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沈佛庭愣了愣,“她们应该到了吧我告诉过她们是这个时候到站的。”
“约在哪里等”看到有人又要撞到她,祝辛遥再度拉她一把,这女人,走路都不看人的。
沈佛庭朝一旁顺势让了让,不想却撞到后面的人,“哎,对不起。”她连忙道歉,又转头和祝辛遥说,“哎呀,没有约地方啊,她们让我下了车电话联系。”
“那你还不联系”祝辛遥睨她一眼。
沈佛庭点头,“这就办这就办”四下摸摸,再在贴身的小包包里找了找,抬起头来的时候神色很是怪异,“我的手机不见了耶”
祝辛遥皱眉,“再找找看。”
她又从里到外地查看了一遍,“真的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真奇怪,下车之前还看过时间的啊”
“被偷了。”祝辛遥冷冷地下结论。
“啊谁偷我的”才出站十分钟不到呢。
祝辛遥四下看了看,“忘记告诉你,这个火车站是全国最乱的地方之一。”
“那那也不至于”她瞠目结舌。
祝辛遥冷哼,“就至于,尤其是你长得一副很好下手的样子。”
她哪里看起来很好下手了沈佛庭不怎么满意地撇嘴,“那现在怎么办啊我怎么找我同学”呜呜,无缘无故掉了一个手机,好心痛。最郁闷的是,她出发前才充了一百块的值啊
祝辛遥腾了只手出来,掏出手机,“用我的打。”
她不服气地瞪眼,“为什么不偷你的专偷我的”
“都说你长得很好偷了。”他闲闲地说。
“哼”沈佛庭愤愤地接过他的手机,想了想又还给他,“算了,还是不打了。我我不记得她们的号码。”
真有她的。祝辛遥早料到这个结果,收回电话,“你真该庆幸不是一个人出门。”
“那我们怎么办”沈佛庭傻傻地问。
“要不要等随便你。”祝辛遥背着两个人的行李,四下看了看。
沈佛庭有些愧疚地看他背着大包小包,自己一身轻松,心里暗自想,早知道不带那么多东西了,她以为一定可以和同学汇合的,“那那算了吧,我们自己坐车去。”
“那走吧。”他也没多废话,带着她往汽车站的方向走。
这次,沈佛庭叽叽喳喳不起来了,一方面是丢了手机在心痛,一方面又挺内疚让他背这么多东西。
走到半路,忽然见几个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从汽车站过来,往火车站的方向倒回走,一边走一边还说“哎,居然没车可以坐。”
一路就有人问道“怎么怎么会没车坐”
“说是往深圳东莞方向的高速公路出事了,所以今天汽车站都不发车去那边了。”有几个人嚷嚷道。
沈佛庭耳尖,听到后连忙扯住祝辛遥,“喂,遥遥,你没听到啊,汽车站没有车去深圳。”
祝辛遥停下脚步,看了那边几个人一眼,“那又怎么样”
沈佛庭还没回答,就听到那边几个人又在合计,“去那边天桥下,听说还是有慢车去深圳东莞的,慢就慢几个小时而已,总比在广州待着强,谁知道什么时候才通路啊”
沈佛庭无声地拿眼神看着祝辛遥。
祝辛遥看了看那几个人,摇头,“我们去汽车站。”
“人家都说没车了。”沈佛庭说。
那几个人听到他们说话,就朝他们点头,“是啊,小伙子,那边没车坐了,要不要和我们去那边一起搭车”
“走吧”祝辛遥理也不理,扯过沈佛庭的手,仍旧往汽车站走。
“呃,人家都说没车了,我们去还有什么用啊”沈佛庭叫道。
祝辛遥头也不回,“你都没去汽车站看过,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那人家干吗无缘无故骗我”
祝辛遥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她,“因为你不光长得很好偷,也很好骗。”
沈佛庭被气得哇哇叫,一路不停地说祝辛遥小人之心。等到了汽车站,她才傻眼,到深圳东莞的汽车果然照常发车,压根没什么高速路出事不发车的新闻存在。
“那几个人为什么骗我啊”到了车上沈佛庭还在喃喃自语,不解地问。
而一路都没休息好的祝辛遥,靠在椅背上,“我要眯一下,我警告你,不准睡不准和陌生人说话不准听别人说任何话。不然我就”
他就怎样他倒没说,不过表情非常狰狞就是了。所以一路上沈佛庭果然做了两个小时的乖宝宝,专注地看祝辛遥沉沉入睡的样子。这一路都是他在看着行李,两天的不眠不休换来她的神采奕奕,可把他给累坏了吧
她想着,又笑了。
半年后的一篇新闻报道,终于让沈佛庭彻底明白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她很有幸地见识了一次所谓的“背包党”的骗术,也很幸运,因为祝辛遥在身边,她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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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背影
生活以其特有的平稳脚步前行,很快,半年过去了,小两口在特区的打工生活也逐渐步上了正轨。
他们在祝辛遥的公司大厦附近租了一套一房一厅的公寓,价格不菲,好在环境清幽治安良好,所以尽管沈佛庭觉得价钱高得几乎去掉她一半的薪水,她还是忍了。反正房租是祝辛遥在付,她那点可怜的薪水,就全部拿来当自己零花。
有时候想想,有个天才老公,虽然嘴巴毒,也经常用很欠扁的样子和她说话,不过还是真的好啊至少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吸毒不嫖娼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天天下班都很准时回家,还会收拾屋子洗洗刷刷,偶尔拿钱给她花;就人冷淡一点说话毒辣一点对她挑剔一点,这几个小小的缺点她就勉强忍受吧
她想着,露出微笑。
“喂,下班去哪里”邻近而坐的同部门同事,和她关系不错的房治悦敲了敲深红色的挡板,在隔壁问道。
沈佛庭滑动电脑鼠标,头也不回,“要回家啊。”
“煮饭”
沈佛庭笑笑,“不是,今天有更重大的任务。”
“老公生日”怎样也想不通,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沈佛庭看来明明只有十八岁的可爱学生模样,竟然那么早早就嫁了。这半年,却从来不见她和她老公出现在同一场合。
“不是,”沈佛庭深吸了口气,“今天我老公加班,我要回家赶跑老鼠。”
“赶跑老鼠”房治悦差点尖叫出来,“不是吧你家居然有老鼠”
沈佛庭抓抓头发,一个月前她把头发染成了酒红色,“是啊,前几天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明明我家挺干净的,这几天夜里闹得人睡不着。前天我买了老鼠夹子回去,也没用,所以我打算自己把它赶出去。”
“这种事男人做比较好吧”房治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沈佛庭摇头,“才不要,他那个样子肯定是怕老鼠的,哈哈。”在背后,她乐得把祝辛遥说成一个胆小没担当的小男人,看同事眼里冒出一点点不屑的光,然后很快缩回去,她心里偷着乐。
嗯这种快乐,似乎有点变态。
“呃,男人其实怕老鼠也正常,但你不怕”房治悦感到奇怪。
沈佛庭一副勇敢的样子,“我怕啊,但是他也怕嘛,可也不能放任老鼠待在家里,总要有个人把它赶出去吧”
房治悦看她的目光里有小小的同情,“你真厉害。”
沈佛庭笑嘻嘻地将双眼眯成了缝,很大言不惭地拍着胸口,“一般般啦”关键是很开心地在同事面前将自家骄傲的老公塑造成胆小鬼的模样,这点成就让她觉得比较愉悦。
所以下班回家的祝辛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家门大大开着,家里所有放置的东西全部被搜罗在几个编织袋里丢到了外面,沈佛庭穿着睡衣裤,手脚全部用塑料口袋罩好,手里还拿着个扫把,趴在地上对着沙发下面的缝隙不知道在扫荡什么。
祝辛遥皱着眉,“你在干吗”
“啊哎哟”不小心撞到了头,沈佛庭一边揉一边转过身,“你回来啦”
“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在干吗”祝辛遥穿上拖鞋,将公事包挂到一边的衣帽架上,看隔壁有人正巧也下班回来,朝这里探头看了过来,他伸手将那几个编织袋拖了回来,然后把大门关上。
“我在赶老鼠。”她颇自豪地说。
祝辛遥眉头皱得更紧,“老鼠”
“家里闹老鼠几天了,我在赶老鼠啊不然晚上睡不好,它老咬东西。”沈佛庭笑眯眯地转身再度趴下去,姿势难看地继续未完成的伟大事业。
“真蠢,买个老鼠夹回来不就完了”祝辛遥伸手将她捞了起来,好在家里平常收拾得频繁,犄角旮旯都打扫到了,不然她这样铁定会变成小花猫。不过她眼睛下有淡淡的黑影,看来的确没睡好。
“我买过了,在家放了两天都没用。现在老鼠都快和人一样狡猾了。”她抱怨。
祝辛遥浅浅地牵起了嘴角,“我怎么没看见你放了夹子在家”
她穿着塑料口袋鞋走到阳台,指着角落一个不明显的角落,“喏,我放在那里了。”
祝辛遥跟过去看,不由得摇头,“你连夹子都不打开还妄想捉到老鼠”
“咦我照说明书上弄的啊。”沈佛庭蹲下去研究,伸手把夹子拿起来,仔细看了半天,还是什么玄机也没看出来。
祝辛遥不怎么厚道地将夹子拿过来,一边拨弄一边摇头,“说你白痴都是抬举你。去找点吃的来。”
“什么吃的”她呆呆地问。
“你最喜欢吃的。”他头也不抬。
“我最喜欢吃的”茫然呢,她喜欢吃的东西很多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喜欢吃什么。
“花生米,油炸那种,冰箱里好像还有一碟。”
沈佛庭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花生米”经他这么一说,她仔细想想,原来自己真的对花生米有着异乎寻常的偏好。
祝辛遥将夹子掰开,拨弄到一触即发的良好状态,小心翼翼地放置到角落,这才看着她,“长得就像个花生米一样,我还能不知道”
他在说她她像个花生米“喂,你这个人不厚道”
“我只是陈述事实。”他似笑非笑地说,“还不快去拿过来”
“毒嘴巴,总有天烂舌头。”她不怎么服气地起身去拿了油炸花生米过来,递给他,看他将花生米很浪费地洒在老鼠夹子四周,一边心痛着一边笑眯眯地问,“能抓到吧”要是能抓到老鼠,这点花生米她也能舍得了。
“去问老鼠。”祝辛遥拍拍手站起来,瞪着一片狼藉的家里,不由得感慨,破坏永远比建设的速度快。
“老鼠怎么会回答我”她半坐在地上,十分好奇地研究那个夹子,“这样会有用吗”忍不住拿手一拨弄。
“别动”祝辛遥大吼一声。
沈佛庭吓得赶快缩回手。几乎在同时,“啪”的一声,老鼠夹子迅速合上。沈佛庭甩甩手,唔,好险
一抬头,就看到祝辛遥脸色不善地望着她,“真是白痴这能乱动吗夹死你活该”他一边说一边蹲了下来,重新去弄老鼠夹子。
沈佛庭反而笑得更高兴,好像激怒祝辛遥是件很愉快的事。她半蹲在他身边,“你干吗那么生气”
祝辛遥撇她一眼,不言语;将夹子拨弄好之后,这才拍拍手,“去把屋子收拾了。”
“为什么”她笑眯眯的,两眼弯弯。
“我拒绝住猪窝。”他说完就起身,朝卧室走去。
她在后面扮鬼脸,“洁癖男”又朝他的背影嚷嚷,“对了,晚上吃什么”
“出去吃。”他走进卧室。
“好好,我要吃辣的,我要吃湘菜,我要点剁椒鱼头,还要吃豆腐干炒肉,还要吃”她乐呵呵地嚷嚷,一边飞快地将打包的东西又从编织袋里拿出来,放回原来的地方。
祝辛遥探头出来看看她,不由得摇头,转身进卧室时,圆圆钝钝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白痴明明不能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