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关系如何”宣隆帝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声音低沉了下来。
“情深意重。”
“哼訾氏一族已被朕软禁了十余年,难道那訾吟风能翻出朕的手心这君家的天下早有注定,朕岂会让他得逞”
沉默良久,宣隆帝抬眸望向画中的人悠然道“朕累了,你下去吧。”声音之中带着淡淡的疲惫与恍惚。
门外之人,无声地退了下去。
月国宏隆十四年夏初,太子君凛在禁宫之内不甚摔成重伤。朝阳宫因太子伤势严重,两月未开其门
众人对太子此次摔伤暗自揣测众说纷纭,此事是否真如太子所说全属意外或是人为
前尘往昔一场梦三
耀辰年间 延载十年 女帝一十三岁
延载女帝立于御花园内,出神望着一株秋菊,一个挺拔的身影立于女帝的五步之外。
“君小三,朕将素儿许配于你可好”十三岁的女帝眉宇之间透露出不属于自己年龄的早熟与冷清。
“臣请陛下三思,臣只是一个不能见光的影卫,不想误了素儿姑娘的终身。”君赢一向淡定的眼眸也难掩惊诧,坚定地回道。
“再过几日,朕便要迎娶司寇郇翔司寇家狼子野心,窥探我纳蓝南族祖业多时,如今将那司寇郇翔放于朕的身边,还不是为了夺权他若是想夺权定会清理朕的心腹,素儿与你自小便跟在朕的身边。你是影卫他为难不了你,但素儿如今武功尽失,又只是小小宫女,让朕如何防得了朕自小拿素儿如亲姐姐一般,朕在这世上也惟能相信于你了。素儿与你成亲后出宫,省得朕日日担忧了。”
“陛下,臣只是个不能见光的人,终会误了素儿姑娘终身的请陛下三思”君赢瞬间明白了女帝的用意,满眸的悲伤与不甘,又知自己绝不会忤逆女帝却仍要挣扎。
“朕大婚后便可亲政,你要相信朕最多两年两年朕定会帮你夺回你所失去的。在朕心中你便是未来的君氏族长,到时素儿与你便不会再受委屈”女帝伸手将身旁的秋菊掐断揉碎,声音之中带有浓浓的不甘。
“陛下臣不能误了素儿的终身臣从未想要夺那君氏族长之位,只想做陛下的影卫。”君赢猛地跪在了女帝脚下,眉宇紧锁地回道。
“君小三,你的忠心朕懂,但朕怎能如此地自私,将你捆绑在这宫墙之中朕此生并无过多的牵挂,唯独对你与素儿放心不下。你若是不稀罕那君氏族长之位,那朕便为你与素儿未来的孩儿留着,当朕这个姨娘送予他的礼物。”女帝敛下眼眸,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君赢,心意已决。
“陛下”君赢眸底露出痛苦与不甘的挣扎。
女帝敛下眼眸,猛地转过身去“朕求你答应还不行吗”声音微微哽咽着。
延载十年秋,跟随延载女帝十年的宫女素儿失踪,因不明
延载十年秋末,延载女帝与当朝宰相长子司寇郇翔大婚
年少懵懂不知愁四
訾槿美滋滋地穿着鱼落亲手缝制的火红色的毛皮锦袍,头戴木簪,脚踏褐色长靴,故作潇洒地立于太平轩的屋檐之下,满怀期待地朝门外张望着。
喜宝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呵呵地上前道“主子这一装扮真真的俊美无比。”
訾槿听着喜宝蹩脚的马屁傻乐了一下,将手中的折扇“唰”地一下打开,摇了两下。
“主子真是貌比郇翔,玉树临风”
“呵呵,你们主仆俩真真有趣,都说奴才像主子,如此看来真是不假。”西乐一身男装,头戴翠玉冠,手持青竹笛,身着纯白锦袍袖口和衣边上都绣着精致的碎花,脚踏黑色长靴,美艳绝伦的脸上露出随意的微笑,更将她那绝色的容颜衬得愈加的噬骨。
喜宝机灵地上前行个礼,献媚地道“奴才给长公主请安。”
西乐美目一转,拿着手中的笛子轻敲了下喜宝的脑袋,盈盈笑道“好个机灵的奴才”
訾槿见西乐进门,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拉着西乐便要离开快走,快走,要不鱼落该追出来了。
鱼落面无表情地从太平轩内缓缓地走了出来,从容地对西乐行了个宫礼道“奴婢鱼落给公主请安。”
西乐轻轻甩开訾槿的手,嘴角含笑将鱼落从头到脚打量个遍,笑意却未到眼底“何事”
“奴婢以为公主与主子如此地贸然出宫,实为不妥。”鱼落玉容紧绷,面对西乐的逼视不卑不亢。
訾槿站在西乐身后对着鱼落猛眨眼睛少说一句吧,就出去一会还不行吗
“噢有何不妥之处,你且说来听听”西乐眉尖一挑,玩着手中的长笛,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鱼落对訾槿的挤眉弄眼视若无睹,敛下眼眸劝道“公主万金之躯,怎能为了主子一时的兴起便担这出宫的风险呢”
西乐脸色一冷上前两步,用青竹笛执起鱼落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鱼落的长相,冷然道“小哑巴,你未告诉你这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小宫女,是本宫提议出宫一游吗”
说是说了只是尚未未说服罢了
立于西乐身后的訾槿并未看见西乐此时狠厉的眼神,她抑郁地看着自己最怵的两个女王蜂的针锋相对,任何一人也不是她能得罪的。
西乐眯着双眸盯着鱼落良久后,冷笑一声,拉起訾槿就朝太平轩外走去。
訾槿无奈地回头,用眼神安慰着鱼落,鱼落始终未曾抬头看訾槿一眼。
喜宝回给訾槿一个安慰的笑脸,又苦着脸怯怯地瞟了一眼满面阴沉的鱼落。
訾槿低下头,深深地检讨了一下喜宝节哀吧
红墙金瓦,朝阳东宫内一片富丽堂皇,里面每一件物品都是宣隆帝千挑万选亲赐的。月国所有旷世的宝物几乎汇集于朝阳东宫,由此可见宣隆帝对太子的疼爱程度。
太子君凛眉头紧锁手持书本,立于书房窗下,心不在焉地眺望远处。
贴身太监小五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殿下殿下那太平轩的主子与西乐长公主私自出宫去了。”
君凛眉头皱得更深了,思索了良久后,方不紧不慢地道“继续跟”
“禀殿下,跟踪的人马好像不止咱们,似乎皇上也派了人”小五为难地抬起头,观察着君凛的脸色。
君凛沉吟了片刻“莫让父皇的人发现了,继续跟上。”话毕后,君凛转过脸去,出神地眺望远处,可那眉宇依然紧锁,忧郁之色尽染眉间。
西乐从见过鱼落之后,脸色异常地阴沉,虽带訾槿安全地出了宫,却一路对訾槿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訾槿丝毫不在意西乐的冷落,新奇地望着四周叫卖的人群与街上的众人,每每看到新奇之物,脸上的垂涎之色毫不掩饰,脑袋恨不得能转个三百六十度,暗恨自己只长了一双眼睛。
西乐走了一会,气也消了,转头欲和訾槿说话,却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訾槿不见了踪影。西乐大惊之下脸色剧变连忙回头去找,未走几步,远远地看到訾槿站在一个捏面人的小摊子边,摇了摇手里的红装面人新娘歪着脑袋对着自己傻笑。
西乐见訾槿一脸傻笑,左手依然执着折扇,右手拿着一个小面人晃悠着,终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寒冬腊月的,拿把折扇也不怕人家笑话。”西乐佯怒地瞪了訾槿一眼,柔声说道。
訾槿一听此话“啪”地一下把折扇打开摇了两下,心中暗自得意不拿折扇怎么显示出我这翩翩佳公子的气质
西乐眼底笑意更浓了,亲昵地轻轻捏了一下訾槿的鼻子“还不快走。”
訾槿合上折扇,惊异地摸着鼻子,摇晃着右手的面人新娘一脸苦相,后摸摸身上的干瘪的荷包身无分文啊。
西乐“扑哧”一声又笑出声来“若本宫本公子不返回来寻你,莫不是你就一直站在此地不成”
訾槿点点头,暗暗得意你私自带我出宫,岂会轻易将我丢弃
西乐付了钱后,四周张望了一下,见前方不远有个茶楼“时间尚早,我们不妨去前方的茶楼听听这月国的风土人情。”
訾槿一脸不情愿地被西乐拉扯着进了酒楼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拉扯成何体统啊
西乐刚进茶楼便招来了众人的眼光,只见她对众人妖娆地一笑,安逸地在大堂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落座。
訾槿迅速低下头去,不情不愿地坐在另一边,一脸的郁闷绿叶哪堪比红花悲哀啊
店小二见两人都衣着不凡,满面堆笑献媚地问道“二位公子,喝点什么”
“黄芽。”西乐不经意打量了四周一会。
“公子真是好品味,这黄芽产自最湿润的南方,一年最多也不过能出二十多斤。去了进贡的,如此大的皇城也惟有小店才有。”店小二点头哈腰眉飞色舞地道。
西乐眉头轻皱,不耐地摆了摆手,店小二立即退了下去。
訾槿津津有味地看着店小二果然如传奇中一般的狗腿。
西乐嘴角含笑,侧脸看着訾槿的一举一动“你为何不愿开口说话訾吟风对你不好吗”
訾槿微微一愣,脑中突然闪过那个一直坐在树枝上遥遥望向人群的瘦弱的身影,以及訾吟风的无奈、屈辱、心伤,脸色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西乐笑容一敛,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后又变成了一丝冷然“你是甘愿为訾吟风做质如今月国六分以上的兵力都握在訾吟风的手中,若他起了半分反心,月国皇帝回第一个拿你开刀你真的不怕吗”
訾槿抬起眼眸,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眸发出逼人的神采不怕,虽然对他了解不多,但他绝不会将訾槿的命弃之不顾。
西乐神色一转,眼神凌厉万分还带着淡淡的恨意,桌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良久后她转眸对訾槿妖娆的一笑“既然如此,小哑巴为何不敢开口说话”
訾槿被西乐笑得一阵晕眩,心跳加速妖孽啊妖孽
西乐见訾槿如此失态,心情大好一片。她抬手理了理訾槿的长发,附在訾槿耳边轻吹着气,柔声道“本宫嫁给你可好”声音娇媚得能掐出水来。
訾槿猛地捂住耳朵,压抑着狂跳的心,摒弃那酥麻的感觉我不是玻璃,不是玻璃,不是玻璃
西乐柔弱无骨地靠在了訾槿的肩头,媚声道“小哑巴心跳怎如此的快莫不是你对本宫心动了”
訾槿僵直着身子,咬牙切齿公众场合妖孽自重
西乐柔顺地靠在訾槿肩头,毫无预警地愉悦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异常的明媚纯净,笑意直至眼底,千万梨花敌不过这柔媚的娇笑。与以往的笑容不一样,这笑容出自内心,纯真妖冶,美得让人眩晕。
茶楼中的众人,都迷醉在这笑容之中,虽西乐身着男装,但动作与笑容之中,让人一眼便看出那是个女子,待看到西乐身旁的訾槿之时,均是摇头叹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訾槿抑郁地偷看周围的人,真想将伏在自己肩头笑得天花乱坠的西乐公主一掌拍死。
“昨日说到,那司寇郇翔乃司寇宰相嫡亲亲的长子,相貌出众才高八斗心高气傲如何受过这等侮辱”
大堂中央台上,横空出现的传说中的说书人,瞬间将訾槿拉出了这尴尬的气氛。
訾槿与西乐同时侧脸看着说书人,訾槿兴味地端起手边的茶,轻抿了一口,一脸的畅意。
西乐脸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双美目微微迷着,似笑非笑。
“若是司寇郇翔不允女帝纳君的话,女帝宁愿断了这纳蓝南族的香火也不愿与任何人圆房,此时众臣才知女帝与司寇郇翔大婚五年并无所出之因。想那司寇郇翔乃世间第一美男子,到底还是未入女帝的眼,众臣无不唏嘘一片”
“啪”的一声巨响,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訾槿呆滞地看着面前残破的木屑。刚才还是好好的一张红木桌,如今西乐这一掌下去就成了烧火的柴木。
众人大惊,纷纷朝西乐与訾槿的方向望去。
西乐脸色异常地阴沉,愤然起身怒视着说书人,狠厉地道“一派胡言若再乱讲本公子就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