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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攻陷日记 第2节

作者:晰菌 字数:28437 更新:2021-12-22 11:17:08

    文艾带著可惜的表情抚了抚林烈汗湿的额发,道“乖,我错了还不行吗这就帮你解开,恩”

    手脚的束缚被打开,那变态还很好心地为他血液没有流通的地方做著按摩,一边和他说话,想讨好他。林烈不吃这一套──虽然每次都是被这一套骗上了床──眼睛也不睁开看看。文艾伸手到他的後庭,把跳蛋一个一个扯了出来,林烈也咬著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像林烈这样的享乐主义者,还没有谁看见过他如此倔强闹脾气的时候,哪怕林烈自己都很少觉得自己会有什麽情绪,但这个变态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极限,再好脾气的猫也是会有炸毛的一天,林烈决心冷战到底。

    变态也没料到自己把这只猫真的玩过火了,对他又搂又抱又道歉的,林烈一点反应也没有,权当没自己这号人。於是变态决定利用他的本能来搞出点回应──挺身插进了装死那只猫的身体。

    久久不曾得到纾解的空虚感顿时被胀满,林烈花了强大的意志才让自己没有舒服地叫出声来,但表情还是暴露了自己。变态见状心花怒放,一边上下其手,一边找准了林烈的敏感点一下一下地撞击起来。虽然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叫嚣,林烈仍然咬紧牙关,打死也不出声。

    “这样忍著多辛苦,叫出声来嘛,小乖乖。”变态说最後三个字的时候,换了个方向,用一只手按压著林烈挺立的分身,後面一字一顿地顶在他的前列腺上,爆炸般的快感终於冲破了林烈的理智,呻吟脱口而出,成为了嘶哑的喊叫,压抑了好几次的精液一下子在文艾手中爆发出来,喷了两人两身。高潮的余韵持续了相当久的时间,最後林烈都没有再管文艾是否还在他身上驰骋,就这样睡死过去。

    再次醒来浑身清爽,想来专业人士的清理手法就是完美。变态文艾瞬间变身忠犬一般守在他身边,嘘寒问暖,任他打骂也毫不还手,最後林烈骂累了,打不动了,也就不再纠结床上那点愤懑,何况那个明星脸的长相实在让人生不起起来。林烈心想这心理医生自己就是个变态神经病,自己和一个神经病计较什麽,都丧失了平日及时行乐的端正态度,真是失态。

    从此往後林烈与这个变态来往时,再也不肯踏进文艾安排的地方,最多临时找家宾馆,事前还要对其进行搜身,以免他夹带各种“不良”物品,变态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烈每次都十分无语,这是後话。

    第10章 吴凡

    王麟带他去的地方,虽说是饭局,但其实是新开发的温泉会所,位於远郊一座著名的天然温泉山,老板是a城上流社会的青年新秀。投资建成度假村的时候,张义柯入了股份,於是在正式开放之前,老板邀请股东和不少好友来此作为第一批客户特殊招待。这批人都是a城有相当实力的青年才俊,前景和背景都一样深邃,老一辈的倒是一个没请,足见这位老板网络这批关系的用意。

    让林烈奇怪的是,他并非是以张义柯带的伴儿的名义参加这次聚会,而是正式收到了请柬,作为被郑重邀请的对象。这在林家垮台前倒是没什麽奇怪,但林家垮了都五六年了,林烈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层次的正式邀请。一般来说他是不屑於去这类聚会的,原来的林公子现今成了“某某的男伴儿”,难免在聚会上受到老熟人的挖苦,对於不在属於自己的圈子,林烈虽然没有什麽留恋,却也懒得和那帮人争什麽嘴上功夫。张义柯知道他,所以从来不带他去这种场合抛头露面,但这次主要还是去泡泡温泉,自己又是股东,算是半个主场,林烈又收到了正式邀请,便让王麟接他来了。

    山路越走越深,几乎呈现出了原始森林的风貌。林烈小的时候也常常跟随父母去爬山,母亲大学时代学的是地质专业,全国名山大川都爬了个遍,後来嫁给了林父,两个人蜜月就是在四川的丛林里徒步扎帐篷度过的,再後来生了小林烈,又把这个爱好培养在儿子身上。林烈很喜欢自然山川,由於母亲的关系,耳濡目染,地质地貌成因五岁时就能背,七八岁便能指著块岩石说出它是沈积岩还是变质岩。直到十五岁那年母亲去世後,每逢假期,林家父子俩都很有默契地再没提爬山的事情。

    远处山石火红而陡峭,嶙峋壮丽,林烈闭著眼睛想起了往事,嘴里喃喃有词“丹霞地貌啊果然是我最喜欢的。”

    温泉会所建在山谷里,刚开发好的度假胜地,偌大的停车场内车辆寥寥无几,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想来这些青年才俊有不少人已经到了。

    林烈慢悠悠欣赏著山景,走进度假别墅里四处参观,别墅内几乎都是用玻璃做墙,里外通透,回廊很多,每个别墅里都有自己的温泉池,池内可以很清晰地看著山景。池底是未经雕琢的整块山石,衬得泉水泛著鲜红。才被秦明折腾了几道,又坐了半天车,林烈感觉有些累了,便脱了衣服在自己住所的温泉里泡著,水温刚刚好。有服务生敲门端了姜汁水果送进来,温泉泡久了就容易脱水,林烈对那服务生点点头道“谢谢,你不用在这守著了,有事我会按铃叫你。”

    那服务生是个长相清纯的女孩,看著林烈裸露在外的上半身上几个明显的吻痕,又被他雾气迷了的桃花眼随意打量,立马红透了脸,说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去了。

    泡了半晌,有人进来,林烈抬眼一看,笑道“吴总,你也来了。”

    吴凡一身休闲装,拉了个凳子坐在池子边上,弓著长腿,笑著说“我一来就听说你也来了,於是赶紧过来看你,怕被别人抢了先。”

    “至於麽,又不是超市里特价抢购。”林烈白了他一眼,往胳膊上洒了点水,说,“今天累了,改天约吧。”

    “看你把我想的,我又不急色,”吴凡笑了,他长著一张娃娃脸,一笑起来俩酒窝,一点也不像是白手起家的影视产业老板,倒像是他旗下推出的正太明星,“我就跟你说会话,另外我妹妹看病的事儿谢谢你。”

    “别谢我,我不过就把你介绍给了文艾,治病的是他,怎麽,那家夥的疗法有效果了”林烈问。

    “恩,定期去了几个月,人看著精神多了,最近也不太闹,把我们家老太太高兴坏了,这事儿我欠你一回,要不是你恐怕我妹妹就毁了。”吴凡满脸喜色,他妹妹几年前得了抑郁症,自杀好几次没杀成,都给家里人救了回来,心病难治,找文艾找了几次,不过那变态自从当了老板就基本不大给人看病,一口回绝了,还是林烈牵了线他才首肯──以几个新花样为代价当然是床上。

    “你要乐意就欠著吧,”林烈耸耸肩,想到那个变态就心里不舒服。

    “行,你休息吧,我走了,晚点见。”吴凡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和他计较,凑过头来亲了亲林烈被水温熏红的脸颊,起身要走。

    “对了,你出去时和他们说说吧,我坐车来的时候有点晕车,待会睡觉去了,找我都改天吧。”林烈大声说了句,吴凡点了点头,门外头站的那几个原本想进去的人也都听见了,互相问候了句就各自散了。

    今天来的这些人,有一半倒是和林烈熟络,往常都是林烈得了空去找他们,众人也不大清楚他的伴儿都有谁,现今都聚在这儿了,几人往这别墅门口一站,心照不宣,倒是挺感慨。见吴凡从里头出来又听了这麽一句话,大家都是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间只得打消了念头,有的还相互攀谈起来,相约一起去其他地方消遣。

    对於他们来说,林烈不过是个销魂的做爱对象,说难听点就是个高级男妓,还是免费的。林烈心中自然清楚的很,也只把他们当成免费的人型按摩棒,大家各取所需。既不要钱也没有野心纯享乐的人,起初大家不信,也防著,久而久之了解了林烈秉性,又得知他那麽多伴儿的身份,才觉得人家用不著坑你,也不在意,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这种关系倒是顺了许多人的心。

    而且有时候,这些床伴有什麽事儿,林烈倒也从不吝啬出手相帮,就拿吴凡来说,林烈虽说是举手之劳,但碰上了文艾这个变态,吴凡就是花再大代价在他无聊的兴趣面前也不够看,所以他谢林烈是一点不亏的。

    最早吴凡是在自己公司制作的一场电影首映礼後的宴会上认识林烈的,作为老板兼制作人,看见林烈一副见到哪个大人物都不惊讶的表情,坐在自己桌子边上自顾自喝酒,还以为林烈是哪个小公司准备捧出道的新秀,打算接近自己找机会“被潜规则”,以此谋求个角色罢了。吴凡这些事儿看得多,潜过的明星也不少,林烈的底子相当不错,只要包装到位,有几个机会,打出去不红都难。但过了一会林烈也未曾和他搭话,他还当是害羞,便上前攀谈了几句,林烈见他很对胃口,於是也就来者不拒地接受了吴凡的暗示,酒会还没结束,两人就搂著开房去了。

    第二天两人醒来,吴凡就想破例在新戏里给林烈安排个会火的角色,不料林烈听了之後反倒一头问号地说自己只是个做广告的,在一家没听过名字的破公司里当上班族。吴凡再一看他的请柬,居然是代地产富少张义柯来看首映的,张义柯也算自己公司半个投资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感情自己把人家的金丝雀给“潜了”,搞不好要得罪了金主。

    不过林烈倒是一脸不在意,洗洗干净,给吴凡留了个号码,就穿上衣服走了,走之前还说“我还会找你的,等我电话。”吴凡光著身子靠在被单里看著林烈出门的潇洒样儿,萌生出被潜的人其实是自己这种其妙的感觉。

    在了解到林烈的伴儿多到这种地步,连张义柯也不过是他的情人之一的时候,吴凡又释怀了,只是暗中可惜林烈不走演艺圈这条路真是暴殄天物。跟著众人背後离去的时候,吴凡又回头看了一眼泡在水里眯著眼的林烈,摇头叹道“暴殄天物啊”

    第11章 温泉h

    打发走了那些人,林烈舒舒服服地在池子里浅浅游了两圈,靠在岸边喝了口水继续泡著。水温让他整个人都困倦起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似乎听见有人进来,脚步声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林烈也懒得管是谁了,闭著眼睛迷迷糊糊靠著,那人越走越近,最後在林烈身边停了下来。水池里那个差不多快要睡著了,水光印著眼帘,长长的睫毛微颤,玉一般的鼻尖上沾著几滴水珠,红润润的双唇微张,颈部的曲线延伸到水下锁骨处,藏在波光粼粼里,埋下半拉白雪世界。

    许久。身後的影子动了动,一段黑绸布覆上了池中人闭著的眼睛,那双手的气息教人格外安心,林烈有些意识,却懒懒没有动作,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反正就这麽放松防备地靠著,直到那双手再次扶上自己的肩头。

    他听见了水声,微凉的什麽贴在了自己唇边,浅尝则止,然後又婉转前行,林烈张了张嘴,让那人的舌得以入侵,那人吻得轻柔,他潜意识里回应著,眼前一片漆黑。那人的呼吸重了许多,林烈的双手顺著水的浮力在那结实的背上抚摸,引得那人深深埋在他颈间吸气,然後慢慢开始啃噬他的锁骨,他的乳首。大约是被某个变态调教的後遗症,林烈的胸前变得极其敏感,稍稍玩弄就又红又胀,他闻见身上人的体味,不知怎麽觉得很性感,让他身下渐渐挺立,比呼吸稍重的呻吟若隐若现地溢出来。

    那人的手上有层硬硬的茧,在林烈光滑的肌肤上摩擦著,叫人心痒难耐。林烈不自觉地扭了扭腰,空虚感让他往那具身体上靠了靠,右腿碰见了一个炙热而坚挺的硬物,被碰上那一刻,那人浑身紧了一下,物体又大了一些,上面附著的血管还在一跳一跳地欢腾。林烈用手碰了碰,情欲上来觉得很喜欢,就用手抚弄起来,还一边在黑暗中听著那呼吸声,找寻那一呼一吸之间不稳和急促的根源。

    林烈不喜欢忍耐,他知道身前的男人正在忍耐,於是一边捋弄那人的分身,一边用手去探自己後庭。温度不低的温泉水顺著指缝流进了身体,林烈感觉自己反应明显起来,空虚感更胜,稍稍扩张了几下,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那人的分身,抵在了自己的穴口上,抬起腿夹住男人的腰,仰起脖子向他求欢。

    那人弯下身来吻住了他,林烈看不见自己面泛潮红,口中分泌的唾液已经随著男人在他舌头间的搅动而流了出来,但他感觉到男人仍然没有进入他的身体,只在他穴口浅浅地放著,不觉一阵焦急的心情在胸口挤压,让他只想深深被这个男人占据,然後在他体内抽插。

    不满的轻哼已然溢出口,林烈用下体蹭著那根炙热粗大的物体,一只粗糙的大手覆上了他的脸颊,林烈趁机拉到自己嘴边,开始用舌头伺候那些骨节分明的手指,还让他们模仿性器,在自己口中抽插,尝出啧啧水声,一副淫荡的摸样。另一只手将那分身顶在穴口用力想要按进自己身体里,双腿夹得更紧。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终於在林烈撒娇的呻吟中,翻开那些淫肉,插入了那个渴望已久的小穴,林烈几乎同时长出一口气,平坦的小腹随著呼气更加瘪下去,男人用手按了按,几乎能摸出自己在他体内的形状。林烈适应了那个粗大的物体,开始用力吸著,扭起腰来,迷迷糊糊地说“动动一下”

    身下立马有了反应,男人开始抽动起来,林烈细碎地呻吟著,清晰地享受著巨大的肉棒摩擦他的穴壁,带出一波一波酥麻。封闭了视觉,全身上下的触觉都敏感了起来,什麽地方被触碰,什麽地方被摩擦,什麽地方被揉捏,什麽地方被撞击,全都在黑暗的脑海中如同白光一样闪了出来。

    “嗯啊啊哈”温泉水的水温在体内造成了不一样的触感,而自己挺立著的分身在水中被撞击的上上下下,由於水的阻力,就像前面被没有骨头的手抚摸摆弄,他的头仰著靠在池子沿上,胸口露出了一半,随著男人的每一次抽插,高温的水就没过自己胸前的两点上,一冷一热交替著刺激得他酥麻麻红润润的。闭著眼的林烈觉得自己比平时敏感了不止一倍,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做梦一样,水的触感像是有人帮他在前面手淫,在男人撞击到他敏感的部位时,林烈被突如其来的快感抚弄的射了出来。

    然而男人还没有释放,大概觉得被水阻力所档,撞击的力度不够,男人把林烈拖出了池子,把他按在池边的台阶上操弄,林烈趴在台阶上,头朝下,每次撞击都被冲的将脸撞进了水里,浑身上下就剩下一条黑色的绸布绑在眼睛上,沾了水之後紧紧贴著,完全看不到任何光线。林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姿势,离水面还有多远,黑暗让他觉得自己正在悬崖上面对著漆黑而无边的大海,全身充满了紧张感,身後不断刺入的巨大分身一下一下让他颤抖,只有男人的动作控制著他,似乎这个男人只要一放手,他就会掉入深渊里,万劫不复。

    此刻快感已经让林烈处於万劫不复的边缘,他只能听见啪啪的撞击声在池边回荡,被一个看不到脸的男人一次次插进自己身体,像是一场无言的强奸,这个想法让他的身体更加兴奋起来,他咬紧了身下,想要给自己带来更多。男人被他夹得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後便疾风暴雨地顶撞起来,林烈觉得自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插的快要随风飘逝了,水池台阶的触感让他难以抑制地扭动身躯,迎合著剧烈的淫靡之音,从喉间发出无意义地浪音。男人最终喷射在了他的体内,滚烫的体液一股一股浇灌著他的甬道,烫的林烈再一次高潮,射了出来。

    不知是温泉让他浑身瘫软,还是被水温蒸的有些脱水,林烈只记得自己在温泉池里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之前来送水的那个服务生把他喊醒,担忧地告诉他不能泡太久,最好去休息一下。他看见池子边放置的矿泉水,突然觉得嗓子干的厉害,赶紧喝下一大杯。

    他起身把自己擦干,无视了那个目瞪口呆看著他一丝不挂出汤池的女服务生,脚下有些虚浮地走到床边躺下,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梦,想不起是什麽细节,於是懒劲儿上来,不管那麽多便睡了,睡著前最後一个念头是“以後再也不能在温泉池里睡觉了。”

    别墅外不远,一个穿著西装的身影拿著一块黑色的绸布,放在手边抚摸起来,就像是在抚摸什麽人的脸庞一样。

    第12章 叶临风

    林烈这一觉直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张义柯正坐在他身边盯著笔记本电脑上红红绿绿的大盘。

    “醒了饿了吧我让人给你把早饭送过来。”张义柯见他醒了,伸手到床边按服务铃。

    林烈的确是很饿了,昨晚没起来吃饭,就一直睡著,张义柯总是一看见他的脸就知道他想要什麽。

    “股市都开盘了,还有早饭呢”林烈把自己支起来,仍旧懒懒不愿动。

    “我让他们给你留的。”张义柯回了一句,打了个电话,大约说些抛售买入哪只股的事儿,林烈懒得听,在一旁啃了两个三明治。

    “这里三明治挺好吃的。”林烈见他打完电话,便问“你昨天什麽时候来的”

    “晚饭後吧,那时候你已经睡著了。”张义柯关了电脑,扭头看著他,“昨天让你先过来是怕你跟著赶夜路,怎麽样,这里还好吗”

    “恩,我没去其他地方,这座山我挺喜欢的,温泉泡著让人想睡觉。”林烈喝了几口牛奶,又问,“你昨天既然到了,怎麽不叫醒我。”

    “叫了两声,谁让你睡得猪一样”张义柯凑上去舔掉了林烈嘴唇上的牛奶渍,“我没有奸猪的癖好。”

    “猪挺好的,吃吃喝喝睡睡一辈子就过了。”林烈回了一句。张义柯被他的逻辑哽住了,只得笑笑作罢。不料林烈又加了一句“我觉得我现在就和猪过的生活差不了多少,这麽说来你平时还真有奸猪的癖好。”

    张义柯作势怒从心头起,把林烈按回床上说“那我就好好温习一下我的癖好吧”

    两人正要闹腾,外头有人按门铃,服务生在外面说,今天的天气好,同一批来的客人都准备好要去爬山,问张义柯和林烈去不去。

    “我觉得你是该活动活动了,平时上班就在办公室里坐著也不运动。”张义柯放弃了床上运动的想法,拉著林烈去进行正统的登山运动。

    “爬山啊”林烈抓了抓头,也有十几年没爬山了。林父还在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怕对方伤心,所以没有提起一起去爬山的事情,林家倒了以後,林烈也没那个机会去爬什麽山,今天倒是个机会。

    “你不是说挺喜欢这座山的麽”张义柯见他有些反常,问道。

    “恩,丹霞地貌,我妈以前在大学里就是研究这个地貌的。”林烈回了句,“好久没爬山了,今天去爬爬看吧。”

    张义柯有些吃惊,原以为林烈说喜欢山只是随口提的,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大部队在山脚下集合了起来,算算有十多号人,难得这帮子日理万机的家夥有闲心一起留出档期来爬山。大家相互看看,似乎都有这种想法。a市的精英齐聚於此,林烈恶趣味地心想,今天要是落下一块山石,压死这帮人,这个城市的根基都要抖一抖。

    有那麽五六个人,等林烈一出现,就围拢了过来,互相打起了招呼,这些人大多昨天在林烈的别墅外就已经由於“某种共同原因”而打过照面了,现在越发显得相亲相爱起来,大家的联系居然是上过同一个男人,这是多麽有笑点的一件事。

    林烈没忍住笑,当众捂著肚子抖动了半天,大家都以为他肚子疼,作为床伴纷纷上前关心,其他没有围过来的人倒是一头雾水,还有人四下打听当中那个捂著肚子的美豔男人是什麽来头,怎麽这麽多人对他如此上心,得知答案後都略显僵硬。林烈不敢抬头露出笑脸,只得一忍再忍,才缓缓站起来,和大家解释说没事儿了。众人纷纷表示可以陪他去休息一会,林烈连忙谢绝,一马当先往山上爬了起来。

    大部队这才动了,一半左右的人都跟在林烈身边。这些人并不是时常能见到他,林烈本身有个工作,平日里都在上班,下班以後,当他想起谁了,就会去找谁,有时候也会提前和人约个时间。他手机里的日历本上密密麻麻都是备忘录,即便如此,他也会有想要宅在家和会朋友的时间──这个朋友是指普通朋友──於是能够分配到每个人身上的时间就更少了。虽然大家都是大忙人,各自有各自的安排,要床伴就有一大把,也不是非林烈不可,但时间久了没见,还是心下挺想念的。一群大男人爬个山,总想找美人相伴,无奈美人只有一个,大家都成了护花使者。

    其实要说美人,还有一个。向导是个女孩子,长相身材都属於中上水准,她见客人先爬了,赶紧冲上前去为大家做讲解,剩下的人开始各自组队,由於男人共同的想法──美人相伴──有几个跑到向导妹妹身边聊起天来,剩下的看见两边都被抢了,於是各自组队,和可能的生意合作夥伴互相加深认识起来。

    於是出现了由向导妹妹和两三只狼的第一梯队、林烈为中心的第二梯队、零散人员的第三梯队这种队形向上攀爬而去。

    张义柯算是半个地主,平日里和林烈交往也最密切,所以挨著林烈走,前面是吴凡,後面是叶氏钢铁的叶临风,再加上队伍末尾正在与人交谈的证券巨子向平和,张、吴、叶、向四人,便是八卦杂志上俗称的城中四少。其中三人都和林烈颇有“交情”。

    叶临风本质上是个富二代,他爹打下了江山之後没多久,就因为喝酒过量而得了肝癌,去外地做手术前一晚,还跟官府几个领导干了两瓶五粮液,最後手术失败死在了手术台上。那时候叶临风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毛头小子,毅然退学回家扛起了大梁,一时间工厂、销售线、利益对手和合夥人此起彼伏的闹,叶临风竟然将家产抵押出去收回了所有合作人的股权,然後用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手段整顿清理,两年後叶氏钢铁在a市一家独大。

    原来那些卖了股权的合夥人在钢铁行业被叶临风压的灰头土脸,居然一同找上叶临风想用老前辈的身份再分一杯羹,叶临风倒是好生请他们一起吃了个饭,饭桌上,他对那帮喝的醉醺醺的“老前辈”们说了一句话“与虎谋皮,焉有其利”那帮人不高兴了,说“我们是你父亲的朋友,你怎麽能把我们看成老虎猛兽”叶临风笑答“你们当年把股权卖给我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再是老虎了。”说罢拂袖而去,从此再也不沾一滴酒。那些人尚在面面相觑,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电话都急促地响了起来,电话那头口径相当一致──叶氏钢以无法拒绝的条件铁强行收购了他们手上的公司。

    这段故事演绎的时候林家还没倒,林父早中晚三餐,定时指著用叶临风那张英姿勃发的照片做封面的财经人物,啧啧赞叹了好几天,还念叨什麽“英雄出少年。”林烈当时就对此人很仰视,仰到脖子快要从背後断掉那种仰视,他脑海中觉得叶临风就是一个大侠,杨过那种大侠,弹指间灰飞烟灭、十步杀一人百步血成河那种大侠。不曾想多年後自己被那照片上的人压在床上赤裸相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和少年仰慕的大侠在滚床单,小龙女既视感油然而生。

    第13章 精分叶二

    其实他和叶临风开始滚床单也就近半年才发生的事儿,因为此人从事重工业,交际圈不同,所以少见他出来露面。一次张义柯去开个什麽会,林烈无聊去找他,到了楼下会还没结束,他便在附近百无聊赖,折了几片树叶卷著玩儿。那时候有个卫视在放新版神雕侠侣,打斗场面总是树叶飞来飞去,瞅瞅四下无人,林烈玩心大起,捻起一片叶子“刷刷刷”扔大门口那石狮子,一边扔还一边嘴里配音道“iuiuiu”时不时做个转身飞射的造型,不亦乐乎。

    iu了半天叶片也没飞出去多远,倒是一阵风卷过来,一把叶子正中一人胸口。那人正是同来参加这会议却嫌无聊提前出来的叶临风,这人见林烈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倒也相当配合,一手捂住叶子挨到的胸口处,做出一副痛苦表情,一边倒退两步,对林烈说“少侠好快的身手,不知你这叶片是否淬毒”

    林烈一头黑线,聊是自己平日里没脸没皮,此刻也是恨不得挖坑埋了。因为他认出了叶临风,脑补的大侠居然在陪他玩这种无聊游戏,瞬间觉得人生真奇妙。不过做戏要做全套,难得叶临风这麽配合,他便冲上前去握住那人的手,顺便另一只手搭在在宽阔的脊背上吃点豆腐“前辈,前辈你怎麽了别死啊我不是故意的”

    本以为如此一来叶临风该拉不下脸继续演这雷人玩意儿,不料那人还真燃起来了,顺势就往林烈怀里一靠,一副死相对他说“我不行了,请你把我送到xx区xx路xx号,我便将一身武学传授於你,如此死也瞑目了”说完就一副嗝屁的样子闭了眼。

    林烈此刻被雷的翻江倒海,拍了拍那人道“大侠,你快醒醒吧,那树叶根本就没挨著你”

    那人一个挺身站直反驳道“谁说的,明明就挨著了”

    偶像死掉的感觉也莫过於此了,林烈扶额不知此人是在装疯还是真的有点脱线──事後证明叶临风偶尔的确很脱线。

    在那之後林烈就和叶临风混熟了,终於知道他一本正经的外表下有著一颗二货的心。但由於他的正常态和脱线态转换得太过没有章法,林烈招架不住这种“极其有魅力的偶像”和“极其不正常的神经质”交替攻势,很快被叶临风搞上了床。这货一脸深情地在他身上耕耘的样子,让林烈难以自持,但吃干抹净之後,叶临风居然一丝不挂端坐在床上,对他鞠了一躬,嘴里念念有词“多谢款待,我吃饱了。”要不是林烈刚被激烈的性爱弄得腰腿不适,他一定一脚把这个二货飞踹下床。

    实际上,距离上一次林烈把他踹下床也只有两个星期而已,他特地留了点力气,在“多谢款待”的“款待”两个字还没有出来之前,把它变成了“多谢哎哟”。

    此刻走在林烈身後,一身商务休闲男装冷酷模特范儿的叶临风别提多正经了,放到r大会堂也不会有什麽违和感。他正在和张义柯商量新项目的钢材供应问题,眉宇间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气势,大侠又回来了,林烈想,他如今觉得有句话说的太对了反差美才是真的美。

    今天林烈老觉得有股灼热的视线盯著自己,等他真要去探查的时候,又消失不见。

    山势开始陡峭起来,众人沿著一人半宽的石板路笔直往上,顶上据说可以观看一个景点叫“大地之阳”。说白了就是一座陡峭笔直状如勃起的男性阴茎的山石,大部分丹霞地貌地区都会形成这种惟妙惟肖的山石,有些地方还会呈现出“阳具林立”的奇异景观,第一梯队的“向导团”已经到达景点处,抓著悬崖峭壁上的围栏,对著对面那座山──大地之阳──感叹起来。林烈登上山顶,望著不远处那座“山”,似乎听见後面陆陆续续到达悬崖的人心中统一响起了“好大的jb”这种默默感叹。

    向导小姐开始认真的做起了讲解,但明显有几个地方有错误或者模棱两可的出入,不知是她的导游资料上就整理错误,还是这位向导还没来得及完全背熟讲稿,听得林烈有些心烦意乱。

    原本林烈这个懒人是从来不管这类闲事儿的,但是今天听著那乱七八糟的讲解,脑海里总是浮现起自己母亲曾今带他来看这种红如朝霞的岩石的情景。她总是对这些石头很著迷,生命的最後几年一直致力於把丹霞地貌提上能够跻身候选世界自然遗产日程的工作,那时几乎没有人在意这种事。她身後几年,这份工作也没有太大进展,直到林家倒台那年,这些红色砂岩地貌研究居然神使鬼差地出现了突破进展,没过几年又以头一份“系列遗产”的形式提名申报了世界自然遗产。林烈看到新闻那天少有地去了一趟墓地,把那些新闻一条一条念给她听,靠在墓碑上看了一下午的火烧云。

    第14章 对峙

    向导小姐被林烈纠正的时候一脸错愕,原以为这个人只是长相出众,被众星拱月地捧著,没想到对这种偏僻的冷学问还这麽吹毛求疵。原本这导游词就是糊弄糊弄游山玩水的游客的,向来是导游说什麽就是什麽,有时候不记得词了乱编几个也能轻易过关,因为几乎没有人会仔细听你在说什麽,更别提冲上来和你辩论──不是辩论,林烈对这块知识的理解程度已经不需要和她辩论。他只是把她之前说错的部分重讲一遍,字里行间的冷僻信息量甚至超过了“了解”范畴,达到了科研高度。

    这向导也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通过父母的关系过来实习,平日家里养尊处优,人长得讨喜,几乎没受过什麽委屈。本来看这些人都是异性,又有几个男人在她身边逗她,便随便拿著没背熟的导游词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此时被点破拉不下脸来认错。林烈看上去年纪并不比她大多少,她也不信这人是什麽老学究,一副求助的样子看向周围两个一直绕著她转的男人。

    那两人却是知道林烈除了和男人上床,就没什麽本事的,本来也看不上男人做什麽交际花,此时有弱女子相求,其中一人便指名道姓说“林烈先生,大家都是来游山玩水的,那些没用的冷知识,不必这样计较吧。”

    林烈本来没打算计较,被说“没用”之後,却生出一副非要计较一番的样子“作为向导,就是用些错误讲说误导人的麽你我不是专业人员,可以不计较,不过靠冷知识这行吃饭的,不计较这些倒是说不过去了。”

    另一人见他指桑骂槐,让那小姑娘下不来台,出言挑衅道“我倒是忘了林烈你对专业素质要求挺高,想来靠这个吃饭的,技术上也要好好计较一番,不然如何还能过上早年公子哥的生活”说罢抬眼撇了撇林烈的腰。

    这句话分明是在说林烈是靠“床上功夫”吃饭。别人不知道,他身边那几个间接当事人心里可是清楚,林烈这人虽说随性了点,但从不问他们要什麽钱财回报,只是图个享乐。虽说之於自己这种身份的人林烈只是个宠儿,但有人当众侮辱自己的宠儿,也是十分不爽,纷纷挑起眉头来看那人。

    给那小姑娘帮腔的,也是个富二代,叫刘炯,少年时代还跟在林烈这个太子党身後打过游戏泡过小妞,林家一倒他便再也没有和林烈联系过。现如今虽然在他爹一手栽培下成了公司副总,却也是个固步自封的主儿,仗著手里握著在场好几个人正需融资的项目,别人敬他三分,就开始目中无人起来,觉得这些人压根不会为了一个落魄少爷敢拿融资和自己翻脸。

    林烈见叶临风一副想发作的样子,吴凡瞪起眼睛,张义柯在他身後也高高挑起了眉毛──这绝对是个危险的讯号,他并不想让别人替他出头,只说“刘炯,我倒是忘了早年你就喜欢在女人面前出风头,结果酒驾惹了事儿,那会儿还哭哭啼啼让我帮你解决呢,想来你跟我一样挺怀念那时候啊。”

    刘炯脸上一阵青白闪过,这些丑事他早已不愿记得,如今被林烈提起来,又无力反驳,只恶狠狠道“以前的事能说明什麽,你现在只能去傍大款卖屁股,我和你不同”

    “的确不同,现在你还可以回去找你爹哭嘛”林烈插了句话,刘炯本质上就是个爹妈宝。他久未与人打过嘴仗,今天却是耐不住性子想要发泄一下,身边站的那几个“大款”却不高兴了,那刘炯的话也是在太难听,他们察觉到林烈今天的异样,都想发作。

    此时却是与林烈从无交集,一直站在人群後头的向平和跑了出来。

    “张总、吴总,上次两位跟我提的融资方案,我事後又研究了一下,我们公司做的话,还能再提2个百分点,两位意下如何”向平和仿佛压根不知道这里发生何事一样,一副招揽生意的样子。

    那向导小姑娘一脸疑惑,周围知情人却都张大了嘴,向平和被称为证券巨子不是没有道理,他的公司做的融资方案都是为国际大型企业和国家重点工程服务的,张义柯和吴凡手上的融资金额虽不算小,但在他眼里利润都不够看,所以当初张吴两人并未过多寄希望於他,而是摆开阵势和刘家来谈。向平和需要亲自招揽生意的情景,在场人均是想都未曾想过。张义柯和吴凡都不是傻子,心知向平和是要给林烈出头,虽然不知具体因由──除了张义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纷纷当场拍板合作,打电话给助理通知准备合同去了。

    这两单大生意都是刘家趁著买方市场自己抬高条件,迟迟未签下,这一回却大逆转地全都被向平和拉走了,刘炯顿时懵了。但见向平和又转向叶临风“叶总,您在z省的新厂投资,是否还缺个合夥人呢,如果不嫌弃,我们这两天可以好好探讨一下。”

    叶临风笑道“向总赏脸,求之不得。”

    向平和如此这般和演电影一样,几句话就让刘家的机构几乎要喝一整年的西北风。他是豺狼虎豹,刘家是鬃狗,向氏看不上的利润就是他们争抢的对象,但若老虎就是要用这点东西塞牙缝,他们就得活活饿死。

    大家都在一条利益链上,牵头的几大家得了好处,同处链上的人也少不得欢喜,就剩下刘炯一人傻愣愣地站著,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麽。大家四处散开欣赏风景,没人在意他,那向导看看情形,後怕起来,也不敢再呆在他身边怕惹祸上身。

    第15章 王麟的秘密

    林烈倒是一副喝了遗忘冲剂的样子,一点不记得刚才的事儿,丢下众人,兴冲冲地自顾自走到悬崖峭壁旁给那巨大的jb山拍照片了。

    张义柯几人忙著和秘书交代事宜,也看出林烈一副不愿人跟著的摸样,便让他自己单独一人散散心去,一时间山顶上电话声此起彼伏。

    巨大的悬崖上伸出三米多的透明的玻璃平台,身後就是深深的峭壁,自己如同站立於虚无之上,腾空起来,低头就可以看见崖底的草木。林烈站在上面微微有些腿软,这些玻璃没有看上去那样脆弱,但透明的质感让人心惊胆颤。

    悬崖下面就像一个深邃的黑洞,越不敢看,越是无法移开视线,过了一会林烈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身子歪了一下,却没有躺倒在地,被身後一个人扶住了。

    “当心。”清冽的气息从男人身上蔓延而来,混合著清爽体味的淡雅香味让林烈周身一颤,一把推开了那人。

    “向先生,我有些头晕,失陪了。”林烈扭头就往平台上其他地方走,脚下仍旧是玻璃,走得颤颤巍巍。向平和默默跟了几步,两人的距离是在一秒之内可以扶稳林烈的范畴内。

    “林先生,我陪你下山休息吧,恐高症可不是闹著玩的。”向平和一脸担忧地说。

    “不必,”林烈倒退两步,走出了透明玻璃的范畴,“我早就没有那种问题了。”

    向平和眼底有些暗“你真的已经决定要和以前一刀两断吗”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林烈急欲离开这个鬼地方,腿脚却不好使,一点一点往外挪。

    “我原以为,你把城中四少都找全了,总会来找我,可惜我等了这麽久,你也没来,你若是忘得了过去,为何不来找我”向平和语气冷下来,看著林烈折腾。

    “向先生几时听说我是按身价挑伴儿的”林烈冷笑,“我可是出了名的挑食,恰好对假惺惺的嘴脸十分倒胃口,吃不下去。”

    “你要报复我,和他们鬼混,我能理解,”向平和向前走了几步,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都看著你,得的报应也够多了,你还不肯消气麽你怎样折磨我都行,只是别这样拿我当路人。”

    “笑话,我和向先生你毫无交情,不拿你当路人当什麽,报复你为什麽我哪有那麽多精神花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林烈察觉自己的腿脚终於听话了,便冷道“我对你没有半点兴趣,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他跺了跺脚,丢下那人朝山下走去,那人一如既往用的范思哲淡香像毒药一样侵入肺部,林烈抵制住欲吐的感觉,把这一段碰面像垃圾文件一样删除出脑海,却没发现自己的指节已经攒得发白。

    附近山路上几个搞景观建设的民工正在一旁歇息,几个人跟著山寨手机的功放里巨大的嗓门在唱“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他换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让他挣开,让他明白,放手你的爱”

    林烈感觉好像被那“jb山”砸了一下,一头黑线加小鸟乱飞,老天爷这种时候搞的什麽城乡结合部摇滚风当背景音乐

    远处那人仍然站在原地,听著耳边飘来的俗歌滥曲,右手抓著胸口的衬衫料子,像是要把心脏抓出来一样紧紧掐著。

    林烈没回别墅,直接打了个电话给王麟,说自己在景点出口等,让他送自己回城里去。

    王麟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有些失神地擦了擦手机屏幕。

    “怎麽,又是林家那小子”偌大的办公室内还有一个人存在,眉眼间和王麟颇有几分相似,但却多了几分阴狠的颜色。

    王麟点点头,起身道“我去送他下山。”

    “你别忘了自己的立场,把你放在张义柯身边这麽多年,不是让你去和他的情人勾勾搭搭,那样的小狐狸精你喜欢我能给你找一打,但绝对不能是林烈那小子,你要坏了大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王家。”

    听得话里有话,王麟刚迈出的步子又停了下来,回头看著桌子後面那人。

    “在我的地方,你以为你做了什麽我会不知道”那人白了他一眼“我让服务生在姜茶里放了点药──不会有什麽损伤,顶多是嗜睡罢了──不然你就是蒙著他的眼又有什麽用”

    王麟点点头“我看见了,知道是你安排的。”

    “既然知道,心愿也随了,就别再给我惹麻烦,这小子你离得越远越好”

    王麟朝他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大门。

    油门一踩,车子朝外驶去,车速越来越快,王麟突然间猛的踩了个急刹车,车身淹没在扬起的尘土中,他的头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喇叭声,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急切想要叫嚣的欲望通过这尖锐的声音宣泄出来。

    过了一会,王麟把头抬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刚刚牙齿在口腔内咬出的血沫,自嘲地冷笑了一下,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驱车平稳地向林烈所在的位置开去。

    第16章 梦里的h

    林烈靠著一块景观巨石,懒懒地望著一整块嶙峋的红山岩壁,目光像流水一样一条一条清理著那些岩石的纹理,心里自嘲地觉得自己没有定力,让那麽个人扫了看风景的好兴致。

    王麟停下车从车窗内看著林烈时,远远觉得他仰著头好像一只孤高的鸟。

    绕过车身给他打开了後车门,林烈踢踢踏踏地踱步过来,看了他一眼,眼神落在他西装口袋外一截黑丝绸布上。

    “你也用起手帕这种黏黏糊糊的东西了”林烈咧嘴笑了下,看到了王麟罕见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瞳孔微微收缩,扯动了耳朵根部的皮肤,但给人的感觉无疑是“慌张”二字。

    恢复了正常的面瘫脸,王麟伸手把那小半截黑绸布塞进了口袋“请上车。”

    林烈刚刚一肚子没处发的郁闷看到了如此好玩的场景,怎麽会轻易放过,伸手想去抢那“手帕”,看看王麟都会紧张的东西到底有什麽神秘,结果被毫不留情地挡开了手。

    “切,”林烈失手不满嘟囔一声,好奇心更胜“我倒是忘了你虽然是个禁欲派的木头,却也是会被女人撬开木头脑袋的嘛,说说到底是哪家的美女相亲认识的”

    “不是。”王麟否认了一句,“上车。”

    “没意思。”林烈一副放弃了的样子,转身要坐进车里,却猝不及防伸出手去,偷袭那个藏著秘密的口袋。王麟反应过来,擒住他右手,不出意外,左边那只手又伸了过来,於是两只手都被王麟抓住,林烈想要挣扎,後车门“碰”地被撞关上,他也被那力大无穷的人牢牢按在了车门上。

    一股似乎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烈两眼对上王麟时,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年,似乎从未和他如此亲近过。王麟被他盯得似乎有些不爽,撇开了头去,却未曾放开对他两手的擒制,林烈觉得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询问,王麟面孔竟然擦著自己的脸颊,深深侧埋在了自己的头发里,全身和没了力气一样重量都压了上来。

    就算两只手被打开钳制在身体两侧,面前这个场景也无法不定义为──一个拥抱。

    这是林烈经历过有史以来最奇怪的一个拥抱,若不是压在他身上这个人强烈有力的心跳声通过胸膛传递过来,他会以为王麟失去意识倒在他身上了。但这拥抱的触感居然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对不起借我,靠一会儿”

    耳边那个熟悉的冷冰冰的嗓音居然发出温柔的声音,让林烈有种幻听的感觉。双手的钳制被放开,那双刚刚还果断有力的手,如今像丧尽力气一般重重垂在林烈身体两边。

    “这个冷面怪兽难道失恋了”林烈心想,若果真如此,自己倒是捅了马蜂窝。听说越冷漠的人,情伤起来越触目惊心,想来王麟平日对他也不坏,自己却为了一时怨气拿人家的心事调侃,不由心中有些愧疚,伸出手来拍了拍王麟的背,以示安慰。他这一拍,王麟压他的力量又重了几分,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果然是一场痛苦的失恋。

    不知过了多久,王麟默默起身,放开了他,重新帮他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语气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但却再也没看林烈一眼。後者自知有愧,也不敢多事,就此钻进车内,老老实实坐著,让他关上车门。

    下山的路蜿蜒著让林烈昏昏欲睡,心中奇怪“这两日怎麽睡也不够,若自己是个女人,肯定要查查是不是怀孕了”这样毫无意义地想著,在摇晃的车里睡著了。

    林烈做了个梦。

    起初是梦见温泉里那一双手,一下一下摸著自己的身体,却看不见主人是谁。他去寻那手的主人,梦中闪过几张熟悉的脸,秦明的脸、张义柯的脸、叶临风的脸,最後出现了向平和的脸,那张脸向他眨了眨眼,笑的那麽温暖。

    你怎麽在这里,你们在做什麽

    男人惊讶地望著他,身下压著的那个男孩娇喘连连,顺著两人赤裸的身体,可以看到那个结合在一起的部位。男人身上肌肉的线条和那双仍然沾满情欲的眼眸让林烈燥热发狂,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虽然当时摔门逃走,此後却夜夜梦见自己被男人压在身下,如同那个男孩一样抱著他赤裸的脊背。

    小烈小烈他梦见自己在做梦,梦里的男人一遍一遍叫著他的名字,全天下唯独他一个人这麽叫著他的名字。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麽办林烈听见自己说。

    那人背对著自己,脸上没有表情。林烈有些著急,男人迈开步子要走,他上前从後面抱住了他,那人的身体在他的拥抱下僵硬了一下,缓缓转过来,靠著身後的书桌,面对著他。

    不要走我也可以的

    林烈想了想该怎麽做,他俯身拉开了男人的皮带扣,解开了拉链,缓缓抚弄著男人的身体,手微微颤抖。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挑起男人的欲望,不知道他努力之後男人还是没有反应他要如何继续。

    好在薄薄的棉布後面那个男人的器物逐渐硬了起来,像是对他的鼓励,林烈激动的简直像是被金榜题名了一样。他拿出那个半硬的分身,张开口,用舌头舔弄起来。

    你男人只说了一个字,便舒服地眯起了眼,发出重重地喘息,他便知道自己做对了,更加卖力地勾勒起男人火热的分身,舔过每一个沟壑,吮吸著勃发的铃口,含弄著後面的囊袋。男人的手插进了他柔软的头发里,情欲迷上了双眼,却依然清澈见底。

    小烈你这样做不後悔

    我不後悔,与其你去找他们,不如我来满足你

    你知道我们两家现在的情况

    我不怕,大不了挨顿打净身出户。

    他像是要表决心似地一口含住了男人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茎,让它插入自己的喉咙,反射的吞咽像是渴求地吸著男人的顶端,男人发出了重重一声喘息,倒退出来。林烈疑惑了,他怕男人是要拒绝他,自己都做到了这份上,还是不行吗

    他委屈地快要哭了,两只大大的眼睛蒸的泪眼朦胧,被情欲折磨得红润脸颊衬著微微张开的两片豔唇,嘴角一缕银丝扯出淫靡的弧度,另一端还挂在男人挺立的铃口上。

    不要走

    男人看著他,眼神不能抑制地去妄想他脖颈下领口隐约可见的锁骨,那水汪汪的眼睛挑的他心火难耐。一把捞起男孩的腰,吻了上去,男孩的吻技十分生涩,却刺激的他血液横流,干脆打了个横抱,一步一步朝卧室走去。

    如今你就是想後悔也来不及了。

    男孩由於兴奋而微微颤抖著身体,在他怀中张开两只手,牢牢把他的脖子圈住。

    平和哥哥我喜欢你

    第17章 一发h

    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剥掉,男人顺著他的锁骨一路咬了下去,清冽的男性气息混著淡香窜进了自己的鼻腔,侵占了他的感官,那是男人身上最熟悉的味道,光是闻著就像是喝了两瓶烈酒一样醉的不分东西。

    男人的嘴唇靠在自己胸前两点上,竟然吮吸起来,湿滑的舌头像电流一样,扫的他的乳尖红润润、酥麻麻的,高高立了起来。他张了张嘴,让人脸红的呻吟就这麽溜了出来,林烈脑海里“腾”的一下,脸就红到了脖子根,无法相信刚刚那句撩人的呻吟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连忙用手捂了嘴,紧张地看著身上的男人,生怕他觉得自己太过淫荡。

    男人见他这样,眉眼间满是兴趣浓浓的笑意,又用牙齿轻轻咬了咬那颗可爱的红缨,身下的小可爱眯起眼,捂住嘴的指缝中溢出“呜”得短促声音,立马被他自己压制下去,脸又红了几分。男人起了玩心,再咬了一下──“呜嗯”,再咬一下──“呜叽”,再来一下──“嗯呜平和哥哥你不要咬我了”

    捂住嘴的手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从他被自己咬得鲜红的唇上拿了下来,提到男人的唇边,像童话故事里王子的吻手礼一样,轻柔地在他手背印了一吻。

    乖,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男人的手附在了他挺立的分身上,大手开始摩擦起来,比他平时自己用手时不知敏感舒爽了多少倍,“呜呜嗯啊”,他不敢用手捂著嘴,却也听不得这害臊的呻吟从嘴里发出,脸色红的几乎要滴血。男人坏坏地笑著,盯著他的脸看,他只得望向别处,寻一些其他的事情来想,借此抵制那舒适的诱惑。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那人的表情,再怎样努力分神,最终也是大脑一阵模糊,只看见男人挑起的嘴角,浑身一颤,释放在了男人的手中。

    小烈的好快男人拿起沾满体液的手,在林烈面前晃了晃。

    哪哪有那是因为你弄得弄得太舒服了

    林烈不敢看他,却感到男人的手已经伸向他的背後,开始压按起那个从未开发的穴口。

    害怕吗男人问。

    林烈摇摇头,但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虽然此前找了许多碟片来研究,面红耳赤地大约也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何况此前误撞见过男人演的真人版,但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感觉还是大不一样。

    一节一节的手指混入了後穴,男人动作轻柔的几乎感觉不到痛,但随著数量的增加,胀痛感明显了起来,他心虚地撇了撇男人身下的那个大物,对著自己的手指比了比,给自己心中打气别人都能受得了,自己也可以,只要男人不去找别人,怎麽样都好,自己也算是个男子汉,怎麽可能这点痛都忍不了

    他虽然心里嘀咕,但表情却把他想什麽都暴露了,男人怜惜地吻了吻他抿紧的嘴唇,事到如今要说放过这小子,自己也做不到了,只得一个抽送,将自己那物慢慢送进了穴口之中。

    疼痛感袭来时,林烈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声音,万一男人听见不做了,自己才要哭去。不过感觉上比他想象的还是要痛了一些,还好只是开头那一下缓缓插入时痛感明显,进去之後,男人便不再动了,给了他回血的时间,疼痛感逐渐被胀满的挤压感所代替,又渐渐转化为酥麻的触觉。

    小烈我可以动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竟是忍了许久,被初次使用的甬道夹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男人压制自己抽送的欲望已到极限,看见身下那人肯定地点了点头,便再也忍不住抽插起来。分身整个抽出,只剩下龟头在那穴口内,下一秒又狠狠地插入深处,林烈被顶了两下後适应了这个节奏,那巨大坚硬的器物在自己身体里刮得内壁酥麻痛痒,竟然生出一种难以抑制地渴望,恨不得自己被那东西不停贯穿,才能解渴止痒。

    整个抽出再送入的速度已经赶不上男人的欲望渴求,他开始浅浅拔出一点,再深深顶撞进去,顶的身下人开始失去控制地呻吟起来,那声音混著一下又一下肉体的撞击声,刺激著两个人的耳膜。林烈又羞又难受,只想叫出来舒服些,眼泪都被顶的流了出来,嘴唇张开,只顾著发出无意义的浪音,再也无暇管著唾液是否溢出,长长地挂在嘴角。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蒙得全身更加粉嫩白皙,肌肤渗出水来一样,每一个毛孔都在渴求著後穴被插入,被操干,被顶弄,以此慰藉的快感一波一波巨浪般拂过全身。他被他所爱之人进入身体,像是灵魂都在相互抚慰,自己像是身处狂风巨浪的风眼附近,他想要那个人的全部,让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再深一点、再多一点、再让自己痛一点,再对自己粗暴一点,他要把所有都吃进肚子里,消化到身体里,渗透到灵魂里

    啊啊哈给我我还要你平和哥哥

    男人像是听见了他心里的欲望,将他紧紧缠绕自己身体的双腿提了起来,猛的一拉,轻易就把他的腿高高地架在了自己肩膀上。

    小烈你好软你真好太好了

    更加方便自己抽插的姿势让男人激动出声,身下人那紧致的甬道,就像有千百张小嘴在吸著自己,牢牢咬住自己,不肯放他离开。自己压抑这份私欲已经许多年了,却在最不能解脱的时刻、在他已经放弃想要离开的时刻,受到了这样难以拒绝的邀请、难以承受的爱意。他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不确定是否能带著他逃开,但是只要这样狠狠占有著他,便是明日翻天覆地也无所谓了。

    一次又一次,两个人就像是发了疯的飞蛾,怎麽也觉不够的交媾,要把对方整个吃进肚子里似地,试图把每一分力气都用完,每一滴精液都榨干,从下午持续到第二天凌晨,男人浇灌著身下的人,烫的他哇哇乱叫,干得他弓起全身,直到再也射不出来。

    第18章 心死

    似乎猛然从梦里惊醒,他轻快地跳进了慢慢移动的摩天轮仓里,转身想对身後的人招手,笑的天真无邪。

    那张让人看上去温暖的笑脸忽然不见了,画面中一群青春靓丽女孩向这边走来。

    “向大哥,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领头那个顶著一头柔顺卷发的女孩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前一亮,冲过来拉住男人的手。

    “小彩,你男朋友真帅”

    “靠,羡慕嫉妒恨啊”

    “帅哥你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啊介绍给我”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那是什麽人,为什麽他不推开,为什麽他不回头看我

    “你们都别打他注意,我们就快订婚了,你们只要记著给我包红包就好了”那女孩又自信又霸道又漂亮,感觉好讨厌

    这种事情我可没有听说过那女孩是个爱慕虚荣的小骗子他脑子里叫嚣著。

    可是他为什麽不否认

    他眼中,只有男人对著她温和的笑。他原以为,这个笑容意味著全世界,他曾经为了这样的笑容拼上一切。可原来这个笑容这样廉价,唯独对自己才吝啬赋予,自己却当成了宝贝珍藏,转过脸就可向他人兜售。

    有一瞬间男人用余光看了过来,那神情就像在看一个路人。林烈读不懂他的眼神,明明前一刻还是宠溺地,怎麽下一刻就像陌生人。

    巨大的机器并不会等人,那到玻璃铁门重重关上,根本不顾他还向那人伸出去的手,根本不给他等来什麽的时间,根本不管他爱的那个人是不是来不及走到他身边──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要走到他身边,即便没有这台机器,没有这扇门。

    十米。

    你回头啊看看我啊我在这里,不是在那里你看我啊你看著我

    摩天轮,这个在他心中代表浪漫的巨型机器,如今成了他无尽的噩梦。

    无处可逃。

    二十米。

    封闭在三立方米的狭小空间里,那些观景玻璃就像刺破外衣的利器,残忍剥开一层一层的心脏外衣,赤裸裸地让他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强迫他看著那个人和他不认识的人谈笑风生,仿佛不被认识的那个,并不是她们,而是他自己。

    求你回头看看我求你

    就这样被隔离在高空的世界之外,说的话,没有人听得见,做的动作,没有人看得见,简直像一个落魄的鬼。

    五十米。

    身体缓缓上升,心却渐渐沈底。沈到黑洞一般的深渊之底。

    原来是这麽回事原来是这麽一回事那些莫名其妙的气氛,那些神神秘秘的电话,那些暧昧脸红的短信那些一戳就穿的谎言

    其实迹象早就在自己面前了,是自己傻傻不去分辨。他懂了,那陌生人似地一瞥,他读懂了,那里藏著早已放好的去意,只等他自己清醒。

    虽然不求任何承诺,没有一丝任性,如此卑微地求著你爱我。

    只是没想到,向平和,我对你而言,真的什麽都不是

    巨型摩天轮,直径152米,高163米,轮面彩灯7630根,旋转一周需要35分锺,升到顶端需要足足175分锺,合计1150秒。一千多秒的时间里,那人始终不曾抬头再施舍他一个眼神。

    1150秒,每一秒都似一根针,从他的指尖,扎进血管,扎进身体,扎进心脏。

    林烈被扎了1150针,终於在那163米的最高点,感到一阵窒息,头晕目眩地跪倒在地。绑定在仓内的对讲系统开始疯狂发音“先生,先生,请问你哪里感到不适请问你是否有什麽心脏问题,离地面还有十五分锺左右,请您坚持一下,需不需要为您叫救护车”

    你看连陌生人都会关心的我你为什麽说弃就弃

    这个世界里,我明明低微到尘埃里,为什麽要让我扬得这麽高

    为什麽这里这麽高

    太高了太高了我呼吸不过来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烈林烈醒醒,你做噩梦了吗”

    睁开眼,面前是王麟,自己还坐在车里。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麽事,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死死地扣住王麟的衣领,扯得乱七八糟。

    他大口大口喘气,像从没呼吸过一样,终於缓缓平复过来“没什麽,只是想起我为什麽会得恐高症了。”

    “你有恐高症”王麟少见地问道。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大概自己的样子太过吓人,王麟才会坚持把他送进了家门──往常只是送到楼下,便把车开走。林烈关上门,换鞋进了房间,此时已经是下午,虽说中午没有吃饭,但他却一点食欲也没有,索性脱了鞋一头倒在床上,却不敢再睡了──不知是否还会再做什麽奇怪的梦。

    抬手拨了个电话给文艾。

    “阿烈,怎麽了”那变态心情似乎不太好,平时自己打电话去,总是要听他大呼小叫一番,今天居然如此正经。

    “文艾,它又发作了。”林烈顾不得他,先说自己这边的事情再说。

    “又”那边听得这话,提起了精神“你这几天做了什麽”

    林烈把爬山跟遇见向平和的事儿都说了,温泉里的那个奇怪的梦也提了一下。

    文艾听完之後,若有所思道“你的症状不像是复发,碰见了他,你会做这种梦也不奇怪,近期不要去高的地方,再到我这来两次,应该不会有事,倒是你说在泡温泉的时候做的那个梦,和事後症状,却有点像一种安眠剂的副作用。”

    “安眠剂”林烈有些奇怪。

    “一种有至幻作用的药,没什麽伤害,副作用就是嗜睡,国外有人用来当迷幻剂嗨,不过劲头不大,所以属於很冷门的东西。”文艾说,“你明天下了班来找我吧,做个血液检测就知道了,另外你这恐高症还要做几次治疗。”

    “好吧。”林烈挂了电话,长吐一口气。

    楼下那辆送他来的车还未开走,王麟坐在驾驶座,静静望著那栋居民楼,电话铃响。

    “查到了”

    “药确定没有问题,但他若知道,恐怕会不满。”

    “我知道,此事不能让他察觉。”

    “我自是不会多嘴。只是,我不明白,以你的性格,若对真他有意,怎麽可能会用这种手段还是说,你也只不过想尝尝滋味罢了”

    “你会这样想,他也会这样想。”

    “这是他特意安排好试你”那边吃惊道。

    “只是委屈了他”王麟默然不语,挂断了电话。

    第19章 肖明月

    林烈一直觉得,以他这种生活状态,还能每周保持按时上班,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他工作的地方,是一间规模不大的网络销售公司,自己做的是平面广告设计总监。名头说起来好听,手底下不过几个设计师,一个月拿著三千出头的工资,浑浑噩噩地干著。

    他唯一要好的朋友,如今也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叫肖明月,是大学同学。曾经林烈风头正健,整天和太子党富二代疯疯癫癫,两人没什麽交集。一次他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看见班上那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似乎名字叫肖明月──和同专业一个学长手挽著手在路上走,两人拎著蔬菜,像是一对回家做饭的夫妻。

    林烈愣住了,看著看著,突然就觉得胸口里那种闷闷的气息顶到了天灵盖上,呕出一口酸水来,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说“你这还没喝呢就吐了”

    林烈对他们摆摆手,他只是觉得那学长和记忆中那人身形有些类似,而肖明月脸上那副幸福的表情,和曾经的自己也很相似。一起买菜回家,这个画面自己不知妄想过多少次,可不过终究是妄想罢了。

    那日他险些把自己灌死,为著一个明知不值得的人。

    此後林烈又过了一段荒唐时日,直到林家出事儿,林烈被送去别处避了几个月,又被家里人送了回来。那时候的林家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偌大的门户,人都作鸟兽散了。没钱、没住的地方、没有愿意接近自己的家人,也没有能打通电话的朋友,他就像一个瘟疫源一般走在街上。原本想去父母为他上学方便而购置在一个安静小区里的房子看看,不料也被贴上了封贴,成了别人的东西。

    出小区的路上听见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花坛边,肩膀一抖一抖,浑身颤著,如同一只受了惊的猫。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同班的肖明月,搬开他的脸就见那孩子咬得下唇都出血了,不发出声音地流眼泪。

    林烈惊讶自己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的事情,便问他怎麽了。

    谁知肖明月倒反问起林烈来“你没事吧这麽久都没来上课,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情,我都找你好多天了。”

    “找我为什麽”

    “诶老师说让我们找找你,班里那些和你关系好的人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儿,”肖明月眼睛里的泪水都还没擦干,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班长,班上同学不见了,我当然要找你。”

    林烈觉得好笑,难道这人不知道大家都在躲自己吗这麽多人巴不得他消失,居然还会有人要找他“找到我要做什麽”

    “做什麽当然是看看有什麽可以帮你的,让你好好回来上课啊”

    “上课麽”林烈喃喃,“先不说这个,你这是怎麽回事”

    “这我”肖明月显然有些窘迫,“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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