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急促的喊声,“老大,嫌疑人接头了嫌疑人接头了”
或许是这些年的工作本能控制了他的反应,心里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脚下却拐了个弯儿直冲正在不法交易的俩个犯罪嫌疑人。
转瞬间俩人已被铐住,隐在暗处的三名同伙噌的现身,亮出匕首。管震没时间与他们纠缠,出手迅捷,快准狠,当其他警员从藏身的车辆跑下,来至近前时,甚至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响。
管震看了眼手下,丢下那几个哀嚎连连的嫌疑人便朝之前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副队”有人透过雨帘大喊。
管震不管不顾,在雨中狂奔,他胡乱的找,心情的起伏宛若惊涛骇浪。
最终,管震失望了,他停在雨中,雨水砸在脸上,看样子像是在哭一般。
年轻的队员追上他,手中握着警棍处于戒备状态,“队长,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管震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往回走。
这次的行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警车上年轻的队员们少不得对管震一叠声的赞叹。老队员也比着大拇指让年轻的跟副队好好学学。只是管震魂不守舍的样子让人觉得奇怪。
与管震同届的李警官用肩膀撞了下他,“喂你小子撞鬼啦”
管震并未听清,愣了下,才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参与这次行动的各位同事,“你们之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头发又黑又长,穿着白色的裙子,还打了把七色的雨伞,模样么,只要你们看过绝对忘不了”
众人都愣住了,过了会,李警官隐着笑意问,“漂亮吗”
“啊,”管震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神思,喃喃道“美的耀眼,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
同车的队员们彼此使了下眼色,一脸诡异的笑,终于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管震看向他,那人捂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副队,你不要管我哈哈”
紧接着全车的人都跟着后面笑了出来,李警官坐在管震身边,一拳打在他肩头,“看吧我就说你撞鬼了吧哈哈”
管震沉了脸看样子就要跟李警官急眼,李警官也不怕他,继续笑着比划道“黑长的头发,穿着白色的裙子,又美的惊天动地,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这又是什么地方,不是女鬼能是什么啊你小子啊,我还当你是个榆木疙瘩,原来是重口味啊,哈哈”
满车的嬉笑怒骂,管震笑骂着回应,心里却空落落,凄凄凉凉的渗着寒意。
、第五十六章
高以泽从公司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大雨砸在前挡风玻璃上,漆黑的夜,路上一辆车也没有,让人忍不住升腾起一丝丝无聊又寂寞的伤感情怀。
因为一个大项目,他已经几天都没睡好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签约成功。晚上公司举行了庆功宴,他做为董事长少不得多喝了几杯。而后便在办公室的隔间休息了会,等散了酒气,已经是深夜了。
若是搁以往他肯定就直接歇在公司了,可明儿个是周末,公司轮休,他记得他有答应过奶奶明天中午陪她吃饭。因此还是起了身,去了地下车库取车。
如今他已坐上家族企业的最高位,掌握着公司的经济命脉,所有人的升降去留。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并未让高以泽从心底深处感到半点欢欣,相反的,只会让他感到越来越深刻的孤独与寂寞,除了这些,那便是压的他连气都透不过来的沉重责任感。
如今父亲也成了他的下属,父子间的感情更是淡漠。他能理解父亲在叔伯长辈中被取笑的难堪,他想和父亲推心置腹的好好谈谈,可他却无法亲近父亲,这种关系的壁垒从小的时候就形成了。他的出生注定是高家财团的继承人,而父亲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传宗接代,与他没有太多的感情牵绊。
高以泽嘴角扯过一丝荒芜的笑,等他回过神看向前路时,眼前一闪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白影,虽然紧急制动刹车,但还是撞了上去。
高以泽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已经万儿八千道的想出了十来种情况以及对策,而后才攥着手心下了车。
在车灯的映照下,一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跌坐在地上,乌黑的长发盖住了脸,此情此景,高以泽不及去查看她的伤势,倒已经被眼前的诡异情境吓的倒吸了口凉气。
他很想问,你是人还是鬼
但他只是强自镇定的调整了呼吸,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上去平缓,“喂,你还好吧”
女子坐在地上半天没动作,也没吱声,但高以泽并不打算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
那种电影院里常演的,就在你正关切紧张伤者伤势时,伤者突然变身厉鬼张出血盆大口吓你失声尖叫的情景,他真是受够了
“喂”高以泽不耐烦的再次出声。
女子像是受到了惊吓,终于有了反应,她困难的站起身,却一个趔趄又扑倒在车前盖上。高以泽只是伸出胳膊,却在快要碰上她的瞬间迅速的抽回了手。
“你受了伤还是打120吧。”生性警觉的高以泽可不想惹上这么个诡异的麻烦,更何况他还患有已经放弃治疗的洁癖。
女子没说话,挣扎了下站起身,女子纤细而高挑,只是脸上潮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分明,高以泽只看到她从发间隐约露出的饱满唇线以及柔美亮泽的脖颈。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高以泽心中肯定道。
但从小奶奶就教育他,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充满了危险。
因此高以泽几乎是想都没想转身进了轿车内,且锁上了车窗。
不,他并不准备肇事逃逸,但这女子实在诡异,他只是听从了自己的判断,采取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正确做法而已。
高以泽用纸巾擦干了手和脸,紧接着便取出了电话,开始拨打120。
外面的风很大,似乎有什么东西低空飞过,高以泽看清那是一把七色的雨伞。他看到女子踉跄着向他这边追了过来。
车灯很亮,照的前方惨白的亮,这次他眸光一闪看清了女人的脸。
也就在那么一刹那,高以泽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感觉诡异,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撞鬼了。
他紧张的俯身向前,胳膊按在方向盘的喇叭上,发出大响。前方的女子被吓到,这次她回过头,怔怔的看着他的方向。
黑湿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清清楚楚,那是一张阔别七年,却时常出现在国外时装杂志上的脸。
他是那般的熟悉,几乎让他闭着眼他都能临摹出来的一张脸。
、第五十七章 奇怪的阿寻
高以泽将楚寻抱回家里时,她一动也不动,头埋在他的胸口处,缩成与她本身高度不成比例的小小一团。
她是这般的轻,这般的安静,若不是她嘴里吐出的热气让他感觉到她还活着,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着了什么魔,带回了奇怪的东西。
进屋,锁门,将她轻柔的放在沙发上,高以泽俯身看她。她仍旧那般胆怯又迷茫的将自己团团抱住,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阿寻”高以泽越来越不敢确定了。
这是他记忆中的阿寻吗那个活的矛盾又假装坚强却又时不时流露出孤独寂寞的阿寻
或许是高以泽靠的太近了,楚寻感觉到了不舒服,她伸出手朝他的脸突然推了下,高以泽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她腕上戴的那条链子,那条他曾经亲手帮她带上,他再熟悉不过的手链。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虽然不知道阿寻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取下,但无论怎样都让他产生了微妙的心里变化。
她是阿寻没错
他常年面无表情的脸竟慢慢凝上了温柔的笑,这样的变化,连高以泽自己都没察觉。
俩人都是的,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感冒,高以泽分析了现下的情况,决定先洗澡睡觉,无论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话还是等休息好了再说也不迟。
“阿寻,要不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不管遇到了什么事,等明天天亮了,你再告诉我,好吗”既然决定了,高以泽不再犹豫,他说完话后见阿寻仍旧一脸的茫然没什么反应,索性站起身抱住她,亦如他之前在雨中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进车里一样。
他一直都是这般冷静理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出他自认为最正确的判断,而后摈弃杂念坚定不移的执行。
高以泽放好了洗澡水,回身看楚寻正站在浴室的门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虽然眸色仍旧的迷茫,但好歹有了反应,在高以泽的示意下,她愣愣的走向浴缸,弯下腰将手伸进了水里。
高以泽听到她微不可查舒服的叹息,嘴角情不自禁的弯起,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
“阿寻,洗完澡好好睡一觉,放心,一切有我”高以泽在雾气蒙蒙中说着安慰的话,岂料他尚未走开,楚寻竟旁若无人的站起身脱起了湿哒哒的衣服。
高以泽一惊,耳根子瞬间烧红。
阿寻虽然穿着睡衣,可或许是初春的缘故,睡衣很厚,即使淋湿了显出婀娜的轮廓,但睡衣并不透。可此时她撩起衣裙,衣摆划过她的小腿,大腿,直到腿根,高以泽陡然转身,千年不变的镇定面容终于皲裂了,“你,你,我先出去了。”
高以泽走出浴室后,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门。微微垂眸,蹙起了眉头,阿寻,你到底是怎么了
高以泽心绪难平,折身去了自己的卧室,找出了一套全新的棉质套头睡衣,
再次走进次卧室,浴室内传出哗啦啦的水声,高以泽敲了敲浴室的门,“阿寻,睡衣我就放床上了,放心,我待会就不进来了。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再聊好吗”
高以泽等了会,里面仍旧只传来水声,并无半分回应。他更深的拧紧了眉头,虽然七年前在阿寻刚离开高家时,他去找过她。但那会儿她看上去就像个没心没肺的陌生人,甚至把他气的够呛。他那会儿甚至还在心里暗自发过誓,往后再也不管她的死活。
可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时不时的留意她的消息。知道她签约了模特经纪公司,知道她是公司大捧的艺人,知道她和她的经纪人关系暧昧,知道她事业发展的风生水起,知道她过的很好,至少比在高家仰人鼻息要好过千百倍。
这样,他便放心了。
看来,世上孤独的人,又只剩他一人了而已。
高以泽在自己的卧室冲完澡后,心中千头万绪想了很多,他实在不明白阿寻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人是好好的,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他会帮她,不管她需不需要,他都会站在她身边。
高以泽从卧室出来后,看了眼次卧室,房间门还是他出来时的微合状态,高以泽停在门口,有些担心,他想了想走向厨房冲了杯牛奶。
手中握着牛奶,高以泽微微攥了攥掌心,才抬手敲了敲房门,“阿寻,你洗好澡了吗”
“”
“还是睡了”
“”
“要不喝杯牛奶再睡吧,有助睡眠,呃你不出声我就进来了”高以泽说完话后在房门口又站了会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浴室的灯仍旧开着,高以泽绕开通往卧室的隔断,这才看清床上已然鼓起了一块。
高以泽眨了眨眼,离的近了才听到楚寻平缓的呼吸声。
看样子已经睡着了但是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那是一头长达臀部的浓密长发。高以泽摇了摇头,他从来就没见过活的这么糙的女人,从她还是女孩开始,他就觉得她简直不是一般的糙。
高以泽将牛奶放在床头柜,走进浴室取了电吹风,浴室有些杂乱,洗澡水没放掉,换掉的睡衣以及洗澡用的毛巾都随意的扔在地上,湿哒哒的。
高以泽面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下,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除了楚寻还有谁能做的出来。
他皱着眉头将浴室简单收拾了下才拿着电吹风走了出来,通上电,温热的暖风吹在她的脸上,带着风声震动的声响,她竟睡的香甜。
待高以泽吹干了楚寻的长发,他不免在心头感慨,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明明一副遭受了巨大苦难的模样,怎么一沾上枕头就睡的这么死啊。
高以泽怔怔的盯着楚寻的侧脸看了好一会,直到他恍然察觉自己正在做一件蠢事时才匆匆站起身,收了电吹风,又顺手拿走了牛奶杯,倒掉已经凉透的牛奶,洗净杯子,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他却没有楚寻那般好眠了,双手枕在脑后,脑子里过电影般的全是十七八岁那年的种种。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不仅丝毫睡意皆无,反而越想越精神。高以泽意识到这点后,打开抽屉准备吞两颗安眠药。却在半仰起身子时,看到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门前。
高以泽一口凉气没上来,差点憋死过去。
女人直接朝他走来,走的近了,高以泽怔怔的认出是阿寻。
不过这一天连续被她吓了两次,真是够了
高以泽正要问她有什么事,只见她手脚并用爬上了床,而后翻过高以泽的身子,一个咕噜,滚倒了床内侧,撩开被子,像个八爪鱼似的贴在他身上。
高以泽只觉得浑身紧绷,却听她喃喃自语了声,“好暖和。”
“你说什么”
“”
“喂,这是我的床”
“”
高以泽拉开了床头灯,看向楚寻紧闭的双眼,又推了推她,见她毫无反应,全然不像做戏,才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梦游”
高以泽拉了灯,躺下身子,感觉到枕边温热的呼吸,他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他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在他孤独的时候有个人作伴,即使不需要她有太多言语,只要在他回家的时候能看到一盏为他而留的灯光,睡不着时,枕侧多个温热的身体,能让他抱一抱,不会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寂寞的一个人。
他微微笑了笑,并未像自己一直想的那样抱住身侧的人获取温暖,相反的,他轻容的放平她,盖好被子,两人就这样平躺在床上,被子底下,他握住了她的手,而后合眼。
达令刘觉得自己都快疯了,aanda应香市某娱乐大头邀请担当模特大赛评委,但昨儿个他们才到香市,按照行程计划,今日是要跟那边公司的负责人碰个面的。但一大清早的,aanda居然不见人影。
达令刘在宾馆内急的上蹿下跳,aanda这样的情况以前不是没发生过,但像这样半夜不见踪影的,以前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发生一次。
房门口突然传来压抑的尖叫,达令刘一怔,旋即小跑着跑向门口,猛的拉开房门。
果然,门口某个正依着房门睡觉的家伙,身子一偏跌进了室内。
“呀aanda寻”达令刘做万般惊讶小女人状。
宾馆的服务员惊魂不定的看向达令刘,“先生,这人,这人你认识”
达令刘没好气的朝服务员呵斥道“你这服务员怎么说话呢什么这人那人的,去去去这没你什么事了一边去”
倒在地上有些摔疼的阿寻终于醒转了过来,她懒洋洋的站起身,然后伸了个懒腰。
服务员这才看清她长发后面的那张精致脸庞,情不自禁顿住了脚步,呆了呆。达令刘看着就生气,嫌弃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美女啊”言毕猛的带上房门。
楚寻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达令早啊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
达令刘气的翘着兰花指骂道“我的小祖宗唉,你这臭毛病不是两个月才犯一次吗,怎么这才来香市第一天就犯病了”
楚寻愣了下才后知后觉的上上下下看了遍自己,而后大叫一声,“你是说我又梦游了”
达令看着楚寻一身的男睡衣,颤抖着说道“你昨晚,昨晚不会是在某个男装店过了一夜吧,还是”他又换了痛心疾首的语气,“还是你昨晚被某个臭男人给,给”
“不会的,不会的,”楚寻吃惊过后,又恢复到一脸淡然,没心没肺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梦游会变身超级赛亚人,吃不了亏的。”
楚寻打着哈欠,走向房间里,然后开始翻找东西吃,“达令,我的巧克力呢,你藏哪儿了”
“小祖宗哎,高能量东西你还是少吃点吧,你看看你现在的体形,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模特的身材就是模特的生命,”达令刘正滔滔不绝,陡然在看到地上躺着的一物件时尖叫出声,“啊aanda,你什么时候换车了”
“啊”楚寻嚼了一口巧克力塞进嘴里。
“那,那这把劳斯莱斯的车钥匙是哪儿来的还有这么一大串,不会是人家家门钥匙吧”达令刘捧住自己的脸,做吃惊惊讶无法相信状。
楚寻眨了眨眼,反应了老长一段时间才尖叫道“你是说我昨晚不仅梦游了,还顺手牵羊,当贼了”
“哎呀呀呀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让你的粉丝知道他们喜欢的偶像不仅有怪癖,还是个偷车贼,你的职业生涯也走到头了不仅如此,劳斯莱斯呀你要坐多少年牢才能出来啊”
“哎呀呀,我居然当贼了我当贼了”
惊慌失措的两只同时上蹿下跳的蹦了起来,不过达令刘很快镇定了下来,“你快想想,昨晚你到底遇见谁了,这车是谁的咱们赶紧趁失主还没报警之前先还给人家,大不了赔些钱,能私了就私了,不能私了就算你出卖色相使美人计也要想办法给私了。”
阿寻做冥思苦想状,抓了抓头发,又抓了抓,而后噗嗤一声笑了,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想不起来。”
达令刘气的胃痛,指责道“我说你做人怎么可以活的这么没心没肺不负责任啊有你这样有你这样的吗”
“嗯,不是有你么,”楚寻的神情是真的满不在乎,她慢悠悠的走进卧室开始换衣服,踩在那套男士睡衣上没有半分的情感波动,仿若昨晚即使发生了天崩地裂的事都与她无关。
自从,那天后,她就觉得自己对什么都不在乎了,现在,她已经完全记不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过去的七年岁月都是这样过来的,除了记性不好,其他没什么妨碍。因为容易忘记,她不知道担心,害怕,怨恨,厌恶,喜爱
不过她是个容易感到快乐的人,虽然她也常常觉得自己的快乐来的莫名其妙。
快乐很简单,例如活着,只要活着,与她而言便是最大的快乐源泉。
、第五十八章 高家祖孙
高以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的,鼻息间袅袅的香气,他醒过来的同时右手在身侧的被窝内虚抓了几把,不知为何心中一空,便醒了。
他看向身侧空落落的半边,一掀被子就下了床,房间外有响动,高以泽猛的拉开门,却看到南希正在厨房做饭,奶奶慢悠悠的对着室内的几处盆景浇水,听到声响后,奶奶抬头看向高以泽,扬起优雅慈爱的笑,“你醒啦。”
隔壁房间传来哗哗的水声,高以泽眉头一动,不及招呼奶奶又一头冲进了隔壁卧室。
浴室内,一位四十多岁的陌生中年妇女正在打扫卫生。
高以泽知道她肯定是奶奶带过来的保姆,扫了眼卧室折身又跑了出来,目光有些凌乱。
“你在找什么”奶奶询问。
“奶奶,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你有没有看见”话音戛然而止。
“什么”
高以泽恢复以往镇定的神色,“没什么。”奶奶不喜欢阿寻,他比谁都清楚,算了,或许是没碰上吧,要不然奶奶不会是这种表情,但阿寻呢
“奶奶,你怎么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现在都几点了说好的陪我吃午饭,若是我不过来,你是准备陪我喝下午茶了谁知道你现在这么忙到时有没有空,索性我就自己过来了。”奶奶不紧不慢的说,言毕又心疼的握住他的手,细致的看向他,“你看你最近瘦了好多,都没睡好吧今天倒是万分难得居然睡到了中午,若是你往后都能这般好睡,奶奶倒不知要放下多少心了。你母亲以前就是睡眠不好,忧思过重落下许多病。奶奶可不希望你像你母亲那般操劳,该用脑子的时候用,休息的时候也要像今日这般休息就好了”
祖孙俩正说着话,在室内打扫卫生的保姆走了出来,而后直接走上阳台,晾晒起了衣裳。
高以泽背对着阳台并未注意,而奶奶却眼神锐利,一眼看到保姆晾起了一件粉红色的长裙。
“小贾,你晒的那是什么”奶奶唯恐自己看错,且带了几分故意出声询问道。
“哦,大少爷房里的东西,我看脏了就直接洗了,不过看样子不像是大少爷的衣服,这还要吗”保姆也没长个心眼,有问必答。
高以泽回身看过去,表情微变,有些尴尬。
奶奶佯装老眼昏花的样子,明知故问道“那粉粉的颜色不像是阿泽的东西啊,是不是谁落下的呀,要是无关紧要的人落下的就直接扔了吧。”
“哎,”保姆应了声。
“等等,”高以泽紧接着出声,奶奶不动声色的看向他,高以泽面色如常,“一个朋友的,昨晚因为一些缘故歇在次卧室。既然人家的东西落在我这了,未免她往后想起来跟我讨,就晾那吧,回头见到她再还她。”
奶奶心里转了个弯儿,倒也没追问。待高以泽进屋洗漱的时候,奶奶面上扬起了喜色,踩着轻快的小碎步走到南希身后,“南希,你看到了吗女人的东西。”
南希自认是高老太最忠心的仆人,但高老太一直拿她当姐妹,俩人风雨相伴几十年,也算是最知心的人了。
听了高老太的话,南希也为老太太高兴,“小少爷有女朋友了”
“不知道,待会我再探探,唉,这趟真是没白来。”老太太满心欢喜,相较于七年前的锐利尖刻,老太太看上去平和了许多。大概是从高位上退了下来,少了商场上尔虞我诈的处处小心,她也渐渐展现出普通老太婆应有的一面――自然随和。
高以泽从洗漱间出来时,看到奶奶正趴在他床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奶奶,您干嘛”
老太太下了一跳,瞪了他一眼,这才佯装着拍着被子床单说“我能干嘛,替你收拾床铺啊。”
“这些事你让保姆做就是了,再说我自己的房间我会收拾。要不您先出去,我换件衣服。”
老太太笑着应了,慢悠悠的下了床,一双眼睛却在高以泽身上不停的打转,似乎就想在他身上逮到什么罪证似的。
“奶奶”高以泽被看的不自在。
高老太嘴角隐了笑,心中暗笑,好小子,你想瞒过我你还是嫩了点啊。
因为罪证她已经找到了,直到走出了房门,高老太才将一直垂在身侧抵着她暗红色呢子大衣的手抬起来。
那是一根黑长的头发,一个女人的头发。
高奶奶笑了,笑的满心畅快。
六年前高以泽不顾她的阻挠和愤怒毅然和她选中的联姻对象取消婚约,她曾愤怒的扬言,“这辈子你除了娶xx集团的大小姐当妻子,其他女人休想进我们高家的大门。”
没成想,这一晃六年过去,那位大小姐早就嫁为人妇,听说最近又新添了二千金,而她的孙子仍旧孤身一人。
都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曾经高老太担心的是高以泽会像他父亲一样的犯浑娶一个有辱高家门风的女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安插在高以泽身边的心腹回回向她汇报的都是小少爷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不仅没时间交女朋友,就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
刚开始那几年,她还心想不愧是她选定的高家继承人,有出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禁开始担心了,像阿泽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会不想交女朋友呢
难道是某些方面有问题生理心理
还是她当年的那些话让这孩子产生了逆反心理
可是她早就为此婉转的道过谦了啊,再有多大的气与怨早该消了啊。
再怎么说她也是高以泽的亲奶奶,怎么可能不为孙子的终身大事挂念操心。
午饭的时候奶奶特意支开了保姆,让她先走一步。
满满一桌的饭菜,高以泽虽然心里有事,却表现如常,斯文有礼的品尝着南希奶奶的手艺。
高老太和南希也没什么食欲,具是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高以泽明知她们有话要问,却故意装傻,淡定自若的埋头吃饭。
高家祖训,食不言寝不语。
“阿泽啊,”人老了啊,果然是比不过年轻人了,高老太认了输,“现在这里没外人,奶奶能问你件事吗”
“您讲。”高以泽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虽然这些年高老太不知说过多少次了,祖孙间唠家常不需要这么的严肃,但是自小养成的习惯,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更何况高以泽被驯养的原则性极强,聆听长辈教诲时不敢有半分怠慢。
“你吃饭,吃饭,不要搞这么严肃嘛,”高老太太被他这样一番动作,倒不知如何开口了,她使了个眼色给南希想让她说。
黑人南希笑了笑,“我是个直肠子,有话我就直说了啊。小少爷,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没有。”回答的干脆利落。
高老太和南希对视一眼。
高老太斟酌着用词,“那昨晚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朋友同事还是以前的同学”
“路边捡的,我开车不小心撞上了她。”
“啊”高老太和南希面面相觑。
高老太看高以泽的神情直觉他不像是在说谎,心底忍不住有些失望,但仔细想想又不对,哪有随便撞伤一个人就往家里带的,最妥当的做法难道不是报警或者送医院吗
仿似是看出了奶奶的疑问,高以泽又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被我撞到那人是我以前的熟人,好在没伤到她,只不过她晚上临时没地儿歇便跟我回这里歇我这儿了。”
“她被你撞到时就穿着睡衣”
“嗯。”
高老太表情古怪,这大半夜的穿着睡衣到处瞎跑是正经女人吗
“奶奶,她是个正经女孩,你别乱想。”跟随奶奶这么多年,奶奶这点表情变化心里想法,他还是能猜到的。
难得能听到孙子这么维护一个女孩,直觉告诉高老太孙子对那女孩感情不一般。
但这般来来回回打太极般的打哑谜,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思量一番,高老太嗖的拿出那根头发,“阿泽,你就老实告诉奶奶,那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吧,现在她不管是官二代富二代还是工薪阶层或者穷苦出身的女儿,只要家世清白,女孩脾气好,心地好,不图你钱,真心实意的对你好,奶奶都没意见。奶奶只要你说句老实话,你和那女孩到底是认真的吗你俩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你准备怎么安置那女孩是想当个情人只是谈一场恋爱,还是想娶进家门前一条你自己注意点花钱玩玩也就算了,别被骗了感情,得不偿失。后一条的话,你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到我面前让我给你把把关的。”
高老太一口气说完后,等了半天也不见高以泽反应。
又过了好一会,高老太实在等的不耐烦了,抬起手拍了拍白色大理石桌面上的黑长发,警告威胁的意味极重,高以泽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不知道我床上怎么会有女人的头发,或许是风吹进来的吧。”
那说话的口气,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的。
高老太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气翻了白眼。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想多了。”高以泽补充道。
高老太听的出或许前一句孙子撒了谎,但后一句他是不会骗她的。
男人会因为“想要”或“喜爱”和女人发生关系,但也会因为“喜爱”和“珍惜”而即使睡在同一张床也绝不会轻易冒犯女人。
“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