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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梦者
作者year米拉
文案
一个梦境,两种人生。植梦者在梦境入口等待着你。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小说类别神秘文化
、第一章 木之梦
这是一个老旧的废弃仓库。四周似有若无的荡过一缕缕混合着工业酒精的灰尘味道。余琛努力的瞪大眼睛,却因四周实在太过昏暗而显得徒劳。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甚至连之前曾做过什么也忘得一干二净,似乎在下一秒睁开眼时便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虽然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但脑子里却像有人刻意操控的出现了一行字y大准备拆除的医学系仓库。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信息。
余琛是y大二年级的学生,原本按说他那烂泥湖不上墙的成绩是连专科都不会录取的,但因他那城房地产大亨的父亲的原因余琛这才得以在y大混的风水四起。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踩在满是杂物的水泥地上声音外,仓库里静得有些渗人,连平日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余琛这会也觉得脊梁骨上寒寒的。
真是见鬼他暗暗骂了一句,这破仓库怎么这么大,走了这么半天也没找见大门,而手机又碰巧没带在身上。
妈的,再耗下去和葛天羽的旅店之约就要泡汤了要知道为了泡上这个妞,他可是费了不少心力――想到这儿,他加快了步子。“嗒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发出空洞的回响。
脚下因为踩到了一个小物事而发出让人牙齿发酸的磨地声音。是一个打火机,也不知是谁丢在这里的,竟还微微温热,带着滑腻的质感。
打火机是很老的式样,火苗也是小小的,仅仅照亮了自他为中心半径不足半米的区域。昏黄的光因火苗的抖动而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不稳感。
纤瘦的女孩披散着长及腰间的黑发背对着余琛坐在他脚边的一个低矮的药品柜上。宽大的白色裙裾铺散在灰黑色的水泥地面上,呈现出一种奇妙的色彩反差。
余琛在看见她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目光转到墙上,在漆面斑驳的墙面上看到那个属于女孩的小小黑影后,这才松了口气――这可不能怪他怪力乱神,实在是在一个废弃的药品仓库里悄无声息的坐着这样一个女孩,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某些恐怖片里的女鬼――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这么想可也的确太幼稚了。余琛自嘲的笑了笑。
女孩正聚精会神地摆弄着一些白色的圆柱体,根本没有搭理余琛,这让一向笑傲花丛的他有些不大习惯。刚要开口搭讪,却听见女孩轻声地自言自语,纤长的指不断点数着地上被细致的排列起来的圆柱体。
“怎么少了一块呢”
她的声音娇娆柔媚,让余琛心头一荡。他忙上前一步,半蹲在女孩身侧,温柔的询问“这位妹妹在找什么――”在看清女孩身前的那些白色物体的刹那,他的声音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的戛然而止。
女孩慢慢的转过身,娇俏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再看见余琛右手持的打火机后,惊喜地开口“我说怎么少了一块,原来在你这儿”
余琛缓慢的将头扭转到一个角度,有点失去焦距的眼睛看清了自己手上的那个打火机――不,那并不是打火机,而是一根白骨,上面亮着点点青色的荧光。
光芒在下一秒陡然熄灭不见,令人窒息的黑暗重新笼罩在这个狭小的角落。余琛右手痉挛的松开,青白的骨头从他手中砸向地面发出闷闷的声音,然后滚动到那些排列好的骨头中间。
余琛突然睁开眼睛,一丝心悸之色从他的脸庞上闪过,他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冷汗将枕巾浸出一个不甚规则的大圆。
七点二十二。余琛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随手按了几个键,献给爱丽丝的彩玲刚响了几声,那边的人就接了起来。
“你堵车了吗怎么还不来”低媚的女声中带着撒娇似的抱怨。那声音诱人至极却让余琛想起了方才梦境中的女孩,便顿时失去了的。
“天羽。”他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声音,慌乱的找了一个理由“我爸回来了,我没办法出去。”
“哦。”葛天羽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那你就来不了了”
“乖。”余琛有些无奈的哄她,“下次我再好好补偿你。你不是喜欢dior的那款长风衣么,等你生日时我送你。”他合上手机,抚了抚冰冷的额头,然后将手机扔回到床头柜上,却将一个打火机碰掉在地上。他恶狠狠的瞪着那个价格不菲的打火机,额头上的冷汗又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
阴暗的y大医学系仓库,漂亮的似乎有些面熟的女孩,以及那些被拼成“木”字的白骨。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他只要一闭上眼就可以回忆出每个细节,真实到那根本就不像一个梦。
“少爷,晚餐准备好了。您是下楼用餐还是让人端上来”甄姨在门外恭敬的问。
若按余琛平日的脾气,一定会不耐烦的随口敷衍一句,但今天不同,他甚至有些庆幸甄姨来叫他――这让他从噩梦的泥潭中渐渐脱离并清醒过来。
“我下楼吃。”余琛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深咖色的实木地板踩上去很舒服,与大厅内的各类摆设搭配的相得益彰,给人一种温暖而大气的视觉感受。余琛心下稍安。
甄姨是余宅的管家,已经在余家六年多了,深得余老爷也就是余琛父亲的信任。当初她到余宅应聘时家中刚遭大难――丈夫和一个女儿因一场意外而丧生,并因医药费而欠下了巨额债务,所以只好带着大女儿四处求职。余父也是见她身世可怜加之修养、性情都还不错才把她留了下来。
甄姨把一盘鱼子酱放在餐桌上,然后恭声说,“少爷,刚才老爷来了电话,提醒您务必记得明晚八时参加公司的周年晚宴。”
又是周年晚宴余琛气哼哼的把精致的珐琅瓷盘推到一边。这几天也不知提了多少次了。天知道他根本对那些衣香鬓影的莫名晚宴毫无兴趣,穿西装,打领带,端着个高脚杯像一个傻子似的一杵就是四、五个小时,还要时不时的面对各行各业成功人士或褒或贬的目光,就连那帮子女人也都一副矜持高贵的模样好像自己是茜茜公主。
x他暗暗骂了一句粗话,却又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对父亲的不满。拿起桌上的一枚前一段拍来的古钱币,用手指轻轻一弹古钱币就飞快的旋转起来。
也不知是古钱币的重心分布特殊还是桌面摩擦力太小,钱币竟然一转就停不下来了。余琛看着滴溜溜转的正开心的钱币心里直冒火奶奶的,今天老子怎么这么背,连枚破钱也和他过不去他一挥手将钱币扫下餐桌,拿起外套就出了门,并把外面的大门摔得山响。
甄姨见怪不怪的挥手让佣人将桌上的饭菜撤下来,她身后的墙角处,那枚古钱币仍旧在不停的旋转着。
余琛不知是第多少次的迟到了。
不过他并不在乎,所有的老师也不在意。所以讲台上新换的心理学老师仅仅是瞟了他一眼就继续半死不活的念着幻灯片上的课件。
“阿琛,这里”葛天羽从后排直起身子,朝余琛招了招手。她今天穿了一件镂空深v字领的蓝色八分袖套装,画了精致的眼妆,显得清纯又妩媚。余琛一见之下顿时心花怒放,丝毫不顾忌这是在课堂上,按住葛天羽就是一通深吻。
“你这家伙,讨厌死了”葛天羽脸色微红的嗔道,“正上课呢。”
余琛又顺便揩了她一把油后这才舒服的坐下来,调笑着说,“又不是没亲过,怎么羞成这样。”
葛天羽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话茬,自顾自的记笔记去了。
见女友不理自己,余琛只好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听那个正处于更年期的老女人操着带着不知是何处口音的古怪调调干巴巴的讲着本应很有意思的心理学分析。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的内容与清醒时意识中所保留的印象有关,有很多时候,我们可以用一个人的梦境来分析他的心理状态。可以这么说,梦境中所出现的某些人和事是人们最为真实的记忆――”
余琛一凛。
“我们说,梦是生物体在外界经受到某些刺激后在大脑皮层形成了相应的暂时的神经联系,并在睡眠时,外界和体内的弱刺激到达中枢于大脑皮层的某些部位发生某些联系时而产生的一种生理现象。因大脑所记忆的印象常错乱不清,故梦的内容大多是混乱和虚幻的――但这并不是说无法从中提取有价值的信息来探知人们的心理活动――”
这有关于梦境的理论就像是强行撬开了余琛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梦境中的女孩巧笑嫣然的缓缓回过头。
余琛的瞳孔猛的一缩。
几年前的一些事涌入他的脑海。那还是在高中时代,记得他的隔壁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被男生们公认为校花,那个女孩子叫乔木。
那是一个漂亮而傲气的女孩子,对他的追求一直视而不见。余琛从来都是一个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就在不久之后的一次晚自习放学后余琛和一些哥们将乔木堵在了学校一处废弃即将拆除的仓库。他还模糊的记得乔木当时挣扎的表情,那种惊恐的神色很完美的取悦了他们。
后来乔木的父母居然很不知好歹的报了警,于是一天后,他将浑身是伤的乔木丢在了她父母面前。
“你们报警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不过你们要是一定坚持的话,你们的女儿就不只是断一根肋骨的事了。”看着乔木父母惊恐的表情,在那一刻他真的有一种自己可以主宰世界的感觉,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哪怕是法律。
后来乔木就从他们高中转走了,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上了大学听人说起她似乎也在这个学校,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一带而过而已。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她会以这么一种恐怖的姿态入梦
这些年来他干过不少类似的事,甚至在六年前还闹出过人命,可在事情被父亲摆平后,他也不过是当作谈资说笑一通后便抛到脑后。
这一切他从未感到愧疚过――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梦境
“这些老师只会照本宣科,都不讲些有趣的事。”葛天羽合上笔记,嘟囔着埋怨了一会后突然扯了扯余琛,饶有兴致的说,“你知道吗有时梦是很神奇的,听说前几年一个外国的逃犯在警察都放弃抓捕后有一天死在了自己的梦中了,据说是他杀的那些人的灵魂入了梦――”她自顾自的说了一通后才发现一旁的男友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好,忙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余琛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笑,“昨晚没睡好。”
“做噩梦了”
“没有。”余琛的目光移向别处,“睡得晚了。”
台上的老师夹起教案准时走出教室。班里的男生们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冲出教室,而是成群的低声讨论着什么,女生们也同样如此,每个人脸上都带了几分凝重。
“出什么事了么”余琛皱起眉,心里却很高兴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转移话题。
葛天羽这会儿也安静了下来,静默了半晌才轻轻开口,“你还不知道吗医学系的乔木在实验楼后的那个旧仓库里自杀了。”
余琛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从葛天羽告诉他这个消息后他整个人就闷闷的。从教室到食堂这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乔木的死,可每个人又都那么冷静,也不知是现在这类事件太过频繁还是人性的冷漠。
现场在做完一轮认尸后就被封锁了,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警服的身影和不辞辛劳在酷暑时节扛着摄影设备的各大媒体的记者。葛天羽并没有看到现场的情况,不过她一个舍友是医学系的,也是为数不多的见过现场的人之一。
余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迫切地了解乔木自杀的有关信息,他本应该远远的避开才是。但只要一想到昨天梦中乔木的诡异身影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所有人都不理解像她这么出色的人怎么会自杀,长相出众,成绩又好。”女孩这样说,“但她留了遗书在bbs上的,而且前几天我们就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乔木是个挺内向的人,不太爱说话,可那几天却神神叨叨的――”
余琛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于是不待女孩说完便打断她,“乔木是在你们系的药品仓库自杀的”
“对,那个仓库再过几天就要拆掉重建――上次检修学校建筑时说它是危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来那里的钥匙的。”
“可以向我具体描述一下现场的情况么”余琛微微按住心脏处的部位,梦中的场景再次清晰的仿若亲眼般真实。
“――她是死在仓库最尽头的角落里,满地都是血,把她的白裙子都染红了,看伤口似乎是用什么利器撕裂了腹部---前面还有一个用骨头拼成的木字,他们说那是肋骨,是她自己亲手挖出来的”
一切都那么完美的契合,穿插了现实与幻境,沟通了过去与未来,如此不可置信却又让人无法怀疑同样的仓库,同样的人,同样的白骨,他想起了自己曾举起的那根骨头,上面钢板夹过的痕迹明白的昭示那就是由他授意而断掉的肋骨。
当巧合多了就不再是巧合而是真实了。这一切真实得让余琛感到迷茫而恐慌难道真的如同葛天羽所说的,乔木的灵魂入梦来报复他了昨天他是在七点左右做的这个梦,而这个时候恰巧处在法医所公布的乔木死亡时间的范围之中。这不是预兆,不是回顾,而是现场直播。
灵魂入梦不,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灵魂,无论是谁,死后都不过是一副空壳。若有灵魂,被他玩弄后跳楼自杀的甄天淇为什么不来梦中找他,反倒是仅断了一根肋骨的乔木。余琛冷笑了一声,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感到耻辱。他站起身,对葛天羽说,“我们走。”
刚走了两步,那女孩又追了上来,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天青色的信笺纸,“这是我在乔木的心理学书中发现的,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
笺纸上带着淡淡的茶香,想必是不久前写的。乔木的字内敛而娟秀。
以骨为媒,化作良木
我欲栖之而成魇,入你梦境
死亡之神降临,始于木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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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再生之杀手王妃
、第二章 直之梦
y大的琴室永远都是学校里最受人欢迎的地方。哥特式的雕花,复古的琴凳无一不彰显着音乐的古典与风雅。也正因如此,这里除了特定的排练外一直是y大女生们梦想会遇到王子的地方,毕竟那么多的故事里,琴室都是男女主角互诉衷肠、情定三生的浪漫首选。
弹钢琴的女孩子都是公主。余琛一直都信奉这句话。因为最初遇见葛天羽时她就是在弹钢琴。他还记得葛天羽当时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公主雪纺蕾丝裙,长长卷卷的发披在肩头,纤长灵动的指下演绎出梦中的婚礼。那一幕至今仍让他觉得惊艳而温馨。
不过现在不同,他想。或许是记忆将葛天羽和欧直予给弄混了,否则欧直予怎么会穿着同样的裙子、梳着同样的发式坐在琴凳上。梦中的婚礼浪漫的曲调自她的指下倾泄而出――他承认,欧直予从来都是一个美女,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不过,眼前的这一幕显然既不惊艳也不温馨,在经过了由乔木存在的梦境后,他不再认为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或许在现实中是真实的――他知道,他又做梦了。
琴声渐渐低下去,最后变得低不可闻。序曲落幕后,回忆即将被拆穿余琛心里有些忐忑,或许欧直予会在这个梦里报复自己曾让她因怀孕而被勒令退学的种种。不过,在他大腿发软的站了足有半个小时,欧直予仍旧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之所以用直挺挺这个词,是因为此刻欧直予的背影有一种了无生气的僵直感。余琛壮起胆子走了过去。
欧直予已经死了。她的唇边甚至还留有熟悉的甜蜜微笑。一波又一波的呕吐感袭来,在上一个梦中,他并没有看到乔木惨死的样子,所以他不过是感到恐慌,而这次――强烈的恐惧紧紧地攫住他的心脏血从欧直予的手腕上端汩汩而出,顺着琴键之间的缝隙流淌到她的蕾丝裙上。她的手已经没有了,细碎的肉屑均匀在琴键上,将白键染得猩红。
“余琛,你不是最喜欢会弹琴的手吗我把它们送给你,让它们带你去地狱,我和乔木都在那里等你”欧直予木然的瞳仁陡然转动了一下,温婉的声音让余琛的心脏倏然停止了跳动。他疯了一样的向后退去,手肘碰掉了放在钢琴上的乐谱。
他颤栗的蹲下身,黑色的音符在他的眼前跳跃。
直之梦以手为茧,束缚魂灵
换取通向地狱的通行证
我愿随你一起,深陷直之梦
余琛没有去学校。甄姨叫了医生。这位据说是张仲景后人的老中医看了他一眼便坐下开药方。那一大长串的中药名看的余琛的脑子都大了。
“思虑过甚。”老中医头也不抬得扔出这么一句后就出了房间。甄姨在带门出去之前瞥了余琛一眼,目光中的洞察之意让余琛觉得心虚。
葛天羽在下午两点多时给他打了电话。看着屏幕上闪烁不停的名字,余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按下通话建。女孩子柔媚的声音让他心里一荡,“阿琛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玩游戏凌晨才睡刚刚起来。”余琛瞥到墙上的挂历,六月二十三日,父亲的房地产公司的周年晚宴,他立刻烦躁了起来。
“也不提前告诉一声,害的人家提心吊胆的”葛天羽嗔道,然后又用她那典型的神秘兮兮的八卦语气说,“你知道吗今天一个游方道士经过咱们学校时说校园上方笼罩着足有十米厚的死气――难怪经常死人――我想转学了,要不保不齐哪天我也得死的断手断脚的。”
余琛敏锐的抓住她话中的“断手”一词,心中猛的一跳,忙打断女友絮絮叨叨的鬼神论,“是不是又死人了
葛天羽显然对被打断有些不大高兴,不过也配合得回答了,毕竟她对这类事件一向感兴趣,“嗯,是城音乐学院的,也不知怎么抽疯跑到y大来自杀,y大简直成了自杀圣地了我瞧见她的尸体了――本来我是去练琴的――哦呸那女生居然打扮得和我年初参加钢琴大奖赛时一样我敢打赌,她肯定看过我比赛时的那张照片――”
余琛仰面躺到在席梦思床垫上,奢华的水晶吊灯折射出鱼鳞一样繁密的光影,打在了他的脸上、眼睛上,而他对此却视而不见。他只能听见手机中女孩子滔滔不绝的讲述。
“听说那女生是她们学校的校花叫欧直予。不过听说她的作风有问题,高中时就和人搞大了肚子手都没了,琴上、地上全是血。我以后可再也不敢去了,太吓人了”
直之梦,让人深陷。那不再是伊始,更不会是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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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林之梦
林之梦
当一个人身处梦境时,你会不记得自己何时而来,为何而来,你只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熟悉的场景中,重温或创造出某些故事。
这是余琛的第三个梦。地点是在被y大学生们暧昧的称为“情侣林”的枫林。明明不是晚秋,枫叶却红的发紫,在暗沉的黑夜显得尤为狰狞。或许那是被即将到来的鲜血滋润,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树枝上,木质纹理下所掩藏着的毛细血管,构成了一幅完整而庞大的经络图。
余琛蹲在一棵枫树后,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一个曾被他玩弄过的女孩来到这里,终结她的或许也包括他的一切。
林林一袭红裙踏着红叶而来,带着翩若惊鸿的美丽。这是梦境,但在同一时刻的现实中,同样会有一个女孩红裙曳曳的蹁跹而来优雅的走向他。
“余琛。”林林脸上带着梦一般的神情,在余琛的面前垫起脚尖做了一个旋转,红色的裙角飞扬起微露出她白皙匀称的小腿,“你还记得这片枫林吗若是忘记了,我可以帮你想起――你就是在这里夺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任凭我哭喊、挣扎都无济于事。”她温柔的靠近,余琛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林林美丽的眼中闪着森冷的光,“你是如此的罪不可恕,可为什么你仍旧活着”
她低喃着倒退,直勾勾的盯着余琛,“你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以血为介,幻作枫林,召唤即将到来的最后的审判,带着,你将迷失于林之梦。”
树枝刺透她的胸膛,洇晕而出的鲜血将夜笼罩。
葛天羽再见到余琛时吓了一跳她不过是去参加了一个钢琴培训不过几天没见而已,但余琛的憔悴和虚弱简直让她大惊失色。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葛天羽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一向浪荡的余琛会“为伊消的人憔悴”,所以立刻联想到是否余琛的父亲破产了。
关于林林的梦境也成为了现实后,余琛整个人就陷入了混乱中。她预言的没错,他已经迷失在了她编织的梦境中。他再也不敢睡觉,因为只要他已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各种纷乱的图像,忽而是乔木的白骨,忽而又变成欧直予生生被磨掉的光秃手腕,然后就是夜晚漫天的红色。他也不敢走出家门,甚至错过了父亲精心准备的周年晚宴,因为他生怕会听到人们有意或无意的谈论,关于死亡。混乱的思维让他总是感觉周围人们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打量着他,而街上则到处都是不停旋转的硬币和陀螺。
“y大又死人了。”他垂下眼睛,眼下的黑影就像是涂抹了浓重的眼影。
“哦。我已经知道了。同学打电话告诉我的。”葛天羽没什么大的反应,很平淡的回答。“是外校芭蕾舞团的。y大这些年死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余琛没有再说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向来不屑于这种说法,因为直到现在他仍旧好好的活着。
可是迟来的审判终将到来,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是一世噩梦的折磨抑或是某种惨不忍睹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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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夕之梦
不会有正常人会脱离睡眠的。所以余琛注定无法逃脱早已安排好的梦魇。这已经是他的第四个梦了,而他还根本不知道究竟第几个梦才是终结。
死亡有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知道结局后无望的等待,就像是执行死缓的犯人,他们明知会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却只能痛苦的煎熬着度过那短暂却漫长的时间。那些时间,他们或悔过或恐惧,而无法倾诉,只能任凭它们折磨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直至疯狂。
灿烂而眩目的晚霞。余琛一年多来还从未在y大见到过如此美丽的黄昏。夕阳西下,身前是一栋操场上打更人住的小屋。木屋恰好隔在他与夕阳之间,连成了一条线。
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来了。他暗暗的念了一句,身体也随之僵直了起来。
孟夕的发染成了金黄色,就像是一束阳光。她走到余琛旁边,和他并肩站着,这让余琛的冷汗如同开了的水龙头一样不断滴落在脚边的草地上。
“夕阳很漂亮是吧,虽然它即将消亡。”孟夕的声音里带着欢快,“所以我喜欢夕阳,甚至还因此改了名字。”
“这是什么梦。”余琛的声音从嗓子里费力的挤出来,听起来有些残破的感觉。孟夕没有说话,空气中刹那充斥了令人窒息的分子。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后,孟夕突然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很好听,“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入题了。本来我还打算和你说说我这改名字的经历呢。好吧。”她眉眼弯弯,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这里是夕之梦。”
余琛脑中一直绷紧的弦随着孟夕的话陡然断开,他近乎疯狂的转过身,眼中充血,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凌迟一般的痛苦,这种痛苦是折磨,它远比死亡让人恐惧。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他面目狰狞的使劲摇晃着单薄的孟夕,感觉上听觉似乎从那一刻消失了,四周鼎沸的人声全部消失,只是他有生以来首次感受寂静,而这种寂静让他无处宣泄情绪,心脏就像是要爆裂开一样。
孟夕的发被他摇晃的半遮住她俏丽的脸,但仍旧十分平静。她举起细白的指抵在唇上,说出的话让余琛彻底的崩溃,“嘘在梦境中我们都要安安静静的。我安静的做我想做的事,而你只须安静的欣赏。然后去接受来自上帝最公平的审判。阿门,让撒旦成为你的十字架吧。”
余琛木然的松开手,有些呆滞的瞳仁中带着些许乞求。孟夕用手理了理鬓发,看向天际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
“没有夕阳了。”孟夕轻松的耸了耸肩,“那让我为你创造一个夕阳吧。”
眸子中映出了一点金黄的亮丽色泽,那是正在燃烧的木屋。孟夕的声音仿若梵音一般清灵的自火中传入他的大脑,却不像真正的梵音一般充满宽恕与祥和。
用火洗涤,以夕阳搭建。撒旦在向罪恶的人招手,地狱的曼陀罗在盛开,一切将终结与夕之梦。
硬币在桌面上不停的旋转,甄姨正在楼下讲电话,“好的,小珉。少爷这几天精神实在是不太好,连老爷公司的周年晚宴都没有去,老爷已经很生气了是的,连饭也不吃,成天念叨着做了恶梦。我想着你这个大律师应该会有办法的,好的,我让少爷下午去你那一趟,你有时间吧对,三点。”她放下电话,随手拾起硬币后上了楼。
余琛房间的门是敞开的,甄姨没有迟疑的走了进去。屋子里凌乱不堪,到处都是装饰品的碎片,还有几张照片零散的扔在地板上,离甄姨最近的一张是余琛和一个半裸的神情惊恐的女孩的合影。
余琛抱着被子瑟缩在墙角,表情木然,目光僵直,不健康的脸色就像是长期吸毒的堕落者。甄姨皱了皱眉。
“少爷。”她的声音很平淡,有些例行公事的味道,“我替您预约了余珉律师。今天下午三点。车就在楼下,请您不要忘记。”说完便转身下楼,在经过餐厅时,她轻轻用手一弹,于是硬币又开始在餐桌上不停的旋转。
两个人默然的做在办公桌的两侧。茶水蒸腾出的热气在他们之间隔出了一幕雾帘。余珉并不着急,闲闲的把玩着手中的派克金笔。
余琛自从来到律师事务所后,神志已经恢复了很多。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青花瓷茶盏,又过了半晌这才迟疑的开口,“哥。”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会叫我哥了。”余珉放下笔,“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了吧,从你上大学后。”
在商业圈里,要提起房地产大亨余老板的爱子,人们只会想起余琛,却没有人知道余珉这个名字。他们虽然拥有同一个父亲境遇却大不相同。余琛从小在蜜罐里长大,而余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注定要受到余家的排斥,因为他是一个私生子,是余父和歌厅小姐一夜情的罪恶产物。为了不再受余家人的冷眼,余珉在很多年前便搬离了余宅,独立创业,并成为今日法律界小有名气的律师。
“说吧。你有什么想和我谈的甄姨说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