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茜侧头,看着简帛砚深情地注视着温浅,突如起来的挫折感,听着这首曲子竟生出忧伤和凄凉感。
温浅一曲弹完,屋里静静的,这群人都是人精,偷偷看着沈茜,沈茜想让温浅在简帛砚面前出丑的如意算盘落空,没想到弄巧成拙。
梁永彬学了狗叫,心里不满,瞧出门道,这是沈茜和蔡全捣的鬼,看不过眼,朝蔡全道;“你整的什么破游戏,搞得一屋子的人好像都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装什么高雅,谁不了解谁。”
简帛砚一直担心温浅心里不痛快,他握住温浅的手,捏着,宠溺地看着她。
韩涛一挥手,“喝酒,蔡全你小子竟出幺蛾子。”
他不会什么乐器,他这个性格也不喜欢听这种叽叽歪歪的东西。
沈茜给简帛砚夹了一块鱼肉,“帛砚,永斌家新厨师,你尝尝菜味道如何”
简帛砚冷脸,淡淡地说了句,“我不喜欢吃鱼。”
刘国峰看沈茜下不来台,帮腔说;“帛砚,你口味变了。”
蔡全看简帛砚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知道今天得罪了他,举起酒杯,赔笑,“大哥,小弟敬你一杯,敬未来嫂子一杯。”
这一声嫂子,简帛砚听着顺耳,端起酒杯,温浅也端起酒杯,“蔡少,这句嫂子我可不敢当。”
沈茜的脸色立时很难看,众人也不敢掺和三个人的事。
温浅吃了几口菜,跟简帛砚说吃饱了,下了餐桌,坐在客厅沙发喝咖啡,韩涛过去,两人坐在沙发里闲聊。
韩涛其实很奇怪她知道自己身世以后,看见沈茵,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沈茵处处针对她,他很纳闷她是怎么想的,别人的私事,他又不方便问,说;“我不知道你跟帛砚当初什么原因分开,但是你们分开这几年,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帛砚都闷闷不乐,我们都能看出来他对真好,这么多年,没看见他对那个女孩像对你这么上心。”
温浅知道他是好心,“帛砚对我好,我知道,我们分手的时候,心里都挺痛苦的,我会珍惜的。”
韩涛忍不住问;“你没认亲”
温浅摇摇头,“韩警官,你是干这行的,这里面的隐藏的真相大概也能猜到,我有必要认亲吗”
简帛砚走过来,“你们聊什么”
他坐在温浅身旁,手臂放在温浅沙发靠背上,韩涛说“问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简帛砚低头看她,“温浅今天答应嫁给我,我今天晚上就娶她。”
韩涛多少能猜到来自简家的阻力,就不再提了。
简帛砚对温浅说;“我们回去”
他揽着温浅的肩走到餐厅,跟大家告别,温浅特意跟方圆打招呼,“方姐,我们先走了。”
萧本行说;“跟帛砚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温浅笑,“必须去。”
温浅大方对蔡全说“蔡少的笛声令我耳目一新。”
蔡全脸上有些不自然,伙同沈茜,想捉弄温浅,早被她识破,她却不动声色,自己跟沈茜闹个灰头土脸。
蔡全处事圆融,对温浅说“温设计师,有得罪之处,别往心里去。”
温浅淡然一笑,“怎么会,蔡少帮过我,这份人情我都记着。”
沈茜看向简帛砚,“帛砚,能送我回去吗我没开车。”
简帛砚面色极冷淡,对蔡全说“你送她回去。”
这些人里面,温浅跟刘国峰不太熟悉,点下头。
梁永彬送二人,温浅跟梁永彬客套,“谢谢梁少款待,梁少请我来,我看见我参与装修的别墅,特别亲切。”
“我一直没机会谢温设计师,老爷子对装修很满意。”梁永斌说。
简帛砚开车从梁宅出来,车子开出了别墅区,温浅看车窗外辨别一下方向,
说“你送我去范小琦家,我婶托我跟范小琦谈谈。”
简帛砚看看前方的路,朝温浅家原来的旧楼房驶去。
旧楼这一带小区,路窄,水泥路面坑坑洼洼,有几处路灯坏了,简帛砚还记得路,不用温浅指路,一直开到温浅家旧楼房前,简帛砚把车靠边停下,说;“我在楼下等你。”
温浅解开安全带,“我今晚不回酒店住了。”
“我明早来接你。”
温浅推开车门,“不用了,早晨堵车,我乘公交直接到世拓大厦很方便。”
简帛砚看着她走进楼里,看三楼挂着黄窗帘窗口亮着灯,范小琦在家。
温浅敲门,不到半分钟,里面的人也没问是谁,门就打开了。
范小琦刚叫了一声,“温”看清不是温薄,“温浅,你怎么来了”
温浅在门口换了拖鞋进屋,“奉我婶之命,来劝你。”
范小琦跟在她身后,紧张地说“温浅,难道连你也不支持我们”
温浅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见简帛砚的车还停在楼下,她知道他在车里,朝楼下摆摆手,示意到了,简帛砚的车掉头开走了。
温浅这才回头说“小琦,我婶让我来劝你,放了温薄,你跟温薄好了三年,我的意思是你们结婚吧”
范小琦坐在床边,情绪低落,“这次温薄他妈住院,温薄吓坏了,我心里特别害怕,怕温薄被他妈逼着跟我分手,温薄他妈不同意,我们结不成婚。”
温浅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等我婶同意,下辈子,温薄说他要跟你结婚,不管他妈同不同意,你们结婚,不嫌弃,我把这套房子借给你们当新房,你听我一句劝,别管那么多了,拖久了,结婚的激情都没有了。”
温浅站在范小琦的角度,温薄有点软弱,人不错,范小琦婚后只要不跟她婶一起生活,两人能幸福。
范小琦为难地说“温浅,温薄他妈真出事可怎么办”
温浅想起她婶,一哭二闹三上吊,自私的人才舍不得死,笑着说“你放心,我婶没事。”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又聊到半夜。
范小琦这周上晚班,温浅早晨没叫醒她,范小琦超市工作累,温浅轻手轻脚到卫生间找了个新牙刷,刷牙洗脸梳头。
她走时,轻轻把门带上,下楼。
夏季,早起空气凉爽,温浅走出楼门,就看见简帛砚的车停在道边,车窗落下一半。
简帛砚在车里看着她,温浅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说;“不说不用你来接。”
简帛砚侧头看着她,目光炯炯,“我看不见你,上班不安心。”
温浅网购的旗袍送货,温浅拿出旗袍看了一下,颜色样式大致跟她要的差不多,品牌货,质量好些,卫奇跟小周去工地,办公室就温浅一个人,温浅闩上门,试穿旗袍。
别处都合适,唯腰部肥了,温浅趁着中午休息,出去找裁缝铺改旗袍。
现在手工做衣裳的人很少,买成衣比加工衣裳便宜,温浅在大厦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裁缝铺,想起花市附近好像有一家老裁缝铺,拿着旗袍,乘公交坐了两站地,找到哪家裁缝铺,裁缝铺中年女裁缝给她量了尺寸,她又试穿了一遍,裁缝心里有数,裁缝活多,女裁缝告诉她过两日来取,温浅把旗袍放在铺子里。
温浅从裁缝铺出来,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等车,公交车这个站,候车的人很多。
五分钟,等的那趟车还没来,温浅低头看表,没注意一辆轿子停在她站的地方前面,一个中年男人的温厚声音喊“温浅。”
温浅抬头,看沈国安招呼她,看样是开车经过。
57第57章
温浅叫了一声,“沈伯伯。”
沈国安从车里探出头, “温浅, 你等车你要去哪里”
“我办点事, 我要回世拓集团。”
“上来,我送你。”
沈国安探身推开副驾驶一侧车门。
“不麻烦沈伯伯了, 一会公交车就来了。”
“不麻烦, 我顺路。”
温浅不再客气, 上车。
两站地不远,沈国安的车开得很慢,“温浅,你跟小茜年龄相仿,我算是你的长辈,我冒昧地问你一句, 你没想过寻找你亲生父母吗”
温浅轻轻地摇摇头, “想过, 也许我亲生父母都有各自的生活,并不欢迎我这个女儿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沈国安的眼底透着复杂的情绪, “怎么会”他看着这个女孩的侧颜, 太像死去的妻子了, 关切地问“你吃午饭了吗”
温浅顺口说;“没有。”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温浅说;“谢谢沈伯伯,不用了,您在世拓集团附近停一下,世拓大厦对面有个咖啡馆,我去哪里吃一块点心。”
车已经快到世拓大厦,沈国安朝四周看看,看见靠道边有一家咖啡馆,在附近停车,温浅下车,“谢谢沈伯伯。”
沈国安看着她的背影走进咖啡馆,这个背影都像极了。
温浅进了咖啡馆,找了个靠窗周围没人的位置坐下,服务生过来,她点了一块提拉米苏,一杯咖啡,她朝窗外望去,沈国安的车停在门前道边,没开走,她笃定沈国安一定进来,果然,沈国安下车,朝咖啡馆走来。
服务生端上咖啡和点心。
沈国安进来,走到温浅坐的这张桌子,坐下,对服务生说“给我喝一杯咖啡。”
沈国安坐在她对面,温浅看着他说;“沈伯伯不吃点什么吗”
“我吃过了。”
“沈伯伯忙,不用陪我,我工作单位在对面,过马路,百米远。”
沈国安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今天没什么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伯伯。”
温浅说完,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点心,她知道沈国安在看她,对面人没有说话。
静了片刻,温浅听见对面的人开口说“你童年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很小心,声音有些干涩。
温浅一直在等他问,于是略带忧伤地娓娓道来,“我妈家原来住在一个四周都是大山的闭塞小镇,听我妈说,刚入夏的一个夜晚,她给人帮忙干点活,回家已经很晚了,当时下着瓢泼大雨,四周大山黑黝黝的,夜里路很黑,她朝家里跑,隐约听见有哭声,雨下得很大,她不想理会,跑出几步,听见哭声特别凄惨,天黑看不清楚,她顺着哭声寻找,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垃圾袋旁哭,她走过去问是谁家的小孩,那个小女孩不说话,当时,那个小女孩浑身都湿透了,冷得缩成一团,身体直发抖,我妈是个未婚姑娘,雨太大,她不想管,就走了”
她停顿,瞥见对面的沈国安神色紧张,放在桌上的手捏着拳头,“后来怎么样了”
“我妈淋雨跑回家,我妈父母双亡,跟哥嫂住在一起,当天晚上下暴雨,她一路跑回家,浑身淋湿了,打盆水洗洗睡了。”
“那个小女孩在雨里淋了一整晚。”
温浅喝了一口咖啡,看见沈国安紧蹙的眉头,由于紧张而僵硬的五官,“是的,第二天早晨,雨停了,我妈想起昨晚看见的那个女孩,怕早冻死了,初夏,山里的夜晚很冷,她走去昨晚那个垃圾堆旁一看,那个小女孩浑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