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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打脸系统/晋江系统它脑抽 第9节

作者:流年忆月 字数:26963 更新:2021-12-22 10:26:09

    “是么”江建德从鼻腔吭出一声,“本侯可是听说你让本侯派去的人,滚回来,还道谁请你,就让谁亲自过去请”

    江泓之更是诧异“这是谁说的,父亲,孩儿可没这么说过。”

    “笑话”江建德拂袖道,“你还想矢口否认,本侯派去请你之人,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原来如此,”江泓之点了点头,走到那跪在地上的头领面前,猛地一脚踹到他身上,厉声喝道,“一个奴才,也胆敢污蔑主子,说是谁指使你,污蔑我的”

    、  第三十四章 咸鱼大翻身

    江泓之的举动大出江建德所料,他愕然道:“泓之,你这是心虚,要堵他人的嘴么”

    “父亲,孩儿从未说过那些话,若真是请不动,孩儿为何又来这奴才恶意挑拨你我关系,居心不良,因此孩儿代父亲您教训他,就是让他明白奴才的本分,也是让父亲您看清您身边藏了个怎样的小人”江泓之一本正经地道,他扯起谎来面不改色,还义正言辞,看起来就像真有这么个意思。

    那头领是跟了江建德很久的人,江建德完全信任他,即便头领真有心挑拨,但当时去的人那么多,莫非还各个都跟着陷害江泓之“屁话,当时如此多人听见,你还狡辩你若非心虚,为何迟迟不来”

    “侯爷,您宁愿信任您的下属,也不信任您的亲儿,这未免太过刻薄。况且三少爷迟迟不来,是因要背我之故,导致行走缓步,这才来迟。当时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此人过来请三少爷后,三少爷称其走得较慢,让他先回去交差,他便带人走了。熟料他不帮我便罢,还在此扯谎陷害助我的三少爷,当真令人心寒。侯爷您的侯府是该管管了,不然一些有眼无珠的奴才都敢欺负到主子的头上”一向没身份地位开口的华丞,终于有了机会把这口恶气吐了出来,他仗着自己背后是王爷,武阳侯府还欠他一个交代,就趁此机会剑指陈氏,目光里写得很清楚,我说的奴才就是你

    陈氏的脸上像打翻了酱油,全变黑了。在大燕里,妾室是毫无地位可言的,表面看似风光,但实质上跟奴才无异,供主子随意差遣,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们都得恭敬地喊他们一声“主子”。只不过,陈氏的妾室身份特殊,江建德不忍她受苦,所以才暗地里允她以名字称呼府上的少爷与姑娘。

    但其他姨娘就没这种特权了,连楚氏对外都得称呼江泓之为“三少爷”。

    老夫人知道陈氏是江建德的心头好,当初因为江建德执意要娶陈氏的事情,她与江建德闹过一段时间,陈氏进门后,老夫人不想再与江建德关系弄僵,所以对江建德偏心陈氏,给她当半个主子的行为,只当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些都改变不了陈氏是个奴才的事实。

    华丞见效果颇丰,得意地微昂下巴,又继续把利刃戳向江建德“昨日刚在您府上发生那些事,今日您还不找幕后主使,在此折腾您的亲儿,看来您时间还挺多的。”

    “你”江建德的眼球快瞪出来了,华丞才刚离开侯府,就长脸来嘲讽自己了瞧他那副装扮,分明就是个奴才,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官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得罪华丞,不然被王爷知道,王爷会怎么想我的人给老夫人庆生,结果换来一身的伤,我让我的人在你府上养伤,但你非但没好生伺候,还胆敢顶撞我的人

    在这种紧急时刻,这种罪名给江建德一万个脑袋,他都不敢担。

    江建德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勉强压住了怒气道“本侯此刻便是在找幕后主使。”

    “哦”华丞与江泓之对视一眼,“那我在此等候侯爷的好消息,以回去禀报王爷。”

    “甚好。”江建德哼了一声,踹开了头领,“滚下去,稍后再治你的罪”

    头领灰溜溜地爬走了,江建德转向老夫人,开门见山地道“母亲昨夜受惊,是孩儿之过。昨日孩儿将戏班的人关押起来,审讯了一夜,终于有了眉目。但因他们被关押一日,沾了尘灰与腥气,孩儿恐押其进来,会污了母亲的鼻子,故在此请示母亲,该如何办。”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我的身体,”老夫人虽说不介意,但听江建德这话心都暖了,挥挥手道,“快让他们进来,尽快将事情了了。”

    “是。”江建德应下,让人将那些戏班的人拖了进来。

    腥臭的气息迅速扑入鼻中,在场众人都嫌恶地皱紧了眉头,捂着鼻子。

    华丞瞪大了眼看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戏子们,真不知江建德昨夜用了什么手段,竟把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各个灰头土脸不说,还挂了一身的伤,仔细分辨,有拳打脚踢的,还有鞭抽的。

    这江建德也太狠了尤其是一位瘦小的男子,全身都是伤,还得人把他拖进来,走都走不了。

    这人受伤如此严重,一定是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信息,被严刑逼问。

    果然,江建德将那瘦小男子拽出来,厉声道“母亲,经过昨夜的审讯,此人已经供出幕后主使,还请他亲自告知您。说,主使你的是何人”

    那瘦小男子在身边人的搀扶下,艰难地抬起头来,无神的目光在场上游走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江泓之的身上,目光转动很久后,他才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江泓之,嘶哑地道“他”

    众人当即露出一副就知道是他的表情,各个跟看好戏一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嫁祸到江泓之身上了,江泓之也早猜到会是自己。

    看那瘦小男子身上那么多伤,只怕是不肯做伪供,才被打的。

    那人断断续续地说了来由,他称当日戏班来府上排练之时,他亲眼见到江泓之收买那两位已死去的戏子,让其在表演时故意失手脱枪,甩向徐名。

    虽然他把矛头指向了江泓之,但江泓之却看出了他眼中的一丝犹豫,而这犹豫将成为江泓之反攻的利器。

    “泓之,你还有话说”江建德趁势逼问。

    江泓之冷笑道“空口无凭。父亲,你可是因昨夜之事受了惊吓,脑子变得不清醒了,竟凭此人一面之词认定我是幕后主使。”

    “老三,你怎么这么说话,立德可是你的父亲。”老夫人声音一沉。怎么她感觉今日的江泓之,与往常有些不同,平日里他好歹还会顾上他人几分面子,说话委婉,但今日说的话句句都是利刺,像要将人的生吞活剥一样。

    江泓之敛下双目,露出受伤的神情道“祖母,孙儿是心寒。孙儿好歹是父亲的孩子,虽然出身不好,但终究是父亲的血肉。父亲多次不信任孙儿便罢,如今这断头的大罪,父亲非但不帮孙儿,还想逼孙儿认罪祖母,您是精明人。”

    江泓之蓦然抬首对着老夫人道“您应当知道,即便孙儿被逼无奈认了这罪,给了王爷一个交代。但是,孙儿身为父亲子息,刺杀王爷重臣,若是传出去,他人岂不是要说父亲教子无方况且,在外人眼中,孙儿不过是一足不出户的庶子,刺杀重臣又有何用,说出去都无人相信。但父亲是朝廷命官,与王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您说,世人是相信孙儿派人刺杀重臣,还是相信父亲派人刺杀,但事败之后却拿一个不抛头露面的庶子顶罪”

    他这一段话,把江建德所有的台词都堵死了。

    此声一落,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尤其是江建德,眼球瞪得都快凸了出来。

    他就想着推江泓之出去顶罪,但万万没想到这一茬来。江泓之虽然没有认罪,但话里的意思就是,即便他认了罪,也得说他没罪。

    不然宋远鸿拿此事做文章,称是江建德他刺杀重臣,参了一本到天子手上,那江建德一家之人的性命,还要不要

    “侯爷,王爷昨日还特意叮嘱过我,让我多加注意侯爷的言行,这意思想必您也清楚。我是侯府出来的人,虽然出去了但还没忘本,今日就多提醒侯爷您一句,谨言慎行,你背后做过的事王爷都一清二楚,若是不小心被人拿住了把柄”华丞趁此机会落井下石,意味深长一笑,满意地看到江建德的脸色全变黑了。

    他虽然在宋远鸿身边,还是个没什么职位的小人物,不过江建德却不知道,所以他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很有后台的模样,还真把江建德威吓住了。

    老夫人也像被灌了一口苦水,吞也吞不进去,吐也吐不出来,讶然地看向江建德,一时竟拿不出个主意来。

    如果真是江泓之所为,他们还真不能把他拿出去交代,更何况,现在是不是他所为,都还不知道。

    江泓之心底一阵暗笑,华丞终于有机会说上话了,他给华丞送了一眼,继续冲着江建德道“父亲仅凭一面之词,便认为孩儿有罪,请问证据何在”

    江建德犹陷在华丞的威吓中,说出的话都少了几分气势“他人已经承认,还要何证据。”

    “笑话”江泓之咄咄逼人地道,“此人身上皆是伤疤,一看便是您严刑逼问,逼其道出一个你想要的名字孩儿好生心寒,人称虎毒不食子,而您却能为了自身利益,将您的亲生骨肉推入深渊”

    、  第三十五章 大骂渣老爹

    “放肆”江建德怒道,“你身为本侯亲儿,做错事本侯便要管教”

    “你口口声声都是本侯,对大哥二哥却自称为父,同样是你儿,你何曾把我放在眼底”江泓之只觉一把火烧到了头顶,把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都一口气倒了出来,“平日里不见你关心我,这会儿却道要管教我,呸我屡遭他人冤枉,但事实均证明我是无辜的,你不偏帮我洗刷冤屈便罢,还跟着他人将罪名按捺在我头上,事后证明我清白后,也不曾安慰过我给我致歉

    江泓之顿了一顿,继续骂道“连与我隔了一代血缘的祖母,都知要给我换新衣与用具,而你呢,对我不闻不问我对你而言,连个奴才都不如奴才能直呼主子的名字,”他转看向陈氏,厉声道,“会给主子脸色看,说主子的是非,奴才还能带着棍棒去押主子,给主子脸色看在管教我之前,江建德你先管好这个主仆不分的侯府吧”

    陈氏脸色唰地变白了,手绢都攥紧了,全身遏制不住的发抖。长脸了,那个一向躲在人后的庶子长脸了,知道嘲讽自己了,若是再这么下去,日后他还不得骑到自己头上来

    “够了”老夫人实在看不过眼,她向来注重礼数,江泓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顶撞江建德,这都是失礼的,“老三,凡事点到为止,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江泓之瞥了老夫人一眼,冷笑一声退了下去,老夫人毕竟还是照顾他的,他不好不给老夫人面子,但是他退归退,还不忘道“多谢祖母给孙儿面子,让孙儿得以出了口气。”

    老夫人被噎住了,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她在江泓之出口的时候就想阻止了,只是江泓之怒火正燃,说话连珠带炮毫不间断,她想插话都插不进去,所以就变成了江泓之口中所说的,给他面子出恶气。这么一说,倒变成她支持江泓之骂江建德了。

    江建德一听,心里更不是滋味,面上都已翻云覆雨,准备下瓢泼大雨了。

    “老三,话不多说,今日我们是来抓获幕后之人的。现今这戏子称你是幕后之人,你有何话要说或是你觉得你是清白的,你有何证据”同样是问有何话说,老夫人说出来就显得贴心许多,还留了不少给他辩驳的空间,不像江建德,一副逼他认罪的口吻,听着就让人火气大。

    江泓之躬身点了点头“多谢祖母给时间让孙儿抗辩。孙儿多谢祖母体谅,也多谢父亲方才给孩儿上了一课。”

    “上什么课”江建德疑惑地顺着他问道。

    “冲动易让人毁灭。”江泓之不紧不慢地道,“若非父亲冲动之下逼孩儿认罪,孩儿也不至于如此年轻气盛,冲动地顶撞您。人都说怎样的爹,就有怎样的儿,既然父亲您想管教孩儿,那您也是该收收您冲动的脾气了,不然孩儿将其学了去,届时又失礼便不好了。”

    江建德被气得头顶都冒出了热气,敢情江泓之骂自己,还是自己冲动惹的祸这什么狗屁逻辑道理

    “泓之,你适可”“而止”两字还没说完,江泓之就不给他喷粪地话头截了过去。

    “祖母,要证明孙儿的清白十分简单。”江泓之指向那浑身是伤的瘦小男子道,“此人被打成重伤,身体发热,头脑已是不清,他在被打前究竟说过什么,在场众人除了父亲都无人知道。况且,戏班中人均有可能参与了谋害事件,但却只有一人见到了收买过程,那么父亲在知道知情者是谁之前,不是应当全部严刑拷打,直到知情者受不住主动招供为止么但为何偏偏此人的伤最重,其余人皆是轻伤除非是”江泓之的目光在场上走了一圈,最后落在陈氏及其一双儿女身上,眼神中迸射出凌厉的光芒,“知情者先招出了一个父亲不想要的答案,以致父亲再严刑拷打,逼其道出另一个父亲想要的答案。”

    经江泓之一说,老夫人觉得还真有那么一层意思。

    “那是因此人招供后,满口秽言,还口口声声称幕后主使是你。本为父不敢相信,以为他是冤枉你,便严加拷打,不曾想他无论如何拷打,均称幕后主使是你。为父甚是心寒,不由得为父不信。”

    刚刚还自称本侯,现在却大发好心地称自己“为父”,这假惺惺的嘴脸看得华丞一阵恶心,忍不住就道“那真是奇了,此人被拷打多回都不改口,应当是对三少爷怨念十分之深了,那为何当初见到三少爷收买他人时,不出面阻止,或是禀告侯爷您主持公道”

    华丞把江建德问住了,江建德面色一阴,踹了一脚到那瘦小男子身上“说为何当初你见到时,不来禀告本侯”

    那人全身是伤,江建德这一脚不偏不倚,正踹到伤重之处,疼得他满地打滚,倒抽凉气,哪还说得出话来。

    他的同伴各个都睁大了眼,目光流露出同情,可没人敢去帮他就把引火上身,还是戏班头领一位年约五十的老人看不过去,扑到那人身上,嚎啕大哭“东子,东子,你知道什么就全说吧,别再受委屈了。侯爷,老夫上了年纪,带着这些孩子都不容易,请您饶了他们吧,老夫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说着,那老人就跪地磕头,老泪纵横,整个大堂都充满了悲痛的气息。

    在场的大都是心性凉薄的人,没几个会将这些身份低下的戏子放在眼底,即便心善如老夫人,也因嫌恶那些人身上发出的恶臭,而捂着鼻口,皱紧了眉头,没说一词。

    江泓之是受过苦的,那种不被人当人看的日子过得太多了,对老人受欺身有感触,他走去将老人扶起,贴心地拿自己的袖口给老人擦了擦额上的鲜血,吓得老人大喊一声“使不得,老夫的血玷污了少爷的衣”,立刻就要磕头道歉。

    江泓之扶住了他,摇头道“在这里,没有少爷没有下人。您一把年纪,我身为小辈,尊重您是应当的。”说着,又扶住了东子,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莫怕,公道在人心。”

    那一刻,东子灰蒙蒙的眼里散发出炽热光芒,眼泪里盈满了愧疚,他呜呜地发出低喘声,脑袋点了点,像在感激江泓之的理解,随后趁着众人不注意,眼球转向了陈氏子女那处,示意着江泓之。

    江泓之点了点头,拍了东子的肩头,把他交给了头领,轻声嘱咐照顾好他。接着,又回到那气氛凝滞的场上,讽刺道“父亲明知此人受了重伤,还拳打脚踢,孩儿是否可认为,父亲您是想故意了结他的性命,堵了他的嘴”

    “笑话一个卖命的奴才,做错了事,还要本侯好生伺候”江建德震袖一甩,倨傲地道。

    “哦,敢情进了你府的,不论是不是爹生娘养的,只要是卖命的都是奴才啊。难怪,我说我怎么受到苍鹰袭击,侯府侍卫都不第一时刻来帮手,徐大人受伤就各个像冲锋陷阵一般积极,敢情是把我当奴才看了。”华丞故意打了个寒颤,讽刺道,“那小的还得感激侯爷不杀之恩了。小的记清了,回去定禀报王爷,下次王爷来侯爷府上拜访时,必得孤身前往,连伺候的小厮与侍卫都不能带,否则一不小心,他的下人就会被侯爷的人当奴才使唤了。”

    “你”江建德直被华丞气得头顶冒烟,都快烧起来了。当日侍卫没及时赶到,是因为事情发生太突然,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华丞已经负伤了。

    华丞真是使了一手好移花接木,把他狠狠讽刺了一把。不让王爷带小厮和侍卫要是王爷来府上出了什么事,他一百个脑袋都担不起更别说把王爷的人当奴才使唤了

    江建德沉着脸道“昨日是事情太过突然,侍卫反应不及,你是王爷的人,本侯一直将你奉为上宾看待。”

    “哦,原来武阳侯府对待上宾的态度,就是让上宾住在简陋的房屋里,吃穿用度跟奴才一样。”华丞讽刺道。当初说要跟江泓之住的是他,但现在他却反过来说,江建德是故意苛待他的,还暗暗讽刺了江泓之的吃穿用度与奴才无异,直把江建德气得鼻孔都冒了烟。

    “别个人也是爹生娘养的,就您不把人当人看。怪道人心向背,连你的妻妾儿女都害你”华丞继续添油加醋。

    老夫人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大声道“够了,此话就此打住。得罪王爷之处,老身事后定向王爷负荆请罪,目下还是回归正题。”

    “如果侯爷认定三少爷是幕后之人,敢问他动机何在”华丞钻着空子,讽笑道。

    、  第三十六章 再骂极品渣

    江建德哪知道什么动机,哼了一声道:“本侯怎么知道,你问本侯倒不如问他本人。”

    “呵,”江泓之觉得这问题实在好笑,这场上最不可能会动手害徐名的就是他了,“父亲,孩儿与王爷是深交,那天你们也见着了。孩儿想巴结王爷都来不及,为何还要撕毁兄弟情谊,去害王爷的人更何况,当时华丞就在徐大人身边,孩儿有何理由去害一个曾经侍奉我,对我忠心耿耿的人比起孩儿来说,父亲您的嫌疑更大啊,方才听华丞的意思,似乎您有什么把柄在王爷手上,那您借此机会给王爷一个下马威,也合情合理啊。”

    “你勿血口喷人”江建德怒吼,“本侯还没蠢到在本侯府上刺杀重臣”

    “哦哦,那就是说你在外面就会刺杀重臣了原来如此。”华丞与江泓之一唱一和,差点把江建德气得背过气去。

    “这是本侯的家事,还请您不要插手”江建德努力平压怒气,才忍住一脚踹翻华丞的冲动。

    “家事侯爷好大的脸,”华丞摇摇头道,“竟把受害者都当成了您的家属,把他们受害之事当成了您的家事。我本是侯府出身,被人传出去还没什么,但徐大人就不一样了不好,您比徐大人年长,您将其视为家属的话,是要他叫您一声爹,哦不,大哥啊”

    “嗤。”江泓之被华丞逗笑了,忍不住笑出了声,想不到华丞比他还油嘴滑舌,拐弯骂起人来也是耐人寻味。他看到江建德已被气得只有鼻孔出气了,给华丞递了个见好就收的眼神,继续道:“既然父亲没有动机,那身为您儿的我自然也不会那么蠢到在侯府上刺杀重臣了,不然整个侯府被拖下水,孩儿也要受罪,那么,这有可能刺杀重臣,又能与侯府脱离关系的会是谁呢”

    他把最后一字掉得老高,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看向脸色偏白的大夫人:“戏班的人是母亲请的,母亲又是嫁进来的外人,父亲不觉得母亲也很可疑是了,父亲你可是因为此人一开始供出了母亲,所以为了维护母亲,才让此人做假供的但仔细想想又不对,”江泓之一直自言自语,把众人的心都玩得一跳一跳的,“听闻前阵子父亲收回了母亲管家的权利,将其给了陈姨娘,这么看来,父亲是偏心陈姨娘的,又怎会帮母亲呢孩儿实在不解,还请父亲母亲解惑。”说罢,他很恭敬地给两人道了个礼。

    “收回管家的权利,给陈姨娘”老夫人眉头一紧,“立德,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是当家主母,也是老夫人指定的正室媳妇,江建德把大夫人的权利交给她不喜欢的陈氏手上,这不是在驳她面子么。是不是她不问世事太久,连这侯府都被那些没有规矩的奴才弄得乌烟瘴气了。

    江建德都说不出话来,他给权利陈氏是背着老夫人做的,除了大夫人外大家都心知肚明,哪知道此刻江泓之竟然把这事抖了出来,这不是给他难堪么

    果然,被瞒在鼓里的大夫人,面色马上拉了下来,她只当江建德收回权利自己管,谁知道竟然给了陈氏那个贱人,这口气让她怎么吞得下去

    她狠狠地剜了陈氏一眼,怨毒的眼神明显显露,挺起胸膛,端起主母的威仪走到了老夫人面前,福了一个大礼,把礼数都摆得一丝不苟:“母亲,虽然戏班是媳妇请的,但天地可鉴,媳妇绝无害侯府之心。媳妇虽是嫁进来的人,但媳妇与老爷共同进退,对外可都是侯府之人,媳妇万万不敢留害侯府的心思。况且媳妇若是要害徐大人,那媳妇做得未免太明显了,若追究起来,直接便能追究到媳妇头上。”

    “谁知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呢”华丞撇嘴道,“故意以此为由,让他人不怀疑你。”

    大夫人手心一紧,努力沉着气横了华丞一眼,依然有礼地回道:“妾身与老爷同站一条船上,且妾身生父是广陵侯,虽父亲远淡朝政,但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侯爷,妾身在寿宴上公然害徐大人,只会将父亲及老爷同时拉下泥淖,如此妾身又得什么好处华丞你毕竟是侯府出去的人,请您说话放尊重一些,不然被人传出去,还说我们侯府管教不严,出了个不知分寸的奴才,这不但丢了王爷的面子,还丢了我们侯府的面子。”大夫人这段话说得有理有据,进退有度,不但礼数周到,还显得华丞咄咄逼人的嘴脸丑恶。

    要是一般人,见着大夫人这般沉着应对的态度,肯定会识趣地退下,不再招惹。但是华丞是个没脸皮的,加上对这些人渣憎恶至极,所以他很不“识趣”地又顶撞道“哦,敢情我在侯府时,你们还管教过我,我竟然不知道哦不不不,”他摇手道,“你们当然有管教过我,所以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若非你们当日对三少爷咄咄逼人,主仆不分,我看见后将其学习了去,今日也不会把你们管教的成果,用回到你们身上了。”

    “你”大夫人气结,差点就要不顾摆了很久的仪态,一巴掌扇过去。华丞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才一段时间不见,嘴皮子竟磨得如此锋利,还敢这么对她叫板,莫非是王爷给他撑腰,故意让他给他们添堵的

    华丞眼神里流露出无辜的神态,笑眯眯地回道“大夫人莫气,小的一时心直口快,不会遮遮掩掩,是就是,非就非,您大人有大量,别同小的计较。”

    大夫人狠狠地抽了几口气,才忍住了出口的秽言“你已非侯府之人,归不得我管,只是提醒你一声,望你谨言慎行,不然怎么惹到主子都不知道。”

    “那是自然,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的道理,小的还知道。”华丞笑嘻嘻地回道,故意强调了“对鬼说鬼话”这一句话,把大夫人气得眼都瞪了出来,他明里暗里就是在说大夫人是鬼,但由于没指名道姓,大夫人又不好对号入座,只能生生吞下恶气。

    江泓之的嘴角已经弯得上了天,华丞真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那些人渣他老早就想骂了,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开口,今日华丞替他扳了一局,真是爽快心情舒畅,连多日的阴郁都驱散干净了,说的话也因好心情而留了几分情面。

    “这么说来,母亲的动机也不大了。那么,有没可能想害之人不是徐名,而是”他转向大夫人道,“请戏班来的母亲”

    大夫人浑身一震,目光带毒地射向陈氏,要说这府上她跟谁结怨,唯一的可能就是陈氏了。

    陈氏先她一步生了儿子,又得尽了江建德的宠爱,若非陈氏身世不讨喜,只怕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她还得靠边让。虽然陈氏什么都不缺,还当了半个主子,但谁敢说陈氏没有对当家主母的位置动了歪心思要是经此一事,她被拉下水,那当家主母的位置还不得腾出来

    陈氏被大夫人看得一阵心虚,头皮发麻,错开了大夫人的眼神。她让一对儿女收买了戏子,谁知道临时出了差错,害到了徐名头上,虽然肇事戏子已死,江建德偏帮了她,但看今日江泓之这刨根问底的架势,是不扒到她头上是不罢休了,到时候她这条命还不得交代了更何况这一次,得罪的不仅是王爷,还是大夫人啊,她的一双儿女以后还怎么在侯府生存

    大夫人微眯双眼,越看陈氏越是可疑,莫非真是她下的毒手要害自己好啊,真是好,亏得她留了她那么久,是时候该让她下地狱去了

    江泓之看大夫人与陈氏之间的火苗燃得差不多了,就点燃了导火索:“祖母,若是同样看到了收买戏子的人,您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老夫人听他话里有话,身体微向前倾,就怕少听了一句“老三,你此话何意,可是知道什么实情”

    “知道,只是”江泓之眉心微沉,流露出担忧地看向陈氏,又犹豫地收回了眼色,好似不敢说一样。

    老夫人急了,身体倾得更前,声音扬高了几分“老三,有话便直说,吞吞吐吐地作甚”

    “是,孙儿本想顾及他们颜面,但是事到如今罢了,”江泓之叹息一声,摇头道,“其实是孙儿亲眼看到了收买戏子之人,但孙儿顾念着亲情,不敢直说,没想到反而让人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顾念亲情”老夫人扬高了声音道,“莫非收买戏子之人,是我们亲人”

    “是”江泓之痛心地点头,一手指向江允与江月荷,叹声道,“收买戏子的,便是大哥与二姐”

    、  第三十七章 三个大人证

    “你胡扯”江月荷比较急,一看到江泓之指向自己,就吓得脸色发白,辩驳道,“口说无凭,凭什么说是我们收买的,你有何证据况且我与大哥为何要收买他们,动机何在”

    “二姑娘,那么激动,还急着辩解,莫非是心虚了”华丞笑眯眯地道。

    “谁谁心虚了,”江月荷越说越心虚,话都断断续续的,鼓足了一口气就一口气道,“我这是为自己辩解,不成么”

    “成,当然成,但是同样是辩解,大夫人与三少爷就显得镇定许多,你如此慌张这是内心有鬼,还是”华丞吊了一个大大的胃口,满意地看到江月荷的脸色又白了白。

    “什么内心有鬼你勿胡言乱语,我我这是”

    “月荷”江允及时出口阻止江月荷道,“你同一个小人较什么劲。”江允横了华丞一眼,沉稳地同老夫人躬身道,“祖母,二妹脾性不好,让您见笑了。”

    老夫人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好好的一个寿宴弄成什么样子,现在她的孙儿孙女还内讧起来了,这家是该整治整治了“有话就说”老夫人躁脾气上来,没心思听他们奉承的话了,“若是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就快说”

    “何需证据证明清白,这事儿便是大哥同二姐做的,当日孙儿听得清清楚楚,还看得仔细,他们用了十两银子收买了那两位戏子,此事非但孙儿一人见到,尚有两人见到。”江泓之不给他们辩解的时机,就把时机抢占了过去。

    老夫人立刻追问“还有谁见着”

    “母亲以及那位被拷打的男子。”江泓之声音一亮,点中了场上两人。

    刚才那男子已经用眼神暗示他,收买戏子的人就是江允与江月荷。虽然江泓之根本没见到江允两兄妹收买的事情,但若是三人都一致口径地说见到了呢本来江允两兄妹收买就确有其事,他只要再添油加醋一把,不怕定不死他们的罪。

    大夫人是局外人,也没见过这回事,一听江泓之点了自己的名,还云里雾里,茫然无措。但她只蒙了一瞬,就领悟过来,她与陈氏积怨已久,如果收买戏子的是江允两兄妹,那这罪名陈氏担定了,到时候还怕有人威胁到她的主母位置江泓之这是在送给她一个扳倒陈氏机会啊,她岂能错过

    大夫人立刻拿手绢按了按眼角,痛心地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的。原先媳妇还顾念亲情,以为他们会主动承认错误,谁知他们至今都死不悔改,连老爷怀疑到媳妇与老三的头上,还袖手旁观,媳妇好生心寒。不错,他们收买之时媳妇亲眼见到,只是当时媳妇处在角落,他们没发现罢了。当时媳妇没听清,以为他们是戏弄人玩,谁知道竟然唉”她一声长叹,扼腕地别过了脸去,把痛心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大媳妇,”老夫人睁大了眼道,“你当真亲眼见到老大和二姑娘收买了那两位戏子。”

    “千真万确,”大夫人笃定地点头,竖起三指对天,郑重地道,“若是媳妇有一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她心里算盘打得好,“媳妇”不过是个称谓,不算指名道姓,所以这毒誓根本降罪不到她头上,但老夫人听了,就是另一种味道了。

    大燕的子民崇信天神,不到万不得已,是断不敢拿性命去发毒誓的,如今大夫人既然拿命发毒誓,可见这句话可信度极高。一时老夫人都信了十分之九“老大,二姑娘你们作何解释”

    “没有,我们没有收买那些戏子”江月荷陡然高声尖叫,面色慌张,“他们都在说谎,都在说谎”

    “二姐,这一人说谎尚可信,两人不约而同地说谎就”江泓之好心提醒道。

    “三弟你勿血口喷人,”江允的脸色也不太妙,“这男子方才已经承认,是你收买的戏子”

    “哦,敢情一个外人的话,比两个亲属的话还具有可信度。”华丞摸着下巴道,“原来这便是侯府内辨别是非的标准。”

    “这是我们侯府的事情,没你插嘴的余地”江允被逼急了,忍不住喷了华丞一口。

    华丞不紧不慢地道“大少爷这话就不对了,我是王爷之人,留待这里就是要等你们给王爷一个交代,若是你们的交代有失公正的话,这让我如何给王爷交代。”

    “大哥如此焦急,是为哪出”江泓之冷笑道,“三弟当时可是亲眼见到母亲和这位戏子在场的,只不过我们都在不同的方向见到罢了。方才三弟也做了猜测,可能一开始这位戏子道出的答案,不是父亲想要的,所以才被严刑拷打,被迫说出我是幕后主使。那么,他一开始想道出的人会是谁呢”

    “哦,听闻侯爷不宠爱嫡子,反而宠爱庶长子与庶女,会不会”华丞跟江泓之一唱一和,故意不把话说全,给人留下遐想空间。

    老夫人的面色越来越沉,听到这里已是怒不可遏,啪地一掌拍到案上,厉声道“立德究竟此人招出了什么”

    “母亲,”江建德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慌张地辩解道,“当时这戏子供出的便是泓之,孩儿绝无半句谎言。”

    “那就奇怪了,这名戏子与三少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做伪证害他呢”华丞提出质疑道。

    “本侯不知,你若想知,便亲自问他”江建德把问题丢了回去,可是那戏子早被打迷糊了,人都晕阙了过去,还怎么问

    “祖母,此人已经神智不清,且伤得不轻,即便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江泓之道,“但孙儿以为,若是大哥与二姐不信的话,不如待他伤好,由祖母主持再问一遍,以使众人信服。”

    “笑话”江建德急了,“你这是认为为父错了还被此人骗了”

    “孩儿可没这么说,”江泓之道,“此人被严刑拷问,伤痛之下为了避免再受痛,胡乱道出他人名字也不足奇,况且拷问的又非我们,谁知他是否故意蒙骗父亲您呢”

    “是极,还是待他伤好再问问,若是他骗了侯爷您,”华丞点头道,“那只怪此人太过狡猾,并非侯爷您蠢笨。”

    “你”江建德怒目圆瞪,刚想骂人,又发现华丞并未骂他,登时气得把话吞了入喉。

    “等如何再等”老夫人一拍案上,大声道,“王爷只给了三日时间,这人伤好到什么时候既然大媳妇与老三都亲眼所见,你们还有何话说”

    “祖母”江允拉着江月荷跪下,磕头道,“孙儿冤枉,我们并未收买戏子,请祖母明查况且孙儿并无害徐大人的理由,祖母请相信孙儿”

    陈氏也吓得扑了上去,磕头道“是啊母亲允儿与月荷被您责罚,早已吃够了教训,知错悔改,断不敢再做这些害人不利己的事情,母亲请您明查,明查啊”

    “相信、明查事到如今,那两戏子已死,还让老身查什么”

    老夫人话没说完,江建德就插嘴道:“母亲,此事兹事体大,孩儿认为应当细查再下定论,允儿与月荷毕竟是您孙儿,您狠心将他们推出去么况且所谓的证据均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若是他们当时听到此事,为何不及时告知孩儿,还隐瞒至今如果他们所言非虚,那孩儿可否认为,他们是有心要害侯府,故而对此视而不见,他们亦算是同谋”

    “这”老夫人迟疑了,江建德说得没错,如果他们明知江允两人要害侯府,却不告发,就是间接纵容江允,那他们也有害侯府的嫌疑。

    “哦哦,侯爷的意思是,见到的第一时刻就向您告发,您就会处理是么”华丞问道。

    “自然,此事兹事体大,本侯自会制止。”江建德回道。

    “哦哦,那就说明你听到有人向你告发,你就会处理是吧”华丞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现在怎么还不处理,在这问东问西,一副怀疑他人的模样”

    “本侯现在便在处理”江建德瞪直了眼道。

    “看不出来,”华丞摇头道,“目下有人告发,你都称其是一面之词,那敢问当时有人告发,你便会相信了我瞧你处理了那么久,也没处理出什么东西来。当时戏子称幕后主使是三少爷时,你可没出面说这是一面之词,怎么这会儿大夫人与三少爷共同出面作证,你却说是一面之词了。侯爷,心不是这么偏的。这三日时光,要再不能给王爷一个交代,嗯哼”

    “够了”江建德大吼,“这里没你插话的余地本侯自会秉公处理”

    华丞不理他,继续说道“既然侯爷不会相信他们一面之词,他们当时自然不敢说,谁不知道侯爷的心往哪偏的,要是说了,弄不好还被侯爷冠一个说人闲话的污名。私以为,既然说了会被你怀疑,那还不如憋着不说,等到出了事,让他们知道做坏事的下场,给他们一个教训。”

    “华丞”江建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头顶上青烟袅袅,都快烧起来了,“来啊华丞身上有伤,本侯恐其劳累,请其回上房休养”

    不得了,渣爹要动用逐客了。

    他要是走了,江泓之一张嘴哪里够说,华丞眼珠子转了一圈,盯向那颤抖着身躯的陈氏三人,一条诡计冒了上来。他迅速给江泓之使了眼色,突然“哎呀”一声大叫,双眼一翻,两手一搭,竟然装晕了过去。

    、  第三十八章 老夫人发威

    华丞这么一晕,把场上不少人吓蒙了,连江建德的心都跳少了一拍,还以为自己把华丞吓晕了。

    江泓之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迅速扑过去抱着华丞紧张地道“华丞,华丞来啊,快唤大夫,唤大夫”

    “大夫,快唤大夫,还等什么呢”老夫人也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道。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华丞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可担当不起。

    然而江建德眼底却泛起了光亮,他瞥向一边还跪着的陈氏三人,又看向手忙脚乱帮华丞探脉的大夫,嘴角微勾,刚想说话,江泓之突然转头道“祖母,依孙儿看这事并非今日是不能了了,加之天气燥热,心烦意乱,更是理不清思绪,左右还有两日,不如待明日此人醒转后,再问个仔细。”江泓之指向那个晕阙过去的瘦小戏子。

    老夫人现在一心都挂在华丞身上,生怕他有个万一,两腿一蹬丢了性命,王爷再盖一个江建德吓死华丞的罪名下来,到时候他们侯府就危矣。

    一听江泓之这么说,心想现在都是口头凭证,没个准头,不如歇歇,捋顺烦乱的思绪再说。老夫人遂点了点头道“先去歇着吧,明日再说,老身也累了。立德,”老夫人扬高了一声,对着江建德道,“你派人看着点,华丞可是贵客。”

    “是。”江建德拱手道,他一转过身,眼睛里洋溢着神采般的光芒。华丞晕得太是时候,只要过了今夜,也许所谓的证据都能大翻盘,只要一夜便足矣。他目光带毒地射向大夫人,双眸微眯,便先从她开始动手。

    江泓之把他的神情收入眼底,趁着大夫不注意,用唇语问怀里装晕的华丞道“接下来呢”原来他过来接住华丞时,便见华丞偷偷给他使眼色,他便跟着华丞的眼色行事。

    华丞动了动下巴,示意他,江泓之点点头,等到大夫说华丞只是有些中暑,好好休养便没事后,他便站起身背起华丞,跟众人告退后离去。

    江泓之一走,想看好戏的人也没了兴趣,纷纷同老夫人告退,一个跟着一个散了干净。

    陈氏三人终于从磕得湿了一地的地上站起,相互搀扶着给老夫人福礼,回房去。

    老夫人是最后一个走的,连江建德都以关照华丞为由,先一步离开了。她此刻只觉得身心疲惫,她一双眼好歹是经历过阅历洗礼的,有些事她都看在眼底,她知道江建德偏心陈氏三人,恶意诬陷江泓之,只是江建德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她真不好点破。

    其实她与江建德关系并不算太好,早些年的时候,她便发现江建德等级观念过强,做事有失公允,纵容主子打骂下人,对于欺凌弱小之事,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行为与她惩恶扬善的观念相去甚远,她曾教育过,也打骂过,但奈何就是无法拗直他的观念,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因此她这些年不问世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见江建德。

    “夫人您歇歇吧,这些事交给少爷便是,何苦都揽下来呢。”徐妈妈心疼地给老夫人扇了扇凉,痛心地道。她从老夫人嫁进来就跟着她了,当时还称她为夫人,称江建德为少爷,这些年过去了,夫人都老了,少爷也成了老爷,但她私底下依然没改叫法。

    “唉,你也见了,侯府这副模样,老身如何安心得下来。平日里在府内小吵小闹,老身只当睁一只闭一只眼了,现下都闹腾到王爷头上了,老身再不管,这侯府还要不要立德此次实在是过分了,只是老身也不知该怎么办好,若是强定了江允两人的罪名,只怕立德又得跟老身撕破脸,恨上老身了,但若不定,那怎么给王爷交代莫非还随便扯个无辜的人去顶罪不成”老夫人叹息一声,扶着额头道,“要真是扯个无辜的人,事后若被有心之人传出去,侯府的声誉一样会受影响。”

    “既然都对侯府有影响”徐妈妈蹙眉道,“倒不如挑个对侯府影响最小的方式,给王爷一个交代。”

    “你是说”老夫人讶然,“找人顶罪”

    徐妈妈点点头,痛心道“为今之计,只有这法子了。只要顶罪之人与侯府关联不大,便可”

    “老夫人,老夫人”一人突然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把一样东西呈给了老夫人,“这是三少爷交给小的,他称这是华丞的意思,让小的带来,请您过目。”

    老夫人东西拿了过来,原来是张皱巴巴的纸条。她与徐妈妈对视一眼,展开一看,眉头竖了起来。

    陈氏拽着一双儿女回了自己的房,她将下人全部遣散,又在道路两旁看了眼,确信周围无人了才把门阖上。

    隔绝门外声音的一刻,陈氏立时变了嘴脸,纤长的指甲狠狠地戳向江月荷的脑门“你这猪一样的脑袋,谁让你那么急着辩解了,这下好了,更招人怀疑了你也不瞧瞧张欣,人家如此淡定,很快便撇清了嫌疑,你呢倒好,还红着脖子辩解,你说说你倒辩解出什么来了”张欣是大夫人的名讳,陈氏与她势同水火,私底下都是直呼其名。

    江月荷委屈地摸着被戳红的脑袋,向江允求助,谁知江允也板着脸不理会她,还冷嘲热讽地道“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该带上你。”

    “大哥”江月荷哭诉道,“大哥我并非故意的,只是当时江泓之咄咄逼人,一时忍不住就”

    “忍不住,忍不住你知不知你这急性子坏了多少事,要是被江泓之查出你们收买”

    “娘”江允插话道,“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隔墙有耳”陈氏被这双儿女气得火冒三丈,一掌掴到江允脸上,啪地一声好生响亮,“这院子里都是老爷特意安排的人,还怕有人传出去不成。你既然知道隔墙有耳,当时收买时为何不多加注意,现下倒好,被三个人瞧了去,若非你爹帮你,我倒要看看明日你怎么给老夫人这老不死的东西交代”

    江允被打懵了,捂着脸,委屈地道“娘,当时孩儿与月荷看得仔仔细细,周围都没人,再者我们是在室内收买的戏子,怎可能会被人发现。”

    “什么”陈氏惊愕道,“你说你当时是在室内”

    “不错,”江允点头道,“娘不信可问月荷,当时我们故意挑了个阴暗的房内,以免被人发现。”

    “那你怎么不早说”陈氏激动道,“这么一说,江泓之的话极有可能是骗我们的了。”

    “娘,我们怎么说,一说不便是招了么”江月荷扁着嘴道。

    “蠢笨”陈氏道,“你们当时就该质问他们三人,他们是在哪儿见到你们收买的,若是他们答不出个一致的答案,便说明他们是作谎了”

    “娘,当时那情形你也知晓,我们我们都吓住了,哪想到”江月荷委屈地道。

    “所以说你们蠢笨”陈氏又狠狠戳了戳江月荷的脑袋,“哼,这老不死的东西已经一脚迈进棺材了,却还出来主持家务,真是闲得想升天了就你们蠢笨,几次碰上她,被她狠狠罚了一通,还摸不透她性子。她就是个急脾气,你们越是不镇定,越是容易露出马脚,引她不快。”

    “娘,我们也不想的啊”江月荷泪眼朦胧地道。

    “你们不想我瞧你们是好日子过惯了,想找死了徐大人是什么人,你们也敢算计到他头上去,这下谁都救不了你们。”陈氏怒道。

    江允抿紧了双唇“娘,当时我们收买戏子,是让其害江泓之的,月荷可以作证,只是不知为何最后那戏子竟出尔反尔,害到了徐大人头上。”

    “你你所说的千真万确”陈氏疑惑地道。

    “千真万确。”江允与江月荷对视一眼,点头道,“那俩戏子一直怨恨母张欣,想为被张欣欺凌的老师父报仇,听闻有此机会可让张欣难堪,便同意在表演时甩枪脱手。”

    陈氏不解地道“那为何他们顶着风头,答应此事”

    “我们称只要他们甩向角落边上便可,只不过他们不知,角落边上坐的是江泓之。”江允嘴角一勾,扬出一记冷笑。他算计得好,收买的戏子也是经过他多日观察的,他算好了戏班舞枪的时间,以及江泓之所在的位置,精确地计算出甩枪的好时机,就等着好戏上演了。谁知,好戏没来,灾祸却来了。

    陈氏戳了戳江允的脑袋,恶狠狠地道“好事不发生,坏事却一窝粥。若非老不死的今日被弄得烦透,收了手,我看看你们如何收场”

    “谁说老身收手了”

    屋外陡然传来的声音,令陈氏三人唰地变了脸色。

    陈氏瞪大了双眼,惊慌地看向一双儿女,一口气都呼不出来,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听听到了。”江月荷瞳孔大缩,下意识地往江允身边靠近,扯了扯他的衣袖,“大哥你听到了么”

    江允脸色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死地盯着声音的来处房门外。

    不过几弹指,房门上已经映出一个身影。

    “二媳妇,听到老身的声音,还不开门请老身进去么”老夫人的声音彷如从地狱深渊而来,冰冷刺骨,直让他们三人打了个寒颤。

    “去去开门。”陈氏推了推身边的江月荷,僵硬地道。

    江月荷往江允身边缩了缩,惊恐地道:“大大哥,你你去。”

    “怎么。”老夫人听到了他们害怕的声音,把音量放大了,“有本事做恶,没本事开门了立德,二媳妇将老身拒之门外,按照家法,该如何罚”

    陈氏三人一听到江建德的字,纷纷两眼一翻,心底大喊一声“完了”。

    他们确实完了。

    老夫人收到的纸条上,写着让其暂时不要回房歇息,而是派人偷偷跟踪陈氏,兴许会从她口中打听到什么。

    老夫人本便对陈氏一双儿女抱持怀疑的态度,当下也没犹豫,先派徐妈妈及自己的人过去,暗中将陈氏院中的下人控制住,不让其泄露口风,待一切准备妥当,自己再亲自过去探听。

    老夫人所藏的位置妥当,加之陈氏三人沉浸在怒气之中,所以他们都没发现老夫人在外面偷听。

    老夫人听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唤来了江建德与大夫人以及江泓之两人,他们一到场,陈氏三人的对话正好到关键之时,因此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收买戏子,并意图害江泓之,最后害到了徐名的事实。

    老夫人看了眼包庇他们的江建德,眉头上的火已经狠狠烧了起来,尤其是听到自己二媳妇喊自己老不死的,更是怒火攻心,等不及听更多消息就去算账了。

    老夫人让人踹开了房门,忍了很久的火爆脾气彻底爆发,她三两步跨入房内,抓着陈氏狠狠地一掌扇了过去,怒目圆瞪“老身虽是老不死的,但打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老夫人年纪大了,最忌讳“死”或者“棺材”之类的词,而陈氏偏偏触犯了她的逆鳞,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所以老夫人不打她,打谁

    “啊”陈氏痛得尖叫一声,捂着脸惊恐地朝后退,老夫人哪会让她跑,让人抓住她,左右开弓,在她脸上又盖了两个手掌印。

    “你自入门以来,做过多少混账事,老身清清楚楚,只是看在立德的面上,方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莫以为老身什么都不知,便可为所欲为徐妈妈,”老夫人又打了两巴掌上去,力道大得惊人,顿时把她的脸打肿了,“侮辱尊长,依照家法该如何处置”

    徐妈妈福了一礼,不紧不慢地念道“掌嘴,照陈姨娘侮辱老夫人您的话来看,应当掌嘴五十。”

    “啊”陈氏吓得脸都发白,掌嘴五十是极大的惩罚,那些掌法的嬷嬷都是狠角色,这番打下来,她的嘴都烂了,“母亲,母亲,媳妇知错了,媳妇知错了”她眼泪涌了上来,扑通一声跪下给老夫人磕头,还意思意思地打了自己两巴掌,疼得她两颊火辣辣的,“媳妇知错了,媳妇知错了,请母亲饶了媳妇,饶了媳妇。”

    江建德看得心都疼,嗫嚅了一声道“母亲,五十下未免太”他刚想说太过头了,但话尾就被老夫人堵上了。

    “怎么,五十下嫌少那便打一百下吧”

    “是”徐妈妈领命,就要叫人将陈氏拖下去掌嘴,老夫人却突然喊了一声,“且慢。徐妈妈,身为母亲,教养无方,还纵容亲儿谋害亲生兄弟,甚至谋害侯府,论家法该如何处置”

    “回老夫人,兹事体大,”徐妈妈恭敬地道,“论理应杖责二十,赶出家门。”

    “甚好,便这么办。”老夫人一锤定音,完全不给陈氏辩驳的机会,挥手就让人把陈氏拖下去,“等等,”她又唤住了拖着陈氏的下人,对着江建德一字一顿地道,“别将人拖得太远,得让老身听到她被掌嘴的声音,以免有人故意放水”

    “不,不老爷救我,老爷救我”陈氏慌张地大喊大叫,挣脱下人,向江建德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是江建德看着赤红着脸的老夫人,一声都不敢吭,握紧了双拳狠心偏过了头去。老夫人发起火来,他都不敢惹,更别说是一向不讨老夫人喜欢的陈氏了。

    也是陈氏倒霉,说的那些话,在老夫人听来就跟诅咒她早点死一样,能不让她火大么

    啪、啪、啪,一阵接着一阵的掌掴声清晰地传入耳中,老夫人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一些,她看向完全蒙住的江允与江月荷,走过去,一人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身为江家子孙,不谋正事,不为父亲分忧,却整日销想着谋害亲生弟兄,现今还害了整个侯府,若不将你们重罚,如何对得起被你们连累的侯府老身本该家法伺候,奈何王爷指明要本府一个交代,来啊,将他们两人带去给王爷,是生是死,由王爷定夺”老夫人怒道。

    “不,祖母,祖母,求求您饶了我们,求求您饶了我们,不要将我们交给王爷啊,不要啊”江月荷痛哭流涕,跪下地扑到老夫人面前,扯着她的衣袖哭喊。江允怔怔地望着外边被打得脸都肿的陈氏,半天都没一点动作,像傻了一样。

    “大哥,你为何不像祖母求饶,大哥你求饶啊”江月荷扯了扯江允的衣摆,哭道。

    江允突然笑了“求饶,月荷我们还能如何人证俱在,我们自己也承认了,莫非还有人相信我们是无辜的呵不会有,不会有的。”江允比江月荷多了一份沉稳,他知道到了这种地步,连江建德都帮不了他了,那他还能靠谁。靠大夫人只怕第一人想他死的人,就是她。那靠

    “祖母,请容孙儿插一句嘴。”一直冷笑着围观的江泓之,突然开了口,他走向气正上头的老夫人,拍了拍她的后背顺气道,“祖母别气,请听孙儿一言。”

    “你说。”江泓之的手就像一帖暖胃的药,熨帖到了老夫人心里,她的火气也稍微收敛了一点。

    “诚如先前孙儿所说的,大哥与二姐都是侯府子息,若是将其交给了王爷,易被落入口实,称父亲无情无义,为了脱罪而故意让庶子庶女顶罪,届时将对侯府的声誉不利。”江泓之恭谨地道。

    老夫人的气又上来了“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能怎么着”

    江泓之故意朝外边的陈氏看了一眼,提醒道“作为生母,理应负有管教子女的责任,这些年祖母宅心仁厚,给了陈姨娘亲自管教儿女的权利,那么在其儿女未成年的情况下,那他们犯的错理应由管教他们的生母承担。”

    江建德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当年他给了陈氏管教儿女的权利,只是因为不想自己宠爱的儿女给大夫人抚养,没想到今日这权利,却成为了江泓之对付陈氏的利器如果管教儿女的是大夫人,那这责任就应当是大夫人来担的。他真是害死了陈氏

    “祖母,一人做事一人担,事情是孙儿做出来的,孙儿愿一力承担罪责”江允也面色惊慌地跪下道。

    “哼,平日犯错,不曾见你主动认错,这会儿出事了就知心疼生母了你怎不心疼被你害的老三”老夫人嘲讽道,“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不生害人之心,岂会尝害人之果”她沉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华丞,像是担心着什么。

    “老夫人您请放心,”华丞道,“华丞本是侯府之人,虽未蒙侯府他人之恩,但念在三少爷多年照顾我的份上,我会对此严加保守,绝不透露一字。”

    “不成”江建德此刻才有些急了,陈氏是他的心头好,若是交了出去,她还有命在“母亲,此事还请您三思不论他们三人犯了什么错,他们都是江家的人,若是将其交了出去,一样会影响侯府声誉。”

    “侯爷您在说笑”华丞眯着一双眼,冷笑道,“陈姨娘不过是一嫁进来的妾室,算什么江家人。况且刚才老夫人也说了,要将其赶出家门。那交出她,与侯府的声誉有何关系”

    老夫人听出了华丞的意思,赞同地点了点头。妾室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交出去碍不着侯府清誉,况且方才她已经下令,将陈氏赶出家门,那她害徐名的行为就跟侯府扯不上多大的关系,也不会影响到侯府了。

    “立德,你还有何话可说”老夫人虽然是问江建德的,但是语气却带着不容辩解的味道,“一个奴才和整个侯府,孰轻孰重”

    江建德看向那已经被打得晕了过去的陈氏,闭着眼深吸口气,把心一横道“来啊,给王府递帖,告知王爷幕后主使已找到。”

    、  第三十九章 救下两兄妹

    江建德派人带着陈氏走了,围观众人也没了观戏的兴趣,纷纷与老夫人告别,散了干净。

    江允与江月荷都傻了,愣愣地看着陈氏被拖走,顿了很久才发狂地冲了上去,拉着江建德的衣袖,跪下求他放过陈氏。一时间哭声呼天抢地,嗡嗡地吵得人心烦意乱,老夫人烦透了,派人将江允及江月荷拉走,喝了一声“将他们两人关入柴房,大家法伺候”

    江月荷才被放出来,又要回归那被不见天日的日子,她怎么受得了,她惊恐地大叫一声,攀着江允的胳膊害怕地道“不大哥,我不要被家法伺候,我不要”

    江允也被吓住了,抿紧了唇,对着老夫人跪下磕头道“祖母,收买之事是孙儿提的,月荷方被家法严惩,已经受不住刺激,请您看在她是女流之辈的份上,饶过她一回”

    老夫人斜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这时江泓之突然顶着老夫人的怒火,上前请道“祖母,大哥所言极是,若是将二姐逼疯了,那年中的选秀我们可得不偿失。”

    老夫人经江泓之一提,才想起来,每逢年中时,天子均会进行选秀,官家中有适龄女子,无论嫡庶均可参加选秀,一旦被选上,那坐上高位就指日可待。武阳侯府中目前就江月荷一人适龄,若是她有幸中选,入了皇宫,那他们武阳侯便能攀龙附凤,跟着富贵了。这对武阳侯府来说,是多年难遇的一次大事。

    江允立刻趁此势头求饶道“是啊,祖母,我们府上就得月荷一人可参选,若是月荷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便失一个机会了”

    老夫人眉头一蹙,认真考虑了一番,决定他们的说法也确实有道理。

    “罢了,便放过二姑娘一马,但二姑娘谋害亲弟,依家法也无法逃责,便罚其面壁思过七日,不进荤腥,抄女诫十遍。老大既然替二姑娘求情,”老夫人双眼一眯,厉声道,“那二姑娘的惩罚便由你担吧”

    “谢祖母。”江允暗暗叫苦,拉住了想求饶的江月荷,低头谢过老夫人。

    解决了江月荷之事后,大伙都散了。

    折腾了一个来回,人心俱疲,老夫人做主让人清理了一间上房给华丞养伤,并派人好药伺候。华丞便以想与江泓之叙旧为由,让江泓之与他同居,享受上房的待遇。

    回了房内,江泓之将背上的华丞轻轻放到床上,帮其褪去鞋袜,打水给他洗脸洗脚,再处理伤口。

    他不太放心府上的大夫,喜欢亲力亲为,华丞静静地看他帮自己,心里感觉到一阵暖意。

    “三少爷,”华丞推了推江泓之的肩头,好奇地问道“你为何要帮江允与江月荷”让江泓之叫老夫人去偷听,是他的主意,他当时利用了系统让陈氏三人透露出了收买的细节,就是为了能一次性将他们三人扳倒,谁知道江泓之却在紧要关头“救下”了江允和江月荷,这让他甚是不解。

    江泓之依然忙于手上的动作,只稍微抬头看了下华丞“他们留着还有用。你何不想想,如若陈姨娘出了事,那江允与江月荷在府上还能靠谁”

    华丞一愣,认真想了想。江建德对陈氏的宠爱,是江允与江月荷在府上的根基,陈氏一倒,他们就没了嚣张的资本,加上现在老夫人对他们有很大的意见,到时候大夫人收回权利,对他们颐指气使,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他们能走的出路,就只剩下陈氏的娘家了。

    陈氏娘家是株州有名的富商,手里抄着一大把银子与人脉,如果陈氏出了事,他们定然会对江建德有所看法,而江允两兄妹再跟他们哭诉几声,定会引起他们与江建德的矛盾。

    而且,江允与江竖关系甚笃,江允可能会倚靠江竖,那更会引大夫人不快,到时候江允与大夫人之间又将有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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