,她本就生得轻盈,那腰肢不堪一握,阳光下,似乎就要随风飘走一般,是极美的背影。

    安阳煜看着她走出去,才转过身来,冷笑着盯住了云雪裳的脸,云雪裳微微侧过了脸,躲开他冷寒的目光。现在,她不会再去惹他了,这种时候去惹他,那是自寻死路,那是蠢

    安阳煜见她偏过脸,不愿意看自己,心里更恼了。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是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可她跟沈璃尘在一起的时候,却是笑颜频绽,快活万分。看来她还是没弄明白,谁才是她的主子,她的夫君,她的天

    “滚回去,朕不想看到你。”他冷冷地一拂袖,大步往外走去。

    “皇上摆驾正德宫”

    两乘辇,一前一后,往正德宫去了。

    安狐狸,你不想看到我,才是我的福气呢从此后,你做你的大皇帝,我做我的小奴婢,各安天下。

    她悄悄冲着那金辇做了个鬼脸,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下去,轻轻地揭开了脚上包裹的缠布,双脚的伤口又裂开了,正往外渗着血,这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掏出碧叶给她的那瓶药膏,轻轻地抹在脚上,这药似乎作用不大,但是可以止痛。仔细地涂了一层,也不敢多用,现如今碧叶是轻易进不了天龙宫了,这药用完了可就没了。

    正想着,顺儿抱着拂尘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一只瓶子往桌上重重一顿,气咻咻地说道“给你,抹上,别跛来跛去惹皇上生气了。”

    难不成我想跛么

    云雪裳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顺儿,此时顺儿已经转身往外跑去,云雪裳连忙唤道

    “顺儿公公。”

    “姑娘还有什么事”顺儿不情不愿地停下了脚步,大声问道。

    云雪裳本是想打听沈璃尘的消息的,好几天了,天龙宫中无人谈论前几天的那场政变,其淡定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可是,她娘亲是沈璃尘送出去宫安顿的呀沈璃尘并未告诉她安顿在了何处,现在沈璃尘不见了,娘亲去哪里了

    顺儿如今待她,并不像之前那样热络,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也是,人人都认为她和沈璃尘不清不楚,说她u引了沈璃尘她苦笑了一下,举起小药瓶,说道

    “谢谢。”

    顺儿甩了下拂尘,匆匆离开了天龙宫。

    云雪裳揪开了瓶盖子,瓶中是淡黄色的药膏,闻了一下,是极好的伤药她连忙擦掉了脚上的药膏,把顺儿送来的药抹上去。

    好药便是好药,抹上去,很快脚上就不疼了。

    她舒了口气,安狐狸,我守了“你”好几天,你却把我扔出了暗室,害我没逃掉,所以我恨死你了,现在你给我一瓶药,也算两清。

    顺儿公公交待了下去,所以晚上也没人再来支使她作事。晚膳时,安阳煜赐下了膳食,与众宫奴同乐,极其丰富,还打赏了不少银子。自然,她中不指望那些人会叫上她一起去用这晚膳,所以独自去厨房,捧了一碗光头面,大口扒完了,便窝到床上去睡了。

    今儿晚上的天龙宫四处悬着金色的灯笼,金色的王旗,安阳煜原来是喜欢金色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绿色,难为他枕着那片绿色睡了这么久

    礼花朵朵冲向夜空,把天幕照亮,又一朵朵璀璨盛开。

    她侧躺着,从大敞的窗户里看着那漫天的烟火,又想起沈璃尘来,十六年来唯一一场为自己燃起的烟火,不知道沈璃尘现在去了哪里太后是不是也对他下了毒手

    安阳浔已经以皇帝的礼仪下葬了,她有些感叹,若早早嫁了安阳浔便罢了,至少安阳浔的老婆们个个的际遇都要强过自己,不像自己现在沦落至只有光头面吃的命运。

    头开始有些昏沉沉起来,睡意今儿来得倒是早也好,早早睡了也好。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地变得喘急起来。

    月儿慢慢地隐入云层,外面,完全是灯笼的光辉在照亮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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