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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炮灰逆袭路 第19节

作者:五军 字数:21374 更新:2021-12-22 10:56:33

    一定是季飞,一定是季飞在里面挑唆的

    “安同学,”裴征见安念竟然怨毒的看向车里,眉头微微一皱,冷冷的喊他。

    安念几乎立马转过脸来。

    “离他远点。”裴征在他转过脸的同时,抬腿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就要打开车门。

    安念几乎是扑过去的,他这时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明白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如果连裴征都不管他,他不用等事态平息早就饿死冻死了。

    “会长,你,你听我说他们是冤枉我的。”安念一心认定肯定是昨晚的事情传出来,让裴征生气了,“我妈,我妈是被人坑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我也不知道谁害我”

    裴征的好看的眼睛终于看向了他。

    安念死死的抓住裴征的袖子,眼泪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就下来了。这模样有些凄惨,大冬天的停车场里,一个衣着单薄的男孩子,脸上涕泪横流,几乎以恳求的姿态看着神色清冷的挺俊男子。

    “你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就一下。”安念泪汪汪的仰着脸,“我我一天都没吃饭了”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却恰好是裴征能听清的高度。

    季飞之前偷偷把车窗降下来一点点,听到这里眼巴巴的看向似有动容的男人。

    裴征抽回胳膊,然后轻轻拂了下刚刚被抓皱的衣袖。安念的心被紧紧的吊起来,然后,他就见对方用十分平淡的口气对他说。

    “别又哭又跪的。不是所有人都吃你这一套,”裴征垂眼,“比如我。”

    安念“”

    这次车门被顺利拉开,安念定定的张嘴看着他,身子缩了缩,一副见风就倒的样子。裴征迈腿坐了进去,关门,点火。

    就在季飞刚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安念猛的反应过来,原本微微蜷缩的身体突然绷直了跳了起来,然后猛然扑到了车门上。

    他使劲的拍着车窗,吼的有些歇斯底里,“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季飞的后面的窗户开了一点点缝,这会儿就听安念破音的吼声准确无误的攻击了进来。

    因为他

    季飞冷冷一笑,安念真是想多了,自己哪有心情去挑唆这个,在裴征跟前提他名字,自己都觉得吃亏。

    裴征的手轻轻在一边叩了一下,他先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季飞,然后微微沉吟之后,也降下一点车窗。

    “你该回去了,”裴征的目视前方,似乎这话是说给空气听的,“昨晚上的短片还喜欢吗可惜时间太短,我把花絮放在了网上。”

    “你”安念第一次感到了脊柱发凉是什么感觉。而眼前这个冷峻迷人的男人,也第一次让他知道了,他也是会笑的。

    裴征唇角轻轻勾了一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安念,别太自作聪明。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车子低低的一声轰鸣,忽然起步,绝尘而去了。而险些被车刮到的安念,惊魂未定的跳开的时候,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刚刚男人说的那句“撞残你”,并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为什么

    “还能憋的住”裴征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季飞,无奈的问。

    季飞闻言往前凑了凑,抱住了副驾驶的座位,然后歪着头看正在开车的男人。

    “想问的太多了。”季飞嘟囔了一声,“我正在考虑先问哪个。”刚刚裴征身上的怒气和威压太重。季飞被他照顾久了,都快忘了这个男人在外人那里的样子了冷酷,坚硬,严肃,强势。季飞乍一开始有些惊讶,不过到后来就光美了。

    酷啊,这才是会长本来的样子嘛

    裴征看他又走神,也不催他了。反正季飞的性子,磨不住会自己来问的。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打算说,这些事情办的不光彩,他在商场见惯了刀光剑影,尔虞我诈。做事讲究谋而后动,大开大合。而安念的这一次,顶多算是个小小的圈套。

    不过瘾,也不大气。

    只可惜安念这人太没脸色,这时候不说清楚,早晚又得绞尽心思贴过来。只是,他也有郁闷的地方,季飞都把那首歌里里外外抽筋断骨的一一诊断了一遍了,怎么就没想起来

    那个浪漫的清明节啊那个浪漫的小山头啊他不就是那天伤了嗓子了吗他不是还挺伤心的吗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你憋我也憋,俩人本来就都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憋了一路,等季飞忽然兴奋的开口讨论晚上吃什么的时候,俩人又把这一岔给忘了。

    杨庆生隔天告诉了季飞季天远的结果。

    “他持刀入户抢劫,数额巨大,情节严重,社会影响十分恶劣,所以要判十年啊”杨庆生叹了口气,“好好一个人,唉”

    季飞这时已经回到了公司,正在行政部看他们给各地代理商发邀请函。

    “十年”这个量刑也够重的啊,季飞想过无数次送季天远进去,然后这会儿算是达到了,他反而并没有轻松的感觉,“我妈呢”

    “你妈也挺遗憾的,但是没有办法,我也已经尽力去帮他了。”杨庆生这话说的季飞一点都不信。抢劫罪一般都是判3-10年,季飞不怎么懂法律,但是也知道直接判个最高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那种因为抢劫伤了人,被判无期甚至死刑的除外。季天远说什么都达不到那个地步。

    十年季飞叹了一声,这时候也没什么高兴的心情,而杨庆生是替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这种情绪也不能表露出来。

    他现在才明白,闫律师和杨庆生不让他亲自做这些的原因是什么。伦理纲常,要说完全不顾及这些,洒洒脱脱的跳出去,他还远远不够。

    毕竟他才十八岁,在外人眼里,没有在社会上历练过,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季天远这个当爹的就是出轨对不起他妈了,那也是父辈们的感情问题。他这个当儿子的,被拉扯了这些年,上来先帮母亲离婚,然后就把亲爹送进医院。

    别说外界的非议和异样的眼光,到时候就是他自己,或许也会怀疑自己。

    杨庆生察觉到了他的沉默,也收起了刚刚的假模假样,沉声问,“小飞,你后悔了吗”

    “没有,”季飞回答的很平静,也很坚决,“谢谢你,杨叔叔。”

    我们闲适安逸的生活,来的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然而不管怎么样,牺牲了什么,承受了什么,他和电话那头的男人都在尽着全力,保护了那个女人他的母亲。

    杨庆生重重的嗯了一声,他一直觉得季飞的性格并不应该是这种沉稳老成的样子,他应该更犀利,更放开的。然而经过这段时间,他才发现季飞已经像是一个男人一样开始思考问题了。

    他在取舍,也在承担。

    “你母亲会为你骄傲的。”杨庆生笑着说,“季飞,你将来会明白,她值得你这么做。”

    假期之前的工作日总是过的特别快,忙忙活活之间,眨眼就到了放假的日子。阳光规定的假期是2月11日-2月21日。2月22正式上班。在收到了一叠的通知并签字之后,公司里的人都喜气洋洋的开始等着发年终奖。

    公司把会议定在了2月10日的下午。季飞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会,坐在人群里面有些小激动。因为公司人数比较多,所以销售部是单独开的,三个部门的人加起来大约200人。dk大厦的五楼有物业专门租给公司用的大会议室,季飞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坐满了。

    李总坐在台上安排好的领导的位置上。季飞今天没什么事情,就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比较靠后,所以周围的人说话都不怎么顾忌。

    “哎,你今年能领多少钱”

    “四万吧,不是总业绩的提成吗你呢”

    “我也差不多。”问话的人笑笑,“不知道隋总说话算不算啊,他说离职的那些人的业绩还有效,所以这样的话,我们组还能拿个组奖金。”

    “那你发了啊”

    周围的人渐渐地都聚拢过来,几乎每个人都能拿到年终奖,季飞忍不住吃了一惊,他统计过的,如果真按以前的老规定来,今年光销售部的年终奖,光个人奖就要二百多万。

    没改吗

    身边的人似乎都很兴奋,也有人小声说,“哎,你说咱公司能那么大方,说发就给发了吗”

    “不发就走呗”有人直接哼了一声接话,“李可她们几个跳出去的,可别咱混的好多了。要不是为了年终奖,切,我也早走了。”

    “是啊,刘姐你能力比李可她们强多了。要说发了奖呢,明年你还回来吗”

    “看看吧,也不一定。”

    季飞忍不住看了那边一眼,刘姐是坐在前排的一个,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正扭回头和几个人说话。周围的人神情各异,有但笑不语的,有在一边附和的,也有轻轻叹气的。

    季飞作为经理助理,坐者这里其实挺尴尬的。他毕竟算是领导身边的人,这种话听在耳朵李,将来如果有什么事情,别人第一个就会想到是他。

    然而这时候再走,也会让人觉得欲盖弥彰。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索性拿出手机来翻了翻。

    周围的人似乎真没有避开他的意思,他甚至感觉到有人冲自己这边扬了扬下巴,示意其他人说话注意点。然而不知道是李总太亲民所以大家都不怕他,还是后面的人有恃无恐。总之在主持发声让大家安静,表示会议一会儿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讨论哪家公司的福利更好。

    那架势,稍有不顺,他们随时打算跳槽走人。

    季飞上一世干的最体面的工作就是快递。也许是个人性格不同,他当时是抱着公司不辞我我就一定干下去的念头上班的。有时候同事抱怨天热,抱怨货多,抱怨罚款不合理或者客户脾气太差的时候,虽然他也遇到过,但是从没觉得有什么。

    出来混,谁的钱来的轻松。哪里有工作是真的给钱不要你出力的,别人说的是一回事,然而现实很有可能是另一回事。

    季飞觉得就目前来说,阳光的薪资制度和福利待遇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是还是比较合理的。而周围正在兴致勃勃讨论跳槽的人,他也不知道真给他们机会的人,有几个人会真的出去。

    会议一点半准时开始。台上的领导席都坐满了,最中间的是卓子韬,左边第二个是李总。其他人季飞认不准,也就没在意。温明伦作为卓总的助理,坐在最边上。

    前面的领导讲话和致辞很快就过去了,卓总不是个喜欢长篇大论说话的人,前后发言加起来也就五句话。市场部向来是受优待的,按照惯例,以往的领导都要对他们先赞赏然后鼓励一番,再展望下未来,同时说两句亲民的玩笑话才合适。而卓总的这三两句话,一时间让全场安静的像是进入了真空地带。

    大家摸不准,这个品牌创始人,公司真正的老板,是向来这样,还是对他们不满。

    季飞也在下面被勾起了兴趣,稍稍前倾了一点向台上看。卓总人高马大,虽然剑眉修目的很好看,但是刀削一般的轮廓和略高的颧骨,使他看上去很凶。

    有一种脸上都是肌肉的错觉。

    领导发言完毕,李总又代表销售部做了年终总结报告,然后会议就进行到了大家最期待的颁奖环节。

    会议室的两侧是投影幕布,季飞看着幕布上不断往上翻动的名字,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

    一个都没少,制度没改,奖金照常发。

    甚至在最后,他还得了一个最佳进步新人奖,奖金是八千然而对于大部分得奖得人来说,季飞一个经理助理拿点钱也没什么好希奇古怪得,反之自己得也没少。所以在他上去领奖得时候,下面依然爆发出热烈得掌声。

    季飞接过红包和一个代表荣誉的小奖杯,忍不住有些迷惑了。

    是自己担心太多了,还是阳光没有好办法了这么砸钱,疯了吗

    第67章

    温明伦这次也终于按点下了班。这下公司放假,他们俩都不用轮班,于是十多天的假期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俩人的工资也都打到卡里了。正好家里也没什么菜,季飞拍了拍钱包,请温明伦出去吃了顿饭。

    杨庆生在12号就要带着魏彤出去了。季飞问了问地点,原来第一站是嘉兴。

    “你妈以前觉得月河这个名字好听,正好我在嘉兴有个朋友,可以带她逛逛月河街。然后再去上海,从那去三亚。”

    “就为了个名字啊”季飞失笑,杨庆生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平时挺老辣的一个人,怎么到这种事上也这么幼稚。

    “那个地方不错,”杨庆生也忍不住笑了,“我第一桶金还是在那边挣得。”

    “行,那我明天下午回去。”放假了也就没那么急了。温明伦说要和他第二天一起走,季飞想了下,下午去送魏彤也来得及。

    杨庆生答应了,又嘱咐季飞明天注意安全,才挂了电话。

    虽然只是一句习惯性的嘱托,但是季飞心里还是感到一阵温暖,这句话,季天远从来没跟他说过。当爹的没有爹样,杨庆生很多时候,像是在帮他补回一些东西。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去车站坐车的时候,季飞还是被惊到了。市到a市很近,他几乎没等多久就上了车,然而从市去稍微远一点地方的窗口,排的队都绕起了圈儿。

    高速路上也堵车。好在走走停停,后面就好了起来。

    季飞扛着一箱腊鱼回家的时候,魏彤都已经在收拾衣服了。

    “小飞,快帮妈妈看看,这个颜色的好看吗”魏彤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带着以前没有的朝气,脸色红润很有光泽。

    季飞没看衣服,先惊讶的啊了一声,“几天不见,我妈这是吃了神仙药了啊这不得年轻了十岁啊”

    “胡闹啊”魏彤嗔笑着拍了他一下,“快帮我看看,我都多少年没出过门了。”

    季飞还真认真的帮忙参谋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参谋的,魏彤这些年过的还不如安淑云,季老太太又一直打压她,所以衣柜里请一水儿的灰黑蓝,连个亮色的裙子都没有。其中唯一算是洋气的一件,应该就是季飞刚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带她去商场买的那一身。

    魏彤也知道,但是女人都好脸面,她也不想穿的太土,出去给杨庆生丢人。有次杨庆生在公司有事,叫秘书去开车接的她。她走到楼下,说什么都不上去。

    这次别的不说,她想收拾干净利索点,不行就一直穿着儿子给买的那一身,趁晚上睡觉的功夫洗洗,然后用吹风机吹干吧。

    娘俩研究了半天,季飞心理又高兴又愧疚。高兴的是魏彤明显的比之前开朗了,不仅开始注意打扮,还会跟他开玩笑了。愧疚的却是,他给裴征买了对袖扣花了三万多,却没给母亲买两身衣服。

    不是他不孝顺,而是有时候心真没有那么细。这也是他为什么支持杨庆生和魏彤在一起的原因。他以后势必会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而到时候魏彤开始上岁数,又是离异一个人在家,难免会孤单。

    老伴老伴,老了才更需要有个伴儿啊

    “再加上这个吧”魏彤小心翼翼的抱出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香槟色的挂脖长裙,面料很柔软,样式竟然也是当下流行的款式。

    看那包袱的样子,这件裙子应该是魏彤年轻时候的了。季飞不禁有些惊讶。魏彤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想是自己儿子,家里又只有娘俩了,搓了搓手,“不知道还能不能穿上。”

    “你试试呗”季飞忙往外走,“我在外面,一会儿帮你看看。”

    魏彤想了想,点了点头。

    效果出人意料的好。魏彤离婚后没什么烦心事,每天泡茶煲汤,这一阵子又忙茶博会的事情,慢慢就苗条了很多,皮肤也变的细腻了。香槟色本来也不张扬,魏彤挽着头发,倒是给人一种很端庄知性的感觉。只是腰那里有点紧,季飞把她拉到穿衣镜旁边,魏彤自己也很满意。

    “哎,这里改改就行了。”这件衣服是年轻时候买的,那时候还有些宽松,没想到现在还能穿上。

    魏彤在一边动手改衣服的时候,杨庆生过来接人了。他进门后见季飞,先甩了一张卡过来,“你自己过年,可别饿死。”

    季飞自己有钱,怎么可能要他的,于是往回塞,“我自己有。”

    “钱还嫌多啊烧手”杨庆生敲了他一下,瞪眼,“压岁钱,别跟我罗嗦了。”

    魏彤闻声从屋里伸出头来,“怎么了”

    “我给小飞压岁钱。”杨庆生笑的和煦,“这孩子跟我见外呢”

    “那你收着吧。”魏彤冲季飞说,“不用不好意思,我也给你杨叔叔的闺女准备了。”

    “好。”季飞失笑。他妈真是脑子里想什么就说什么,都不带拐弯的。而且她心里的压岁钱和这卡里的算了,不瞎操心了。

    杨庆生不方便进魏彤的屋子,等魏彤改好衣服,拉着行李箱出来,这才迎了上去。

    “毛巾牙刷什么的不得带啊”魏彤又去拿毛巾,被杨庆生挡住了,“不用,住的地方都有。”

    季飞看他样子,就知道什么都安排好了。拍了拍魏彤,“妈,好好玩啊”

    魏彤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一下,也摸了摸季飞的头,“你也好好玩,啊”

    等俩人都走了,季飞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劲。给杨庆生发短信,“你跟我妈说什么了”好好玩难道不是扔下他一个人过年吗他还想魏彤怎么这次心就这么大了。

    “哦,我说你作为学校的学习标兵,被安排和学长一起冬令营。”

    “”

    “祝下乡七日游快乐。”

    季飞对此半天不能释怀,傍晚裴征终于下班,俩人又去超市买上次没买的肉食和蔬菜,季飞叽叽咕咕说了一路。

    “太过分了”季飞狠狠的哼了一声,“还冬令营要不是我反应快,过完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裴征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脖子后面给他顺毛,唇角带笑。

    季飞一看他笑就忍不住的心跳加速。于是又转过脸问他,“哎,会长,你眼镜没度数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天天带着啊”季飞表示不理解,“因为工作需要吗”

    “工作需要”裴征看他。

    “就是跟兰陵王一样啊,”季飞振振有词,“兰陵王不是因为长的太柔美,上战场的时候怕受敌人轻蔑,所以做了一个面具带着吗”

    “所以你是觉得我长的柔美,还是觉得我要上战场”裴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季飞“”

    坏了,不小心说漏嘴了。他原本是觉得摘掉眼镜的裴征太俊美来着,但是刚刚那眼风一扫,他忽然就觉得有点冷了。

    “上战场,上战场。”季飞眨了眨眼,十分肯定。

    东西买个差不多,裴征又回去拉上上次给季飞买的零食,索性连夜往乡下开去。

    说是乡下,实际上是a市下面的一个县级市,开车过去一个小时。裴父所住的地方在离着镇子不远的一处山脚下,季飞下了车才发现,这一片的建筑风格跟别墅差不多。

    “这里人喜欢盖房子,家家户户门口都有花圃。”裴征看季飞惊讶的微微瞪大了眼,转过身把大门关上,然后又返回来把车里的东西拿过来。

    裴父住的这里是他前一阵子才买下来的,a市也有别墅区,但是裴父并不想住市里,说不定什么时候抬头低头的就看见老熟人了。他后来还是听朋友说,这个镇子有小温泉镇之称,是个天然的疗养院,镇上有温泉水,空气也好,只是现在基本没人往外卖了。

    裴征等了一年才碰上一个合适的买了下来。这一片有一半的人都是临近几个市得人买来度假或者养老的。平时这里安静得像是世外桃源。裴父大部分时候都晃悠着跟人一起遛鸟逗狗,也有几个下棋的老友,过的的确比在市里舒坦。

    “啊,那伯父呢”季飞欣赏完忽然想起了正事,有些紧张的问。

    裴征捏了捏他的手,“他已经睡了,别紧张。”

    “哦。”说不紧张是假的,季飞松了口气,悄悄的跟着走了进去。

    房子外面建的很漂亮,里面却是很简单舒适的布置,看着让人不自觉的放松很多。裴征把需要冷冻的东西放到冰箱里,先领着季飞上了楼。楼上有三个房间,一间书房,一间卧室,还有一间健身房。裴征让季飞先看着,然后又去了楼下。

    村里的房子,厨房都是在外面的。裴父很喜欢这样的火灶,还上集上买了一口大锅回来。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买小了,干干净净的在一边放着,有些委屈。

    裴征眼角抽搐了一下,把东西放好,回去得时候,就见季飞在健身房看得起劲,衣服都没换。

    “去睡觉吧。”裴征靠过来,就见季飞不是看健身器材,是在看窗户外面的后院。

    “这里还有后院啊,好大。”季飞趴在窗户上不舍得走。后院不如前院大,但是开了一片紫色得花。看样子应该是种得,但是花群随意得聚集着,长得很随性。头顶上得星空很漂亮,浓黑中透着若有若无的蓝,星星也不少,季飞微微惊讶,仰起头去看。

    裴征并没有催他,而是靠着窗边,面色柔和的看着他。

    “在想什么”

    “想以前”季飞忍不住轻轻推开一点缝,让寒风灌了自己一身。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到肺里。

    在想以前,第一年被季天远赶出去的时候。他那时候什么都不会,身上也没有钱。乍从不愁吃喝的日子里变成一无所有,他还在愤怒和不知所措的时候,冬天就来了。

    即便那年是暖冬,他也差点被冻死在路边。后来还是走了很远的路,从一个垃圾桶里翻出来一件别人扔了的脏兮兮的褥子,他才拖着快断了腿找了个避风的桥洞。

    褥子上有大片的血渍和油污,黑乎乎散发着臭味。季飞那时候已经流浪了很久,哪里还在乎这些,裹了裹就睡了。半夜的时候又被冻醒,季飞跺跺脚搓搓手,后来不管用,没办法又起来活动活动。

    那时候的夜晚也挺美的,冬天的星星没有夏天的多,但是冬日夜空的寂寥深邃,往往让这些星星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季飞抬头看了看,心中骂了一句娘。

    看天这么黑,还得挨多久才能天亮啊

    裴征静静的看着他,健身房里并没有开灯,走廊里漏进来的光线微弱,给季飞罩上了一层朦胧模糊的影子。唯独让人感到心悸的,是那双纯净的猫眼里流露的哀伤。季飞微微仰着头,脖颈被拉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柔软却又有些脆弱。

    被莫名情绪撞击的心口一痛,裴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轻轻走过去,然后低头一吻,落在了季飞的额头上,同时挡住了他的视线。

    “小飞,看我”男人暗哑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带着轻柔的安抚。

    季飞还没从飘远的思绪中回神,恍惚间就撞进了一双眸光沉沉的凤眸里。裴征已经摘掉了眼镜,看他的视线聚焦在自己的脸上,他低头吻了吻季飞的眼睛,呢喃出声,“有我在。”

    “恩。”季飞回神,乖巧的点了点头。

    俩人回到卧室的时候,季飞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他原本是看健身房的器材好奇的,谁知道后来看见窗外的风景时,就有些魔怔了。

    卧室的床很大,季飞钻进被窝里,滚了两圈才到了另一头。裴征在他后面上的床。卧室灯刚刚关上,裴征习惯性的伸手去捞季飞的腰,然而一伸手,他就愣了。

    入手之处,是一片光滑微凉的皮肤。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惊讶,手下柔滑的身体微微动了动,随后,他就感到一只同样微凉的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季飞翻身跨坐到裴征身上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忽然就好像要。所以进被窝的时候,他脑子一抽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好在卧室里一片漆黑,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反而能轻松些。季飞咬了咬唇,一只手扣着裴征的手腕,另一只手大着胆子去解他的睡衣扣子。

    只是在腰上刚刚摸索了一下,还没找到扣子的位置时,他就听身下的轻笑一声。随后,对方的手已经准确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引领着他到了衣领处。

    衣扣被一颗一颗的解开,黑暗中的俩人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呼吸却不约而同的沉重了起来。季飞也分不清是自己的体温在上升,还是对方的。等他把最后一颗扣子解开,伸手摸上裴征精壮的腰时,只觉得俩人皮肤相接处,已经滚烫了起来。

    “继续。”裴征低沉的声音稳稳的响起。

    再继续就是睡裤了,季飞的手覆在男人的下腹处。手指勾了勾裤沿。虽然之前做过了心理准备,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犹豫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就感到裴征的身体肌肉绷起,随后,原本被他扣住的那只手,轻松的挣脱出来,压在了他的脑后。

    滚烫的唇舌压了过来,季飞清楚的感知到随着裴征的坐起,俩人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对方是穿着睡裤的,但是他却是全裸的。彼此的肌肤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又酥又麻的电流从小腹窜出,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扭动一下。

    “别动”裴征惩罚似的勾住他的舌头一带,然后微微分开,用另一只手抓在了他的臀瓣上。季飞被吻的口干舌燥,乖乖的伸胳膊勾住了裴征的脖子。

    虽然是他挑起的,但是这种事向来是裴征主导,他还是歇歇吧。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裴征不过微微一顶,某处被禁锢的昂扬已经准确的戳在了季飞的股缝处。季飞舔了舔唇想耍赖,讨好的往裴征肩窝里拱了拱,谁知道后者只是轻轻侧头,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季小飞,自己点的火,哭着也得灭完”

    第68章

    季飞说什么都没想到,哭着灭火不是开玩笑的。

    当他耍赖的勾住裴征的脖子,小聪明的主动索吻,想要让裴征主动的时候,说什么也没有想到是这种局面。

    男人看起来十分冷酷,然而在某方面却十分照顾他。俩人从第一次开始,都是裴征先让他爽到,然后才会释放自己。所以当裴征无奈的翻身把他压下去时,季飞还偷偷咧了一下嘴。

    只是后面的剧情走向就有些不对了,裴征两手撑在季飞的两侧,却什么动作都没有。

    卧室里漆黑如墨,季飞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把窗帘拉的那么死,他最初是觉得自己光了,不想让裴征看见,所以一丝光都不让透进来。这会儿被人掀翻在床上,而掀翻他的那个人,却像一头猛兽一般的双腿横跨,跪伏在上面,像是正在考虑从哪下口一般的打量他,季飞忽然就升起一缕难以明辨的情绪。

    他能感受到那两道灼热的目光和男人急促低沉的喘息声。随着裴征的气息从上面一点一点的向下压迫而来,季飞脸上已经热的要出水了,身子也因为羞耻而微微缩了以下。

    他的腿刚刚蜷起一点,就被男人用膝盖顶住了。随后,一双大手抚在了他的脖子上,有力的揉捏过后,又向下而去。经过左胸,到腰,然后一路向下,到了季飞的下腹之后,又准确了握住了他早已经按耐不住的昂扬上。

    “唔”季飞猛的一缩,男人滚烫的手心贴在了下面,像以往那样略紧的握住了它。季飞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那里,他忍不住微微挺了一下腰,随后,却感到身下一空,然后那只作祟的大手猛的捂住了他的嘴。

    “张嘴”

    沙哑的嗓音带着对方正强力压制的欲望,季飞微微一愣,就感到一根手指强迫的压入了自己的嘴中,上面还带着一点熟悉的味道。他猛的睁大了眼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那根手指已经强势的搅了进来,然后压住了他的舌头。

    “唔混蛋”季飞这次被那手指压的喉咙一闷,差点吐出来,忙用舌头一卷,违心的含住了。

    裴征低笑了一声,放低身体压了上来。季飞被他禁锢在怀中,被迫地含着手指,呜咽出声。

    这个动作让季飞地脸上热地像是要着火一样,想着早死早超生,他索性眼睛一闭,配合着对方地抽插卖力的吞吐起来。双手也顺从的举过头顶,被裴征压住了手腕。

    裴征的呼吸落在了他的颈侧,重重的吮吸了以下。然后又很有耐心的,把手指一根一根的轮流插到他的嘴里,季飞几次下来腮都发酸了,刚想抗议,就闻到鼻尖一腥,一个滚烫的东西杵在了他的唇瓣上。

    “你”季飞猛的睁眼,脸都要绿了。

    卧室是有光的,但是因为光线太弱,似乎是从床角发出的,所以季飞职能模糊看到裴征俊脸的轮廓和他们现在的“上”字一样的身体姿势上。

    裴征看他睁开眼睛,微微低了以下头。然后双手从季飞的颈后抄起来,直接把那团充满雄性气味的头压进了季飞的嘴里。

    季飞恼怒的一瞪眼,却也不舍得真的下嘴去咬。而裴征似乎吃定了他的心软,得寸进尺的拍了拍他的脸。

    “快,有点被干的觉悟。”

    “操”季飞一张嘴,后半句没骂出来,就被顶了一个结实。

    不过裴征没让他真的伺候多久,等季飞嘴巴已经酸的快没有知觉时,他还是撤了出来。

    彼此的火热相互摩擦,季飞在俩人唇舌交缠间,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

    脑中闪过很多个镜头,那个惊恐的夜晚,开车载他逃亡的清冷的裴征;报纸上面容冷峻的学霸裴征;初见时一举一动都让人心生敬畏的裴征;雪夜因为他赌气跑出去,恶狠狠的扑过来,却最终吻在他额头上的裴征;以及因为想要帮他却开不了口,请他跟着回家的裴征。

    这许许多多的镜头里,此时定格的,却是那天晚上,他第一次邀请他去家里被拒绝时,那个在路灯下挺拔俊秀的身影。

    来来往往的人中,那人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的站在稀疏的灯光下,默默的站在原地。季飞清楚的记得,自己拒绝时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失落,和自己回头看他时,那张冷漠的脸上乍然绽放的清浅笑容。

    那时候的他莫名的想到了两个字青涩。

    他还不是那个事业成功,威风八面的商界精英,自己也不是那个夜夜逃窜,卑微生活的流浪者。此时的他,和自己,都只是两个青涩却渴望接近的年轻男人。彼此相爱,年纪相仿,没有任何的磨难和误会,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

    可以相互陪伴,可以互相支持,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察觉到了季飞的失神,裴征微微退开一点,俩人的灼热都在释放的边缘,他抵住季飞的额头,低声问,“在想什么”

    季飞眼中忽然一酸,笑着吻上去,“想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俩人的身体还紧紧交缠在一块。楼下传来时断时续的咳嗽声,听着人肺心疼。季飞醒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推了推身边的人。

    “阿我是不是起晚了那是不是你爸”

    裴征抓住他的手,眼睛还没睁开,就凑着吻了过去。昨晚季飞在关键的时候滑下去,主动含住了先前被他吐出去的东西,裴征索性兽性大发,折腾了他一整夜。

    到后面季飞都要怀疑自己一夜纵情,从此不举了。

    俩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裴征睁开眼,在他额头上又印了以下,“是我爸,我先下去,你再睡会。”

    季飞自然是不敢睡的,这时候不管有多困,他都不能给裴父一个好吃懒做的坏印象。所以使劲闭了闭,万般不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被顶到了喉咙几次,这会儿嗓子眼有些不舒服,好在说话除了有点哑之外,并不影响交流。季飞翻出自己带的一身衣服,洗刷干净后跟着裴征下了楼。

    一楼的沙发上坐者一个瘦削的男人,裴征走下去,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嗯,”裴父握着拳头的手凑到嘴边,把喉咙里的咳嗽硬生生压下去,这才向后看了看,对着裴征和季飞一笑,“回来就好,带你朋友去玩玩吧。”

    “叔叔好。”季飞忙笑,在看到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脸时,忙把伯父改称了叔叔,“我叫季飞。”

    “好好,就当在自己家了。”

    季飞没想到印象中严肃的裴父竟然这么年轻,关键是漂亮的有些惊艳。随着他和裴征下楼,裴父怀里的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也抬起了头,然后好奇了看了过来。

    是一只漂亮的布偶猫。

    漂亮的男人和漂亮的布偶猫,季飞跟着裴征出门的时候,还有些怔忡。

    “那是你爸还是你哥哥”裴征说带他上镇上的粮油店买点米和面,这里离着镇子不远,俩人决定走过去。

    “我爸。”裴征说,“我爸比我妈要小,我妈生我的时候,他才22。”

    22那现在也得四十四五了吧可是看上去明明才三十左右的样子。不过,裴征刚刚说什么

    “你妈”裴征从来没提过他妈,季飞也从没问过。

    “嗯,我小的时候,她就走了。”裴征拉着季飞拐到了右边的路上,“出车祸了。”

    粮油店的老板刚开门,季飞和裴征赶到的时候,老板娘还在店的后门那里吆喝,“你就喝喝喝,喝死拉倒”

    老板在店里把肩膀上的面袋子往地上一放,正要还嘴,看见裴征和季飞走进来,忙掉过脸笑了笑,“买点什么”

    “花生油和面。”裴征说,“饺子面就行。”

    “行,你等会儿阿,我去给你拿。”老板转身回到柜台后,拿出了一小桶油,又提出来一袋子饺子面。

    季飞从口袋里掏钱付账的时候,老板撑着柜台打量了裴征一眼。

    “哎,你是不是镇头儿上,那个老裴家的孩子。”这里人称呼人都是老王老李的,裴征点点头,算是默认。

    老板咧嘴笑笑,“你家不是才买了面吗这会儿子就吃完了阿”

    “才买”裴征微微一怔。

    季飞掏钱的手也顿了一下。

    “对阿,就前几天,你爸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老板想了想,“姓什么来杜”

    第69章

    老板说那人姓杜的时候,裴征就知道了是谁。

    姓杜的,杜文。现在这世上,也就是杜文每年会记得来找他们父子俩了。十几年来,不管他们到哪里,这个人似乎都能找到他们,然而无论是裴父还是裴征,似乎也都习惯了他这样。

    当年那个小年夜里,撞死裴母的,就是他。

    a市这边过年都很讲究,十几年之前,裴家也像现在温明伦家里那样,从小年开始忙,蒸馒头,大扫除,准备贡品,一直要到大年三十。

    然而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年,裴父带着妻子去一老友家里送东西,回来的路上,却不幸被一辆货车挂倒了。裴母当场气绝。裴征那天在家里等着父母回来下饺子,结果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才被父亲的朋友接到医院里。

    从那天开始,他们家便全乱了。

    裴家原本也是个大族,但是到了裴征爷爷这一代,裴姓人却大部分都到了外地发展。a市不过是北方的一个小城,当时裴家的几个弟兄都很闯实,有人到了南方闯荡,有人想着办法出了国。

    裴征的爷爷舍不得离开家,便守着老家分给他的鱼竿厂过。老爷子不擅经营,裴父更是心思不在这上面。等裴征的母亲关芝嫁过来的时候,鱼竿厂已经快倒闭了。

    关芝当时在国企上班,人长的漂亮,性格飒爽,认识裴父后就明里暗里的用自己的工资贴补这边。对此同在国企上班的莫洪钧十分不理解,直到关芝结婚,他也瞧不起裴父。而当那场车祸之后,这份瞧不起却直接变成了赤裸裸的恨了。

    那天,裴父是骑的摩托车。而他带着妻子关芝去老友家,也是因为那一年欠老友的钱还不上了,去登门拜访,和对方说一下。

    “莫洪钧就是莫劲松的父亲”季飞听到这些的时候,俩人已经走出粮油店很远了。这时候路上的行人还不多,街道两边的店铺大部分都已经关门过年了。

    裴征一手提着花生油,另一只手提着面米分。季飞回过神来,伸出一只手过来帮忙,结果裴征看了他一眼,反而把面米分倒到另一边,腾出手来牵住了他。

    “我是要帮你拿东西。”

    季飞看着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紧紧抓住两样东西,手背上青筋暴起,好笑的晃了晃被俩人交握的手。

    “不用。”裴征抓紧他,放慢了脚步。俩人走的近了,又有宽大的衣袖遮住,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是牵着手了。

    “莫洪钧这些年没少花心思。不过还是不如杜文花的多。”杜文就是那个货车司机。当时判定的事故结果是对方全责,杜家赔偿的很积极,却也担心一件事情如果认定杜文有罪,那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当年的事情裴征虽然不清楚,却也知道杜文并没有去坐牢。反而每年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他都会积极的上裴家来。他话也不多,就是来买东西,干活,能干多少干多少,一干就是一整天。

    十几年来,从来没变过。

    莫洪钧花的心思,是想给裴父下绊子。他恨这个长的漂亮的男人,娶走了自己的女神,却又没有照顾好她。而杜文花的心思,却是保这父子俩平平安安,不受委屈。裴征也是偶然一次机会,知道了杜文替他们挡回去多少麻烦。

    然而却也没什么用。俩家之间隔着一条人命,对于裴家父子来说,曾经关芝才是这个家的支柱,而在关芝去世后的两三年里,裴父也一病不起,后来靠着中药养着,却也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他们早已经不恨那个男人,却也对他生不起一丁点的感激。彼此不见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对方从来不这么想。

    裴父离开a市,想躲开的人之中,杜文当属第一。

    这些事情裴征说的隐晦,季飞却明白的透彻。同时,他也听出了裴征话语中的无奈。裴家搬过两次家,杜文每次都能准时找上门。这次乡下僻静的小镇子,到底也没能逃脱过去。

    人人想求的一方安宁,偏偏这安宁可望而不可及。

    “今天中午我做饭吧。”季飞说。

    裴征望了他一眼,清隽的眉眼清清冷冷,看不出有什么悲伤的样子。

    “好。”

    季飞前几天偷偷摸摸也恶补过做饭的常识。小院里的老式厨房他也不陌生,于是不到中午,他只穿了衬衫毛衣,挽起袖子就钻进了厨房。

    裴征在楼上的书房里忙公司的事情,季飞看了看那个干干净净比炉灶小了一圈儿的锅,好不容易翻出来一个垫圈,算是勉强能用了。

    厨房后面是一小捆一小捆的小树枝,看样子是裴父无聊的时候捡的。季飞拿过去两捆,又把要做的菜提前切好,然后开始生火忙了起来。

    等裴征下来的时候,季飞从厨房里探出的脑袋,已经左一道黑右一道黑了。

    “里面呛,你别进来”厨房外面放了一张小桌,季飞把炒好的菜先放上去,就等着灶上的蒜苔炒肉好了一起往屋里端了。

    季飞看裴征长腿一迈,又往这边走的架势,忙摆了摆手撵人。谁知道裴征恍若未闻,三两步走过来,然后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抹了下他的额头和鼻头。

    “别动。”清浅的呼吸萦绕过来,裴征擦的十分认真。

    季飞被迫微微抬着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向后一蹦,挣了出去,“哎,你也不看看在哪儿啊”

    “在我家。”裴征回答的理所当然,季飞微微一怔,就感到额头一痒,裴征飞快的吻了他一下,然后低头认真问他,“嗓子还疼吗”

    季飞“”

    吃午饭的时候裴父才从卧室里出来。那只布偶猫趴在他的肩膀上,一人一猫的神情和动作十分相似。季飞炒菜火够大,这次又是用的粮油店自己压榨的花生油,几个菜做的有滋有味。

    裴父简单吃了几口就回屋了,席间他一阵高一阵低的咳嗽,除了刚开始笑着对季飞说很好吃之外,竟然没能说出第二句话。季飞默默的跟裴征吃完剩下的。等吃完饭裴征去洗碗的时候,他上楼从昨天带过来的水果中,翻出了一个鸭梨,又拿着进了一趟厨房。

    裴征在书房开完一个视频会议,才看季飞端了一个小碗上来。

    碗里是蒸好的梨子,这会儿已经放温了,上面还有两勺蜂蜜。季飞看他忙完了,轻轻的把碗放到桌子上。

    “你给叔叔端过去吧。”

    “你做的”裴征望了一眼,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季飞做的。他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感叹。

    季飞看着裴征俊雅的侧脸对着那碗梨愣了半天,以为他也想吃了。眨了眨眼,轻轻推了裴征一下,“你想吃的话回来再说。”

    昨天买的梨不多,不过一会儿再给他做一个还不成问题。

    裴征果然点点头,端着碗下去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季飞拿好了梨却没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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