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现场,我们也不必急在这一时。”林啸波附和道,立刻起身,让人把黑色塑料带搬回研究所。
返回时,宁澄和来的时候一样,上了林啸波的车。
陆词酉咴谘芯克的车和林啸波的车之间逡巡片刻,走向后者。
这次,林啸波没有像以前一样,下车给他开车门,等他上车以后,也没有开口说话,直接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车厢里很安静。
暮色抹去西天最后一抹残阳,似剧场落幕的绒布,缓缓落下。
回到市区,时间已经有些晚。
林啸波把陆此偷郊颐趴冢转头看向后视镜,“陆教授,听常主任说,研究所已经为您请到了一个阿姨。”他言下之意,宁澄以后不用再给他做饭。
陆此布淇聪蚰澄,她却一直看着车窗外,娇小的背影,看起来也满是疲惫,他原本想拒绝,最终还是回了一个字,“好。”他说完,推门下车。
等他下车,林啸波重新启动车子,目视前方,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以后,他笑道,“宁澄,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他这话,立刻让她想起一个星期前的情形。
那天,她从陆醇页隼矗开始压马路,一直走到很晚,也走出了很远。最后还是他出现,把她送回了家。
当时,他车上后座位上放着一束玫瑰花,他说原本是要送给他喜欢的女人,但人家有了喜欢的人。
宁澄感觉他们像同是天涯的沦落人,跟他说了一点她和陆吹氖虑椤k们便结成了同盟,要尽快忘掉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感情。
那天,他还带她去了武馆,她大学的时候学过跆拳道,但后来荒废了,现在她又重拾起来。运动也很快让她恢复了精神。
宁澄笑了笑,“林队长,谢谢你。现在时间还早,你直接送我去研究所吧,去除软组织,不能每次只让常主任一个人做。”
“我送你回家,研究所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法医。还有好几个实习生,对了,”林啸波打转方向盘,顺直了车身以后,转头看向她,“我们不是朋友吗不要叫我林队长,太生分。”
宁澄歪着头笑望着她,“那叫你什么林大哥叫你名字我叫不出口。”
林啸波听到“大哥”这个称呼,心里又一阵酸涩,当然,比“林队长”至少亲切一些,遂答应,“也行,我28,应该比你大几岁。”
他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问她,“你饿不饿我们去吃螺蛳粉,你请我吃。当你谢谢我那天送你回家。”
宁澄听到这个理由,立刻点头,“好啊,我带你去一家店,虽然小,但很正宗,最主要的是,可以加很多小菜,味道特别好。我每次都做不出这种味道。”
林啸波心里窃喜,立刻又调转了方向。他如果直接说请她吃饭,她肯定会拒绝。
他现在决不能急
林啸波反复在心里自我暗示。
那天,她跟他说,她喜欢一个人,可那个人不喜欢她。他当时的心情,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
其实她不跟他说,他也从她看陆吹难凵窭铮感觉到了她对他的不同,只是一直心存侥幸。她亲口说出来,那么伤心,他精心准备的表白,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吞回了腹中。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不会放在眼里,但这个人是陆矗他需要仔细权衡。
林啸波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出身农村,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农民。这样的出身,已经定下他人生的基调,他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可以依靠,也没有优越的教育背景惹人瞩目,他能做的只是依靠自己百分之两百的努力,赢得这个社会的认可。
他选择了警校,因为知道这不是靠社会背景和教育学历可以摆布的职业,靠的是流血流汗,这些他当然不吝于付出。
从警校出来到虹市刑警队六年,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收获了很多,从一名普通的警员做到了刑警队的副队长,也失去了很多,比如爱情。
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没有人会看上他,等到他在这个城市里立足,他仍然孑然一身。
他也相过亲,但每次相亲的结果,都只是让他更绝望,为什么他就找不到一个喜欢的女人
直到宁澄出现。
他太希望拥有这样一个既聪明又很努力,美丽也不失可爱,并且与他志趣相投的妻子,她就像是他理想中的妻子走到了现实中。
或许是她太完美,他不敢轻举妄动,变得小心翼翼。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他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当然,他绝不会就此气馁。从小到大,他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什么,要靠自己去争取,这一点,他已经很有经验。
这场赛跑,还刚刚开始,谁说他就一定输了
林啸波看着桌对面的女人,她在给他碗里夹菜,催促他快点吃,不然要冷掉了。
他拿起筷子,他也给她夹了很多菜,微笑着说道,“我们一起吃。”才开始埋头吃粉。
希望我的余生,能一直和你一起吃,不管是酸,是甜,是苦,还是辣。
他的这个愿望,一定要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话
林哥哥也很好啊,你们觉得呢
陆教授和林哥哥,你们喜欢哪一款如果你是橘子,你们会怎么选择
第32章 chater
翌日,宁澄早早地来到了研究所。
办公室里没人,她放下包,立刻换上工作服,进入实验室,发现陆匆丫在里面,正在工作台前摆弄什么。
她快步走到工作台前,视线落在他戴着乳胶手套的双手上,“陆教授,你的手会过敏,这些让我来就行。”
“已经拼接完,这次数量少,比较容易,你确认一下看对不对”陆幢咚当呷率痔住
他的手确实很痒,脱下手套,立刻去洗手,手搓红了,结果还是很痒,最终,他把手擦干,把手揣进风衣口袋里,强迫不去抓,才回到工作台前。
宁澄正拿着一叠照片,在和常梓杨沟通检验结果。这些照片,是去除软组织前的照片,昨天他们已经留档。
她完全没有想到,昨晚陆从只氐搅搜芯克,和常梓杨连夜去除了尸块的软组织,忙到半夜才回去,一大早又来了,还把去除软组织后的人骨重组好,几乎拼接得天衣无缝。
她差点忘了,他有犯罪心理学和人类学的双博士学位。
“结果怎么样”陆歹獠降剿们面前,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宁澄昨天初检结果没有问题,她昨天没有确定性别,因为凶手把死者生殖器官切掉了,我怀疑是为了消除性侵痕迹。不过我可以肯定,死者身份是女性。”
宁澄解释道,“昨天我不确定,现在从拼接后的骨架特征可以判断,死者骨盆整体纤细,骨盆入口横径大于纵径,呈椭圆形,骨盆腔浅而宽,成圆柱形,这是典型的女性盆骨特征,确实是女性。通过测量和推算,她身高在1米4到1米5之间。从牙齿的形态分析,她的第三磨牙还没有萌出,其它恒牙都有,所以年龄应该不超过14岁,这一点,我会再通过测量其他部位的骨骼,以精确的数据代入回归方程式再推算,得出更准确的年龄。”
她停顿片刻,又继续补充,“拼接后的人骨,缺少头颅,两只手臂,右腿从膝盖骨以下的部分也缺失,昨天陆教授说,这些部分很可能会有暴露死者身份的痕迹,我赞同。不过我有一个新的发现,我仔细对比了不同切口,可以确认,死者双臂与躯干切离的时间,明显比其他部位的切口要早。”
宁澄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脑海里瞬间浮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她赫然看向陆矗他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一点,微微颔首,默认了她的想法。
常梓杨当然无法参与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死者的身份dna分析结果还没那么快出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没那么容易,先不用那么急着确认身份,真正的身份现在确认不了,继续。”陆词酉呗湓谒手中的笔记本上。
他发现,她连草稿都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跟她这个人很像。所以,她这种说一不二的人,以后是不是就真的要一直远离他的生活
这个认知,仿佛一块石头,不大不小,投入他一向平静如水的内心,明镜般的湖面瞬间起了波浪。
“死者背部肋骨、脊椎骨有断裂痕迹,从裂痕判断,应该是被手电筒、扳手等钝器击打所致。”陆从衅刻的走神,宁澄继续解释,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要么盯着手中的笔记本,要么看向常梓杨。
等她说完,常梓杨又补充了几点,确认死者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两个人都看向陆矗等着他来补充。
“林啸波怎么没来”他突然问道。
“林队长今天给我打过电话,他去铁路部门取证调查去了。他说,从黑色塑料袋破损的痕迹可以确定,这几个尸块都是从虹市开往西南方向高速行驶的火车上被抛下来的,怀疑凶手是西南部或西部地区人,很有可能在虹市工作,怀疑他会再次出现。已经派了人继续去追踪调查。”
“嗯哼,林队长很喜欢大海捞针,不错,劳模。他有没有想过,凶手为什么要把尸块带上火车抛下来”陆春敛豢推地损了一句,损完便直接离开了实验室。
宁澄意识到他插在口袋里手好像一直不安分,估计是过敏了,“常主任,你先去忙吧,后面的事情我会跟进,昨晚辛苦你了。下次我可以自己来。”
“我倒没什么,陆教授昨晚也戴着乳胶手套,你去看看他。你们之间没闹什么别扭吧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俩怪怪的不对,你们三个都怪怪的。”
常梓杨说完,笑着走出了实验室。
宁澄听到他说三个,愣了一下,她追上去,问他哪三个,他却但笑不语,回自己办公室忙别的事情去了,他也有独立的办公室。
宁澄回到办公室,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双手不停地在搓动,原本白皙修长似钢琴家的手,此刻已经红的像胡萝卜。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从包里拿出一盒氯`雷他定片,又去倒了杯水,走到沙发旁,递给他,“陆教授,这个是治疗过敏性皮肤瘙痒的,你试试有没有效果。”
陆刺头看向她,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还买了这种药”他没有立刻去接药,继续追问,“那天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为什么突然就跑了我去拾果园找你,你爷爷说你不在。”
“常主任说你手过敏,上次买跌打药的时候就一并买了备用,你先试试有没有用,吃完了自己留着备用。”
宁澄催促他先把药吃了,等他吃完药,她挤出一丝笑容,“还有,陆教授,你没有说错什么话。我以后会好好工作,不会想别的,你也不要多想,以后我们都要以工作为重。”
她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投入工作。
陆醋在沙发上,看着办公桌前伏案工作的女人,思来想去,都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