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方才停下。
孔颜这番心里却也不算错,见孔颜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蒋墨之本是不悦,但待见孔颜身上的丝帛春裳,被崖口的风吹得贴在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丰腴身子,心口就是一热,刚生出的那点不悦也烟消云散,声音温润道“方才是我唐突,不过颜儿且放心,只要你儿不再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定不会再做出冒犯之举。”
孔颜拂开吹上面颊的长帔,懒得理蒋墨之这番巧伶之言,直接冷声问道“孔欣和冯嬷嬷是怎么回事”
美人理当有些脾气,何况还是天下文人为之倾慕的孔家小姐蒋墨之也不恼孔颜的冷声冷气,目光贪恋的在孔颜身上不着痕迹的一转,落在雪白如玉的脸孔上,道“你也别恼她们,其实,她们也是念着你。”
实在看不上那张惺惺作态的脸,孔颜瞥了一眼坡下的青瓦大宅,估摸着可是听到她方才的呼声。又一想今日上香人多,还有冯嬷嬷的私下安排,只怕宅中仆从多数被派到茅坪庵附近,以防有香客闯入她的私宅领域。
这一思量,不由暗恼自己作甚派了多人去茅坪庵守着,倒成了外强中干让这蒋墨之钻了空子
看来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孔颜压下心头对蒋墨之的厌恶,作势对他们三人串通谋和自己仍存不虞,冷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目光睃向茅亭唯一通向外面的石阶,估摸着自己避开蒋墨之一口气跑过去的胜算。
蒋墨之不知孔颜打算,只以为孔颜千金小姐的脾气大,这厢便想劝了孔颜消了火气,他也才好亲近佳人。于是好言劝道“冯嬷嬷确实一心向着你,她怜你大好年华蹉跎在山野中,又觉得你后半生若一直在这委实清苦,所以待我立下誓言,纵然不能给你名分,也将护住你后半生无忧,并将给你添一子嗣承欢膝下。”说着欣慰一笑,似高兴孔颜有这样一位忠心仆,后又补充道“就是今日见你之前,冯嬷嬷都还在犹豫,若不是我应了之后将在岳父面前承诺誓言,只怕今日还是不得见你。”
此情此境之下,孔颜哪有心思探寻冯嬷嬷何故如此,这会儿乍然一听,却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当年她婚事被悔,又无法再嫁他人,冯嬷嬷暗地里为此不知流了多少泪,当着她的面却是强打精神宽慰。两年前看见孔欣的夫婿温柔体贴不说,更有一对可爱儿女绕膝添乐,本已认了她将独身一辈子的冯嬷嬷,便常常希冀她若能有一子半女就好。也许是女子到了一定年纪便添了为母情怀,又加之她从小失母,当看见茅坪庵有妇人带着儿女时,竟是觉得有个孩子也是不错,就随口回了冯嬷嬷一句,不想造就今日后果
理清前因后果,孔颜也不知该怪冯嬷嬷,还是该怨她自己,又仰或是怨时下对女子的不公,即使出身如她,也需靠男子存活于世。然,此时不是感叹追责的时候,孔颜也不欲深想下去,当下只想摆脱蒋墨之的纠缠。
孔颜敛下心神,似不经意的微微侧身,只待时机一到立马跑开。
蒋墨之一直暗暗留意孔颜神色,见自己说完孔颜神色一怔,随后又有一丝的恍惚与释然,只当孔颜被自己那番看似为冯嬷嬷辩解,实则却是向孔颜许之以利的话打动,不由心头暗道女子再清高孤傲如何,到头来终归需要依附男子,需要一子半女傍身才可。
不料正得意间,却见孔颜身子微侧,向着茅亭的出口方向
蒋墨之少中状元,可谓思维敏捷,一见便知其意,当下脸上一黑,一再甩脸如何不怒
孔颜也是机警,她一面瞅着出口,一面也暗暗留心蒋墨之,几乎同一时间发现蒋墨之变脸,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又心悸蒋墨之刚才的无耻行径,不待转圜之间,只一见蒋墨之异状,就忙不迭提起迤地长裙直奔出口。
蒋墨之大怒,逼急直扑上前。
刺啦――
一声裂帛之声骤然响起,纠缠的两人双双一怔
第四章 重生
只见蒋墨之一拽之下,孔颜身上的罗衫竟被一扯为二,露出半边肩头。
时下贵女穿着坦荡,一条半袒酥胸的曳地长裙,外罩一件及膝的袒领罗衫,展露弧线优美的高昂颈项,与女性特有的迷人曲线。
失去罗衫的遮掩,圆润的香肩,香艳的玉背,白花花的胸脯,顷刻间袒露在这青天白日下。
孔颜天生丽质,三十的她像一朵盛开的花,已经完全成熟的身体饱满丰腴,仿佛一颗水嫩的蜜桃让人垂涎欲滴。
青袍男子眼光阴鸷,冷冷地看着这一抹雪白耀眼的裸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中似有一抹犹豫掠过,却终归无动于衷地隐藏暗中,只目光如炬地盯着孔颜,勾勒她每一抹凹凸起伏。
孔颜只觉自己好似一丝不挂,裸露的地方像被火烧一般,一种被侵犯的耻辱从心底冒出。
“啪――”裂帛之声落下的转瞬,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响起,孔颜不可抑制的怒叫道“无耻”
孔颜这一记耳光挥出了十二分力气,手掌震得发麻,涌动了半裸的酥胸上下起伏,带出一抹勾人的弧度。
蒋墨之手扯罗衫不动,怔在那里,满眼震惊,不知是为自己从未有过的粗暴惊住,还是被孔颜那份人间丽色的光芒迷惑,他正目光灼灼地凝胶在孔颜身上,心口一阵阵地发紧猛跳,却不想被一记耳光挥尽脸上火辣辣地灼烧,直烧到五脏六腑,不用看也知道现在他脸上必是一道五指红印
蒋墨之刹时怒火中烧
他从没有被人打过,还是被一个女人掌脸这孔颜还当真是敢
一个家族流放的老女,自己两年多来真心相待,给了几分颜色就如此拿乔,还以为自己是那二八芳华的名门贵女么真是不知所谓
蒋墨之怒狠地一手抓住掌掴他的手腕,一手拉紧掌中罗衫,孔颜正欲收手去扯回罗衫蔽体,不防蒋墨之猛然施力,她一下撞入蒋墨之怀中,当下怒不可遏,哪还有半分贵女淑仪,手脚并用的奋力挣扎。
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软绵撞上胸膛,高大颀长的身体微微一震,他低下头,红裙紧束的半裸胸脯挤压在身上,雪白的丰肉越显高耸,蒋墨之喉头一干,双手下意识地暗暗发力,让那柔软丰盈更加紧贴自己,口中也情不自禁地低呢唤道“颜儿”温润的嗓音不觉沙哑,怒火已被长久以来的欲念淹没,却猛不防一贯仪态万千的孔颜也有这般泼辣,竟然拳脚相向,不但膝盖被狠狠一踢,脸上也是火辣一疼,十有八九是被划破了脸皮。
再一瞥被自己的一把制住的柔荑,只见葱白的手指尖果真有点滴红血丝,积压的怒火一下涌上心头
蒋墨之一把反剪过孔颜的双手,见孔颜犹自挣扎厉害,也未多想,只有一个念头――制住这个一再惹恼自己的女人,当下就着茅亭围栏之便,将孔颜一把按在围栏上,随之身体倾覆上去死死压住,哪知孔颜还不认服,竟用双腿不停挣扎反抗,蒋墨之不免吃痛几记,心中越发怒恨,顿时理智一失,顾不得围栏外就是悬崖,一下搂起孔颜,待那双死命挣扎的双腿一离地,他立马挤身上前,然后一手拉高孔颜的左腿,纤腰之上悬空在围栏处,另一只脚不得已脚尖撑地,以免地下悬空她一个重心不稳从围栏翻下去,一时间孔颜再难反抗。
“畜生,放开”孔颜愤怒大骂,一双水眸却到底有泪溢出。
这样屈辱的姿势,这样无力的自己,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莫怪她依旧锦衣玉食,又有家族的一两分庇佑下,冯嬷嬷却仍是终日不安,原来原来当世之世的女人真是一缕浮漂,在权势的男人面前,即使是她,也只是一个无依妇孺
不知是为此刻的屈辱,还是为自己的无力,又仰或是因认清了现实,孔颜潸然泪下。
而听到孔颜怒骂,蒋墨之却是心火大旺,他当即将孔颜的双手压在围栏上,心头冷意阵阵。
畜生
既然彬彬有礼不行,又认定了他是畜生,他不畜生一回岂不是对不上这称呼
空出的一手正要撕开另半边罗衫,就见孔颜泪眼潸潸,好不让人生怜。
京城贵女多是身材高挑,体态丰腴。孔颜却稍有不同,她母亲是南方女子,生得骨骼纤细,人儿娟秀。孔颜随了生母,虽在京城出生,却是娇小丰腴。这一落泪,比起较为高大的京城女子自是别有一番风韵,又丢开一贯在身的清贵门阀女的高傲之气,如何不让人觉得楚楚生怜
蒋墨之欲施暴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孔颜的脸颊,为她拂去盈盈泪珠。
“颜儿”口中软语还未说出,只见孔颜脸一偏,躲开了他的触碰,脸上眼里满是对他的厌恶
蒋墨之让这一抹厌恶狠狠刺激,天之骄子一再被这样嫌弃,怒火之下,他蓦地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孔欣。
自两年前,孔欣发现自己对一面之缘的孔颜念念不忘,便不再来此,也屡次欲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甚至为了阻止自己对孔颜的追求,一改十年如一日的贤良解语,可两年多下来,终究还不是对他服软这女人只要属于了一个男人,再如何娇贵也只有相随,不然老一辈又岂会说出嫁鸡随鸡的话
鬼使神差地,蒋墨之心头升起了这个想法,又念及妻子孔欣昨日所言,孔颜性子贞烈,最是欣赏那些从一而终的女子。如此说来,若孔颜先跟了自己,就是她再不愿,也终究无可奈何,到时他在好言好语相劝一番,难道还怕孔颜不回心转意。
一时间,蒋墨之被对孔颜欲念侵占了满腹心神,他忘了孔颜十多年前婚事被毁后的贞烈,甚至明知妻子这两年来前后之间的矛盾,却仍不愿去想妻子为何在他今日来时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只知道先拥有了孔颜一切就好了,说不定孔颜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贞烈性子,毕竟有空闺寂寞了十多年不是
蒋墨之一下说服了自己,他双目赤红,动作温柔地低头在孔颜颈项中深深一嗅,待媚人的体香萦绕鼻端之时,他头也不抬,一把扯下孔颜另半边罗衫。
刺啦――
又一声裂帛声在山中响起,一时激荡了所有人的心。
蒋墨之兴奋地全身发抖,孔颜眼中升起一抹绝望的狠戾。而暗处藏身的五人,也再难平静,只听五人中一直沉默的随从对青袍男子附耳道“大人,可是要”
话未说完,青袍男子已抬手示意不必,而后再也未多看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见状,请示的随从一愣,他以为大人回程途中冒险来此,多少是对孔大小姐有意,刚才又在此窥探了许久,怎么样也会出手一救,毕竟当初若不是大人的蓄意“救美”,堂堂孔大小姐也不会落魄至此。
想起孔颜的绝色与贞烈,随从心头闪过不忍,可到底不会违背主令,这便欲随青袍男子离开,就听蒋墨之一声惨叫。
主仆五人不约止步,回身看去。
只见蒋墨之手捂耳畔