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色东西上面,“肥猫”
是的,是那只暴戾加顽劣加土天不搞破坏就会憔悴死去的肥猫,此刻正如此柔顺如此乖巧如此舒适地蜷依在俊美男子的臂弯里,享受着那修长优雅的手指的抚摸。
“它、它又跑到你那里去了”余渺渺红着脸道。
这只生来只以拼死折磨人类为己任的恶魔肥猫,不知为何,在见到俊美的新邻居第一眼起,便坠人了情网。
一见钟情耶
即便是余渺渺这种从来不知恋爱为何物的人,也清楚地看出了当时肥猫眼中哔哗直冒的红心,然后魂魄随那男人而去,蹒跚的脚步,迷离的眼神再然后,差点被男子关门的动作夹成两段。
“哎呀,对不起啊,你没事吧”当时,男子微微懊恼地捧起肥猫,用那双桃花潭水深千尺的眼眸歉然地注视着肥猫,然后肥猫流出了鼻血。
自此,肥猫便走上了不归路。
对一个不是同类而且是男性的生物肥猫自己忘记了,余渺渺可不会忘记自己养了三年的宠物,是只公猫。
但是在几次软弱而无效的劝阻下,余渺渺终于知道,爱情的力量是可怕的,可以超越种群超越性别。肥猫的决心如此坚定,即使明知它这生就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余渺渺还是在背后为它祝福,不然还能怎样
“你看起来很憔悴。”薛涛喝着楚公子首席秘书泡的美茶,肥猫盘桓在他修长的腿上,咕噜噜地唱着情歌。
“是、是吗”余渺渺的声音有些心虚。
“是啊,你看,黑眼圈这么厉害,脸色也很黄,这样不行哦,女孩子要懂得爱惜自己,否则可是得不到男人的心哦”他凑得太近,气息香香暖暖地吹拂在她的脸上,她有些脸红地退了开去。
真容易害羞啊薛涛不动声色地笑着。有趣,有趣。他搬来只有三天,都不需要出动他手下的狗仔队,光自己用眼睛看就摸清了所有状况。
这个女孩,她怕大哥怕得要死掉了,如果让她在入地狱和让大哥追这两者之问选择,她情愿选择地狱。虽然大哥摆明了态度在追求她,为了某个不知名的原因,他还没有推敲出来,反正那个原因也脱不了一个字蠢。
没错,他这个脾气暴躁得像猪头的大哥,这辈子所做的事情,十之八九都可以用这个字来概括。虽然他好像长了一张很聪明很厉害的万人迷的脸。啐
“因为精神压力太大的关系”他问得云淡风轻,垂目喝茶以掩饰眼底的笑意。
她讶然抬头,眼底是被理解的感激。
薛涛猛地咳嗽几声,取出雪白手巾优雅地擦拭唇角。
“大哥又去楚公子那里了”
她点头。不是又,是每天。
“他做了什么薛涛的脸不由凑近,丹凤眼因急切而晶晶亮。
余渺渺愁眉苦脸地献出两张票。
“看歌剧”薛涛差点就要引吭高歌了那个听国歌都会蝗到睡着的大哥“你们两个”
“他没说。”当时他酷酷地走进来,在刻意地吸引了全办公室人的注视后像只孔雀,至少余渺渺是这么认为的,酷酷地将那两张票子朝她桌子上一丢,酷酷地走进楚公子的办公室。
专程来制造一种他们两个关系暖昧的场面,专程来让她被一室的女人围殴一顿,已经成为他每日必馓的功课。
最近她越来越怀疑那个男人的动机。
每天跑来,冷冰冰地丢下一份礼物,然后便窝到楚公子的房间里,等她被修理完了,他便出来,冷冷地瞪她一眼,离去。即使愚钝如她,也嗅出了不对劲的气息。她肯定、肯定、肯定是哪里得罪他了
他在整她绝对是
她的精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每日都在提心吊胆、如坐针毡中煎熬度日,一听到门口有什么脚步声经过就会以为是那瘟神来了而风吹草动心惊肉跳。再这样下去她真怀疑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而她都这样被折磨着了,他的怒气却好似一日高过一日。难道他真的在为那日她拒绝他的提议而生气不不不,不可能,她算什么,他怎可能会
薛涛捧着腮,眯眯笑地看着她的脸一忽儿白一忽儿青一忽儿红一忽儿黄,看得津津有味。原来人的心理斗争可以这么坦率地演在脸上哦
他忽然发觉这个女人和薛蟠在本质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外表性情虽然看起来天差地别,但是一样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两个人,有戏。
凭他二十五年看热闹的经验直觉,他敢肯定,虽然目前的局势还在迷雾中,但是发展必然令人期待。
一阵胸闷袭来。这种胸闷的感觉太熟悉了,每次有大热闹看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这种胸闷,因为太兴奋的关系。
期待啊,呵呵有动静
余渺渺还没有从苦思冥想中清醒,人已经被薛涛拉到了门口。
有些不习惯地看着一身雪白衣裳的薛二少单膝跪在门畔,悄悄地开了一条缝隙朝外窥探,如此举动被他做出来居然还带有高贵优雅的气质,真是人神共愤。
争吵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是两个女子的声音。
两女在互相对骂了足足有五分钟“你不要脸”“你才不要脸”之类的废话之后,开始进入实质性的动手动脚阶段。余渺渺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也凑到了门缝旁,朝外窥探。
哇,战况激烈妆也花了,发也乱了,衣也乱了,袜也抽丝了,还是没有罢休的意思,反而越打越烈。原来,美女打架比泼妇打架更具有视觉震撼力
“你觉得,”薛涛沉吟着,“会让两个女人如此不顾形象大打出手,什么可能性比较大”
“男人。”余渺渺脱口而出,在薛涛赞赏的目光下脸红了。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很多话出口都要比往日顺畅。
而她还在脸红,身子被股温和的力道在后头一推,人已经出了家门。咦
“去劝架吧”薛涛含笑的脸隐回门缝后。
咦咦为、为什么啊她和这件事应该是没有关系吧
未待她细想,后面忽然又来了一股推力,她身不由己地就朝前冲了过去,正正巧巧冲到了硝烟的中心点。轰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四起,摔成了三人一堆。门缝里,一根拖把飞快地缩了固去。
“嗨、嗨,两位”面对两张逼近的脸,余渺渺笑得比哭难看。
“你是薛蟠的邻居”其中一个忽然道。
“是、是是。”余渺渺心下惊,不明白焦点怎么转移到了她的头上。
“好那你来说说看,我们两个谁才有资格做他的女朋友”-
啊余渺渺的嘴巴可以塞进足球一只。她、她只是他的邻居罢了,又不是他的妈,决不决定谁才能做他的女朋友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说啊说啊”其中一个性子明显急过另外一个半拍,拎起余渺渺的衣领开始摇晃。
咳咳咳,咳咳咳。余渺渺好想哭。
你不要以为用暴力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另外一个暴喝了声,拍开摇晃者的手,将余渺渺从窒息里解脱出来。
“你说谁暴力啊”这一个不甘示弱吼了固去,顿时又打做了一团。
余渺渺乘机悄悄地从火药圈里龟爬出来。脾气这凶暴,不用选了,个个都适合做那男人的女朋友。
敲着自家的门,余渺渺示意薛涛让她进去。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伸出来,在她发愣的脑门前停滞了半秒钟,猛一推,骨碌碌,余渺渺又滚了回去,将二度再战的两全女子撞了开去。
“你要干什么白痴女人”
余渺渺捂住了耳朵,脑袋因为撞到了墙壁和遭受两边同时的炮轰而嗡嗡作响。
“两位小姐,”柔如春风拂面的声音响起,将两女狰狞举止凝滞住,齐齐固头看去,只见一风度翩翩美公子立于眼前,手里抱着一只黑漆漆的肥猫,正温柔地笑着道“万事以和为贵,有什么事大家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如不嫌弃,何妨到寒舍坐坐,让在下为两位开解一番”
方才还泼辣得犹如母老虎的女子忽然温驯了下来,脸上浮起淡淡红晕,乖乖随美公子而去。
余渺渺目瞪口呆地眼睁睁看着三个人鱼贯而入她的家。
为、为什么那是她的家耶她才是主人耶为什么薛蟠的女朋友要跑到她的家里去谈判要去也应该去薛涛的家,他是他的弟弟呀况且逑种事情从头到尾就应该和她没有关系吧她只是邻居罢了只是邻居呀可惜,事实既成,反对无效。
故事的经过说出来浪费口水写出来浪费笔墨,无非就是男人太花心,同时和太多女人交往,导致女友窄路相逄,一路就扭打过来找当事人对质。
只有薛涛这种人才会像听什么秘闻一般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来林黛玉之事对大哥的打击真的蛮大的,令大哥收敛了那么多年的花花本性再度暴露无遗。
“可是”故意停顿了下,将两女的胃口品到了喉口,急切的脸也吊到了他面前,他却悠悠地啜了口茶,手指轻抚着肥猫柔软的皮毛,“据我趼知,薛蟠所钟情的,应该是那个令他隐退的女子吧”“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是吗”幽远而富含深意的眸子轻忽忽地朝角落里的余渺渺那里一瞟,收回,但已足够将两女的目光吊过去了,“只是报章电台所说,不是吗”眼见面前的两张脸开始染上狐疑,他笑得意味深长,“那女子究竟是谁,有谁知道事实如何,又有准知道昵”
“事实”两女低喃。
“为何”拖长的尾调再度将两女的神志拖回,“薛蟠他忽然搬出薛府,住到这里”
为什么
薛涛笑着,笑如天使,迷人的美目又朝余渺渺那里一瞥“我开始也很纳闷,现下我有些明白了。”
干、干什么缩在墙角的余渺渺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升上背脊。猛回头,她看见两个步步进逼的女子,狰狞的眼神正刺在她的脸上。 背后,薛涛笑眯眯地对她摆出个v字。
¨你、你同她们说了什么”她忽然有些醒悟,跳起来开始逃,一边对着薛涛大叫。
薜涛耸肩,笑得无辜如冰雪纯浩。“事实啊”
眼见敌人越逼越近,解释是无用的,也来不及了,她眼疾脚快,闪身蹿进浴室,迅速将门反锁。
“跟她们解释清楚啊,薛涛”余渺渺生平第一次这么卖力地拔高嗓门大吼大叫,可惜,始作俑者已经退到了门口,搬了张凳子,热茶在手,摆明了和她撇清立场,只想开开心心地看热闹。
两只暴怒的母老虎在撞门未遂后,开始将怒气转移,乒乒乓乓地一顿好砸,直到余渺渺用浴室里的传呼毛话通知了大楼的保安之后,才成功地将自己从浴室里救出来。
看着满屋狼籍,余渺渺欲哭无泪。
“生气啦”薛涛抱着肥猫跟在默默收拾东西的余渺渺后面转来转去,眯眯笑着,丝毫没有罪恶感。
是。她是生气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生气。但是,她的确是生气了。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表迹自己的气愤,只是默默地收拾着东西,胸口气闷不已,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蟠出现在门口,看着满室狼藉,眉心微锁。眼前的场景在惊心动魄里带着丝诡异,特别是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男人也在常
砰一只枕头砸了过去,正中他的俊脸。枕头滑落,滑落出一张震惊的脸。
而砸枕头的人脸涨得红通通,全身都在颤抖,泪花儿在眼眶里兜兜转,不知道是太过于激动还是太过于害怕了。没错,这人正是余渺渺。不要怀疑,人在愤怒纳蚶候难免会做出平日里根本不可能做出的事情,余渺渺现在正处于这种情绪之中。枕头砸过去了,胸闷瞬阋缓和,脑袋稍微冷静了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