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大伙儿一起吃烤熟的食物,大家边说笑,边吃着喷香的吃食,室内气氛融洽而安逸,就像她前世和家人一起过年、一起团聚的日子一样令人温馨。
年秋月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现代,只是抬头看见那清朝特有的古装服侍时,一切的梦境又被击碎,眼泪悠然而落。
她低头擦去眼泪,继续品尝着唯一和前世一样味道的红薯,寻找着记忆中美好的情景,希望亲人能够寻着熟悉的红薯味道进入她的梦乡。
仿佛眨眼的功夫,正月十五就扑面而来。
天公作美,那日的月亮格外的圆,清辉从高悬的明月上洒向大地,清冷而令人痴迷。
当街上的万盏彩灯次第绽放着光华之时,年羹尧带着妹妹已经漫步在京城的大街上了。
她照常一袭男装,只是领子上的一圈暗黑的狐狸毛衬得她的皮肤越发欺霜赛雪,令擦肩而过的赏灯者无不侧目关注,这让年羹尧大为恼火。
为了避免麻烦,他只得亲手为妹妹戴上帽兜。
京城大街小巷已经人山人海,民间艺人拿出绝活做出的各式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生辉。
舞龙灯的小伙子举着棍子飞快地奔跑着,不是合着节奏上下挥动着棍子,两条长龙便在他们的挥舞间活了起来,上下翻飞,那龙头更是神气活现地抢着前面左右晃动龙珠,引来观众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当夜幕上空绽放出绚丽多彩、妩媚娇艳的烟花时,年秋月却被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第六感管告诉她,有一双眼睛在怨恨地盯着她。
她左右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没人在刻意注视她。正在此时,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吵嚷起来,不一会人群骚动,听说前面有人闹事了。
年羹尧连忙拉住了妹妹的手,然后迅速靠在墙跟上。
尽管他们动作很快,还是被涌动的人群波及了,年秋月的帽兜被人掀翻了也不知道。
在对面一酒楼的窗边站着一贵妇,她怨毒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子般在年秋月的身上上下刮动着,恨不能把她那精致的小脸刺成马蜂窝。
年秋月陡然感到了不善的目光,迅速抬眼望向对面的窗户,只看见一个人影迅速向后退去。年秋月心下一惊,难道真有人想伤害自己
她集中精力,小心地背靠着年羹尧,眼睛不时地来回巡睃着,希望能躲避这无可预料的祸端。
年羹尧大约也感受到了年秋月的不安,连忙把妹妹护在身后,抽出宝剑,横架在胸前,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骚动的人群,随时准备挥剑相向。
坚持了片刻功夫,人群渐渐散开,年羹尧等人群恢复正常才拉着年秋月向家人约定的聚集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祸国
乌拉那拉氏端坐在酒楼的包间里,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美丽活尸。
一旁的的蝶舞此时知道主子处于极度生气中,她大气不敢出,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一旁。她很想挪出去呆着,只是她知道此时谁先动,谁就会成为主子出气的活靶子。
不过,此次蝶舞猜错了,乌拉那拉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面对下人时霸道的气焰,她彻底被那个只有十四岁的年秋月打败了。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美丽的女子那张粉白的小脸、那婀娜曼妙的身姿、那深邃迷人如一汪清泉的眼眸、嫣红的樱唇,哪一处都是男人致命的诱惑。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明明长着一副妖娆的样子,看起来却是那样文静优雅、开朗大气,毫无狐媚之态。
这样的女子那个男人不动心呢
乌拉那拉氏简直有些绝望,此时,只要有什么法子能阻止年秋月嫁进四爷府,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想她一个中等姿色而且即将逝去年轻资本的女人,怎能让这样一个姿色不可方物的女子进入自己的地盘,生生夺去自家男人的所有宠爱呢
只有傻子才会如此做
她,有着高贵血统的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决不允许一个汉军旗的下贱女子夺取自己的宠爱
她舒了口气,恢复了生机。
“爷呢”乌拉那拉氏哑着嗓子问道。
一旁的碟缦连忙回道“和太子爷、十三爷出去还没回来”说完屏气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主子。
主子虽然很少发火,很少打骂下人,表面上温文尔雅贤惠大方,但作为最亲近服侍她的人,自然知道她的厉害的。轻易不发火的主子一旦发怒,身边的人只要被她选中成为泄气对象,恐怕只有一死方能解除她的滔天怒火。
乌拉那拉氏看了一眼语带颤声的碟缦,然后面无表情地对蝶舞道“让小金子去和爷说一声,就说福晋带着小主子回去了”
碟缦眼皮一跳,连忙低垂下眼帘,她知道主子会坐等主子爷回来,才会回到贝勒府。
她凝神一会儿,举步轻盈地上前为主子沏上茶,退回一步默默地静候着。
屋子里气氛异常凝重,连熟睡中的弘晖也不安地眨了下眼睛。
四阿哥很快回到包间,乌拉那拉氏立即换上笑脸迎了上去。
四阿哥例行公事的对她笑了笑,乌拉那拉氏心如刀割。
四阿哥看了眼熟睡的弘晖,亲自抱了弘晖上了马车。
乌拉那拉氏跟着上了马车,挨着四阿哥坐了。两人挨得那样近,乌拉那拉氏却觉得自己和丈夫之间仿佛隔着一座山,自己怎么也跨越不过去。
三月,当春日的暖阳高高地挂在晴朗的天空,万物复苏之时,二哥年羹尧从翰林院庶吉士翟升为了翰林院检讨,家里因此也热闹起来。
一日,年秋月正在后花园里弹琴,抬头间猛然看见一个远去的背影,年秋月觉得那人的背影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晚间,暮云悄悄的告诉她,百日那位四哥来了,和老爷少爷在书房里议过事。
年秋月的心慌乱地狂跳起来,和父亲哥哥议事难道此四哥真的就是四阿哥
在五台山时她有过怀疑,只是,当时康熙去了中台,她知道的历史是四阿哥陪在康熙的身边,哪会独自到大螺顶呢
她的思想完全被历史误导了她的心跳得更快,没想到她已经和四阿哥见过面,原来年羹尧早就知道了四阿哥的身份,只是瞒着她
那么刚刚看见的熟悉背影绝对是四阿哥无疑
年秋月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怎样来形容,坐卧不安
不是她怕四阿哥,而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历史的脚步并没有因为年秋月的穿越而改变。
五月,朝局动荡起来,索额图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的罪名被拘禁于宗人府。皇上虽对太子没有惩治,但四阿哥和他的幕僚们却敏锐地察觉到皇太子遇到了大麻烦。戴铎和四阿哥分析,一旦皇太子被废,四阿哥就有了谋求皇储的机会。
同样的是皇子,同样是具有皇位继承权的四阿哥,在机会面前也绝不会礼让。
不过,他深知要赢得皇阿玛的认可亦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是,作为爱新觉罗的子孙,再艰难,四阿哥还是要去争一争,去搏一搏。
于是,他暗中网罗人才,以便机会来临是能全力以赴。
年氏家族就成了四阿哥最为关注的对象。不说年遐龄湖广巡抚的地位如何,单说他的两个儿子年希尧、年羹尧都是难得的人才。
年府同样也在揣摩四阿哥。已经成为年羹尧幕僚的邬思道深思熟虑后分析道“此次索额图纠集太子一党,趁皇上南巡扶太子登基之事,虽然只惩罚了索额图,保下了太子,可他们君臣父子之间已出了裂痕,再也无法修复。细看几个皇子,废除太子后,四阿哥得胜的机率很大,年府值得跟随四阿哥一搏。”
也许四阿哥命中就该是真命天子,六月初,四阿哥被封为镶黄旗旗主,年家正式归属于四阿哥胤g门下,年家整个家族自然同四阿哥的沉浮绑到了一起。而待字闺中的年秋月也成了双方的筹码,选秀不过是个程序罢了
随着四阿哥前往年府次数的增多,年秋月越发不安起来,她总觉得四阿哥的背后暗藏杀机,但一时又没有头绪。这个朝代毕竟比不上现代,即使你有再多的钱财也查不到有价值的事情。
年秋月无奈之下只得丢弃男女大防找到邬思道,把自己的担心事倒与他。邬思道低垂着眼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盖子叹道“可惜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年秋月,迅速收回眸光。年秋月知道他在叹息她身为女子,却能洞察他们男人的世界。其实呢她不过是先得天机而已
年秋月并没有质疑邬思道的叹息,而是恳切地和他商讨着办法。
邬思道扬声道“大小姐不必如此忧心,该来的一定会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大小姐您没有损失即可”
年秋月叹了口气,知道历史又如何还不是不能预知自己将会遇到什么麻烦
反正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光棍些,事情发生后再作打算年秋月遂不再胡思乱想,一门心思地研究她的新药来。
随着酷暑的来临,年府也拿了地窖里的藏冰用上了。随着冰上冒出的丝丝冷气,室内的温度总算是降了下来。
作为夏天吹惯了空调的年秋月,有了冰后,睡觉才算舒服许多。
这日午后,年秋月半醒半睡中听见暮云的一声惊呼,她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猛然清醒过来。
暮云指着冰盆说不出话来。
年秋月抬眼望去亦吃了一惊,只见已经只有冰水的冰盆中赫然立着几个大字“红颜祸水,祸国败家”
暮云的惊叫声让屋外守候的丫鬟婆子全都进了屋子,她们自然以为这是天机预言,个个吓得面色发白,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
年秋月知道此时靠不住别人,她起身来到冰盆前,然后伸手去拿那像极了冰的大字。吴嬷嬷到底年长,对年秋月的感情亦不同,她抢先一步挡住了年秋月急切道“小姐,万万不可”
年秋月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吴嬷嬷的意思,她令人拿来火夹子,然后一一夹起那几个透明的大字。
害自己的人真是聪明,用类似冰样颜色的汉白玉的石头雕刻成大字,然后把放到制冰的容器里,等到用冰时,冰溶化后,字也就显现出来了。
这样拙劣的手法年秋月自然一眼看穿,可是眼前这些满脑子妖魔神仙的丫鬟婆子们自然相信这谶语,认为这是神仙的警示。
年秋月锐利的眼神扫过在站的每个人,眼眸中隐隐带着萧杀和冷峻“此时在站的人都和我年秋月息息相关,我好大家都好,我若出了事情,大家会有什么后果想必不用我多说”
顿了顿,她接着道“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出去后该怎说大家自然知道”
吴嬷嬷此时已经缓过劲儿来,她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但是不妨碍她护着自家的小主子,她厉声喝道“今日之事如若露出半点儿口风,抓出来必定打死,决不轻饶”
众丫鬟婆子皆唯唯诺诺,一一保证出去绝不乱说,年秋月知道那个害她之人决不在她们中间,于是挥手让她们下去。
片刻后,年秋月也不等丫鬟递消息就带着吴嬷嬷和朝霞暮云来到外书房,找到正在议事的年羹尧和邬思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古秀兰
出了谶语事件,年秋月来不及等丫鬟递消息就带着吴嬷嬷和朝霞暮云来到外书房,找到了正在议事的年羹尧和邬思道。
年秋月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年羹尧吃惊道“什么年府里竟然出现这等事情”
年秋月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石雕大字“这根本不是上天的谶语,而是有人刻意而为,而且还是早在正月、年府制冰时就做下了手脚,此时即使想查也没有线索了。”
邬思道拿起其中一个透明而沉甸甸的字,翻来覆去看着,然后扫了一眼年秋月道“不错,大小姐观察细微,二爷你看,这个字分明就是用凿子慢慢地凿出来的”
年羹尧接过那个透明的字仔细辨认良久道“正如妹妹所言,这是人为制造的谣言只是,你如今待字闺中,几乎和京城人没有来往,谁要害你呢”
邬思道拿起另一个字笑道“大小姐对谁的威胁最大,谁就是害人者”
年秋月一惊,自己会对谁造成威胁呢人们往往在推论时不是找谁最得利大谁就是黑手吗邬思道却反其道而行之。
年秋月疑惑道“请先生明示,到底是谁要害我”年秋月真的不清楚
年府中人口简单,主子只有几个,自己似乎没对任何人产生威胁
邬思道慧黠的一笑道“我知道二爷和小姐都只想了府内的人员,不妨想想和四爷有关的人”
年羹尧和年秋月同时惊觉,诧异道“不可能吧”
邬思道打开折扇轻轻地摇起来“最不可能的事情往往最有可能”
年秋月舒了口气,总算知道了幕后的黑手,自己的人生总算有了奋斗的目标。古代的女人没工作成天呆着会显得很寂寞,如今可好了,年秋月找到了事做。
她挺直脊梁端坐在太师椅上,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杀气乌拉那拉氏,那个表面慈善的伪女子她根本还没有嫁进四爷府里,根本还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乌拉那拉氏就残忍的打破了她宁静的生活,那么,她年秋月亦不会坐等将和乌拉那拉氏势不两立
她嘴角噙着笑,对待像乌拉那拉氏这样无事找有事的敌人就要以牙还牙,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她会认为你好欺负。
谶语之事并没有掀起轩然打波,自然不会给年家带来不利,相反,父亲年遐龄正式署理湖广总督印务。
年秋月也水涨船高,正式出现在京城的各大宴会。
九月十九,年夫人受到纳兰府的邀请,参加纳兰明珠最小的孙子纳兰富森的婚礼。
纳兰富森是“清词三大家”之一的纳兰性德最小的儿子,此时纳兰性德已经去世多年。
“纳兰词”不但在清代词坛享有很高的声誉,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上仍占有一席之地。
作为纳兰性德最忠实的读者,年秋月就要见到他老人家的真正故居了,心里的激动自是无以言表的。
年秋月喜欢叫他容若,她觉得只有这个名字才符合一个大词人的潇洒和大气,只有容若二字才能显现他的才情。
说起来,年家和纳兰家也有渊源,年秋月的二哥年羹尧应该在康熙四十五年求娶了纳兰容若第二女古秀兰,和纳兰府成了姻亲。
此时,虽然年府还没有向纳兰府提亲,但是年秋月相信以纳兰明珠那老谋深算的性子,两家的联姻定会成功。
纳兰府座落在京城什海后海北岸,当年秋月跟随母亲到达纳兰府看见伸出院外的槐树时,顿时想起纳兰容若的点绛唇小院新凉。
“小院新凉,晚来顿觉罗衫薄。不成孤酌,形影空酬酢。萧寺怜君,别绪应萧索。西风恶,夕阳吹角,一阵槐花落。”
容若院子里的槐花树又称国槐,夏末开花,花期较长,可延时至秋季。
也许是气候原因,今年的槐花到此时还在怒放。那青白色的小花一束束挂满枝头,一阵风吹过,满天的花瓣如雪般洋洋洒洒、随风飘落,真的是不可方物。
年秋月仿佛看见了院中的容若孤独地静立着,如雪的花瓣落满了他的肩头,更显他的孤寂。
年秋月眼中不觉被雾气弥漫,她忽然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和容若一样孤独寂寞呢
年夫人见女儿傻愣愣地看着院墙上伸出的槐树发呆,急忙拉了女儿上了纳兰府里准备的软轿。
年秋月怕母亲担心,上车片刻后才取掉幕笠。
软轿进入二门,一少女陪同一少妇在二门迎接女眷。年秋月猜想那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应该是古秀兰无疑。
古秀兰见年秋月在打量她,她大方地对着年秋月莞尔一笑,年秋月急忙红着脸和她见礼。二人互报了闺名,果然如年秋月所想,她就是自己将来的二嫂古秀兰。
十二三岁的她身着月白錾花旗袍,绾着飞云髻,身量高挑,穿上花盆底的鞋子更显婀娜。她的性格十分开朗,任何时候都是满脸笑容,让人看了就觉得开心,年秋月不觉把她当成了知己的人选。
古秀兰领着一群少女来到女眷聚集处,年秋月看到京城的半数名门闺秀都云集于此。年秋月不得不佩服纳兰明珠。
他虽然已经失势,不得康熙重视了,但毕竟“相位”二十载,各方势力均有保留,因此小孙子的婚礼照样很热闹。
一屋子的闺秀聚集一处,谈论的自然是衣着打扮,年秋月进去时她们正在议论京城里最有名的胭脂是出自哪家,只是年秋月的到来让屋子里一下子寂静无声。
年秋月知道,她的容貌再次震撼了室内的各位名门闺秀。在现代时,不知是谁的毒嘴巴说过“清朝无美女”
的确,凡是清朝的八旗女子,只要是清秀的就算美女了,像四福晋那样的中等姿色的女子,在清朝的贵女圈中已经算是上上姿色了。
年秋月一向知道自己的容貌俏丽,对他人的惊诧已经不足为奇。
作者有话要说
、醉鬼
年秋月一向知道自己的容貌俏丽,对他人的惊诧已经不足为奇。
她友好地和各位贵女见礼,不为别的,只为了让自己安心。
让人嫉妒有时候也令人很烦恼,也会给自己带来祸端。
她希望自己的小心能够唤起这些贵女的好感,她所求不高,只要不和她为敌即可,不过,对于想伤害她的人,她亦会毫不客气地还以颜色。
那些贵女对年秋月的示好视若罔闻,根本不予理睬。
年秋月亦是高傲的性子,也不会低三下气地刻意奉承讨好她们,在她们嗤之以鼻中,年秋月淡然地离开了屋子。
古秀兰连忙跟出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只因她们和你不熟,故而无话可谈”
年秋月笑道“纳兰小姐休要担心,小妹不会和她们置气”
古秀兰松了口气,对大度的年秋月顿生好感“如此甚好我便陪着妹妹在府里转转吧”年秋月求之不得
由于对“纳兰词”的钟爱,爱屋及乌,年秋月对整个纳兰府兴趣盎然。在古秀兰的带领下,年秋月在纳兰府里尽情地畅游着,在角角落落寻找着这位清朝词人的足迹。
半个时辰后,古秀兰被丫鬟叫走,作为有着现代女子灵魂的年秋月也没多想,继续和丫鬟到处溜达着。
走至一处幽静小院,年秋月被满院子里的红色枫树所吸引,她驻足凝视,完全忘了观察周围的环境。
突然,暮云惊叫一声,年秋月扭头便瞧见一醉酒的男客摇摇晃晃已经行至她的跟前,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想躲开已是不能。
年秋月已经能闻到那男子口中喷出的酒气,惊慌之下,她向左挪到了小路边的苗圃地里,希望自家行为能够提示一下眼前的男子,令他的行为举止儒雅一些。
年秋月显然是高估了这名醉酒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眯着红得像兔子的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年秋月看着,眼睛就不带眨一下,哪里有着半点儿优雅之态
年秋月心下惊慌,知道她今天是遇到登徒子了。
年秋月不再犹豫,拔腿往对面的小路奔去。
没想到的是,那男子并没有放弃对年秋月的纠缠,而是扬声大叫道“仙姑,你定是仙姑,等等小生”
合着他以为自己在唱戏了
年秋月想尽快摆脱他的纠缠,但是他的叫喊声却招来了几个男客。年秋月见几个男客均是醉酒的形态时,心里有种不详的预兆,今日可能被人算计了。
她心跳如鼓,此时只想尽快摆脱困境,但没有坐等别人伤害的道理。
可是,弹丸之地却来了那么多的醉酒男人,年秋月无路可逃,心里几近崩溃。
暮云和朝霞见势不妙,连忙拿出幕笠替小姐戴上,然后颤抖着勉强站直身子挡在自家小姐前面,希望能拖延一二,即使让人看见也有个好的说辞。
年秋月苦笑,即使戴着幕笠,如被几个登徒子近身纠缠,给他人的感觉只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看了眼四周,还好,周围并无他人,想是害她之人想让自己被羞辱后才叫人来围观吧
她索性掀下幕笠,然后对着那几个醉酒之人莞尔一笑。
一笑倾城,那几个醉鬼顿时像被摄取了灵魂般,痴痴迷迷地来到年秋月的身边。年秋月见几人离自己近了,便俏声令暮云朝霞遮住口鼻,然后扬手洒出袖中的迷药。
幸好存着有备无患的心思,否则今日她死定了
暮云见眼前的醉鬼一个个像倒柴头一样轰然倒下,暮云尤不觉解气,上前对着几人连踢了数脚,直到跑远的年秋月大声呵斥了她,她才解恨地离开。
年秋月带着暮云朝霞沿着原路返回,然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就若无其事地和暮云聊着。
她一边聊天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又感觉到了探视自己的目光,她便假意无知无觉地继续和暮云聊天,令朝霞在一旁偷偷观察探视她的人是谁。
年秋月直到注视自己的目光消失了,这才抬头和朝霞对视。经朝霞目光暗示,年秋月发现那是个少妇,自己并不认识。
后来,令人一打听,这才知道那人就是五格的夫人,乌拉那拉氏的亲弟媳。她越发警觉起来,这才知道她一直在别人的监控之中。
乌拉那拉氏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四阿哥需要年府的帮助,她不会去拖男人的后退,不会傻到和年府明面上作对,因此只能来阴的。
只是,乌拉那拉氏运气一向很差,算计了年秋月几次都没得逞。
一会儿的功夫,门外传来吵嚷声,屋子里好事的丫鬟出去打探,少顷回到屋里汇报了外面的情形。
那丫鬟口齿伶俐,一下子就把几个醉酒的男客晕倒在花园里的事情讲清楚了。暮云紧张地双手交握着,额上已渗出汗珠。
年秋月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按了按,示意她冷静,得到主子的安慰,暮云似乎镇静下来。
五格的夫人以帕掩嘴哧哧笑道“看这位妹妹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害那些男人晕倒的人呢”
暮云吓得一抖,继而低下头去。年秋月看了一眼五格的夫人,然后用黄莺般婉转的声音道“夫人真会说笑,只是我这丫头是从乡下而来,没见过世面,最是淳朴,而且一向胆小怕事,哪能和夫人的丫鬟相比呢”
五格的夫人呆愣片刻,然后笑道“和妹妹开个玩笑,妹妹莫要记在心上才是”
年秋月不卑不亢道“我的记性一向很差,今日和夫人见过面,说不得明日就会忘记个干净呢还请夫人见谅”
五格的夫人很是尴尬,此时说什么都似乎不大合适,只得沉默着不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生事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年秋月准备离开。
正在此时,一旁的一少女友好地望着年秋月无害地笑了笑,年秋月亦礼貌地嫣然一笑。
那少女起身施了一礼,趁机搭讪道“见过姐姐,我叫廖兰英,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廖兰英年秋月脑子里滑过历史的年轮,清朝没有廖姓的大家族,也没有位高权重的廖姓官员,可能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
年秋月本不打算告诉她,主动打招呼的人一般都很强势,她不习惯和强势的人交往,那样会很累。
此时,她又不得不站起来和她寒暄,否则,明日就会传出她高傲、目中无人的恶名来,对她的闺名有污的事情她是不会去做的。
她亦起身笑盈盈地道“年秋月,见到妹妹很开心”
那女孩子略略迟疑瞬间,遂莞尔一笑道“姐姐真漂亮”年秋月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对方就是因为自己的貌美才和自己打招呼的,是为了更多地了解自己吧
看她的年龄,难不成她也是下次选秀的对象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多少对她有些威胁像她这种心高气傲的,想必已经给自己绘制了人生蓝图,甚至连嫁入何家如何打算也想好了吧
年秋月无意和她周旋,只想早点把她打发了
她随即眉目含笑,夸赞道“妹妹过奖了,其实妹妹才更美呢”
被人夸总不会有人嫌弃,夸的越多,别人心里越高兴,只要不过火即可
廖兰英眉眼舒展,巧笑嫣然“能和姐姐相识是妹妹的造化,妹妹下月初七的生辰,不知 姐姐能否赏光”
年秋月简直想起身暴走,合着清朝的少女比现代的女子更为大胆,还没有了解对方的情况就可以接人到她家去做客,她简直有些想骂娘
怎么就这样缠人她还有正事要做呢
她心里的火气蹭蹭地直往上窜,只是一向隐忍得当的她表面却分毫未露,笑着点头道“到时候一定前去恭贺”
廖兰英还想接着说什么,年秋月抢先笑道“妹妹在此坐坐,我这就要去和母亲汇合,就此别过”
廖兰英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她总不能腆着脸跟着年秋月去找人吧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廖兰英一家也是皇家的包衣奴才,属于下五旗中的镶黄旗,地位十分低下。她的父亲廖吉星好不容易混到太仆寺马厂委署协领一职,不过是个九品官京官,而且所从事的事情还有些上不了台面。
此次不是自己八面玲珑,托了父亲上司女儿的洪福,她还进不了这纳兰府呢
也是她运气好,就在年秋月和众贵女见礼离开后,听见有人议论她就是年遐龄的女儿,这才使她起了结交之心。
廖兰英早就打探过了,眼前的女子就是代理湖广总督年遐龄的女儿,如果自己能和她搭上关系,父亲的职位能够升上几级,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太过尴尬。
下一次的选秀的日子,就是她进宫当宫女的日子。父亲的官职高升,将来自己进了内务府做宫女,那些内务总管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也会给自己个好前程,派一个得势的主子。
凭着她的姿色,说不定也能弄个格格、侧妃做做,再不济,弄个侍妾做做也好过当宫女被人使唤。
只是,这个年秋月好像不太好接近想到她刚刚答应了自己要到她家里给她庆生辰,心里又充满了希望。只要还有机会交往,她就能和她较好,将来也能为她所用。
廖兰英这里在做着白日梦,年秋月却已经找到了母亲,和这些有家世的贵妇人在一起,被算计的机会总会少些,还可以避开刚刚的祸端。
年秋月不是不想报复乌拉那拉氏的家人,只是现在没有找到好的下手机会,盲目地报复只会让自己再次陷入别人的陷阱,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年秋月还是懂得的。
她乖乖地呆在母亲的身边,听着她们东家长西家短地聊着八卦,亦了解了许多京城的事情。
午膳过后,有客人陆续离开,年夫人亦带着年秋月准备离开。
年秋月和母亲行至马车前,车夫摆上垫脚,年秋月扶着母亲正准备上马车,马匹在此时却打了个响鼻。
年秋月扶着母亲的手顿了下。以年秋月对马的了解,知道马一般在日行千里后,为了排除鼻孔里的灰尘才打响鼻。只是,这几日,年府的马匹都没有出过远门,鼻子里哪来的灰尘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马匹感冒了也打响鼻。
年秋月对母亲笑道“母亲稍后,女儿去和车夫说句话,让他慢点儿跑免得和来时一样,又把女儿震晕了”
年夫人嗔怪道“让丫鬟吩咐就是,何必你亲自去”
年秋月笑着看了看周围,年夫人知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