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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逆转人生 第17节

作者:青青子襟 字数:16612 更新:2021-12-22 08:39:57

    林达在z市的工场,主要供应北上广和附近的城市的毒品需求,可以说是暴利,只要这条路通畅,便是护身符,谁也动不了林达。有不少的人都眼红,但是林达纵横那么多年,上下关系都一一疏通,十几年来自成一套,滴水不漏,虽然几次被打压,都只是抓了些无关要紧的人,却也未曾动过根本。

    “你要我做什么”莫耀声音低沉。

    “我本来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不过,我们可以合作,事成之后,各取所需。”

    林谒不过比莫耀大了两岁,两个人当年一起在缅甸的丛林里,一行人,一百三十个人最后只活了这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全身是伤,也是去了半条命。

    最近这七八年来翡翠升值空间大,很多人收藏,反而是越炒越热,石料是不可再生资源,好的石料越来越少,一块好成色的石料拍卖的价钱上亿也是常事,缅甸政府这几年也出了新的政策,没经过加工的原石不能出口。不过就算是明面上规定了约束也是有限的,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忘,这么大的利益的诱惑,铤而走险的不在少数,经常一块漂亮的石头下面背负了不下百条性命。

    两个人便是这么舔着血过来的,对人命早就麻木,林谒也是靠着这笔钱发家的。

    莫耀看着林谒,他自然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肖锦伦,他不愿意肖锦伦受一点儿伤或者委屈,此时他自然是可以带着肖锦伦一走了之,只是以后两个便要小心翼翼的避着,活的也不自在。

    “好,我答应你。”就算是九死一生,他也要去闯一闯。恍惚间他又到了那个人咬牙切齿的说,“我想杀了你。”他不知道,若是自己死了,那个人会开心还是伤心。

    、第六十四章

    一夜好眠,肖锦伦再睁开眼睛,已经不见莫耀,窗外阳光正好,他伸手把放在枕边的手机摸了过来,看了看你,已经是八点钟。

    也许是昨天打电话一一说了自己身体抱恙,今天也没人打电话催促。肖锦伦看着天下板,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一连三天,莫耀都不见人影。肖锦伦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确实是被使用过度,走动都会牵扯的痛,没了莫耀的照顾,肖锦伦衣食十分不便,就算是再小心也摔了两次,而且都因为避免触碰到身后的伤口,着地的姿势都不甚优美,连着脸也被瞌青了一块,更是磕出了一肚子气。

    从地上爬起来肖锦伦又十分恼火,让莫耀滚了是他的意思。但是总觉得心里有一股发不出的愤恨,至少前几日看得到莫耀,还可以骂一骂,骂得口干了还可以翻两个白眼变打自己的不满,这下好了,人不在了,他就只能干瞪着空气,而且衣食确实十分的不便,越想火越大,叫他滚就他滚。莫耀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每次上药,肖锦伦手指上抹了药膏反过手臂,姿势别扭触及到身后的伤,又会把莫耀给骂上几遍,妈的也不想想自己那玩意那么大的尺寸,是往人身上捅的吗还反反复复的捅了那么久

    平时的温文尔雅全然不在,只剩下咬牙切齿。

    肖锦伦转念一想,莫耀也胆子够肥的,把自己弄成这样自己居然就跑了下次见到他非得揍一顿,不,揍几顿

    肖锦伦心思千转百回,却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境慢慢的变化,竟然隐约的期盼着见到莫耀,难道就全是报着揍人的心思

    肖锦伦又休息了三天,终于是勉强可以走路了。他再到工地的时候,那边的现场已经铺好了水电的走线,在着手搭建龙架骨,准备吊顶。

    肖锦伦跟进了一个上午,从施工现场出来,肖锦伦手指摩挲着手机,想了许久又放了下去,难道这样的情况自己还主动找莫耀这么一想又堵了一口气,莫耀还真的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肖锦伦”

    肖锦伦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过了头。是一个十分时髦的女子,酒红色的大波风情万种,不过半张脸被墨镜遮着,只露鼻尖,和一截儿尖尖的小巴。

    见肖锦伦脸上的疑惑,那女人把莫耀摘了下拉,纤纤的十指上途着蔻丹,笑了笑。

    肖锦伦依据那眼熟的眉目,终于想起来是谁,神色冷淡,“丁玲。”

    眼前这人正是黄英当年嫁给肖勇带来的那个的女儿,当年在肖勇进了监狱之后,丁玲便和她母亲黄英再不见人影,一晃八年,丁玲以前就五官标致,现在更是生的明艳动人,只是肖锦伦实在生不出半点好感来。

    丁玲笑了笑,“你怎么会在这儿,是住在这里对了,我听以前的同学说你读书厉害。”

    她有心套话,能在这个小区买的起房的非富即贵,心想着莫不是肖锦伦还真发达了

    “没有,只是路过。”肖锦伦却不想和丁玲再多说,这么心思深沉的女儿,肖勇确实是生不出来的。

    “对了,听说你一直在找那个小乞莫耀,找到了没有”丁玲也不在意,她和以前初中班上的同学打听了不少关于肖锦伦的事情,她从前就是班长,又得人心,别人不知道她和肖锦伦的关系,自然是是什么事情都如数相告,还开玩笑说她是不是对肖锦伦有兴趣。

    丁玲当时没有回答,却在心里冷笑,她当年哪儿是对肖锦伦又兴趣,她是对季樊青有兴趣,季樊青张的俊朗,成绩又好,家室也是一等一,不过是人冷清了些,这样更显得与众不同一些,令人心生爱慕。比肖锦伦那个恶心的娘娘腔强上几千几万倍

    她从前就看着肖锦伦每天黏在季樊青身上的眼神烦躁,时过境迁,这些年她也经历了一些事,往事如烟,有些事情不在强求,明白什么都比不上当下的利益。

    她打听到了肖锦伦这些年过得不错,却也没有底,如今碰巧这这儿遇见了肖锦伦,这才打了心思。

    “我还有事儿,我们下次聊。”肖锦伦却不想多和她纠缠。

    “等等,这么急做什么,我们好歹也是表兄妹不是”丁玲皮笑肉不笑的挡住了肖锦伦的去路。

    肖锦伦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丁玲这是撞在枪口上了,要是往常,说不定他还能同丁玲说上几句,但是恰逢这几天他的心情十分的不爽,一句话也不愿来多说,只觉得满心的碍眼,那个表兄妹听着更是可笑,他何德何能有如此表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加任何掩饰,这是明晃晃的讽刺。

    丁玲脸色变了变,撵去了笑,刚想发怒转而又忍住了,想着自己几张银行卡债累积起来得十几万了,她还问别人借的有钱,别人也催促得紧,别看她表面风光,其实负债累累,已经是强弩之末。

    肖勇没有进监狱的时候,为了讨好她的母亲,什么都给她买最好的,虽说多是不义之财,她用的心安理得,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后来肖勇进了监狱,肖家的两个老家伙为了打点,费尽了所有的钱财,过于劳累和担心,身体也变得不好了起来。她和她的母亲自然不愿意被两个老东西拖累,所以悄然离开。到了后来,她母亲带着她虽说衣食无忧,吃穿用度却差了许多。

    丁玲从小就习惯了锦衣玉食。一时的落差难以接受,到了高中的时候,便走了极端,虽说成绩很好,却换了一个又一个男友,乱花渐入迷人眼,心放不到学习上,最后只调尾上了个三流大学,大学的时候又花钱如流水,又极力的追求表明的光鲜,入魔以深,一个大学四年下来除了穿衣打扮,便再也没学到什么。到了后来毕业,嫌弃薪酬低,受不住诱惑又撕破了最后一层皮,做了别人的情妇,而现在她跟了一年的那个男人也渐渐的厌倦了她,更是受不了她的大手大脚,所以在一个星期前便也消失不见,徒留她一身的债务无人偿还,却也是一时候找不到接盘的。

    丁玲想了想说,咬了咬牙说:“最近我的手头比较紧,要么你借我点儿钱,我应应急,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就还给你。”已经是穷途末路,顾不得脸面上的好看。

    肖锦伦嗤笑一声,只觉得十分的好笑,“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丁玲被问的一愣,没想到肖锦伦如此的直接,转念一想,她和肖锦伦以前就有积怨,只怕是现在肖锦伦巴不得看自己的笑话,又怎么会给自己借钱。丁玲恼羞成怒,又说,“你可能不知道,肖勇前天从监狱出来了,他现在见自己过得不好,父母这些年又萧条,而你却舒服自在,落差那么大,难免他不多想。”言语之间,威胁的意味明显。

    肖锦伦的眼睛眯了眯,打量着眼前这个外面光鲜靓丽却内心糜烂的女人,“和我有什关系,他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忧。”越说越厌恶,竟然是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了,转身离去。

    丁玲看着肖锦伦的背影渐渐的消失,长长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竟然也不觉得痛,满眼皆是愤恨不平,当年若不是肖锦伦,肖勇又怎么会入狱,从而连累到了自己也是一夕巨变。

    现在好了,肖锦伦是日子滋润,她却满心担忧,夜不能寐,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让曾经一直踩在脚下的娘娘腔爬到自己头顶上作威作福。

    肖锦伦回到了家,里面依然是空无一人,他把冰箱里的粥拿出来热了一下,没办法,虽然后面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却依然要饮食清淡。

    等着他喝完了粥,又把笔记本拿了出来,在家里躺着休息的这几天他倒是没有影响工作。

    一直到了窗外的暮色四合,肖锦伦揉了揉眼窝,这才合上了笔记本,同一时间,手机却也响了起来,肖锦伦拿过了一看,是季煜。

    “锦伦,你的伤好了些没有”听筒那头说话的却是彭远。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肖锦伦一愣,并没有意外,彭远和季煜的关系本来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我今天生日,在上次那个酒店,你来吗”

    肖锦伦刚寻思着推迟的理由,就听着那头又说,“就几个人,朋友间的聚会,你来吧,你身体才好,我不逼你喝酒,而且今天点的一桌子菜都特别的清淡。”

    “好吧。”

    对方既然都这样说了,他自然是不能再推迟了,彭远既然是拿着季煜的电话打的,想必是季煜也在,上次不慎不白的放鸽子,让别人白等,怎么也该亲自道声歉才不失了礼数。

    肖锦伦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出了楼,一阵风吹过来,他紧了紧衣服。

    另一头,彭远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季煜,余光看了看一边的季樊青,心里琢磨着没想到自己生日还来了这尊大佛,有面子是没错,但胆子气氛也焖奇怪了。季樊青就算是一个天然的空调调节温度,包厢里生生的降下去了几度,瞧着还能调节气氛。瞧着一桌子的平时的风流不羁少年因为季樊青坐,在那儿显得十分的端庄,像开家长会一样,在比谁坐的姿势更加的标准

    、第六十五章

    肖锦伦下车之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刚好七点。

    肖锦伦在包厢门口顿下了脚步,愣在那里几秒,垂着眼睛也不知想什么。他轻叹了一口气,探出一只手推开了门。

    说实话,就他个人而言是不怎么喜欢像和彭远这样的富二代来往,因为这些人肆意而张扬,无所畏惧,站在顶端,因为有后盾所以不怕惹事。现实却摆在这里,这些人交往起来对他来说却大有益处,这些人有钱,若是能混到脸熟,能接到一两个大的案子,比自己踏实的忙碌一年都管用,肖锦伦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也不清高自傲,更不仇富,活了两世,他反倒是看得通透了许多,上一世肖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往他面前凑,来费尽心思的讨好他,那时候父母尚在,他又是独子,未经历过坎坷心高气傲,对于阿谀奉承的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难免就看低了几分。而这一世倒是把角色倒过来了,也不是对落差的愤愤不平,人生的机遇谁又说的清楚,那场意外他没有死,生命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得到了延续,能再次呼吸到空气脚踏着土地,不得不说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实属万分幸运。

    人生之事本来就是不如意十之八九,谁又能真的跳脱出去,想到这儿,肖锦伦又想到了莫耀,他从前是做梦都想不到,两个人的关系居然会到了这个地步,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发涩。

    莫耀本来是他一生想好好对待的人,不想确实自己亲手养出了个狼崽子出来,让他把利齿刺像了自己

    圆桌围着一圈稀稀拉拉的坐了五六个人,肖锦伦推开门的瞬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视线停在了一个人的脸上,像是突然愣住了,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像是表面的平静,最好的证明就是刚刚的心跳生生的漏跳了一拍。

    彭远见肖锦伦推门进来,忙笑着站了起来,“哎呀,终于把你的的大驾盼来了。”顿了顿,又拔高声音对门口叫了一声,“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门口站着的可不是服务生,这一屋子的祖宗在这儿,经理不放心,当然是亲自的伺候这群爷。

    彭远吼了一嗓子,看着愣在原地的肖锦伦,“傻站在着做什么,快过来做,就等你一个人开饭了。”说完眼睛看了看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你坐在这儿来吧。”

    肖锦伦的脚步还未动,又听见季煜说,“你别往里面坐,小心彭远他们几个到时候禽兽,坏心的灌酒给你,你不是待会儿还要开车还是就坐我这儿,我心眼比他们好。”说完嘴角噙着笑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是良好市民的样子。

    “得,季少,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咱哥们几个就是禽兽了,看来人民解放军倒是没有把你改造好,从痞子变成了兵痞。有后盾更加嚣张了。”另一个笑着反驳。这话一说完,坐着的人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左一句右一句的插科打诨的调笑了几句,本来快结冰的空气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其余的三个人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才进来的肖锦伦,这些人别看着表面没心没肺的,关键的时候可一点儿不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环境塑造人,这些人对于这些场合游刃有余。

    肖锦伦面生的很,一看就不是圈子里的,但是一进来彭远和季煜都出口抢人,大家一时候心里就没有底了。彭远就算了,这家伙一向是不靠谱,搞艺术的人脑回路和别人不正常,不能揣测,不过能让季煜这般客气倒是真的诡异了些,以季家的地位,几代人不倒,一代没有退下去,第二代就又开始崭露头角,可谓是风生水起,掰着手指头数一数,能让季煜有心巴结的人,真是一只手也数的过来,而且季煜这小子,平时高傲的很,更加不能去巴结谁了。

    正当是几个人在暗自复议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徒然的响起,“你坐这儿吧。”

    所有的人一愣,这说话的感觉,倒像是在下命令一般,却又让人去信服,不由主的听从,没有一丝的扭捏或者是觉得不快,就仿佛那个人就应该这么说话才对,天生就是下达命令的人,所谓的上位者,让人去仰望的。

    一瞬间,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季煜首先反映过来,笑了笑,四两拨千斤,“看吧,现在有两个人让你坐这儿了,别站着了,马上就要上菜了。”

    季煜和季樊青的中间有一个空位。

    肖锦伦倒是没推迟,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主动的打招呼,眼睛里毫无波澜,“好久不见,季樊青。”

    季樊青点了点下巴,算是应了,并没有说话。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彭远几次说笑话活跃气氛,其余的也尽量的附和,言笑晏晏,但是但是安静下来,就会越发不对劲。

    一行人吃完了饭从包厢出来,彭远又嚷嚷着去酒吧,季煜偏过头问身边的肖锦伦,“你去吗”

    肖锦伦身形一顿,“我不去了,我今天有些累了,不好意思,扫兴了。”

    彭远也不阻拦,看得出今天肖锦伦的气色确实是不怎么好,大病初愈,他不忍心在折腾别人,“那好,我们起high了。”顿了顿,彭远又问一边的季樊青,“季哥,你去吗”

    “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玩吧。”

    听着季樊青说不去,一群人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若是季樊青去了的话,别说了,一定是又得换一个地方继续纠结了,玩得不痛快。

    季樊青太过于正经,而且他身边的气魄压人,人也冷森,在他面前,这一群公子哥儿都自动进入了伪装模式,不敢有任何的造次,仿佛是在儿提时候做错了事情在老师面前极力的掩饰,那种微妙的心境实在是难以形容,季樊青在这个圈子里太过于出名,不是因为他是季家人,而且因为他完美的履历,就像是开了金手指一般,都是各家用来教育自己儿子的正面形象。

    一般人听着父母拿自己和别人做对比,都会有反抗的情绪,但是到了季樊青这儿确实全然不同,不仅仅是季樊青的的战绩突出,更是季樊青的战绩和季家没有关系,都是自己拼出来的。

    若是对方是比你高了一点儿的人,你可能会产生嫉妒和不满,若是比你高了许多,你就只能抬头去仰望了。

    一行人走了之后,季樊青看着立在左边的人,几年不见,肖锦伦比以前高了许多,黑色的风衣套在身上尤显单薄。

    肖锦伦表面上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经过了莫耀的那件事,他现在颇有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之态,但是眼前的人到底是个特殊的存在,那些经久没有褪色的记忆,肖锦伦嘴角轻抿,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我们聊聊吧。”

    “好。”

    、第六十六章

    车门关上,形成了一个相对隐秘的空间。

    肖锦伦看着身边的人,率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语气就像是今年不见的朋友,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有一段时间了。”季樊青淡淡的答道。

    “湖边的那套房子是你的。”肖锦伦倒是没有绕圈子,问得直接了当。他以前一直好奇季煜怎么会那么的爽快,现在一想就透了,季煜也姓季,而且眉宇间和季樊青有那么几分的相似,两个人的关系不难猜测。

    “嗯。”季樊青应了一声,这下换肖锦伦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有些说不清,但那毕竟是八年前的事情,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不复从前,那些事情也早该烟消云散。

    说到底,当年是他有愧瑜季樊青,所以现在底气有些不足。

    车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季樊青见肖锦伦半响没有说话侧过了脸,一个人的执念能有多深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肖锦伦一愣,“挺好的。”

    “有女朋友吗”除开诡异的气氛,恍若是朋友间的互相问候。

    “没有。”肖锦伦有顿了顿,反射条件想问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没有。”季樊青回答的干脆,倒是肖锦伦一怔,有些不自在,身边坐着的人气压太强,他连着呼吸都不自觉的小心翼翼,肖锦伦垂下了眼,恍惚间他又想到了莫耀,他想自己和莫耀在一起倒是绝对不会如此的不自在。

    突然间,肖锦伦的心里一沉,怎么自己就这么不自觉的拿着莫耀和季樊青来做对比了。

    肖锦伦看着身边的人,他尽量的把季樊青当成普通朋友,这样想着,确实放松了很多,“你现在还回部队吗”

    “短时间内不会。”

    肖锦伦费劲了脑子想找话题来缓解现在的尴尬,终于,他发现两个人完全搭不到一条线上,只好硬着头皮。侧过脸说,“以前的那件事情,我欠你一句谢谢,谢谢你。”

    两个人隔得很近,狭小的空间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肖锦伦还真没想到能变得这么的尴尬,他轻咳了一声,“我送你回去吧。”

    季樊青是和季煜一起来的,两个人一辆车,季煜刚刚把车开走了。

    “好。”

    肖锦伦目视前方专心的开车,过了高峰期,现在的车子不多,路况尚佳。“对了,你住在哪儿”

    季樊青说了一个地址,车子在前面掉转方向。

    车子驶入了小区之前被拦了下来,季樊青把车窗摇了下来,值班的人看见副驾驶坐着的季樊青马上示意放行,恭敬的低头叫了一声,“季少。”

    季樊青点了点下巴,算是应过了。

    “到了。”肖锦伦听见身边的人出声提醒,停了车。

    季樊青打开车门,肖锦伦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那个人扶着车门淡淡的问,“要上去坐坐吗”

    “不了,都快十一点了。”

    “你要这么一直这么下去。”头顶的声音传入耳中,肖锦伦怔了怔,若是不看季樊青脸色的表情,几乎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他愣在了原地,只是仰望着头顶的人。

    季樊青又说,“我没有忘记,你最好也记得。”

    肖锦伦的手抓紧了方向盘,两秒之后,穆然的松开,“我没忘。”

    “我以前说过,你以后如果喜欢女人,我不阻拦,如果不是,那个人就只能是我。”

    肖锦伦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拽住,别过脸,每一个都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我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和一个男人同居。”话说完,如他所料,肖锦伦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季樊青眼神暗了暗,看着肖锦伦又说,“我没有什么耐心,莫耀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好自为之。”

    “不要你管。”肖锦伦迎上季樊青的眼神,“你放心,我一直喜欢女人,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是。”这句话要说是说给季樊青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季樊青收回了手,转过了身,“你回去吧。”丢下了一句话就径直的走向了大楼的阴影里。

    肖锦伦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把车子掉转了方向。

    一连着一个星期,肖锦伦再也没有见过季樊青,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故意的主动避开,那套别墅的装修再赚钱,他现在也只觉得是个烫手山芋,他借故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把监工的事情推让一个和自己平时关系不错且靠谱的人去做,到时候利益两个人对半分,这算是天上掉馅儿饼了,那个人也欣然的接受了,肖锦伦松了口气。

    莫耀依然没有回来,这么些天下来,肖锦伦也渐渐的消了气,冷静了下来,说句不好听的,莫耀现在完全就是吃干抹净脚底抹油,叫他滚,就彻底的消失的干净了从来没这么听话过

    肖锦伦昨天憋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也只是机械的女声提醒用户不在服务器。

    上午下班后,肖锦伦走出了工作的大厦,琢磨着吃点什么,刚一抬头,就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个他绝对不会想看到的人,肖勇。

    肖勇穿着一件灰色的半旧的夹克,和周围的光鲜亮丽格格不入,也难怪肖锦伦会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坐了八年的劳,肖勇反倒是胖了不少,也白了不少,只是眼中的狠辣不减,甚至是更甚了。

    肖锦伦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想掉头往回走,他并不像惹事,而在这个时候,肖勇却已经发现了他,快步的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肖勇脸上皮笑肉不笑,“肖锦伦,你怎么看到了我装作没看到,丁玲说你现在能挣钱了就看不起人了,不顾恋半点的亲情,你应该不是这样吧。”

    肖锦伦皱了皱眉,想到了十几天见到的丁玲,暗自的道那个女人还真会来事儿。“哦,我刚刚没有看见,我还有些事情,现走了。”他不想多和肖勇多做纠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丼绳。他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没有那个闲心,而且肖勇是不讲理的人,他早有体会,只会越扯越扯不清。

    肖勇挡住了肖锦伦的去路,撵去了脸色的笑,“拜你所赐,咱们两舅甥也有那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说也该叙叙旧。”顿了顿,肖勇语气不善的又说,“你真狠心,我被你送进去了号子里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去看看你的姥姥姥爷,真是没良心,你是过得好,他们住着郊区的危房。”肖勇说到这儿,心里充满了愤恨和嫉妒,看着肖锦伦一身的西装革履,而自己在牢里那么多年,父母也过得潦倒。

    肖锦伦怔了怔,这么多年,肖家的人没有再找上门他自然也不会去找他们,他对李梅印象不好,甚至颇为不满,自然不会自己找不痛快了。现在这么一想,当年肖勇进了监狱,黄英带着丁玲离开了肖家。当时肖家的两个老人卖了房子既没地方住,又欠了那么多钱,名声也不好,想必这些年过的应该是过得极为不易,他倒是没什么同情心,肖锦伦活了两世,他从前见过太多的死人,也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早就看淡了。

    这一切都应了那句话,咎由自取,八年前肖家人逼死自己女儿之后,又逼得自己这个外孙那么狠,可曾想到会有今天,报应不爽。

    肖勇见肖锦伦没有接话,怪笑了两声,又说,“怎么,现在你是人上人了,连着和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我姐姐要是知道生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在地里也不会安心。”

    肖锦伦听着肖勇提起了故去的肖思思,眼睛里有了厌恶之色。

    、第六十七章

    肖锦伦冷冷的看着肖勇,那样赤、裸裸眼神让肖勇皱了皱眉,但是想了想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当场翻脸,只是不悦道“走吧,我们这么久没见,也该叙叙旧了,我带你去见你的外婆,你妈死的早,你也应该替你妈尽尽孝,大设计师,你可别被人戳脊梁才好。”

    肖锦伦不想多和眼前的人说一句话,当年肖思思会死,和肖家的人脱不了关系,肖家的人就像是吸血的水蛭附着在肖思思的身上,榨取最后一滴血液。而肖思思死了之后,更是没有一个人去管年幼无依的肖锦伦,当初若不是因为肖勇的咄咄相逼,也不会也八年前的那件事情,莫耀也不会离开

    肖家的人当年那么看不起肖思思,拿着她当家门的耻辱却还不断的从她那里拿钱,就像是理所应当一样,更可笑的是拿了钱还要做出一副高尚的样子,对当时的肖锦伦百般羞辱。

    肖锦伦心里其实清楚,若是自己没有钱是一个穷光蛋,肖勇也只怕会躲得远远的,说到底,这一切始终离不开两个字利益。

    肖锦伦越想越烦躁,掉头就走,这里是市区,后面就是办公楼,里面配着有保安,他倒是不怕肖勇在这儿发作。而且他早就弄明白了肖勇这样的人你越是妥协,对方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越加的得寸进尺,丝毫让步都不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认为这么几年的牢狱只会,肖勇能有多大的转变,只怕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肖勇一直盯着肖锦伦的背影,眼睛里的愤恨不加掩饰,若不是因为肖锦伦,自己又怎么沦落到这一步,从牢里面出来之后更是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小混混古惑仔之流,能横行霸道就是因为你比别人狠,比别人不怕死。这样别人自然心生畏惧,不想和你硬碰硬,从而选择妥协。而肖勇坐了八年的牢出来那份狠辣自然就破功了,江湖上一代一代更新很快,长江后浪推前浪,而他就是被拍死的前浪。

    而且他当初并不是因为犯了多大的事情去坐牢,像是杀人犯极端暴力分子之流的放了出来,别人倒是有几分的畏惧,他进去的原因完全上不得台面,一件说大能能大,说小能小的事情硬生生的判了八年,一看就是有人要搞他。也因为这样,现在别人对他更是看轻了几分。

    肖勇出狱这一段时间联系他以前一起的兄弟,别人要么躲着他,要么就带着明晃晃的疏离,以前的那些光辉再也不存在了,落差让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肖勇好吃懒惰,以前也是霸道横行惯了,自然也不想出去找工作,觉得这样未免太掉价了,会遭人耻笑。前两天听着丁玲提起了肖锦伦,他心里倒是又有了盘算。

    这些年他受的过,一定要在肖锦伦身上一一的还回来,这样方能解了心头之恨,凭什么肖锦伦过得比他好那么多。

    夜幕低垂,城市灯光瑰丽炫目,肖锦伦合上电脑,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中午被肖勇那么一搅合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吃饭,现在才发现自早上的八点喝了一杯楼下的咖啡,顺带着吃了个面包之后,自己便再也未曾吃东西。

    前几年肖锦伦生活的极为不规律,那时候像钱串子一样想着捞钱,仗着自己年轻底子好,熬了不少的夜,饮食也不放在心上,饱一餐饿一餐的,所以落下了胃病,后来胃开始抗议了,胃病犯了的时候,痛起来一抽一抽的。

    他从前是医生,自然是知道胃病可大可小,虽然平日里也没什么,但是一旦是落了病想要慢慢的调养便难了,。

    肖锦伦以前胃病发过几次,每次都痛的不轻,他的痛感比一般人敏感,自然是更加的不好受,几次下来吃了苦头肖锦伦也就不得上了心,开始认真吃饭了。不过这一阵子他心里有郁结,所以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也就是应付了起来。

    而现在,此时此刻,空了一天的胃便开始抗议了起来。

    肖锦伦趴在方向盘上,他没有随身带着胃药,这里四下也没有药店。他一只手捂着胃,躬着腰减缓痛楚,闭着眼睛模模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胃里面简直是像是什么在炙烤一般,又像是有什么再搅拌一样。

    这个样子完全无法专心去开车,连着背都直不起来。

    等着症状稍稍的缓解,肖锦伦才从车里下来,今天他痛成这样是无法开车,不然很有可能会成为马路杀手,从停车场出来,肖锦伦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坐了上去人靠在座椅上,开始边说“去最近的药店。”

    司机是个中年的妇女,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肖锦伦脸上苍白,有些不放心,边发动车子边问,“先生你怎么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胃有些不舒服,去药店买点儿药。”肖锦伦几乎觉得每次从嘴里崩出一个字,便又痛了一分。

    “要不要去医院”司机试探着问。

    “不必了,买点儿药就好了。”肖锦伦从前是医生,自然是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是胃病,就算是去了医院折腾一阵也无济于事,这病得好好的养着。

    司机见肖锦伦这么说,也就没说什么了,过了会儿,又颇有感慨的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儿不爱惜自己身体,十个里面六个都有胃病,怎么饭也不好好吃,姑娘爱漂亮减肥,小伙子仗着自己底子好也不放在心上。”

    肖锦伦只是笑笑,并未作答,他疼得几乎冒冷汗。

    在药店买了胃药和止疼药吃了之后,肖锦伦才又回到了车上。过了十分钟,症状终于有了缓解。

    他侧过脸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路灯和行人,一晃而过,就像是窗外的那些东西在倒退一样。可是覆水难收,岂有倒退的道理。

    胃还是隐隐的作痛,只是也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肖锦伦垂下了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

    莫耀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踪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要不是房间的衣柜里还有莫耀留下来的几件衣服,肖锦伦几乎要以为莫耀的出现是自己的幻觉。

    直至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和莫耀的联系是如此的薄弱,莫耀消失了,他竟然是无从找起,除了那个不在服务区的电话号码。

    相处的这些天,他甚至不知道莫耀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莫耀这八年来是怎么过的,莫耀不主动说,他便压下心底的疑惑不去问,以至于现在,他对莫耀竟然是一无所知,莫耀于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最熟悉的陌生人。

    时光远去,那个八年前他顶着狂风暴雨捡回家,眼神倔强,性格别扭,却舍不得让他吃一点儿亏,极其护短的小鬼渐行渐远,现在终于是不见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只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而到了现在,所有的所有,也由不得他不承认。

    肖锦伦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闭上眼睛不再看窗外和自己无关的繁华,心里空落落了,就算是弄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而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空缺了一块。

    现在离着圣诞节还有一个星期,街上的店铺却已经有不少做了装扮,摆出了圣诞树,和各色的装饰,十分的喜庆。这些年来,中国人过外国人的节日倒是比过中国的传统节日积极很多。

    肖锦伦恍惚间想到了八年前和莫耀一同过的那一个大年夜,他坐在窗边看着满天的烟火把天空照亮,真是漂亮极了。后来他觉得冷了,就一只手把莫耀给捞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当暖手的,莫耀当时扭捏了一下。后面冷着脸也就任由他抱着了。那是他这两世以来过的最安静的一个大年夜。

    他想到自己从前总是喜欢看莫耀别扭的样子,所以时不时的喜欢欺负莫耀一下,有时候自己欺负得狠了,莫耀便偏过头去不再和他说话,但是也置气不到多久,一到了饭时,他做几道莫耀喜欢吃的菜,在哄上几句,夹上几筷子的菜。莫耀撇了撇嘴,神情也渐渐的松了下来,肖锦伦那时候想,总归是个孩子,好哄的很。

    他喜欢被莫耀完全信任,依靠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一个人,有了归属感,不是可有可无的。

    “到地方了,你现在感觉好点儿了没有”前面的司机连着唤了几声,肖锦伦才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本来放空的眼睛中渐渐有了光彩,他机械似的从皮夹里抽出了一张钱递给前方的司机,打开门下了车。

    也不知道怎么得,自己怎么就想到了很久都不曾想去的事情,人的大脑存储的空间毕竟有限,那些本来已经渐渐模糊的记忆,现在都清晰的浮了上了,物是人非的强烈对比让他真是不是滋味。

    “唉,先生,我还没有找你的钱。”司机在后面呼喊,见肖锦伦充耳不闻这才又下车追了过来。

    “先生,我还没有找你钱。”先前肖锦伦给了一百头,司机找完钱再抬起头,竟然发现人已经走出了五六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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