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之前的一天两夜,她除了吃饭就没出过房门,誓要打一场漂亮的考试攻坚战。谁知这家伙大清早的,送了她一包书。
包书,包输她还没去打这场仗呢,就咒她输了,你说她的心情能明媚吗
虽然,这书包连着课本是她的不假,但姓管的是瞎子吗没看到她又换了套崭新的装备
“手机号多少”管震拿着自己的手机,没好意思看她,但语气倒是很冲。
别怪他,有的人吧,越是心虚,口气就越冲。因为怕被拒绝,所以就更要表现的蛮不讲理,炸天
“干嘛”楚寻问。
管震立马露出一种这还用问的神情,“废话,马上寒假了,你不给我号码我怎么联系你”
楚寻看了他好一会,才回了句,“没有。”
然后车窗被摇起。
管震第一次问女孩要号码,第一次尝到了被拒绝的滋味,怪难受的哈
然后此君回身看了眼身后正眼巴巴瞅着他的兄弟们,一仰头,比了个“ok”的手势。
“那家伙想追你”小皓偷偷看了眼楚寻,语气不大好。
楚寻有点意外,若不是她错觉,小皓应该是挺喜欢“管震”的啊,若不然也不会一口一个“管老大”,还神气活现的向她打听他的事。这会儿,怎么连“那家伙”都用上了
“你脾气那么差,若是跟那家伙在一起了,哪天你们翻脸了,他一定会打死你。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打架王,可不像我只是嘴巴说说,我从来不对女生动手的。”小皓一本正经的威胁道。
“唔”楚寻头枕着胳膊似乎真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你若是谈恋爱的话,妈妈一定生气的。妈妈最讨厌早恋的小孩了”小皓再接再厉道。
可惜,这句话用错了地方。楚寻眉头一闪,眼眸暗了,“小鬼,成年人的龌龊世界你怎么能懂你回去大可以告诉你妈妈,我新交了个男朋友,叫管震。”
小皓惊呼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长长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缩在座位内,垂头丧气的。
车内安静了一会,小皓突然自言自语道“奶奶喜欢生气,爸爸喜欢公司和妈妈,妈妈喜欢爸爸,大哥喜欢上学,怜惜姐姐喜欢大哥和博文哥哥,博文哥哥喜欢怜惜姐姐,那家伙喜欢坏姐姐”
楚寻动了动耳朵,斜睨着他,“你嘀咕什么呢”
小皓哼了声,小孩子脾气道“要你管反正你们都有人喜欢”
楚寻没吭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心中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她何曾被人喜欢过
想太多
、第13章 鸿门宴
考试结束,当晚韩宛若特意在酒楼订了一桌丰盛的大餐为孩子们庆祝。
高宗翰因为晚上临时有应酬,所以没有过来。
今日的座次是这般安排的,韩宛若坐在正南方,她左手边是小皓,右手边依次是阮怜惜、沈博文。从理论上来说,楚寻是坐在小皓与沈博文之间,但因为那一家子挨的近,楚寻俩边的距离拉的都有些大,乍看上去,颇有点被孤立的感觉。不过楚寻并无所谓,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看看就好,即使那热闹的场景里,没有她,只要感受到别人的快乐,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样一大家子坐在一起,为某件事而热烈庆祝,欢乐温馨的场景,让楚寻感到温暖又新奇。
温暖,她刻意忽略了,新奇的是,她不明白这么一件小事怎么就值得庆祝了虽然不明白,但她还是乐在其中,即使她嘴上不说,面上也刻意掩饰着。
韩宛若高举杯,“来,孩子们,妈妈祝你们事事顺心,学习越来越好,祝愿博文能够顺利考研,怜惜能考上称心如意的大学,小皓门门一百分cheers”
小一辈全都站起了身,只除了楚寻仍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沈博文眼神怪异的看了楚寻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与疏离,不过并没有恶意。
阿寻来高家这么久,今晚是第一次见到沈博文,第一眼的印象挺好。他约莫一米七七上下的身高,五官并不出彩,但是整体一看,让人感觉挺舒服的。他与人说话时脸上总带着笑,礼貌而谦虚。从细微处看,他还是个很细心的男人,待人体贴周到。
阿寻从高家人交谈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沈博文是高家的远房亲戚,他的父母都是b市的公务员。而他本人则是在香市读香南大学,目前大四,学的是法律,按照父母的意愿,是希望他毕业后考公务员,继续走仕途,而他本人则想当一名锄强扶弱、宣扬正义的大律师。
“阿寻,干妈在给我们敬酒呢,”阮怜惜赶在韩宛若发火前温柔的提醒了句。
楚寻淡淡的扫了眼阮怜惜,自从上次俩人说开后,阮怜惜一直很回避她,也没再热情主动的找她说话了,见到她也是一副委屈受伤的表情。
俩人间的不寻常,韩宛若早有留意,这期间她从司机老杨那打听了些,七七八八的大致也了解了。只不过考虑到那段时间孩子们都在考试,害怕影响他们情绪,便一直隐忍未发。
此时见乖巧的干女儿站出来打圆场,而她的亲生女儿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不识好歹的回了句,“你们喝你们的,不用管我。”
韩宛若腾的火起,“楚寻,你到底懂不懂礼貌”
楚寻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她不会喝酒,更没有人教过她酒桌礼仪。她不站起身陪酒,只是因为她害羞。有些人的害羞就是这样子,越是羞涩不知所措,给人的感觉越是冷漠不可接近,甚至是没礼貌。楚寻的性子可以说是这种人的典型。
楚寻没有说话,韩宛若沉了脸,道“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今儿个大家都在场,索性我就直说了。楚寻,你和怜惜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背地里欺负她了我看她这几日都愁眉苦脸的。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楚寻淡淡的看向阮怜惜,后者显得很激动,站起身,脸色泛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阿姨,你别问了,我和阿寻是好姐妹,我们怎么可能有矛盾”说话的同时又看向楚寻,摇着头解释道“阿寻,我什么都没跟阿姨说,你千万别误会。”
“怜惜,你别帮她说话,你们的事老杨都告诉我了。你让她自己说,她到底背地里怎么给你难堪了”
“没错我就是给她难堪了不过不是背地里,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让她滚滚的越远越好”楚寻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般说,但是她就是想知道韩宛若的反应,想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楚寻”韩宛若脸色气的煞白,小皓不解的看向楚寻,沈博文若有所思,看向阮怜惜的眼神益发的充满了怜爱。
“以前你表姑给我打电话”韩宛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楚寻心头猛的一跳,直直的看向韩宛若。
“你表姑告诉我,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孩子,孝敬长辈,友爱同学,还能帮着她做事,我当时的感觉真的很安慰。心道你在那样的环境下,能长成那样实属不易。可现在看来,你表姑根本就是在偏袒你,你压根就是有性格缺陷的不良少女你表姑老好人,料想这些年,她照顾你肯定不容易,定然也是受了许多委屈。你这孩子,只知道一味索取、嫉妒,心中充满怨恨,怨天尤人,又好吃懒做、不求上进、破罐子破摔。你说,谁能受的了你”
楚寻突然有种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的冲动,韩宛若那般的看轻她,她没觉得有多大痛。让她痛的无法言语的是,她曾经视作唯一希望的亲生母亲竟与一直折磨她、算计她、甚至逼的她无家可归的表姑一家有联系。
还老好人
呵
楚寻觉得自己的脸这会儿一定都扭曲了,若不然,大家伙为何是那种见鬼的表情
韩宛若见楚寻面容扭曲难看,心中更是厌恶,一个连自己情绪都不会控制的女孩,将来如何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她又怎么带的出手既然她注定无法在上流社会立足,那不若早早的离开,对大家都好。
韩宛若心中那般思量着,遂加重了语气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坏第一天上学就和人打架,第二天上课睡觉,今天我又听说你竟然和你们学校的坏小子谈起了恋爱你自问有什么资格去做这些事你别以为你那破成绩我不知道,老师都将电话打到家里来了,说你刚考完的那几门加起来一百分都拿不到成绩差还不求上进,你是吃准了你高叔叔不好意思说你是吧他不好意思,可我是你亲妈,我好意思你要是真的学不进去,也别浪费时间了。为了你好,我们花点钱送你出国读书吧,到时会按月给你寄生活费,保证你衣食无忧,逍遥自在。只要你安心的待在国外,不违法乱纪。你看怎样”
韩宛若由衷的认为自己的提议很好。因为马上新年,高家的亲疏远近都会走一走,她本来因为出生低微嫁入豪门,就被高家亲戚诟病。这些年,她小心谨慎的做人,低调行事,照顾高以泽更是大少爷般的伺候着,生怕有人在背后说她的不是。她甚至为了取得高家老太太的信任,不惜对着君涟的遗照发誓这辈子都会将阿泽视如己出,甚至不会再要自己的孩子。
韩宛若觉得自己这些年在高家人面前活的很卑微,而如今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荣耀都是自己拼劲努力争来的。因此,她绝不容许任何人拖她后腿。若是因为一个各方面都丢人现眼,还与她不亲的外姓女儿而连累她又被人嘲笑讽刺,那她不如早早下手,将这样的隐患消除与无形。
楚寻安静的听完,听到最后竟噗嗤一声笑了,“高夫人舞的一手好剑”
韩宛若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阮怜惜眉头一动,压低声音在韩宛若耳边嘀咕了句,韩宛若当即寒了脸。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好一顿鸿门宴
“你这丫头心眼真不好,我是为了你好,你却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你的母亲,你真是真是”
“真是心肠歹毒”楚寻脸上挂着笑,嘴里却说着冷血的话,“怎么办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让我朝东,我偏要往西。你待我好,我偏待你坏。高夫人,这些年,你似乎过的太舒心很了,舒心的误以为全世界都得听你的命令,围着你转了。看样子,我的出现是多么的必要啊”
自从和韩宛若彻底闹崩后,楚寻是彻底被韩宛若无视了。
家里因为女主人的态度,佣人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阿寻之前就做过心理建设,先前被高家主仆热情的捧着,很是让她不知所措,这会儿,她反而轻松自在了些。
是嘛,攀高踩低,这才是社会的常态嘛。
成绩单在几日后被直接送到了高家,高宗翰没什么表示,说了些鼓励的话。韩宛若拿着阮怜惜的成绩单看了一遍又一遍,又是要买奢侈品奖励她,又是让小皓像怜惜姐姐学习。
让楚寻感到意外的是,小皓居然真的门门考了一百分。
天可怜见的,害她还白白为那臭小孩担心了一把。
你说,有那样一个爱拿子女炫耀,爱慕虚荣的妈,做儿子的,压力能不大吗
不过,那日她与韩宛若的争吵,她并不是完全的没听进心里。她想,本来她投奔高家,也只是为了找一个落脚地。若是韩宛若真的能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给她一个住所,并继续供她读书,那她倒真的很想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第14章 高家的天之骄子
为何那么伤,那么悲,似想倾诉什么,却又欲语还休,痛彻心扉
钢琴声戛然而止,楚寻等了一会,一切仍是静悄悄的,她就在这时猛然惊醒。
楚寻睁大了睡眼惺忪的眼,枕巾湿了一块。
钢琴声未再响起,楚寻细嚼着方才曼妙的曲调,渐渐的就不大痛快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
曲子只弹了一半,叫人还怎么睡的着
这种感觉,简直比生孩子生了一半,突然卡住了还难受。
孩子刚露头定是满腔的喜悦欢快,麻溜的生下,也定然是喜大普奔,偏生生了一半,要生不生,等了半天,还不生,那种感觉就真真不好了。
楚寻就是带着这种复杂难受的情绪,一咕噜的从床上翻身而下,蹬蹬蹬的跑下了楼,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恶心。
一楼的大厅内,本来一直用布帘盖住的黑漆油亮的大钢琴,此时整个的呈现在了她的视野里,楚寻忍不住赞叹了声,“酷”
钢琴的另一头,高以泽正蹙着眉头,冥思苦想,这首曲子是他母亲生前所作,只可惜曲子一直没有收尾部分,jj处,便骤然断了头绪。君涟一直颇为遗憾,高以泽想帮母亲续完这后半段,可一直无法领略其精髓,每每续完,都有种狗尾续貂之感。
高以泽听到一道女声,礼貌的招呼了声,“下午好,怜惜”
楚寻不屑的歪了鼻子,走下楼梯,待看清钢琴后坐着的年轻男子,眸色一闪,而后恶狠狠的瞪了眼。
高以泽一愣,大脑运转飞速,而后笔挺的站起身,“你好,高以泽,你是姑姑的女儿楚寻”
高以泽自小便称呼韩宛若为姑姑,高家老太太不喜欢韩宛若,高宗翰无奈,只得让大儿子称呼韩宛若为姑姑。
高以泽长的极好看,皮肤很白,五官比例恰到好处,身材修长匀称,身着深蓝色中山装,金属纽扣发出耀眼的寒光,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就仿若自带发光体一般,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童话里走出的奇幻贵公子,大抵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高以泽是今天下午一点多到家的,原计划是明天的飞机,因为刚好同学临时有事,便和他换了航班。
他也未提前通知家人,拎了一箱子书便回了家,大屋子内空荡荡的,佣人吃惊的看着他,颠三倒四的解释了半天,高以泽才了解到父亲被奶奶喊去说话了,韩宛若以及小皓和怜惜都去逛街买衣服了。
高以泽点了点头,用过佣人急忙准备的午餐后,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钢琴旁。他习惯性的弹起那首熟悉的曲子,然后在高、潮处戛然而止,宛若他母亲年轻传奇的一生般,在最璀璨炫目的年华,轰然陨落。
高以泽打完招呼,见楚寻没什么反应,也无所谓尴尬不尴尬,重新坐回去,然后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方才的曲子又重头弹了一遍。
楚寻昨晚受了凉,一夜没睡安稳,下半夜起身将宿食吐了后,总算好了些,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多,挣扎着起床,觉得头还是晕的厉害,索性继续睡觉,按照以往的经验,再大的病一直睡下去,总也有好的时候,楚寻安慰着自己又继续昏天暗地的睡了过去。
这之后半梦半醒,一直躺到了下午三点钟,这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来敲她的门,她知道,在这个家,因为女主人的缘故,她算是彻底被无视了。
本来她和韩宛若已经谈妥了,韩宛若给她一笔钱,她消失在她的面前,有生之年,尽量吧,彼此不要再相见。但是也不知怎么回事,高宗翰知道了这事,死活都不同意,特义正词严的表示楚寻未满十八岁,还未成年,做家长的不能不负责,呱唧呱唧说了一大堆的道理。最后竟还延伸到了法律与伦理道德的高度。
最后韩宛若与高宗翰谈妥,等楚寻满了十八周岁,拿了身份证,能另立门户了,再有她决定是走是留。
楚寻郁闷的要死,她是巴不得离开这个家,可人高宗翰不这么想啊,他觉得在楚寻小的时候,因为他与韩宛若的自私,伤害了阿寻,致使她的十一年来过的非常不幸,如今阿寻既然来投奔他们了,他作为继父说什么也要补偿她。若是将她送出国,那就是再次伤害她,弃她于不顾,放任自流,若是往后她有个什么不好,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所以说,在某种时候,楚寻都有些怀疑,高宗翰与韩宛若到底哪个是她亲生的,哪个才是那个“后的”。
高宗翰是好意,楚寻并不领情,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韩宛若不敢惹丈夫生气,自然不会再资助她出去逍遥快活,那么,楚寻也只能在高家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直到,她能独立门户那天。
高家的佣人见楚寻下楼后,见她穿着睡衣,衣冠不整,对高家的大少爷又是那种态度,心中都很不忿,这脸色自然也不大好了。
楚寻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摸到厨房后,正在厨房忙活的佣人陈娟,将抹布往灶台上一扔,屁股一扭走了。楚寻张了张嘴,正想问她有没有吃的,最后只得闭了嘴。
居然有剩饭剩菜楚寻觉得自己简直太好运了,也没管是谁吃剩的,拿到微波炉加了热,因为不想弄脏铺了华丽桌巾的餐桌,便直接站在灶台上狼吞虎咽了起来。
陈娟也没走远,回身鄙夷的看了眼楚寻,然后对着二楼正朝下看的张姨招了招手,示意她看向楚寻的方向。
市井来的穷酸丫头,怎么能和名流小姐比,无论是举止仪态都差远了去。
例如吃饭,方才陈娟觉得看大少爷吃饭,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可现在看那野丫头吃饭,简直就是倒胃口。
饭餐很香,楚寻吃的很开心,可让她膈应的是,高家的大少爷还在旁若无人的弹钢琴。
一遍,两遍,三遍
一遍又一遍。
od同一首曲子,一共弹了五遍,还准备弹
楚寻那种生孩子的感觉又来了。
第五遍高、潮处戛然而止,高以泽静默数分钟,抬起手
楚寻糊了满嘴的油还没来得及擦,风一般的蹿到高以泽身边。
“当”,低沉浑厚的钢琴音响起。
高以泽一怔,好看的眉眼动了动,看向楚寻压在他手上还沾着饭粒的手。
佣人们吓了一跳,尤其是年轻一点的陈娟,惊的直跳脚,心头暗骂了句,“好不要脸居然敢非礼我们少爷的手。”
楚寻满脸的不痛快,那表情就跟便秘了似的,她到底该怎样告诉,告诉他,她有严重的强迫症。
你说你要弹就好好的弹完,非得这样折磨人吗
楚寻现在的状态就跟百爪挠心似的,浑身不舒坦。
“你故意的吧”楚寻没好气道。
高以泽慢慢抽出了手,眉头微微蹙了下,他是处女座的男生,骨子里有着严重的洁癖,所以楚寻的突然触碰,让他感到非常的不高兴。但是他又是修养极好的男生,所以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疑惑的看向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情绪。
“弹完”楚寻指着钢琴命令道,没错,就是命令的语气,因为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若是这首曲子她不能听到完整的,她这一整天都会很不好,或许明天还会更不好。这种情况很糟糕,曾经她的老师迈高先生就是这么治她的,每次楚寻若是犯懒不愿意练琴,他总是先弹一首动听的曲子,却只弹一半,每当这时,无论楚寻在做什么,都会一边恨的牙痒痒一边第一时间抛下手头的事情,坐到钢琴边继续演奏接下来的部分。此法百试百灵,迈高老师也是屡试不爽。
高以泽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众位亲,可别看他一副俊颜貌美的长相,就以为他温和好说话,若真是这般,高家后院那些藏獒、德牧都是谁养的
他在国外的一些朋友,都喜欢戏称他为“抖s星王子”,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陈娟,”高以泽宛若大提琴般温润低沉的嗓音响起。
陈娟得令,一手拿了包湿巾一手拿了包餐巾纸,一溜烟的跑到了高以泽身前,站定的同时还用屁股将楚寻往边上撞了撞,占据有利地形。
楚寻正在寻思这家伙搞什么鬼,紧接着,她便看到了风度翩翩的高家大少爷优雅的扯出了一张湿巾,然后以自己的手绝不碰到她的手为准则,毫无风度的将她的爪子从钢琴上推了出去,再矜贵的用湿巾仔细擦净了楚寻留在上面的爪印,这之后又用干纸巾细细撸了一遍。
楚寻看的是目瞪口呆,暗叹高家大少爷好爱惜乐器,比她的迈高老师还宝贝钢琴。
你蠢啊人家是嫌你脏,好不好
高以泽慢条斯理的擦完,楚寻本以为他一定会继续方才的钢琴曲,谁知他竟盖了琴盖,然后站起身,走了。
高以泽站起,楚寻才发现这个面相嫩嫩的男生,个头很高。
俩人错身而过,楚寻未动,高以泽走了几步,楚寻回过头,急道“喂,小鬼你还没弹完”
高以泽的脊背猛的一僵。
她,她居然,居然叫他――小鬼
高以泽胸口起伏了下,面容平静,长腿一迈,直接去了厨房,本想接一杯水喝,却不料看到厨房的灶台上几个空了的餐碟。
他的眉头陡然皱紧,凌厉的目光扫过楚寻最后落在负责打扫厨房的陈娟身上。陈娟狠狠打了个冷战。高家大少爷出了名的洁癖,从不吃别人的东西,也绝不会将自己吃剩的东西给别人分享,这可是大少爷的大大忌啊每个高家佣人刚来的第一天都被耳提面命过,主人家其他人或许被伺候的怠慢一点都没关系,但是大少爷的各种好恶,那可是绝对要牢记于心的。
陈娟忽然感到,自己在高家的职业生涯,或许该到头了。
气氛正胶着,都快东结成冰了。
突然一串欢快热闹,甚至有些嘈杂的钢琴声响起。
“俩只老鼠,俩只老鼠,谈恋爱,谈恋爱。俩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变态真变态”
楚寻好些日子没碰钢琴,随便弹了首曲子,活动活动了手指,预热下。
高以泽素来淡定的脸不淡定了,没错,弹的是幼稚园的俩只老虎不假,但谁能告诉他,这唱的是什么
真正变态的是她吧
那是君涟的遗物,高以泽一直视若珍宝的物件,他的朋友,他的老师,还是他的亲人。
她就是那么的糟蹋它
高以泽心中的小恶魔爆发了,他突然很想用粗重的铁链将她牢牢的拴在后院,好好的jj一番,让她知道尊重别人遗物的必要性
“真变态真变态”半死不活的唱腔。
第一遍是节奏欢快热闹的不可思议,楚寻一心二用,唱的同时心道,错了错了,不是这种感觉。第二遍又换成了哀怨缠绵死气沉沉的调子,高以泽听的咬牙切齿,疾步走到她的身后,也顾不得洁癖不洁癖了,曲指成爪,直袭她的后衣领,那架势绝对是要提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扔到地上无疑了。
但是最后一句“真变态”唱完后,曲调陡然一转,几乎可以说是无缝连接,高以泽那挨着楚寻后衣领的手下意识的顿住。
这首曲子,每个音符,他都烂熟于心,即便是衔接的瞬间。
楚寻闭了眼,迈高说她是音乐天赋极高,这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她绝少去看五线谱,从来都是用耳朵聆听音乐。别人弹个几遍,她就能凭感觉弹出那首曲子,分毫不差的同时还能融入自己的感情,这样的天赋,让很多音乐人都望尘莫及。
高以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方才他一直没仔细看她,此时看着她,才发觉原来她长的很好,属于那种很明艳醒目的美,只不过太瘦了,脸色也不太好。那双手,绝对是一双天生用来弹钢琴的手,手指修长有力,很漂亮。
高以泽略一沉思,便调出了脑海里库存的关于韩宛若的资料背景,她的前夫是国内著名钢琴家楚汉生,楚汉生师出享誉国际的大钢琴家迈高大师
音乐声陡然惊醒高以泽,高、潮处,那浓烈的陨落坠入之感直袭心头,高以泽眉头一动,心道不管你是不是音乐天才,擅动我的东西,就是该死
魔抓伸出,他正想继续方才未完的事。
但意外的是,钢琴声并没有结束,而是流畅的继续了下去,婉转动听,有陨落的遗憾,更有不服命的挣扎,浑然天成,一气呵成。
一曲终了,高以泽宛若雷劈,彻底傻掉了。
楚寻的孩子终于生完了,便秘也通畅了,浑身止不住的轻松,爽快
她后仰身子,动作幅度巨大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胳膊不其然的,受到了阻挡,似碰到了某个人。
她回转身,看到的便是高以泽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目光灼灼,眸中似藏着万千种情绪,复杂难辨。
这样的情绪,楚寻只读出了一种,那就是“震惊赞叹”。
楚寻见怪不怪,关于音乐方面被赞美的多了,自然免疫力也上来了。
楚寻站起转过身,见高以泽仍旧没什么反应,一时玩笑心起,盯着他的眼睛,大着嗓门喊了声,“小鬼,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第15章
楚寻站起转过身,见高以泽仍旧没什么反应,一时玩笑心起,盯着他的眼睛,大着嗓门喊了声,“小鬼,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你们在干什么”乍然一声怒喝,或许是过于急切愤怒,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尖利。
楚寻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抬起胳膊将高以泽结结实实的往后推了下,高以泽措不及防,后退了一大步才稳稳站定,恍然回神,目露不悦。
阮怜惜疾步跑至二人面前,方才她和韩宛若等人刚下车时,听到佣人说大少爷回来了,她一时难耐激动之情,第一个跑进了大屋,谁知入眼的竟是楚寻与阿泽宛若一对璧人般相对而立,脉脉含情,甚至楚寻还不知廉耻的挑逗勾引阿泽,问出那么恶心的话
阮怜惜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响,已身不由己的大喊出声,并疾步横插在俩人之间,挑衅的抬高了下巴,眼神宛若刀子般割向楚寻,后者心头一寒,面上一怔。
高以泽垂了眼眸看着阮怜惜的头顶,提醒般的轻喊了声,“阮怜惜。”
阮怜惜猛然惊醒,慌乱的换了眸色,一只手虚掩住嘴巴,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娇羞无比的回身仰望着高以泽,脸上仍旧是完美无瑕的笑,甚至还带了点好看的淡粉色,她轻轻应了声,“阿泽,你回来啦。”
霎那间的转变太快,楚寻眨了眨眼,当她再次看向阮怜惜时,眼中多了份若有所思,然后慢慢翘起了嘴角,笑了。她施施然转过身,正准备离开。
突然,高以泽出其不意的伸出手,越过阮怜惜,精准无误的握住楚寻的小臂。
楚寻一顿,眼神落在自己的小臂处,眸底深处的暗黑气息渐渐凝聚。
阮怜惜满脸的不可思议,结结巴巴道“阿泽,你”
“等等,我有话问你。”高以泽直视着楚寻,眼中有着迫切和汹涌的喜悦。
“哥哥”小皓人未至声先到,激动又兴奋。
黑气顷刻散去,楚寻表情不悦的用力甩开了高以泽的手,后者顿知失态,刚想开口解释,小皓一头蹿进了家门,手舞足蹈的连声喊道“哥哥哥哥哥哥”
紧接着,韩宛若,沈博文,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内。
大屋内,瞬间热闹了起来。
小皓兴奋的俩眼发亮,楚寻看他那架势本以为他会一头扑进他哥哥的怀里,谁知他却在即将碰到高以泽的瞬间,急刹车,稳稳站定。他抬起头,眼睛闪着亮光,掩饰不住的狂喜,脆脆的喊了声,“哥哥”
高以泽俊俏如玉的脸庞浅浅浮现出一抹笑意,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皓受宠若惊,连珠炮似的询问,“哥哥,你是何时回来的怎么也没提前通知家里我本来还想明天与妈妈一起去机场接你呢”
韩宛若也是脸上堆满了浓烈的笑意,问长问短,高以泽礼貌却也不甚热情的应着。沈博文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阮怜惜,又看向高以泽,最后与楚寻的目光相撞,愣了下。
楚寻瘪了瘪嘴,暗道了句,奇怪的一家子然后目不斜视的走向二楼,高家的热闹没有她的份,她何必还站在这碍人眼
“楚寻,”韩宛若突然看向双手插在口袋内,闲适自在的楚寻,心情又不大明媚了,“从卧室出来你就不会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