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一人是我的部下,原打算你进京选秀就让他来护送你的,今次还是让他护着你去。一路上你必须听从他的命令,否则他立即将你送回来”年遐龄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
年秋月暗想道这和父母跟着有什么区别不过转而想到毕竟那是个当兵的,行事的作风和内宅妇人有天壤之别,说不得在他身上还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呢
年秋月略作思考爽快地答应了
年夫人对父女二人视她为木偶的做法很是生气,她抗议道“不可,孤男寡女一路同行,让人知道了会诟病秋月的”
年秋月见一切顺利,没想到母亲会从中阻拦,立即撒娇道“哎呀,娘,女儿不是女扮男装了吗不会有人知道的”
年遐龄鼻子一哼道“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只不过,你的时间选得好,没人想到此时你会进京但你母亲的话也不错,父亲早就考虑到了,护送你的人和父亲差不多大小,而且他就是个,算了,反正即使别人要拿此做文章我们也不害怕。”
年遐龄顿了顿接着道“总之此人是个有骨气的人,你一定要尊敬他,切不可怠慢与他也许将来,他还能为你所用”
年秋月连连点头,对于武功高强的人,她历来崇拜,如不是原主的身体太过虚弱、岁数太大,她还想找人学一身武功呢
年夫人见丈夫把自己的担忧都消除掉了,也没有好的理由来阻止女儿进京了,只得唉声叹气地随着丈夫离开。
翌日一早,年秋月还在睡梦中,就被年夫人吵醒了。年夫人顶着对熊猫眼笑眯眯地为年秋月披上衣服,然后迫不及待地说道“秋月,你父亲答应了,让我也跟着去”
年秋月本来还晕晕乎乎的,此时终于被吓醒“啊母亲,你跟着去干什么啊”要是母亲跟着去了,成天婆婆妈妈,这不能做,那不能吃的,那还不如在家里蹲着呢
母亲脸色立即黯淡下来“你这没良心的,还没嫁人就不想看见母亲了”
年秋月知道此时可不能得罪了这位大神,她立马安慰道“母亲,哪会呢女儿只是想独自锻炼一下吗那里会不想看见母亲呢女儿最爱母亲了”
年夫人果然好糊弄,女儿的一句话就让她转忧为喜“这还差不多”她笑着搂着年秋月道“其实母亲不是跟着你一起走,而是比你们晚出发一个月,直接从水路去京城,然后等候你们一起进城”
年秋月这才反应过来,她窝在年夫人的怀里吐了吐舌头暗道幸好年夫人不和自己同行不过,年夫人对年秋月可真是好的没法说了,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地孝顺这位母亲,才能对得起原主的这具皮囊
年夫人怜爱地拍着女儿道“你的两个哥哥都在京城做事,你父亲反正要去京城述职,所以你父亲索性让母亲也去京城居住,到时候也省的你们几个来回跑,我还记挂的不得了再说,有我在身边照顾你们几个,你父亲也放心”
年秋月真心把年夫人当做自己的母亲,她悄悄地和母亲耳语道“母亲就不怕父亲把您忘了”她本来还想说父亲会给她再找个姨娘的话,到底还是忍着没说,此时毕竟是在古代,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太过直白,不然会让她露出马脚滴
年夫人顶着她的脑袋斥责道“死丫头,有这样说父亲的吗”被女儿如此戏说,年夫人的脸一片嫣红
年秋月不以为然,索性说个痛快“母亲可不能大意,男人没一个那个的,如果母亲长期不在父亲的身边,女儿是怕父亲把您忘了”她还是不好直说男人会见异思迁,会难耐寂寞。
年夫人叹了口气,帮着女儿撸着发丝道“母亲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儿女也是母亲的心头肉啊母亲舍不得你们”说到最后竟然有几分哽咽
年秋月被年夫人感动地一塌糊涂,说到底年夫人就是舍不得她这个女儿,她都要脱口而出不想去京城了,只是死死的咬住硬是没让自己说出口。
她可不能心软,否则,将来只会重蹈覆辙,和年秋月前世一样死的很惨
年秋月安慰年夫人道“母亲,女儿只是和您开个玩笑父亲经过黄姨娘的事情后,再不会做这样糊涂的事情了您看您生的儿子个个有用,生的女儿美若天仙,父亲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定不会做出让您伤心的事情的”
年夫人很开心,她长舒了口气道“说好也是你,说坏也是你,出了趟远门,你这张嘴越发变得厉害了”
年秋月撒娇地腻在年夫人的怀里道“娘亲,你可不能告诉父亲啊不然,他该不喜欢女儿了”
年夫人宠溺的用自己的鼻尖碰碰年秋月的鼻尖道“瞎说,父母怎么会生儿女的气呢真是个孩子”
年夫人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让她着迷,年秋月沉浸在母爱的幸福之中,她已经分不清此时自己究竟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救人
年遐龄属下余忠心虽然和年遐龄上下年纪,可是看起来却比年遐龄年轻许多,或许是长期带兵打仗的缘故,他精神矍铄,英气十足。
年秋月牢记父亲的教诲,亲热地叫他一声余叔。余忠心并没有因为年秋月的恭维而动容,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年秋月知道此人虽然外表冷酷,但是却很有责任意识,对父亲的安排遂放下心来。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开封汴梁城内。
开封汴梁虽已不复宋朝时的繁华,但是整个城市还保留着古城的风韵,具有浓郁的文化氛围。
由于熟知历史,年秋月知道绍兴师爷邬思道此时应该就在开封。可是她男扮女装,在汴梁城内寻找两三日,似乎谁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余忠心见年秋月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汴梁城内到处乱窜,他怕自己保护的人有所闪失,于是不悦道“不知小姐在找什么人与小姐是什么关系”
年秋月本没打算告诉余忠心,但想到父亲的嘱咐,只得道“我想找一个绍兴师爷,名叫邬思道。”
余忠心向来不喜欢过问别人的事情,只是今次不同往日,他得为大小姐安全着想,于是他蹙眉道“此人既然是绍兴师爷,应该有些本事,不可能在坊间游走,小姐可从衙门里入手。”
年秋月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她豁然开朗,喜道“还是余叔有经验,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呢”
既然有了可寻的方法,余忠心自然不愿带着大小姐这个麻烦去办事,他亲自去衙门过问了邬思道其人其事。
令年秋月没想到的是,邬思道此名字此时并不为人所知,他一向以王露自居,因此绝大多数人只知道绍兴师爷王露,而不知邬思道。
最让年秋月头疼的是,邬思道在汴梁已经失踪了快一年多了,由于他是外来人,没有固定的居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年秋月得知消息后,把自己关在客房里一整天没有出来。她有些气馁,明明只差一步之遥,却和他失之交臂。
她原打算在田文镜之前找到邬思道,然后真诚相待,让他为自己所用。
后宫如战场,有了邬思道的帮助她应该可以走得远一些,活得久一些,只是天不随人愿。
又驻足了三日,还是没有邬思道的任何消息,年秋月只得在余忠心的催促下离开了汴梁。即使她穿越而来,也还是争不过命运的束缚。
一行人行至城隍庙,余忠心照常领着众人前去朝拜,以求的城隍老爷的保佑,一路平安。
进入大殿,众人拜过城隍老爷,意欲转身离开时,站在最右侧的暮云惊叫一声“啊死人了”
众人紧张地朝着暮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城隍爷底座的右下方露出一双赤裸的双脚,在微暗的光线下愈发清白,毫无生气。
余忠心警惕地拔出佩剑,然后慢慢地靠近那双赤脚。
余忠心观察了一会儿淡然道“没事,可能还是个乞丐想必是是饿死了”
年秋月作为医者,职业习惯让她靠近那个乞丐,然后仔细地观察着他的鼻端。俄尔,年秋月惊喜道“余叔,此人还活着”
余忠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您看,他鼻子周围的草在轻微地颤动,这说明他尚有呼吸”
余忠心一看之下,果然如此。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自然对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抱有同情之心。这病人既然被他撞见,但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他立即吩咐手下一人去城里请大夫,然后吩咐其他手下打扫大殿旁的右偏殿,让年秋月和她的下人休息。他则亲自和下人把那个乞丐抬进左偏殿,令人烧水给他喝。
病人如果仅仅是饥饿造成的昏迷,首先要尽快给病人喝水续命,否则,也许仅仅是一瞬间那病人就可能与他们阴阳两隔。
年秋月见余忠心救治病人方法得当,这才安心地留在偏殿里休息。
半个时辰后,余忠心的手下请来了郎中,郎中给乞丐把脉后道“此人是由于长期饮食欠缺,加之风寒入内造成的晕厥,再者,此人的腿应该也有伤残。”
此话正好被年秋月听见,她心里一阵狂喜,因为她知道邬思道也是个瘸子。无论他是不是邬思道,年秋月都会尽力让余叔救治他。
年秋月从偏殿走出来,和郎中见过礼后,朗声道“郎中只管救治此人,需要什么敬请吩咐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和他虽然萍水相逢,但是能够得见即是缘分,希望郎中能够全力相救”
郎中亦抱拳道“此人遇见你们真是遇到了活菩萨,也是他命不该绝也罢,鄙人尽力救治既是不过,此人的腿伤恐怕时间太久,鄙人的医术有限,断断是治不好的”
年秋月和余忠心商量道“一切但凭郎中做主,余叔以为呢”
余忠心心中一暖,没想到年家大小姐对他如此礼遇,他温声道“就依郎中的法子治疗,你我也只能凭良心而为”
年秋月道“郎中,请”
然后示意朝霞捧出两百两银子递给余忠心道“这银子是专门救治此人的,还望余叔不要推辞”
余忠心虽然没有成家,但他的银子将来也是有用处的。如果年秋月不拿出银子救治病人,余忠心就要自己掏腰包,年秋月是不会让人吃亏的
要想让人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首先必须要让人无后顾之忧,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郎中见年秋月并不是空手套白狼,而是真金白银的救治着这个乞丐,不觉更加钦佩眼前的姑娘
女扮男装到底只能骗骗那些无知的人,对郎中这样的医者,年秋月也没打算骗他。
作者有话要说
、恶报
余忠心为救治那乞丐在城隍庙已耽误了一天,晚间见他还没有醒转的意思,便和年秋月商量着留下一人照顾他,这样不耽误行程。
救人固然应当,总不能为了个乞丐滞留在城隍庙里不前,年秋月欣然同意。如果那人真是邬思道,病好后他自会前去谢恩,到时候看他有无留下的心意,强扭的瓜到底是不甜。
翌日一早,余忠心挑选一名精干的侍卫留下照顾生病的乞丐,一行人继续前行。
行至安阳时,已经是瓜果飘香的九月。
余忠心见年秋月对此地颇为好奇,遂决定再次停留一日,补充些生活必需品。一行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寻找着需要的东西。
年秋月看到各种新鲜的瓜果,挑挑拣拣地买了一大篮子。古代的水果可是百分百的纯绿色食品,什么污染也没有。
正在此时,街对面吵闹起来,原来是几个大男人在追赶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大约十来岁的样子,很是机灵。她不断地推倒路旁的一些物体阻挡着后面的人,自己却一刻也不停留地向前奔跑。
到底寡不众敌,那个女孩子没能逃脱他们的追睹,被几个男人抓住了。
“妈的,个小卖货,你家得了我们的钱你还想跑回去,没得这么美的事情再跑,打死你”一个凶悍的男子边说边踢打着那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边挣扎边叫喊“他们不是我的家人,他们是骗子放了我,放了我”
一旁的小二叹气道“哎,作孽啊,才这么小的孩子就被那几个地痞抓了做暗门子,真是赃德行”暗门子就是暗妓,一般都是姿色衰败或者丑陋的懒惰人行的行当,像这般逼人做暗门子的强人为数不多。
余忠心本没打算管这件事情,没想到年秋月却央求着他去救那个女孩子“余叔,您就发发善心吧,那个女孩子真可怜,那么小就被人卖了当暗门,那几个人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您就救救她吧”
年秋月从现代而来,和古代人最不同的地方就是胆大,有正义感。虽然余忠心怕麻烦,但是那几个地痞他的确没放在眼里。
他无奈地站起来,走向那几个地痞,他根本不带意思地一拳一个,瞬间把那几个人撂倒在地。
年秋月示意朝霞摸出几两银子递给小女孩道“快点走吧回家找你父母去”
女孩子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年秋月的面前,声泪俱下地道“我已经没有家了。我本是濮阳人,名叫大丫,父母是镖师,去年他们护镖时不幸双双去世,我本打算到京城去寻找舅舅,却被他们骗来做这些下作之事。公子救救我,我自愿卖给你做丫鬟,也好过在外面受人欺负”
年秋月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孩子在这没有人权的古代,让她如何生存她遂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带着她到京城去找她舅舅。
年秋月道“当丫鬟倒是不必,你可愿意跟着我们到京城去找你的舅舅”
那女孩子双眸熠熠生辉,不可置信地望着年秋月道“真的吗”
年秋月咧嘴一笑,古代想救个人还遭人怀疑,遂促狭道“不是真的还是煮的”
女孩子还要说什么,一旁的暮云道“大丫,还不快快谢谢我家主子”
女孩子赶忙谢过年秋月,欢欢喜喜地跟着他们回到了住处。
晚上,年秋月发现那小丫头似乎对余忠心很感兴趣。年秋月以为她是感激恩人才这般关注余叔的,于是打趣道“怎么喜欢我余叔了不如拜了他为干爹”
大丫腼腆道“公子笑话我了,大丫只是羡慕余叔的武功好,如果我有那样的武功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年秋月笑道“这有何难你拜了余叔为师不就行了”
大丫面色一喜,转而又黯然下去“我是女孩子,余叔不会收我的”
年秋月头脑一热准备又打保镖帮她拜师,想到余叔是官府的人,有自己的规矩,亦没有时间带徒弟,只得作罢
几人闲聊一番,相继睡去。
半夜,年秋月突然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她唬了一身冷汗,随即悄悄叫了随身的丫鬟起床躲在门后,只要有人打开门进去,他们就能趁机逃走。
过了会儿,年秋月听见打斗声,丫鬟婆子吓得全身发抖起来,年秋月却知道这是那帮人和余叔的人短兵相接了。
年秋月遂安心地回到床上,等着余叔的好消息。
果然,一会儿的功夫,余叔在外面大声喊道“没事了,继续睡吧”
年秋月这才令丫鬟各自睡去,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这群人太过嚣张,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敢公然报复,简直是可恶,明天定要让他们好看。
迷迷糊糊中醒来,天已经大亮。众人吃过早膳,收拾停当又准备赶路。
余叔把昨日抓到的几个恶人准备再次放了,年秋月道“余叔,等出了城再放不迟”
那个领头的彪形大汉不屑道“谅你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哼”说完,还朝年秋月阴森一笑。
年秋月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蹬车而去。
行至城外,那几个大汉嚣张地喊道“喂,已经出城了,还不放了我们”
年秋月令车队加速前进,到了一树林旁,年秋月令车队停下。她下车与余忠心商量道“这几个恶人平时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今日如果放走他,无疑是放虎归山,还不如为安阳的老百姓出了几个恶人,也算为民除害”
余忠心阻拦“公子不可莽撞,这里毕竟不是老爷的地盘,如果有人追究,怕是要惹麻烦的”
年秋月不以为然,古代的律法不健全,杀几个恶人也不是不可。她微微一笑道“余叔不用担心,只要几人的命还在,自然没人找我们的不是。”
她压低声音对余忠心解释一番,余忠心略作思考,等年秋月上了车,遂手起刀落,挑了几个的手筋脚筋,令人割了他们的舌头,然后把他们扔到大路上,领着车队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进京
路上多了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年秋月到不感到寂寞。
年秋月眼见着大丫和余忠心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不觉也为大丫高兴,如果找不到她的舅舅,让大丫拜了余忠心为干爹,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一行人游玩了济南的趵突泉,吃过了天津的狗不理包子,到达京城时已是滴水成冰、大雪纷飞的腊月。
一进城门,就见年羹尧身边的长河奔了过来。他像个怨妇般嘀咕着“哎呀,天爷你们总算到了你们再不来,小人都快成这城门口的冰冰凌子儿了”
几个车夫笑嘻嘻地和他寒暄着,嘻嘻哈哈笑闹一番,便跟着长河来到一座小院子里。
年夫人早得了信儿,站在门口等着,见到年秋月下车,立即抱着女儿心肝宝贝的叫着,一旁年西尧的夫人劝道“天气太冷,母亲还是让小姑进屋暖和暖和吧”
年夫人这才醒悟道“看我高兴的,竟然只顾着乐呵,把女儿都快冻坏了秋月,快快进屋暖和暖和”
年秋月感激地望了一眼大嫂,姑嫂之间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一层。
大嫂不愧是勋贵世家的女儿,不仅落落大方,而且聪明机灵,年秋月对她印象很好。
一行人都进了小院子,院子太小,显得很拥挤,但是贵在热闹。
年秋月进屋后,才发现父亲和二哥年羹尧不在屋内,她笑着问道“怎么父亲和二哥没回来”
年夫人拉着年秋月的手笑眯眯地道“怎么想你父亲和二哥了这里是你父亲早年进京述职时买的小院子,想着你们刚刚进城不熟悉,我们便过来在这里等着你们”
大嫂掩嘴笑道“鼻子底下是大路,这么多人,哪有寻不回去的分明是母亲想念小姑太厉害,在家里坐不住,这才冒着严寒在这里守着的”
年夫人嗔怪道“就你多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锯嘴的葫芦”
年秋月从她们的语气中便知道婆媳关系融洽,她故作吃醋道“大嫂这是心疼母亲受冻了,是在怪我这个小姑呢”
年夫人知道女儿是在打趣她们,遂指着她的脑门子笑道“你个坏丫头,独自转了一圈儿,小嘴越发不饶人了”
大嫂亦起了促狭之心,假意正色道“哎呀,原来小姑子这样难缠,看样子,嫂子得赶紧地给她找个婆家把她嫁了”
年秋月里子里虽然有着三十多岁的灵魂,但毕竟面子是个小姑娘,她霎时羞红了脸颊,扑过去佯打着大嫂道“大嫂真坏,就知道打趣我”
母子姑嫂打闹一番,这才紧挨着在暖炕上坐了。年西尧的夫人估摸着众人的身子暖和了,这才提议回上斜街年府去。
于是,年夫人携着女儿媳妇率先上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年府。
年秋月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她看着熟悉的地方,感受着不同的人文景观,年秋月仿佛置身梦境。
回神时,年秋月已经置身于自己的小院。
只见小院中间有几点山石,周围种着芭蕉,院墙边有棵松树,回廊外挂着一溜灯笼,即使大晚上的出来走走也不至于黑灯瞎火。
廊檐上有小小五间抱厦,一色雕镂色彩鲜亮的隔扇,檐上悬着一匾额,上有“望月阁”龙飞凤舞三个大字,一看就只是二哥的手笔。
她一时欢喜万分,立即莲步轻移进入房内。一进门处的多宝格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哪个西洋自鸣钟,有了它就不愁不知春秋几何了。
绕过多宝阁,后面是五间正房。中间一间是堂屋,西边两间是卧房,东边两间是书房。书房里的书显然是零时置办的,大多都是簇新的,还飘着墨香,可见,父母还是很疼爱年秋月的。年秋月心里暖暖的,感觉分外亲切。
年秋月来到西暖阁临窗的木炕上坐下,顺手捞起一旁花斛里的梅花闻了闻,然后又丢进花斛里。
房内一应布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设计,清新而不失雅致,她不觉小小地欢喜一把,能有个自己喜欢的空间,的确算是穿越后的一件幸事,她惬意而慵懒躺在拔步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丫鬟来回的走动声惊醒了她,她揭开暖融融的棉被,吃惊地看见年夫人就坐在自己的床前看着她。
她猛地起身叫道“母亲,您”她一时不知如何表达
年夫人慈爱地笑道“和我的月儿离得太久,想多看看今后只怕想看也没得看了”
年秋月见年夫人眸中蒙了层水雾,竟然勾起她思乡的情绪,她搂着年夫人的腰肢,腻在她的怀里,享受着这异世的亲情。
晚间的家宴更是其乐融融,席间虽然言语较少,但父子之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母女之间则小酌几杯也算是述尽相思之苦。
几日后,年秋月在暖阁里看书,只见暮云掀开布帘子进来笑道“小姐,您猜谁来了”年秋月瞅了她一眼笑道“你家小姐既不是神仙,也不会掐算,怎会知道谁来了”
暮云失望地提示道“在开封时小姐做了桩好事就忘了”
年秋月霍的起身道“难不成是那个乞丐来了”暮云抿嘴笑道“奴婢还道小姐忘了,原来还记着呢”
年秋月连忙起身披上大氅就要往外冲,被进屋的吴嬷嬷撞了个正着,她嗔怪道“哎呀,我的小祖宗,您这又是唱得哪一出火急火燎的成什么体统”
年秋月陡然清醒,是呀,在外人眼中一个乞丐怎能让她如此关注她的举动岂不令人怀疑如果那人真是邬思道,自己在他面前更不能露出分毫,否则只会令他远离自己。
思虑一番后,她望着吴嬷嬷笑道“在屋里呆久了想出去转转”遂带着暮云到上房和母亲说话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邬思道
年夫人正在暖阁里做针黹,见女儿进来,丢下手中的活计,拉着女儿的手边搓边道“这么冷的天,我儿怎么过来了看这手冷的像冰凌子,坐下病来可了不得”
年秋月笑道“母亲,您女儿又不是水做的泥捏的,哪会那样容易生病”
年夫人亦笑道“我儿年岁大了,身体倒比小时候好多了”一旁的龚妈妈接话道“老奴看着小姐是个有福气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好了”
年秋月心道要不是自己每天坚持打太极,多多锻炼,说不定还是前世的病秧子呢
年夫人越发高兴,转头对着龚妈妈道“前儿个老大媳妇给我送了盒人参,我现在用不着,龚妈妈给秋月带回去,小姑娘多补补身子,对将来总是有好处”
年秋月最怕人参的那个土腥味了,她连忙摆手道“母亲休要浪费了好东西,女儿这么年轻,哪里需要那样好的补品再说,那可是嫂嫂孝敬母亲的,母亲转头就送给了女儿,嫂嫂心里会难过的,还以为她送的东西不如母亲的意呢”
年夫人想想也有理,遂歇了心思,和女儿家长里短地说起话来
年秋月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她越发笃定那个人就是邬思道想着不知邬思道能不能为她所用,会不会留下来屈尊她的手下。
她从史书上了解到的邬思道是个好读书、心气儿高,但是运气却很差的人。在科考路上屡试不中,最后由于家庭贫穷实在无钱科举,这才到处游幕为生。后来被河南巡抚田文镜聘请为幕僚,帮助他承办了一件棘手的案件,这才得到田文镜的赏识,一直为他所用。他为田文镜撰写的折子曾得到过雍正的好评。
这样的人要想把他控制在一个闺阁女儿的手下,那简直是难于登天。不过,年秋月向来相信事在人为,有些事情不亲自做一做又如何知道结果呢
年夫人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年秋月只是偶尔说上一两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年羹尧找了过来。
年羹尧给母亲见过礼,便开门见山地问自己的妹妹“妹妹和余忠心在路上救的那个乞丐找来了,不知妹妹打算如何安排”
当着母亲的面年秋月并没有隐瞒,和他们说了救治乞丐的经过,然后笑嘻嘻地她望着二哥道“这件事情还望二哥帮妹妹一把。我寻思着这个乞丐大老远地来到京城就只为了谢恩,可见是个知恩图报,有情有义之人。小妹捉摸着想把他留下来帮忙小妹做些事情,不知他有没有这个意向,请哥哥帮忙询问一下。”
年夫人道“一个乞丐能做什么”
年秋月笑道“我听说那乞丐病好后,那个照顾他的兵丁给了他银子准备离开,那乞丐却没收银子,而是要求跟着兵丁进京来找救他的恩人。如果他真是乞丐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前来谢恩,而是早拿着兵丁给的银子跑了”
年夫人道“那倒是”
年羹尧踌躇道“我看那人倒像是个读书的人,只是他的腿似乎有些残疾,他能帮你做什么呢”
年秋月嫣然笑道“哥哥忘了我母亲分给我的几个铺子还差着人手呢如果他愿意留下来,等试了他的斤两后让他过去帮忙也算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了”年夫人急忙道“秋月可不能太过相信他,一定要弄清楚他的来历和本事后才能定夺”
年秋月笑道“母亲休要担心,女儿自有主张”即使邬思道不想留下为自己所用,只要年羹尧和他聊上几句,就一定会被他的智慧所吸引,一定会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只要邬思道能够留下来,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年夫人有些迷茫,一向娇娇弱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精明了
年羹尧见妹妹主义已定,亦觉得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留下来不过是年府多一个人罢了,遂出去帮忙询问去了
年府的堂屋里,年羹尧和余忠心正和那个被救的乞丐相谈甚欢。
年秋月猜的一丝不差,那个乞丐就是邬思道。
邬思道在开封时,一直以王露自居,名气很是响亮。后来因为帮人打赢了一件官司,被对手记恨上了,请人把他打个半死,丢在城隍庙里,幸好被年秋月他们救治,不然早就丢了性命。
此时的邬思道已经换上了一件棉袍长衫,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他端坐在太师椅上,挺的笔直的脊背丝毫看不出他连续赶路的疲惫一双不大的眼睛清澈如水,不时闪现出慧黠之光,他一边优雅地品着茶,一边不慌不忙地应付着年羹尧和余忠心的问话。
年羹尧眼前一亮,喜道“王露河南出名的师爷幸会幸会,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妹妹的确是捡到了个活宝,这等头脑灵敏之人怎会屈尊于妹妹手下做事呢
他遂做了留下他的打算,只是不知如能让他留下,当下试探道“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一旁的余忠心知道他就是年秋月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