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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农家 第1节

作者:鬼丑 字数:21208 更新:2021-12-22 07:06:20

    书名重生到农家

    作者鬼丑

    文案性格孤僻而倍受冷落的攻在十八岁那年死于肺病,重活一世,遇到了那个百般呵护自己的哥哥,感受到了前世从来没有的温暖与爱。

    然后就是攻在乡下快乐的生活,养好了身体,最后考上大学出去奋斗的故事orz

    攻遇良受,主攻文

    c病弱美人对受温柔攻x健气人 妻对攻温柔受,伪兄弟。

    一月七日正式发文,后每日早晨十点准时更新,有长评会加更3

    雷点提示

    1慢热,拖沓,流水账请先确定耐得下心再看。 ̄ ̄做好扑街的准备了。

    2渣文笔,破下线,超土土得不忍直视,你们不用吐槽了我知道超级土orz

    3兄弟年下,无血缘关系,有重口有乱 伦,人 妻受。

    编辑评价

    性格孤僻的沈天郁身患肺病,不仅日夜被疾病折磨,还要面对父母对自己生死的漠然,

    满含绝望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本以为是解脱,却没想到重生回到了自己的幼年。

    阴郁的沈天郁遇到了那个百般呵护自己的哥哥,感受到了前世从来没有的温暖与亲情,更获得上辈子想也不敢想的爱情

    一个养尊处优又孤僻阴郁的大少爷到底会因为什么改变自我,选择更困难却更温暖的全新生活

    亲情、爱情是本文的主题,也让文章在屡见不鲜的众多重生文中崭露头角。

    作者文笔细腻,在看似平淡的生活细节中剖析主角,

    慢慢铺叙着一个从农家而生的朴素、深刻的爱情故事,细细读来犹如凛冬中一抹温暖的阳光。

    、第 1 章

    第一章

    “你小声些,少爷还在睡觉。”

    “这个时候了,不吃午饭了吗”

    “谁知道昨晚又发病了,疼了一晚上,才刚睡下,别去叨扰了。”

    泠泠的雨声敲在青石板上,有些像是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路,压低声音的保姆渐渐走远,沈天郁轻咳两声,缓缓睁开眼睛。

    胸口疼痛难忍,带着令人作呕的憋闷感。害怕屋内人受寒而关紧的门窗让人喘不过气来。沈天郁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没有温度的床头柜上。冰冷的感觉舒缓了沈天郁的疼痛。可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他冷汗涔涔了。

    昨夜的雨还稍微大一些,砸在屋顶能听到嘭嘭的声音,今天倒是小了。沈天郁失神地望着窗外那株娇艳欲滴的荷花,看上面几乎要滴下来的露

    “医生说撑不到明年了,肺上都是裂纹,照的片子和吸烟几十年的烟鬼一样,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天天咳嗽多受罪。别去医院了,死就死在家里,然后葬到老家”

    “你是说把他送回去”

    “落叶还是要归根的”

    沈天郁阖上眼睛,平静地听着父母讨论自己的死亡。他嗓子里又痒又疼,憋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那边的声音就停了。

    他一个人斜躺在床上,白色的睡衣松松挂在少年身上。沈天郁的脸上是那种久不见天日的惨白,因为白,所以显得眼瞳特别黑,黑的没有一丝光芒。

    绝望,痛苦,苍凉,悲怆

    沈天郁缓缓闭上了眼睛,额边渗出细小的汗珠。他伤心地想,为什么父母对自己的死亡这么淡然。不过这种伤感积累到一定程度,反而能让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

    院子外的铁栏将这片天地与外界隔离开,旁人从这里走过,会被气势磅礴的建筑震撼。可没人知道,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躺在这里心里多么凄凉。

    沈天郁没熬过冬天。

    那年冬天特别冷,这种天气几乎没人愿意出门,更有那种懒人,直接向外面街道上泼一层脏水。天冷得可以立刻把水冻住,一两个星期都被固在那个地方。

    沈天郁疲惫地躺在床上,虚弱地喘气。他眼睛是湿润的,迷茫着睁大,看着虚空中不知名的某一点,沉默不言。

    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会难受了,他不用整夜失眠,不用一直咳嗽,不用听医生的话,不用让输液的软针扎在血管里好几个星期。

    沈天郁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这是要死了。他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感受着难得的平和。

    窗外的寒风吹不进来,沈天郁却想拖着这副无能的身子,吸一吸外面清新的空气。

    这一生,他有过无数可望而不可即的愿望。比如在阳光下奔跑,比如在秋雨中撑伞静立,比如坐在刺骨的台阶上观赏花草,再比如,在寒冷的冬天,仰躺在雪面上,尝一尝冰雪的味道。

    沈天郁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不可能了,这十八年来,他一个愿望都没有实现。于是无奈地放下手,终于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静静的,沈天郁的思绪渐渐空白,有什么东西从这副将死的身体飘出来,他感觉轻松极了,死亡似乎也并不那么可怕。只是周围太安静,没有一个人为他哭泣。他的父亲、母亲、保姆,没人为这个阴森古怪的儿子、少爷伤心难过。沈天郁的眼睛热热的,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滑下来,到了脸上却又变得冰凉。

    他为自己流了一滴眼泪,于他十八岁的冬天,悲伤的离开了人世。

    沈天郁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感觉,他像是飞了起来,尽管没有睁开眼睛,他也能想象身边的事物都在变小。他觉得自己这是要上天堂,这想法让他无比祥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觉自己开始急速下坠,就像是被人抛到无底深渊。

    沈天郁越来越恐惧,他喘息着,扭动着,拼命挣扎

    突然他发现,自己动了动身体,然后张开嘴,发出一声类似婴儿的啼哭。

    沈天郁惊呆了,他的眼皮像是被什么粘住了,死活都睁不开,他的身体变得柔软而无力,黏糊糊的非常难受。

    那啼哭的声音似乎是从沈天郁的口中传出来的,可他觉得很模糊,没过一会儿,他就因为疲劳而睡着了。

    沈天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震惊了好长时间,他艰难的动了动自己的脖子,那一刻他在考虑自己的大脑是不是受到了伤害,因为他无法清晰地分辨大小,他看到自己的手掌就像是一颗鸡蛋那么大,手指好比鸡爪子,指甲短短的,手背上还有婴儿特有的肥胖感。

    沈天郁瞪大眼睛,本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完成这个任务,只能呜呜喊两声。他的肺部一点都不难受。沈天郁深呼吸两口,竟然有一种自己身体健康的错觉,前世折磨了他那么久的肺病突然好了,他感到不可思议。

    这声音把一个女人吸引过来。女人头上裹着白色的毛巾,仿佛大病一场,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幸福无比的。她一把将沈天郁抱了起来,亲在了他的左脸颊上。

    “好儿子。”女人笑得像是一朵花,声音里有克制不住的甜蜜,“叫妈妈”

    看着这个长的和前世的自己眉眼非常相似的女人,沈天郁终于明白了什么。他正在做一个大胆的推测。他想,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他可能重生到了自己的幼年。

    沈天郁动了动自己的手,女人就顺着他的手臂开始亲吻。她充满爱意地亲近自己的儿子,吻他香喷喷的脸颊和肉肉的小手臂,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在外面喊尤金莲女人应了一声,放下沈天郁,走出了房间。

    沈天郁心里有些动容,这个女人不是他前世的母亲,他甚至从未见过这个名叫尤金莲的女人,可沈天郁知道,女人才是他的亲生母亲。

    前世沈天郁家境优越,可父母一直和他不亲,沈天郁以为那是因为自己不善表达,不会讨父母欢心。可现在他知道了,原来自己不是前世父母的亲生儿子。怪不得前世的父亲姓何,而自己姓沈呢。

    沈天郁有些心酸地想,前世父母根本就没想过要把他当亲儿子。直到死,父母都没为他流过一滴眼泪。

    尤金莲对他表现的亲近让沈天郁感动。在他的记忆里,从未有人这样拥抱过他。用那种倾尽全力的拥抱来亲近他。他原本的母亲甚至不愿意触碰他的手。

    可沈天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前世父母那里。幼时的沈天郁非常愚笨,据说到了五岁都不会说话,这是不是真的沈天郁不知道,可沈天郁知道的是自己没有幼时的记忆。每当提起童年,沈天郁总要愣上一愣,然后苦笑一声,说不知道。

    所以沈天郁无法分辨,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经历什么,才能让这个如此热爱自己儿子的尤金莲把沈天郁送到别人家里。

    沈天郁闭上了眼睛,他幼小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复杂的情绪,只一会儿,他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时间飞快过去,一个星期之后,沈天郁终于接受了自己重生到刚出生的时候这个事实。他开始试着了解这个家。

    他的母亲是个农家妇女,每天都要出去干农活,晚上在家里纺纱,没怎么见过父亲,大概是出去打工了。

    除了父母,家里还有个年岁已高的太爷,姥姥姥爷都跟大舅家住。

    后来那个看起来非常严肃的太爷给沈天郁起了名字,他是天字辈,取字郁,意为草木茂密。

    一个月后的一天沈天郁被母亲抱到屋外晒太阳。他太幼小,连这样的阳光都能把他眼睛刺伤。沈天郁闭上眼睛,竟然开始轻轻颤抖。

    他有多久都没享受过这样的阳光了

    他有多久没被人这样拥抱过了

    母亲笑着亲吻他稚嫩的脸颊,用手挡住沈天郁眼前的阳光。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时,一个清澈的男声将两人之间静谧的气氛打断。

    男人带着笑说

    “姐,带着天郁玩儿呢”

    尤金莲连忙站起来,也笑,说“可不是,今天阳光真好。”

    尤金莲抱着沈天郁,逗他说话“叫二舅。”

    沈天郁当然不能说话,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清瘦英俊的男人,还有男人手中牵着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眼睛很大,皮肤黝黑,怯怯地看着尤金莲和沈天郁。

    那时候沈天郁还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和这个男孩有这么多的牵连。他只是觉得,这个男孩太黑,虽然有些胆怯,但是身体里蕴藏着他所没有的健康活力。

    充满野性与乡土的气息。

    尤金莲换了一只手抱沈天郁,言语中有些不客气,道“这是寡妇陈家的小孩儿吧你怎么你怎么就不能避避嫌呢弟弟啊,你去哪里不好,非”

    “姐”尤金莲还没说完话,就被尤金勤打断了。尤金勤就是沈天郁二舅的名字,“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话,不好。”

    沈天郁被温暖的太阳晒得昏昏欲睡,过了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母亲抱到了屋子里,从他们最后的那些对话里,沈天郁知道了自己那个英俊硬朗的二舅竟然喜欢上了村里的陈寡妇。而那个小男孩,就是寡妇的孩子。

    、第 2 章

    第二章

    尤金勤拉着小男孩儿的手,和尤金莲走到屋里,口中说道“狗蛋,进来,叔给你吃糖。”

    那个名叫狗蛋的男孩儿就走了进来,他摇摇头示意不想吃糖,等尤金莲放下沈天郁走到厨房,狗蛋就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铺前,愣愣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小孩儿。

    狗蛋比沈天郁大五岁,五岁的狗蛋第一次见到沈天郁就惊呆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孩儿,他家隔壁的那个女妞儿,生出来皱皱巴巴的,像个老太太,没有哪个小孩儿像是沈天郁一样,大眼睛,白皮肤,这么漂亮。

    直到沈天郁醒来的时候,这小孩儿还蹲在床边看着他。沈天郁听到二舅叫小孩儿狗蛋,顿时脸上僵了僵。农村人都觉得给孩子起个难听些的小名能让孩子日后平安、顺利,这个狗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名,村里人都这么叫,也就没人觉得丢脸了。不过这种小名一般都是父亲起,而沈天郁至今没见过自己的爸爸,所以暂时还没有被叫小名的噩运。

    沈天郁睁开眼睛,就看着这小孩儿流着口水盯着自己。狗蛋非常黑,看起来也就是五六岁,很壮实。他伸出手想触碰一下软软的沈天郁,就被沈天郁躲开了。

    狗蛋更喜欢这个弟弟了,甚至爬到床上想亲亲他。沈天郁正在考虑要不要哭一声把母亲叫过来的时候,妈妈就过来了,喊了一声把狗蛋拽下来,骂道

    “你干什么上床前怎么不脱鞋啊看把天郁脸上弄得”

    沈天郁的母亲是个情感热烈的人,对喜欢的人百般容忍,对看不上眼的人就会异常苛刻,训的狗蛋转身就要跑,被二舅一把拉住。

    “姐你怎么这么吼孩子啊。”二舅的表情有些伤感,“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商量那事儿的,咱爸咱妈不同意,你也不帮着我吗以后狗蛋就是天郁的哥哥了,你”

    “什么哥哥”母亲身体有些发抖,抱着沈天郁,在他脸上亲了亲,“要是你亲儿子,就算了。这是谁家的野种,也配当我儿子的哥”

    沈天郁挣扎着扭了一下身,就看到狗蛋一个人站在墙角,拽着二舅的手,吸了吸鼻涕,很无措的样子。

    原来二舅来是想和妈商量结婚的事儿。沈天郁拽着母亲的头发,趴在她的肩膀上。

    那这小孩儿以后就是他表哥也不算,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沈天郁看着这个黑黑的小孩儿,若有所思。

    尤金莲出了月子之后,就有人陆陆续续地来看她了,要么带着几百个甜鸡蛋,要么就是几斤的红糖。每个带礼过来的人都能看到沈天郁,他们会赞叹着说

    “这孩子长的真好看。像孩子他妈”

    “男生女相,日后肯定有福气。”

    “怎么这么乖,一点都不闹,不爱哭,真好。”

    受年龄限制,沈天郁没有什么体力,听着这些话就会犯困。实际上他无时无刻不在犯困,有时候一闭眼,再睁开,就过了半天了。

    日后他长的确实像是这些人说得,和尤金莲长的非常相似,男生女相,英俊而且标致。不过那长相让沈天郁非常厌恶,不提也罢。

    尤金莲深情地抱着自己的骨肉,担忧地说“大婶儿,我家孩子确实乖。不过也太乖了,饿了尿了的话就哼哼几声,把我唤来就立刻不叫。从来都不哭,晚上也不闹,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大婶儿狐疑着说“从来不哭这才几个月。我家孩子这么大的时候天天哭,哭得脸都紫了。”

    沈天郁忍不住了,啊啊叫唤两声表示自己没有问题。让他一个前世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像个婴儿一样哭,实在是没有面子。

    被尤金莲嫌弃的二舅的婚姻最后还是成了。由于女方是个结过婚的寡妇,所以男方亲属都不乐意,婚礼都不能在家里举行,都是找个野地凑合的。

    陈寡妇今年二十多岁,十几岁的时候嫁给一个男的当童养媳,后来生下狗蛋,没几天那男的就死了。都说是陈寡妇给害死的,这女人长的媚,缠人,把她男人给缠死了。她带着个小孩儿,活得苦,可是还老有人想娶她,这女人长的好看,本来以为她是个浪货,可谁知道她哪个都不嫁,就看上沈天郁的二舅了。

    尤金勤人长得英武,身体强壮,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儿想嫁给他。如果陈寡妇没结过婚,那也算般配,可她连孩子都有了,真是烂花配好土,一点都不值得。

    不仅尤金莲生气,沈天郁的姥姥姥爷也不满意,婚礼上就露了一个面,喝了口茶,连红包都没给。

    陈寡妇讪讪地笑,拽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想。

    尤金勤不管这些,抱着狗蛋和自己老婆就回房了。新床上铺着红色的被单,以往床上都要撒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什么的,不过对一个都生了儿子的女人来说有点太寒碜,所以什么都没放,就铺了两层褥子。

    别的家里,谁不是花个几千块钱才能找个女人,尤家几乎没花什么钱就娶了个媳妇儿,也足以看出这女人在家里的地位了。

    不过陈寡妇也不矫情,敲了尤金莲的房门就喊

    “姐姐,姐姐,把天郁抱过来,帮妹妹一个忙行吗”

    尤金莲抱着沈天郁,小声嘀咕谁他妈是你姐姐,可还是打开了门,冷冰冰地问

    “干什么”

    陈寡妇说“让天郁在我们新床上躺一躺,也招点福气,让我们也生个儿子。”

    尤金莲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让狗蛋去躺啊”

    这话说得有些苛刻,任凭陈寡妇怎么忍都红了眼眶,尤金勤不在这里,只有狗蛋拉着自己妈妈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尤金莲。

    沈天郁觉得有些不自在,也不想让自己妈为难这对母子,就挣扎了两下,往陈寡妇怀里扑。

    尤金莲有些后悔自己说话那么不讲情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看天郁这么亲这个寡妇,松了口气,就让寡妇抱着他了。

    陈寡妇一抱住沈天郁就不放手,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眼泪都流出来了,匆匆往新房里走。尤金莲在后面大喊

    “别给我摔着了”

    “知道了,姐。”陈寡妇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也不管身后的狗蛋了,三步并成两步就把沈天郁放到床上。

    “来动一动。”陈寡妇用温柔的语气逗沈天郁,碰了碰他的小胳膊小腿儿,狗蛋就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漂亮的表弟,都不会说话了。

    陈寡妇摸了摸狗蛋的头,道“夏生,以后这就是你弟弟。”

    狗蛋没说话,手指抖了抖,轻轻摸着沈天郁的小手,像是怕碰碎了他。

    “你不能欺负他,要疼他,知道了吗”

    陈夏生点了点头,说“疼他。”

    那时候沈天郁是把这句话当成笑话听的,不过很久以后,他再回想这个场景,他发现年幼的狗蛋把这句话当成了神圣的命令,并且用发誓一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陈夏生从来没想过要敷衍沈天郁,他是真的对他好,如果问他为什么这样,陈夏生就会说

    “因为天郁是我弟,我要疼他。”

    尤金勤就住在尤金莲隔壁,是新盖的房子,只有一个房间,尤金勤和他老婆刚结婚,狗蛋不合适与两人住在一块儿,就被二舅打发到了尤金莲这里。

    尤金莲冷哼一声,虽然不愿意,可还是把这小孩儿带回来了。尤金莲很讨厌陈寡妇,但是孩子是没有错的。最重要的是,乡下的孩子早当家,像是陈夏生这样五岁大的孩子就能干许多活儿了,尤金莲刚生完孩子,来个帮手也不错。

    狗蛋怯生生地跟着尤金莲走进屋子里,屋子里很暖和,尤金莲对狗蛋说

    “以后你别碰天郁,要是他哭了你就叫我一声,别让他摔下去。”

    狗蛋抬着头,看着尤金莲点了点头。

    尤金莲又犹豫了一下,说“想碰他也行,先好好洗手,看见脸盆旁边的胰子了不把手洗的没有脏水儿了再摸,听见了吗”

    陈夏生的眼睛亮了亮,又点了点头。

    村里的女人没这么娇气,刚出月子尤金莲就下地干活去了,一开始背着天郁下地干活,后来天越来越热,怕把孩子给热坏了,就早上的时候喂饱了放到家里,中午再赶回来。

    那天沈天郁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感觉狗蛋爬到了床上,然后瞪大眼睛,安静地看着自己,非常安静,只有偶尔吸一吸鼻涕。

    他吸鼻涕的声音太恶心,沈天郁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闭着眼睛都能想起他的鼻涕是如何润滑地吸回鼻道的,所以他睁开眼睛,皱眉瞪着陈夏生。

    狗蛋吓了一跳,看着自己的弟弟,想了想,从床上跳下来,然后沈天郁就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洗手声,

    狗蛋用力擦了擦手,手有些抖,慢慢爬到床上,轻轻碰着沈天郁的脸。

    那表情,就好比自己手中捧着的是稀世珍宝,他历经千辛万苦得到这宝物,只能虔诚的膜拜,力道稍微重一点,就怕把沈天郁弄碎了。

    、第 3 章

    第三章

    沈天郁被自己的比喻弄得哭笑不得,表情有些古怪地盯着他看。陈夏生笑了两声,然后慢慢弯腰,想往沈天郁脸上亲一亲。

    这一个多月,沈天郁的脸被亲过无数次,但没有一个吻像是陈夏生这样珍重,虔诚,浅尝辄止,轻描淡写。

    陈夏生在沈天郁家里待了一个星期,就回尤金勤的家里了。安闲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沈天郁就八个多月了。沈天郁有了爬行的能力,他能自主的、更大范围的探索这个家,他看到家里破旧的家具以及有裂纹的墙壁。他们家似乎并不富裕,可在村子里已经算是情况很好的了他有个常年在外打工的父亲,每年都能寄来不少钱。

    自从他可以爬了,母亲就放心的把沈天郁交给陈夏生了。那年陈夏生才六岁,但是在农村,五岁的孩子就要帮父母照看弟弟妹妹,母亲虽然不舍,却还是说

    “男孩儿就不要惯着。回头蝇子扇一下就要上医院还了得”

    陈夏生现在还没有上学,所谓看管就是陪着沈天郁在家里玩。乡下没有电,烧热水都要捡柴火再弄,只要不出家门,几乎没什么危险。

    沈天郁在家里爬来爬去。他发现自己这个表哥非常喜欢缠着他,总要跟着他来到桌子底下,把沈天郁从里面掏出来,放到怀里,然后笑。

    如果沈天郁藏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陈夏生就会慌张地大喊大叫,沈天郁看到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撅着屁股翻箱倒柜,找自己小小软软的表弟。

    找到他的时候,陈夏生就会像个大人一样叹口气,然后竖起两道眉毛,说“你跑到哪儿去了”

    沈天郁不说话,陈夏生就坐下来,让沈天郁坐在他的腿间,说“天郁,叫哥哥。”

    沈天郁沉默。

    陈夏生就会充满耐心地重复叫哥哥。

    其实沈天郁也想说话。可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鹌鹑蛋卡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明明前世他可以谈吐自如的说话,到了今生,这却成了一个奢侈的能力,他反而做不到了。

    听不到回应,陈夏生也不恼,他会在自己弟弟的脸上落下仿若情人的吻。现在他长大了,也不流鼻涕了,沈天郁就由着他亲,不过烦了也会把他推开。

    再过一段时间,沈天郁的腿能够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可以自由的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陈夏生就会偷偷带着沈天郁到外面玩。

    夏生手里总是挎着一个脏兮兮的篮子,里面有一把镰刀,他一出去就要把篮子里装满草,回来喂羊。

    陈夏生今年都快七岁了,还没有上小学。不过村里的孩子上学都晚,他也不算是最急的。

    陈夏生怕鞋子被弄脏,到了土稍微湿一些的草丛里,他就把鞋脱掉,光着脚踩到草丛里。有时候热了就把衣服脱下来,放到沈天郁那边。沈天郁曾无数次看到狗蛋光着上身和脚割草的样子。他精瘦的身体被阳光晒得黝黑,背部的线条随着他割草的动作变得非常流畅,小腿上没有什么肌肉,但是结实有力,偶尔被蚊子叮出一个淡红色的小包。

    陈夏生总是把沈天郁放到路边,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己的表弟。尤金莲是不允许陈夏生把他私自带出来的,可陈夏生觉得人不能总是在房间里待着,不呼吸新鲜空气。他就在割草的时候把沈天郁抱出来玩,只要确保表弟的安全就可以了。

    沈天郁对这些是感激的,他喜欢外面清新的空气和温暖炙热的太阳。每当太阳照到他脸上,他闭着眼睛,就感觉自己像是融化在了天地之间,眼皮上通红而细小的血管都能被清晰地看见。沈天郁想,他前世也曾经感受过这样的温度,只不过他忘记了。

    再过些时候,来到盛夏,陈夏生提着水桶和沈天郁去钓龙虾。这时候水质还很好,清澈见底,岩石缝里都是小虾。他其实也不会钓,瞎弄了半天,最后还是弯下腰用大石块把水堵死了,一桶一桶往外倒水,捡了两条鱼和几只虾。

    沈天郁对陈夏生有趣的行为感到好奇,他很想参与进来,试试水面没过膝盖的感觉。可当他靠近小溪时,夏生就会阻止他,让他向后退。

    夏生总是噙着笑看着他。他也想让弟弟陪自己玩,但是沈天郁现在太矮了,他害怕沈天郁一下来就被冲走。弟弟的安全比自己的快乐要重要得多。

    他想,等沈天郁五岁的时候,就能和自己一起抓鱼了。

    被拒绝的沈天郁有些沮丧,他想了想,脱了鞋光着脚踩在地上。被晒了一天的土地炽热难耐,沈天郁现在的皮肤太娇嫩,一踩上去就觉得痛。可他对这样的痛甘之如饴,他踉跄着向前走,没走几步就被陈夏生抱了起来。

    陈夏生长的比普通孩子要高,力气也大,抱着这小孩儿并不显得勉强。可沈天郁却是害怕的,他害怕自己的哥哥会把他摔到地上。于是沈天郁就会紧紧抱着陈夏生的脖子,身体一耸一耸地被他抱回家。

    下过雨的乡间小道被马车弄出许多车辙印,等天气热了又固定变形,显得坑坑洼洼。陈夏生就走在这样走在羊肠小道上,走的速度很快,身后的土地因为他的离去而被拉成黄色的线条,看的沈天郁头昏脑胀,他却有了一种仿佛要飞奔起来的错觉。

    那感觉让他心动,于是沈天郁拱了拱身子,往陈夏生背后爬。

    陈夏生呵呵笑,然后托着沈天郁的屁股把他放到脖子上,沈天郁向下一滑,就落到陈夏生的后背上。夏生没有穿上衣,被晒得发亮的后背热腾腾的,上面有淡淡的汗味儿,和一种说不清楚的、像是太阳的味道。

    沈天郁紧紧抱住陈夏生的脖子,有汗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沾了沈天郁一手。

    沈天郁想,原来这才是哥哥。

    前世沈天郁有两个兄弟,不过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沈天郁排行老大,十几岁就被送去国外读书,这时他的兄弟都在国内,等沈天郁回来,又换成他们出国。各种利益的冲突让兄弟之间没有亲情,不仅他,整个家族都是冷冰冰的。富贵人家情比纸薄,这话说得真是一点都没错。

    而陈夏生对他却截然相反。夏生的好发自肺腑,朴素而简单,没有利益的所求,只因为你是我兄弟,我就对你好。

    这种感情让沈天郁觉得不可思议,却为它的简单而动容。

    也是在他一岁多快两岁的时候,沈天郁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沈健。沈健是个二三十岁的青年,胸前皮肤被晒得通红,两只手臂的肌肉鼓起,看起来非常有力量。

    沈健连夜坐车回到乡下,在村口看到尤金莲,瞪大了眼睛,没敢动,然后低着头羞涩地笑笑。尤金莲愣了一下,抱着沈天郁就往他那边跑,带着沈天郁一起扎到了这个男人的怀抱。

    沈天郁闻到了男人身上不能忽视的汗味儿,被男人的胡子扎的脸很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沈天郁和沈健长的一点都不像,可血缘实在是太奇妙了,奇妙到沈天郁能够立刻知道,这个面色通红的青年,就是自己的父亲。

    男人的手臂非常有力,轻巧地把沈天郁抱到怀里,猛地亲了两口,表示亲昵。

    那天晚上尤金莲做了许多菜,还叫了尤金勤夫妇来。尤金莲一直对陈寡妇没什么好感,今天也露了笑脸。饭桌上,尤金莲几次都红了眼眶,对丈夫说着家里的情况。

    “你出去这么长时间,连天郁生下来都没见到,孩子也没有小名,没有小名就是不行。天郁现在都快两岁了,连妈妈都不会喊。”

    沈天郁听得一怔,他现在确实不会说话,可他知道自己不是哑巴,前世他五岁的时候就会说话了,所以这和小名没有关系。如果能让他自己选择,他真的不想要小名。

    沈健担忧地摸了摸沈天郁的头,沈天郁就抬头盯着自己的父亲。

    “这不是当时太忙吗”沈健想了想,再次解释说,“我一直请假,到最后都急了,真想撂下手不干了,可是那鳖孙手里还有我这几个月的工钱”

    说着说着,沈健的眼圈也有些红。这个理由他曾经通过信件解释给家人听,可这是第一次亲口向自己最亲近的人说,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了个出口,能把全部的委屈都诉说出去。

    沈健盯着沈天郁看了半天,然后突然笑了

    “我儿子长的这么好看,和他妈一样,真像一朵花儿。要不小名就叫花芽吧。”

    尤金莲捶了丈夫一把,娇嗔着轻声抱怨,这不是给妞取得名字吗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拒绝。毕竟在农村,男性才是家里的主导。沈天郁在他们提起小名这件事的时候就开始挥舞手臂,表示愤怒以及不愿意。不过由于他的沟通方法欠佳,反抗无效。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夏生瞪大眼睛看着沈天郁,半晌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花儿。”夏生似乎很喜欢沈天郁的这个小名,他张口唤,一遍又一遍。

    “花儿,花儿。”

    、第 4 章

    第四章

    村西那边有个娃儿小名叫尿尿,因为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开始撒尿;他哥哥小名叫驴叫,因为哥哥出生的时候驴子突然叫了一声。

    村东那边有个妞儿小名蛐蟮,就是蚯蚓的意思,不用说,她娘生她的时候肯定是踩到蚯蚓了。就连沈天郁的表哥,也有个闪亮的小名,就叫狗蛋。

    这一年多,沈天郁听过无数稀奇古怪的小名。他甚至已经认命,做过最坏的打算,心里给自己起了很难听的小名。可他发现人算不如天算,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还是为这个稀奇的名字到吸一口冷气。

    花芽这是哪家姑娘的小名啊。

    前世的时候沈天郁长相就偏柔,在青春期发育前都是同学的笑柄,沈天郁对自己那张精致的脸很是无奈,那时候最害怕在语文课本里看到女性化的形容词,因为总会有人把它用到自己身上。日后他开始发育,到高中就有了一米八的高个子,再没有人把他当成女人,可幼年的阴影久久不散,这个小名让他有些自卑。

    沈天郁清了清嗓子。他很想说话,并且每天都在尝试,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沈天郁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他就是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就没有抗议的本钱,这件事只能暂且作罢。

    沈健回来的第二天,村里来了一个戏班子,过来唱戏。一家人早早起来,把农活干完,就等着晚上看戏呢。

    这一天尤金莲也忙,早上往陈夏生手里塞了一快钱,让他带着沈天郁出去玩。

    陈夏生牵着沈天郁的手就出去了,在摊子上买了一个肉包,还有五颗糖。陈夏生把肉包掰开,里面的肉馅都喂给了沈天郁,自己吃包子皮,又往沈天郁口袋里装了三颗糖,自己剥开一颗放在嘴里,又剥开一颗放到沈天郁嘴里。

    这样算下来,沈天郁就有了四颗糖。那种劣质的水果糖让沈天郁头痛不已,他根本不喜欢这种甜东西,就趁着陈夏生不注意,张口吐到了地上。

    沈天郁本来是不想让陈夏生发现。没想到那水果硬糖掉到地上发出了铿的脆响。陈夏生下意识地低头看,就见到了被土裹得脏兮兮的硬糖。

    “”

    沈天郁心里慌了。他知道对于这个家来说,糖是了不得的东西,只有过年或者办红白喜事的时候才能吃到。对小孩儿来说更是不得了,那是流着口水馋的要死、不知道要和家长哭泣着哀求多久才能吃到的东西。

    果然,陈夏生停住了脚步,他责怪地看了沈天郁一眼,突然弯下腰,对着沈天郁的嘴亲了一口。沈天郁从来没被他亲过嘴,当即有些僵硬。可很快,他就发现陈夏生不是想和他亲嘴,而是想把自己嘴里的糖过到沈天郁嘴里。

    沈天郁更僵硬了。他小小的身体就那么呆立在地上,震惊地张大嘴巴,那颗硬糖就顺利地淌到沈天郁的嘴里,带着陈夏生的口水。

    等陈夏生离开了,沈天郁还微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盯着陈夏生。陈夏生弯着腰,把沈天郁吐出来的糖捡起来,用衣服擦了擦,然后干脆地往自己嘴里塞。

    他拉住惊呆了的沈天郁,道

    “走吧。”

    沈天郁终于合上了嘴巴。他觉得嘴里甜甜的,那颗糖很大,几乎和他现在的嘴巴一样,沈天郁很费力才能全都含住,被噎的咽不下去口水,他心说幸好自己是重生过一次,不然直接给一个小孩儿吃这么大块的糖,不卡住才怪。可他再也没舍得吐出去,尽管他被腻得恶心。

    因为他知道,这种自己嫌弃的糖果,已经是陈夏生能对他最大的宠爱了。

    陈夏生带着沈天郁来到村西的河边,用网兜捞鱼虾,家里人不爱吃田螺,陈夏生却捡了不少田螺,这是要带回去给鸡和鸭子吃的,吃了田螺的鸭子下蛋会多,而且好吃。

    沈天郁坐在岸边,抱住膝盖,看着自己的手臂。现在他还是很小,快两岁了,胳膊上还有婴儿肥,尽管在外面这样晒着,也晒不黑,用陈夏生的话说

    “像是一截藕。”

    沈天郁安静地看着在河里捞鱼的陈夏生。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话,家里就会把他送给何家夫妇,一切就会像是前世,何家夫妇回到城里,生意越做越大,家财万贯,然后人工受孕,连续生了两个儿子。

    还要这样吗沈天郁眯起眼睛,叹了口气。

    今天的收获很大,陈夏生捞了满满一桶,田螺都从壳里爬出来,吸着桶壁想逃出去,被旁边垂死挣扎的鱼一尾巴扇下来。陈夏生摸了摸鼻子,湿着脚胡乱穿上鞋,就拉着沈天郁往家走。

    桶里的龙虾挥舞着钳子,一下一下顶着桶盖,发出噗通的声响。陈夏生走的有些急,后来走到一片玉米地边上,对沈天郁说

    “花儿,你在这儿等着,我肚子有点疼。”

    沈天郁张了张嘴,因为没法说话,他就闭上了嘴巴。陈夏生把桶放到沈天郁旁边,让他按住桶盖儿,自己钻到了玉米地里。

    沈天郁等了好长时间,正中午的太阳很热,晒得他眼睛都酸了,可是非常舒服,身上会出些细汗,被风一吹立刻就干了,特别凉快。

    陈夏生久久没回来,沈天郁也没想进去找他。这里的玉米种的密密麻麻的,要进去都需要鼓足勇气,沈天郁这样的小个子可能一进去就被挂住,根本出不来。

    过了一会儿,陈夏生走了出来。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右手挡在后面,左手还拿着一朵花骨朵,别扭地往沈天郁这边走。

    陈夏生身上都是玉米叶子背后的那种绒毛,一摸沾一手。陈夏生避开不让沈天郁碰自己,就嘿嘿笑,然后把那花骨朵送到沈天郁手上。

    沈天郁捏了起来,看着陈夏生提起小桶,等他占好了,两人就要往家走。陈夏生送给他的是月季花,还没开好,最里面的花瓣还缠在一起。

    陈夏生用裤子擦了擦手,过了一会儿又拉住了沈天郁的手,两个人很亲昵的往回走,一到家陈夏生就拿出小盆倒热水。尤金莲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陈夏生就说

    “忘带手纸了,用玉米叶儿擦的。”

    “”

    沈天郁想了想玉米叶儿的形状和光滑程度,几乎要笑了出来。他不明白陈夏生是怎么帮自己揪下来这朵月季的在他用玉米叶儿擦屁股之后。

    陈夏生躲到厕所里清洗,沈天郁就坐在台阶上,低头看着那朵月季。他把鼻子凑到花骨朵上,想嗅嗅花的味道。

    月季有点香味,就是不太浓郁,沈天郁伸出手指想把里面的花瓣扯开,以便闻得更清楚。

    可就在他扯开里面的花瓣时,一只黄色的蜜蜂,就从花苞里面飞了出来。

    沈天郁愣了一下,想把花扔出去,可没舍得,就站了起来,想往后退。他的身体还不能灵活的受自己控制,几乎要被台阶绊倒,沈天郁勉强站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朵花苞,刚稳住身体,就感觉胳肢窝以下,肋骨以上的地方有些疼,他瞪大眼睛,然后觉得那痛越来越明显,简直是呈放射性蔓延。

    就在这时,陈夏生从厕所走了出来,看着自己愣在那里的小表弟,摸了摸他,问“怎么了”

    沈天郁抬起手臂,让陈夏生看自己的伤口。陈夏生扯了扯沈天郁宽松的背心,就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上一个红肿起来的大包。

    陈夏生瞪大眼睛,问

    “这是马蜂叮的”

    沈天郁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心想差不多吧。蜜蜂本来是不会轻易蛰人的,不知道这只为什么这么具有攻击性。沈天郁的忍耐力还停留在两岁那边,疼得眼泪汪汪,强忍着没发出声音。

    陈夏生跑到厨房拿醋,蘸着往那旁边擦了擦。刚被叮过的地方哪儿能被碰,沈天郁手往下放,挣开了就往尤金莲那边跑。

    尤金莲正在缝衣服,一看到沈天郁就开始笑,不过在他看到沈天郁身上那个指甲大的包时,顿时尖叫了一声,抱着沈天郁就往外走。

    沈天郁觉得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他大概是过敏,反应很激烈,才一会儿那个包就肿的像是鸡蛋黄那么大了。

    尤金莲风风火火地穿衣服穿鞋,抱着沈天郁就往外走,同时对着陈夏生大喊大叫

    “狗蛋你个小杂种,让你看着弟弟,你是怎么看着的”

    村里人就是这样。你看孩子看的好,没人夸你,万一出了事儿,就有人来责备你了。

    陈夏生被喊得哆嗦一下,惊慌地看着尤金莲。

    尤金莲走的时候还掐了一下陈夏生,喊

    “以后再让你带花芽出去玩,我跟你一个姓”

    沈天郁觉得尤金莲的咒骂是没有道理的。谁知道那朵没开的花里会出现一只蜜蜂呢这事儿不怪陈夏生。而且现在正是农时,大人都忙,不让陈夏生来照顾沈天郁,谁来照顾呢

    沈天郁只把它当成一种威胁,却不知道这种威胁有什么用。

    、第 5 章

    第五章

    不过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医生嘱咐说可以用仙人掌煮水,然后往伤口上涂。沈天郁家窗台上摆的全是仙人掌,这也没什么不好找的。

    晚上全家人一起去看戏,沈天郁小,要抱在怀里,这正是沈健能亲近自己两年未见的儿子的机会,所以一路上他都没让别人抱着沈天郁。陈夏生几次想去看看弟弟被马蜂叮的包,都被人群挤散了。尤金勤一家并不和尤金莲一家凑在一起,陈夏生也就没机会看见自己的表弟,被母亲拉到了别处。陈寡妇一手牵着陈夏生,一手搂住自己的丈夫,显得非常幸福。

    沈天郁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在最高点看了那场戏。戏的内容不是很清楚,中间倒是有不少酸句子,惹得人哭笑不得。

    沈天郁觉得无聊,就靠在父亲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模模糊糊中听到尤金莲说要抱着自己,让沈健轻松一些,不过沈健拒绝了,把身上的衣服盖到沈天郁身上,紧紧搂着自己的儿子。

    沈天郁睡着了。他觉得非常安全。

    回家后,沈天郁就发现自己的表哥蔫儿了。他出去玩的时候不再叫着沈天郁,而是和邻家的春阳一起玩。

    陈夏生是这里没上学的孩子中年龄比较大的,自然威望就高,尤其是陈夏生有力气,爱打架,不像其他孩子那么绵软。如果有其他村的孩子过来挑衅,陈夏生可以把两三个比他还高的男孩揍到地上。

    这当然不是因为陈夏生肌肉发达。实际上陈夏生的手臂反而比一般孩子要细,能打赢完全是他会用巧劲儿,据说和他那个在外面混的爸爸一个样。

    村里的孩子,比如邻居家的春阳,都喜欢找陈夏生玩,似乎觉得这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不过自从陈寡妇嫁到尤家,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因为陈夏生有了个小表弟,他需要照看自己的弟弟。

    一般村里孩子玩都不会带着小孩儿,因为那会让他们没面子。春阳自然也不想让陈夏生带着沈天郁,陈夏生答应的倒是干脆,日后就自己牵着弟弟,在村子里玩。

    两个人玩儿有什么意思春阳表示不能理解,和别的孩子玩的时候心里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不过幸好,陈夏生又回来了。

    回来了他兄弟回来了。

    春阳兴高采烈的和陈夏生勾肩搭背,亲热的往河边走。河里边有几个小姑娘,穿着上衣在河里玩水。正是盛夏,天热得要命,都愿意跑到这边上坐着,凉快。

    因为年龄小,所以也没那么多限制,男女都在一条河里,有的女孩还光着胳膊腿儿下河,一时间听到的都是她们的尖叫声。

    春阳也很开心,脱了鞋就往河里跑。陈夏生一看他光脚就想提醒小心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不是自己的表弟,脚丫没那么细嫩,是不会被石头磨伤的。

    河水干净,小腿边上都有没长大的小蝌蚪游过,有的都长出来腿了,就差尾巴没退下去。

    村里的孩子见这些都不稀罕,就看见田螺和虾会捡起来,回家喂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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