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放得相当整齐。
房子用屏风隔成里外两间。里头的床尺寸较小,围着花布帐幔。顶上坠着八宝小银铃,一打帘幔便会清脆地叮叮作响。一看就是个儿童床。而隔断外面的角落处还放着一张床,素麻铺面,应当是陪同下人的住处。可是这张床,不像是女子睡的,倒像是男子的床铺。
“这里是何人居住”聂秋远问出了我心中所想。
秀松回道“不瞒大人说,正是小的宿于此处。”
我们都有一些惊讶。这少年不是朱家的学徒么怎么在这里陪宿起来了,这不应该是小丫鬟们干的活吗
“因为老爷和夫人平时很忙,没有时间管小少爷。可是只把小少爷交给下人们又不放心,刚好我陪小少爷也有两年了,小少爷对我也亲近,就于今年把小的安排在这边了。”
“这屋里,都是你收拾的”聂秋远一边四处查看一边问道。
秀松摇了摇头,黯然一笑“其实,并不需要我做什么,少爷他虽然只有六岁,却真的很懂事,几乎不会弄乱屋里的东西。有时候,我倒真希望他像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发发脾气,耍耍小性子。可是,真的几乎不曾有过。”
“这个,是什么”聂秋远从案边的小筐里拎出一串五颜六色的折纸。
哎,这个把我吓了一大跳。这东西我认识啊,这是用线串连起来的,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千纸鹤。
“这个,是我教小公子做的。”秀松说道,“古时候,有这样的传说,当我们折成一千只这样的纸鹤,心中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从小公子知道这个的那一天起,每一天都在折纸鹤,现在,已经快一千只了吧。”
秀松顿了顿,接着说道“应该是,想要送给夫人的吧。”
我汗都快下来了。大唐抽风行动又开始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东东应该是日本传过来的吧,我感觉就算在我的时代,它也刚开始流行没多少年。难不成,日本的传统,是从我大唐传过去的
先不管这些了,先考虑案件的事情。其实,我对于来小公子的房间查看能有什么收获根本不抱有任何指望,果然我也没看出什么。当时,应该是小公子贪玩,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才会被什么人绑架走了吧,他的房间,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而我擅长的,就是从事物表面的痕迹中寻找隐藏在暗处的信息。可是现在,什么痕迹也没有,这让我到哪里找线索去
我思考得太过认真,以至于忘记了,我不过是个打杂的,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主场。直到男神好听的声音响起来,温柔却如晴天霹雳般地把我炸醒了。
聂秋远望着少年,温和地说道“秀松,可以了,把小少爷还回来吧。老爷和夫人的态度,你也看清楚了,你希望的一切,已经实现了。一个小孩子,独自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神马这是神马意思这是说,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小少年,就是绑架的凶手我怎么毫无头绪哦买噶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脑子里如此浆糊。
但是秀松并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猛地跳起来,摆着手为自己辩解。他只是安静地凝望着聂秋远。我的男神神情严肃,真的像一尊神像一般,也在凝视着少年。
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注视了一会,少年忽然开口道“不要紧的,欢儿他很好,没有危险的。”
“可以了。”聂秋远说道,“带我们去吧。”
少年思虑了片刻,终于淡淡地一笑,说道“好。”
s作者菌说实话我有点吃惊。你处心积虑搞了那么多金手指,怎么不包括这一条
叶流萤哪一条呀
作者菌毛笔字啊,这是古代基本技能好吗
叶流萤时间那么宝贵,我哪有可能面面俱到先学最有用的,至于写字什么的,可以到了唐朝再练啊。在这边缺少娱乐,有一些时间是很无聊的。比如说,一个人坐在房里,揪着花瓣,猜测男神他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我的时候
作者菌原来,你偶而也是有脑子的嘛
no75 添寒尘5
我完全呆住了,一点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这一次的案件,我这里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没想到聂秋远一眼就看破了。
“我只想知道,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少年其实比我还要小上两三岁,可是却有着一种超越他年龄的沉稳,“不知道我的纰漏,到底是出在哪儿了”
聂秋远沉默了一瞬,忽然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的笑容。那笑里带着一点小小的阴险,带着一点小小的促狭,是他面上从来不曾出现过的表情。
原来,他也有许多表情的么不知为什么,这个原本我认为与他的性格应当完全不搭的表情,出现他的脸上之后居然毫无不协调的感觉,反而使那张太好看的面孔变得更加生动。
“我猜的,可是你信了。”男神用沉稳的语气说出了极为无耻的话。
我差点儿一口噗出来。这是我认识的聂秋远吗他今天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
秀松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仿佛不能相信,生成这种沉稳大气模样的大人,居然也会骗人。
聂秋远收敛了笑意,点头示意我把那张字条拿出来。
“如果是普通的绑匪,应该会很着急收到钱财,所以,筹钱自然是越快越好,迟则生变。朱家万贯家财,无论绑匪开口要多少,总是立即就能着手筹备,可是这字条上却写着,五日之后再听消息,不是很奇怪吗”
确实如此,站在绑匪的立场来想的话,完全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啊,除非
“除非绑匪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钱。而是让小公子在这一段时间内不能回家。这就又产生了一个问题,不让他回家,对绑匪来说。能得到什么好处”
确实,很令人不解。但是。即使这个问题解不开,也能为破案另外一条思路,那就是,绑架小公子的人,很可能不是外人,而是与朱家本身有利益瓜葛的人,甚至就是朱家自己的人。
我忽然惊觉,原来聂秋远不着痕迹地问了家中人读书多少的问题。是为了这个
这张字条上,全是错别字呢,可是
“我本来疑心这是朱家三兄弟之间的嫌隙导致的,但你刚刚说了,朱家大爷和三爷读书不多。”聂秋远拿起字条,慢悠悠地说道,“可是写下这张字条的人,学问可着实不低呢。”
我瞧着字条上蚯蚓般的文字,忍不住问道“这一点,哥哥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聂秋远抿嘴一笑。把字条放在我的手心,修长的手指在字条上轻轻地点出了几个词“朱加”、“为负不人”、“如”、“引入够中”、“休得”、“死无脏身之地”。
“流萤,你瞧。这些字虽然都写错了,可是,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你是一个没读过书,连这些字都会写错的人,上头那些词,你会使用吗”
我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确实,“朱家二爷”、“汝”、“休得”,全都是相当文雅的用词方法。而“为富不仁”、“死无葬身之地”,哪里是没文化的人写得出来的更不要说那个“引入彀中”。如果我不是学霸,这字我都不一定会念。
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我是没文化的绑匪,字条就应该这么写
“朱老二,你大爷你儿子在我手里,快拿钱来,报官的话,一刀砍了小兔崽子”
然后再写错几个字,这样气氛才对嘛。
“可是,就算是朱家大宅,读书多的人也不在少数”秀松道。
“确实如此,但是,字条是你拿回来的,不是么”
少年沉默不语,聂秋远便接着说道“刚刚咱们聊了不少事情,每每说到小少爷的时候,你说话的速度便会放缓,眼神便会变得柔和,足见对小少爷的感情是极深的。既然如此,为何咱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你竟然一点焦虑和紧张都没有流露出来过因为你知道欢儿平安,对不对”
秀松再一次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你教小少爷折纸鹤,要送给他的娘亲,小少爷一定很寂寞吧所以,我忽然觉得,也许这就是你的目的呢。”
把他带走,把他藏起来,让他的家人试一试,失去的话,会是什么滋味。
也许看以看清楚,究竟什么才是最紧要的。
我望着聂秋远,他不像平时断案的时候那么清冽冷峻,他那张如琢如磨的漂亮的面孔不知怎的笼在一层柔和的薄光里,显得分外动人。
头一回觉得,也许在这世上,有一些案子,是只有心底藏着温柔的人,才能破得了呢。
“欢儿在城郊我的家中,有我母亲和妹妹照顾。我这就带你们去。”秀松咬着嘴唇,眼眸中泛起薄薄的水雾,“现在,就动身吧。”
聂秋远挥手阻止了他。
“你把地点画出来,我们两个去就可以了。你留在这里,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有人问起,就说我们发现了线索,出去调查了。欢儿少爷,这两日的经历不会记得,所以,你以后好好地陪伴他。”
不知怎的,这屋里虽然很冷,我的心里却泛起一股淡淡的暖意。
让一个孩子,忘掉几天时间里的经历,对于天镜门的玄武使来说,应当是小菜一碟吧
“流萤,走吧。”我还在发呆,聂秋远已经拿着路线图,微笑着望着我了。
我们两个没有走正门,男神说了一声“抱歉”,把我轻轻地横抱进来,然后抱着我跳了墙。
背也背过了,抱也抱过了,那个也唉,他什么也不提,我也不想了。人家男人都不主动,强扭的瓜不甜,我要的,可不是这个呢。
还是感受一下这会儿怦怦怦快速的心跳吧
天一直乌蒙蒙的,空气中一直荡漾着一股闷闷的水味儿。聂秋远像轻盈的小鸟一样,在僻静的小巷子里落下来,把我轻轻地放在地上。
天一变脸,周围开始飘飘荡荡地飞满了白色的雪花。
下雪了呢。
聂秋远举手解开外衣的扣子,把深蓝色的外袍解了下来,罩在我的身上。我觉得自己今天的脑子是不转的,所以整个人就傻傻的像木偶一样任他摆布。他见我不动,就把我的手臂一只一只地抬起来,塞进晃晃荡荡的袖管里,然后,巧妙地替我将宽大的袍子在腰间扎紧了,甚至长度也做了处理,不会把我绊倒。
这个样子看上去,大概也是挺萌的吧。
而且,在我的时代,天冷的时候披上男人宽大的外衣,大概可以算作是--“女朋友的特权”吧
我想我大概是傻乎乎地笑了。
no76 添寒尘6
“你们是谁秀松哥哥呢他说好晚上来陪我的呀”小男孩抬起头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我。
这个男孩子,表情都比平常的小孩显得“幅度小”,没有那种说变就变的脸,没有发自心底放肆的大笑或大哭,那种超越年龄的懂事和安静的模样不知怎的让人觉得挺心疼。
哦买噶,我一个未婚的青春少女,居然也会突然母性爆发。
我把欢儿抱起来,他一点儿也没有反抗,反而用小小的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哦买噶,这也太可爱了啊
“秀松哥哥让姐姐来接你,跟姐姐回去,很快就见到哥哥了,好不好”
欢儿点了点头。
小孩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甜味,抱在怀里软软的,让人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我抱着他,远远地望着正在与秀松的母亲交谈的聂秋远,心中忽然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渴望,一种温馨的憧憬。
哦买噶,丢死人了。
“你怎么了”男神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看到我怀里抱着娃,怔了怔,然后浅浅地绽开一个微笑。
“什么怎么了”
“你的脸,很红,还冷么”
哦买噶
我抱着孩子,聂秋远走在我的左边,撑开一把伞罩住我们俩。我和他肩并着肩,走过街巷,往朱家的方向走去。
雪仍在下,我紧了紧欢儿身上小小的毛绒斗篷。玄武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孩子已经睡得熟了,头垂在我的肩上,红扑扑的小脸很漂亮。
我一转头,居然对上了聂秋远一双含笑的眼睛。
哎。不要这样吧,这样子,今晚上会睡不着觉呢。
这一路走得爽点多多。穿过街巷的时候。不时有三姑六婆在我们身后指指点点,有些人嗓门大些。甚至可以听到破碎的只言片语。
“瞧那一家三口,真漂亮呢”
“相公给娘子打着伞,真是恩爱和谐的一对啊”
“要都能这样,谁不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不晓得聂秋远听到了没有,反正我听得很不好意思,可是心里头却甜得不得了。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那好像是真的一样。
唉,亲爱的群众朋友们虽然用词优美。显示出极高的文化水平,却根本没有想一想,以我这年龄,要生出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还不得十岁就生啊
要是朱家很远很远,一直走不到,那就好了。
小公子回家之后,家中的欢乐气氛爆棚,每个人都在哭唧唧的,一会儿笑一会儿抽。我虽然很开心很感动,可还是感觉自己像处在精神病院里。
不晓得聂秋远是怎么骗他们的,我就是在一边远远地看着了。我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话。朱家人感恩戴德地点着头,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你也会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骗人呢
当夜,我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雪一直没有停,回到县衙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成很白很白的了。躺下前我还打开窗子瞧了瞧,借着提灯的微光,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还在扬扬洒洒地落着。
我把自制的热水袋塞进被窝,自己也缩了进去。我闭上眼睛。本来想要数绵羊的,可是在我眼前飘来飘去的全是聂秋远的笑颜。
那种淡淡的温暖。不靠近,却又不拒绝。我是为了他来的。我怎么能不心烦意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沉沉地睡去。大概是心情的起伏太强烈了,我开始做梦,做了非常奇怪、非常灵异的梦。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梦境里的,居然不是聂秋远,而是张老师。
张扬穿着便装,牛仔长裤,紧身t恤把胸膛和上臂的肌肉形状都勾勒出来,是我很熟悉的那个样子。他的神情有一点悲伤。
嗯,我想起来了,他穿这一身衣服,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是陈哥的事了结了,他头一回把我带回了他的宿舍。他的宿舍很干净,但是不整齐,东西很少,简单得可怜。
我拍着胸脯说,张老师,你什么也别想了,今天咱俩一醉方休。结果我喝了一杯就倒了。
后来我意识到,我可能有病理性醉酒。虽然病理性醉酒的特点一般是出现暴怒、狂乱、攻击性、幻觉、被害妄想,但最后是以熟睡为结束的,而且醒来后不能回忆当时的情形。当时的情况我不记得了,后来张扬只嘲笑我,也不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我感觉自己躺在他宿舍的床上,闭着眼睛晕着,可是却能看得清清楚楚。我看到桌上倒着的酒瓶子,看到张扬的脸在我的脸上方很近很近的地方。他跪在床边的地上,他的左手紧紧地捏着我的左手,他俯身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话。
是的,我的脑子里有这个画面,我记得它。嗯,那一天,张老师好像确实对着我说了好多话来着。那么,这是真的发生过么,还是我的梦但是这一回,我听清了他说的话,他的声音不再含混不清。
“真真,对不起”
“我这样趁人之危,真的是卑鄙无耻真真,我就那样吻了你,对不起可是那时候,我根本管不住我自己,心里头只剩了那一个想法,就只剩了那一个想法”
“可是不行,还不行。真真,我是随时都会死的人,随时都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现在的我,身边充满了黑暗和危险。这样的我,能给你什么呢”
“我恨这样的自己,我恨不能好好保护你的自己我的身边,已经失去了太多人,我不能再失去你。就算失去全世界,也不能再失去你”
“真真,你什么都不要知道,可是我想在你的身边守着你。请你允许我在你的身边,安静地守着你。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能让你真心幸福的男人,愿意与他相守终身,我会为你高兴,我会祝福你的。”
“可是,如果到了那一天,如果到了我有能力保护你的那一天,你还没有遇到那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那么,真真,到了那一天,我会用世界上最狂热的方式追求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不要求你等着我。可是,我每一天都会拼命,每一天都会祈祷的”
张老师,你疯了么,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啊
但是这场景如此真实,又如此灵异。我想我是回忆起张扬对我说话的情景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张老师的脸。只是那声音,低低的喑哑,温柔中带着一点撕心裂肺,穿透我的耳膜钉进我的心脏,让心里闷闷的生疼。那个声音我也确定无疑地绝不会听错,那是聂秋远的声音。
我猛一个激灵,瞬间张大了眼睛,从梦中惊醒。不醒还好,一醒真的把我吓坏了,因为我的床前真的跪着一个人,用左手捏着我的左手,身体微微前倾,贴近了我的脸。
我这一醒,把他也吓得一个哆嗦。我定睛一看,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失笑出声。
我确定自己是在做梦了,因为在我床头跪着的人,穿着夜蓝长衫,戴着华丽的面具,分明是幽夜公子。
怎么会做那种梦呢,想汉子想疯了似的,丢死人了
幽夜公子吓了一跳,手一下就松开了,我迅速出手,一把又给他捞了回来。
“捉住你了”我得意地说。
“你干什么,放开”大盗贼窘迫地说。
“哼哼,不是不理我了吗大半夜地偷偷跑来,打什么坏主意呢”
“你你你一派胡言”
我坐起来,拉着他的手,十分真诚地说道“夜,那天的事,真的对不起。我把你丢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现在想想,有一点后怕呢。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十分难得的,这可是我的真心话啊。
幽夜公子起身,在我的床边坐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在生别人的气呢。”幽夜公子的话也深奥起来了。
“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好朋友吧”我有点提心吊胆地问。在这个时代里,要是夜不肯跟我做盟友了,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夜没有说话。我只觉得一阵暖和,仔细一看,却是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小的暖手炉,塞进了我的怀里。
“天,真的冷了。”美公子隔了许久,才答非所问地轻轻说道。
s记者菌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深更半夜,外头下着鹅毛大雪,没有半毛月光,屋里更是没有半星灯火,叶二是怎么看清来人是幽夜公子,还能看清塞给自己的是个暖手炉的
作者菌因为幽夜公子是个美丽的发光体
记者菌
no77 血肉不会撒谎1
时光缓缓流逝,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聂秋远待我一如平常,没有再提之前的事,在人前与我的交流还是一样的少。只有偶尔独处的时刻,他会微微地笑着,用很柔和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心中发毛。
即便是独处的时候,他也不曾再对我有过亲昵逾矩的行为,看来那一回他真的是发了失心疯了。
唉,我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原谅你啦,谁让你是我的男神呢
幽夜公子也从精神病发作中恢复了过来,一叫就到,有时候,不叫也到。
我和他又可以正常地、愉快地玩耍了,还吃了他带来的不少好吃的。作为回礼,我履行承诺,给他讲现代世界中各种高大上的东西,听得他目瞪口呆。
这两天他迷上了“法拉利”和“哈雷摩托”,为了满足好奇帅哥的心愿,我还把这两个给他画了出来。
眼见这人再听下去,可能好多东西就要被他造出来了,我连忙搬出科幻片中的理论,连哄带骗地制止了他。
“你可不要瞎搞啊,万一做出来的东西太划时代了,改变了历史的进程,我有可能就生不出来了,那样我就会嗖地一下消失,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了”
幽夜公子听了,用他那逻辑性超强的钛合金脑子想了片刻,立马就接受了这个理论,说“你说得对,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他又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我想到你的世界去看看,可能吗”
这个问题倒是对我产生了震动。既然我能过来,那么,他要过去没准儿也不是不可能的。当初我花了八年的时间才弄清楚怎么过来,可那是在现代。信息云时代,想要什么资料数据,查起来都很容易。在唐朝。即便这样的方法存在,又要到哪里查去
再说了。我是为了男神来到唐朝的,现在我的事情简直是一团乱麻,自己的事还理不清头绪呢,哪里有心情花大力气来满足幽夜公子的好奇心。
所以,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然后在脑子里幻想一下,就好了嘛。
就这样。随着一切回归正常,我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转眼就进了腊月,明天就是腊八节了。
吃过晚饭,我和媚兰亲自下了厨房,整理今天上街买的食材。今年对于我们碗子山的兄弟来说,显然是诸事不吉,各种血光之灾频现,跟犯了太岁似的,所以我们立志要把每个祭祀日认认真真地过好。
腊八节,在现代我们都是很简单地过。在家的时候。妈妈给煮八宝粥喝,在学校的时候,食堂当天也会粥。但是不太好喝。
可是现在,我发现古人过腊八节还是挺隆重的,原来这不是一个吃饭的节日,而是一个欢庆丰收、感谢祖先和神灵的祭祀日。感谢的对象包括门神、户神、宅神这三个神我实在没想明白到底有什么区别,但是既然让谢,那是必须要谢的、灶神、井神等等,都是自家办实事的神仙。煮腊八粥主要也是让他们先喝。
我这才意识到,腊八,莫不是古代的感恩节
说起来。虽然现在我的爱情之路谈不上多么顺利,可毕竟还是有进展的。我并没有后悔自己的穿越之旅。相反,心中确实还是怀着大大小小的感恩之情的。
这会儿我和媚兰在对买来的粮食挑挑拣拣。洗洗涮涮,然后该剥的剥,该泡的泡。今天我们买的除了大小米和五色豆类,还买了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干、白果、菱角、青丝、玫瑰、花生。
“原来还可以放这么多一起煮,一定很好吃,流萤你真聪明”韩媚兰一边收拾一边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旁边蹲着干细活的家伙不声不响地笑起来,嘴边显出小小的酒窝。
说实话我们平时有点欺负蔺九了,因为他实在是太老实又太能干,不管让他干啥,从来不拒绝,干得又太完美。虽然每件事他不知私下暗暗下了多少功夫出了多少力才完成,可是他也从来不提到底干了多久。时间长了,我们居然习惯于随手把事情扔给他办,连现在收拾八宝粥料都把人家堂堂大捕快给揪了过来。
我剥了半个小时,终于剥了一大堆蒜。我把蒜洗干净,用干净的棉布包起来吸干,然后放进装满了香醋的坛子里,把坛口封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韩媚兰好奇地绕着坛子走来走去。
“腊八蒜嘛。腊八这天把蒜泡进醋里,等到过年的时候,把醋倒出来蘸饺子,会很好吃呐,蒜也很好吃。你们不知道”
韩媚兰和蔺九都摇摇头。
看来吃腊八蒜还真的只是华北地区的习俗。因为老爸是北方人,所以我们家每年的腊八蒜总是少不了的。
“流萤你懂得真多”韩媚兰真心实意地赞叹着,让我在心底深处为她的缺心眼儿也叹了一口。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门开了一条缝,探进来一张笑嘻嘻的脸。
“表哥”媚兰叫起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公文批完了”
“奶奶的聂秋远那个兔崽子,活不分大小,一律往我这儿一扔,拍拍屁股走人好在本大爷才高八斗,这些破事不值一提。”骆大春穿着一身短装,类似于古代的运动服,清爽舒服地推门进来,往地上一蹲,“天黑了还批公文,我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白天还干不完来吧,还干啥,我帮你们。”
下班不干活儿宣言嘛,这感觉还挺时尚的。我觉得挺逗的,就给他端过一小盆带壳花生,笑着说“骆大哥剥这个,红衣不要剥哦”
骆大春笑咪咪地把盆接过去,说“流萤,你终于这样笑了。”
这样笑了难不成,我好久没有真正开心地笑了骆大春,他是在关心我呢。
我瞧着剥花生壳的骆大春,看着用牙签一点点挑掉烫过的核桃褐色内皮的蔺九,看着在我们中间来回穿梭,忙这忙那的韩媚兰,忽然觉得,时光哪怕就这么单纯地流逝下去,也挺不错的。
“流萤,媚兰,过完腊八,我和秋远要到京城去了。”骆大春低着头,有意无意地说道,“接了一道圣旨,要我们马上到长安去一趟。过年之前,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回来。”
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点点不情愿。
啊要去长安么虽然算不上千里万里,可谁知道这是让他们去办什么事呢所以,也许会分开很长时间
我心里一急。过年所谓腊月,其实都是公历一月份了,过年,那就是二月初。拜托,我在史料上看到的,聂秋远这一年就要娶妻了,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开呢
虽然我现在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娶妻的聂秋远到底是哪一个。
而且,这是我在大唐过的第一个春节。他们俩个走了,就意味着幽夜公子也走了。我的第一个春节,要是心上人不在身边,朋友们也不在身边的话,哦买噶,那得多沮丧啊
“别吓唬她俩了。”身后有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来。我一抬头,发现一身黑衣的聂秋远神情清清淡淡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倚在了厨房的门框上。
“你们两个,想一起去长安么”男神望着我,声音柔和地问道。
我愣了一会儿。我想说,我当然想去了,我一天也不想离开你呀。我想我应该像以前一样,面露喜色,乖巧地说,一切全听哥哥安排,长安城,可是从来没去过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我,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心里十分着急,这样子,可是很不妙呢。
因为聂秋远在看着我,所以气氛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
s作者菌我好想再要一张粉红票啊扭扭扭
记者菌你又想干嘛
作者菌因为伦家刚学习了一下礼仪,十张粉红票作者菌一般要加更答谢一次,伦家也想答谢一次,在括弧里写上,“十粉红加更”,档次一下就提高了嘛扭扭扭
记者菌真尼玛装十三咳咳,那个,我说啊,你不是已经十票了么,你瞎啊
作者菌可素,其中有一票是伦家自己个儿投的啦扭扭扭
记者菌
no78 血肉不会撒谎2
“秋远,圣旨里没有这么说呢,可以吗”骆大春说了话,冲淡了这种微妙的尴尬。
“圣旨要咱们两个去,但是多带两个人去也没有什么,她们都没有去过长安,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聂秋远看了看我,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流萤,即使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