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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师_第16分页

作者:满纸荒言 字数:14261 更新:2021-12-22 08:28:02

    ,她道“望你初心不泯。”

    贺云仙低头看着地面上飘落的一丝两丝桃花瓣,浅笑道“师傅说的是,我自然谨遵师训。”

    本以为会是一场大战,没想到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玄机中给化解了,朱夫人似乎并不想和贺云仙撕破脸或者是说在这个时候和贺云仙撕破脸。

    因为她老了,贺云仙做了那么多年妆使长,这个妆苑的势力已经被她控制了一半有余,贺云仙她虽然翻不了天,但是朱夫人也奈何不了她太多。

    霍绿袖和白玫年纪还太小,而且性格关系她们也是那种独善其身的性子,不会拉帮结伙攀附关系,所以现在她就算要罢免贺云仙,也已经太晚了。

    贺云仙是她亲自推选上去的,她知道贺云仙的野心很大,但是那是她的徒弟,她愿意帮助贺云仙实现她的愿望,但是她从未想到贺云仙竟然如此恨她。

    早知今日,当初她便不会培养贺云仙如此用心之至。

    可是一切为时已晚。

    她现在也只想护住自己的这两个小徒儿,可是她却老了。

    心有余力不足。

    这个徒弟她太过熟悉了,贺云仙心里想什么她都能猜到,朱夫人挥了挥手道“也罢,你们都下去吧,你留下。”

    她看着贺云仙,随后众人便渐渐地开始往后撤离,偌大的庭院也就只剩下朱夫人以及身边的年妈妈,还有贺云仙了。

    朱夫人待人一离开,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用手抚摸着手腕上的念珠,随后缓缓道“你这次做得过分了。”

    人都走干净了,贺云仙依旧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了,她一边用手指梳理着胸前的长发,闻言便冷笑回答道“师傅这说的哪的话,无论我是作为师姐还是妆使长,都有资格处理对我不敬之人,不是么”

    此时许是风大,天上竟然渐渐沥沥飘了一场落叶。

    朱夫人并不动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气,所以她非常心平气和,并且像是一个完全没有脾气的尊长,她道“听说是你先阻止她们来探望我的”

    “师傅病重无法下床,我是做法有误”

    朱夫人忽然冷笑一通,她盯着贺云仙,“你如今和我说话竟是如此咄咄逼人”

    贺云仙眼眸沉下,带着黯淡的颜色,“我还愿意喊你一声师傅,是敬你当初把我捡回来。”

    年妈妈在一边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骂人了,“大逆不道夫人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逆徒”

    “你说我逆徒年妈妈你也知道当初师傅做了什么,是怎么对我的,到底谁才是忘恩负义的那个人”

    “都被我住口”朱夫人忽然一拍扶手,脸上戾气煞现盯着贺云仙。

    贺云仙似乎也有点被吓到了,立刻就没有了声音,只是依旧是一脸不服的样子。

    朱夫人微微喘了口气,随后用眼神一寸寸打量着贺云仙,那眼神中是防备和威严,她一字一句吐出来,对着贺云仙,“给我出去。”

    短短四个字,却好似有着无形的压力,迫使着贺云仙惨白了脸,并且微微低了头。

    朱夫人只是不想发脾气伤身子,但是不代表她没有脾气,也不代表她真的如别人眼中的病猫那般可以当做活死人看待。

    即使病入膏肓,她依旧还是那个咸阳妆苑几千几万人的掌舵手,她依旧是那个被皇帝御赐的妆苑长,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地位和威仪。

    贺云仙不再说话了,她被吼得有些心虚,微微皱着眉说道“徒儿先退下了。”

    随后转身就走了。

    待贺云仙走远了,年妈妈正准备转身扶着朱夫人起来,却发现朱夫人的手一下子狠狠抓住了年妈妈的手腕,年妈妈立刻感觉不对,赶紧回身去看,发现朱夫人面色惨白满身虚汗,并且弓着身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年妈妈这下被吓惨了,赶紧扶起来朱夫人,却看到朱夫人已经呼吸困难,满脸扭曲和痛苦的样子,年妈妈赶紧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朱夫人却是死死盯着前方,大口大口喘气,嘴里竟然还在嗫嚅着,“孽徒,孽徒”

    年妈妈一边顺气一边安抚朱夫人,“夫人,你这是和谁生气呢,一个孽徒根本不值得你这么生气,身子要紧啊,气坏了身子才真是着了她的道”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朱夫人才逐渐恢复了过来,但是她已经满脸无血色,并且像是脱了层皮似地虚弱的万分,但是朱夫人又十分要强不愿意别人看到她的这幅模样,只好由着年妈妈把她扶回了房间。

    而此时,刚刚经历了大难不死的谢瑜已经把事情悉数全部告诉了钟灵兮,包括朱夫人亲自出山把霍绿袖放出来的消息。

    而钟灵兮则是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和朱老夫人搭上关系,得到老夫人的照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要过妇女节了好多商场都有打折,可惜我不想出门

    、长者

    无论如何,朱老夫人很难出一次房门,这么唯一的一次,钟灵兮不能放过。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夜晚的寒气就快要腾上来了,几缕朝阳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就像是马上要被黑夜笼罩了一样。

    年妈妈扶着朱夫人一路沿着小路慢慢走回房间,远远地,却看到两个小身影映入了眼帘。

    是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长得还非常漂亮,堪描入画一般,看她穿的样子,似乎是一个侍妆,不过妆苑里那么多侍妆,朱夫人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过来。

    另一个的女孩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漂亮,但是却有一双清澈如烟的眼眸,好像能把一切都看得冷静透彻那般。

    年妈妈和朱夫人停下脚步,朱夫人则是强撑着虚弱的眼神盯着钟灵兮,没错,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

    年妈妈皱眉,她环顾了四周然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让一下。”

    钟灵兮抬眼看天上忽然繁星密布杳无月色,几股小风将头上的树叶拂得沙沙作响,随后她低眉看向朱夫人,那是一种十分安静地眼神,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似乎有些絮絮叨叨讲不完的故事,她毕恭毕敬地说道“苑长,我叫钟灵兮,她叫谢瑜,我们有事想要告于苑长,请苑长拨冗片刻时间。”

    朱夫人疲惫地扶着年妈妈的手腕,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说吧。”

    年妈妈在一边有些担忧地说道“夫人,你的身子”

    朱夫人摆摆手,“无事。”

    钟灵兮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朱夫人,她的神情似乎能够让人宁静下来,她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随后四人便走到一边花园内的一个小石亭内,这十里桃竹花开的绵延锦绣,唯不见鸟语花香。

    待年妈妈把朱夫人扶下来之后,四人间有一阵难以捉摸的沉默。

    钟灵兮看着朱夫人此番颓然的样子,怕是刚才被气得不轻,不过她闻言也就从手上捧上去一个锦绣盒子。

    年妈妈接过盒子,然后在朱夫人的示意下将盒子打开,里面陈列着几样东西,胭脂水、玉簪花棒、唇脂、胭脂膏、纯露,旁边还有两个小瓷瓶,一份是海藻面膜,一份是七子美白面膜。

    朱夫人是阅尽沧桑的人,对于妆品的敏锐性恐怕是比贺云仙更加强一点,她不用仔细看,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了。

    朱夫人只是觉得很奇怪,这两个小女孩想做什么

    随着目光瞟向锦盒内,她也慢慢伸出那双满是皱纹的手一件一件拿出来查看着。

    年妈妈小心翼翼的把每一样东西抵到朱夫人面前,每一样东西,朱夫人只是拿手微微在上面沾了一点放在眼前观察着,然后又闻了闻,她的脸上没有太多其他的表情。

    但是她的动作很慢,每一下都像是用心在品味,用心在审视着每一件妆品。

    年妈妈跟着朱夫人这么多年了,光从她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朱夫人对于妆品的评价,如今朱夫人如此缓慢的动作和略带赞许的眼神,莫不是这些东西很好

    最后,剩下了那瓶海藻面膜和七子美白面膜,钟灵兮赶紧走上去说道“这两样东西是这样用的。”

    随后她就打算在谢瑜的脸上给朱夫人示范一下,可是朱夫人却打断了钟灵兮的话,她道“不用说了,我知道的,这是七子美白面膜。”

    钟灵兮一愣,只是觉得这朱夫人虽然卧在病榻,但是对妆苑内的事还是如此了如指掌,也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随后钟灵兮点点头,“没错。”

    然后钟灵兮指着另一瓶说道“这是海藻面膜。”

    说完她拉过谢瑜的脸,就开始在她的左脸和右脸上分别图上海藻面膜和七子美白面膜。

    在这个过程中,朱夫人一言未发,只是暗暗审视着钟灵兮,她的目光老辣而透彻,仿佛能够穿越穷山峻岭直达人心。

    而此刻,她似乎也已经明白了钟灵兮的意图。

    她看着谢瑜一边白一边黑的脸,最后转头对钟灵兮问道“你便是谢瑜”

    钟灵兮抿着嘴,然后一抬袖,露出那双纤细的双臂,她凝视着朱夫人道“我是钟灵兮,这些都是我制的。”

    朱夫人对着钟灵兮的脸四顾游盼,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但是钟灵兮看不太透彻,毕竟自己两世加起来还没有眼前这个老人的年纪大。

    朱夫人轻轻“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然后她道“谁教你的制的不错。”

    钟灵兮弯弯的眉毛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浅短的微笑,“家里祖上是做制妆生意的,所以略会一些,自己从小也喜欢研制这些东西。”

    朱夫人横眉淡扫着钟灵兮,“你很有天赋,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徒弟。”

    “不敢当,我这点小伎俩不足挂齿。”

    这时候,谢瑜已经在一边被晾了许久了,看着她满面哀愁的眼神,钟灵兮这才把她脸上的东西给刮了下来,这时候朱夫人则是在一边说道“我之前就听说了你的这个妆品,候夫人亲自赞赏的。”

    钟灵兮一边清理谢瑜的脸,她认真地看着谢瑜的脸说道“是候夫人过奖了。”

    朱夫人忽然横眉一扫,似乎早把一切看穿,“你在骗我,你若是真的觉得不足挂齿,又为何要出现在我面前”

    钟灵兮很镇定,也很自信,即使被朱夫人用如此刺耳的话语问着,她依旧只是用一种没有任何棱角的神情说道“确实这些不足挂齿。”

    “你的意思,你还会做出更多比它们更高级的妆品”

    钟灵兮嘴角缓缓拉扯过一个安逸的笑容,她没有回答,但是她笑容中的自信已经回答了朱夫人。

    这时,谢瑜的脸已经被洗干净了,左半边脸和右半边脸此时是截然两种不同的状况。

    涂过海藻面膜的部分,此时最大的特点是干净,毛细孔中的脏东西似乎都被粘出来了,变得十分洁净和细腻,而涂过七子美白面膜的部分,则是像蜕了层皮似地白皙,好似刚剥好壳的鸡蛋嫩的能掐出水的感觉,好像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谢瑜了。

    站在一边的年妈妈也有点傻眼了,她第一次看到效果这么强大的妆品,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连听都没听说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钟灵兮没有做任何解释,她只是将谢瑜推到了朱夫人的面前,让朱夫人更加仔细地看着谢瑜的脸。

    朱夫人的目光带着一丝明灭不定在谢瑜的脸上打量了两三回,如此这般盯着一个东西看实属罕见,年妈妈心里已经知道朱夫人对这个女孩的有了那么一丝兴趣。

    朱夫人缓缓提气,用那双骨瘦如柴的手在谢瑜的脸上随意捏了一捏,用指尖从眉间处一直滑落到鼻梁骨的末端,“你的目的”

    钟灵兮双手合并覆在身前,用一种无比坦然的站姿仿若入定那般站着,“以苑长的神通,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需要再详细复述了,我只想请求一个庇护。”

    朱夫人脑海中中自然已经开始回忆起之前的事,她有眼线,自然也知道那张七子美白面膜出现之后,贺云仙所打的主意,也知道贺云仙私下把谢瑜叫过去的事,她虽然病着,但是耳朵还没有聋,该知道的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只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出自这个叫做钟灵兮的女孩之手,那个谢瑜只是一个幌子。

    她自然也知道贺云仙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贺云仙这样的人,看到如此让人心动的妆方,她如果不盘算着把它据为己有,那就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贺云仙了。

    可是,她为何要帮她

    朱夫人搁下手,沉吟片刻才道“贺云仙要,你就给她,这样你还能成为她的心腹,未来的日子总比跟着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强。”

    钟灵兮抬眸一看,正对上朱夫人那冰冷的目光,月光如洗,而钟灵兮的长发被浸湿在月色之下,静若莲华,展若凤翔,她道“贺妆使没有那般心胸,短期也许能够图谋到些许甜头,但是长久她必定是不会容下我们的。”

    朱夫人的目光看得谢瑜头皮发麻,那是一种让人非常有压力的目光,朱夫人缓缓道来,“那你觉得我就有这般心胸”

    钟灵兮的回答很诚恳,似乎她很了解朱夫人那般,仿佛她们是多年熟稔的人,她道“有,朱夫人虽然看似威严冰冷,但是却是一位内心非常柔软的人,不然你也不会一再容忍贺妆使长至今,只因为你始终念着一场师徒情。”

    这句话似乎戳到朱夫人的心坎了,确实是她一次一次的容忍造成了今天她如此被动的局面,贺云仙实在是一个太会得寸进尺的人了。

    朱夫人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却没有半分松懈,她依旧冰冷万分道“你很聪明,在最短的时间就分析出了利弊,并且看出了跟着贺云仙是不会有任何未来的,很多人没有你这样的眼光。”朱夫人话语只说了一半,随后,后面句忽然带了一丝狠意,她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找到依靠了

    “为什么”朱夫人又问了一次。

    “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苑长你一定不会希望这些方子落入贺妆使长手里。”钟灵兮低声说着,她的目光借着月色闪耀着星辰般的熠熠光辉,“苑长卧病多年,你也没想到在这几年内贺妆使长会动作那么快,她扶植着自己的势力疯涨,同时也斩断了很多苑长你曾经布下的关系网,如今妆苑大半势力落入她的掌中,也是苑长你陷入如此被动局面的原因。”

    朱夫人的脸色微变,她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然能够把妆苑的一切看得那么透彻,她到底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这个小女孩,看来目光深远的很呐

    钟灵兮眼神如静立的远山般平淡,她接着说道“如今如果我们在贺妆使长的逼迫下交出了妆方,那么妆使长可谓是如虎添翼,她可以运用她的资源和渠道让自己更加成功,甚至引起京城贵族的中意,到时候事情就更加棘手了,苑长想要再用地位或者长辈的身份去压她,都很困难了。”

    朱夫人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钟灵兮,那双眼睛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防备,她只是好奇,一个十一岁的女娃为什么能把这些道理想得如此透彻,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教她了。

    但是,钟灵兮说的真的是字字凿在了她的心上,钟灵兮说的一点没错,她怎么可能让贺云仙抓到那么大的好处呢,这对她来说是更大的威胁,她不愿意看到贺云仙得逞。

    朱夫人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惊喜,她只是在衡量了自己的利益之后,缓缓开口,“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明天我就把你们捞到我身边来,你们可愿意”

    谢瑜原本还非常忐忑不安,此刻一下子松了口气,而钟灵兮则是迟疑问道“那贺妆使长那边”

    朱夫人横眉一扫,“我自会处理。”

    钟灵兮低头低声说道“那就谢谢妆苑长了。”

    朱夫人看着在那里低着头安静乖巧的钟灵兮,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也回去吧。”

    “谢过妆苑长了。”

    随后钟灵兮和谢瑜便安静地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年妈妈扶着朱夫人在她耳畔悄然说道“夫人,你看那钟灵兮,能信任吗”

    朱夫人一只手被年妈妈搀扶着,一只手慢慢摸着石亭边的坐栏让自己坐下来,看着池塘中那时不时跃起的小鲤鱼忽然冷笑一声,“我从没有说她可信。”

    “可是夫人你”

    一阵凉风袭来,朱夫人额上是一枚蓝宝珠护额,此刻熠熠生辉,“只是目前,我还不能把她放出去让贺云仙得到罢了。”

    第二日晌午,钟灵兮和谢瑜被苑长捞走的消息就传到了贺云仙的耳中。

    谢瑜和钟灵兮被苑长带去身边作为贴身的妆客和妆奴侍奉老太太,这个消息看似很正常,但是很多人心里都打了一个问号。

    怎么那么突然地钟灵兮和谢瑜就被苑长看上了

    但是要说最咬牙切齿的那个人,就是贺云仙了,她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她只是非要去耀武扬威一番,立马就跑到了朱夫人的万寿殿。

    此时,钟灵兮和谢瑜已经收拾了东西到了万寿殿内,但是在一边的暖阁内收拾,暂时她们被安置在了这里。

    而贺云仙跑去万寿殿的时候,正巧遇上了钟灵兮和谢瑜正在朱夫人身边伺候着。

    钟灵兮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正在喂朱夫人喝汤,她舀了一勺递到朱夫人的嘴里,朱夫人则是润了润口,看着来势汹汹此刻却小鸟依人般伏低做小的贺云仙道“怎么了我要个人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贺云仙嘴角划过一丝冗长的笑意,“当然不是,只是前一日我刚巧想把谢瑜讨到身边,这转眼人就到了师傅这儿,徒儿有些惊讶罢了。”

    朱夫人老僧若定般坐在那儿,年妈妈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朱夫人则是向后靠去说道“我用什么人还需要向你交代”

    贺云仙也是笑颜盈盈,“不需要,只是以为师傅又想要收徒弟,所以来提醒师傅一句。”

    朱夫人眼尾一挑,没有接话。

    贺云仙则是继续说着,她的笑容仿佛一只狐狸,狡黠而灵动,“师傅还是莫要再收徒弟了,我看这钟灵兮的气质和当初的大师姐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师傅你就不怕再来一个死无葬身之所的徒儿吗”

    此言一出,朱夫人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滚,好像是一阵心血就要破茧而出直冲喉咙处,但是她强压住了想要吐血的欲望,她不能示弱,她不说话只是侧目看着贺云仙,但是眼神都开始充血了。

    钟寐是她的心伤,她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收了钟寐,让她去了京城,从此走向万劫不复。

    所以贺云仙就是要用这根刺,狠狠去扎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心血横流,她才会高兴。

    良久,大家都盯着朱夫人脸上的变化,只是朱夫人淡定如初,丝毫没有变化,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死人那般僵直,她说“出去。”

    贺云仙略带着阴毒的笑容,卑躬屈膝地给朱夫人上了一个十全十美的礼,然后才转身离开。

    她恨这个老太婆,恨了许多年了,她要推翻她,一为了她自己的野心,二为了报仇,她巴不得她死,而且要死得很难看。

    待贺云仙一走,满屋的白檀香似乎也惹上了眉头,只见朱夫人一下子轰然倒地,幸好年妈妈早一步扶住了朱夫人,但是朱夫人脸色惨白,她一字未说,只是任由年妈妈把她扶进了房内。

    钟灵兮看得出她嗫嚅的嘴唇似乎有着什么想说,但是朱夫人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只是狠狠瞪着远方,那是一脸的悔恨和不甘心,但是她不说话。

    钟灵兮在听到贺云仙说钟寐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平静的,因为她知道贺云仙就是这样的人,何必和这样的人去置气,她很想也这样去规劝朱夫人,但是她没法说出口。

    在复仇这条路上,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不想惹是生非节外生枝。

    良久,朱夫人才缓过神来,她之前似乎神思游离,整个人似乎都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钟灵兮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也不想去知道。

    待朱夫人重新看向钟灵兮,她仿佛远目琼山那般,声音中带着略微的颤动说道“冤孽,都是冤孽啊。”

    钟灵兮无法去准确定位这件事情,她只能低头看着地面,这样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附和朱夫人,果然一边的年妈妈则开始安抚朱夫人,两人三言两语地悄悄说着话,钟灵兮听不真切,随即朱夫人的目光落在了钟灵兮的身上。

    钟灵兮只是宠辱不惊的站着,做出一副愿意洗耳恭听的样子,只要朱夫人愿意说,她面色淡然地朝着朱夫人挪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倾了倾身。

    朱夫人似乎很惊讶钟灵兮的敏锐,一个短小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打算和她说话了,这么通透的人儿,确实难得。

    朱夫人嘴角细不可闻的淡出一个缓和的笑容,“让你见笑了。”

    钟灵兮声音很透亮,仿佛丝毫没有受刚才那个场景的影响,她平和而温婉说道“灵儿不清楚的事,一切听凭夫人做主。”

    很巧妙的回答,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巧言令色。

    朱夫人的眼睛有着变换的颜色,仿佛时时刻刻在运作着,腐朽却又灵敏。她是少言寡语的人,但是更多的思想却是沉淀在头脑的深处,让人摸不透彻。

    随后,朱夫人便遣走了钟灵兮和谢瑜,她们安静且沉默地离开了朱夫人的房间,在朱夫人面前,钟灵兮宁可少说一句也不愿意多说一句,多说多错,少言为妙。

    待钟灵兮走后,年妈妈凑着朱夫人的耳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夫人,您看这个钟灵兮怎么样我倒是觉得,是个玲珑通透的人。”

    朱夫人往后铺垫着银鼠大毯的椅子上靠去,凝神注视着远山之外,“在我下面的人只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就可以了。”

    年妈妈目光闪烁,“我觉得那个钟灵兮,走得好,可以是一步好棋。”

    朱夫人则是身心疲惫,“我都要入土的人了,要什么好棋不好棋的,只要能够安安心心伴在我老太婆身边,忠心为我做事,我必定也不会亏待她的。”

    “夫人您说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

    、暗战

    日上三竿,阳光照耀在人的左胸口,有一种正中靶心的温暖。

    这是她们在朱夫人殿里做事的第二个月了。

    此刻,谢瑜一双柳眉足要飞到天上去,她一早起来就和钟灵兮开始制作海藻面膜,并且今天钟灵兮允诺会教她如何制作海藻面膜,她兴奋得不行。

    而钟灵兮则是打算制作一些妆品出来拿去给朱夫人用,当然也是为了讨朱夫人开心罢了,如今她们依附着朱夫人,自然要讨得她的开心才能长治久安。

    两人一前一后把海藻面膜给折腾了出来,然后下午去殿内服侍朱夫人的时候,顺便把海藻面膜和之前做出来的唇腊给带了过去。

    朱夫人也是乐得悠闲,看到钟灵兮和谢瑜拿来的海藻面膜和唇腊,嘴角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从她细微变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很认同这些东西的。

    谢瑜先是端上一杯热茶给朱夫人,钟灵兮则是在一边笑道“老夫人,我前几日瞧见您唇上的皮子有些龟裂,所以就把这个唇脂拿出来了,您先涂涂看,若是觉得好我再多做几个给您。”

    随后安静地眨着眼看着朱夫人,朱夫人意下也是甚和,便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只有你这小娃娃才想得出来。”

    随后钟灵兮便用手轻轻在淘米水中洗干净,然后沾了一些唇脂抹到朱夫人的唇上,朱夫人的唇有着年老衰败的痕迹,已经失去了饱和的光泽,干瘪而无光,但是因为缺水而有许多小皮褪去。

    钟灵兮手指大笔一划,轻轻一条线抹过去,就抹完了,随后还把沉重的铜镜搬过来给朱夫人照。

    朱夫人只是淡淡一笑,这种时候才会露出一丝慈祥的容貌,仿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不是那个阅尽沧桑的妇人。

    随后钟灵兮就把海藻面膜留下给了年夫人,便带着谢瑜出去用午膳了。

    天上密云杳无春色,几股小风掠过头顶,这让钟灵兮想到曾经在钟寐身边过得那几年,钟寐是一个颓然优雅的人,她不喜欢说笑,却只对钟灵兮温柔,她内心孤寂只与天地作伴,这样的人一旦感情热烈起来那便是不顾一切的燃烧,直到灰飞烟灭消失殆尽。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笑,谢瑜则是眉飞色舞地拽着钟灵兮的手腕说道“灵儿,我觉得朱夫人还是不错的呢,对我们也慈祥,也没有为难我们,比起之前在其他人手下好过多了。”

    钟灵兮戳了戳她的眉心,觉得她没志向地说道“你好歹也是个侍妆,怎么说话还和做小妆奴时候一样,没志气,还没志向,一辈子只想在别人手下讨活干吗”

    谢瑜赶紧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整整摇了几十下才停止,“当然不是了,我可是很有志向的灵儿这你还不知道”

    钟灵兮垂下眼眸,眼眸似一弯幽渠,“可是,朱夫人怕是时日不长了。”

    谢瑜像是被噎到似地,她只觉得咽喉处紧紧一勒,然后说道“为什么我看朱夫人这段日子精神还不错,虽然还是不太出殿门。”

    钟灵兮忽然停下脚步,弯腰下去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捏在手中细细看了片刻,随后将它折成一个绿色的飞鸟扔出了手掌,“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夫人正在咯血,不过我们进去了才匆匆让年妈妈拿走了那块沾满血的帕子。”

    谢瑜开始细细回忆着,但是却始终抓不住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在这些方面她真的不如钟灵兮观察细致,她是个粗条子,不适合观察这种事,“我还真没注意到呢,灵儿你是说”

    钟灵兮目光微微锐利了起来,眼帘也渐渐眯起来,“最近,朱夫人咯血的次数原来越多了。”

    “这”谢瑜嗫嚅着,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便等钟灵兮继续说。

    钟灵兮继续道“贺云仙肯定有眼线在这里,所以朱夫人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病情加重了,但是贺云仙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啊,贺云仙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在妆苑这么多年不是白呆的,她的势力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稳固,想必这一点朱夫人也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瞒不了贺云仙多久。

    如今朱夫人这样风烛残年的模样,贺云仙又怎么会放过呢

    所以,贺云仙应该快来了,她只是在摸索着机会罢了。

    谢瑜的脸色就像夜雨一样忧愁,说风就是雨,“这样说来朱夫人也确实到了老弱的年纪了,只是比起同龄人似乎老得快了些。”

    “因为她忧得比别人更多。”钟灵兮斩钉截铁地回答。

    两个人慢慢地走过妆苑的假山石林,这篇算是妆苑里最大的花园区了,迎面走来多日不见的赵予静,赵予静身边跟着秦侍妆,两个人对着谢瑜和钟灵兮挤眉弄眼的,让人很不舒服,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妆奴,只有陈陆比较眼熟。

    谢瑜本性热情,便想和她们打一个招呼,可是却被钟灵兮一把拉住了手,她侧头看去发现钟灵兮的眼神并不太友好,甚至是非常冰冷的。

    不过也难怪,因为对面的人的眼神也不太友好,于是谢瑜就放弃了打招呼的想法,本想沉默地面对面经过,谁知道赵予静却是发话了,她双手叉腰靠着身后的朱红色柱子,一副看不惯的样子说道“哟,我说是谁呢,现在跟着老夫人,腰杆都直了,见到人喊都不喊了。”

    这话明显是针对钟灵兮,因为她还只是妆奴,见了侍妆理应行礼,但是钟灵兮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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