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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空想家 第10节

作者:凉蝉 字数:19420 更新:2021-12-22 09:39:09

    邓廷歌笑了几下,没接话。罗恒秋知道他在这一点上确实固执,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劝了。

    “我知道你想帮我,不过这次先让我自己来试试行么”邓廷歌十分耐心,“不行的话”

    “不行。”罗恒秋咬牙道,“你一个演戏的,哪里懂这后面商业操作的事情你可以继续演你的,但我这边不可能让包嘉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干。”

    这已经是他作出的艰难让步。邓廷歌只好答应了。

    “好好演”罗恒秋怒道,“把那个什么压下去”

    “遵命,师兄。”邓廷歌笑。

    放下电话转身,胡慕满口牙膏泡沫站在他身后。

    “你那位啊”胡慕笑着问,“我听说你靠山也很厉害。”

    邓廷歌顿时想解释,但立刻想起罗恒秋曾因为自己的事情跟包嘉树提过自己。也许胡慕是从包嘉树那里听来的消息,他把手机放进了兜里,不承认也不否认,冲胡慕笑笑,回到房间换衣服了。

    当然是个厉害的靠山。邓廷歌心想,还跟自己有商有量地讨论怎么搞你的金主呢。

    他的心情确实没受多大影响,甚至有点想念罗恒秋。

    罗恒秋果真给包嘉树施加了一些压力。之后的拍摄剧本时不时就会有所改动,原本放在胡慕这个角色身上的台词会在第二天突然转移到傻强这里。进驻剧组的编剧苦不堪言,每每见到邓廷歌和胡慕就没有好脸色。邓廷歌知道她也是被包嘉树坑的人之一,同病相怜之下,对她刀一般的眼神也就不在意了。

    邓廷歌演得很顺利,夏秋季节的戏份很快就拍完了。山里的落叶乔木开始渐渐变色,清晨爬上山腰,可以看到层峦之中一点点冒出来的火红和金黄,非常好看。

    傻强在这样的山里生活了许多年,很快就要进入城市里了。

    邓廷歌在山里呆了一个多月,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山民,还跟老刘学了一口的当地土话,已经到达能够逗笑熊孩子的地步。

    胡慕的角色在山里的戏份并不特别多。他饰演的是傻强的好友,但家境比傻强好太多。这个富有同情心的角色在进了城之后也牵挂着自己又憨又呆的好友,终于为傻强找到了他的远方亲戚,成了傻强离开山村走进城市的一个关键原因。胡慕和邓廷歌相处久了,发现这个人对自己分薄他一部分戏份的事情好像没什么太激烈的反应,而且邓廷歌一旦展开亲和气场,确实很讨人喜欢,于是跟他也渐渐熟悉起来。

    有时候两人会一起爬山晨练。胡慕有些兜不住话。偶尔包嘉树进组来“检查工作”,那几个晚上胡慕就不会回去睡。他没事的时候还跟邓廷歌说起包嘉树喜欢一边做一边让自己喊他“爸爸”,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厌恶。

    邓廷歌确实从没想过胡慕会主动跟自己分享这些事情。

    “你那位怎么样变态吗”胡慕站在晨风中,倚着根竹子问他。

    好看的人怎么样都是好看,邓廷歌心想。他为了傻强这个角色牺牲很大,但胡慕的角色不需要剃头发也不需要往脸上糊灰尘,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一点都不想跟胡慕分享任何关于罗恒秋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么私密的问题。

    见邓廷歌没反应,胡慕有些好笑。

    “也不比我高贵多少吧。”他望着云雾蒸腾的山坳,“都是傍的金主,你那么清高做什么好好交流一下,以后有资源还可以互通有无,对吧”

    “不行。”邓廷歌折了根草茎衔在嘴里嚼,“我很喜欢他的,不想跟任何人通有无。”

    胡慕一愣“他给了你多少钱”

    邓廷歌想了又想“没给过我钱吧,去外面吃饭常常是我刷脸付钱。”

    说到这个他突然有点想念辉煌街的黄鳝粥。

    胡慕“你,你不是被人坑了吧你就是被坑了啊傻强。如果不是被坑,你怎么可能被我抢走那么多戏。”

    邓廷歌“可能哦。”

    他嘿嘿地笑,觉得胡慕这人也挺好玩的。

    转战城里戏份的间隙,邓廷歌终于获得了几天的假期。他立刻奔回学校参加毕业大戏的排练。毕业演出的日子越来越近,参与演出的人也越来越不舍。

    和罗恒秋见面已经是回城的两三天之后。邓廷歌拿着毕业演出的券跑到他家里给他,罗恒秋收好了那张纸,在他脸上重重捏了几把“怎么那么黑”

    “疼疼疼别掐,这里还有个小伤口。”邓廷歌指给他看,“山里拍戏太辛苦。晒的。”

    罗恒秋哦了一声,慢悠悠站起来解领带。

    他其实也刚回家没多久,一身齐整的衬衣裤子都没换,此时站在邓廷歌面前脱领带解扣子,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邓廷歌笑着说“这么着急呀我晚饭都没吃。”

    “别吃了。”罗恒秋将领带扔在沙发上,“先让我检验一下你还早不早泄。”

    邓廷歌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脸腾地红了。

    罗恒秋“钟幸跟我打赌,说我们这次肯定又得吵架。”

    邓廷歌拉着他解开衣扣的手“没吵呀。”

    罗恒秋笑了“是呀,没吵。我们都进步了对么嗯,验不验”

    邓廷歌想起那天自己坐在窗台一边抽罗恒秋的烟一边想他的事情。沉在记忆里从未被意识到的细小碎片被他慢慢打捞起来,他想知道罗恒秋喜欢自己多久了。

    碎片越完整,他就越心惊。

    哪里还舍得跟他吵呢

    “遵命,师兄。”他慢吞吞地说,抱紧了面前人。

    、古道热肠

    拉灯一章。fro向来追求精准的作者 ̄ ̄"

    这一次做得畅快淋漓。

    两人从沙发上做到了床上,滚了好几次。罗恒秋靠在床头抽事后烟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邓廷歌取走了他的烟吸了一口,学他当时的样子凑过去亲吻。敏感而湿润的皮肤仿佛带着黏性,他的手放上去就没办法挪开。罗恒秋没力气推开他,任他吻得越来越深,手臂紧紧揽着邓廷歌肩膀,腿缠在他腰上。稀薄的烟气从唇舌间溢出来,消失在湿热的空气里。

    “二手烟”罗恒秋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还来么”邓廷歌问他。

    罗恒秋抓抓他湿透了的头发,懒洋洋地说不来了。“教你点床上礼仪。腿酸,腰疼,按摩。”

    两人洗了澡,邓廷歌乖乖地给他按摩。

    罗恒秋浑身发软,脑子里还有点晕。邓廷歌给他按大腿和腰侧的时候他忍不住颤了几下。邓廷歌俯身冲他笑“检验结果打几分”

    结果换来一个白眼。

    罗恒秋告诉他包嘉树那边他施加了压力。

    “他已经知道我罩着你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看邓廷歌,但邓廷歌很平静,没有不满和生气的表情,“他和华天向来都有合作,这次做的是过了一点,我已经跟他沟通了几次。”

    色令智昏。包嘉树第一次碰男人,捧得有点过火了。再加上他不确定邓廷歌是罗恒秋的人,自然就不太看得起。

    “谢谢师兄。”邓廷歌说。

    罗恒秋很不满他的客气口吻“谢什么谢。你好好拍就是了。包嘉树这部片是要评奖的,不管最后拍出什么样的东西,明年的白玉兰肯定有古道热肠一份。”

    “好”邓廷歌被太阳晒得发软,舒服地趴在窗台下的桌上,扭头看罗恒秋,“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罗恒秋想了想,觉得他今天的表现不是很正常。邓廷歌一直笑嘻嘻看他,他根本无法安心看文件,抬腿踢了他一脚。

    “别看我,我会分心。你去玩游戏。”

    邓廷歌不肯走,挪过去和他坐在一起问“要校庆了,你回去吗”

    “嗯。可能要捐点钱吧。”罗恒秋歪歪脑袋躲开邓廷歌,“不知道他们想要十万还是二十万。”

    邓廷歌“你也有邀请函”

    罗恒秋“有的。你没有”

    邓廷歌“嗯。”

    罗恒秋有些无语“那我帮你拿一张。”

    想了一会儿之后邓廷歌精神了“不,不用拿。我晚上翻墙进去就行。你记得在墙脚接我,就是食堂后面,以前我们经常翻墙的那个地方。”

    罗恒秋抽抽嘴角,只当他在放屁。

    古道热肠的拍摄工作依旧在正常进行。工作间隙,常欢带着邓廷歌去拍了一些写真,效果一般,就是照片修得连庞巧云都不认识了。她逢人就亮出手机骄傲地给人看并且不停解释这我儿子。没整容没整容帅呀,真的,就是歌仔啊,以前天天在你家门口流鼻涕偷看电视那个呀。

    羞得邓廷歌回家的时候偷偷把他发给庞巧云的彩信都删掉了。

    照片当然也会给罗恒秋,邓廷歌挑了最帅的几张,原图发过去。

    罗恒秋给的回复是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再拍过。

    邓廷歌郁闷不已,回头就跟常欢散布负能量“欢姐,你带我拍的这些照片没人喜欢,我也不太喜欢。”

    常欢冷冷一笑“你懂个鸟。新人刚出道不要拍太炫酷的写真,要青涩,要留下对比的空间。你现在拍得是一般,等久远和古道热肠开播了,你红了,再拍几套上档次的,一对比,你知道展示出来的是什么效果吗”

    邓廷歌“不造。”

    常欢一拍方向盘“成长”

    邓廷歌“哦”

    他想信你才有鬼,明明是审美出了问题。

    毕业演出和古道热肠挤占了邓廷歌绝大部分的时间。他每天不是泡在剧组就是泡在礼堂,人都折腾得有些憔悴了。

    这段时间偏偏又是古道热肠几个戏内小高潮的关键点,他和胡慕天天在镜头前吵来吵去打来打去,心累。

    胡慕一直以为邓廷歌是和自己一样,这一个主角位置是睡出来的。甚至连包嘉树也是这样的想法,连同剧组里的几个主创人员。

    然而在拍摄傻强被姑母赶出家门的一场戏时,邓廷歌的表现让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傻强到城里来投奔的正是自己的姑母。姑母一个人住,儿女都不在身边,她一开始是很喜欢傻强的。但傻强惹来的麻烦事情太多太杂,加上她儿女对这个憨傻男人的意见,姑母渐渐也不太乐意傻强呆在家里了。

    累积的矛盾终于爆发,傻强又带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儿回家的时候,姑母终于忍不住了。

    导演和编剧都认为这场戏的关键是傻强和姑母争吵的部分,但邓廷歌却认为虽然争吵很激烈,但真正有意思的部分其实是争吵之后傻强跟姑母道歉的那一段。

    他带回那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子只是想给她一顿饭吃,吃完就带她回家。姑母不愿意听他的辩解,只想让他立刻离开,恼怒之下冲傻强吼了句“你还真是个傻子”。

    饰演姑母的女演员演得投入又用力,唾沫星子喷了邓廷歌一脸。

    邓廷歌愣愣站在门口,一脸震惊地看着愤怒的姑母。然而很快,这种震惊就转变成了羞愧。

    别人喊他傻子他能捋起袖子冲上去揍人一顿,而当他唯一的亲人也这样说他的时候,惊愕在瞬间转变成了令他悲伤的自卑和羞愧。

    导演和包嘉树等人都吃惊于邓廷歌在极短时间内转变的情绪。

    邓廷歌眼里已经浮出泪水。他低头擦擦眼睛,小声尴尬地笑了,说姑母对不起。他拼命点头鞠躬,学电视里那些人一样说对不起对不起。转头看到那个被自己带回来的少女害怕地缩在一边,他又赶快对着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剧本里傻强说了十一次对不起。邓廷歌精彩万分地将每一句对不起里蕴含的感情都分析和表现了出来自卑、羞愧、歉意,傻强最后捂着自己眼睛,连头都抬不起来,只不断模糊地哭着说对不起。

    拍完这一段之后胡慕拿着水送到邓廷歌面前。

    “你演得太好了。”他真心实意地说,“最后那几个对不起特别棒。”

    他絮絮叨叨地说,自己看现场都能明白,傻强是自卑到为了自己活在世上这件事情跟人不断道歉。“你怎么想出来的,太厉害了。”

    邓廷歌歪歪脑袋“一开始就分析出来了。剧本讨论会你也参加了不是么”

    胡慕隐约想起,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注意听。你是专业的,毕竟厉害一些。”

    邓廷歌不置可否地笑了。胡慕又和他聊了一会儿,问他有没有时间去参加一场派对。邓廷歌问了他时间,很抱歉地表示不行“那天晚上是我的毕业演出。”

    “你还有票么”胡慕说,“我也想去看看。”

    邓廷歌手里还剩一张票,随手就给了胡慕。

    “你那位会去吗”胡慕突然笑着问。

    邓廷歌没仔细想胡慕问这句话的意思,随口回答“会的,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一想到毕业演出,心里又惆怅又紧张。他的父母会来,师兄也会来。他将站在舞台上,隆重地告别自己的大学时代。

    、胡慕

    演出之前罗恒秋问他可不可以送花。邓廷歌无语片刻,告诉他不可以。

    罗恒秋连连叹气,很失望的样子,邓廷歌差一点就心软了。

    他主动开车去载邓廷歌的父母,三人一起来到了邓廷歌的学校。邓啸一副不太乐意的神情。他下车的时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抬头挺胸,像个领导似的检阅着自己儿子的学校。

    庞巧云不好意思地向罗恒秋解释,邓啸因为不高兴邓廷歌学表演,除了送他来报到时进过学校,其余四年间竟然一次也没来过。

    罗恒秋来的次数总比两夫妇多,眼看时间还早,就带着他们俩在学校里闲逛。临近毕业,学校里的气氛总是有些不一样,邓啸和庞巧云看到穿着学士服的学生从身边走过,会回头注意地盯上几眼。

    “这衣服不太好看呀。”庞巧云说,“那么宽,怎么还有个大帽子”

    “中国人,毕业就该穿中山装。”邓啸哼了一声,“假洋鬼子。”

    罗恒秋在脑内想了想邓廷歌穿学士服的样子,又想了想他穿中山装的模样。都很好看,他都喜欢。想罢他很愉悦地笑了。

    邓廷歌在后台一边跟人闲聊一边化妆。大家都十分轻松。刘昊君虽然没有演出任务,但也跑到后台来帮忙和捣乱。

    “这是我演的最轻松的一场戏。”有人说。

    “是啊,没有返场,一次就结束的戏。”有人接话,“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说了大实话的那家伙被众人按在地上揍。邓廷歌拿着手机蹦来蹦去地拍照,没提防身后撞上了一个人。

    胡慕捂着自己鼻子,疼得弯腰“我的天邓廷歌你的背怎么那么硬”

    邓廷歌把胡慕介绍给自己的同学。胡慕小有名气,走一圈下来连续签了好几个名。

    “你什么时候出场”胡慕问他。

    邓廷歌就跟他简单讲了讲这次演出的剧情和自己的角色。胡慕听得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在后台里扫来扫去。

    邓廷歌“你看什么”

    胡慕“你不是说你的那位要来是哪一个”

    半天等不到回答,他转头看邓廷歌,发现邓廷歌眯眼盯着自己,无声地笑。

    “你想做什么”邓廷歌问。

    胡慕很坦然“认识认识呗。多个朋友好走路。我听包嘉树说,你那位年轻有为,又帅又有钱,但是不怎么露脸。介绍介绍”

    邓廷歌把他拉出了后台“不介绍。你别动这些脑筋,没用的。”

    他和胡慕拍戏一段时间,知道这个人心地不坏,但花花肠子特别多,所以也就直接讲了。

    胡慕笑笑,并不在意,朝他挥挥手让他好好演。

    邓廷歌不太高兴地回了后台,正往脑袋上套假发,突然想起自己的那几张票都是连在一起的,胡慕和师兄还有自己爹妈,正要排排坐。

    “第三排啊。”庞巧云很惊讶,“这票要不要钱的到底位置那么好。”

    “不要的,这是学生的赠票,位置是专门留给家长的。”罗恒秋说。

    邓啸已经坐下了,见自己老婆和罗恒秋还站着说话,拉扯着两人“坐坐坐,小罗也坐,站着说话不累”

    庞巧云于是坐了下来,左右看看,冲罗恒秋说“你是邓廷歌师兄,今天就升个级,做家长了啊。”

    罗恒秋笑得差点破功“好啊。”

    这时他身旁坐下个人,笑嘻嘻地开口“这么巧啊你们都是邓廷歌家里人”

    罗恒秋转头,看到身边是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青年很有礼貌地冲他伸出手“你好,我是胡慕,小邓常常跟我提起你。”

    他笑得极有技巧,眼角眉梢都是隐约的情意,嘴角有点歪,但更显出脸颊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极其可爱。

    罗恒秋打量他几眼,伸手握了握。胡慕的手指很有分寸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舞台是个特别有趣的地方,灯光就是魔术师。有它没它,舞台是两副不同的样子。

    平时它是潦草简陋的。没有灯光的加成,即便上面放了道具、站着盛装的演出者,它都还是个灰不溜秋的场子。然而灯光一来,立刻就不一样了。

    混合光和白光交替将舞台点亮。少女坐在镜前,母亲一边为她梳头一边问她是否有意中人。巨大的屏风反射着柔和的暖光,将两人笼在温柔宁静的氛围之中。

    邓廷歌走上舞台的时候,虽然前一刻仍很想看看观众席上注视着自己的那几个人,但下一瞬就立刻投入在演出里。

    彩排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完善的舞美,他在舞台上激情四溢地说话,台下几百个位置都空空如也,像无表情的观众,冷淡地注视着他。然而当他站在被灯光充盈的舞台上,台下的观众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他看不到他们,这种被灯光和舞台庇佑的感觉令邓廷歌生出一种安全感。

    同伴们跪在地上,他却挺直脊背,与面前人互相不客气地瞪着。冷冽的灯光打在屏风上,落在地面上,舞台气氛也随之一变。

    “那是邓廷歌吗”庞巧云很吃惊,迟疑地问。

    罗恒秋看到邓啸显然也竖起耳朵,装作不经意地听。他侧过身,小声为两人解释剧情和邓廷歌的角色,说完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小邓演得非常好,你看他把男主角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前排坐着男主角的家里人,有人立刻转头瞪着罗恒秋。罗恒秋浑不在意地笑笑。

    他还可以不重样地用各种句子夸邓廷歌至少一百遍。罗恒秋冷静地想,罢了,今天就不炫技了,等回去和他面对面可以再慢慢说。

    舞台上演出正酣,立场不同的两方正在争执。罗恒秋看得入迷,但全程都只盯着邓廷歌,连剧情都不太在意。

    他的手突然一动,有水滴在了上面。

    罗恒秋扭头看胡慕。

    在娱乐圈里混的人,有些成熟得很晚。他们知道世界上有些不会落在纸上但存在于任何地方的规则,也熟悉这些规则的运作方式,但心里还存着一点天真的希望,因而被改造得很缓慢。有些人则被改造得很迅速他们熟谙并利用规则,为了目标可以降低自己的底线,甚至主动献媚。

    罗恒秋知道邓廷歌是前者,而前者往往混得很糟糕。后者会获得更多的机会和资源,然后这些机会和资源全都进入了潜规则的世界,不断循环。

    胡慕肯定是后者。

    他意识到罗恒秋的目光之后,带点歉意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太投入了没注意。”说着掏出块手帕覆在罗恒秋手上。

    罗恒秋顿时一阵恶寒。他想是不是邓廷歌跟胡慕说过什么,或者胡慕从包嘉树那里听过了什么,总之他必定误会了。

    他把手帕还给胡慕,自己抽了纸巾擦水。

    “没关系。”

    看演出时也仍旧能感受到胡慕热切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罗恒秋见过许多这样的目光,他甚至还在心里比较了下,孔郁和胡慕,谁的眼神更热烈一些。

    但胡慕确实让他不舒服了。

    “放开。”在胡慕把手搁到他膝盖上的时候,罗恒秋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别做得太过了。”

    胡慕也不恼,悠悠然收回手,嘴角带着点笑意说“你怎么称呼我跟邓廷歌关系挺好的,改天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

    “你最好小心一点。”罗恒秋低声说,“包嘉树心眼小脾气不好,小心整死你。”

    “我和他快结束了。”胡慕说,“不用担心。”

    罗恒秋“”

    他不擅长对付脸皮厚的人,于是不说话了。

    舞台上的剧情终于到了高潮部分。

    即便是第一次观看这种演出的庞巧云和邓啸也被感染。邓廷歌并不是主角,一开始两人在看到邓廷歌出场的时候会比较认真,后来随着故事的进行,渐渐也投入进去了。

    邓廷歌事实上并没有掩盖男主角的风头。男主角的表演大开大合,虽然还带点脱不去的稚气,但情感充沛热烈,和角色非常契合。年轻热情的人,演澎湃汪洋的戏,一切都那么自然和合适。

    主角有主角的派头,配角也个个出彩。邓廷歌演得适合得体,和其余人一样,是融在这个舞台和故事里的人。

    罗恒秋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弄错了一件事。

    邓廷歌是熬得起的。他确实不需要一夜成名,他可以厚积薄发。

    这样的人热爱舞台和表演,热爱他正在为之奋斗的一切。自己若是再强行要他适应别处的规则,反倒很不合适了。他所喜爱的人并非不懂规则,反而是因为很明白深流的可怕,才苦苦地保存自己的一点初心。

    要是毁掉了,也就完了。

    胡慕眼看演出快结束了,又一次转头跟罗恒秋搭话。

    “听包老板说,罗总最近在投资”

    “不是不知道我怎么称呼么”罗恒秋烦得不行,冷冷瞥他一眼。

    胡慕顿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好看的笑容凝在脸上,有些难看。

    、不要找我

    罗恒秋平静地转头,不再理会胡慕。

    胡慕自讨没趣,呆了一阵就起身走了。罗恒秋心想这都什么玩意儿,邓廷歌上哪里招惹过来的。恼了半天想起古道热肠是自己向包嘉树推荐的邓廷歌,很懊恼。

    演出结束后确实不需要他送花,毕业的人们站在舞台上,早已有准备好的花束纷纷送上去。给邓廷歌送花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罗恒秋看到邓廷歌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两个人还在舞台上抱了一下。

    罗恒秋“”

    庞巧云问他“那女孩子是谁呀你认识吗”

    罗恒秋说不认识。然而等那姑娘转头下舞台,罗恒秋看了一眼尖下巴圆眼睛,还有尺寸丰满的胸__他简直快炸毛了那是鲁知夏。

    对于鲁知夏的突然出现,邓廷歌同样很吃惊。鲁知夏给他送花的时候小声说陈一平也过来了,在台下不方便上来,所以就委派她上来祝贺。邓廷歌很开心,但是在舞台上看不到鲁知夏所说的那个位置。他跟鲁知夏匆匆抱了一下,目送她走下了舞台。

    下台之后他把自己手里的花束放进了导师怀里。导师很高兴,对他今晚的表演连声称赞。老教师说着说着也惆怅起来,手掌在邓廷歌肩上拍了又拍“小邓啊,你啊”

    同学们又哭又笑,回到后台也消停不下来。这天恰逢一个同学的生日,后台乱糟糟闹成一团,有人关了灯开始哽咽着唱生日快乐歌。

    邓廷歌给罗恒秋发短信说明情况。放下手机之后眼前还是一片黑,只有生日蛋糕上插着的一根蜡烛燃着亮光。黑暗中不知是谁先唱起了他们自己写的毕业歌。

    “如何学会适应寒冷

    明白世界许多不可能

    当有天想起昨天

    可笑仍在学习

    如何成为更好的人”。

    刘昊君写的歌词又直白又简单,曾被邓廷歌嘲笑他在词人这条路上走不下去,成不了第两百个民间林夕。可怕的是,这些歌词现在唱起来,令他心里突然涌起没法压抑的难过。他仿佛看到自己十年二十年之后,仍在迷惑于如何成为更好的人。

    刘昊君在他身边哭了出来。邓廷歌心想他不会又去跟林念双表白了吧又被拒绝了吧他揽着他肩膀安慰,在他耳边用不太准确的调子和大家一起唱出那首歌的最后两句。

    “当有天想起昨天庆幸我未学会放弃”。

    罗恒秋把邓啸和庞巧云送回家之后,又回头将车开回了学校里。

    胡慕正要离开,看到罗恒秋从车上下来,忙关了自己的车门走过去跟罗恒秋打招呼。罗恒秋实在对他没辙。孔郁虽然也是死缠烂打型,但孔郁极懂看人脸色,他的死缠烂打也绝不会让人觉得烦恼,反而有时候会演化成有人倾慕后产生的愉快。罗恒秋心中暗想所以就连求包养这件事,也是要看天分的。

    胡慕的硬件条件绝对不比孔郁差,但他混得绝没有孔郁那么好。罗恒秋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戏。”罗恒秋直截了当地说,“我也没有要捧谁的想法,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胡慕笑笑“罗总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

    罗恒秋心里暗想关你鸟事,脸上仍是得体的表情“见到了心烦的人。”

    胡慕站得很近,很殷勤的样子“我常常听邓廷歌提起罗总,早就想认识你了。罗总给我一个机会我也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只不过你是这圈里的专业人士,精英啊,像我这样仰慕你的人一定很多。罗总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罗恒秋笑笑“我对说谎的人没有兴趣。”

    胡慕“”

    罗恒秋冷冰冰地说“你不可能从邓廷歌嘴里听到任何有关于我的事情。”

    胡慕脸色一变,满腹的话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我和他的关系,跟你还有包嘉树是不一样的。”罗恒秋退了两步,转身要走,“你和你的包老板在一起有几个月我们已经好几年了。胡慕,做人做事踏实一点,你条件不错,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

    胡慕咬着唇看他。罗恒秋觉得他确实是个硬件条件很好的人,又想起他跟邓廷歌还在同一个剧组里,多说了几句。

    “你跟他一起工作,相信你也看到,他不是那种绣花枕头。”罗恒秋说,“这个圈子难出头,很多人都要熬。人各有志,我不好多说什么,但你想出头的话不要找我,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帮你。”

    走进礼堂时发现灯都关得差不多了,唯有舞台上还亮着。邓廷歌和同学老师在舞台上合影,人人脸上都抹着奶油,笑得不成样子。

    罗恒秋站在暗处注视舞台上的邓廷歌,直到邓廷歌也看到了他。

    “表演结束之后不去high”罗恒秋问他。

    邓廷歌一直呆到老师同学都走了才从舞台上跳下来,走到罗恒秋身边。

    “不去了,你在这里我去哪里high”邓廷歌吻了吻他。

    “吃了什么”罗恒秋问道,“味道很奇怪。”

    邓廷歌吐出半截舌头坏笑“慕斯蛋糕,芒果味的,甜吗”

    罗恒秋“很像口气。”

    邓廷歌“”

    罗恒秋问他鲁知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邓廷歌跟他解释了,见他不是很愉快,勾着他脖子要亲他。

    罗恒秋“别来这套,先解释。”

    邓廷歌笑道我解释了啊。

    罗恒秋明白是自己心里先有了这种莫名的妒忌,恼邓廷歌又恼自己。他跟邓廷歌说已经将他爹妈送回家了。邓廷歌不停地问邓啸的反应,罗恒秋细细地跟他说了,还说到邓啸穿了一身好衣服,坐下来之后很认真地看手里的那份传单。

    “我爸文化程度不高。”邓廷歌听了之后笑道,“难为他了。”说完之后发觉自己眼眶有点润,怕被罗恒秋发现,忙转身坐了下来。

    礼堂里没有其他人,两人坐在观众席后排小声聊天说话。巨大而静谧的空间仿佛将声音压缩在口唇和耳朵之间,每一句都无比清晰。罗恒秋觉得自己会将这一刻记得很久很久。他们亲密地谈心,亲昵地牵手、轻吻,低声谈论恐惧和欢喜,在偌大的无人场所里坦白诚恳地彼此相爱。

    数日后包嘉树到华天传媒谈生意,顺道拜访了罗恒秋。

    两人没说几句话,包嘉树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一些照片,能压下来的我都压下来了 。”包嘉树抖搂出几张照片,“这事吧,也不是胡慕他干的。这种破坏别人名誉的事情他绝不会摆到台面上来,但有心人难防,狗仔队也难防。”

    照片光线不足,但能看出两个男人站在车边,靠得很近。

    罗恒秋自然知道这是借位拍摄的效果,加上成像模糊,就更像是他和一个男人依偎在一起。

    包嘉树显然对照片里的内容是不是事实很感兴趣“胡慕这人吧,我也不好说,你知道的,哈哈。他没什么心计,有想法都写在脸上,很容易看破。这种人最容易被推到前面。说实话我觉得他还是可以的,继续发展下去还有很大的可能性。你要是想要他,我无所”

    想起胡慕说他和包嘉树快要结束了,罗恒秋皱眉将照片扔在桌面上“别跟我绕弯了。你还想保他”

    “想。”包嘉树说,“他很明显是被你拉下水的啊。弄出这照片的人目的是想搞你啊。”

    “那我不管。”罗恒秋说,“别的不讲,就这件事。没捅出来之前我可以当做是胡慕自己在那儿乱跳,现在不行了。没压下来就别压了,换个角度,这也是个蛮有趣的八卦不是么”

    包嘉树静静看他“就帮个忙,他知错了。”

    罗恒秋笑笑,神情有些残忍“他知错,关我什么事”

    包嘉树的想法他已经弄清楚了。有的媒体他压不下去,想借助罗恒秋的力量。但罗恒秋并不想帮这个忙,他至今仍想起胡慕放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相当令他反感。他必须给那个人一点教训。同样的照片,同样的人,重点稍稍转移一下,就有不同的效果。

    零零散散的报道出街了,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照片上罗恒秋的面目被处理得更加模糊,但胡慕那天在后台和学生的合影被翻了出来,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摆在一起,成功证明那个跟男人亲密交谈的人就是他。

    然而胡慕的上位历史早就被八卦记者扒过了。如今不过是将他身上原本还光鲜的衣服又扒了一层下来而已。

    邓廷歌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报道。在片场里胡慕说话的次数变少了,呆呆的没有什么精神。

    他不知道胡慕和罗恒秋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胡慕这样,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有时候会去找他聊天。

    但胡慕看他的眼神特别奇怪,像看着个傻子。

    这一天拍完傻强的戏,邓廷歌摔得胳膊都青了。他从车上滚下来滚了八次,次次导演都说“不行,再来”。邓廷歌问他哪里不行,导演只说他摔下来的表情不对。

    不对你个鸟毛。邓廷歌走回去准备再摔,在心里将那导演从车上扔到地下又从地下拽到车上再扔。

    滚了第八次,他听到“重来”时,干脆躺在地上不动了。

    他在想自己是否又得罪哪个人。

    想了半天,除了抢过副导演六岁女儿的棒棒糖,他确定自己是无辜的。

    导演说先吃午饭,一会儿再继续。邓廷歌胳膊又疼又酸,赖在地上不起来。钟幸没有给他配助理,今天正好常欢不在,来叫他去吃饭的是胡慕。

    两人端着盒饭吃了一会儿,胡慕抬头欲言又止。

    “说。”邓廷歌饿得狠了,哗啦哗啦吃了大半。

    胡慕先说了一句对不起。邓廷歌莫名其妙,抓起矿泉水猛灌“对不起什么你又吃我零食了”

    胡慕“你认真点听我说话行么”

    邓廷歌“行行行,说。”

    胡慕“照片上另一个男的,是你的罗总。”

    邓廷歌“”

    、我也记得

    邓廷歌不由得回想了一下那张照片的内容。他看的是杂志,虽然印刷质量很好,无奈照片本身拍得模糊,光线又太暗。很遗憾,并没有把罗恒秋的俊朗和冷静拍摄下来。

    “看不清。”他说,“你有清晰版的吗给我洗一张。”

    胡慕“”

    他愣愣盯着邓廷歌,突然哈哈大笑“你是傻的吗”

    邓廷歌也跟着他笑“是啊,我不是叫傻强嘛,阿和。”

    胡慕满腔复杂心思全在这句话消散了。片中傻强每每做出些蠢事令朋友气恼着急,无计可施只好放低姿态求饶时就会说这句话我是傻强啊,阿和。

    胡慕用筷子戳着饭里的肉片。他并不想破坏邓廷歌和罗恒秋,罗恒秋当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他无法插脚。他也知道是包嘉树给导演那边说了些话,所以这段时间邓廷歌拍戏的时候阻碍很多。

    他心里有点羡慕邓廷歌。在这里多苦多疼,还是有人关心着。罗恒秋说他们在一起几年了,到底是多少年他很好奇,但知道不能问。邓廷歌见他不吃了,从他饭盒里把肉片都挑出来扔进口里。

    “导演是在故意针对你。”胡慕说,“当时照片出来的时候包嘉树也拿到了。有的媒体他压不下去所以去找罗总,但是罗总不答应他。”

    “所以来折腾我”邓廷歌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确实不高兴。”胡慕心想,这种不高兴包嘉树发泄到自己身上,那才叫真正的折腾,“但没办法对付罗总,只能挑个软柿子捏。”

    邓廷歌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我是软柿子。”

    胡慕问“那你打算怎么办罗总知道了之后”

    “不,我不会说。”邓廷歌说,“说了更不好处理。”

    胡慕有些吃惊“不说那你就仍由导演这样你,你真是傻的。”

    邓廷歌笑了笑,放下饭盒,喝尽最后一口水“傻一点好。这种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他事情多,那么忙,再为我这样的小事情花费心机不值得。”

    他擦擦嘴巴,转身跑到导演那边给他扇风讲笑话了。

    在校庆到来之前,古道热肠第二阶段的拍摄终于完成了。邓廷歌看了自己接下来的日程安排,喟然长叹。

    常欢最不喜欢他叹气“不要叹气叹一口气就会飞走一点幸福的”

    邓廷歌“欢姐你,你这颗少女心啊。这是几百年前少女漫画的台词了吧求你不要天天挂在嘴上。”

    常欢冷冷一笑“我相信啊,所以它几百年也好几千年也好,都不过时。”

    邓廷歌“你是个唯心主义者。”

    常欢“我是唯利主义者你看剧本看得如何了”

    两人又在钟幸的办公室里碰头讨论。常欢人脉多且工作能力强,眼看古道热肠的拍摄即将结束,立刻给邓廷歌拿来了几个剧本。

    “你先挑一个好的。”常欢说,“还有一个本子,我正在接触。那可是个大制作,只是制作周期很长,现在剧本还在找编剧。”

    “连续剧吧。”邓廷歌说,“我演过知识分子和傻子,能换个别的么”

    常欢抽出一个本子“这个这个不错,都市偶像剧,最容易吸粉。你肯定不是男主,但你可以去竞争最容易讨观众欢心的男二。”

    邓廷歌没推,拿起就认真看了。

    “不嫌弃了”常欢看了他一会儿,笑道。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帮我挑的剧本”邓廷歌说,“谁不知道你有一双慧眼,你挑的剧本从来不出错。”

    “啧啧,还会拍马屁了。像你这种刚出校门的新人我见得多了,特别嫌弃那些偶像剧的剧本,觉得没有挑战性。”常欢被这个马屁拍得很开心,“挑剧本啊那是我曾经跟过一位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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