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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城之半生浮图_第57分页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字数:13195 更新:2021-12-22 11:33:59

    ,眼眶通红,他垂着眼轻到不能再轻地说“何正梁,你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梁哥变了神色,“你全都记起来了”

    陆续依旧没有抬头,无疑默认。也是,他连许玖都记起了,又怎可能不记得那些曾被自己苦苦隐瞒的过往转念梁哥就明白刚才陆续的发疯,实则是在试探自己,甚至都不用他正式回答,只是一个霎那的反应,就让陆续得到了答案。

    他蹲下身坦白“没错,我比你更早想起一些事,但知道得不会比你更多,关于她”

    “滚出去”

    他心神颤了颤,低眼看着抵在自己脖前的另一把水果刀,原来,到底还是错估了陆续。即便只剩一副残躯,心思依旧深沉,知道明着拿一把刀,暗地里藏一把。

    听到陆续一个字一个字在说“如果你不说她在哪,那就滚出去,永离我的视线。”

    梁哥凝定他足有半分钟,才确定他是来真的,那把刀甚至已经划进了皮层,带来微微刺疼。只是,他帮不了他,只能如实坦言“我不知道她在哪,最后与她在一起的只有你。”

    说完这句后他就起了身,大步离开了病房。自那以后,他再没跨进过医院,只吩咐疯子跑勤快些,多去看看陆续。可疯子又岂是着调的人,之前对他那评价根本就是迷了眼,没几天人就跑没影了,还是交代了陪护将陆续定期情况向他汇报。所以才知道今天他出院。

    梁哥欲言又止后,视线转回陆续脸上,见他表情漠然,没有了那日的张狂,眼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旺泉,他比更早以前还要难捉摸了。再解释也觉索然,早该明白,当那层膜揭开时,他与陆续就再做不回兄弟了。另外,在许玖这件事上,他确实留了一个心眼。

    觉得可能是他并没经历最后劫难,所以要比疯子和陆续都更早地回想起古洞的事,当记忆渐渐清晰时,他清楚记得许玖是与陆续一同向里走的,可出来的就他们三,那许玖呢几乎不用想也知道结局只有那一个。恒定再三,选择隐瞒,在已知陆续纠结那段记忆,而且身体如此糟的情况下,不认为他能承受得住这个结果。

    然而,此刻陆续的意思,正因为他那时的一念之差,拉开了两人彼此的距离。

    看着陆续越走越远的身影,梁哥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各种滋味都有。仰天而叹我失去这个兄弟了吗

    陆续首先找到的人是萧默,此人虽行踪不定,但还是能够找到途径把人联系到的,毕竟他算是个“商人”,只是生意比较特别而已。约的地点是一家酒吧,陆续在吧台边找到了人。

    见萧默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他浅笑了下就落座,开门见山“我想知道庄聿在哪”

    但见萧默淡扫了眼他,指了吧台后面一瓶酒说“你把它喝了,我就告诉你。”陆续视线划转而过,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不就是一瓶xo嘛,让吧台后的服务员拿过来就旋开了瓶盖。

    萧默看着眼前这个拿洋酒当水一样喝的男人,心底是有些吃惊的。那时候以为就算此人命救回来了,也是废人一个,竟没想一年半后,衣冠楚楚地坐在这了。

    一瓶酒下肚,陆续只觉腹内如火烧一般,他不是没酒量,但这样喝法还是第一次。把酒瓶往吧台上一搁,发出清脆的响,“可以说了吧。”

    但萧默的回应是耸了耸肩,兀自拿起自己酒杯放在唇间抿了一口,“我不知道。”

    陆续眯起眼,声音骤冷“你玩我”萧默并不惧他,眼角微扬了道“我说得是实话。与他不过也就三次交易,三次都没见过他本人。你说我上哪去知道他人在哪”

    陆续推开座椅,招呼不打就打算起身离开。却被身后喊住“我这有他的号码要不要不能保证一定还接得通。”陆续身形顿住,回头目光凝在男人的脸上。

    走出酒吧,哄闹的喧嚣顿入宁静,仿佛一门之隔就是两个世界。陆续走到自己车前,没有急着坐进驾驶座,先点了根烟,吸了好几口后才拿了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他不知道那十一个数字按下去,最终结果会是什么,有种彷徨的感觉在心内滋生。

    最后一个键按下,静默等候,似乎连心跳都在那刻静止。当“嘟”声长音连通时,心尖颤了颤恢复跳动,嘘了口气,总算不是关机或者销号。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断线后又重拨过去,仍然断线,再次重拨,陆续情绪变得很焦躁。就在他以为这一次也同样会断时,电话那头却突然接通了,他的心漏跳了半拍,屏息以待。

    “喂”

    他怔了怔,女声怎么会是女人的声音那边又连喂了两声,嘀咕了一句似乎就要挂断,他连忙出声“等一下,”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请问庄聿在吗”

    “你找他啊,可能现在不太方便,过一会再打过来好吗”女声听起来很温和。

    陆续问“过多久方便”那头可能没料到他会这样穷追猛打,迟疑了下回说“半小时吧。”

    放下手机时,陆续的心就不平静了,来来回回绕着车子走,从没觉得半小时这么长,真切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当手机闹铃提示音响时,迫不及待摸出来,再度按下重拨。

    响到第五声时被接起,对面直截了当问“谁”

    陆续沉闭了闭眼,是他,就是这声音“我是陆续。”沉默有两秒,转而一声轻笑从手机里传来,听到对方问“你找我”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是听着对面那笑声,心头发寒。在古洞里的最后时光,见识过这个男人的阴森与残忍,若不是记起了一些事,绝对不想与此人打交道。

    “能见你一面吗”

    “你当自己是谁呢,我是你想见就见的”

    碰了个钉子,还是很硬的。陆续默了两秒,道出自己真正目的“告诉我小九在哪。”

    那头又笑出了声,低低沉沉的,听得陆续心底发毛,只听他轻描淡写地反问“小九是谁”一股怒气直线上冒,陆续冲口而出“庄聿,你别给我装傻,谁都可能不知道小九,唯独你不可能。”

    疯子关于花蜘蛛的故事,小九脱口而出的那句“庄聿的庄”,若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他死都不信。而且他反复深思过,为什么庄聿会最后在古洞出现那个地方不是公园,并非随便什么人能找到的。显然,他是循着小九踪迹找过来的。

    最后那场殇战,他记起后就在脑中一遍遍地回想,每想一次头就疼一次。有时候实在疼得不行,就吃止疼药,可不会停止那念想。推敲分析到后来,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小九一定还在。

    若只从自己伤重昏厥前的那些场景来判断,他根本连再呼吸的心都没有。可永殇最末出现了庄聿,他救下他们几个的那种从容不迫,甚至还莫名其妙对他一番审问,无不预示着什么。假如假如说小九真的没了,作为与她有直接关系的庄聿会是什么反应

    分析完这些后,心里就有了底。庄聿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但至少不会是好人,不可能还让萧默赶到沙漠中来,把他们几人给救出去。能让庄聿如此做的,只有小九。

    正因为有这个念想,他在想着那些绝望窒息的画面时,才看到希望。

    、222卷末记4

    但庄聿是难缠的,在陆续吼完后,那头的反应是直接撂了电话。再拨过去,又是长长的等待嘟音,不由心生懊恼,不管如何,目前小九的下落都在对方身上,怎么就不压制着点脾气。

    再接起时,陆续已经平了脾气,声音放软了开口“拜托你,告诉我小九在哪好吗”

    预期中的奚落并没有传来,在默了几秒后,竟又是那女声“抱歉,我不是庄聿。他刚把手机甩我这出去了。”陆续心里沉了沉,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呃,一时半会应该回不了。”

    “可以告诉我你们现在的地址吗我上门来拜访。”非常时期当能屈能伸,这个头他不得不低。

    但那温和的女声却道“恐怕不太方便,要漂洋过海什么的,还挺远的。不过,刚才他甩手机时说了句话,你要听吗”陆续心中微动,“什么”

    “告诉他从哪来滚回哪去。”

    挂掉电话后,陆续就无法抑制加速的心跳,狂喜先没过神经。最后那个女人透露的讯息,无疑是庄聿默认了小九还在的事实,这比自己推断来得更具说服力。到底,心底深处他还是胆寒的,害怕自己分析推断错误,害怕哪怕重新振作,也再找不到小九一丝痕迹。

    从哪来滚回哪去脑中反反复复地盘旋这句话。庄聿在暗示什么,又意指什么出自那个女人的口,当不会是庄聿的一句胡话,很大程度上是庄聿有意让女人如此说的。

    心念电转,小九还在古洞庄聿把她一直丢在那

    怒火又上扬,时隔一年半,光只想小九被扔在那个古洞里这么久,心就撕裂般地疼。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他要再入昆仑死亡谷

    陆续不是二愣子,就算再急着想找到小九,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准备就往那山里头钻。那样叫送死,不是去找人。首先他回了趟城,将所有必备的物资都买齐了,其次略一踌躇,还是找上了梁哥与疯子。躺了半年,复健一年多,以前的路子该断地都断了,不是说找不到能舍命陪的朋友,但觉得最合适的人选还是他们。

    梁哥看到他找过去很意外,听了来意后,长久没作声。他也不催,不是小事,他们三都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九死一生。说起来自己还有点厚脸皮,前头梁哥来接他出院,没给人家好脸色,回头只过了几天就跑来让他再去死亡谷。所以,就算梁哥拒绝,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梁哥踌躇了好长一会后,蹙了眉问“你确定她真的还在那”

    陆续“我确定。”梁哥点头“行,我跟上级请假,疯子那边你联系下,不知道归家了没。”

    后来在路上时,有次梁哥问,以后还是兄弟吗陆续眉色未动地说如果不是兄弟,我不会找上你。一句话肯定了一切,对梁哥,心情真的很复杂。他的父亲是害老头子入狱的帮凶,他为他父亲来接近自己,那些过往的情谊里多少带了些虚情假意。可两人又生死同命过不止一次,要做到恩断义绝真的是不可能。

    行程与前次有所不同,会往拉萨走一趟,为的是与萧默会合。之前找上他时,就对他做了一番详细调查,一个对沙漠熟悉如自己家的沙地行者。尤其是,他与小九有一段渊源。

    萧默可能是认不出他来了,可他却认得。格尔木昆仑山口,发现小九踪迹,他假装汽车坏了上前找他们帮忙,其中领头人就是这萧默。这件事说明,在那之前,他们与小九一同进过玉珠峰。在电话中道明这件事后,就传来萧默疑问“你要找的人是亚楠”

    亚楠这个名字,陆续是陌生的,但电话中他应了。萧默的答复是让他去拉萨找他。

    于是路线做了调整,先去拉萨,与萧默会合,然后再从羊八井、当雄那条线走唐古拉山口,进死亡谷去。当初萧默开车载他们出来,应当也是走得那条线,所以具体怎么走他清楚。

    到了拉萨却没立即见到萧默,他打电话过来说路上遇了点事,先让手下过来与他们碰头。陆续本还有些怒意,但来人开口就说他是之前与亚楠一道进玉珠峰办事的同伴,怒气顿消。

    将对方盘问了个遍,把小九那次去玉珠峰的经历都了解透底。当晚陆续就不平静了,辗转反侧都睡不着,起身去宾馆楼下透气,点了根烟。正愁绪满心时,见萧默那手下左右张望着也从宾馆里出了来。不是他多疑,而是此人行径有些怪异,只略一迟疑就跟了上去。

    那人也没走远,就是到了偏僻处拿出手机开始拨号,很快就接通了,听到他压低了声说话“小妹,已经见上了,也把咱那次找尧哥的过程跟他说了。你那边探到口风没要不然老哥我明天就真要跟着进死亡谷了呀。”

    那头似乎在说什么,听到他疑问“古来寺你确定好,那我明早找个借口过去看看再说。”很快就收了线,在看到他欲转身回走时,陆续机警地闪到一旁,等他走进了宾馆才出来。

    这个人行径古怪,很是蹊跷,夜半三更跑出来打电话,是怕被他给听到他们的房间是开在两隔壁的,而这家宾馆的隔音设备不太好,基本上这边说话另一边能听到。另外,很显然他电话打给的不是萧默,称呼对方为“小妹”,应该是跟女孩子通话,还讲到了这趟去死亡谷的事。

    古来寺那里有什么心底某处似乎在蠢蠢欲动地沸腾,明知不可能有所关联,但却直觉想要去看看。随意走近一家还在营业的店,问古来寺的地址,据说有些远,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出门后陆续就打了辆车,跟司机说了地名,司机朝他意外地看了眼,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启动车子。沿路可能因为他始终扭转头看着黑漆的窗外,所以司机也没尝试搭讪,只在半途开了电台,里面有个男声在唱一首粤语歌。

    中间有几句歌词,听到第二次重复唱时,陆续听懂了。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

    什么我都有预感然后睁不开两眼

    看命运光临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小九,我真的想要好好爱你,可是抱得再紧,睁开眼时你已消失不见。命运真的那么残酷,一定要将我们分开吗

    这般想着,陆续又觉熟悉的钝痛在心口泛滥而开了,多少次午夜梦回,听到耳畔小九在说我爱你,陆续。多么动人的爱语她喜欢自己,从黑竹沟时就开始了,可她从未言爱,哪怕眼底深沉情意,彼此心知肚明,始终没把“爱”字搬上台面。每次梦醒,他都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她,对她说遇见她是他陆续这辈子做过最好的一件事,他爱她。

    “先生醒醒,到了。”

    陆续恍然而惊坐起,环看四下漆黑,有短瞬茫然,目光凝在身旁司机脸上过去三秒才反应过来,从兜里摸了车资递过去。刚要推门而下,听到那司机有些微忐忑地说“夜里古来寺可能关门了,我也是到了才想起来的,先生你看”

    微怔了下,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走吧。”车子引擎声逐渐远去,陆续何尝不了然司机是有意不说,只为多做一单夜里生意。也是他思虑不周,只想着萧默手下蹊跷,先一步来这寺庙探路,倒是没想人家寺庙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不过佛门好像都有那什么早课,应该开门不会太晚,现在差不多已经四点多了,很快就会天亮,多等一会吧。

    等陆续在幽径尽头找到所谓的古来寺时,微微愣了下,当真是说有多简陋就有多简陋。没有印象中寺庙的高台楼阁,就是几座矮旧的房子,但门庭倒是有着佛门清廉之气。

    也没地方可坐,索性就坐在了对门口的地上。佛门独有的檀香徐徐飘散出来,闻着倒也清心宁人。反正闲着无事,陆续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下古来寺的资料,发现原来这座寺庙与他所想有不同,是所喇嘛寺,传统的藏传佛教。应该是太小了,所以相关资料也很贫瘠。

    见网上找不出别的讯息,也就没再纠结了,打算等天亮后进去探个究竟。没什么特别的就当他多疑了,行程照旧。心念微动间,手指输入了之前在车上听到的一句歌词,很快就翻找出来很多条讯息,第一条就是标识这首歌是黄耀明的暗涌。

    把音量放低,就开始一遍一遍听着这歌,到天亮时分,已经会跟着哼唱了。

    吱呀一声引来陆续注意,抬起头看过去,寺门缓缓而开,首先入目的是一把扫帚。心道,原来是寺里的喇嘛起来了,开始例行打扫。手撑地正要起身,却见一道身影从寺门内迈出,陆续整个人犹如被电击一般麻在当场。

    死死盯着那身影,心率一点点加快。当视线模糊时,抬手用力一抹,才发现不知何时眼眶已经湿了。终是明白庄聿那句“从哪来就滚回哪去”的真正涵义,也终是明白当初离开拉萨时,怅然若失的感觉从何而起。

    原来,拉萨才是答案;原来,本来很近的距离却被他生生割远。

    一步、两步、三步走到第七步时,已经就站在身后,轻声、压抑、克制地唤“小九。”

    、223梵音入定

    我想,前世我一定是佛堂里的一粒尘埃,每天听着梵音,听着佛祖的教诲。心为菩提,受尽尘世苦,然后半生浮图。

    禅房里一尘不染,蒲团,经书,诉说着佛的寂寞,却也是看透红尘的空灵冷静。听着一声声梵音,看着刻满梵文的钟,心不知不觉受到感染,变得清澈,宁静。这就是我此刻的生活,每日一尘不变、有规律的,活着。

    这日,我如往常一样,天刚蒙亮就起身,稍加梳洗过后就拿起门背后的扫帚,走出禅房。先是深吸了一口庭院里的新鲜空气,随后才走过去拉开大门,开始晨扫。

    似乎感觉有人拍了我肩背,回转身去看到有个模糊的身影,我想了想,朝着大门指了指。见对方不动,又指了指,那人还是不动。无奈我只好不理会他,继续扫着地,里里外外大约扫了一个来小时,上师与扎巴们应该都起来了。

    正要收拾了扫帚回去准备做早课,却被拉住了手,我回眼又去看,辨识了半天觉得好像还是之前那个人,居然还没走。看来也是虔诚之人,那就随我一同进去吧。

    很快到了早课禅房,影影倬倬,果然扎巴们都已到了。我抽出被那人握着的手,走到自己的蒲团处坐下,等着梵音颂起。这是一天里少数不多的时间,我能听到外界声音的时候。很奇妙,我的耳朵似聋非聋,别人说话都听不见,但梵音却能传入耳。我的眼睛也是似瞎非瞎,不至于看不见,就是看人都是模糊的,唯独释迦牟尼佛和印刻的梵文能看清。

    迦善上师认为我这是对佛祖最至高的虔诚,所以每次早课,都让我在第一排。

    与我而言,早课很短,眨眼之间就过去。这时候其余上师们会相继离开,各自修行,我则依然静坐在禅房,闻着独有的檀香味,清心宁神。可能我的五官里唯有鼻子是正常的,能够辩驳气味。而嘴巴,有尝试着发过音,但出来的都是暗哑的单音节,无法连成句,后来迦善上师就准我不用跟着一起诵读梵经了,不过那些我都能默背下来。

    今天与以往有些不同,我只默背了一段经文,就被一位上师拉了起来。一路跟着,到了某扇门前,我知道了,是迦善上师找我,此处是他的禅房。

    迦善上师的佛法很高,他是寺里唯一能传梵音入我耳中能与我交流的人。也因此,我也能看清他的相貌。走入禅房后,依稀可见在一旁的蒲团上还坐了个人,我没多留意,快步走到迦善上师跟前的蒲团上坐下。随后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内响起“梅朵,今天寺里来了一位施主,称与你相识,就是在你左侧的这位,你见一下吧。”

    我循着上师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在进门时看到的模糊影像位置。他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因为离得近,我依稀能看到他的轮廓,嘴巴一张一合,但没有声音入耳。

    这时听到上师又传音于我“梅朵,他说他叫陆续。”

    莫名的心颤了下,陆续,我咀嚼这个名字,好像真的有些熟悉。是我认识的人吗耳里又传来上师的声音,但不是在对我说话,他在与这个叫陆续的施主讲述我来古来寺的经历。

    之前上师已经告诉过我了,说大概是一年零八个月前,我独自躺在寺门口,被早上出来开门的扎巴发现。那时候的我,没有像现在这般能辨别是非,脑子整个就是钝的,依照上师所说,就是无论问我什么,我都没有任何反应。后来才发现我的耳朵受过创,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可能因为那,导致了我的视力衰退以及嗓子发不出连贯的音节。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等我慢慢懂得辩知后,上师才告诉我的。

    我听着上师再说这些事觉得无聊,就闭了眼独自默背起经文。等一圈默背完后睁眼,发现禅房内只剩了我一人,上师和那位姓陆的施主都不在了。后来有事要忙,就没再去多想。

    到得夜里要准备安寝时,我刚把被铺理好,就听到床铃在摇。对了,忘了说了,除去上师能传音于我外,世间还有一种声音也能入我耳,就是纯粹的铃声。这不是普通的铃铛,是由迦善上师诵经开过光的,上面密密麻麻刻了梵文,挂在床沿上,为的是若有人找我来敲门,只需从外拉一拉系住铃铛的绳子,那么我就会听到了去开门。

    打开门,高大模糊的身影站在视线中,我露出微笑。原来是阿蛮回来了。

    阿蛮与我一样,是拜在迦善上师门下的俗家弟子,他比我都还要晚来。但他很照顾我,基本上只要他在寺里,就会帮我干活。这回上师派他与其余两位扎巴出行传经,已是两个多月了。

    一个包裹递到了我手边,打开一看,我又笑了,是梅果,酸酸甜甜的。每次阿蛮出寺,都会从外头带回来,另外他还会多带一把树叶。塞了一颗梅果在嘴里,又捏起一片树叶放在鼻间,闻到了大自然的味道。

    除去听诵梵经,能令我清澈宁静的就是树叶的味道。阿蛮又坐了一会才离开,我躺倒床上时,嘴里是梅果的酸甜味,鼻前是树叶的清新之气,心情顿时变得很好。

    闭上眼时,想起在上师禅房内叫陆续的人,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张五官精致,眉眼如画的脸,很是好看。与那模糊的影像重叠在一起,注意力集中在那双眼睛上,很黑很亮,又幽深无比。依稀在那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咦那里面的是我

    因为视力不好,连自己的样子也是看不清的,另外寺里几乎没有镜子。扎巴和上师都不用。

    看清自己样子后,还是挺高兴的,我暗想着明天告诉阿蛮去。

    但没想,到了夜里我就惊醒了,原因是我被连被窝带人给抱起。惊慌不安地想喊,可声音哑在喉间,用力挣扎,又挣脱不开那怀抱。只看到抱我的人突然压低了脸,唇凑到耳旁,从那震动幅度来判断,应当是在与我说话,可我听不见。而我也辨认出这人是谁了,正是入睡前还在想的那人。

    忽觉一缕风吹来,惊愕地发现这个叫陆续的施主把我抱到了前面的庭院,难道不是迦善上师让来找我的吗很快更离谱的事发生了,居然在爬墙这个位置哪里来的梯子

    我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来,这里何时多了一个梯子,每天庭院都是由我打扫的。即使看不清,但庭院到门外的一草一木,我比谁都清楚。

    回神时悲催地意识到人已经到了寺门外,第一次有说话的冲动,想问问这施主究竟是要干什么。突觉一道劲风袭来,陆续施主抱着我往后大退了几步才停下,我往那边一看,心中大喜,阿蛮来了。

    朝他方向伸手,表述自己意思阿蛮,快来救我

    果然阿蛮接收到我讯息,快速冲了过来,但见眼前一闪,在阿蛮跟前又出现一道身影,两人纠缠在了一起,像是我大惊失色,他们好像打起来了。

    距离越拉越远,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要被带离古来寺了,只要一想到没了释迦牟尼佛,没了梵音洗涤,没了迦善上师,所有的惶恐与惧怕都蜂拥而来。我用力挣扎起来,好几次都差一点脱出他的手,却又被他给抱起,裹在身上的棉被也散乱开,脑子一热,不管不顾抓住他的手就狠狠咬下。

    心中在怒吼你放不放我不放我咬你

    他没放,继续抱着我狂奔,忽然进了一个小房子,他还把门给关上了。然后那房子居然会动我的注意力分神了,同时嘴里有血腥味,微微一愣,真把他咬伤了

    下意识地松开口,有些心虚地抬头去看他。不知道是入睡前脑中浮现过他的样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发现这样近距离看着,那张脸要比之前清晰不少,就是觉得好看的眼睛还看不太清。

    我移开目光,见小房子也有窗户,只是外面一片漆黑。心中很悲楚,我是最虔诚的信徒,怎么可以离开佛祖这么远明天早上庭院与门前的打扫谁来做早课时迦善上师问及我时,扎巴们要怎么回还有阿蛮怎么样了,打赢那个人了吗

    好多烦恼忧愁的问题,一个个冒出来。不行,我不能离开佛祖的,找不到房子的门,那就敲窗吧。一拳砸上去,生疼但我有一颗对佛祖最虔诚的心,皮肉之痛算不得什么,又一拳也要砸上去时,被人给抓住了手腕。就知道他会阻止,与他扭打起来,突然觉得小房子不但会动还左右摇晃起来。我正要挣脱开他再去砸窗,却觉后颈一股剧痛,骤然间全身卸了力,眼皮沉重起来。

    穿插一则陆续的小剧场,给大家来个惊喜哈,剧情两边一同推进。

    陆续小剧场1

    陆续盯着终于昏睡过去的小九,心上像被撕开了一条口子,血汩汩而流。

    不过是一天,他就有种上天入地的虚脱感。看到小九身影出现在寺庙门前时,犹如被电击中一般,全身的细胞从发麻到一点点欣喜侵入四肢百骸。可当他冲上前去拉住她时,却发现她变得不一样了。这个变无关容貌,而是看过来的眼神,微眯着眼,像是在辨认是谁

    他是陆续,难道她还需要辨认事实上,她是真的在辨识,脸上的表情麻木,转而向内指了指,意思很明朗,是让他自个进去呢。立即就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记得自己了。

    从古洞出来,无论是他,还是梁哥和疯子,都遗忘过关于古洞的经历。看来小九也有类似的情况,只是她比他们都还要严重。他已经算是迟恢复了,也在半年前影像全部清晰,可小九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跟着她进门后,就见她熟门熟路地去到一个禅房内,坐在了蒲团上闭了眼。有喇嘛发现他这外来者,上前来询问。他开口就是要见他们这寺的主持,那喇嘛本不明白,后来简明扼要地找寺里最大的,终于喇嘛理解了,领他到最前面指着一位老喇嘛说这是迦善上师。

    藏传佛门他完全是一窍不通,也不管什么上师不上师,道明他与小九认识的事实,要带她离开。但那迦善听后却是引他进了一间禅房,随后让人把小九也唤了来。

    直到这刻,陆续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小九居然耳朵聋了,看不清人,嘴不能言。只觉得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困难。

    曾想,庄聿若是救下了小九,以他们的关系,当是照顾妥帖。可却没想,她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被老天苛待,还苛待成如此惨淡,这叫他情何以堪越加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找她,若是他知道若是他知道,一定不会让小九这么苦。

    听完迦善讲述的小九入寺经历,陆续几乎站不稳脚,她比他想象得还要伤得更重,甚至于在刚入寺时人是傻的,完全没有思维意识。而现在唯一能抵达她心的,就只有梵音。

    他想带小九走,可那迦善怎么都不同意,说什么梅朵是他们寺里最虔诚的信徒,她深具慧根,假以时日定能揣摩出佛祖圣意。当下他就想吼回去去他的梅朵,她叫许玖,她这辈子也都不会与所谓的佛门有缘。可时与境下,他除了沉沉看着已经闭了眼在默背经书的小九,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他是一路跑着冲到马路上拦车的,回市里第一件事就是找萧默的手下,想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显然对方是知道小九在古来寺。可一回到宾馆,梁哥就说那人声称购置东西出去了。

    一念间以为那人去了古来寺,可猛然想起打电话时,那人说得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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