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您都纵容他您明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您还让我嫁给他我也姓拓拔我也是皇族贵女,金枝玉叶论身份,我也是您的妹妹,您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妹妹的吗您不知道我很厌恶您很恨您吗我的大好青春,我的大好婚姻,就被您拿去,交托给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只因为您喜欢他您就这样对我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在您的眼里就可以随意处置,不需要在意我的心情吗我真恶心你们,你们的友谊珍贵无可取代,我的人生就是一文不值,给你们做陪衬的吗”
韩林儿掩住她嘴“你这样叫皇上也听不见的。”
她眼泪涌了出来,痛苦且愤怒地抵抗着韩林儿的手,说“你不是宠他的很吗现在又把他关起来做什么你不是随便他做什么龌龊事都替他兜着吗你现在倒是继续啊,继续兜,你撒手做什么皇上,这不是你的性格啊你们甜甜蜜蜜的过往呢你们不是情比金坚吗不要让我这个憎恨你们的人看笑话啊”
冯凭出现在殿门外。
依兰看到她,眼睛闪烁着激动的泪光“皇后,你的丈夫,他的自私都是你纵容的你也是罪魁祸首你待在他身边,真的没感觉到他很无情吗他对我,对别的女人不当人,他对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觉得你能是他心中特别的那一个吗他这样宠信乌洛兰延,不也让他下狱了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冯凭走上去,使开韩林儿,伸手搀扶住她“皇上是真的生病了,不是他不愿意见你。兰延入狱,他比你我都要痛苦。”
依兰含泪憎道“他凭什么比我痛苦。他肚子里也怀着他的孩子吗”
冯凭说“你这些话,是人听了都要伤心。我这些日子也焦头烂额,你我都是女人,何必互相为难呢不顾别的,尚且顾顾你腹中的胎儿。”
依兰闹了一场,被冯凭劝止。冯凭让韩林儿用轿子送她出宫去,免得出什么意外,又让御医跟着,去家中替她把把脉
依兰走了,她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祥云,忧心忡忡地想着拓拔薄
皇上的身体不知道何时才能好。她一个人,什么都不懂,孤立无援地面对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朝臣,真是有点撑不住。
保佑皇上快快好起来吧。
夏天就快要到了。
天气暖和了,他身体应该会好起来吧。乌洛兰延这件事尽早过去,但愿一切能平静,不要再生什么风波了。
她身心疲惫,脚步沉沉,一步一步回殿中去。
宫女尾随着她回殿,背后又有人叫“娘娘。”
冯凭转过身,看到贺若。
一宫人仰马翻,这个人倒是气色很好,挺拔英俊的一副相貌,嘴唇极红润的,脸上还泛着桃花色。只是低眉耷眼的,极落寞,好像是挨了欺负似的。
八尺高一个汉子,沾染着桀骜不驯的眉眼,做出这副神态来,竟有点让人怜悯了。冯凭知道他是为乌洛兰延而来,道“皇上病了,你回去吧,我累了,不想再听你们说什么了。”
她是真的听累了。
疲倦摆摆手,她再度转身去了。
第142章 谋虑
宫殿前,一群华服的宦官、侍卫正鼓掌欢笑、嬉闹着。十岁的太子拓拔泓骑在一个宦官的脖子上,被高高托举着,手中持着木剑,正和一同龄的小孩子比武打斗,热火朝天。宦官侍卫们高呼喝彩“太子打的好太子打的好”
李惠远远瞧见,焦急唤道“殿下呀”
拓拔泓转过头来,兴高采烈叫“舅父”
和他打斗的另一个少年也高兴叫道“父亲你怎么入宫来了”
李惠已经六十多岁了,却还有一个十岁不到的儿子,叫李暧。李惠把他送进宫来,陪拓拔泓读书玩耍。
拓拔泓地位尊贵,身边伙伴颇不少。五六个少年,除了李暧之外,一个冯氏出身的冯思,一个永阳王的小儿子,另有两个拓拔氏的外亲,年纪都在十岁左右。拓拔备太子挑伙伴原则简单,主要在皇室宗亲或外戚当中挑选年纪相当又聪明伶俐的选入宫。少年们都穿着锦衣华服,模样长的都是肌肤莹润,唇红齿白,挺拔俊美。看到李惠,有人欢喜有人不喜。
李惠迎着一群早熟的少年目光走上去,向拓拔泓说“太子这是在玩什么呀”
李暧仰头说“父亲,我们在练习比武呢。”
拓拔泓昂着高贵的小脑袋“舅舅进宫来做什么”
李惠说“皇上现在在生病,你们怎么在这里嬉闹练武呢还发出阵阵笑声,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你怎么不去看看你父皇,关心关心他身体啊”
拓拔泓说“我去过了。父皇说他要休息,说让我自己去玩吧,我就自己玩了。”
李惠说“皇上让你去玩,你也不能真去玩啊。你们别在这殿前闹,来来往往的人看见,都要说你不懂事。你回宫中去看书写字,不要舞刀弄棍了。”
拓拔泓说“我知道了。舅舅你进宫干什么呀”
李惠说“我去见见皇上。太子还是赶紧回宫去吧,不要玩了。”
拓拔泓答应“好的,舅舅去吧。”
李惠说着不让他玩,却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陀螺来,递给拓拔泓“这个小玩意太子拿去玩吧,老臣去啦。”
拓拔泓两眼放光。待要伸手,又克制住了,他满脸喜悦地给身边宦官使眼色,宦官忙去李惠手上接了,又双手捧上去,呈给拓拔泓。
拓拔泓这才从宦官手里接过,喜笑说“谢谢舅舅,我收下了。”
李惠看他小小年纪,那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架势,已经熏陶的比他爹还有了,心里又好笑又想叹气。
这是他的亲侄儿,但李惠对这拓拔泓生不出什么好感来。这孩子,聪明至极,天生一副凉薄的性子。常氏从小抚养他疼他,他却看不起常氏,常氏死了也没见他难过。他父亲重病,他还在这里跟宦官嬉闹玩乐,丝毫不见悲伤。
俗话讲三岁看到老。这么小就这样,长大了,又是个心如铁石,手段强悍,杀人不眨眼的。
这样的君王臣子都害怕啊。李惠寻思,这孩子是像谁呢他娘不这样,他爹也不这样,看来是他拓拔家祖上传下来的。
拓拔泓领着众人回宫。
冯思紧跟着太子“我早就说了不要玩那个么,果然让人训斥了。皇上在生病,咱们怎么能在外面嬉闹呢,让人看见对太子殿下的名声不好。”
李暧说“你少放马后炮,刚才怎么没听你说呢你不就是看我们玩你插不进来,没人搭理你,你才不高兴的么你给我闭嘴”
冯思说“本来就是。都是你撺掇的殿下,凭什么让我闭嘴。”
李暧看他挤占了自己离拓拔泓最近的位置,生气推了他一把“殿下让你闭嘴你闭不闭嘴你滚一边去。”
冯思发脾气说“你推我做什么”
他横眉怒目,伸手也推李暧“你犯了错你还有理了,你怎么不滚一边去。”
拓拔泓骂道“你们两个成天吵什么呀吵的我头都痛了再吵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一边去”
拓拔泓一声呵斥,冯思跟李暧都不敢吵了,然而都怄怄气气的。
这几个少年,年纪小小,却已然跟着大人参与勾心斗角。李暧他爹和拓拔泓生母是亲兄妹,自认和太子关系非比寻常,看不惯冯氏得宠。李暧得拓拔泓信任,平日里便拉拢着其他几位少年一起孤立冯思,天天想方设法排挤他。冯思呢,也是个不甘心的,天天围着拓拔泓转,和李暧争宠,明地里争执,背地里互相攻击。白天争着要和拓拔泓同行玩耍,同桌吃饭,晚上争着要和拓拔泓同床睡觉。
拓拔泓么,自然跟李暧更亲,但他又喜欢冯思漂亮可爱。而且他也晓得皇后那里不好得罪,所以你一,他二四六地来。但他一个小孩,要真能一碗水端平不可能,李暧总是占上风,所以冯思和李暧是天天怄气,动不动要打。
冯思心里很不乐。
先前就算了,最近李惠都因事罢官了,这宫里的事都是我姑姑在说话,他李暧凭什么还得意还教训我
这个年纪的小子,青春发育,对身体的变化非常好奇,开始大致懂得一些男女之事。原始的冲动在心里萌芽,开始躁动了。他们那脑子里懂的东西,可比你大人知道、以为的要多的多了。一个个宫廷贵族家里出来的,谁爹还没几个小老婆,谁家还不养个娈童妓妾了从小耳濡目染,早早就熟透了,到年纪就跟着效仿。苦于岁数尚小还不能要侍妾,所以一肚子的坏水儿都跟小子身上使。
男孩子玩起来又不忌讳的,搂来抱去,亲嘴摸小鸟儿,比跟女人玩起来还有意思。
十来岁的男孩子,好看起来那是极好看的。年纪尚小,还没有成年男子的粗重嗓音,胡须或喉结。皮肤细嫩,面如桃花和女子一般,四肢修长,身材挺拔,像初春的嫩柳,又比女子更有一种健美之意。拓拔泓就颇爱和美少年亲近爱恋,整天拉着冯思李暧等人同吃同睡,扮演夫妻。冯思李暧等人呢,就天天为着他吃醋惹火,争来斗去。
那午睡时候,冯思和李暧争着要和拓拔泓同睡,争的动手打了起来。
本来拓拔泓昨日和李暧一起睡,今天轮到冯思。但午饭过后,李暧非要缠着拓拔泓玩耍,也爬上床来。拓拔泓也不介意,就带他一块睡,但冯思就不高兴了。冯思小脸憋红,气的说“今天是我和殿下睡,他凭什么也来。谁要跟他一起睡。”坚决不许李暧上床。
李暧又不让他,非要上床。李暧硬要上床,冯思硬不让。两个人在床上大打出手,冯思一边拿枕头打李暧,一边嗷嗷大哭,把李暧也打的嗷嗷大哭。
李惠没有见到拓拔薄
皇后接见了他。
李惠对皇后,真的感到厌烦。
这个女人在一天,他就不能真正得到拓拔泓。
太子是他妹妹所生,皇后却偏偏要当这个母,她是皇后,身份上总要压自己一头。如果有一天拓拔泓登基,让她做太后,继续压李家一头,李惠感觉不甘心。
李夫人一条性命,难道要为她做嫁衣裳
怀胎十月生的儿子,自己被一杯毒酒赐死,儿子认别人做母,给别人的家族带来权力和荣耀,自己家族则被踩在脚底。换做谁,谁也不能甘心。
他要扳倒冯氏,可这个女人心思极深,一点也不好对付。只要她紧紧攥着拓拔保他就没有机会下手。
李惠问“朝廷的事,而今是皇上做主,还是皇后做主呢”
皇后显然有些诧异,反问他“阿公以为呢阿公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这宫里的事,除了皇上,还有谁敢做主。”
李惠说“可是我等既看不到皇上的人,也见不到皇上只字片语。一切全凭皇后一人之词,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皇后眼神一冷,面有愠色“李公说这话太过分了吧这是你身为人臣行该说的话吗什么叫全凭我一言之词我是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