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如霜,眼里寒芒乍现
她知道狼狗一般是不会轻易攻击人的,除非那人伤害过它,亦或者有人用食物喂养过它,它对喂养它的人产生好感,从而去亲近它
不管黑豹是出于什么原因扑向她,这个静心一定和黑豹接触过,那么害自己的事情也跑不了她
至于静心吓得大喊大叫只不过是为了掩耳盗铃,向别人掩盖她和黑豹熟悉的事实
年秋月敢断定,静心一定到豢养院喂过黑豹,时间久了,黑豹对她的话言听计从,那几日年秋月一直在花园里散步,而弘昀也是预先算计好的会路过,静心只需令黑豹冲向弘昀,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半。
她们一定是老早就盯着自己了,这才有机会制造了一个巧合
年秋月面如寒霜,心如刀绞,就是她平时的仁慈让自己的孩子失去的生命,她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更不会放过害死她的孩子的贱人
年秋月确定静心也是害自己的凶手,决定亲自惩罚她有时候一味地忍让也不是好办法,这样只会让敌人无时不刻地盯着你,让你烦不胜烦虽然自己没准备整治钮钴禄氏,但是给她点儿教训亦能让她看见自己就害怕,自己也短时间少个敌人
只是还没等到年秋月出手,赏心园就传出钮钴禄氏处置静心的消息。
年秋月心下大震,自己还没有行动钮钴禄氏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难道自己院子里出了奸细
年秋月不露声色地亲自前往钮钴禄氏的院子,只见静心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年秋月令人唤来太医,太医摇摇头道“属下无能,病人已无生还的可能”
年秋月噙笑看着钮钴禄氏道“妹妹动作好快,姐姐我刚刚查出静心有可能是害我的凶手,妹妹就要打死静心,妹妹这是要和姐姐作对吗”
武氏在一旁煽风点火“啊原来害年侧妃的是静心”说完,还不忘在钮钴禄氏和静心两人之间来回巡睃
耿氏吓得全身发抖,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她大约有些后悔此时来给年秋月请安了
她拉扯着武氏的衣袖,示意她别再插话,武氏一把推开她,她趁机退到了屋檐下
、第61章 拿人
钮钴禄氏并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只是耳内听见年秋月叫她妹妹心如刀割,明明她比年秋月年长,明明她比年秋月早进四爷府,却因为自己不受四爷的宠爱而低人一等
她不服气,年秋月不过是四爷的包衣奴才,却因为美貌而一步登天
而她,再丑也出生于上三旗之一的镶黄旗,再无能也是镶黄旗八大家族之一的女儿,再卑微也是四爷的女人,凭什么受制于那个包衣出生的女人
这样的窝囊气她受够了,她就是要和她斗一斗。
钮钴禄氏毫无畏惧,她直视着年秋月的眼睛道“哦竟有这样的事情妹妹我怎么不知虽然姐姐在府里贵为侧福晋,妹妹我身为格格。只是,钮钴禄氏家族也不是摆设,没得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道理姐姐今日说我陪嫁丫鬟是谋害姐姐的凶手可是要拿出证据的,否则”
年秋月黝黑晶亮的眼睛盯着钮钴禄氏,眼里含着清浅的笑容,令人看着是那样清冽单纯“妹妹好大的家世妹妹还需悠着点告诉姐姐,不然姐姐被你吓坏了可要让爷操心了”
钮钴禄氏有一时的愣神,她真的不知道年秋月的那双眼睛那样的魅惑人心,怪不得四爷会被她迷惑
钮钴禄氏听到她毫无顾忌地提到胤g对她的宠爱,心里气愤之极,可是还是故作镇静,她眼神稍稍闪了一下,嗤笑道“大白天的,姐姐还真是敢说不过,爷深明大义,即使他再宠爱姐姐,也不会做出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事吧”
年秋月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只挥了挥手手,大丫便令人牵着黑豹来到静心的身边。
黑豹焦躁地围着静心来回转着,嘴里呜呜咽咽,好像哭泣一般
钮钴禄氏心下大惊,没想到她得知消息就打死了静心还是没有逃脱年秋月的追究。
不过,即使年秋月抓到把柄也为时已晚
想到这里,她故作不知地问道“不知姐姐这样做所为何事”
年秋月懒得和她嗦,她只看了一旁豢养院的太监一眼,那太监慌忙跪下回道“回格格,这这黑豹寻常是不会和人亲近的,除非是经常喂养它的人它才会亲近”
钮钴禄氏轻笑道“是吗你的意思是说静心喂养过这条狗单凭这个就定罪是不是太过牵强”
那太监抹了把额头的汗怯怯道“格格,奴才不敢只是黑豹不是寻常的狗,是四爷专门训练的狗,和其他的草狗不同”
钮钴禄氏冷笑一声,上前踢了太监一脚怒道“好笑,还说什么不同,不同的话会让别人去喂它叫你糊弄我”
说完连连出脚踢那太监,太监哀嚎道“奴才不敢”钮钴禄氏用力踢道“你有什么不敢的狗仗人势的东西想要诬蔑我也没那么容易吧不过,今儿我高兴,你帮我出了口恶气,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说完,她猛地转头看向打静心的粗使婆子,厉声呵道“给我再打,让她死无全尸,贱人,死了还要给我找晦气”那些下人见钮钴禄氏如此对待衷心她的人,都寒心地撇过头去,不再看行刑的婆子。
年秋月见状上前一步道“看谁敢打”
在府里年秋月是侧福晋,底下的那些格格和侍妾看见她都得行礼,她若想管束她们也随时可行。
钮钴禄氏身边的粗使婆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们看着年秋月手里迟迟不敢动作
钮钴禄氏见和她周旋的差不多了,静心大约也死透了,这才冷笑道“妹妹还真不明白姐姐今日的做派了妹妹只不过处罚一下家贼,姐姐就这样大动干戈,真是好笑”
说完竟然自顾自的咯咯咯地笑起来
年秋月也不气恼,只是令人抬走静心“无论静心是不是偷了妹妹的东西姐姐我都不关心,我只想抓到伤害我的幕后黑手,想亲手了解了她的性命为我和孩儿报仇”
年秋月悠然抬眸,眼神如利刃般射向钮钴禄氏“妹妹恐怕还不知晓我的脾气我一向信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在这王府里,无论你的后台多硬,只要你不犯我,我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那个不长眼睛的伤害了我亦或是我的人,那么我定会加倍奉还明人不说暗话,狼狗的事情,妹妹心中明镜似的,又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掩人耳目”
想着自己还没出世的孩儿,年秋月眼中寒芒尽现,冷彻人心,她一把抓住钮钴禄氏的衣领,把她拉的离自己近些“我今日不和你计较,自有不和你计较的原因现在我只想带走伤害我的幕后黑手,想亲手了解了她的性命为我和孩儿报仇你好自为之吧再有下次,我定会让你飞灰湮灭”谁能够改写历史年秋月还不想做那千古罪人
留着钮钴禄氏,她自有用处
年秋月一把推开惊得长大嘴巴的钮钴禄氏,然后厉声道“带走静心,无论死活”说完转身离去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令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钮钴禄氏心底发寒,却再也说不出阻止年秋月的理由来
年秋月头也不回地带走了气息奄奄的静心,只留一脸担忧的钮钴禄氏呆站在院中
宋氏撇撇嘴上前看着钮钴禄氏灰白的脸道“还傻站着干什么人都走光了”
钮钴禄氏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宋氏小声啐道“横什么横以为自己是上三旗就了不起,呸,没有个好皮照样狗屁不是”
钮钴禄氏心神不定地坐在堂屋里,金嬷嬷叹了口气劝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格格得鼓足劲头,千万别泄气啊”
钮钴禄氏忍住就要落下的眼泪道“嬷嬷是知道我的,我并不是那好胜的性子,要不是年秋月欺人太甚,我也不至于如此如今静心生死不明,不知她好了会不会把我供出来嬷嬷,我好害怕,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金嬷嬷上前搂着她的头道“格格别怕,静心她不会好了,即使好了,也不会供出格格的还好,格格当初想法周全了自己,即使爷会怀疑格格,格格还是可以全身而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格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不过折了个丫头,你没事就好格格也别太过执拗了以后做事定要三思而后行啊千万不可犯同样的错误,老奴估计年侧妃已经盯上格格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钮钴禄氏不为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她趴在桌上,耸动着肩膀哭泣起来
那个人说她会帮助自己的,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在哪里呢
、第62章 惹事
翌日,清晖园里传出静心死去的消息,年秋月令人把静心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放出话来,谁敢给静心收尸,谁就是幕后黑手
钮钴禄氏心下不安,到底令人去乱葬岗查看,确认是静心无疑,这才安下心来
是夜三更,赏心园里一条黑影挨着墙根儿向海棠园慢慢移动。
少顷,海棠苑后罩房里传出低低的说话声“谁让你来的不是说好了寻常不见面的吗”
钮钴禄氏的声音传来“哼,你害怕了当初让我暗害年秋月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这时候想到要和我划清界限了,休想”
别一个声音狠狠道“蠢东西谁害怕了只不过做了这么件小事就吓得六神无主,真是不堪大任,怪不得爷不待见你”
钮钴禄氏气得指着对方道“你”然后垂下手讥笑道“我蠢,你又聪明到那里去看看你出的馊主意,连我的丫鬟就折进去了,还大言不惭,自作聪明”
那人冷哼道“要合作的是你,你既然瞧不起我,从此你我形同陌路,自此不再相干”
钮钴禄氏见她这等做派,一甩手退了出去,然后挨着墙根儿回到赏心园不提
钮钴禄氏觉得年秋月不过生就了一副好皮囊,其他什么也没有她就不信自己治不了她
年秋月进入王府不久,乌拉那拉氏因为懒怠看见年秋月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因此每天两次的例行请安改为了一月两次,初一和十五。
翌日是九月初一,年秋月自小产后就一直没给乌拉那拉氏请安,武氏、宋氏和李侧妃两个有意无意在福晋面前提过几次,乌拉那拉氏不置可否,似乎浑不在意,只是熟悉乌拉那拉氏的耿氏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恨意。
耿氏作为侍妾中最不受宠的人,但是心底还是纯良的,她也尝过失去孩子的痛苦,很是同情年秋月,于是令人悄悄地给年秋月递了信儿,让她初一务必要去给福晋请安才好。
年秋月接到耿氏的消息,知道耿氏的确是个心地良善之人,为了让她安心,也为了堵住福晋和几个妾室的嘴巴,九月初一早上年秋月和众人一起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
李氏看见修养了两个月之久的年氏越发娇艳妩媚,心里嫉妒非常,她酸溜溜地说道“哟哟哟,瞧瞧妹妹这张脸,嫩的就快嫡出水来了,到底有爷日夜疼爱就是不一样,你们瞧瞧,这保养的多水灵啊”
武氏翻了个白眼接话道“哎哟,我怎么就闻到一股子酸味呢李姐姐是嫉妒年福晋得到四爷的宠爱吧不过,年福晋再得宠,也没有李姐姐当初得宠啊你瞧瞧,府里的三个孩子可都是出自李姐姐的肚子,咯咯咯,别人却是没这个福气的哟”
武氏说这话的目的无非是要刺激刚刚小产的年秋月,只是她没想到,说起癞子头上的虱子秃子头上也会痒痒。
乌拉那拉氏听到孩子,一张脸已经气得通红她现在最烦别人提到孩子,比挖她的心肝还要令她心痛她狠狠地瞪了武氏一眼,只可惜武氏只顾洋洋得意地快活嘴巴,却不知道自己犯了福晋的大忌
李氏早就看见了乌拉那拉氏的那张气成猪肝色的脸,心里痛快之极还不忘踩上武氏一脚。她假意瞪大眼睛,望了眼乌拉那拉氏道“武妹妹怎么又忘了是年侧妃”说完,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般,连忙捂住了嘴巴。
乌拉那拉氏的脸色已经气得暗紫,她清了清嗓子道“吵什么吵都给我住嘴武格格,你的嘴巴太没遮拦了,以前你口无遮拦、乱说一气也就罢了,今日,年侧妃小产刚刚恢复,你就拿这样的话来刺激她,而且还当面挑拨是非,你可知罪”
武氏这才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她慌忙跪下请罪道“福晋饶命,卑妾实在是有口无心,请福晋原谅”
乌拉那拉氏嗤笑道“有口无心我看你是故意为之,今天不罚你,今后不知你会惹出什么事端,拉出去关进佛堂思过,我会禀明四爷,没有四爷的发话不得出来”
在站的女人心知肚明,乌拉那拉氏明摆着是要狠狠处罚武氏,这后院属福晋管辖,关几天佛堂还不是她说了算可是,她为了多折磨武氏一些日子,故意把这件事推到四爷的身上。
四爷一个大男人只管着朝堂的大事情,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情,乌拉那拉氏即使禀明了他,他也会马上忘记,哪还能记得佛堂里关着个人,需要他发话放人的事情
那样的话,武氏就要一直关下去,除非乌拉那拉氏有朝一日发了善心,才会把武氏放出来,到那时,说不得武氏已经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年秋月看着眼前的闹剧,也懒得去理她们,没想到武氏此时却像个疯狗一样扑过来抱住年秋月的脚哭嚎道“年侧妃,您救救我吧卑妾再也不敢乱说了”她可不想被乌拉那拉氏关在佛堂里,只要关进去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年秋月看着武氏笑道“妹妹还是不要为难我了,姐姐在这府里一向赏罚分明,我若帮你求情,岂不让她难做今日她要罚你说明你该罚,何况姐姐让妹妹潜心修佛,这样的好事妹妹定要感激姐姐才是,千万不要把姐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年秋月连打带削,把武氏和乌拉那拉氏都给骂了,只是表面和风细雨,令人无法责怪
武氏银牙咬碎,心里暗暗发誓,将来自己有了机会,一定要让年秋月好看
钮钴禄氏正要说几句挑拨离间的话,乌拉那拉氏气结道“好了,武氏的事情就这样决定吧”
说完,她看了眼年秋月,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接着道“既然年侧妃身体痊愈,侍寝的事情就得重新安排”
年秋月没来向她请安,她完全可以忽视年秋月的存在,当做没有这个人似的过她的舒心日子。四爷虽然初一十五还是照样来她屋里过夜,但也只是单纯的睡觉,从来没有肌肤之亲。
她怒火中烧,可是没有地方发泄,现在年秋月出现了,事情可就有了转机。
、第63章 离间
乌拉那拉氏大方地给府里几个女人都安排了侍寝的日子,除了受罚的武氏之外。
钮钴禄氏心下窃喜,当初康熙把她指给四阿哥就是看中她身子强壮易于生养,只要给她机会,她想不久自己就会怀上四爷的孩子。
钮钴禄嫁出的女儿家最会生养儿子,到时候,自己母凭子贵,在府里也就没人敢小瞧了
她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眼中露出的欢喜,暗暗给自己鼓劲儿,这次一定要一举得男
到了钮钴禄氏侍寝的日子,她早早就令金嬷嬷准备好香汤沐浴,全身上下都意亮艘环,然后矜持地坐在内室等待着四爷的到来。
院子里的大红灯笼次第亮起,钮钴禄氏心里不禁慌乱起来,她想想着四爷和她肌肤相亲的画面,不觉脸颊滚烫,心如擂鼓起来。
钮钴禄氏不时地看向墙上的自鸣钟,眼看就八点了,四爷怎么还没来钮钴禄氏抬头看向金嬷嬷“嬷嬷,院门打开了吗”
金嬷嬷笑道“主子,院门早就打开了,老奴令小喜子候着呢,只要看到四爷就赶快通传,不会误了大事的”
钮钴禄氏不好意思地道“嬷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着害羞地低下头去。
金嬷嬷笑嘻嘻地接话道“是是是,是老奴糊涂了,主子只是问问,没啥意思”
钮钴禄氏红了脸嗔道“嬷嬷”金嬷嬷赶快道“好了好了,老奴不说了爷可能有事情耽搁了,主子只管安心候着吧”说完笑嘻嘻地退到了外间候着
钮钴禄氏焦急地等到九点,听到院门口有说话的声音,她立马站起来,旋风似地跑出去,却只看见四爷身边的苏培盛只身站在院门口和小喜子说话。
钮钴禄氏望了望苏培盛的身后,忍不住问道“苏公公,你家爷呢”
苏培盛对着钮钴禄氏打了个千回道“奴才给格格请安主子临时有事,今日要歇在书房里了,请格格早些安歇”
钮钴禄氏的眼睛里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射向苏培盛“是吗那妾身就谢过苏公公了”
苏培盛看着钮钴禄氏眼中的恨意,心下不喜,暗自腹诽道“又不是小爷让四爷不来的,干嘛这样看着小爷啊”
可是钮钴禄氏再不得宠也是四爷的女人,明面上恭敬地不敢有所表示,只是赔笑道“如果格格没有别的吩咐,奴才这就告退了”
钮钴禄氏见苏培盛走远,眼泪再也忍不住潸然落下。四爷还真是绝情,一次又一次地打她的脸,只是四爷如此讨厌她,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娶她呢
她是人,她也有脸面啊她知道,明日,自己会又一次成为四爷府的笑话,又会遭到众人的耻笑
她踉踉跄跄地回到内室,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翌日,她真想告病躲在屋里,不想给乌拉那拉氏请安,不想成为那些女人嘴里的笑料可是,她如果装病,就更没有机会接近四爷了,她不愿意失去这次的机会,她要等,看看四爷会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好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与她。
她硬着头皮来到海棠园给乌拉那拉氏请安
果然,府里没有秘密,几个侍妾都嘲讽地望着她,仿佛她生来就是个笑料
钮钴禄氏被看的脸颊滚烫,她低着头,恨不得一头钻到地下不出来
李氏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钮钴禄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可是不能儿戏的,姐姐,你快看看啊”说完竟然揶揄地看着她笑着显然是故意令她难堪
一旁的宋氏嗤地一声笑出声来,然后装腔作势道“啧啧,还真是呢难道是昨夜服侍四爷太累了姐姐,钮钴禄妹妹昨夜真是辛苦了,姐姐还真是应该给她请个太医看看呢”
乌拉那拉氏淡淡道“好了,你们就别再打趣钮钴禄妹妹的,昨夜四爷有事没去她那里过夜”
钮钴禄氏恨不得一头撞死
乌拉那拉氏下面的话却让钮钴禄氏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掐死宋氏。
“昨日年侧妃的哥哥年羹尧和四爷商量事情,结果四爷留他用了晚膳才走,四爷多喝了几杯,就在书房里歇下了。钮钴禄妹妹也别怪爷,男人嘛,要以大事为重,你可不能学那些眼皮子浅的怪罪爷不疼你”
钮钴禄氏低垂着脑袋答道“是,卑妾明白”她语气平缓,心里却把年家的祖宗八代问了个遍。难道自己和年秋月范克年秋月一进府就压她一头,如今自己的好事又被她的那个哥哥搅黄了,真是一家子的丧门星,自己见着她们就没有好事情
年秋月,我钮钴禄氏今生和你势不两立
年秋月望着眼梢带恨的钮钴禄氏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着乌拉那拉氏淡淡说道“哥哥要进府拜见四爷不是提前下了拜帖吗姐姐怎么没有提前通知钮钴禄妹妹”
不管乌拉那拉氏是想挑拨离间,还是想祸水东引,年秋月都要为自己辩论一番,至于钮钴禄氏听不听她的辩解,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至少自己要让乌拉那拉氏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乌拉那拉氏肆无忌惮地望着年秋月笑道“我当然知道年侧妃的哥哥进府的事情,不过没有想过他进府会耽误了四爷疼爱钮钴禄妹妹的时间,的确是我疏忽了钮钴禄妹妹,抱歉”
钮钴禄氏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听年秋月的辩解,也没有考虑年秋月说话的深意,只是从心底里厌恶了年秋月,无论什么原因她也不会改变对年秋月的看法
年秋月见乌拉那拉氏说的滴水不漏,而钮钴禄氏的情形好像已经笃定昨天是自己和哥哥商量好的故意令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果然是冥顽不化的疙瘩一个
、第64章 受伤
年秋月淡然一笑先入为主,即使自己再做解释也无济于事
反正钮钴禄氏也不是什么好鸟,即使自己什么也不做,她照样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还不如听之任之,也免得自己多费口舌,让他人误以为自己是欲盖弥彰。
年秋月望着二人微微一笑,不再做解释,施礼离去
九月,京城的天气已有寒意,年秋月披上披风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看着院子的丫鬟婆子翻晒着秋季要穿戴的被子衣物。柔和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照在年秋月的身上暖融融的,她迷迷瞪瞪间居然熟睡过去。
睡梦中,梦见自己又在没门没窗的黑屋子惊慌失措的找着出口,正当她焦急万分之时,一声巨响把她从噩梦中惊醒。
年秋月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周围一片死寂,她突然觉得西斜的阳光异常刺眼,便伸出手臂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等她适应光线,兀然抬头时才发现胤g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头发有些凌乱,就连一贯整洁的衣服也沾染着些许的叶末,高大的身形似乎即将摇摇欲坠,而一旁的苏培盛像石化般连搀扶的举动也没有。
年秋月大惊,她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还是连忙站起身来扶住胤g“四哥”由于心慌,竟然心如擂鼓、语不成句。
苏培盛这才活过来似地惊叫道“主子爷,您还好吧”
年秋月知道胤g出了大事,她越发惊慌起来,她扭头望着苏培盛语带颤音的问道“四爷这是怎么了”
苏培盛吞了口吐沫,瞪大眼睛解释道“刚刚您身后的大树突然就断了,眼看着要砸在您的身上,主子爷就”
胤g冷哼一声,苏培盛连忙停住了嘴巴
年秋月吃了一惊,她这才扭头看向身后的大树。
那棵大树的整个树冠已经断掉,脸盆粗的树干现在安静地躺在离她一尺见方的地上,地上零落着许多的树叶。
原来自己睡梦中就是被树断的巨响声惊醒的
年秋月目光微凝,眉宇间顿时布满寒霜。
不过,她很快调整自己的心绪,胤g此时安静的可怕,恐怕是负了内伤。她令苏培盛和她一起扶着胤g回到耳房,吴嬷嬷怕年秋月着急,连忙上前回禀说已经去请太医了。
年秋月双手发抖地为胤g把脉。只觉得脉象紊乱,好像伤势不是十分凶险只是,看惯了最直接的ct就知晓内伤如何的她,一时竟然对自己的诊脉医术产生了怀疑,但还是按照自己的诊断令王嬷嬷开药煎熬。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个不停,只得紧紧地抓住胤g,好像只有这样自己心里才会安心一些。在她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劝慰着她“别慌,他是未来的皇帝,不会出事的”虽然,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劝慰她,但是,她的双手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用指甲掐疼自己稳住情绪,令人打水给胤g清洗,表面上虽然镇定,但是发颤的语调却暴露了她内心的害怕。
众人越发惊慌,但还是有条不紊地按照年秋月的吩咐去做
胤g静静地躺在榻上,嘴唇毫无血色。年秋月紧紧地抓住他的双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镇静、温婉“四哥,太医马上就来,你一定会好好的。”
胤g仿佛知道年秋月很害怕,他嘴角含笑,亦反握着她的小手紧紧地攥在手里不松,年秋月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此时,她真的不知道胤g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穿越而就此离去。
她突然间好害怕失去胤g,如果这里没有他的存在,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此时恨不能带着胤g到现代用最先进的ct为胤g查看内部的伤势,胤g未知的伤势越发令她担心害怕。
她的泪水越流越多,她不敢出声,怕自己的情绪给胤g带来负面的影响,只是耸动着双肩无声无息地地哭着,看起来那样的压抑无助,那样的悲伤。
周围的奴仆也跟着掉眼泪,谁也不敢哭出声来
苏培盛抹了把眼泪,转身出了耳房。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王八羔子害得主子受这样大的罪
苏培盛令人叫来高斌,然后一同观察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
乌拉那拉氏和几个侍妾一路狂奔过来,还没进耳房,就听见李氏抱怨的声音“真是个祸水,四爷府自从有了她就祸事不断”
乌拉那拉氏厉声喝斥道“住嘴,不想进去就滚回去”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全力以赴抢救自己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没了,自己什么也不是,如果让皇上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因为后院不和而离世,皇上一定会让她们这些女人给眼前的男人陪葬
而此时,眼前的愚蠢女人却还在这里争风吃醋,落井下石
一群肥肠满脑的猪猡
乌拉那拉氏一阵风似地进屋后问道“叫太医了吗”语气镇定,毫不慌张
年秋月不得不佩服乌拉那拉氏,她的确有过人之处,任何时候她都能够表现出她的机智和冷静,即使在危急时刻
也怪不得历史上是她笑到了最后,登上了那个后位
此时年秋月和乌拉那拉氏的心意是相通的,她们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胤g能够遇难成祥,好好地活下来
年秋月和王嬷嬷已经给胤g做了初步的检查,除了几处明显的擦伤外,并没有大的外伤,年秋月心里更加惶恐不安,内部出血往往比外伤更加凶险
突然,胤g坐起身子,头歪在一旁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年秋月心绪不宁,也不知避让,整个淡蓝的裙面上都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鲜血,看着触目惊心。
、第65章 争宠
年秋月眼泪狂奔而下,胤g果然受了内伤年秋月看见胤g的嘴角还在往外溢血,她伸出双手,也不知用布巾擦,直接用手帮他擦拭着,鲜血顺着她莹白的小手往下流,染红了她的手臂和衣袖。
乌拉那拉氏见胤g吐了那么多的血,吓得后退一步,瞪大眼睛看着脸色蜡黄已经昏迷的胤g,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胤g不好了。
记得小时候,乌拉那拉氏的祖母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吐血,然后脸色蜡黄,不过一会儿就走路了
乌拉那拉氏想到和他刚刚成婚时的恩爱情景,想到自己和他相互拥着儿子弘晖嬉闹的时光,不觉潸然泪下
太医被人簇拥着进了耳房,他匆匆上前为胤g检查伤势,王嬷嬷为了节约时间,在一旁为他细细地说着胤g受伤的经过和身上的伤势,以及刚刚吐血的症状
太医轻轻蹙起眉头,然后为胤g把脉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太医的苍老而令人窒息的语音才传入年秋月的耳内“还好,心脉并没有震碎,只是受了损伤只须好好的将养半年就会慢慢地恢复”
这句话听在众人的耳内无疑是天籁之音,年秋月含泪而笑“真的吗太医,四爷飞伤真的不要紧”
太医点点头
乌拉那拉氏看年秋月矫情的样子,早就不耐烦了“年侧妃,少罗嗦,还是让太医赶快开药方吧四爷的病重要”
年秋月顾不得和乌拉那拉氏计较,边擦眼泪,边笑道“是是是,看我糊涂了太医赶快开药方吧”虽然自己的诊治和太医的诊治相同,但是在胤g身上,年秋月还是选择相信太医
面对自己亲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