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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续城之半生浮图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文案
不曾想,有一个人会以横冲直撞之势破入生命。
与他争锋相对横眉怒骂,与他一同经历险难,他轻抱着我说你是个好女孩。
但转身他就指着我的鼻子冷扬了语调骂“小九,你没有心。”
如果无心,我不会觉得痛;如果无心,我不会停留原地。
嘴角是苦涩的笑,但我只是深深凝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许久之后,才知陆续爱我。
人生的两岸,一个抚我入眠,一个将我唤醒。
光阴的两岸,却终究无法以一苇渡杭,我知你心意。
曾想与你相忘于江湖,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岁月做衣锦华服,于百转千回后,悄然转身,然后,离去。
但到底没敌过那强大的命运,把我与你绑在了一起。
只是,当多年以后,陆续,你是否还会如最初那般待我
标签 都市 悬疑 言情探秘
、1我要结婚了
午夜十二点整,我按时将编辑好的短信发送,等着对方回复过来,却等了好久都没见回应,不由奇怪,以往不是这样的呀。
又多等了十分钟,觉得对方应该是不会回了,就放下手机躺倒而下入睡。迷糊中,似感觉到枕头底下震动,伸手摸出手机,眯着眼看屏幕,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时间已经是午夜两点。低咒了句,点开短信,只见上面写着晚晚,以后不要再发短信了,好吗
我蹙了蹙眉,未及反应,又有短信提示音传来,对方又传来了一条我要结婚了。
每个月的月底凌晨十二点,我都会发一条短信到对方的手机上,内容大致是元旦快乐、二一快乐、三一快乐、四一快乐、五一快乐以此类推的祝词。然后对方会在五分钟之内回复一个字好。如此这般,已经持续了近两年。
今晚是五月底,我刚输入的是“六一快乐”,而对方的回复有了不同,我略一踌躇输下四个字,然后发送祝你幸福
之后放下手机起了身,虽然才睡了两小时不到,但被这一意外扰了睡不着了。走到电脑前开了机,等待机器启动的时间,去橱窗拿了一包速溶咖啡出来泡上,抿了一口。
再坐回电脑前,点开d盘,在署名好了的各类文件夹中,找到“向晚”的名字,点进去后,打开一个文档,视线扫过满屏的内容,用鼠标将其一直拉到底,然后在最下面打上四字任务结束。随后关掉文档,将署名“向晚”的文件夹拉到f盘内,这个盘内都是已经完成任务的单子,终于这个为期两年的单算是了结了。
我的工作很特殊,为一些特殊的人群方便。这世上,总有人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向别人直接表述,于是就有了我的职业存在,代发此类祝福短信,或者代送礼物于某人。
但由于社会和时代的劣根性,多类客户中,属代为安抚小三的业务较多。某企业老板或者某官员,也或者就是个普通男人,在外面养了小三,却没时间搭理,于是就通过中间人找到我代为在各种节日发短信。
做这一行,自然得有一套特殊的工具,就是模拟号码软件。将客户的号码存档,然后依照客户的要求对另一方表述,中间措辞需要我自己设想。时间长了,应对一些突发问题也就得心应手了。向晚是我客户中鲜少有的女性,记得第一次与她沟通时,只觉得她讲话温软好听,但提出的要求却很奇怪,是让我每个月月底都在那指定的号码上发送“生日快乐”四字。
当时就想,她这是不知道对方哪天生日呢还是故意为之直到一年后,她更换了要求,变成现在这种祝对方每个“一”快乐。
自那日起,我没有再发消息给那个号码,因为与向晚签协议时就说定了如若对方提出不要再发时,此单任务就算完成了。到了六月底的午夜时分,习惯了去拿手机编辑短信,编到一半想起此单已了,不由自嘲地笑了笑,维持了两年,突然终止自己还有些不习惯呢。
不过习惯就是用来戒的,七月底时,我就不再念叨这件事了。
但八月一号这天,来了位不速之客。打开屋门,就见一个穿着浅蓝色短袖衬衫,灰色长裤的小伙子靠在一辆悍马车边吸着烟。听到我这边动静,目光立即扫略了过来,与他对视了一眼,就见他走过来,劈口就问“向晚在吗”
向晚我微觉意外,怎会有人跑我这来找客户
、2陆续
“先生,你可能找错地方了,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对客户资料保密,是我职业的基本要求。
但听对方道“每个月的月底我都会收到一条来自晚晚的短信,短信输出地址就是你这,可否告诉我,她是否住在这里”
他这话出来,着实把我惊了下,要知道我那模拟号码的软件,可是请的高手设计的,i地址都是即时更新的,他居然能够通过短信数据查到我这头来。另外此人透露了一个讯息,他就是之前我代向晚发送短信的那个接收人。不由暗暗把他从头看到了脚,轮廓很深,眼睛炯亮,是个很帅的年轻人。
正在我踌躇如何应对时,他突然道“我有急事找晚晚,如果你知道她在哪,请不要隐瞒好吗”
目光滑过他的眼,那里面有藏不住的焦忧,定了两秒,我说“跟我来吧。”转身而走时,听到身后脚步迟疑了下,立即跟了上来。
开得是我的车,他的那辆悍马停在了我住处门外。等快接近目的地时,我听到身旁的呼吸骤紧,不用扭头,仅余光也能看到他脸上的震惊。下了车后,领着他一路走到那块地方,顿住脚步说“向晚,我带他来看你了。”
那是一块墓碑,碑上贴了张黑白照片,里面是个清秀的女孩。她就是向晚,但埋在了地下。
之前就说过,向晚是我比较特殊的客户,没有之一,她是唯一一位我与之有深入接触的,源自于她的要求。事实上与她达成协议的第一年,我们的交集也不多,就在月底前她会打来电话提醒我不要忘记发短信。真正见面是在一年之后,我在医院的病房中见到她,原本听电话里的声音,觉得她定是个温柔眷丽的女子,但见面发现她形消见骨,瘦得不像样子,更准确地说,她是将死之人。
她更改了最初的协议内容,并要求我在她逝故后,依然继续每月发短信到那号码上,直到对方要求终止,这项任务才算完成。
我现在的行为其实超出了职责所在,按理是不该将这个男人带来她坟前的。只是觉得,情之背后的默默付出,该被知晓。一个女人致死都还惦记着对方,想来是爱到极致了。
如意料中的,年轻人的身体微颤,眼神中流露痛楚,但,也就如此而已。并没有太大的悲恸反应,心中暗暗摇头,这个男人太凉薄,即使从年龄来看,他要比向晚小,但撇去杂想,此事与我无关。
在墓地停留了半小时之久,他就提出离开,我从善如流。回程的车上如来时一般,很沉默,直到家门口停下车,男人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向他的悍马。
就在我停好车走回来时,发现他竟是还没离去,指上燃了烟盯着我看。
如此目光看得怪不舒服的,但只能静等他下文。好半响才听他问“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当下就明白他意思,也没隐瞒,老实回答“两年。”见他眼角抽了抽,又问“她与你说过什么没有”这下我笑了,尽量不让嘴角显出讽意“先生,假若你担心她是否有泄漏关于你的讯息,那么你可以尽管放心,除去被要求发的短信内容,其余的我一概不知,包括连你名字都不曾听她提起。”
气氛瞬间变得凝滞,男人眯着眼,眸光莫名。
就在我快没耐心时,对面突然冒了两字“陆续。”我怔了下,不明其意,他却开口解释“陆续是我的名字,就是你脑中所想的两字。”
额头有冒黑线的冲动,他怎就如此肯定我脑中在翻译哪两个字呢事实上,我啥都没想。
“你是向晚的朋友”听到对方如是问。
基于我工作的保密性质,微一迟疑点了头,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朋友。向晚死后,是我将她安葬的,虽然那块坟地她早就买好了,至于费用她也都提前付给了我。这也是协议之外的额外要求,本不属于我职责范围,但是看着那样的她,我无法拒绝。
一个人若连死后的事都要自己安排,那么这个人不但可悲也是可怜的。等我将她火化后带着骨灰到坟地一问管理员,居然得知那块墓地她在一年前就买下了,也就是说在她找上我代发短信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发展。
对这个女人,我没有好奇,只有同情。
陆续长久没有开口,一根烟很快就燃完了,他将烟蒂随手丢在地上,拿皮鞋踩了踩。这个举动让我不由皱眉,只听他道“谢谢你。”说完,他就转身走向了自己车子,拉开车门钻入,很快就驱车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失笑地摇头,走到那烟蒂处,用纸巾包起了,扔进旁边十米处的垃圾桶内。
、3不期而遇上
本以为与此人不会再有交集了,却没想会在半个月后的小镇“不期而遇”。
我有两个合伙人,一个叫彭野,一个叫沈佳禾。彭野正是那数据模拟软件的设计者,负责所有相关技术,而沈佳禾则是专为我接单的,她人脉广,交际能力强。我就主要负责幕后操作了,当然各种idea也都归我所想。
结了一张单子,余款收回来了,佳禾提议自驾游旅行一趟,源起于她一个常有业务往来的群里的群主发了公告邀约,是去到一个小镇上呼吸大自然的灵气。我没意见,彭野举双手赞成,就成行了。
从早上出发,抵达目的地时已近傍晚。佳禾那群主叫老吴,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与之寒暄过后,转身我与佳禾就相视而笑了。做这行一段时间,看人的眼光也是毒了,一眼就看出老吴带来的那对男女有猫腻。或许发展发展能成为日后的业务,这也是我同意这趟自驾游的原因。
老吴召集大伙来这小镇是为了去附近的山沟游览,据说风景美得不行。现在的人对那什么名胜古迹反而不感兴趣了,都喜欢原生态的美,摄影下来弄到网上,够炫耀一番。我其实这趟来也就当个陪客,手上的任务单子必须定时定点完成,这几天都有安排,若是进了那山沟沟怕连信号都没,所以第二天他们出行,我就留在了旅馆里面。
他们离开后,我就在房间里倒头大睡,昨晚为一个单子磨了差不多通宵,早上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看窗外天色昏暗,居然睡了一整天。
梳洗过后就出门,琢磨着下楼找点什么吃的,肚子已经空得难受了。走到木楼梯口,一个没留神,被个冒失鬼撞了下肩膀,疼倒是不疼,人往后趔趄了半步才稳住身形。抬眼与一双炯亮的黑眸对上,微愣了愣,对方盯了我一眼,没有道歉就快步与我擦身而过了。
我失笑地摇了摇头,这年头是不是长了点“姿色”的男人,都这么没礼貌的呢。
下楼跟旅馆老板打听了下吃饭的地点,说出门往右走两步就有一家小饭馆。这老板倒确实是个实诚人,还真是走两步,就在旅馆隔壁,至于那饭馆的确是小,一共就放了三张桌子。
进门见只有一张桌子上围了客人,其余两张都是空的,挑了门口的坐下来,很快店老板上前点菜,可操了一口我听不懂的话。我让拿菜单,对方却是摇头,旁边桌上一个中年汉子探头过来道“小丫头,老板是彝族人,汉话说得不溜,这就是个小店,没你们那城里头的什么菜单,你要点菜我给你推荐两个吧。”
微觉意外,这镇子里还有彝族人开饭馆啊,这老板的普通话岂止是不溜,根本就不会,也不知道他这店怎么经营的。旁边那人也没恶意,纯粹热心,我从善如流地点了头,让他帮我点了三个菜。等菜期间,他们那一桌谈天说地不亦乐乎,时不时觥筹交错的。我这菜上来时,还是那位大哥搭话“妹子,是从城里来的吧,大学生你们城里人就喜欢往我们这山沟沟跑。”
我将自己打扮看了看,上身t恤外面套了件卫衣开衫,下身是条牛仔裤,像学生妹可能是那位中年大哥酒喝多了,话也就多了,讲着当地彝族的传闻与故事。反正也无事,我就边听边吃,偶尔插上一句,渐渐兴致起了,从手袋里拿了一壶米酒出来,这酒是自酿的,入口甘甜。
有个喜好,心情不错时就小酌上两口,也不贪杯。难得今晚高兴,拿出来递到邻桌,让他们也尝尝我这美酒,但大哥倒杯里抿了一口后摇头说太淡了,不够烈。
我暗自笑了下,这酒是后劲凶。但他们桌上不喜欢,我也不勉强,就兀自一边抿着小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得与他们闲聊。
、4不期而遇中
平时也就喝上几口,今晚听那大哥说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多喝了。莫名而觉有道目光落在身上,扭头而看,发现另外一张空桌子也坐了人,正是之前下楼时撞到我的有些“姿色”的那小伙。
这人眼睛很黑很亮,就这么直愣愣盯我脸上,换成是平时我会不予理会,但多喝了两杯,酒虫上脑,起了调戏的心,冲他露齿而笑。对方愣了下,转而面色微红,别扭地移转了目光,看得我忍不住发笑,原来还挺面嫩的呢。
之后时能感到那道目光有意无意地射过来,我索性坦然受之。被个帅哥注目,没什么好忸怩的,若换成真是个学生妹的话,这时候定沾沾自喜了。酒的后劲上来了,不太多言的我也有了谈性,与旁桌的大哥胡乱吹着牛。中途好似那帅哥吃完饭了从身旁走过,走至我桌前时还顿了两三秒。
等人一走,就连那位大哥也意会出点什么了,他乐呵呵地问“妹子,刚那小伙看上你了吧”
我一听乐了,摆着微熏的脑袋笑应“可能吧,吃个饭老看我,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惹得在座的都哄堂大笑,连店老板都从后屋探出了头,来看看有什么乐事。
等到席散时,桌上的菜都吃得精光,一摇酒壶,发现大半瓶被我喝下去了。找来老板结账了,就与那桌告了辞,出门在外难能可贵的就是萍水相逢,却共乐一场。虽然没与彭野他们去那美丽的山沟欣赏美景,但也觉不虚此行了。走出饭馆,凉风一吹,头脑没清醒,反而觉得眼睛迷离,确实今晚喝多了,有了六七分小醉。
发现迷离了眼,看这星光璀璨下的质朴小镇,觉得夜色特美。但人生地不熟,我独身一个人,自然明白夜里不要在外逗留的道理,所以也就站在旅馆门前眯着眼看了会,散散酒气。回头就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木楼梯向上,边走边掏兜里的房间钥匙。
因为小镇旅馆设施简陋,房间门并没做成刷磁卡的那种,就是安了个类似防盗门一样的锁,分发给住客钥匙。壁灯昏暗,我扶着墙迷迷顿顿地走到房前,拿钥匙去开门却转不动。
心中纳闷,拔出钥匙察看时手一颤,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就在我弯腰附身去拣的空档,身前的这扇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头顶同时有道声弧传来“怎么到现在才来”
一双穿着旅馆专有一次性白色拖鞋的脚呈露在我眼前,视线往上是微皱的黑色休闲裤,松垮地挂在腰上,再往上我觉得是自己酒喝多了,以致于眼睛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看到一具还滴着水的光裸着的男性身体出现在自己房间呢。
视线再往上,又对上那双黑而亮的眸子,不由心中哀嚎,难道是我真对这帅哥垂涎欲滴,以至于幻想成他这幅美男出浴图从我房间出来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我胡想的魔咒,往旁边墙上倚靠支撑自己虚浮的脚,这样一来与他的距离又缩短了些,对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飘进鼻内。
我想我此刻的神态委实有些像女流氓,把刚捡起在手中的钥匙在半空中摇了摇,然后带了点痞气地道“帅哥,是你走错房间了吧,这间房已经有主了。你这追求手法倒挺特别的,都能问店家要到房间钥匙,然后不问自入”
、5不期而遇下
当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在我一番话后,裸着上身的帅哥那脸又禁不住红了,而且眼中还出现了恼意,映衬得他的眸光越加迷人。
本来就有些酒醉,此时觉得是有些心醉了。
可对方恼怒的视线从我脸上掠到我手中的钥匙,然后一字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你是207号房,我这间是206,你走错门了。”然后,他往内退了一步,“砰”的一声巨响,当着我的面把门给甩上了,震得整条走廊都颤了颤。
我对那紧闭的房门眨了眨眼,抬头看门框上方的门号,确实是206,再低头对照我的钥匙上贴的标签,207好吧,我搞了个乌龙,而且还那么巧,刚好就碰上这男的。在起步前,我想了想,用力敲了敲房门,听到门背后脚步声传来时,扬高了声音道“帅哥,身材不错哦,腹肌还可以再练练。”
撂完了话,一个箭步跨到旁边房间门口,插进钥匙旋转开门,闪身入内关门,一气呵成。隔着门板听到旁屋门再次开启,顿了几秒后,又一次砰然甩上,从那力度和震颤上可判断,这哥们气得不清。
躺倒在床上时,觉得此行很愉快。喝点小酒,与当地汉子侃话闲聊,完了还能调戏帅哥,看美男出浴,可谓福利多多。比起佳禾他们去那山沟沟里爬山要自在惬意多了。想着明天若是再“偶遇”隔壁那帅哥,或者还能逗趣一番,还别说,醉眼朦胧中看那哥们红的脸,真是不错。
喝点小酒有助睡眠,本该是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的,可至半夜,耳旁似远又近的有说话声,扰得我半睡半醒,很是难受。半眯开眼,漆黑的房里只有窗外的月光迷迷蒙蒙照进来,顿了半刻,终于明白那说话声来自哪了,并不是我的幻觉,而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这旅馆本身就简陋,也就别肖想隔音能有多好了,之前是因为房间没人住都空着,所以我一个人呆在房内,安静怡然。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半夜三更在那大声喧哗吧,中间有道嗓门特别大,我怀疑这整条楼上都能听到。头昏昏涨涨的,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从方位辨别声源正是来自206房。
把被子拉过头顶蒙起来,可那声音还是无孔不入地钻透进来,半小时后,我掀开被子,抓起床头的电视遥控就对着墙壁用力敲了敲,那头说话声嘎然而止。刚轻呼了口气,语声却又再度传来,对我的警告完全无视。哀嚎了声,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摸到门边,门把转了好一会才总算把门打开,前脚迈出,就见两道身影从206门内出来,往楼梯走去了,其中一人还边说边指手画脚的。
昏暗的走廊,只看得出那两人是个男的。回转目光,与一双黑亮眸子对上,正是临睡前调戏的那小哥,此时自然没之前那裸半身的福利了,目光静对了数秒,他退回了房内。就在他要将门给阖上的瞬间,我跨前一步,抬脚朝他的门狠踢了一脚。
许是这哥们不及防我的突然行为,门洞开的时候,我看到他人已经跌坐在地,惊愕地仰看着我。
、6老是走错门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侧头看窗外,阳光正好,又是个好天气。
神清气爽出门,路过206号房时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门把上关了“请勿打扰”的字样,漫不经心地笑着走下楼。昨儿半夜后来的发展可谓戏剧化,帅哥被我一脚踢蹬门踹坐在地后,直接整个人就傻了,只瞪视着我,我冲他咧嘴而笑,“不好意思啊,又走错房间了,改明跟旅馆老板提提意见,能不把每间房做得一模一样不,唉,造孽,害我老是走错门。”
“你”他抬起手指向我,可见到明显带了微颤,我也没给他机会,主动走前一步,热心地拉住门把,佯装打着哈欠说“好困,今儿有些不好意思了。”话完就要用力甩上门,可门到中途就被卡住了,低头一看,发现是他的右脚刚巧绊住了门,我也没跟他客气,把他的脚往里踢了踢,门被掩上的霎那,看到那张俊脸呈露怒意,那眸光里的火都要蹿出来烧人了。
回房后我闷笑不已,虽然是被扰了睡眠,但若是能这般夜行一乐,有个帅哥逗逗乐,倒也不错。
估计昨儿半夜,有人懊恼到天亮才睡着吧,以至于都日上竿头了,还没醒。
还是出旅馆门就右拐往隔壁那家饭馆了,不是那里的菜好吃,而是刚打听过了,这镇上总共就两饭店,一个要走上好多路才能到,自然这家成了不二选择。
可当我踏进门槛,就见刚才还在心中埋汰嘲笑的人,赫然坐在门堂内,呼哧呼哧地吸着汤面。垂落的睫毛覆盖了那双黑亮的眼,但很快他就警觉地抬起头,看清是我后就坐直了身,放下筷子,眯起眼狠狠盯着我。
我在考虑是不是多走两步,去那较远的另一家饭馆尝尝当地菜。但还没等我有决定,身后就传来一声唤,回过头见是昨晚聊得极好的那位大哥领着几人往这走来。
他走到近处就打招呼询问“妹子,来吃饭啊,凑一桌吧。”
我敛了眼他身后三四个人,略一迟疑点了头,反正自个理直气壮,何必为了某些人多伤脑子呢。也不跟大哥客气,与他们合桌而坐,昨儿已经得知他是这镇上的地陪,能说会道之极,那一桌都是他的客人。他说因这山沟有了名气,时不时会有客过来旅游,这不,今天带进门的客与昨天不一样了,一看装束和打扮,应是在校大学生。
点了几个简单的菜后,大哥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那山沟里的奇景如何如何,我反正是个打酱油的,在旁保持沉默。余光里偷飘旁桌,发现他自我们进门后,就再没吃那碗面,但也不结账,就坐在那摆弄着手机。暗暗对其嗤之以鼻,明知道这饭馆资源紧张,还点了碗面就霸占着一张桌子,换成我是老板,定然将他扫地出门。
那几位大学生脸上浅白地写着好奇两字,等大哥讲述了一段后,就开始问长问短,问得都是那山沟里头有什么奇特、神秘的山洞之类的话题,我听着很觉无趣。
目光瞥转间,发觉旁桌停了手上摆弄手机,微微侧过头来细听这边说话,虽然视线微垂,但那脸上的表情可以解读为认真。
、7黑竹沟
我微觉讶异,不由也敛了心神听身旁大哥说话,原来他在讲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至于事情的真伪性还有待考证。他说就在一月多前,有五名驴友也进了那山沟,结果五名驴友进去五个,却失联三人,只出来两人,至今一个多月过去,仍没找到人。
如今那个地被列为了禁区,目前仍有警方在那边搜找。
在座的几名大学生,都面面相觑,脸上浮现惊惧,其中有人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看他们这情形,我立即顿悟,只怕他们也是绷着那石门关而来的。石门关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就我所知在大理苍山背后的江边,有两座高数百米的断崖峡谷,形如两扇巨大的石门,也是叫石门关。
当然若此处真有这个地方,定然不可能是大理那个了。
也不知道大哥说得是真事还是编纂的故事,回头等四下无人了,跟他打听打听。还是有个女孩子忍不住开了口,当听她口中提到三字地名时,我面色不由变了变,第一反应是拿手机在桌子底下搜查,这一查,心下微凉。我立即插嘴进去问这附近有几条沟,大哥侧转头,理所当然地回我“妹子,这里是黑竹沟镇,自然就一条黑竹沟了。”我愣住了,“这不是叫西河镇吗”
“西河镇是后来改的名字,90年代那会叫建斯合镇,到02年时改名为黑竹沟镇,04年时又改成西河镇了。镇上的老居民都是知道的。”
我做得第一反应就是放下筷子起身,不小心把旁桌带动,一碗汤面哗啦侧翻,全斜倾在人身上,没顾得上去多看,人就已冲出了门。腾腾腾往旅馆二楼直奔,刚那女孩说到“黑竹沟”三字时,我就心中暗道了声不好,拿手机一查,果然是我曾听说过的那个。
来时路上佳禾与彭野都没告诉我目的地是哪,只知道进了四川境内,途经了峨眉山等地方,以为就是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小山沟里,涂清静来着。却没想,他们选的是这黑竹沟
冲上楼边拨打彭野他们的电话,边开手提电脑,电话打不通。开机后,在地址栏里输入“黑竹沟”三字,许多条相关信息都在那下面,而第一条正是刚刚大哥讲述的故事,原来那是真人真事,并非杜撰。另外有记载这条山沟曾发生过多起人、畜进沟神秘失踪或者死亡事件,还有许多未解的谜,正是这些谜引得无数探险者纷往这赶。尤其是那石门关之后,被当地人称为是“死亡之谷”。
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从心底油生而出,我把手提往床上一扔,抓了手机又腾腾跑下去,隔壁饭馆里大哥他们还没走,见我进来,大哥吃惊地问“妹子,刚什么事赶那么急你把旁桌那小哥的面给翻了,我跟人家陪了好几个不是。”
这时我哪有什么心情去管那什么小哥不小哥的,走近了就询问假若不进那石门关,就浏览山上景色,来回需要多久地陪大哥回我说若起得早的话,一天左右就够了,因为现在山上不允许露宿的。
我不由沉默,彭野与佳禾他们已经进山一天半了。
会是沿途风景太好,在哪滞留了吗还是他们脚程慢,昨儿天黑时没来得及赶回镇上,在山中当地人家里留宿什么的祈祷他们最好不要进那什么石门关去探险,再美的景致也用不着拿命去观赏。
、8要知道你名字很难吗
可三天过去,仍未见人回,天却开始下起了细雨,心里很沉重,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打算再等一天,若还没人回,就去派出所报案去。第四天早上,佳禾与老吴神色仓惶、十分狼狈地回来了,全身泥泞不堪,连脸上都是,眼睛血红,佳禾一看到我就哭了。
不用说,另外三人失联了。
立即找到当地派出所,结果一报案,那给我们登记的小民警就冷笑了“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个都不怕死,硬要往那里面跑呢。”
我们无言以对。因为一问之后才知老吴发起这趟旅程,就是为奔着去那深沟里探险来着,他们认为是外界把这黑竹沟传得邪乎了,不信这个邪,深入了石门关。那儿是黑竹沟的腹地,曾有不少探险队历尽艰辛,最终也未能深入,有“猎犬入内无踪影,壮士一去不回头”的传说。
其余三人就是在进入石门关后的箭竹林失联的。佳禾为与老吴搭建关系,与他一同走在了前面,竟没想等转身时,已不见另外三人,在林中寻了很久都不见其人,这时才感觉到了害怕。立即依照gs导航原路返回,途中多次用手机联络,都与对方连不上线。
很快案件报上去,一批批的人进沟里寻找,但警力有限,地形特殊,又是三天过去,一点音讯都没。倒是时不时地传讯我们三人去所里问话,把具体情形重复描述,警方是把前后两起失踪案件放一起来处置了。
这天傍晚,又被传讯过去问话,与警员正沟通着,一行人从派出所门外走入。我下意识地视线飘过,一干穿着制服的民警中,有个便装英气的小伙子尤为扎眼,定睛一看,嘿,还真有够巧的,到哪里都能见着他。此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